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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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從鄉裏下來的工作組，一位姓姜的女同志，被小閨女兒狠狠地啐了一口。
她努力平覆了一下心情。
她也有個小閨女兒，要不是被婆婆磋磨，現在也該有這個小閨女兒這麽大了。
她知道林秀荷是親媽，也聽說小閨女兒現在跟著後媽的。
但這小娃子臉圓嘟嘟的，不像個受搓磨的。
但剛才有村民說，小閨女兒被親媽一直叫傻閨女兒。
雖然來之前也做過一些調查，可一看到這樣可愛的小閨女，被親媽這麽叫，姜同志心裏軟成了一團面。
“嗯，你一定心裏不舒服吧。”姜同志耐心地蹲下了身子，把小閨女兒從地上抱了起來。
又給她拍了拍身上的土。
“是誰欺負你了呢？”姜同志沒有問媽的事，剛才小閨女不高興了。
明顯就是不能提嗎？
其實她誤會了，是不能說現在的媽不好。
“那，那。”小閨女兒生小手指了指村長家的院子。
說那裏的人欺負他。
旁邊有村民給翻譯。“傻閨女親媽就在那兒住的。”
“以前這娃子都不允許出門兒。”
“怕丟人唄。”
大家你各說各的，七嘴八舌地把小閨女的事兒都說了。
“哦。”姜同志與旁邊的同事遞了個眼色，剛想要把小閨女抱起來。
結果，只見這小閨女兒突然又開始掉金豆者。
努著小嘴兒，委屈得不要不要的，重新歪坐在了地上。
用手一直指著村長家的院子。
“嗚嗚，打，打，嗚嗚……”小閨女兒哭著小臉兒，又指了指這個。
即使不了解情況，也明白她是說自己被人打了。
“是說她被親媽給打了，就那個林秀荷。”梨二娘好不容易擠進來，終於說出這句憋在心裏的話。
“我們成天聽到她打罵這閨女兒，還不給飯吃。”
“嗯，嗯。”小閨女兒的眼淚吧嗒吧嗒地流得更多了。
扁著小嘴，所有看到的人心疼壞了。
姜同志的眼淚也差點下來了，她早就知道，這個世道多麽不公。
忽然間，就見小閨女兒從懷裏掏出一個黑巴巴的東西。
“這個黑饃……”姜同志現在都好久不吃這種黑面饃了，她的眼淚沒忍住。
趕緊用袖子擦了擦。
“嗯，吃。”小閨女張著小紅嘴兒在黑黑的饃上咬了一口。
沒咬動。
小閨女瞇著眼睛，委屈地撅著小嘴。
她好想吃呀。
咋幹成這樣哩？
“這孩子太可憐了。”工作組的一個男同志，也是心酸的特別厲害。
“平時就吃這個嗎？”
有了解的人說道，“現在跟著她爸稍好些的，以前親媽和親姥姥，就吃這個。”
梨二娘又插了一句。“能吃這個不錯了，我見過她親姥給她吃發黴的幹餅子。”
“這麽小的娃子懂什麽？”
“還不是給什麽吃什麽。”
“那她後媽呢？”工作組的同志互相看了看。
心裏都有一個念頭。
指不定還不如跟著親媽呢。
這世上，永遠都是有了後爹就有後媽。
“後媽是個病秧子，不出門，這會兒肯定在家裏炕上呢。”
“咳咳。”顧建安咳了兩聲，從院子裏滑輪椅出來。
“我是她爸。”
他彎下腰把小閨女兒以上的土拍幹凈，把她抱在自個兒腿上後，這才又伸手沒收了那個幹餅子。
應該是除了他沒人看出來，他閨女兒不高興的真正原因。
餅子藏懷裏時間長了，幹過頭了，咬不動。
甜滋滋的芝麻香的餅子，根本不是黑面餅。
“吃。”小閨女兒努著小嘴，她又不高興。
“一會兒你姥姥來。”顧建安拍了拍小閨女兒的小胳膊，讓她別急。
一會兒就能吃上飯了。
“找我的吧，進來吧。”顧建安把工作的人都讓進了院子裏。
他們圍著一張破桌子坐下後，顧建安露出一臉的歉意。
“抱歉啊，我這家剛成的，要啥沒啥。”
工作組的人這個時候也有點懵。
他們都盯著顧建安的腿。
沒人告訴他們，顧建安是個殘廢。
姜同志從剛才看到小閨女的時候，就對這一家子的情況感到疑惑。
與林秀荷說的那麽無情那麽見利忘義，明顯有區別的。
一個只愛錢只想著男女關系的男人，至少得有個像樣的住的地方。
才能讓出名的大美人，嫁給他吧。
可剛才聽到的卻是這個大美人，快要病死的。
再看看這個院子，殘破不堪。
有幾個村民明顯在給修房子的。
工作組幾個人心裏，有點不是滋味兒。
“是林秀荷舉報的我嗎？”顧建安從兜子裏掏出了自己的證件。
“我是在役軍人，這些年，我一直在外做任務。”
“我在腿受傷的時候，林秀荷來跟我提的離婚。”
顧建安把事情經過說了一遍，用手摸了摸穩穩坐在他懷裏的小閨女兒。
“我本來只想帶著我閨女離開，沒想到林秀荷背著我給我買了個媳婦兒。”
“我本來不同意，可那個女人也是可憐人，要是我不娶她，她以後怎麽活呢？”
顧建安說的聲情並茂，心裏卻在奇怪，曹兵不是把他舉報的內容，都讓人去辦了嗎？
怎麽到現在沒有人來查林秀荷？
很不正常。
幾個工作組的人員，互相看了看。
來的時候一肚子的話，現在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這家才是被人害了的。”梨二娘跑進院子也來幫忙，她是想從這掙錢的。
她進屋裏提了一壺水，從櫃子上把幾只破碗拿了出來，給工作組的每個人到了一碗熱水。
梨二娘嘴巴快，把前因後果全給說完了。
“其實你們應該好好查查那個林秀荷，她才有問題呢。”
她故意壓低嗓門，其實是說給院子外看熱鬧的同村的那些人。
“她懷孕了，她沒離婚時候就跟野男人往玉米地裏鉆。”
“這些年顧……同志一直在外忙事業，就沒回過家。”
“她那肚子，已經顯懷啦。”
不得不說梨二娘眼睛尖，這兩天從林秀荷走的那幾步，就發現是懷孕的女人地走的八字走。
呵呵。
這不，她現在忙不疊地全都說了出來。
梨二娘現在也跟自家男人擰成一股繩，顧家蓋房呢，能掙到錢。
很多事兒還是要依靠群眾的力量。
梨二娘起到了很好的作用。
工作組的人，幹脆什麽也不問了，卻扯著梨二娘和幾個村民，把所有事情都了解清楚了。
“婚內出軌，買賣婚姻，未婚先孕。”姜同志瞇起了眼睛。
“她膽子夠大的啊。”
“嗯，嗯。”小閨女兒應了她一聲。
姜同志心裏高興，看來，這閨女兒的後媽並沒有苛待她。
想想，那女人到現在都沒出現，一個病秧子，只能待在屋裏頭。
胡美仁坐在炕上，朝院子裏看了看。
心裏頭嘀咕了幾句。
【哎呀，林秀荷還挺有運氣的。】
【負責舉報她事的那個人，家裏人出了白事了，請了一個月的假。】
這年月事業單位請假還是挺容易的。
顧建安挑了下眉，心想怪不得沒有收到消息。
他看上了那個一直想抱自家閨女的女同志，她家難道沒閨女麽，竟然眼熱成這樣。
“姜同志，你們工作組還有別人嗎？”
“哦，我們領導家裏老人沒了，他請了一個月的假。”
顧建安略挑了下眉。
居然真的是這樣。
工作組的人把情況了解的差不多，要出發去另一個村了。
姜同志離開時，給小閨女了一塊糖。
她伸手摸摸小閨女兒的小腦袋，憐愛地說道，“希望你能好好地長大。”
胡美仁聽了撇了下嘴。
暗暗嘀咕。【我家閨女兒當然能好好的。】
工作組的人剛走一會兒，老錢才趕來。
他知道自己來晚了，看著顧建安。“那封信怎麽辦？”
“你回鄉裏找那位姜同志，我看她人品不錯的。”
老錢又問老顧建安幾個事兒，在市裏買房還得能照應到自家的買賣。
顧建安明白他是真的下決心，要在市裏再起一攤兒了。
顧建安很支持他這樣做。“就像我媳婦說的，你們在市裏就做那麽幾樣菜。”
“靠的是秘方，簡單點，也一樣掙錢。”
“跟我家那個不成氣小子說啦。”老錢挺高興。
“他也挺樂意的，他願意上城裏呆著。”
“咱家豆腐坊先得蓋起來。”胡美仁等人都走了，才慢慢地從屋裏出來。
“得訂個大的石磨。”胡美仁筆劃了個大小。
“我家那個磨盤還是有點小，咱們身後這個老井，昨晚有水聲了，以後做的豆腐不愁賣。”
水聲比平常的要大，顧建安也聽到了。
不過他們並沒有把上面的大石頭挪開，就站在旁多聽了一會兒。
水聲越來越清晰了。
說明豆腐坊的事，是真的能成。
胡進社是最緊張的，趴在水井口上聽了好幾回。
胡美仁知道爸爸這輩子是中了豆腐的毒，趕緊讓顧建安把蓋房的事兒全給安排好。
他們也只能是沒人的時候多聽聽水聲，朱民他們在這裏的時候不方便。
朱民他們按照安排，先蓋豆腐坊。
朱民這人腦子活，喜歡倒騰。
在聽說胡家這個是要開豆腐坊，說他家有牛車，可以幫著去賣。
他是想掙錢，胡家一家子上上下下的是老弱病殘。
他這錢是真的能掙上的。
顧建安沖著朱民笑了笑，算是默認了這件事。
晚上躺在炕上，胡美仁在簾子這頭，一只手摁著不老實的小閨女兒，總覺得心裏不踏實。
她跟正在炕那頭做俯臥撐的顧建安說道，
“我剛才看到林二皮回來了。”
“他眼睛一直往咱們院子裏瞅，是還惦記著那口老井吧。”
“誰惦記誰還不一定呢。”顧建安冷笑了一聲。
胡美仁很擔心，原書中這口井一直都是林二皮的命。
現在林二皮的老命，被他們一家子捏在手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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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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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努力平覆了一下心情。
她也有個小閨女兒，要不是被婆婆磋磨，現在也該有這個小閨女兒這麽大了。
她知道林秀荷是親媽，也聽說小閨女兒現在跟著後媽的。
但這小娃子臉圓嘟嘟的，不像個受搓磨的。
但剛才有村民說，小閨女兒被親媽一直叫傻閨女兒。
雖然來之前也做過一些調查，可一看到這樣可愛的小閨女，被親媽這麽叫，姜同志心裏軟成了一團面。
“嗯，你一定心裏不舒服吧。”姜同志耐心地蹲下了身子，把小閨女兒從地上抱了起來。
又給她拍了拍身上的土。
“是誰欺負你了呢？”姜同志沒有問媽的事，剛才小閨女不高興了。
明顯就是不能提嗎？
其實她誤會了，是不能說現在的媽不好。
“那，那。”小閨女兒生小手指了指村長家的院子。
說那裏的人欺負他。
旁邊有村民給翻譯。“傻閨女親媽就在那兒住的。”
“以前這娃子都不允許出門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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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你各說各的，七嘴八舌地把小閨女的事兒都說了。
“哦。”姜同志與旁邊的同事遞了個眼色，剛想要把小閨女抱起來。
結果，只見這小閨女兒突然又開始掉金豆者。
努著小嘴兒，委屈得不要不要的，重新歪坐在了地上。
用手一直指著村長家的院子。
“嗚嗚，打，打，嗚嗚……”小閨女兒哭著小臉兒，又指了指這個。
即使不了解情況，也明白她是說自己被人打了。
“是說她被親媽給打了，就那個林秀荷。”梨二娘好不容易擠進來，終於說出這句憋在心裏的話。
“我們成天聽到她打罵這閨女兒，還不給飯吃。”
“嗯，嗯。”小閨女兒的眼淚吧嗒吧嗒地流得更多了。
扁著小嘴，所有看到的人心疼壞了。
姜同志的眼淚也差點下來了，她早就知道，這個世道多麽不公。
忽然間，就見小閨女兒從懷裏掏出一個黑巴巴的東西。
“這個黑饃……”姜同志現在都好久不吃這種黑面饃了，她的眼淚沒忍住。
趕緊用袖子擦了擦。
“嗯，吃。”小閨女張著小紅嘴兒在黑黑的饃上咬了一口。
沒咬動。
小閨女瞇著眼睛，委屈地撅著小嘴。
她好想吃呀。
咋幹成這樣哩？
“這孩子太可憐了。”工作組的一個男同志，也是心酸的特別厲害。
“平時就吃這個嗎？”
有了解的人說道，“現在跟著她爸稍好些的，以前親媽和親姥姥，就吃這個。”
梨二娘又插了一句。“能吃這個不錯了，我見過她親姥給她吃發黴的幹餅子。”
“這麽小的娃子懂什麽？”
“還不是給什麽吃什麽。”
“那她後媽呢？”工作組的同志互相看了看。
心裏都有一個念頭。
指不定還不如跟著親媽呢。
這世上，永遠都是有了後爹就有後媽。
“後媽是個病秧子，不出門，這會兒肯定在家裏炕上呢。”
“咳咳。”顧建安咳了兩聲，從院子裏滑輪椅出來。
“我是她爸。”
他彎下腰把小閨女兒以上的土拍幹凈，把她抱在自個兒腿上後，這才又伸手沒收了那個幹餅子。
應該是除了他沒人看出來，他閨女兒不高興的真正原因。
餅子藏懷裏時間長了，幹過頭了，咬不動。
甜滋滋的芝麻香的餅子，根本不是黑面餅。
“吃。”小閨女兒努著小嘴，她又不高興。
“一會兒你姥姥來。”顧建安拍了拍小閨女兒的小胳膊，讓她別急。
一會兒就能吃上飯了。
“找我的吧，進來吧。”顧建安把工作的人都讓進了院子裏。
他們圍著一張破桌子坐下後，顧建安露出一臉的歉意。
“抱歉啊，我這家剛成的，要啥沒啥。”
工作組的人這個時候也有點懵。
他們都盯著顧建安的腿。
沒人告訴他們，顧建安是個殘廢。
姜同志從剛才看到小閨女的時候，就對這一家子的情況感到疑惑。
與林秀荷說的那麽無情那麽見利忘義，明顯有區別的。
一個只愛錢只想著男女關系的男人，至少得有個像樣的住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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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看這個院子，殘破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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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林秀荷舉報的我嗎？”顧建安從兜子裏掏出了自己的證件。
“我是在役軍人，這些年，我一直在外做任務。”
“我在腿受傷的時候，林秀荷來跟我提的離婚。”
顧建安把事情經過說了一遍，用手摸了摸穩穩坐在他懷裏的小閨女兒。
“我本來只想帶著我閨女離開，沒想到林秀荷背著我給我買了個媳婦兒。”
“我本來不同意，可那個女人也是可憐人，要是我不娶她，她以後怎麽活呢？”
顧建安說的聲情並茂，心裏卻在奇怪，曹兵不是把他舉報的內容，都讓人去辦了嗎？
怎麽到現在沒有人來查林秀荷？
很不正常。
幾個工作組的人員，互相看了看。
來的時候一肚子的話，現在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這家才是被人害了的。”梨二娘跑進院子也來幫忙，她是想從這掙錢的。
她進屋裏提了一壺水，從櫃子上把幾只破碗拿了出來，給工作組的每個人到了一碗熱水。
梨二娘嘴巴快，把前因後果全給說完了。
“其實你們應該好好查查那個林秀荷，她才有問題呢。”
她故意壓低嗓門，其實是說給院子外看熱鬧的同村的那些人。
“她懷孕了，她沒離婚時候就跟野男人往玉米地裏鉆。”
“這些年顧……同志一直在外忙事業，就沒回過家。”
“她那肚子，已經顯懷啦。”
不得不說梨二娘眼睛尖，這兩天從林秀荷走的那幾步，就發現是懷孕的女人地走的八字走。
呵呵。
這不，她現在忙不疊地全都說了出來。
梨二娘現在也跟自家男人擰成一股繩，顧家蓋房呢，能掙到錢。
很多事兒還是要依靠群眾的力量。
梨二娘起到了很好的作用。
工作組的人，幹脆什麽也不問了，卻扯著梨二娘和幾個村民，把所有事情都了解清楚了。
“婚內出軌，買賣婚姻，未婚先孕。”姜同志瞇起了眼睛。
“她膽子夠大的啊。”
“嗯，嗯。”小閨女兒應了她一聲。
姜同志心裏高興，看來，這閨女兒的後媽並沒有苛待她。
想想，那女人到現在都沒出現，一個病秧子，只能待在屋裏頭。
胡美仁坐在炕上，朝院子裏看了看。
心裏頭嘀咕了幾句。
【哎呀，林秀荷還挺有運氣的。】
【負責舉報她事的那個人，家裏人出了白事了，請了一個月的假。】
這年月事業單位請假還是挺容易的。
顧建安挑了下眉，心想怪不得沒有收到消息。
他看上了那個一直想抱自家閨女的女同志，她家難道沒閨女麽，竟然眼熱成這樣。
“姜同志，你們工作組還有別人嗎？”
“哦，我們領導家裏老人沒了，他請了一個月的假。”
顧建安略挑了下眉。
居然真的是這樣。
工作組的人把情況了解的差不多，要出發去另一個村了。
姜同志離開時，給小閨女了一塊糖。
她伸手摸摸小閨女兒的小腦袋，憐愛地說道，“希望你能好好地長大。”
胡美仁聽了撇了下嘴。
暗暗嘀咕。【我家閨女兒當然能好好的。】
工作組的人剛走一會兒，老錢才趕來。
他知道自己來晚了，看著顧建安。“那封信怎麽辦？”
“你回鄉裏找那位姜同志，我看她人品不錯的。”
老錢又問老顧建安幾個事兒，在市裏買房還得能照應到自家的買賣。
顧建安明白他是真的下決心，要在市裏再起一攤兒了。
顧建安很支持他這樣做。“就像我媳婦說的，你們在市裏就做那麽幾樣菜。”
“靠的是秘方，簡單點，也一樣掙錢。”
“跟我家那個不成氣小子說啦。”老錢挺高興。
“他也挺樂意的，他願意上城裏呆著。”
“咱家豆腐坊先得蓋起來。”胡美仁等人都走了，才慢慢地從屋裏出來。
“得訂個大的石磨。”胡美仁筆劃了個大小。
“我家那個磨盤還是有點小，咱們身後這個老井，昨晚有水聲了，以後做的豆腐不愁賣。”
水聲比平常的要大，顧建安也聽到了。
不過他們並沒有把上面的大石頭挪開，就站在旁多聽了一會兒。
水聲越來越清晰了。
說明豆腐坊的事，是真的能成。
胡進社是最緊張的，趴在水井口上聽了好幾回。
胡美仁知道爸爸這輩子是中了豆腐的毒，趕緊讓顧建安把蓋房的事兒全給安排好。
他們也只能是沒人的時候多聽聽水聲，朱民他們在這裏的時候不方便。
朱民他們按照安排，先蓋豆腐坊。
朱民這人腦子活，喜歡倒騰。
在聽說胡家這個是要開豆腐坊，說他家有牛車，可以幫著去賣。
他是想掙錢，胡家一家子上上下下的是老弱病殘。
他這錢是真的能掙上的。
顧建安沖著朱民笑了笑，算是默認了這件事。
晚上躺在炕上，胡美仁在簾子這頭，一只手摁著不老實的小閨女兒，總覺得心裏不踏實。
她跟正在炕那頭做俯臥撐的顧建安說道，
“我剛才看到林二皮回來了。”
“他眼睛一直往咱們院子裏瞅，是還惦記著那口老井吧。”
“誰惦記誰還不一定呢。”顧建安冷笑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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