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7章 金魚實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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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7章 金魚實驗
“卡特拉爾大規模養殖人類很有可能與新產品研發有關, 您怎麽看？”秘書問高級管理人員。
“您的意思是？”董事含糊地問。
“打斷他們，無論代價。”
魚缸的水面反射天花板上圓形吸頂燈白色的光，秘書走到白瓷缸邊, 用手細細描繪上面冰裂紋。金魚漂亮呆滯的眼睛上翻著，眼球幾乎占據整個大腦。
秘書用手抓住魚, 輕輕擠壓。
“嗤”一聲, 金魚柔軟的皮膚破裂, 大張的嘴裏吐出一團藏有芯片的柔軟零件。
“這就是合作之後的新技術。與正常金魚沒有什麽不同。”董事說，“只需要把金魚從小養起來, 等到它們成年, 把義體放進去就可以。”
“所以本質上, 這是一個死東西？”秘書有些嫌惡地擦擦手上的黏液。
“五日之後就會爛到骨頭，但是沒有人會在意魚缸裏的金魚是否是活的，先生。它只要在那裏游動就行。”董事拿起紫外線燈, 抓起另一條魚。他用拇指按住魚尾，食指和中指壓住金魚頭部，用燈去照它肥碩的肚子，“毫無破綻。”
秘書沈默片刻，他問：“這種東西能用在人身上嗎？”
“人的成熟時間太長了。而且，需要做出的指令更加覆雜。我們正在思考，能不能用AI和仿生人進行融合來替代。但是目前最先進的仿生人制造技術在卡特拉爾手上......”
“其實我也很好奇，卡特拉爾軍工究竟是如何做到生產那些仿生人, 如果過我和我的團隊能夠進入十五至二十層生產車間——”
秘書打斷他的話：“生產車間被卡特拉爾軍工牢牢掌控, 除了管理者，其他人有去無回。”
“卡特拉爾咬傷了威利集團, 吃掉了它大部分肉。普羅菲·威利死了，所以如今是穆納德·卡特拉爾的天下。”董事輕聲說, “如果穆納德也死了呢？”
“蜘蛛合力，足以網縛住獅子。”
秘書微微瞇起眼睛，他不太想跟面前的人聊這個。
“我會去告訴老板，但是對穆納德·卡特拉爾直接動手的風險很大。現在已經不是舊世界了，殺死普羅菲的辦法不一定能殺死他。”他說。
而董事卻還是那種躍躍欲試的語氣，“普羅菲·威利被子彈射中大腦，當場宣告死亡。一位偉人身後的醫療團隊再如何傳奇，也無法覆活失去智慧的生命。如果，穆納德也被宣告腦死亡了呢？”
“那麽我們所有人都會迎接卡特拉爾瘋狂的報覆。”秘書冷聲說。
“不，卡特拉爾會像普羅菲死去那樣，它會倒下。”董事站起來，他的背起手站在桌子後面，神色難辨，“威利集團就會拿出他們最終武器，兩只衰老的獅子將進行最後的決鬥。”
“最終武器？”秘書語氣輕蔑，“我建議您少看些陰謀論的小報。如果真有什麽‘最終武器’，沃爾夫·威利早就抄家夥刺殺穆納德了。他是普羅菲最忠誠的一條狗，不然也不會被選出來做董事長。”
雙方沈默片刻後，秘書將視線移到兩只早已死去的魚身上，“那些來自卡特拉爾的仿生人都研究得怎麽樣？”
“悲傷、憤怒、痛苦，他們都能夠做出正確的反應。”董事坐回位置上，將研究報告的芯片遞給他，“每個工人都有特定編號，卡特拉爾會定時回收，所以我們只能刪除他們的系統日志。你放心，做得很隱晦。都是些服務機器人，等他們一覺醒來，說不定只是覺得自己昨晚陪人喝大了，斷片躺著呢。”
秘書點點頭，將芯片插入接口。
無數信息快速湧入處理器，他粗略瀏覽之後就將芯片拔出。這時，他沒有註意到一串奇異的代碼藏在被下載的數據包裏，一起進入他的個人處理器。
“我該走了。”秘書說完，老邁的董事立刻從座位上站起來。他拿著拐杖，蒼白的皮膚上滿是褐色的斑點。
秘書昂首走在前面，周圍簡潔白色的墻壁在明亮的燈光下令人感到刺目。伴隨電梯下行，一些穿著白色工作服的研究員也開始出現在專梯之外。
“盡管我們與卡特拉爾簽有協議，”董事說，“但是誰也不會信任那些從他們工廠裏出生的工人。先生，我們打開天窗說亮話，傅氏讓我們承受太多損失了。”
“你的不滿我會轉述給老板。”秘書皺起眉。此刻，電梯停了。
董事並沒有被他的話所打動或者因他的威脅而退縮，他只是自顧自說下去：“我的團隊在【莊周】實驗中遭遇巴特拉格亞的【蝴蝶】襲擊，當然，我也給襲擊者準備了一份小禮物。我在那一天失去了共事已久的朋友，這麽多年，他們對於我這麽一個無兒無女的老僵屍來說，就像親人一樣。”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秘書警惕地後退走出電梯，只留董事一人站在轎廂中。電梯裏紅色的地毯被燈光照射，罕見地為這個純白的房間增加一片明亮的紅色。
“在新世界，人很貴重，也很便宜，沒有什麽不可替代。您一樣，傅氏也一樣。”
“我們將在天使的號角下再會。”
董事露出笑容，按下關閉電梯門的按鈕。秘書像是察覺到什麽，立刻朝他撲去。
可惜伴隨轎廂關閉，電梯上行，秘書被永遠留在這個白色的房間。
仿生人的眼睛轉向他，他們將他綁縛在手術臺上，固定四肢，撬開頭蓋骨。
【那個靈還運行在水面上。】
-
“卡特拉爾那邊的特工怎麽說？”董事行至某一樓層，隨口問道。站在他身邊一個經理人打扮的女士說：“經過檢測......0號小姐未通過檢測。”
“沒有任何反應是嗎？”董事自言自語，“是威廉發現了，還是其他的......那個老東西真是好手段，把自己的女兒送出去，換了個在卡特拉爾不可動搖的保命符......把0號小姐的資料給我一份，還有她的體檢報告。”
“我懷疑她是仿生人。”
女士收到指令後立刻安排工作，等到董事回到辦公室，資料已經全放在那裏了。他將芯片插入腦後，立刻開始查閱。
“系統分析......”
“每秒心跳t數......”
“血壓......”
“不太對勁。”當他將芯片拔出，臉上露出笑容。但是在看了一眼經理人之後，什麽都沒有說。而是問到：“游戲場的坐標找到了嗎？”
“特工針對0號小姐進行套話，她一無所知。但是我們已將懷疑範圍限定在三至四層。十五日前，三層發生不明原因震動，疑似有生命活動跡象。”
“很正常，卡特拉爾把二十層及以下都藏起來了，誰也不知道他們到底在忙活什麽。說不定我們所有人的腳下都有一顆正在倒計時的核彈呢。”
董事說著，手指慢慢搭上電視的遙控器，某一個探頭正在拍攝實驗室場景。
那是上一個【莊周】。
“莊周”站了起來，他好像有些不舒服，嘟嘟囔囔地念著“植物”、“死亡”之類的。他走到盥洗室，在鏡子前站定。
沈默二十分鐘之後，死亡。
“伊便尼果實扼住死亡的喉嚨，也扼殺了新生命。”董事說，“所有服下長生藥劑的人都喪失了生育能力，為什麽烏爾多爾還能弄出一個孩子？”
“您的意思是？”
“要麽是卡特拉爾在藥劑上動過手腳，要麽——在舊世界，生養、收養、貍貓換太子都是存在的，不是嗎？”
“不用再去糾結0號小姐了，我們的目標是卡特拉爾實驗室底下的東西，以及‘伊便尼’這個名詞是不是被刻意汙染過。”
“多美好的思考啊，NANA。”董事說，“這一切好像又讓我回到舊世界，回到穆納德和普羅菲還在太平洋打仗的時候。那一會你還沒有出生，但是烏爾多爾已經在了。我還記得我照顧過她一段時間，那是個聰明的孩子。”
“幫我致電她的母親，我想，我應該找老熟人談一談了。”
“好的，溫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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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特拉爾大規模養殖人類很有可能與新產品研發有關, 您怎麽看？”秘書問高級管理人員。
“您的意思是？”董事含糊地問。
“打斷他們，無論代價。”
魚缸的水面反射天花板上圓形吸頂燈白色的光，秘書走到白瓷缸邊, 用手細細描繪上面冰裂紋。金魚漂亮呆滯的眼睛上翻著，眼球幾乎占據整個大腦。
秘書用手抓住魚, 輕輕擠壓。
“嗤”一聲, 金魚柔軟的皮膚破裂, 大張的嘴裏吐出一團藏有芯片的柔軟零件。
“這就是合作之後的新技術。與正常金魚沒有什麽不同。”董事說，“只需要把金魚從小養起來, 等到它們成年, 把義體放進去就可以。”
“所以本質上, 這是一個死東西？”秘書有些嫌惡地擦擦手上的黏液。
“五日之後就會爛到骨頭，但是沒有人會在意魚缸裏的金魚是否是活的，先生。它只要在那裏游動就行。”董事拿起紫外線燈, 抓起另一條魚。他用拇指按住魚尾，食指和中指壓住金魚頭部，用燈去照它肥碩的肚子，“毫無破綻。”
秘書沈默片刻，他問：“這種東西能用在人身上嗎？”
“人的成熟時間太長了。而且，需要做出的指令更加覆雜。我們正在思考，能不能用AI和仿生人進行融合來替代。但是目前最先進的仿生人制造技術在卡特拉爾手上......”
“其實我也很好奇，卡特拉爾軍工究竟是如何做到生產那些仿生人, 如果過我和我的團隊能夠進入十五至二十層生產車間——”
秘書打斷他的話：“生產車間被卡特拉爾軍工牢牢掌控, 除了管理者，其他人有去無回。”
“卡特拉爾咬傷了威利集團, 吃掉了它大部分肉。普羅菲·威利死了，所以如今是穆納德·卡特拉爾的天下。”董事輕聲說, “如果穆納德也死了呢？”
“蜘蛛合力，足以網縛住獅子。”
秘書微微瞇起眼睛，他不太想跟面前的人聊這個。
“我會去告訴老板，但是對穆納德·卡特拉爾直接動手的風險很大。現在已經不是舊世界了，殺死普羅菲的辦法不一定能殺死他。”他說。
而董事卻還是那種躍躍欲試的語氣，“普羅菲·威利被子彈射中大腦，當場宣告死亡。一位偉人身後的醫療團隊再如何傳奇，也無法覆活失去智慧的生命。如果，穆納德也被宣告腦死亡了呢？”
“那麽我們所有人都會迎接卡特拉爾瘋狂的報覆。”秘書冷聲說。
“不，卡特拉爾會像普羅菲死去那樣，它會倒下。”董事站起來，他的背起手站在桌子後面，神色難辨，“威利集團就會拿出他們最終武器，兩只衰老的獅子將進行最後的決鬥。”
“最終武器？”秘書語氣輕蔑，“我建議您少看些陰謀論的小報。如果真有什麽‘最終武器’，沃爾夫·威利早就抄家夥刺殺穆納德了。他是普羅菲最忠誠的一條狗，不然也不會被選出來做董事長。”
雙方沈默片刻後，秘書將視線移到兩只早已死去的魚身上，“那些來自卡特拉爾的仿生人都研究得怎麽樣？”
“悲傷、憤怒、痛苦，他們都能夠做出正確的反應。”董事坐回位置上，將研究報告的芯片遞給他，“每個工人都有特定編號，卡特拉爾會定時回收，所以我們只能刪除他們的系統日志。你放心，做得很隱晦。都是些服務機器人，等他們一覺醒來，說不定只是覺得自己昨晚陪人喝大了，斷片躺著呢。”
秘書點點頭，將芯片插入接口。
無數信息快速湧入處理器，他粗略瀏覽之後就將芯片拔出。這時，他沒有註意到一串奇異的代碼藏在被下載的數據包裏，一起進入他的個人處理器。
“我該走了。”秘書說完，老邁的董事立刻從座位上站起來。他拿著拐杖，蒼白的皮膚上滿是褐色的斑點。
秘書昂首走在前面，周圍簡潔白色的墻壁在明亮的燈光下令人感到刺目。伴隨電梯下行，一些穿著白色工作服的研究員也開始出現在專梯之外。
“盡管我們與卡特拉爾簽有協議，”董事說，“但是誰也不會信任那些從他們工廠裏出生的工人。先生，我們打開天窗說亮話，傅氏讓我們承受太多損失了。”
“你的不滿我會轉述給老板。”秘書皺起眉。此刻，電梯停了。
董事並沒有被他的話所打動或者因他的威脅而退縮，他只是自顧自說下去：“我的團隊在【莊周】實驗中遭遇巴特拉格亞的【蝴蝶】襲擊，當然，我也給襲擊者準備了一份小禮物。我在那一天失去了共事已久的朋友，這麽多年，他們對於我這麽一個無兒無女的老僵屍來說，就像親人一樣。”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秘書警惕地後退走出電梯，只留董事一人站在轎廂中。電梯裏紅色的地毯被燈光照射，罕見地為這個純白的房間增加一片明亮的紅色。
“在新世界，人很貴重，也很便宜，沒有什麽不可替代。您一樣，傅氏也一樣。”
“我們將在天使的號角下再會。”
董事露出笑容，按下關閉電梯門的按鈕。秘書像是察覺到什麽，立刻朝他撲去。
可惜伴隨轎廂關閉，電梯上行，秘書被永遠留在這個白色的房間。
仿生人的眼睛轉向他，他們將他綁縛在手術臺上，固定四肢，撬開頭蓋骨。
【那個靈還運行在水面上。】
-
“卡特拉爾那邊的特工怎麽說？”董事行至某一樓層，隨口問道。站在他身邊一個經理人打扮的女士說：“經過檢測......0號小姐未通過檢測。”
“沒有任何反應是嗎？”董事自言自語，“是威廉發現了，還是其他的......那個老東西真是好手段，把自己的女兒送出去，換了個在卡特拉爾不可動搖的保命符......把0號小姐的資料給我一份，還有她的體檢報告。”
“我懷疑她是仿生人。”
女士收到指令後立刻安排工作，等到董事回到辦公室，資料已經全放在那裏了。他將芯片插入腦後，立刻開始查閱。
“系統分析......”
“每秒心跳t數......”
“血壓......”
“不太對勁。”當他將芯片拔出，臉上露出笑容。但是在看了一眼經理人之後，什麽都沒有說。而是問到：“游戲場的坐標找到了嗎？”
“特工針對0號小姐進行套話，她一無所知。但是我們已將懷疑範圍限定在三至四層。十五日前，三層發生不明原因震動，疑似有生命活動跡象。”
“很正常，卡特拉爾把二十層及以下都藏起來了，誰也不知道他們到底在忙活什麽。說不定我們所有人的腳下都有一顆正在倒計時的核彈呢。”
董事說著，手指慢慢搭上電視的遙控器，某一個探頭正在拍攝實驗室場景。
那是上一個【莊周】。
“莊周”站了起來，他好像有些不舒服，嘟嘟囔囔地念著“植物”、“死亡”之類的。他走到盥洗室，在鏡子前站定。
沈默二十分鐘之後，死亡。
“伊便尼果實扼住死亡的喉嚨，也扼殺了新生命。”董事說，“所有服下長生藥劑的人都喪失了生育能力，為什麽烏爾多爾還能弄出一個孩子？”
“您的意思是？”
“要麽是卡特拉爾在藥劑上動過手腳，要麽——在舊世界，生養、收養、貍貓換太子都是存在的，不是嗎？”
“不用再去糾結0號小姐了，我們的目標是卡特拉爾實驗室底下的東西，以及‘伊便尼’這個名詞是不是被刻意汙染過。”
“多美好的思考啊，NANA。”董事說，“這一切好像又讓我回到舊世界，回到穆納德和普羅菲還在太平洋打仗的時候。那一會你還沒有出生，但是烏爾多爾已經在了。我還記得我照顧過她一段時間，那是個聰明的孩子。”
“幫我致電她的母親，我想，我應該找老熟人談一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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