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第 4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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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第 45 章
第二天中午, 得知謝簡一要來送飯的孟泉心癢難耐厚著臉皮求謝總幫忙給她送一份，十二點準時到了初央的辦公室，親自帶了餐具蹭飯。
三個人吃飯，初央就順便點了些水果奶茶甜點, 又想著自己點外賣吃獨食也不太好, 於是給公司的這幾十個員工都點了一份, 曲辭負責, 正好前段時間大家同時跟進好幾個項目也確實累到了。
孟泉躺在她辦公室的沙發上，腿擱在沙發扶手仰頭看著天花板，一臉深沈地問初央：“央兒, 怎麽才能讓一個男人對你徹底死心啊？”
她從沈菘延的出租屋搬出來並且宣告分手之後, 小男大似乎手突然覺醒了什麽變異戀愛腦，死活不肯分手，電話轟炸、silver蹲點、情書寄到家裏……搞得孟泉頭皮發麻一整個起雞皮疙瘩。
“找個新的，任何方面都比他強的那種。”初央頭也不擡地回了一句。
正好外賣員謝簡一到了，一進屋聽見這一句整個人都是一激靈。
初央看向他, “不是說你。”
“哦。”謝總的心踏實了, 把飯盒放到旁邊茶幾上。
孟泉十分有眼力見從沙發上爬起來一力承擔了拆盒子分餐的工作，謝簡一也沒跟她搶, 坐到旁邊小沙發上，試圖摻合進她倆的話題。
“在聊什麽？”他問了句。
“我真的……我雖然之前很喜歡他啦, 畢竟帥帥的年輕又有活力，他不愛搭理我的樣子真的好帥……但是他現在這麽……賤，我覺得他人設崩塌了好吧，我媽說的沒錯, 我就是太看臉，其實也不是真的喜歡他, 我就是想談一場刺激的戀愛而已……”孟泉邊幹活邊嘀咕。
人到了二十五歲，好像突然就會通透一些，孟泉從前打死都不想繼承家業，對外宣稱只想做孟家的廢物，現在被沈菘延逼得娛樂場所不敢去，手機號換新的，每天只敢往安保嚴格的地方鉆，——比如辦公樓，比如她家，比如稅務局。
孟大小姐好歹也是四中畢業，在京大老老實實拿到了畢業證的，腦子是真不差，前段時間跟著她爸去城南跑項目，她爸都誇她，——雖然這個誇水分也挺大的。
初央放下手頭的工作，坐到孟泉旁邊吃飯。
謝家阿姨口味偏重，比初家的廚子更對初央的胃口，謝簡一自動化剝蝦服務開始，初大小姐就連脆脆的椒鹽蝦也得剝皮才肯吃，孟泉就很隨意，她喜歡吃脆脆的蝦皮，謝簡一給她也順便剝了一個，孟泉直接上供給她好閨蜜去了。
“哦，昨天沈菘延還找我了。”初央把手機遞給孟泉，讓她隨便看。
孟泉看著沈菘延隔三差五給初央發消息，但初央從頭到尾一句都沒回覆，就……覺得挺丟人的。
嗚嗚嗚造孽啊！她為什麽當t初眼瞎非得看上這麽個玩意兒啊！
孟泉拒絕面對，顫抖著手將手機丟到了沙發上。
謝簡一撿起來看了下，嘖了一聲，不予評價。
孟泉喝著湯，試圖轉移話題：“松果兒跟江三在相親吶？”
“嗯吶，自由發揮。”初央說。
“松果兒看著也不閑啊，平時咱們約飯都難，哪來時間跟他相親哦。”孟泉嘀咕兩句，“江三他也不主動？相親都不積極，嘖，渣男。”
初央和謝簡一：“…………”
算了。
人嘛，總是會輕易地從一個極端跳到另一個極端。
孟泉猛灌一碗湯，神清氣爽，“我爸說讓我跟你好好學，姐妹要不我來你這幫忙？工資就不用你開了，我爸說他給我開工資嘿嘿。”
“可以啊，但上班就上班，別搞特殊哦，早九晚五不要遲到，有事走流程請假，別想隨便給我發條消息就完事了……”初央答應的相當利索。
孟泉認真聽了半天，確定想好了，“那一會兒我去走入職流程。”
謝簡一很配合地朝孟大小姐豎起大拇指。
“你倆訂婚宴時間還沒定下來吶？”孟泉想起這茬來。
初央聳聳肩，“本來打算九月份就完事，結果挑來挑去，說是想要在謝家宅子裏辦，看不上外邊酒店，現在他們家在裝修準備場地，估計有得忙，這個月是沒戲了，且看元旦吧。”
得知他倆的婚禮兩家人做不了主後，這場訂婚宴的重要程度直接上升了好幾個階層，畢竟就看謝簡一跟初央這狀態就不像是想要好好辦婚禮的樣子，估摸著這倆年輕人到時候一起請幾個月假直接旅行結婚，他們這些長輩想要跟上去湊熱鬧都不行，於是乎兩家重新商議，決定把這場訂婚宴按婚禮的標準來辦。
之前“九月好日子多”的借口也作罷，因為他們發現，之後的好日子更多呢。
聽說謝家老宅要開出一片草地來，草還要重新種，因為季節變化，預定的鮮花也有改變，到秋天溫度降下來又不少蘭花上市，於是幹脆又換了風格，總而言之極其覆雜，覆雜到就連初央當天的衣服首飾舅媽都給她備了十套。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秀場。
“嘖嘖，”孟泉聽完都搖頭，“我聽說……沈周兩家鬧起來了，周夏梔跟沈扶南訂婚時就領了證，兩家關系鬧成這樣還辦不辦正式婚禮啊？他們家男人婚姻都好差勁哦，沈從今都不用說了，沈扶南看著也渣渣的，哦對，我還聽說沈老爺子年輕時候……喔唷……可熱鬧了。”
沈老爺子原配不是本地人，聽說是大戶人家的小姐，婚後兩人感情不合，沈老爺子又娶進門一個，當時原配說要麽離婚要麽讓那個女人滾，結果沈老爺子兩頭都想占，還大肆操辦婚禮，結果原配直接婚禮當天吊死了，這種炸裂八卦還是孟泉回家後從她奶奶那聽過來的，她奶說了，姓沈的沒一個好東西。
初央吃著西瓜喔唷一聲，“所以那個後來直接做了正妻？”
她印象中可沒聽說過這事呢，在她記憶中沈家老太太一直都是那位早逝的小姐。
“人家娘家也不是吃素的好吧，親自從京城過來，一聲不吭往沈家一坐，”孟泉學的惟妙惟肖，“具體談了啥就不知道了，反正之後那個女人就被送走了，聽說當時肚子裏還有孩子，也讓人處理了，之後是瘋了還是怎麽了，都是聽說的不保真。”
“所以說為啥沈從今這麽作沈老爺子也不敢動他啊？人家親媽家有權有勢，真鬧起來，沈老爺子還不一定鬥得過他，”孟泉繼續道，“這麽些年沈老爺子也沒有別的孩子，但我估摸著，私生子不一定沒有，聽說沈氏集團內部就有幾個傳的很真，要我說，沈扶南是真抱錯了大腿，沈老爺子能活多久？能護他到什麽時候？更別說還有一堆叔叔跟他爭，早抱親爹大腿不就好了？沈從今再不濟，背後還有大靠山呢！現在父子離心，那不就是便宜了私生子？”
謝簡一看初央手上那塊哈密瓜放嘴邊半天都沒吃，再看本人，明顯已經被孟泉智慧的光芒閃瞎了眼，他就順便湊了過去咬走了那塊脆甜的哈密瓜。
“幹嘛呢幹嘛呢！現場還有小孩呢！”孟泉在沙發上急的跺腳恨不得給兩人腦袋扒拉開。
初央淡定問她：“所以，你以前不是蠢，是懶，對嗎？”
孟泉：“…………”
她確實以前不太愛動腦筋來著。
“這不是重點。”孟泉正色道，“現在沈周眼看著就要鬧起來了，保不準沈老爺子都要下場，我感覺我家手上沈周兩家的股票得拋。”
初央肅然起勁，直起身為她鼓掌。
謝簡一跟上。
這大場面給孟泉都整害羞了。
“所以你們也覺得我推測的有道理是吧？那我回去就勸我爸。”
“我早拋了。”初央說。
“之前跟她一起撈了一筆，也早拋了。”謝簡一說。
這倆主打的就是一個婦唱夫隨。
“那就這麽愉快的決定了！”
孟大小姐一拍大腿，吃完午飯去辦了入職流程，然後就直奔她家公司找她爸商量。
巧的是，她剛跟她爸碰上面，沈家就上了熱搜。
沈從今將妻子姚茜推倒在地，兩人爭執的內容也被“細心網友”音量拉到最大聽的清清楚楚，一時間“沈家私生子”“沈從今出軌”“這跟周夏梔有什麽關系”等等詞條熱搜霸屏。
這種誇張的速度，傻子都知道肯定有人在背後推動。
孟泉他爹一看新聞就知道完了，前段時間沈周兩家聯姻消息一出，他還挺看好的，現在沈家醜聞上熱搜他也不清楚是個什麽情況，畢竟沈家不是專業搞傳媒的麽？怎麽會讓這種消息被爆出去？
結果問了一圈終於知道，是周川鳴幹的。
孟泉也驚呆了。
啊不是，這才訂婚宴過去半個多月就撕破臉啦？
“他們說周川鳴是從她女兒手上拿到的視頻。”孟爹說。
“啊？周夏梔啊？”孟泉一臉懵。
孟爹沈默半晌，“說出來你可能不信，這個女兒指的是初央。”
“放他娘的狗屁！平時想不到我家央兒！這種爛事就往央兒頭上扣是吧！她都不姓周！瘋了幫周川鳴爆這個料！還親自動手大張旗鼓！我看就是周川鳴想拉我家央兒下水！媽的傻逼一個自己沒本事一天到晚坑女兒，他寶貝女兒還是沈太太呢！央兒是會變戲法啊鉆人家沈家老宅子裏拍視頻！”
孟泉當場狂躁，上網跟粉絲對線，結果看見了一水的“這個姐姐也太惡毒了吧妹妹剛嫁進沈家就故意爆出這種料？嫉妒瘋了？”“這個出軌的事不是人盡皆知嗎？江城誰不知道啊，沒其他的事啦？”“跟我家梔梔有什麽關系，能不能tag別帶周夏梔啊餵！”“豪門八卦就是勁爆，他這樣算家暴嗎？”“就我一個人不明白為啥不離婚？難道是聯姻？”
評論往姐姐嫉妒妹妹嫁入豪門方向倒，孟泉都驚呆了。
啊不是，這年頭上網都不帶腦子的嗎？
得知自己頭上頂了一口鍋的初央相當淡定，今天正常下班陪著謝簡一來店裏挑窗簾。
琳瑯滿目，花樣繁覆，材質不一，排列組合下來就有一大堆，她兩只眼睛都看不過來，著實傷腦筋。
謝簡一拿兩塊白色布料給她看，“你覺得哪個花好看？”
初央挑了他右手邊的，看上去就令人頭皮發麻的精致程度，聽說還是純手工的，但也的確是好看，一眼落在上邊就挪不開。
店長熱情服務，設計師也跟在旁邊，前前後後挑了足足兩小時，把家裏樓上樓下窗戶的窗簾都挑完了，兩人才作罷，去餐廳吃飯。
等餐的時候，初央給周川鳴發了條催款的消息，以及今天熱搜跟評論的截圖，其餘的一句話也沒說。
周川鳴倒是很自覺地發了個打款日期過來，就在後天，初央十分滿意。
看來有望於十一月之前拿到自己該得的那份。
順便問了下她給謝簡一定制的那枚戒指進度。
是找法國那邊設計師設計的，也是她熟悉的品牌，但問題是這個品牌是出了名的慢工出細活，所以初央也沒辦法，催人家還得發郵件，挑工作日工作時間發過去，不然人家會假裝沒看見。
有時候她也不太明白自己花這麽多錢是為了啥，純粹給自己找不痛快嗎？
看她一直玩手機，對面的謝簡一提醒她吃飯。
今天是一家新餐廳，兩人抱著嘗試的心態，謝簡一盡量點了她比較喜歡的食材，還好味道t還不錯，挺合她的胃口。
“所以，視頻是沈菘延直接聯系上周川鳴然後發給他的？”謝簡一問道。
“我倒覺得不太可能。”
“嗯。”謝簡一點頭表示讚同，“沈菘延不會冒這麽大的風險直接跟周川鳴接觸，萬一被周川鳴賣了就得不償失了，我倒是覺得他會挑一個很有誠信的中間人，再靠這個中間人把視頻傳給周川鳴。”
初央彎唇一笑，“那會是誰呢，好難猜哦，不會是我那個對外宣稱異父異母的親妹妹吧？”
謝簡一都被她陰陽怪氣的語氣逗笑。
“但是我也不明白她為什麽這麽做。”她說。
初央許久沒琢磨原劇情了，在她看來，沈周正常聯姻，周夏梔還搬進了沈家老宅，小夫妻看起來挺幸福的，符合原著的描述，周夏梔的事業線一直都沒怎麽偏離嚴格按照原著進行著，接下來幾年她會真正爆紅，哦對，還會有對可愛的雙胞胎，實現家庭事業雙豐收。
三月份巴黎的那場噩夢對她來說似乎已經是很久遠的事情，那種恐懼也隨著時間流逝逐漸被淡忘，尤其是弟弟安安穩穩考上四中後，初央越發覺得，這並不是一本百萬言情甜文。
這是她的世界，她的生活，不是那個刻板的小說。
“她畢竟是周川鳴的女兒，或許，她想幫周川鳴。”謝簡一說，“畢竟沈家的目的是整個周氏。”
初央挑眉一笑，“不一定哦，我一直覺得，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周夏梔所謂的那部分股份實際上已經被周川鳴折現給我了，你覺得周川鳴會跟她客氣自己貼錢給我嗎？”
周川鳴最近打款打得這麽痛快，估計柳雲華跟周夏梔都出了不少力，她們都希望初央趕緊離開他們的生活。
但父母與子女之間的親情並不是完全牢靠的，至少在周川鳴這裏是如此。在金錢方面，柳雲華跟周川鳴都是一致的自私，能從別人那裏拿來的就絕不可能割自己的肉。
“那就只能是她的婚姻出了問題，”謝簡一替她將切好的牛排放到面前，“她需要走這一步，來吸引某個人的註意力。”
初央也覺得是這樣。
如果小白花這麽有心機的話，是不是有點崩人設了？
又或者是……她並不是什麽有心機的人，她只是單純的生氣，想要給沈扶南找麻煩？
一個妻子，為什麽會給自己的丈夫找麻煩？
新婚大概率不涉及到財產子女問題，那就只能是感情方面了。
嘖嘖，這個沈扶南真挺渣的啊，娶了人家還不負責。
謝簡一也想到了這裏，若有所思擡眼看向她，四目相視，初央坦坦蕩蕩。
“看我幹什麽？我現在眼光沒那麽差好吧。”
著重強調“現在”。
人長大了，看事情也更全面，沈家明顯就是一個大坑，但仔細想來，其實對於周夏梔來說也不是沒辦法打好這一副牌。
周夏梔是周家女兒，也是沈太太，她無法做個中立的存在，只能選邊站隊，而且必須是堅定地選一個，徹底跟另一個割席。
如果她是周夏梔，當然會選沈扶南，自己的丈夫。
周川鳴年紀大了，沒辦法護她一輩子，而且為人自私又虛偽，周氏也就那樣，沈扶南就明顯更容易把控一些，她好歹也是名正言順的沈太太，早早生個孩子套住沈扶南不是難事，偶爾再拿自己為他跟周家撇清關系這事刷一下同情分，將婚姻維持下去。等孩子長大自己有了依靠就可以安心了，而且周夏梔進的是娛樂圈，有沈家護航必然是比周川鳴更靠譜的。
他倆聊著八卦，磨磨蹭蹭一頓飯吃到了八點多，謝簡一看看時間，問她今天去哪。
初央看他那狀態就知道，只要上了謝總的車，就只可能開向他家。
所以她選了第三條。
“我去接初現。”初央說。
謝簡一沈默了。
她噗嗤笑出聲，“開玩笑的，去你那。”
最近周家忙得很，初現每天回家除了做作業就是睡覺，也沒其他事幹。
謝簡一被氣笑了，看吃的差不多了，起身拉著她手去買單回家。
回去路上，初央收到趙松果發來的消息，她跟江三已經正式會晤。
***
silver三樓包間。
趙松果收到江添發來的這個地址的時候足足楞了三秒，甚至問他是不是發錯了，而江少爺說沒錯，就在這見面。
她當完導師的狗腿子，簡單針織長袖牛仔褲帆布鞋，紮了個馬尾就進了silver，一路暢通無阻，跟進自己家似的，被一個染著金色頭發冷白皮八塊腹肌胸肌鼓鼓囊囊的服務生帶著上三樓。
至於為什麽她看得這麽清楚，當然是因為silver的服務生服務態度良好，而且室內溫度較高，人家怕熱穿的也有點少而已。
服務生替她拉開門，躬身的時候身上那件背帶褲帶子都在往下掉，趙松果色迷心竅伸手去幫人家拉，結果手伸到半途，就聽見一聲清脆的、筷子敲擊酒杯的聲音。
趙松果縮回了手。
服務生也自己拉好衣服走了。
氣氛有些微妙。
她進門後順便瞥了兩眼，正常包間，看起來跟普通餐廳的包間沒啥區別。
菜也都點好了。
趙松果強壯鎮定在他對面坐下，先發制人：“怎麽選這裏吃飯？”
“我姐說女孩子都喜歡來這裏。”
江三今天也格外休閑，黑體恤黑褲子，倒是不像之前丁玲哐啷戴一堆金屬飾品，略長的黑發，簡單的打扮，看起來就樸素很多，只是那股子張揚的氣質再樸素的衣服也壓不住就是。
而且他左耳還有一個銀色的耳釘。
懂了，趙松果心想，這位少爺的審美還停留在非主流時期。
他伸手遞過來一堆資料。
“體檢報告，無犯罪記錄證明，高中大學畢業證書……”他一一列舉，“至於感情史，我想你應該更想聽我親口說。”
後半句似乎有那麽點故意調戲她的意思。
趙松果坐的端正，邊翻看邊拿起筷子吃飯。
她是真餓了，本來就是一整天高強度的工作，全靠咖啡支撐，胃都快沒知覺了。
翻到體檢報告中某一頁“精y活性報告”的時候，趙松果一口果汁差點噴出來，被嗆得瘋狂抽紙捂嘴咳嗽。
對面的男人倒是氣定神閑，解釋道：“聽說你要求比較細致，我就做了次比較細致的體檢。”
細致，劃重點。
“咳咳、咳、也不用、這麽細致。”
江添起身給她倒了杯溫水遞到手邊，一手剛擡起打算給人順順氣，又猶豫著放下。
第一次正式見面對人家動手動腳的好像不太合適。
趙松果緩了過來，喝了兩口水，氣也順了，只是臉上的紅沒能立刻下去。
“不錯，我很欣賞你的細致。”她說。
江添挑眉，“那需要更細致一點嗎？”
“嗯？”
“親眼驗驗貨？”
“……”
原本以為她會直接拒絕。
誰知道，趙松果在沈默片刻之後，擡起了一雙充滿求知欲的眼睛，“走，去洗手間看看。”
這一次，輪到江少爺沈默了。
這種場合，這種氛圍，讓他有種親自下海的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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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中午, 得知謝簡一要來送飯的孟泉心癢難耐厚著臉皮求謝總幫忙給她送一份，十二點準時到了初央的辦公室，親自帶了餐具蹭飯。
三個人吃飯，初央就順便點了些水果奶茶甜點, 又想著自己點外賣吃獨食也不太好, 於是給公司的這幾十個員工都點了一份, 曲辭負責, 正好前段時間大家同時跟進好幾個項目也確實累到了。
孟泉躺在她辦公室的沙發上，腿擱在沙發扶手仰頭看著天花板，一臉深沈地問初央：“央兒, 怎麽才能讓一個男人對你徹底死心啊？”
她從沈菘延的出租屋搬出來並且宣告分手之後, 小男大似乎手突然覺醒了什麽變異戀愛腦，死活不肯分手，電話轟炸、silver蹲點、情書寄到家裏……搞得孟泉頭皮發麻一整個起雞皮疙瘩。
“找個新的，任何方面都比他強的那種。”初央頭也不擡地回了一句。
正好外賣員謝簡一到了，一進屋聽見這一句整個人都是一激靈。
初央看向他, “不是說你。”
“哦。”謝總的心踏實了, 把飯盒放到旁邊茶幾上。
孟泉十分有眼力見從沙發上爬起來一力承擔了拆盒子分餐的工作，謝簡一也沒跟她搶, 坐到旁邊小沙發上，試圖摻合進她倆的話題。
“在聊什麽？”他問了句。
“我真的……我雖然之前很喜歡他啦, 畢竟帥帥的年輕又有活力，他不愛搭理我的樣子真的好帥……但是他現在這麽……賤，我覺得他人設崩塌了好吧，我媽說的沒錯, 我就是太看臉，其實也不是真的喜歡他, 我就是想談一場刺激的戀愛而已……”孟泉邊幹活邊嘀咕。
人到了二十五歲，好像突然就會通透一些，孟泉從前打死都不想繼承家業，對外宣稱只想做孟家的廢物，現在被沈菘延逼得娛樂場所不敢去，手機號換新的，每天只敢往安保嚴格的地方鉆，——比如辦公樓，比如她家，比如稅務局。
孟大小姐好歹也是四中畢業，在京大老老實實拿到了畢業證的，腦子是真不差，前段時間跟著她爸去城南跑項目，她爸都誇她，——雖然這個誇水分也挺大的。
初央放下手頭的工作，坐到孟泉旁邊吃飯。
謝家阿姨口味偏重，比初家的廚子更對初央的胃口，謝簡一自動化剝蝦服務開始，初大小姐就連脆脆的椒鹽蝦也得剝皮才肯吃，孟泉就很隨意，她喜歡吃脆脆的蝦皮，謝簡一給她也順便剝了一個，孟泉直接上供給她好閨蜜去了。
“哦，昨天沈菘延還找我了。”初央把手機遞給孟泉，讓她隨便看。
孟泉看著沈菘延隔三差五給初央發消息，但初央從頭到尾一句都沒回覆，就……覺得挺丟人的。
嗚嗚嗚造孽啊！她為什麽當t初眼瞎非得看上這麽個玩意兒啊！
孟泉拒絕面對，顫抖著手將手機丟到了沙發上。
謝簡一撿起來看了下，嘖了一聲，不予評價。
孟泉喝著湯，試圖轉移話題：“松果兒跟江三在相親吶？”
“嗯吶，自由發揮。”初央說。
“松果兒看著也不閑啊，平時咱們約飯都難，哪來時間跟他相親哦。”孟泉嘀咕兩句，“江三他也不主動？相親都不積極，嘖，渣男。”
初央和謝簡一：“…………”
算了。
人嘛，總是會輕易地從一個極端跳到另一個極端。
孟泉猛灌一碗湯，神清氣爽，“我爸說讓我跟你好好學，姐妹要不我來你這幫忙？工資就不用你開了，我爸說他給我開工資嘿嘿。”
“可以啊，但上班就上班，別搞特殊哦，早九晚五不要遲到，有事走流程請假，別想隨便給我發條消息就完事了……”初央答應的相當利索。
孟泉認真聽了半天，確定想好了，“那一會兒我去走入職流程。”
謝簡一很配合地朝孟大小姐豎起大拇指。
“你倆訂婚宴時間還沒定下來吶？”孟泉想起這茬來。
初央聳聳肩，“本來打算九月份就完事，結果挑來挑去，說是想要在謝家宅子裏辦，看不上外邊酒店，現在他們家在裝修準備場地，估計有得忙，這個月是沒戲了，且看元旦吧。”
得知他倆的婚禮兩家人做不了主後，這場訂婚宴的重要程度直接上升了好幾個階層，畢竟就看謝簡一跟初央這狀態就不像是想要好好辦婚禮的樣子，估摸著這倆年輕人到時候一起請幾個月假直接旅行結婚，他們這些長輩想要跟上去湊熱鬧都不行，於是乎兩家重新商議，決定把這場訂婚宴按婚禮的標準來辦。
之前“九月好日子多”的借口也作罷，因為他們發現，之後的好日子更多呢。
聽說謝家老宅要開出一片草地來，草還要重新種，因為季節變化，預定的鮮花也有改變，到秋天溫度降下來又不少蘭花上市，於是幹脆又換了風格，總而言之極其覆雜，覆雜到就連初央當天的衣服首飾舅媽都給她備了十套。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秀場。
“嘖嘖，”孟泉聽完都搖頭，“我聽說……沈周兩家鬧起來了，周夏梔跟沈扶南訂婚時就領了證，兩家關系鬧成這樣還辦不辦正式婚禮啊？他們家男人婚姻都好差勁哦，沈從今都不用說了，沈扶南看著也渣渣的，哦對，我還聽說沈老爺子年輕時候……喔唷……可熱鬧了。”
沈老爺子原配不是本地人，聽說是大戶人家的小姐，婚後兩人感情不合，沈老爺子又娶進門一個，當時原配說要麽離婚要麽讓那個女人滾，結果沈老爺子兩頭都想占，還大肆操辦婚禮，結果原配直接婚禮當天吊死了，這種炸裂八卦還是孟泉回家後從她奶奶那聽過來的，她奶說了，姓沈的沒一個好東西。
初央吃著西瓜喔唷一聲，“所以那個後來直接做了正妻？”
她印象中可沒聽說過這事呢，在她記憶中沈家老太太一直都是那位早逝的小姐。
“人家娘家也不是吃素的好吧，親自從京城過來，一聲不吭往沈家一坐，”孟泉學的惟妙惟肖，“具體談了啥就不知道了，反正之後那個女人就被送走了，聽說當時肚子裏還有孩子，也讓人處理了，之後是瘋了還是怎麽了，都是聽說的不保真。”
“所以說為啥沈從今這麽作沈老爺子也不敢動他啊？人家親媽家有權有勢，真鬧起來，沈老爺子還不一定鬥得過他，”孟泉繼續道，“這麽些年沈老爺子也沒有別的孩子，但我估摸著，私生子不一定沒有，聽說沈氏集團內部就有幾個傳的很真，要我說，沈扶南是真抱錯了大腿，沈老爺子能活多久？能護他到什麽時候？更別說還有一堆叔叔跟他爭，早抱親爹大腿不就好了？沈從今再不濟，背後還有大靠山呢！現在父子離心，那不就是便宜了私生子？”
謝簡一看初央手上那塊哈密瓜放嘴邊半天都沒吃，再看本人，明顯已經被孟泉智慧的光芒閃瞎了眼，他就順便湊了過去咬走了那塊脆甜的哈密瓜。
“幹嘛呢幹嘛呢！現場還有小孩呢！”孟泉在沙發上急的跺腳恨不得給兩人腦袋扒拉開。
初央淡定問她：“所以，你以前不是蠢，是懶，對嗎？”
孟泉：“…………”
她確實以前不太愛動腦筋來著。
“這不是重點。”孟泉正色道，“現在沈周眼看著就要鬧起來了，保不準沈老爺子都要下場，我感覺我家手上沈周兩家的股票得拋。”
初央肅然起勁，直起身為她鼓掌。
謝簡一跟上。
這大場面給孟泉都整害羞了。
“所以你們也覺得我推測的有道理是吧？那我回去就勸我爸。”
“我早拋了。”初央說。
“之前跟她一起撈了一筆，也早拋了。”謝簡一說。
這倆主打的就是一個婦唱夫隨。
“那就這麽愉快的決定了！”
孟大小姐一拍大腿，吃完午飯去辦了入職流程，然後就直奔她家公司找她爸商量。
巧的是，她剛跟她爸碰上面，沈家就上了熱搜。
沈從今將妻子姚茜推倒在地，兩人爭執的內容也被“細心網友”音量拉到最大聽的清清楚楚，一時間“沈家私生子”“沈從今出軌”“這跟周夏梔有什麽關系”等等詞條熱搜霸屏。
這種誇張的速度，傻子都知道肯定有人在背後推動。
孟泉他爹一看新聞就知道完了，前段時間沈周兩家聯姻消息一出，他還挺看好的，現在沈家醜聞上熱搜他也不清楚是個什麽情況，畢竟沈家不是專業搞傳媒的麽？怎麽會讓這種消息被爆出去？
結果問了一圈終於知道，是周川鳴幹的。
孟泉也驚呆了。
啊不是，這才訂婚宴過去半個多月就撕破臉啦？
“他們說周川鳴是從她女兒手上拿到的視頻。”孟爹說。
“啊？周夏梔啊？”孟泉一臉懵。
孟爹沈默半晌，“說出來你可能不信，這個女兒指的是初央。”
“放他娘的狗屁！平時想不到我家央兒！這種爛事就往央兒頭上扣是吧！她都不姓周！瘋了幫周川鳴爆這個料！還親自動手大張旗鼓！我看就是周川鳴想拉我家央兒下水！媽的傻逼一個自己沒本事一天到晚坑女兒，他寶貝女兒還是沈太太呢！央兒是會變戲法啊鉆人家沈家老宅子裏拍視頻！”
孟泉當場狂躁，上網跟粉絲對線，結果看見了一水的“這個姐姐也太惡毒了吧妹妹剛嫁進沈家就故意爆出這種料？嫉妒瘋了？”“這個出軌的事不是人盡皆知嗎？江城誰不知道啊，沒其他的事啦？”“跟我家梔梔有什麽關系，能不能tag別帶周夏梔啊餵！”“豪門八卦就是勁爆，他這樣算家暴嗎？”“就我一個人不明白為啥不離婚？難道是聯姻？”
評論往姐姐嫉妒妹妹嫁入豪門方向倒，孟泉都驚呆了。
啊不是，這年頭上網都不帶腦子的嗎？
得知自己頭上頂了一口鍋的初央相當淡定，今天正常下班陪著謝簡一來店裏挑窗簾。
琳瑯滿目，花樣繁覆，材質不一，排列組合下來就有一大堆，她兩只眼睛都看不過來，著實傷腦筋。
謝簡一拿兩塊白色布料給她看，“你覺得哪個花好看？”
初央挑了他右手邊的，看上去就令人頭皮發麻的精致程度，聽說還是純手工的，但也的確是好看，一眼落在上邊就挪不開。
店長熱情服務，設計師也跟在旁邊，前前後後挑了足足兩小時，把家裏樓上樓下窗戶的窗簾都挑完了，兩人才作罷，去餐廳吃飯。
等餐的時候，初央給周川鳴發了條催款的消息，以及今天熱搜跟評論的截圖，其餘的一句話也沒說。
周川鳴倒是很自覺地發了個打款日期過來，就在後天，初央十分滿意。
看來有望於十一月之前拿到自己該得的那份。
順便問了下她給謝簡一定制的那枚戒指進度。
是找法國那邊設計師設計的，也是她熟悉的品牌，但問題是這個品牌是出了名的慢工出細活，所以初央也沒辦法，催人家還得發郵件，挑工作日工作時間發過去，不然人家會假裝沒看見。
有時候她也不太明白自己花這麽多錢是為了啥，純粹給自己找不痛快嗎？
看她一直玩手機，對面的謝簡一提醒她吃飯。
今天是一家新餐廳，兩人抱著嘗試的心態，謝簡一盡量點了她比較喜歡的食材，還好味道t還不錯，挺合她的胃口。
“所以，視頻是沈菘延直接聯系上周川鳴然後發給他的？”謝簡一問道。
“我倒覺得不太可能。”
“嗯。”謝簡一點頭表示讚同，“沈菘延不會冒這麽大的風險直接跟周川鳴接觸，萬一被周川鳴賣了就得不償失了，我倒是覺得他會挑一個很有誠信的中間人，再靠這個中間人把視頻傳給周川鳴。”
初央彎唇一笑，“那會是誰呢，好難猜哦，不會是我那個對外宣稱異父異母的親妹妹吧？”
謝簡一都被她陰陽怪氣的語氣逗笑。
“但是我也不明白她為什麽這麽做。”她說。
初央許久沒琢磨原劇情了，在她看來，沈周正常聯姻，周夏梔還搬進了沈家老宅，小夫妻看起來挺幸福的，符合原著的描述，周夏梔的事業線一直都沒怎麽偏離嚴格按照原著進行著，接下來幾年她會真正爆紅，哦對，還會有對可愛的雙胞胎，實現家庭事業雙豐收。
三月份巴黎的那場噩夢對她來說似乎已經是很久遠的事情，那種恐懼也隨著時間流逝逐漸被淡忘，尤其是弟弟安安穩穩考上四中後，初央越發覺得，這並不是一本百萬言情甜文。
這是她的世界，她的生活，不是那個刻板的小說。
“她畢竟是周川鳴的女兒，或許，她想幫周川鳴。”謝簡一說，“畢竟沈家的目的是整個周氏。”
初央挑眉一笑，“不一定哦，我一直覺得，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周夏梔所謂的那部分股份實際上已經被周川鳴折現給我了，你覺得周川鳴會跟她客氣自己貼錢給我嗎？”
周川鳴最近打款打得這麽痛快，估計柳雲華跟周夏梔都出了不少力，她們都希望初央趕緊離開他們的生活。
但父母與子女之間的親情並不是完全牢靠的，至少在周川鳴這裏是如此。在金錢方面，柳雲華跟周川鳴都是一致的自私，能從別人那裏拿來的就絕不可能割自己的肉。
“那就只能是她的婚姻出了問題，”謝簡一替她將切好的牛排放到面前，“她需要走這一步，來吸引某個人的註意力。”
初央也覺得是這樣。
如果小白花這麽有心機的話，是不是有點崩人設了？
又或者是……她並不是什麽有心機的人，她只是單純的生氣，想要給沈扶南找麻煩？
一個妻子，為什麽會給自己的丈夫找麻煩？
新婚大概率不涉及到財產子女問題，那就只能是感情方面了。
嘖嘖，這個沈扶南真挺渣的啊，娶了人家還不負責。
謝簡一也想到了這裏，若有所思擡眼看向她，四目相視，初央坦坦蕩蕩。
“看我幹什麽？我現在眼光沒那麽差好吧。”
著重強調“現在”。
人長大了，看事情也更全面，沈家明顯就是一個大坑，但仔細想來，其實對於周夏梔來說也不是沒辦法打好這一副牌。
周夏梔是周家女兒，也是沈太太，她無法做個中立的存在，只能選邊站隊，而且必須是堅定地選一個，徹底跟另一個割席。
如果她是周夏梔，當然會選沈扶南，自己的丈夫。
周川鳴年紀大了，沒辦法護她一輩子，而且為人自私又虛偽，周氏也就那樣，沈扶南就明顯更容易把控一些，她好歹也是名正言順的沈太太，早早生個孩子套住沈扶南不是難事，偶爾再拿自己為他跟周家撇清關系這事刷一下同情分，將婚姻維持下去。等孩子長大自己有了依靠就可以安心了，而且周夏梔進的是娛樂圈，有沈家護航必然是比周川鳴更靠譜的。
他倆聊著八卦，磨磨蹭蹭一頓飯吃到了八點多，謝簡一看看時間，問她今天去哪。
初央看他那狀態就知道，只要上了謝總的車，就只可能開向他家。
所以她選了第三條。
“我去接初現。”初央說。
謝簡一沈默了。
她噗嗤笑出聲，“開玩笑的，去你那。”
最近周家忙得很，初現每天回家除了做作業就是睡覺，也沒其他事幹。
謝簡一被氣笑了，看吃的差不多了，起身拉著她手去買單回家。
回去路上，初央收到趙松果發來的消息，她跟江三已經正式會晤。
***
silver三樓包間。
趙松果收到江添發來的這個地址的時候足足楞了三秒，甚至問他是不是發錯了，而江少爺說沒錯，就在這見面。
她當完導師的狗腿子，簡單針織長袖牛仔褲帆布鞋，紮了個馬尾就進了silver，一路暢通無阻，跟進自己家似的，被一個染著金色頭發冷白皮八塊腹肌胸肌鼓鼓囊囊的服務生帶著上三樓。
至於為什麽她看得這麽清楚，當然是因為silver的服務生服務態度良好，而且室內溫度較高，人家怕熱穿的也有點少而已。
服務生替她拉開門，躬身的時候身上那件背帶褲帶子都在往下掉，趙松果色迷心竅伸手去幫人家拉，結果手伸到半途，就聽見一聲清脆的、筷子敲擊酒杯的聲音。
趙松果縮回了手。
服務生也自己拉好衣服走了。
氣氛有些微妙。
她進門後順便瞥了兩眼，正常包間，看起來跟普通餐廳的包間沒啥區別。
菜也都點好了。
趙松果強壯鎮定在他對面坐下，先發制人：“怎麽選這裏吃飯？”
“我姐說女孩子都喜歡來這裏。”
江三今天也格外休閑，黑體恤黑褲子，倒是不像之前丁玲哐啷戴一堆金屬飾品，略長的黑發，簡單的打扮，看起來就樸素很多，只是那股子張揚的氣質再樸素的衣服也壓不住就是。
而且他左耳還有一個銀色的耳釘。
懂了，趙松果心想，這位少爺的審美還停留在非主流時期。
他伸手遞過來一堆資料。
“體檢報告，無犯罪記錄證明，高中大學畢業證書……”他一一列舉，“至於感情史，我想你應該更想聽我親口說。”
後半句似乎有那麽點故意調戲她的意思。
趙松果坐的端正，邊翻看邊拿起筷子吃飯。
她是真餓了，本來就是一整天高強度的工作，全靠咖啡支撐，胃都快沒知覺了。
翻到體檢報告中某一頁“精y活性報告”的時候，趙松果一口果汁差點噴出來，被嗆得瘋狂抽紙捂嘴咳嗽。
對面的男人倒是氣定神閑，解釋道：“聽說你要求比較細致，我就做了次比較細致的體檢。”
細致，劃重點。
“咳咳、咳、也不用、這麽細致。”
江添起身給她倒了杯溫水遞到手邊，一手剛擡起打算給人順順氣，又猶豫著放下。
第一次正式見面對人家動手動腳的好像不太合適。
趙松果緩了過來，喝了兩口水，氣也順了，只是臉上的紅沒能立刻下去。
“不錯，我很欣賞你的細致。”她說。
江添挑眉，“那需要更細致一點嗎？”
“嗯？”
“親眼驗驗貨？”
“……”
原本以為她會直接拒絕。
誰知道，趙松果在沈默片刻之後，擡起了一雙充滿求知欲的眼睛，“走，去洗手間看看。”
這一次，輪到江少爺沈默了。
這種場合，這種氛圍，讓他有種親自下海的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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