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 3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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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第 37 章
對於現在這種情況, 周夏梔隱約覺得哪裏不太對，但又想不明白。
從沈扶南跟她的相處之中她能看出來，他是不討厭自己的。
但他有多喜歡自己，那就不見得了。
“我沒有不想, 只是……”
周夏梔猶豫著, 不知道要不要說出自己心裏的想法, 低頭摩挲著手上的翡翠鐲子。
這是他送她的第一件禮物。
除了平時拍戲有活動, 她都戴著，已經成了習慣。
“我明白了。”沈扶南說，“最近公司比較忙, 我也確實沒有太多精力參與訂婚宴的籌備, 不過所有的流程我都清楚了，明天我會早點到一起彩排。”
“不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周夏梔臉都紅了，“我知道我們是聯姻，但是我想, 畢竟是結婚一輩子就一次, 我們還是需要慎重一些。”
沈扶南突然笑了，那雙沈靜的眼睛染上些許玩味, “都到這一天了，你覺得我們還有‘慎重’的機會嗎？”
周夏梔沈默了。
到了這一步, 他們確實沒了選擇的機會。
媽媽跟她說過很多次，這場聯姻無論是對周氏還是對她自己的事業都有好處，當然，媽媽也提到過, 有了沈扶南為她撐腰，以後初央就不敢再隨便欺負她。
可從初央回國到現在, 似乎並沒有怎麽欺負她……她也無意與初央作對，兩人的事業也完全不一樣。
因此，如果到時候爸爸跟初央談判不順利，她也很願意拿出自己的一部分作為補償給到初央，畢竟……從前六年周家對她確實不公平。
周夏梔晃晃腦袋，不明白自己怎麽就想到了初央，明明她是在跟沈扶南聊訂婚宴的事。
她深吸一口氣，擡起頭對面前的男人說：“我想說的是，既然決定了要在一起，我也一定會遵守規則，認真做好沈太太，我也希望，我的伴侶也能對我一樣忠誠不二。”
沈扶南t眼中閃過些許驚訝，末了也只是笑笑，並未說話。
此時的周夏梔還沈浸在頭腦發脹的一鼓作氣中，緊接著又說了許多，包括對兩人未來的規劃，等回過神來看他的反應，發現他正若有所思看著自己，紅霞浮上臉頰，說話又變得磕巴起來。
沈扶南溫和笑笑，只當沒聽見她的磕巴，只是心裏全無波瀾。
他腦袋放空的時候，總是會想起另一個人。
遙遙不可觸碰，高高在上的城上月。
***
九月一號。
初現考完最後一門生物，神清氣爽走出考場。
校門口早就擠滿了家長，這場分班考試不亞於高考模擬，家長們都分外關註，四中早早就安排保安將車輛分流，指導停車避免堵塞交通，但還是耐不住家長太多，而且大部分都下了車站在校門口伸長脖子找自家小孩。
初現拿出手機打算給他姐發消息，這外邊這麽擠，估計他姐已經找別的空曠地方停車去了，結果被一聲“初現”吸引了註意力，擡頭看見他姐跟他簡哥被擠在家長中間，她揮手叫他名字。
他楞了一下，才放下手機笑起來迎上去。
謝簡一幫他拿過書包，本來這幾天就只是考試書包裏也沒裝多少東西，他掂量一下，才發覺這個殷勤獻得有點多餘。
初央遞給弟弟一張濕紙巾擦擦汗，最近幾天還是四十度的高溫，出來一會兒就滿腦門汗。“再等等初起，舅媽說讓我順便送他回去，他們有事忙。”
“嗯，他估計還得一會兒。”初起總喜歡磨磨蹭蹭的，只要跟學習沾邊的事都很難讓他著急，初現現在對這個弟弟甚至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感覺。
謝簡一又遞給他一瓶水，“一會兒去外邊吃？就當是慶祝考試結束。”
“好啊。”初現這兩天老老實實在家吃飯，初家的菜口味又都偏清淡，他忍了好幾天了已經，“我想吃火鍋，烤肉也行。”
之前為了考試不太敢吃重油重辣的，現在考完了當然要造作起來。
“那就去自助？有烤肉也有火鍋。”謝簡一拿出手機看看附近有沒有什麽評價不錯的自助。
初起果然還沒出來，初現長頸鹿似的伸著脖子張望，反而看見了唐湫，他趕緊扭頭朝他姐請示：“我看見小老師了，也請她吧？”
初央還不知道他心裏在想什麽？
但還是默許。
初現趕緊沖出去找小老師了。
謝簡一看她答應，挑了下眉毛，“我還以為你會讓他高考結束再想談戀愛的事。”
“嗯哼。”初央踩著高跟鞋腳都酸了，靠著他放松一下腿，兩人躲在遮陽傘下，“你從哪看出來我想成全他們的？”
謝簡一：“……”
聽她這麽說，他就大概知道初現跟小老師得be了。
過了會兒，初現領著唐湫還有終於出校門的初起過來，三小孩坐後座，謝簡一開車，初央在副駕駛系好安全帶，導航去那家自助。
車裏嘰嘰喳喳，充斥著小屁孩的聲音。
初現格外熱鬧，拉著唐湫對答案。
唐湫話比較少，每次說完自己的答案就不做聲了，反而是初起有好幾個選擇題答案都跟他們倆不一樣，心涼了半截，悲痛欲絕開始嚎“這次又得退出前兩百名！我媽會殺了我的！”
初現只能安慰弟弟：“兩百名也不錯了。”
唐湫沒有作聲。
她的目標是穩定年級前十，她這種時候開口無異於在人家傷口上撒鹽。
到了餐廳，初央是懶得動彈的，坐在位置上玩手機，他們自己去拿吃的，初現來來回回跑了四五趟，給他姐端了兩盤子，又端了三盤子肉，還招呼他簡哥先坐下烤肉，說要充分利用這兩小時，小屁孩來吃自助考慮的第一件事就是能不能吃回本。
謝簡一去買了冰淇淋遞給初央，才坐下來往烤盤上夾肉，又得看著火鍋，忙的兩只手都不夠使，空閑之餘才讓初央給他投餵一勺冰淇淋。
唐湫最先回來，幫著烤肉。
初央把冰淇淋遞給她，“你們今天都是寶貝，不用動手，先吃吧。”
冰淇淋是謝簡一去樓下買的，一人一個雙球，初央額外有一杯奧利奧口味的，他跟她分著吃。
這個店的冰淇淋有點小貴，唐湫道了謝，看初現跟初起還沒回來，看向初央，說：“爺爺奶奶讓我跟您道謝，他們現在教學生足夠應付債務了，謝謝您。”
“沒事，不用這麽客氣。”
“還有件事，”唐湫側頭看了眼，初現還沒回來才繼續道，“初現可能對我有點……我還沒跟他說明，之前補課的時候他課後約我我也沒有答應，但他可能沒太明白我的意思，我對他，沒有感覺。”
初央了然，同時小小地心疼了一下自家弟弟。
“補課已經結束，他以後也不需要再補物理，我不會跟他有過多交集，如果他還是沒明白，我會跟他說清楚。”唐湫繼續道。
“這是你們之間的事，我不會幹涉初現的感情問題，”初央溫和笑著，“我對你沒有任何意見，相反，我很感激你照顧初現的情緒，之前替他補課也很上心，初現是個乖孩子，你放心，你拒絕他之後他不會再糾纏你的。”
把話說開之後，小姑娘明顯松了口氣。
初央也明白了為什麽她在車上不怎麽說話，但是又答應了來吃飯。
應該是想借著這個機會跟她說清楚。
畢竟她之前是老師，初現是學生，盡管是初現的一廂情願，但她不想把關系變得這麽尷尬，能這麽坦誠跟她聊已經是很難得的事了。
初央給她剪了一塊五花肉，安慰她：“不要有心裏負擔，你們現在是同學，如何相處是你們自己的事，不用太在意別人的看法。”
唐湫從小跟著爺爺奶奶長大，唐老師跟徐老師又都是教師，家教嚴，估計是被家裏說了，唐湫才這麽嚴肅跟她聊這個。
“嗯，謝謝姐姐。”
這次沒一口一個您，應該是真的聽進去了。
初央喜歡聰明的孩子，把一大塊牛肉剪成條，給了她一半，自己吃另一半，謝簡一只能幹看著。
還好很快初現就回來了，分擔了他簡哥的烤肉任務，謝簡一才有空吃自己的。
初起從小到大都是少爺，餐桌上只動筷子不會伺候人，結果今天一頓飯被初現教育了一頓，趕緊學著幫忙夾菜分菜，成功鍛煉了手腦協調能力。
帶著三個高中生吃自助確實是個明智的選擇。
初現跟初起都是長身體的階段，一人能炫十幾盤肉，也只有唐湫吃相斯文一些，但也吃了不少，初央跟謝簡一純屬正常吃飯，也不著急，足足吃了兩小時，他們才算吃夠。
買單回家。
初起家在城南，最遠，得先送他，然後再送唐湫，最後回周家別墅。
送唐湫到家的時候天都黑了，這條街路燈少，通往小區的路也是漆黑一片，車剛停好初現就趕緊拉開車門，丟下一句“我去送送老師”就躥了下去。
他三兩步追上唐湫，心跳如擂鼓，不知道是因為剛才跑了兩步還是因為追上了她的步伐，兩人一同行走在黑暗當中，他打開手電筒照亮面前的路。
一時間口幹舌燥，但他迫切地想要說些什麽。
“我……”
初現剛開口，唐湫就停下腳步。
對上那雙平靜的眼睛，初現的心臟也緩緩回覆正常，整個人都沈靜下來，身體仿佛已經預料到了什麽。
“初現，之前補課時候我沒有跟你說的太明白主要是因為你在備考，我不想影響你的考試成績，如果你把那當成我對你可能有意思的提示或其他什麽，這點我需要向你道歉。”女孩聲線清亮坦蕩，平穩地就像是在背誦某個覆雜的公式，“我不希望你對我有幻想，我現在並不喜歡你，如果你對我太熱情，只會讓我產生困擾。”
初現聽見自己心臟下墜的聲音。
“高考之前，除了學習我不想被其他任何事打擾，請你明白，我並沒有多麽特殊，也不值得你在我身上花心思，”唐湫說，“而且你這麽努力想要考進四中，也是想做出成績的不是嗎？”
初現聽著，垂下頭，眼睫壓下一片陰影，只看著她的手，“嗯，我明白了。”
“你放心，我不會再騷擾你。”他說。
她並沒有把他之前的行為定義為“騷擾”，聽他這麽說下意識想反駁，畢竟他也只是在微信上問她題目，每隔兩周才問他要不要出去喝奶茶，她拒絕之後會延遲一周再試著邀請……但唐湫還是t默認了。
“我送你到樓下。”
初現往前一步拉開距離拿著手機照亮路，聽著身後的腳步聲。
他每周來這裏補五次課，早就熟悉她家小區。
送到樓下，說了再見，初現轉身離開，沒有再回頭。
唐湫走上樓梯幾級臺階，忽然停下腳步，回頭看了眼，很快就繼續往前，沒再看他。
樓道內的聲控燈亮一盞暗一盞，初現走到小區門口才回頭看，三樓還亮著燈，她房間的燈也已亮起，才放心。
上了車，初現默不作聲。
謝簡一看了眼後視鏡，把口袋裏的糖果放到初央張開的手心，笑著說：“願賭服輸。”
初央扭頭把糖丟到後座失戀小屁孩懷裏，“好了，不用太傷心，等你高考完還有機會追一追，反正以唐湫的性格肯定不會早戀。”
初家孩子都大大方方的，被看破後出現也沒什麽不好意思，拆了糖果扔進嘴裏感受到那股酸酸甜甜的味道，似乎心情都好了很多，他扒著他簡哥駕駛座靠背，問他姐：“我哪裏不好，為什麽她不喜歡我？”
謝簡一沈默了。
這話很熟悉。
嗯，他前段時間經常質問初央來著。
初央跟他想到一處，著實沈默了會兒，才幫弟弟解決感情問題，“有時候不是喜不喜歡的問題，時機也很重要。”
“所以我只是時機不對，她還是有點喜歡我的？”
“我只是安慰你，你也沒必要順桿往上爬。”還自戀起來了。
“哦。”初現明白了。
唐湫不一定喜歡他，但他高考後還是有機會的。
穩住，能贏。
至少，他也得跟上她的腳步，不然她怎麽會喜歡他？
這麽一想，初現又焦慮起來。
一回到家就趕緊去對答案算分數。
柳雲華跟周川鳴都忙著周夏梔的訂婚宴，他們到家的時候周家別墅還一個人都沒有，謝簡一把他們送到家，看初現下去了，故意留了會兒初央。
“請帖都發出去了，你還有沒有別的人需要邀請的？”謝簡一拉著她手研究手指尺寸，“訂婚戒指我買了幾個，不知道你喜歡哪一個，什麽時候有空去我那看看？嗯？”
他是想讓她去看戒指嗎？她都不好意思拆穿他。
“暫時就這麽多人吧，主要是初家跟謝家，江三那幾個你遞請帖就夠了。”初央忍著手指上的癢，“孟泉可能要把沈菘延帶過來……”
說著初央都笑了。
沈周兩家今天訂婚宴辦的熱鬧非凡，聽說沈家大大小小的長輩都到齊了，江城名流也到了個七七八八，但初央跟初現沒去。估計周川鳴對外會拿分班考試做借口吧。
沈菘延這個私生子當然也不在邀請之列。
如果她這場訂婚宴孟泉帶著沈菘延過來，到時候外邊的人會怎麽揣測可就難說了。
分家，也要提上日程了。
“隨便吧，反正現場人那麽多。”謝簡一對沈菘延的態度很平淡，他反而更在乎她的想法，“你不想讓他來？”
“嗯……有點不想吧。”初央說，“畢竟我們這場訂婚宴也只邀請了兩家人，並沒對外邀請太多不相幹的人，邀請孟家是因為我媽媽生前跟孟阿姨關系不錯，孟泉又是我的好朋友，但如果加上個身份敏感的沈菘延，恐怕到時候會有不少人議論，而且孟叔叔肯定會生氣，萬一場面控制不住就難辦了。”
她不插手孟泉跟沈菘延的感情，但也並不想做沈菘延的墊腳石。
謝簡一捏著她手指摩挲半晌，嗯了一聲，“放心，我來處理。”
初央挑眉，“你怎麽處理？直接找上沈菘延？”
“不然呢？”謝簡一笑了，“他想讓我不痛快，我就讓他先不痛快。”
“說來聽聽。”初央也很好奇。
謝簡一也沒賣關子，“沈家夫妻感情不和眾所周知，沈從今跟姚茜早就想離婚，但一是沈老爺子不讓，二是財產分割有異議，這婚就拖了十來年沒能離成，沈從今跟那個小明星生了沈菘延後就再也沒回過沈家，直到這一次沈扶南訂婚，但據說也只是露了個面，很快就離開了，你說是誰讓他走的？”
初央想了想，“今天這種場合沈老爺子肯定會想著要面子上過得去，不會故意沈從今走，沈扶南做兒子的也沒必要，到現在為止也沒傳出什麽關於訂婚宴不好的消息出來，那就只能是沈從今在外邊的那個不讓他久留。”
“嗯，確實。”謝簡一湊過來碰碰她臉頰上的一處陰影，順勢捏了捏人臉頰，這段時間他們不是在吃飯就是在吃飯的路上，初央比起剛回國那陣明顯胖了一點，臉頰上都有肉了。看她被鬧的有點不耐煩，謝簡一才繼續說：“這個女人控制欲很強，也懂得韜光養晦，借著沈從今的人脈資源把自己隱藏的很好，聽說沈老爺子也不知道她是誰……”
“那就不見得了。”初央插了一句。
“確實，”他也覺得挺好笑，“沈菘延從前都沒影兒，突然出現在大家視野當中，我猜大概率是他媽媽安排的。”
“你的意思是，她想讓沈菘延進入沈家視野？”
“嗯。”謝簡一說，“她的目的不會是簡單地要錢，更可能是要資源要權利，沈菘延跟沈扶南比起來又差在哪裏呢？沈家為什麽不能選她的兒子？反正都姓沈，都是沈從今的親生兒子。”
“遲早要走到光明正大這一步，往後拉攏沈家其他人，一步一步動搖沈扶南的地步也不是沒可能。因為這世上有陽光就會有陰影，沈扶南不可能面面俱到，她總有機會爭取沈扶南對立面的那部分，再加上，沈從今可是沈老爺子的親生兒子，你說，難道沈老爺子會不管這個親兒子嗎？”
“難怪沈扶南這麽著急聯姻，”初央明白了，“他原本就接手沈氏沒多久，位子也沒坐穩，如果不做出點什麽成績贏得信任，之後會很難熬啊。”
“嘖，你心疼了？”
初央拉下他做亂的手，看了他一眼，“你去解決沈菘延，反正我不要在我們訂婚宴上看見他。”
他笑著應好。
她再在車上久留也不好，初央仰頭親了他一下，又揉揉人腦袋，“明天學校見，放學還有升學宴，別忘了。”
四中這種考試效率極高，考一門答題卡收上來老師就在批改了，明天九月二號相當於正式開學，恰逢四中百年校慶，謝簡一受邀參加。這一屆學生也跟著享受了校慶帶來的半天假期，上午跟家長參加完校慶就能回家，所以初現的升學宴也安排在二號下午。
初央會作為初現的家長出席。
“好好準備你的演講稿吧。”初央去拉車門，結果還是鎖著的，她不大高興扭頭看他。
“再親一下。”
“親過了已經。”
“沒誠意。”
“謝簡一，你非得逼我砸車窗是吧？”
“…………”
他乖乖放行。
畢竟為了一個吻讓她砸車窗，也太不合適了。
下車前，初央還是湊過來，勾著人脖子很有誠意地親了一下，才說：“明天見。”
謝簡一很滿意她的誠意，等她進屋開車離開。
周家別墅燈火通明，初央到一樓廚房拉開冰箱看了看，拿了兩瓶冰可樂，上三樓去敲弟弟的門。
“可以進！”
初央就打開門進去了。
初現正埋頭翻卷子總分。
剛總到物理。
密密麻麻的全是字，有些題他不確定還得上網搜答案一一對比。
“所以，你算出了自己的分，就能知道自己有沒有進前五十啦？”初央坐在桌上，捏著冒水珠的冰可樂問他。
初現這才反應過來。
對啊，他只知道自己的分數有什麽用，他要的是排名好吧。
算了半天的高三生破防了，趴在桌子上生無可戀地拿帥臉壓著物理卷子，深深地嘆氣。
初央覺得好笑，“也不用灰心喪氣，這不是有你姐姐麽？”
她拿起手機，給從前的老師打了個電話，然後順利拿到了初現的分數以及全校排名。
“641，年級第47名。”
緊張得都坐起來聽的初現終於松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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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現在這種情況, 周夏梔隱約覺得哪裏不太對，但又想不明白。
從沈扶南跟她的相處之中她能看出來，他是不討厭自己的。
但他有多喜歡自己，那就不見得了。
“我沒有不想, 只是……”
周夏梔猶豫著, 不知道要不要說出自己心裏的想法, 低頭摩挲著手上的翡翠鐲子。
這是他送她的第一件禮物。
除了平時拍戲有活動, 她都戴著，已經成了習慣。
“我明白了。”沈扶南說，“最近公司比較忙, 我也確實沒有太多精力參與訂婚宴的籌備, 不過所有的流程我都清楚了，明天我會早點到一起彩排。”
“不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周夏梔臉都紅了，“我知道我們是聯姻，但是我想, 畢竟是結婚一輩子就一次, 我們還是需要慎重一些。”
沈扶南突然笑了，那雙沈靜的眼睛染上些許玩味, “都到這一天了，你覺得我們還有‘慎重’的機會嗎？”
周夏梔沈默了。
到了這一步, 他們確實沒了選擇的機會。
媽媽跟她說過很多次，這場聯姻無論是對周氏還是對她自己的事業都有好處，當然，媽媽也提到過, 有了沈扶南為她撐腰，以後初央就不敢再隨便欺負她。
可從初央回國到現在, 似乎並沒有怎麽欺負她……她也無意與初央作對，兩人的事業也完全不一樣。
因此，如果到時候爸爸跟初央談判不順利，她也很願意拿出自己的一部分作為補償給到初央，畢竟……從前六年周家對她確實不公平。
周夏梔晃晃腦袋，不明白自己怎麽就想到了初央，明明她是在跟沈扶南聊訂婚宴的事。
她深吸一口氣，擡起頭對面前的男人說：“我想說的是，既然決定了要在一起，我也一定會遵守規則，認真做好沈太太，我也希望，我的伴侶也能對我一樣忠誠不二。”
沈扶南t眼中閃過些許驚訝，末了也只是笑笑，並未說話。
此時的周夏梔還沈浸在頭腦發脹的一鼓作氣中，緊接著又說了許多，包括對兩人未來的規劃，等回過神來看他的反應，發現他正若有所思看著自己，紅霞浮上臉頰，說話又變得磕巴起來。
沈扶南溫和笑笑，只當沒聽見她的磕巴，只是心裏全無波瀾。
他腦袋放空的時候，總是會想起另一個人。
遙遙不可觸碰，高高在上的城上月。
***
九月一號。
初現考完最後一門生物，神清氣爽走出考場。
校門口早就擠滿了家長，這場分班考試不亞於高考模擬，家長們都分外關註，四中早早就安排保安將車輛分流，指導停車避免堵塞交通，但還是耐不住家長太多，而且大部分都下了車站在校門口伸長脖子找自家小孩。
初現拿出手機打算給他姐發消息，這外邊這麽擠，估計他姐已經找別的空曠地方停車去了，結果被一聲“初現”吸引了註意力，擡頭看見他姐跟他簡哥被擠在家長中間，她揮手叫他名字。
他楞了一下，才放下手機笑起來迎上去。
謝簡一幫他拿過書包，本來這幾天就只是考試書包裏也沒裝多少東西，他掂量一下，才發覺這個殷勤獻得有點多餘。
初央遞給弟弟一張濕紙巾擦擦汗，最近幾天還是四十度的高溫，出來一會兒就滿腦門汗。“再等等初起，舅媽說讓我順便送他回去，他們有事忙。”
“嗯，他估計還得一會兒。”初起總喜歡磨磨蹭蹭的，只要跟學習沾邊的事都很難讓他著急，初現現在對這個弟弟甚至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感覺。
謝簡一又遞給他一瓶水，“一會兒去外邊吃？就當是慶祝考試結束。”
“好啊。”初現這兩天老老實實在家吃飯，初家的菜口味又都偏清淡，他忍了好幾天了已經，“我想吃火鍋，烤肉也行。”
之前為了考試不太敢吃重油重辣的，現在考完了當然要造作起來。
“那就去自助？有烤肉也有火鍋。”謝簡一拿出手機看看附近有沒有什麽評價不錯的自助。
初起果然還沒出來，初現長頸鹿似的伸著脖子張望，反而看見了唐湫，他趕緊扭頭朝他姐請示：“我看見小老師了，也請她吧？”
初央還不知道他心裏在想什麽？
但還是默許。
初現趕緊沖出去找小老師了。
謝簡一看她答應，挑了下眉毛，“我還以為你會讓他高考結束再想談戀愛的事。”
“嗯哼。”初央踩著高跟鞋腳都酸了，靠著他放松一下腿，兩人躲在遮陽傘下，“你從哪看出來我想成全他們的？”
謝簡一：“……”
聽她這麽說，他就大概知道初現跟小老師得be了。
過了會兒，初現領著唐湫還有終於出校門的初起過來，三小孩坐後座，謝簡一開車，初央在副駕駛系好安全帶，導航去那家自助。
車裏嘰嘰喳喳，充斥著小屁孩的聲音。
初現格外熱鬧，拉著唐湫對答案。
唐湫話比較少，每次說完自己的答案就不做聲了，反而是初起有好幾個選擇題答案都跟他們倆不一樣，心涼了半截，悲痛欲絕開始嚎“這次又得退出前兩百名！我媽會殺了我的！”
初現只能安慰弟弟：“兩百名也不錯了。”
唐湫沒有作聲。
她的目標是穩定年級前十，她這種時候開口無異於在人家傷口上撒鹽。
到了餐廳，初央是懶得動彈的，坐在位置上玩手機，他們自己去拿吃的，初現來來回回跑了四五趟，給他姐端了兩盤子，又端了三盤子肉，還招呼他簡哥先坐下烤肉，說要充分利用這兩小時，小屁孩來吃自助考慮的第一件事就是能不能吃回本。
謝簡一去買了冰淇淋遞給初央，才坐下來往烤盤上夾肉，又得看著火鍋，忙的兩只手都不夠使，空閑之餘才讓初央給他投餵一勺冰淇淋。
唐湫最先回來，幫著烤肉。
初央把冰淇淋遞給她，“你們今天都是寶貝，不用動手，先吃吧。”
冰淇淋是謝簡一去樓下買的，一人一個雙球，初央額外有一杯奧利奧口味的，他跟她分著吃。
這個店的冰淇淋有點小貴，唐湫道了謝，看初現跟初起還沒回來，看向初央，說：“爺爺奶奶讓我跟您道謝，他們現在教學生足夠應付債務了，謝謝您。”
“沒事，不用這麽客氣。”
“還有件事，”唐湫側頭看了眼，初現還沒回來才繼續道，“初現可能對我有點……我還沒跟他說明，之前補課的時候他課後約我我也沒有答應，但他可能沒太明白我的意思，我對他，沒有感覺。”
初央了然，同時小小地心疼了一下自家弟弟。
“補課已經結束，他以後也不需要再補物理，我不會跟他有過多交集，如果他還是沒明白，我會跟他說清楚。”唐湫繼續道。
“這是你們之間的事，我不會幹涉初現的感情問題，”初央溫和笑著，“我對你沒有任何意見，相反，我很感激你照顧初現的情緒，之前替他補課也很上心，初現是個乖孩子，你放心，你拒絕他之後他不會再糾纏你的。”
把話說開之後，小姑娘明顯松了口氣。
初央也明白了為什麽她在車上不怎麽說話，但是又答應了來吃飯。
應該是想借著這個機會跟她說清楚。
畢竟她之前是老師，初現是學生，盡管是初現的一廂情願，但她不想把關系變得這麽尷尬，能這麽坦誠跟她聊已經是很難得的事了。
初央給她剪了一塊五花肉，安慰她：“不要有心裏負擔，你們現在是同學，如何相處是你們自己的事，不用太在意別人的看法。”
唐湫從小跟著爺爺奶奶長大，唐老師跟徐老師又都是教師，家教嚴，估計是被家裏說了，唐湫才這麽嚴肅跟她聊這個。
“嗯，謝謝姐姐。”
這次沒一口一個您，應該是真的聽進去了。
初央喜歡聰明的孩子，把一大塊牛肉剪成條，給了她一半，自己吃另一半，謝簡一只能幹看著。
還好很快初現就回來了，分擔了他簡哥的烤肉任務，謝簡一才有空吃自己的。
初起從小到大都是少爺，餐桌上只動筷子不會伺候人，結果今天一頓飯被初現教育了一頓，趕緊學著幫忙夾菜分菜，成功鍛煉了手腦協調能力。
帶著三個高中生吃自助確實是個明智的選擇。
初現跟初起都是長身體的階段，一人能炫十幾盤肉，也只有唐湫吃相斯文一些，但也吃了不少，初央跟謝簡一純屬正常吃飯，也不著急，足足吃了兩小時，他們才算吃夠。
買單回家。
初起家在城南，最遠，得先送他，然後再送唐湫，最後回周家別墅。
送唐湫到家的時候天都黑了，這條街路燈少，通往小區的路也是漆黑一片，車剛停好初現就趕緊拉開車門，丟下一句“我去送送老師”就躥了下去。
他三兩步追上唐湫，心跳如擂鼓，不知道是因為剛才跑了兩步還是因為追上了她的步伐，兩人一同行走在黑暗當中，他打開手電筒照亮面前的路。
一時間口幹舌燥，但他迫切地想要說些什麽。
“我……”
初現剛開口，唐湫就停下腳步。
對上那雙平靜的眼睛，初現的心臟也緩緩回覆正常，整個人都沈靜下來，身體仿佛已經預料到了什麽。
“初現，之前補課時候我沒有跟你說的太明白主要是因為你在備考，我不想影響你的考試成績，如果你把那當成我對你可能有意思的提示或其他什麽，這點我需要向你道歉。”女孩聲線清亮坦蕩，平穩地就像是在背誦某個覆雜的公式，“我不希望你對我有幻想，我現在並不喜歡你，如果你對我太熱情，只會讓我產生困擾。”
初現聽見自己心臟下墜的聲音。
“高考之前，除了學習我不想被其他任何事打擾，請你明白，我並沒有多麽特殊，也不值得你在我身上花心思，”唐湫說，“而且你這麽努力想要考進四中，也是想做出成績的不是嗎？”
初現聽著，垂下頭，眼睫壓下一片陰影，只看著她的手，“嗯，我明白了。”
“你放心，我不會再騷擾你。”他說。
她並沒有把他之前的行為定義為“騷擾”，聽他這麽說下意識想反駁，畢竟他也只是在微信上問她題目，每隔兩周才問他要不要出去喝奶茶，她拒絕之後會延遲一周再試著邀請……但唐湫還是t默認了。
“我送你到樓下。”
初現往前一步拉開距離拿著手機照亮路，聽著身後的腳步聲。
他每周來這裏補五次課，早就熟悉她家小區。
送到樓下，說了再見，初現轉身離開，沒有再回頭。
唐湫走上樓梯幾級臺階，忽然停下腳步，回頭看了眼，很快就繼續往前，沒再看他。
樓道內的聲控燈亮一盞暗一盞，初現走到小區門口才回頭看，三樓還亮著燈，她房間的燈也已亮起，才放心。
上了車，初現默不作聲。
謝簡一看了眼後視鏡，把口袋裏的糖果放到初央張開的手心，笑著說：“願賭服輸。”
初央扭頭把糖丟到後座失戀小屁孩懷裏，“好了，不用太傷心，等你高考完還有機會追一追，反正以唐湫的性格肯定不會早戀。”
初家孩子都大大方方的，被看破後出現也沒什麽不好意思，拆了糖果扔進嘴裏感受到那股酸酸甜甜的味道，似乎心情都好了很多，他扒著他簡哥駕駛座靠背，問他姐：“我哪裏不好，為什麽她不喜歡我？”
謝簡一沈默了。
這話很熟悉。
嗯，他前段時間經常質問初央來著。
初央跟他想到一處，著實沈默了會兒，才幫弟弟解決感情問題，“有時候不是喜不喜歡的問題，時機也很重要。”
“所以我只是時機不對，她還是有點喜歡我的？”
“我只是安慰你，你也沒必要順桿往上爬。”還自戀起來了。
“哦。”初現明白了。
唐湫不一定喜歡他，但他高考後還是有機會的。
穩住，能贏。
至少，他也得跟上她的腳步，不然她怎麽會喜歡他？
這麽一想，初現又焦慮起來。
一回到家就趕緊去對答案算分數。
柳雲華跟周川鳴都忙著周夏梔的訂婚宴，他們到家的時候周家別墅還一個人都沒有，謝簡一把他們送到家，看初現下去了，故意留了會兒初央。
“請帖都發出去了，你還有沒有別的人需要邀請的？”謝簡一拉著她手研究手指尺寸，“訂婚戒指我買了幾個，不知道你喜歡哪一個，什麽時候有空去我那看看？嗯？”
他是想讓她去看戒指嗎？她都不好意思拆穿他。
“暫時就這麽多人吧，主要是初家跟謝家，江三那幾個你遞請帖就夠了。”初央忍著手指上的癢，“孟泉可能要把沈菘延帶過來……”
說著初央都笑了。
沈周兩家今天訂婚宴辦的熱鬧非凡，聽說沈家大大小小的長輩都到齊了，江城名流也到了個七七八八，但初央跟初現沒去。估計周川鳴對外會拿分班考試做借口吧。
沈菘延這個私生子當然也不在邀請之列。
如果她這場訂婚宴孟泉帶著沈菘延過來，到時候外邊的人會怎麽揣測可就難說了。
分家，也要提上日程了。
“隨便吧，反正現場人那麽多。”謝簡一對沈菘延的態度很平淡，他反而更在乎她的想法，“你不想讓他來？”
“嗯……有點不想吧。”初央說，“畢竟我們這場訂婚宴也只邀請了兩家人，並沒對外邀請太多不相幹的人，邀請孟家是因為我媽媽生前跟孟阿姨關系不錯，孟泉又是我的好朋友，但如果加上個身份敏感的沈菘延，恐怕到時候會有不少人議論，而且孟叔叔肯定會生氣，萬一場面控制不住就難辦了。”
她不插手孟泉跟沈菘延的感情，但也並不想做沈菘延的墊腳石。
謝簡一捏著她手指摩挲半晌，嗯了一聲，“放心，我來處理。”
初央挑眉，“你怎麽處理？直接找上沈菘延？”
“不然呢？”謝簡一笑了，“他想讓我不痛快，我就讓他先不痛快。”
“說來聽聽。”初央也很好奇。
謝簡一也沒賣關子，“沈家夫妻感情不和眾所周知，沈從今跟姚茜早就想離婚，但一是沈老爺子不讓，二是財產分割有異議，這婚就拖了十來年沒能離成，沈從今跟那個小明星生了沈菘延後就再也沒回過沈家，直到這一次沈扶南訂婚，但據說也只是露了個面，很快就離開了，你說是誰讓他走的？”
初央想了想，“今天這種場合沈老爺子肯定會想著要面子上過得去，不會故意沈從今走，沈扶南做兒子的也沒必要，到現在為止也沒傳出什麽關於訂婚宴不好的消息出來，那就只能是沈從今在外邊的那個不讓他久留。”
“嗯，確實。”謝簡一湊過來碰碰她臉頰上的一處陰影，順勢捏了捏人臉頰，這段時間他們不是在吃飯就是在吃飯的路上，初央比起剛回國那陣明顯胖了一點，臉頰上都有肉了。看她被鬧的有點不耐煩，謝簡一才繼續說：“這個女人控制欲很強，也懂得韜光養晦，借著沈從今的人脈資源把自己隱藏的很好，聽說沈老爺子也不知道她是誰……”
“那就不見得了。”初央插了一句。
“確實，”他也覺得挺好笑，“沈菘延從前都沒影兒，突然出現在大家視野當中，我猜大概率是他媽媽安排的。”
“你的意思是，她想讓沈菘延進入沈家視野？”
“嗯。”謝簡一說，“她的目的不會是簡單地要錢，更可能是要資源要權利，沈菘延跟沈扶南比起來又差在哪裏呢？沈家為什麽不能選她的兒子？反正都姓沈，都是沈從今的親生兒子。”
“遲早要走到光明正大這一步，往後拉攏沈家其他人，一步一步動搖沈扶南的地步也不是沒可能。因為這世上有陽光就會有陰影，沈扶南不可能面面俱到，她總有機會爭取沈扶南對立面的那部分，再加上，沈從今可是沈老爺子的親生兒子，你說，難道沈老爺子會不管這個親兒子嗎？”
“難怪沈扶南這麽著急聯姻，”初央明白了，“他原本就接手沈氏沒多久，位子也沒坐穩，如果不做出點什麽成績贏得信任，之後會很難熬啊。”
“嘖，你心疼了？”
初央拉下他做亂的手，看了他一眼，“你去解決沈菘延，反正我不要在我們訂婚宴上看見他。”
他笑著應好。
她再在車上久留也不好，初央仰頭親了他一下，又揉揉人腦袋，“明天學校見，放學還有升學宴，別忘了。”
四中這種考試效率極高，考一門答題卡收上來老師就在批改了，明天九月二號相當於正式開學，恰逢四中百年校慶，謝簡一受邀參加。這一屆學生也跟著享受了校慶帶來的半天假期，上午跟家長參加完校慶就能回家，所以初現的升學宴也安排在二號下午。
初央會作為初現的家長出席。
“好好準備你的演講稿吧。”初央去拉車門，結果還是鎖著的，她不大高興扭頭看他。
“再親一下。”
“親過了已經。”
“沒誠意。”
“謝簡一，你非得逼我砸車窗是吧？”
“…………”
他乖乖放行。
畢竟為了一個吻讓她砸車窗，也太不合適了。
下車前，初央還是湊過來，勾著人脖子很有誠意地親了一下，才說：“明天見。”
謝簡一很滿意她的誠意，等她進屋開車離開。
周家別墅燈火通明，初央到一樓廚房拉開冰箱看了看，拿了兩瓶冰可樂，上三樓去敲弟弟的門。
“可以進！”
初央就打開門進去了。
初現正埋頭翻卷子總分。
剛總到物理。
密密麻麻的全是字，有些題他不確定還得上網搜答案一一對比。
“所以，你算出了自己的分，就能知道自己有沒有進前五十啦？”初央坐在桌上，捏著冒水珠的冰可樂問他。
初現這才反應過來。
對啊，他只知道自己的分數有什麽用，他要的是排名好吧。
算了半天的高三生破防了，趴在桌子上生無可戀地拿帥臉壓著物理卷子，深深地嘆氣。
初央覺得好笑，“也不用灰心喪氣，這不是有你姐姐麽？”
她拿起手機，給從前的老師打了個電話，然後順利拿到了初現的分數以及全校排名。
“641，年級第47名。”
緊張得都坐起來聽的初現終於松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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