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五章致命決戰（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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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五章
“你小子怎麽來了？”
“嗯。”季揚淡淡地應了聲，“理應該來。”裏面的是他的老婆，他能不來嗎？
再說，Boss想要算賬的人又不止是顧惜諾一個。
還有他這個當年帶著顧惜諾裏應外合“盜竊篡改”的主謀。
於公於私，他都應該出現在這裏。
顧鎮國見他這讓還是忍不住關心道，“受得住嗎？”
季揚出事之前有單方面向他匯報過情況，顧鎮國很清楚他被註射的是什麽樣的藥物。雖說已經註射了相應的解藥，但肢體仍舊屬於蘇醒的過程。
一會很有可能是一場硬戰，少不了的折騰。
不知道他能不能吃得消。
“受得住。”季揚十分堅定，生怕他稍微有點猶豫就會被顧鎮國下命令讓他退出任務一樣。
顧鎮國拍拍他肩膀示意他不用勉強，笑道，“受不住也不用勉強，你師父我雖然老了，但救自己女兒的能力還是綽綽有餘的。”
“是！”季揚也跟著笑，他低了低頭，嘴角的弧度一直未曾消失，“岳父在我心裏一直都是最厲害的。”
“你……”
顧鎮國被季揚在這種場合叫出的岳父兩個字給驚到，還有種難以說明的又氣又笑的情緒隨之而來。
“任務結束再跟你好好算賬！”
當年他讓他和自己的寶貝女兒一起做任務可不是為了讓他們倆去談戀愛的，誰知這兩個不僅在他眼皮子底下談起了戀愛，還鬧得生離死別這麽轟動。
原以為那件事之後，他們互相忘了彼此，各自回到各自的領域裏會是最好的結果。
誰知道這小子還是再一次拐了他顧鎮國養了二十幾年的小白菜。
“是！”
季揚正經無比地將顧鎮國的話當做命令一樣接下。
顧鎮國看著他無奈搖頭。
罷了！
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他這個做師傅的早晚都會被這後浪拍在沙灘上，也無謂掙紮。
顧鎮國收起心思開始和季揚商量對策，“既然來了，這塊區域交給你，自己一個人有沒有把握？”
季揚點頭，堅定，“保證完成任務。”
“我就是先和你商量，不用這幅樣子，整個一痞子兵一樣的你什麽時候對我的命令唯聽是從了？”
季揚握緊步槍，挺直腰背，善意提醒顧鎮國，“報告首長，一分鐘倒計時完畢，戰友們都在等您的作戰指示！”
顧鎮國還想說些什麽，被季揚的提醒打斷。
他擡手看了一眼手上的腕表，倒計時確實馬上就要結束了。
“全體都有！”顧鎮國將因為需要和季揚交談而關閉的溝通頻道打開，沈著冷靜地開始部署。
命令結束，沐風有些疑惑，“首長，b點突破口不需要有人攻破和看守嗎？天狼分隊可以保證這一塊區域的絕對安全。”
“這裏我有安排。”顧鎮國擡頭看了眼身邊已經準備就緒的季揚，回道，“放心，有他在這裏將是我們所有人最安全的退路。”
眾人滿腦子疑惑，但首長不明說也不好追問。
“天眼準備就緒，三分鐘速戰速決的時間，能動手腳就不要動槍，槍聲一響你們不出兩分鐘就會就被包餃子了。”老狼盡心盡責地關註了整棟大樓的監控狀況，順便小小地分心那麽一下給他們的監控系統植入一段他提前準備好的前段。
顧鎮國和季揚完成擊掌後兵分兩路散開向目標挺近。“準備好醋，任務結束後一起吃餃子。”
指揮部的吳小莉聽聞，笑了起來。
“家宴可以上水餃。”
言外之意是，這次任務結束以後，雙方應該換個身份見面正式吃一頓飯了。
以親家的身份，而不是上下屬和戰友的身份。
季揚很喜歡吳小莉的這句話。
到達指定位置時候，臉上並不是以往任務時的嚴肅模樣，他嘴角微微揚起，對任務後的水餃家宴很是期待。
顧鎮國從正門攻入，季揚在b門蓄勢待發，其他隊員也都各司其職堅守著自己的位置，為撤退留後路。
這時候，指揮部的電話突然響起。
接線員看了眼來電號碼，直接將電話交給了吳小莉。
“吳司令，緊急情況，根據可靠線報，現在在關於大廈的Boss並不是真的Boss，我們上當了。”
來電的是他們外派的臥底人員周耀。
這時候接到他的電話得到這個消息，實在是有些出乎意料。
吳小莉皺眉，“確定嗎？”
任務已經開始了，如果環宇裏面的Boss不是真的Boss，那這就是個陷阱。
“確定。”
“任務已經開始……”吳小莉一邊給周耀回話一邊打手勢讓人通知顧鎮國。
顧鎮國接到消息的時候，他和季揚都已經進入了最中心的戰鬥圈。
想退都已經來不及。
哐哐的撞擊聲響起，顧惜諾看到了穿著陸軍特種兵作戰服一前一後從這個“秘密屋”不同方向闖進來的人。
一個是她思念已久的人！
一個是她的父親！
這兩個人同時出現在這裏，她內心沒來由心定。
伯爵再次失控，對著季揚來的方向兇吠起來。
季揚持著槍，槍口對準Boss，腳下的步伐開始慢慢向顧惜諾靠攏。
墻面還在播放著他跟顧惜諾在海邊懸崖上經歷的事情。
像是一幕老電影一樣，從第三方角度告知他們，這些年、以及最近還有眼前所遭遇一切，都是早年種下的因果。
“季揚……”顧惜諾聲音裏帶著顫音。
她被動地接受著墻上放映的一切，這種打擊跟震驚大到她從頭皮到指尖都發麻。
季揚擡手將顧惜諾拽到了身後。
高大的身軀完完全全遮擋住Boss的視線，把她護在一個相對安全的位置。
“出去再跟你解釋。”
解釋她所看到的一切，解釋她心中所有的疑問。
“出去？”
Boss的興奮行為季揚的到來更加外放，“有什麽該說的不該說的不如在這敞開了談，多年以後難得該來的都來齊了，不敘敘舊嗎？”
“到了中方監獄，自然有人跟你敘舊。”季揚的槍口紋絲不動地對準Boss身上的致命射擊點。
他們都是中國人民解放軍，和一個企圖危害共和國公民安全的國際罪犯有什麽好敘的。
可就在這個時候 ，吳小莉將周耀匯報的信息傳遞了過來。
這讓，身處戰鬥最中心位置早已經身經百戰的季揚和顧振國都免不了有一瞬間的錯愕。
他們一直以來就跟錯了人？
還是到這裏，目標人物才貍貓換太子的？
不管是哪一個，這都意味著他們的團隊已經是不健康的了。
這一個認知，讓季揚和顧振國都不由地同時在心底快速組裝出一個新的方案來。
“我們速戰速決，其他人按照原定撤退計劃退離現場。”既然改變不了現狀，那就幹脆一不做二不休地解決掉眼前的麻煩再說。
“小諾，帶著伯爵從季揚進來的地方出去。”顧振國抽空卡了顧惜諾一樣，交待道，“用你三年級的時候我曾經教過你的迷宮逃離方法離開，有沒有問題？”
“……沒有。”顧惜諾很想留下將事情搞清楚。
但她也清楚的知道，如果自己留在這，父親和季揚都沒法安心應戰。
“站住！”
Boss冷喝一聲打斷顧惜諾的腳步，他擡起手將手中的拐杖頭部打開，拿出一個迷你的遙控器，“沒得到我的允許，任何一個人離開這個房子，這裏馬上就會引爆？”
季揚反常輕笑，大有一種看不上他這單小把戲的意思，“包括你？”
“包括我！”
季揚點點頭，沒改變讓顧惜諾先走的初衷。
現場現在的情況是一對三，他們還是有把握讓她安全離開的。
反倒是顧惜諾在看到Boss的舉動後改變了想要出去不給他們添亂的想法，“你剛剛讓我將什麽修改過的東西改回來？”
“意思是我改過來你就會放我們安全出不去對嗎？”
Boss點頭，“理論上是這麽沒錯，但是，你解得出來嗎？”
“你既然認為我解不出來，為什麽還要千方百計地將我引來這裏？”伯爵是經受過專業訓練的軍犬，如果不是在有人蓄意引導不會貿貿然地從她的休息室裏跑出來，還穿越過那麽大的一片區域闖進這個會議室來。
季揚進來之後她就註意到了，在正門後的柱子後有露出她上午發現丟失不見了的絲巾。
伯爵肯定是在被誘惑之下又聞到了她的氣味所以才闖進的。
這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了等她到來。
所以，她現在確實相信，Boss不會讓她安然離開的威脅是絕對具備可信度的。
“說了半天，我都沒看到你想讓我修整的到底是什麽東西？”顧惜諾眼神帶著幾分輕視，言外之意就差直接把有話快說有屁快放給飆出來了。
“他不是我們真正要找的Boss！”顧振國最了解的自己的女兒了。
這關頭，他實在忍不住說明真像。
他可是百分百相信，他的寶貝女兒有能力且會為了讓大家順利出去，真的將對方想要的東西給解出來，即使是在她沒有記憶的情況下。
顧惜諾秒懂顧振國的言外之意，不是真正的Boss就意味著，對方得不到他想要的東西就絕對不會讓她死在這的，顧惜諾臉上故意露出錯愕，像是一個拿不定主意的小孩一樣在做一件事前先詢問一下家長，“不能解？”模樣單純又乖巧，看的季揚心裏默默搖頭。
小戲精！
“不能！”顧振國十分配合！
顧惜諾遺憾地看向Boss，“那不好意思了，我爸爸說不可以！”
Boss惱羞成怒，反手就要掏藏在身後的槍。
季揚和顧振國眼明手快，心有靈犀一般雙雙朝著Boss放到身後的手開槍。
兩顆子彈以微妙的差距先後射入他的手腕。
血液飛濺在Boss的腳邊。
哀嚎聲和到底聲同時響起，顧惜諾驚得連忙後退幾步。
“我善後！”顧振國持槍向倒在地上的Boss走進，季揚也不敢松懈，生怕他出滑頭。
原本劍拔弩張的局面因為假Boss的到底一下破除。
老狼在外頭甚至都有些不解眼前所看到的情況，“報告，他們的人在撤離！”
“料到了。”季揚和顧振國對視一眼，按下耳麥在通訊頻道裏說道，“這只是一場試探，真正的戰鬥還未開始。”
季揚的出聲讓天狼小分隊和指揮部皆是震驚。
“老大？”
“隊長！你醒了？”
吳小莉從周耀傳來的文字文件中擡頭，顯然也不敢相信前一個小時才收到他不能參與作戰的消息，現在竟然就能夠聽見他在頻道裏說話了。
真是……
差點急死她！
還好，要不然她這輩子怕是和老頭子都沒情面可言了。
“季上校同志，請匯報你的情況！”吳小莉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首次在任務頻道裏開口。
季揚將被Boss斷手場面嚇到的顧惜諾拉倒身邊來，既是向遠在指揮部的吳小莉匯報身體狀況，也是給在身邊的顧惜諾匯報自身情況，“完好無損，已歸隊隨時可以準備戰鬥，請首長放心！”季揚一字一句都像是在向領導匯報工作時的樣子，目光正式正前方，聲音洪亮，尤其是在說到請首長放心的時候，他的目光從前方收回落在顧惜諾臉上。
連帶著聲音音量和語氣都溫和了下了。
顧惜諾自然能讀懂他的意思，只抿抿唇，伸手扯住他手臂上的衣服沒說話。
“走吧！”顧振國對於眼前這一幕表示實在看不下去了，直接開口讓他們趕緊從他眼前滾蛋。
甄總看了，也搖搖頭揮手讓他們趕緊出去。
拉著顧惜諾的季揚突然一個立正站好敬禮，“是首長！”
在場的兩位軍銜都比他一個，一個是師傅，一個是師傅兼岳父。
不管是誰讓他滾蛋，他都必須馬上滾的。
何況他也確實想盡快離開這將這次的任務報告打上去，然後回家。
季揚一秒變臉的模樣把顧惜諾嚇得不輕。
整個人都因為季揚這三個字嚇得抖了起來，季揚見狀笑了笑，拉著他從來時的門撤退。走之前還不忘交代自己的戰友，“老狼，幫我把這房間的所有東西Copy一份出來。”
這位假Boss特意為他們連個準備的禮物，自然要誠心收下並且好好欣賞的。
說不定，還能找到當初是誰洩露他們行蹤的線索。
奧克蘭之戰代價太過沈重。
必須要對犧牲了的戰友們有個交代。
顧惜諾跟在季揚後頭，或者準確來說是完全被季揚拖著走的。
路上所過之處陸續見到有穿著制服的，穿著便裝的軍警對人從各個地方撤退出來。
對面的回廊上季晨帶著隊伍走在前頭。
許是兄弟間的感應，一路目不斜視地向前走的人突然間就扭頭看了過來。
顧惜諾見他轉身和舍後的人說了幾句，隨後向她和季揚的方向走來，自從上次在醫院見過之後她也有好長一段時間沒有見過季晨。
加之封月最近正為了春夏時裝周世界各國來回奔波。
她還真不清楚季晨和封月之間後來怎樣了。
“嫂子！”
季晨從對面的長廊走過來，只沖季揚點了點表示招呼卻十分鄭重地和顧惜諾說起話來。
顧惜諾撇了季揚一眼，見他沒有想要說話的意思，只好自己開口叫了句，“季晨！”
“剩下的現場交給我們吧 ，現在外面已經圍滿了記者媒體，你們的人不太方便露臉，至於你所關照的那幾個人，現在都在回局裏的路上了，你過去之後局長會安排讓你們率先接觸。”
“謝謝。”季揚擡手拍了拍季晨的肩膀。
兄弟間默契不言而喻。
季晨難得笑了笑，看著顧惜諾問季揚，“嫂子需要我安排人送回去嗎？還是你有安排。”
“她跟我一起去局裏。”這個關節眼誰送都不如他親自帶在身邊安全。
最起碼這是讓他最放心的辦法。
何況他確實有很多事情要向顧惜諾做以說明。
“那我們就先走了。”顧惜諾聽出季揚話裏的意思，也沒持反對意見，客氣地和季晨說了句。
兩人告別季晨，從老狼分析天眼情況給出的路線撤離環宇。
季晨則進去“神秘屋”協助顧振國將這場識破完美化。
在他們看來，甄總的身份還有一定的作用，需要好好保護著，關鍵時候還能幫得上忙。
顧惜諾和季揚從環宇大廈出來，在指定的地方跟沐風他們進行了匯合。
去往季晨所在轄區的警局路上，顧惜諾一直聽著季揚和沐風幾個在交代工作上的事情。一隊人像是完全無視她的存在一樣，說起機密時間也絲毫沒有要她回避的意思
期間，季揚幾次朝她看過來，但也並沒有中斷工作，更沒有和她發生任何的交談。
一幹人保持著這樣的節奏從環宇大廈一路開到警局。
下車前，季揚從車中間往後來到了顧惜諾身邊坐下，隨即有隔板從車子中間升起。
季揚坐在她身邊從座椅下方拿出一個包裹，修長的身子縮在狹窄的位置上艱難地換著衣服。顧惜諾彎腰將他沒放穩跌落下來的衣服撿起，擡頭的時候正好看到他換好了褲子正在系皮帶。
她目光定定。
季揚察覺到她的視線，忽而擡頭看了過來。
兩人四目相對，相視一笑。
“過來讓我抱一下。”季揚松手讓皮帶上的扣子扣下去，吧嗒一聲聲響清晰地落在兩人的耳朵裏。
顧惜諾臉上帶著笑意，並未扭捏，放下手中的衣服就往他胸前靠攏。
在她面臨大考驗之際和他分離，昨晚還從媽媽那知道他的處境非常不好，這半個月裏，即使到了現在，她對他的想念跟擔心也一刻都未曾停止。
軍屬真的太難了，尤其是特種兵的軍屬。
每一次出征都是出生入死，每一次都是對家屬的考驗。
顧惜諾靜靜地靠在季揚身前，側臉感受著他強有力的心跳和堅實的胸膛，好一會，她才覺得自己活在現實裏，而不是找不到源頭也找不到出口的夢境跟幻覺之中。
季揚擡手落在她的腦後，掌心的溫度從顧惜諾的頭皮傳來，像是有魔力一般，溫暖了她整個身子。
她擡起頭換了個姿勢將思念依舊人抱緊，嘴上的牙齒也沒閑著。
“嗷……”
猝不及防的疼痛從脖子間傳來，季揚忍不住叫出聲來。
聲音經過隔板的阻擋，傳到車子中部的時候雖然不至於那麽直接，但也令人遐想連篇。
隊友幾個你看著我我看著你，皆是一副哇哦的調侃表情。
“所有人，戴耳塞！”沐風清了清嗓子，決定好好扛起副隊長的責任，在這個時候管教好手底下幾個人，讓隊長做起事來能無後顧之憂。“開車的，把車開穩點。”
司機位頭也沒回，擡手晃了晃表示OK。
車中間幾個也滿臉笑意地服從軍令……戴耳塞。
季揚揉著發疼的肩膀，在顧惜諾賭氣一般坐回原位後將車子間的隔板收了回來。
沐風等幾個聽見隔板降下去的聲音，皆是一臉震驚。
這麽快？
太那什麽了吧！
行駛中的車就在這股詭異的氣氛下一路開往警局。
下車的時候季揚和他隊裏所有的人都換上了變裝，顧惜諾一開始還不能理解，直到她在警局裏見到一個讓她難忘的身影。
季揚帶著她走在前頭，進到辦公區域的時候局長已經在等著他們。
沐風和季揚分別帶隊分頭進入了不同的審訊室。
江奕彤也在這個時候從季揚進去的那間審訊室裏走了出來，連帶著還有之前在環宇的時候被沐風交代讓她幫看著的李可兒。
顧惜諾嘴角輕微抽搐，搞不明白這兩個人怎麽湊到一起去了，奇妙的是竟然還相處得這麽融洽……
王不見王一山不容二虎的那鬥爭經勁都去哪了？
“幫我看好她。”江奕彤推了一把李可兒將她推到顧惜諾跟前，沒好氣道。
顧惜諾挑眉，用眼神問她怎麽回事。
江奕彤翻了個白眼，揉著現在還酸疼的脖子無語到，“追星追到沒常識沒智商的花癡少女。”害得她為了就她脖子平白無故挨了一棍子，前幾個月才死裏逃生，都還沒修身養性做好準備再戰呢，就又負傷了。
顧惜諾聞言，大概清楚什麽情況了。
現場林森林望都在，能讓李可兒做出不理智行為的，除了這兩位中的其中一個也不會有誰了。
“我再說一遍，我沒有追星！”許是江奕彤的話刺激到了她，李可兒扯著嗓子叫起來。
生怕在場的哪個誰沒聽到似的。
“是，您沒追星。”江奕彤瞇著眼揶揄。“粉愛豆是吧！”
現在流量小星的腦殘粉瘋狂起來簡直要別人命，也不看看現場什麽情況就撲上去送死，要不是她剛好看到把她就出來，就等著明天上法治新聞頭條吧。
李可兒嘴角收緊，一副還要和她繼續爭論的樣子，目光見到她還放在脖子上沒有拿下來的手有咽了回去。
算了，怎麽說她也算是為了自己受了一棍子。
她就大人有大量，不跟她計較。
現場安靜了好一會，李可兒實在忍不住，扭扭捏捏的別扭樣問了江奕彤一句，“我哥呢？”
“我怎麽知道？”江奕彤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吼道，“我又不是他的跟屁蟲，我哪知道他哪呢？”
李可兒急了，“你不是和他一起出任務嗎？怎麽會不知道他在哪？”
江奕彤深呼吸一口氣，勁直往一旁的休息椅走去，走之前還示意顧惜諾一起跟上，全程無視李可兒的跳腳。
“她又怎麽了？讓你這樣吊著她？之前不是好好的？”顧惜諾站在江奕彤邊上幫她檢查脖子上的傷勢，順口問道，“現在不是都是可以向你追問她哥去向的關系了？幹嘛還冷著個臉對人家。”
江奕彤眼神淡淡，沒接話。
“幾個月沒見你怎麽也跟做八卦雜志的封月一樣的八卦了？”江奕彤閉眼享受著顧惜諾給她肩膀所做的按摩，良久後才開口道。
顧惜諾無語，“我們那是被封為五大時尚雜志的雜志公司不是什麽不入流的八卦新聞小報社，況且，這不是封月一個人的，我跟你都有份，只是我們扔封月一個人在幹苦力活罷了。”
江奕彤對此，並不發表言論。“看到了？”
顧惜諾微怔，“……看到了！”
看到了，也明白了，為什麽在季晨管轄的警局卻由季揚來審訊犯人，更明白了季揚他們進來之前換裝的原因。
“封月還不知道吧？”顧惜諾問。
江奕彤懶懶的，眉目間全是疲憊，“不清楚！”
現場抓到的人當中其中一個剛剛顧惜諾已經見過了，正是封月的媽媽，看季揚的表情和態度，顧惜諾知道，或許封媽媽在這其中扮演的角色都不容許他們講情分的。
封月媽媽明裏只是一個家庭主婦，一生操心的也就是封家上下幾口人的生活，操心完了就在家等丈夫等女兒下班回來，誰知道，有一天會跟國際犯罪組織搭上關系，別說是封月了，就是她們都有些接受不了。
季晨和封月之間的關系，註定了他不能能夠出面處理這件事情。
不管於公於私，讓季晨出面都會對他不利，所以季揚作為哥哥就有理由主動將這個艱難的事情攬了過來。
避嫌也好，不讓事情主權旁落其他部隊也好。
當下都是最好的安排。
“我想吃個蘋果！”江奕彤長呼一口氣，聲音輕輕，像是訴說又像是自我喃喃自語。
真巧，我也是！
顧惜諾想。
“吶……”站在一旁生悶氣的李可兒不知什麽時候走了過來，手裏還拿著兩個鮮紅的進口蘋果，光看色澤和輪廓就知道，是她這種白富美會吃的品種。
她別別扭扭的將蘋果放到顧惜諾和江奕彤跟前，眼神卻十分大小姐脾氣地瞪著江奕彤。
好像江奕彤要是敢不吃，她分分鐘要打人一樣。
“謝謝！”顧惜諾看了一眼沒有任何反應的江奕彤，笑著接過李可兒的好意，將其中一個放到江奕彤手裏，順帶招呼李可兒也在一旁的空位上坐下。
她腳下那雙十幾公分的高跟鞋，顧惜諾看著都覺得腳疼。
李可兒見江奕彤終於肯收下自己的東西，雖然還是借助她閨蜜之手才肯收下的，但這也足以讓她心情好了幾分。
誰讓這個人這麽難討好呢。
她把幻影的股份拿出來作為交換條件，為的只是讓她告訴自己她哥哥在哪裏安不安全而已，她居然不為所動，真的是氣死她了。
按照幻影的利潤率來算，一個點每個月的粉紅就勝過她走十場秀、接十個代言的酬勞了。
這個女人到底知不知道她手上的股份值多少錢。
“你知道我哥哥在哪嗎？”江奕彤那邊行不通，李可兒只好求助相對來說比較好說話的顧惜諾。
可她並沒忘記自己當初也沒少得罪跟蒸騰顧惜諾和她的工作室。話問出來的時候，她也做好了顧惜諾會像江奕彤一樣懶得搭理自己的心理準備。
“放心吧，你哥哥沒事。”顧惜諾最懂親人在前方作戰家屬在家裏擔心卻沒有任何途徑獲取消息的感受，實在不忍心李可兒一次又一次地詢問無果，便開口安慰她，“在裏面忙事情呢，我們剛剛一起過來的，忙完就會出來的了，你坐著等一下。”
“哦。”李可兒小聲應了聲，低下頭不知道想什麽。
江奕彤見她這樣，看向她的眼神也跟著軟下來幾分，顧惜諾坐在兩人中間，笑而不語。
江奕彤有一搭沒一搭地啃著手中的蘋果，順帶上完看網絡上關於環宇易主這件事的反應。
許是幻影提前做好了多有的公關工作，事情爆出來的時候網友們的討論是很激烈，但很快就被有心人士將風向引會了對幻影有利的方向。
江奕彤從手機中擡頭看了一眼一旁仍舊耷拉著腦袋的李可兒。真是打心裏羨慕她出生在這樣的一個家庭還能保持這份“天真爛漫”，父親手段高明，親哥哥冷峻不近人情，其他的同父異母的兄弟姐妹也沒一個是省油的燈，偏偏她這個嫡出的天子嬌女看似最沒有競爭優勢卻過得比誰都舒坦。
“你那點股份還是好好收著吧，這麽能折騰，沒準哪天就要吃老本了。”江奕彤想到她父親約談自己時說的那番話，突然覺得嘴裏的蘋果難以下咽，“實在不想要，賣給她也行，她錢多。”
被點名的顧惜諾笑了。
什麽叫她有錢，她哪來的錢？而且，李可兒要賣股份關她什麽事？
“你是不是聽說了什麽？”李可兒警惕擡頭，“我爸和你說說麽了對吧？上次在鉑爾曼我都看到了，我爸讓他的秘書請你進他房間了，而且……哥……”
李可兒正想說下去，目光掃到不知什麽時候已經從審訊室出來的阿駱，到嘴邊的話盡數咽回去，怯生生地叫了一句。
顧惜諾和江奕彤聞聲擡頭。
面無表情的阿駱站在審訊室門邊目光清冷地看著她們幾個坐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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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小子怎麽來了？”
“嗯。”季揚淡淡地應了聲，“理應該來。”裏面的是他的老婆，他能不來嗎？
再說，Boss想要算賬的人又不止是顧惜諾一個。
還有他這個當年帶著顧惜諾裏應外合“盜竊篡改”的主謀。
於公於私，他都應該出現在這裏。
顧鎮國見他這讓還是忍不住關心道，“受得住嗎？”
季揚出事之前有單方面向他匯報過情況，顧鎮國很清楚他被註射的是什麽樣的藥物。雖說已經註射了相應的解藥，但肢體仍舊屬於蘇醒的過程。
一會很有可能是一場硬戰，少不了的折騰。
不知道他能不能吃得消。
“受得住。”季揚十分堅定，生怕他稍微有點猶豫就會被顧鎮國下命令讓他退出任務一樣。
顧鎮國拍拍他肩膀示意他不用勉強，笑道，“受不住也不用勉強，你師父我雖然老了，但救自己女兒的能力還是綽綽有餘的。”
“是！”季揚也跟著笑，他低了低頭，嘴角的弧度一直未曾消失，“岳父在我心裏一直都是最厲害的。”
“你……”
顧鎮國被季揚在這種場合叫出的岳父兩個字給驚到，還有種難以說明的又氣又笑的情緒隨之而來。
“任務結束再跟你好好算賬！”
當年他讓他和自己的寶貝女兒一起做任務可不是為了讓他們倆去談戀愛的，誰知這兩個不僅在他眼皮子底下談起了戀愛，還鬧得生離死別這麽轟動。
原以為那件事之後，他們互相忘了彼此，各自回到各自的領域裏會是最好的結果。
誰知道這小子還是再一次拐了他顧鎮國養了二十幾年的小白菜。
“是！”
季揚正經無比地將顧鎮國的話當做命令一樣接下。
顧鎮國看著他無奈搖頭。
罷了！
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他這個做師傅的早晚都會被這後浪拍在沙灘上，也無謂掙紮。
顧鎮國收起心思開始和季揚商量對策，“既然來了，這塊區域交給你，自己一個人有沒有把握？”
季揚點頭，堅定，“保證完成任務。”
“我就是先和你商量，不用這幅樣子，整個一痞子兵一樣的你什麽時候對我的命令唯聽是從了？”
季揚握緊步槍，挺直腰背，善意提醒顧鎮國，“報告首長，一分鐘倒計時完畢，戰友們都在等您的作戰指示！”
顧鎮國還想說些什麽，被季揚的提醒打斷。
他擡手看了一眼手上的腕表，倒計時確實馬上就要結束了。
“全體都有！”顧鎮國將因為需要和季揚交談而關閉的溝通頻道打開，沈著冷靜地開始部署。
命令結束，沐風有些疑惑，“首長，b點突破口不需要有人攻破和看守嗎？天狼分隊可以保證這一塊區域的絕對安全。”
“這裏我有安排。”顧鎮國擡頭看了眼身邊已經準備就緒的季揚，回道，“放心，有他在這裏將是我們所有人最安全的退路。”
眾人滿腦子疑惑，但首長不明說也不好追問。
“天眼準備就緒，三分鐘速戰速決的時間，能動手腳就不要動槍，槍聲一響你們不出兩分鐘就會就被包餃子了。”老狼盡心盡責地關註了整棟大樓的監控狀況，順便小小地分心那麽一下給他們的監控系統植入一段他提前準備好的前段。
顧鎮國和季揚完成擊掌後兵分兩路散開向目標挺近。“準備好醋，任務結束後一起吃餃子。”
指揮部的吳小莉聽聞，笑了起來。
“家宴可以上水餃。”
言外之意是，這次任務結束以後，雙方應該換個身份見面正式吃一頓飯了。
以親家的身份，而不是上下屬和戰友的身份。
季揚很喜歡吳小莉的這句話。
到達指定位置時候，臉上並不是以往任務時的嚴肅模樣，他嘴角微微揚起，對任務後的水餃家宴很是期待。
顧鎮國從正門攻入，季揚在b門蓄勢待發，其他隊員也都各司其職堅守著自己的位置，為撤退留後路。
這時候，指揮部的電話突然響起。
接線員看了眼來電號碼，直接將電話交給了吳小莉。
“吳司令，緊急情況，根據可靠線報，現在在關於大廈的Boss並不是真的Boss，我們上當了。”
來電的是他們外派的臥底人員周耀。
這時候接到他的電話得到這個消息，實在是有些出乎意料。
吳小莉皺眉，“確定嗎？”
任務已經開始了，如果環宇裏面的Boss不是真的Boss，那這就是個陷阱。
“確定。”
“任務已經開始……”吳小莉一邊給周耀回話一邊打手勢讓人通知顧鎮國。
顧鎮國接到消息的時候，他和季揚都已經進入了最中心的戰鬥圈。
想退都已經來不及。
哐哐的撞擊聲響起，顧惜諾看到了穿著陸軍特種兵作戰服一前一後從這個“秘密屋”不同方向闖進來的人。
一個是她思念已久的人！
一個是她的父親！
這兩個人同時出現在這裏，她內心沒來由心定。
伯爵再次失控，對著季揚來的方向兇吠起來。
季揚持著槍，槍口對準Boss，腳下的步伐開始慢慢向顧惜諾靠攏。
墻面還在播放著他跟顧惜諾在海邊懸崖上經歷的事情。
像是一幕老電影一樣，從第三方角度告知他們，這些年、以及最近還有眼前所遭遇一切，都是早年種下的因果。
“季揚……”顧惜諾聲音裏帶著顫音。
她被動地接受著墻上放映的一切，這種打擊跟震驚大到她從頭皮到指尖都發麻。
季揚擡手將顧惜諾拽到了身後。
高大的身軀完完全全遮擋住Boss的視線，把她護在一個相對安全的位置。
“出去再跟你解釋。”
解釋她所看到的一切，解釋她心中所有的疑問。
“出去？”
Boss的興奮行為季揚的到來更加外放，“有什麽該說的不該說的不如在這敞開了談，多年以後難得該來的都來齊了，不敘敘舊嗎？”
“到了中方監獄，自然有人跟你敘舊。”季揚的槍口紋絲不動地對準Boss身上的致命射擊點。
他們都是中國人民解放軍，和一個企圖危害共和國公民安全的國際罪犯有什麽好敘的。
可就在這個時候 ，吳小莉將周耀匯報的信息傳遞了過來。
這讓，身處戰鬥最中心位置早已經身經百戰的季揚和顧振國都免不了有一瞬間的錯愕。
他們一直以來就跟錯了人？
還是到這裏，目標人物才貍貓換太子的？
不管是哪一個，這都意味著他們的團隊已經是不健康的了。
這一個認知，讓季揚和顧振國都不由地同時在心底快速組裝出一個新的方案來。
“我們速戰速決，其他人按照原定撤退計劃退離現場。”既然改變不了現狀，那就幹脆一不做二不休地解決掉眼前的麻煩再說。
“小諾，帶著伯爵從季揚進來的地方出去。”顧振國抽空卡了顧惜諾一樣，交待道，“用你三年級的時候我曾經教過你的迷宮逃離方法離開，有沒有問題？”
“……沒有。”顧惜諾很想留下將事情搞清楚。
但她也清楚的知道，如果自己留在這，父親和季揚都沒法安心應戰。
“站住！”
Boss冷喝一聲打斷顧惜諾的腳步，他擡起手將手中的拐杖頭部打開，拿出一個迷你的遙控器，“沒得到我的允許，任何一個人離開這個房子，這裏馬上就會引爆？”
季揚反常輕笑，大有一種看不上他這單小把戲的意思，“包括你？”
“包括我！”
季揚點點頭，沒改變讓顧惜諾先走的初衷。
現場現在的情況是一對三，他們還是有把握讓她安全離開的。
反倒是顧惜諾在看到Boss的舉動後改變了想要出去不給他們添亂的想法，“你剛剛讓我將什麽修改過的東西改回來？”
“意思是我改過來你就會放我們安全出不去對嗎？”
Boss點頭，“理論上是這麽沒錯，但是，你解得出來嗎？”
“你既然認為我解不出來，為什麽還要千方百計地將我引來這裏？”伯爵是經受過專業訓練的軍犬，如果不是在有人蓄意引導不會貿貿然地從她的休息室裏跑出來，還穿越過那麽大的一片區域闖進這個會議室來。
季揚進來之後她就註意到了，在正門後的柱子後有露出她上午發現丟失不見了的絲巾。
伯爵肯定是在被誘惑之下又聞到了她的氣味所以才闖進的。
這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了等她到來。
所以，她現在確實相信，Boss不會讓她安然離開的威脅是絕對具備可信度的。
“說了半天，我都沒看到你想讓我修整的到底是什麽東西？”顧惜諾眼神帶著幾分輕視，言外之意就差直接把有話快說有屁快放給飆出來了。
“他不是我們真正要找的Boss！”顧振國最了解的自己的女兒了。
這關頭，他實在忍不住說明真像。
他可是百分百相信，他的寶貝女兒有能力且會為了讓大家順利出去，真的將對方想要的東西給解出來，即使是在她沒有記憶的情況下。
顧惜諾秒懂顧振國的言外之意，不是真正的Boss就意味著，對方得不到他想要的東西就絕對不會讓她死在這的，顧惜諾臉上故意露出錯愕，像是一個拿不定主意的小孩一樣在做一件事前先詢問一下家長，“不能解？”模樣單純又乖巧，看的季揚心裏默默搖頭。
小戲精！
“不能！”顧振國十分配合！
顧惜諾遺憾地看向Boss，“那不好意思了，我爸爸說不可以！”
Boss惱羞成怒，反手就要掏藏在身後的槍。
季揚和顧振國眼明手快，心有靈犀一般雙雙朝著Boss放到身後的手開槍。
兩顆子彈以微妙的差距先後射入他的手腕。
血液飛濺在Boss的腳邊。
哀嚎聲和到底聲同時響起，顧惜諾驚得連忙後退幾步。
“我善後！”顧振國持槍向倒在地上的Boss走進，季揚也不敢松懈，生怕他出滑頭。
原本劍拔弩張的局面因為假Boss的到底一下破除。
老狼在外頭甚至都有些不解眼前所看到的情況，“報告，他們的人在撤離！”
“料到了。”季揚和顧振國對視一眼，按下耳麥在通訊頻道裏說道，“這只是一場試探，真正的戰鬥還未開始。”
季揚的出聲讓天狼小分隊和指揮部皆是震驚。
“老大？”
“隊長！你醒了？”
吳小莉從周耀傳來的文字文件中擡頭，顯然也不敢相信前一個小時才收到他不能參與作戰的消息，現在竟然就能夠聽見他在頻道裏說話了。
真是……
差點急死她！
還好，要不然她這輩子怕是和老頭子都沒情面可言了。
“季上校同志，請匯報你的情況！”吳小莉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首次在任務頻道裏開口。
季揚將被Boss斷手場面嚇到的顧惜諾拉倒身邊來，既是向遠在指揮部的吳小莉匯報身體狀況，也是給在身邊的顧惜諾匯報自身情況，“完好無損，已歸隊隨時可以準備戰鬥，請首長放心！”季揚一字一句都像是在向領導匯報工作時的樣子，目光正式正前方，聲音洪亮，尤其是在說到請首長放心的時候，他的目光從前方收回落在顧惜諾臉上。
連帶著聲音音量和語氣都溫和了下了。
顧惜諾自然能讀懂他的意思，只抿抿唇，伸手扯住他手臂上的衣服沒說話。
“走吧！”顧振國對於眼前這一幕表示實在看不下去了，直接開口讓他們趕緊從他眼前滾蛋。
甄總看了，也搖搖頭揮手讓他們趕緊出去。
拉著顧惜諾的季揚突然一個立正站好敬禮，“是首長！”
在場的兩位軍銜都比他一個，一個是師傅，一個是師傅兼岳父。
不管是誰讓他滾蛋，他都必須馬上滾的。
何況他也確實想盡快離開這將這次的任務報告打上去，然後回家。
季揚一秒變臉的模樣把顧惜諾嚇得不輕。
整個人都因為季揚這三個字嚇得抖了起來，季揚見狀笑了笑，拉著他從來時的門撤退。走之前還不忘交代自己的戰友，“老狼，幫我把這房間的所有東西Copy一份出來。”
這位假Boss特意為他們連個準備的禮物，自然要誠心收下並且好好欣賞的。
說不定，還能找到當初是誰洩露他們行蹤的線索。
奧克蘭之戰代價太過沈重。
必須要對犧牲了的戰友們有個交代。
顧惜諾跟在季揚後頭，或者準確來說是完全被季揚拖著走的。
路上所過之處陸續見到有穿著制服的，穿著便裝的軍警對人從各個地方撤退出來。
對面的回廊上季晨帶著隊伍走在前頭。
許是兄弟間的感應，一路目不斜視地向前走的人突然間就扭頭看了過來。
顧惜諾見他轉身和舍後的人說了幾句，隨後向她和季揚的方向走來，自從上次在醫院見過之後她也有好長一段時間沒有見過季晨。
加之封月最近正為了春夏時裝周世界各國來回奔波。
她還真不清楚季晨和封月之間後來怎樣了。
“嫂子！”
季晨從對面的長廊走過來，只沖季揚點了點表示招呼卻十分鄭重地和顧惜諾說起話來。
顧惜諾撇了季揚一眼，見他沒有想要說話的意思，只好自己開口叫了句，“季晨！”
“剩下的現場交給我們吧 ，現在外面已經圍滿了記者媒體，你們的人不太方便露臉，至於你所關照的那幾個人，現在都在回局裏的路上了，你過去之後局長會安排讓你們率先接觸。”
“謝謝。”季揚擡手拍了拍季晨的肩膀。
兄弟間默契不言而喻。
季晨難得笑了笑，看著顧惜諾問季揚，“嫂子需要我安排人送回去嗎？還是你有安排。”
“她跟我一起去局裏。”這個關節眼誰送都不如他親自帶在身邊安全。
最起碼這是讓他最放心的辦法。
何況他確實有很多事情要向顧惜諾做以說明。
“那我們就先走了。”顧惜諾聽出季揚話裏的意思，也沒持反對意見，客氣地和季晨說了句。
兩人告別季晨，從老狼分析天眼情況給出的路線撤離環宇。
季晨則進去“神秘屋”協助顧振國將這場識破完美化。
在他們看來，甄總的身份還有一定的作用，需要好好保護著，關鍵時候還能幫得上忙。
顧惜諾和季揚從環宇大廈出來，在指定的地方跟沐風他們進行了匯合。
去往季晨所在轄區的警局路上，顧惜諾一直聽著季揚和沐風幾個在交代工作上的事情。一隊人像是完全無視她的存在一樣，說起機密時間也絲毫沒有要她回避的意思
期間，季揚幾次朝她看過來，但也並沒有中斷工作，更沒有和她發生任何的交談。
一幹人保持著這樣的節奏從環宇大廈一路開到警局。
下車前，季揚從車中間往後來到了顧惜諾身邊坐下，隨即有隔板從車子中間升起。
季揚坐在她身邊從座椅下方拿出一個包裹，修長的身子縮在狹窄的位置上艱難地換著衣服。顧惜諾彎腰將他沒放穩跌落下來的衣服撿起，擡頭的時候正好看到他換好了褲子正在系皮帶。
她目光定定。
季揚察覺到她的視線，忽而擡頭看了過來。
兩人四目相對，相視一笑。
“過來讓我抱一下。”季揚松手讓皮帶上的扣子扣下去，吧嗒一聲聲響清晰地落在兩人的耳朵裏。
顧惜諾臉上帶著笑意，並未扭捏，放下手中的衣服就往他胸前靠攏。
在她面臨大考驗之際和他分離，昨晚還從媽媽那知道他的處境非常不好，這半個月裏，即使到了現在，她對他的想念跟擔心也一刻都未曾停止。
軍屬真的太難了，尤其是特種兵的軍屬。
每一次出征都是出生入死，每一次都是對家屬的考驗。
顧惜諾靜靜地靠在季揚身前，側臉感受著他強有力的心跳和堅實的胸膛，好一會，她才覺得自己活在現實裏，而不是找不到源頭也找不到出口的夢境跟幻覺之中。
季揚擡手落在她的腦後，掌心的溫度從顧惜諾的頭皮傳來，像是有魔力一般，溫暖了她整個身子。
她擡起頭換了個姿勢將思念依舊人抱緊，嘴上的牙齒也沒閑著。
“嗷……”
猝不及防的疼痛從脖子間傳來，季揚忍不住叫出聲來。
聲音經過隔板的阻擋，傳到車子中部的時候雖然不至於那麽直接，但也令人遐想連篇。
隊友幾個你看著我我看著你，皆是一副哇哦的調侃表情。
“所有人，戴耳塞！”沐風清了清嗓子，決定好好扛起副隊長的責任，在這個時候管教好手底下幾個人，讓隊長做起事來能無後顧之憂。“開車的，把車開穩點。”
司機位頭也沒回，擡手晃了晃表示OK。
車中間幾個也滿臉笑意地服從軍令……戴耳塞。
季揚揉著發疼的肩膀，在顧惜諾賭氣一般坐回原位後將車子間的隔板收了回來。
沐風等幾個聽見隔板降下去的聲音，皆是一臉震驚。
這麽快？
太那什麽了吧！
行駛中的車就在這股詭異的氣氛下一路開往警局。
下車的時候季揚和他隊裏所有的人都換上了變裝，顧惜諾一開始還不能理解，直到她在警局裏見到一個讓她難忘的身影。
季揚帶著她走在前頭，進到辦公區域的時候局長已經在等著他們。
沐風和季揚分別帶隊分頭進入了不同的審訊室。
江奕彤也在這個時候從季揚進去的那間審訊室裏走了出來，連帶著還有之前在環宇的時候被沐風交代讓她幫看著的李可兒。
顧惜諾嘴角輕微抽搐，搞不明白這兩個人怎麽湊到一起去了，奇妙的是竟然還相處得這麽融洽……
王不見王一山不容二虎的那鬥爭經勁都去哪了？
“幫我看好她。”江奕彤推了一把李可兒將她推到顧惜諾跟前，沒好氣道。
顧惜諾挑眉，用眼神問她怎麽回事。
江奕彤翻了個白眼，揉著現在還酸疼的脖子無語到，“追星追到沒常識沒智商的花癡少女。”害得她為了就她脖子平白無故挨了一棍子，前幾個月才死裏逃生，都還沒修身養性做好準備再戰呢，就又負傷了。
顧惜諾聞言，大概清楚什麽情況了。
現場林森林望都在，能讓李可兒做出不理智行為的，除了這兩位中的其中一個也不會有誰了。
“我再說一遍，我沒有追星！”許是江奕彤的話刺激到了她，李可兒扯著嗓子叫起來。
生怕在場的哪個誰沒聽到似的。
“是，您沒追星。”江奕彤瞇著眼揶揄。“粉愛豆是吧！”
現在流量小星的腦殘粉瘋狂起來簡直要別人命，也不看看現場什麽情況就撲上去送死，要不是她剛好看到把她就出來，就等著明天上法治新聞頭條吧。
李可兒嘴角收緊，一副還要和她繼續爭論的樣子，目光見到她還放在脖子上沒有拿下來的手有咽了回去。
算了，怎麽說她也算是為了自己受了一棍子。
她就大人有大量，不跟她計較。
現場安靜了好一會，李可兒實在忍不住，扭扭捏捏的別扭樣問了江奕彤一句，“我哥呢？”
“我怎麽知道？”江奕彤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吼道，“我又不是他的跟屁蟲，我哪知道他哪呢？”
李可兒急了，“你不是和他一起出任務嗎？怎麽會不知道他在哪？”
江奕彤深呼吸一口氣，勁直往一旁的休息椅走去，走之前還示意顧惜諾一起跟上，全程無視李可兒的跳腳。
“她又怎麽了？讓你這樣吊著她？之前不是好好的？”顧惜諾站在江奕彤邊上幫她檢查脖子上的傷勢，順口問道，“現在不是都是可以向你追問她哥去向的關系了？幹嘛還冷著個臉對人家。”
江奕彤眼神淡淡，沒接話。
“幾個月沒見你怎麽也跟做八卦雜志的封月一樣的八卦了？”江奕彤閉眼享受著顧惜諾給她肩膀所做的按摩，良久後才開口道。
顧惜諾無語，“我們那是被封為五大時尚雜志的雜志公司不是什麽不入流的八卦新聞小報社，況且，這不是封月一個人的，我跟你都有份，只是我們扔封月一個人在幹苦力活罷了。”
江奕彤對此，並不發表言論。“看到了？”
顧惜諾微怔，“……看到了！”
看到了，也明白了，為什麽在季晨管轄的警局卻由季揚來審訊犯人，更明白了季揚他們進來之前換裝的原因。
“封月還不知道吧？”顧惜諾問。
江奕彤懶懶的，眉目間全是疲憊，“不清楚！”
現場抓到的人當中其中一個剛剛顧惜諾已經見過了，正是封月的媽媽，看季揚的表情和態度，顧惜諾知道，或許封媽媽在這其中扮演的角色都不容許他們講情分的。
封月媽媽明裏只是一個家庭主婦，一生操心的也就是封家上下幾口人的生活，操心完了就在家等丈夫等女兒下班回來，誰知道，有一天會跟國際犯罪組織搭上關系，別說是封月了，就是她們都有些接受不了。
季晨和封月之間的關系，註定了他不能能夠出面處理這件事情。
不管於公於私，讓季晨出面都會對他不利，所以季揚作為哥哥就有理由主動將這個艱難的事情攬了過來。
避嫌也好，不讓事情主權旁落其他部隊也好。
當下都是最好的安排。
“我想吃個蘋果！”江奕彤長呼一口氣，聲音輕輕，像是訴說又像是自我喃喃自語。
真巧，我也是！
顧惜諾想。
“吶……”站在一旁生悶氣的李可兒不知什麽時候走了過來，手裏還拿著兩個鮮紅的進口蘋果，光看色澤和輪廓就知道，是她這種白富美會吃的品種。
她別別扭扭的將蘋果放到顧惜諾和江奕彤跟前，眼神卻十分大小姐脾氣地瞪著江奕彤。
好像江奕彤要是敢不吃，她分分鐘要打人一樣。
“謝謝！”顧惜諾看了一眼沒有任何反應的江奕彤，笑著接過李可兒的好意，將其中一個放到江奕彤手裏，順帶招呼李可兒也在一旁的空位上坐下。
她腳下那雙十幾公分的高跟鞋，顧惜諾看著都覺得腳疼。
李可兒見江奕彤終於肯收下自己的東西，雖然還是借助她閨蜜之手才肯收下的，但這也足以讓她心情好了幾分。
誰讓這個人這麽難討好呢。
她把幻影的股份拿出來作為交換條件，為的只是讓她告訴自己她哥哥在哪裏安不安全而已，她居然不為所動，真的是氣死她了。
按照幻影的利潤率來算，一個點每個月的粉紅就勝過她走十場秀、接十個代言的酬勞了。
這個女人到底知不知道她手上的股份值多少錢。
“你知道我哥哥在哪嗎？”江奕彤那邊行不通，李可兒只好求助相對來說比較好說話的顧惜諾。
可她並沒忘記自己當初也沒少得罪跟蒸騰顧惜諾和她的工作室。話問出來的時候，她也做好了顧惜諾會像江奕彤一樣懶得搭理自己的心理準備。
“放心吧，你哥哥沒事。”顧惜諾最懂親人在前方作戰家屬在家裏擔心卻沒有任何途徑獲取消息的感受，實在不忍心李可兒一次又一次地詢問無果，便開口安慰她，“在裏面忙事情呢，我們剛剛一起過來的，忙完就會出來的了，你坐著等一下。”
“哦。”李可兒小聲應了聲，低下頭不知道想什麽。
江奕彤見她這樣，看向她的眼神也跟著軟下來幾分，顧惜諾坐在兩人中間，笑而不語。
江奕彤有一搭沒一搭地啃著手中的蘋果，順帶上完看網絡上關於環宇易主這件事的反應。
許是幻影提前做好了多有的公關工作，事情爆出來的時候網友們的討論是很激烈，但很快就被有心人士將風向引會了對幻影有利的方向。
江奕彤從手機中擡頭看了一眼一旁仍舊耷拉著腦袋的李可兒。真是打心裏羨慕她出生在這樣的一個家庭還能保持這份“天真爛漫”，父親手段高明，親哥哥冷峻不近人情，其他的同父異母的兄弟姐妹也沒一個是省油的燈，偏偏她這個嫡出的天子嬌女看似最沒有競爭優勢卻過得比誰都舒坦。
“你那點股份還是好好收著吧，這麽能折騰，沒準哪天就要吃老本了。”江奕彤想到她父親約談自己時說的那番話，突然覺得嘴裏的蘋果難以下咽，“實在不想要，賣給她也行，她錢多。”
被點名的顧惜諾笑了。
什麽叫她有錢，她哪來的錢？而且，李可兒要賣股份關她什麽事？
“你是不是聽說了什麽？”李可兒警惕擡頭，“我爸和你說說麽了對吧？上次在鉑爾曼我都看到了，我爸讓他的秘書請你進他房間了，而且……哥……”
李可兒正想說下去，目光掃到不知什麽時候已經從審訊室出來的阿駱，到嘴邊的話盡數咽回去，怯生生地叫了一句。
顧惜諾和江奕彤聞聲擡頭。
面無表情的阿駱站在審訊室門邊目光清冷地看著她們幾個坐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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