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7章 0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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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7章 097
名字的事情一會就能搞清楚, 夏以蓧想打聽那對夫妻報案的事，跑來市局找周塵：“你打個電話，問問轄區派出所, 那對夫妻報的什麽案子？”
周塵有原則的, 只要是案子，他不能徇私枉法吧隨便透露吧。
他無奈的很：“你也做過警察, 不能理解一下嗎？”
夏以蓧點頭：“理解, 那你請個假去接兒子放學, 這總不違紀吧。”
“你去哪兒呀？”周塵追上去, 攔住她問。
夏以蓧理直氣壯的說：“換條路, 我找餘櫻去。”
周塵職責所在，不能告訴夏以蓧，但是能打聽, 他找轄區派出所問了下，說是有對夫妻報案，男的說找到敲詐勒索他小舅子的敲詐犯，約了地方, 晚上讓警方提前布控, 人贓並獲。
這和深圳那邊同事說的詐騙案如出一轍，不過深圳那邊的詐騙犯已經落網了，沒聽說有落網之魚。
這個餘櫻也算幸運, 初犯就遇到夏以蓧，能及時懸崖勒馬。
他想了想，這事不大，不用幹預, 他媳婦肯定能想到比他還好的辦法，他請好假, 等放學的時候去接孩子。
……
夏以蓧等到餘櫻下班，一直跟著她，只要跟緊了，就知道她要幹什麽了。
沒想到餘櫻會反追蹤，路過轉角，夏以蓧被她抵著脖子，退到了墻角：“不許叫，說，跟著我想幹什麽，白天在商場，你故意踩點的吧，你是人販子嗎？”
夏以蓧笑：“你見過這麽好看的人販子嗎？”
哪知道她鄭重其事：“見過，那麽漂亮的女人，騙同鄉、騙朋友、騙同學，騙到歌廳裏陪酒、陪客，我做酒水推銷的時候，見過好幾個受害的了。”
夏以蓧：……她收了玩笑的心，說：“我叫夏以蓧，以前是國營飯店的廚子，做過一年警察，現在開了家麻辣燙店，好幾個朋友都知道我做夢很靈的，我夢到你搞詐騙，被抓起來坐了六個月牢，如果這是你第一次詐騙，還來得及回頭。”
餘櫻撤回手，警惕道：“我不信你的話，我的事也不用你管，你走吧。”
夏以蓧怎麽可能走，她嘆口氣，叫住了轉身的餘櫻：“你不叫餘櫻，叫餘容對吧，但是你用的身份證，又是餘櫻的，她是你什麽人？”
這一次，成功留住了餘容，她回頭驚訝的問道：“你還能夢到我妹妹？”
那自然夢不到，但是評論區能搜到呀，餘櫻後來輾轉嫁了個有錢人，具體下落，夏以蓧目前還不知道。
夏以蓧說：“夢到一點，你們很小的時候，你爸爸說養不起兩個，要送養一個，餘櫻沖出來說送她，你爸爸說她年紀小一點，好送養，就把她帶走了，對吧。”
餘容徹底信了。
……
夏以蓧帶著餘容去招待所，看到那對夫妻被民警接走，說：“他小舅子在深圳被詐騙，損失了四百多，你當時被調查後放了，他們卻不依，這次過來，是來釣魚執法的，沒想到，你也模仿起來，這麽缺錢嗎？”
餘容臉色發白，實話實話：“缺錢啊，我妹妹被爸爸賣掉，收養她的那家人，很快懷孕，生了個女兒，就不要我妹妹，送去了福利院，改革開放，我輾轉掙路費，找到福利院問我妹妹的消息，院長叫我捐兩千，就告訴我妹妹的下落。”
“聽說去深圳賺錢多，可工作也不是那麽好找，找了也沒多高，我就去歌廳推銷酒，還沒做一個月，歌廳就被查封了，我就來這邊了，去了兩趟福利院，園長說，告訴我也沒法去找妹妹，讓我不要急，慢慢掙錢，我才想著模仿詐騙，快速的把錢掙到，然後去找妹妹。”
夏以蓧搖頭：“你也太糊塗了，她要真有可靠消息，又是個貪的，會叫你慢慢來？”
餘容也沒辦法：“那我能怎麽辦，只有這點線索了，尤其到了經濟特區，那裏是繁華，也有你想不到的黑暗，我看到了，愈發擔心妹妹，她比我漂亮多了，她會不會……我不敢想。”
夏以蓧肯定的跟她說：“那你放心，我夢到的那些片段，你妹妹此刻好好的，吃的比你好，住的比你強，沒人虐待她，你確實還有時間去找，不用太急。”
餘容決定相信夏以蓧，因為此刻的她沒價值，實在沒什麽好騙的。
既然知道了妹妹安好，餘容帶著夏以蓧回到出租t屋，拿出一個信封，說：“我目睹了詐騙過程，這是他們給我的封口費，我一直沒敢用，是要交給警方嗎？”
“交吧。”夏以蓧把錢抽出來，就五十塊錢，為五十塊錢犯法，實在不至於。
但很快她看出這錢不對，趕緊對著光一張張照：“不對呀，這是□□。”
……
現在□□很猖獗，夏以蓧帶著餘容，直接去了市局，找到二隊長，把□□交給他。
“餘容說，這五十塊錢，是對方詐騙後，從詐騙金裏抽出來的，她沒動過，你們去調查今天報案男人的小舅子，他身上帶四百多塊的□□，不會無辜，他肯定和□□有關。”
當初抓到詐騙犯後，他們詐騙來的□□，早都分散花出去了，根本找不到頭。
餘容這算立功了，而且這次詐騙未遂，功過相抵，教育一頓後，夏以蓧陪她回去了。
全程沒跟周塵說話。
二隊意外得到□□案的直接線索，等於送破案的功勞來的，全隊都行動起來，每個人都很亢奮。
二隊長推推周塵：“你媳婦對你好像有意見啊。”
周塵：“別提了，人啊，良心被狗吃掉一點，會舒坦很多。”
二隊長笑：“那你的良心被狗吃了沒？”
周塵沒好氣的回：“就是沒有才難受。”
二隊長拍拍他，安慰道：“沒事兒，你媳婦會理解的。”
……
夏以蓧很得意，她這運氣不是一般的好，幫了餘容，還幫二隊破獲了□□案，聽說二隊長有個好機會，調去別的市就任，雖然是外調，但是級別升了不少。
餘容在百貨大樓的工作，被惱羞成怒的那對夫妻，給鬧沒了，沒著沒落的。
夏以蓧正好叫餘容來幫她，找個飯店請了堂姐、小孫、胡瑞香來慶賀。
夏以蓧介紹餘容：“以後，這就是我公司的副總經理。”
夏心顏打趣道：“你有公司嗎？”
夏以蓧說：“鞋廠不是公司嗎，姚孟平跟我結拜過，他那邊好說。”
胡瑞香恭喜餘容：“夏以蓧是個坦誠的人，你跟著她後面，不會被坑的。”
餘容很感謝夏以蓧，給她從懸崖邊拉了回來，而且答應她，會幫她跟妹妹餘櫻見上面，為著這個原因，她也會跟定夏以蓧。
她實誠的很，問道：“夏姐，那你打算給我多少工資呢？”
夏以蓧問道：“給多少，你能死心塌地幫我做事呢？”
餘容要生活、要資助福利院，要存錢將來看妹妹，她想了一下，說：“我想一個人拿三個人的工資，同樣的，我可以幹三個人的活。”
夏以蓧並不打算發工資，她對自己未來的得力幹將說：“我掙多少，都分你百分之五。”
餘容楞了下：“我想要一個月一百五，你一個月能掙三千？”
胡瑞香笑了：“她有一個鞋廠的大半股份，還怕少了你這點錢？”
餘容不好意思的笑笑：“鞋櫃的促銷員，我打聽了，他們都能拿一百五，我才敢報這個數的，對了夏姐，我可以把頭發剪短點嗎？”
夏以蓧奇怪道：“這是你的自由呀，想剪就剪唄。”
……
吃了飯，餘容去理發店了，夏心顏埋怨夏以蓧：“你也太大方了，給百分之五，她有什麽魅力啊？”
夏以蓧說：“夢到過，永遠不會背叛的一個人，值得給。”
那這樣的話，夏心顏想得通了。
夏以蓧不止給餘容，她還要給胡瑞香，：“胡姐，我從我的份額你，給你百分之五，你也加盟鞋廠吧，咱們把櫃臺做大做多，一起掙錢怎麽樣？”
胡瑞香知道，這是因為丈夫在百大集團任職的原因。
她不能書面拿股份，但是相信夏以蓧，不會賴賬口頭協議。
胡瑞香很心動，心裏已經答應了，嘴上說：“我這邊沒意見，等我回家和齊國富商量後，給你答覆。”
隔天，胡瑞香的答覆來了，說一起做，但是說齊國富有個附加條件，將來夏以蓧做任何生意，都占百分之五。
胡瑞香很不好意思：“我說沒必要，齊國富說我們有孩子了，得為孩子考慮，他說要的這份保障，是給孩子的，可見他多信任你的能力和運氣，當然了，你同意的話，以後的生意，我們出資的，這次也出資。”
夏以蓧爽快答應，寫了封保證書，簽了字給胡瑞香：“放心吧，等齊經理退休，你就可以加上名字了。”
餘容也來了，她剪短的頭發，給夏以蓧嚇了一跳。
她沒想過，餘容會把頭發剪那麽短，跟男生的短發差不多，這在現在很特立獨行，不過她五官好看，個頭又高，能撐得起這短發來。
“你這……”夏以蓧吞咽了一下，努力接受：“其實挺好看的。”
餘容抓了把短發，根本揪不起來，她憨憨的笑了：“我現在要保護你、再加上經常出差，這樣的短發很好，顯得兇兇的，洗頭也方便。”
夏以蓧點頭：“那是，你這樣在路上，一般人輕易不敢招惹你了。”
……
給餘容和胡瑞香的股份，是從夏以蓧這邊出的，不需要姚孟平出錢，就能得兩個幫手，他自然沒意見。
有胡瑞香的加盟，擴店很順利，在各地的百貨大樓，又上了好幾個櫃臺。
三個月後的季度分紅，扣掉餘容每個月支取的一百五，她分到了幾百塊錢。
夏以蓧說：“上個月多上了好幾個櫃臺，等年底分紅，應該能多一倍。”
這些餘容已經很滿意了，說：“比我想的多多了，我想把這錢，送去給藍院長。”
夏以蓧道：“你已經知道妹妹的消息，還給院長送錢？”
餘容難得臉紅，怕夏以蓧說她，解釋道：“院長當初找我要錢，其實是想修福利院，快冬天了，屋頂窗戶都漏，孩子們冷啊，去年凍病好幾個，她真是沒辦法。”
夏以蓧想到評論區裏說，餘容後來一直資助福利院，點頭說：“正好沒事，我陪你一起去，我也捐一點。”
……
藍心福利院，一半的孩子多少都有點問題，能被收養的健康孩子，可選擇性不多。
這次來的中間人，曾經和藍青鳳好過，好多年沒回來了，上一趟，還是十多年前，他當中間人，帶走了福利院最漂亮的一個小女孩，這趟回來，又要最漂亮的。
這不禁讓藍青鳳懷疑，孩子是真被好人家收養了，還是……所以哪怕收養人資料齊全，她也不敢大意。
藍青鳳說：“那孩子都十三四，太大了，選個小的吧。”
蕭寶坤一下子猜中，笑道：“你看你想哪兒去了，沒你想得那些亂七八糟的，人家就要個漂亮閨女，你看他老婆多漂亮，有錢人就算找女人，深圳那歌廳裏，多少找不到，找個這麽小的養幾年吃不到，這合理嗎？”
“我承認我有私心，就圖那好處費和這層關系，你對孩子們好，她成了有錢人家的養女，將來能不照顧著我們點嗎？這麽有錢的家庭，你阻止了，耽誤了孩子的前途。”
藍青鳳記得，上一回選那孩子，蕭寶坤也是這麽說的。
她氣不過：“好，那你說說，十幾年前，你把餘櫻帶哪兒去了，如果她過得好，怎麽一次都不回來看看呢，她會不會死了，你老實交代。”
餘容瞪大眼睛，張著嘴巴失聲了，就要一腳踹開大門，夏以蓧連忙捂住她的嘴巴，叫她稍安勿躁。
“我夢裏，你妹妹好好的呢，再聽一會。”
餘容大口喘著氣，手都在抖。
房間裏，蕭寶坤解釋說：“不是跟你說了嗎，出國過好日子去了，等方便的時候，自然會回來。”
哪有那麽容易出國，藍青鳳不太信，可這裏的孩子都是沒人要的，如果讓他們自己選，肯定願意冒險，去賭一次未來。
藍青鳳說：“那等我問問孩子吧。”
……
他們話說完了，夏以蓧給餘容拉到門口，重新走了進來，還故意罵道：“你跟我後面做事，就要聽我的，再自作主張，就不要做了。”
藍青鳳連忙出來，互相介紹了一下：“餘容，以前我們福利院一個孩子的姐姐，蕭寶坤，我老朋友了，餘容，你這性格，悶頭挨罵太少見了，你怎麽不還嘴呢？”
夏以蓧笑道：“誰叫我給她開工資呢，一個月一百五，她敢跟我吵嗎？”
那可真不少了，藍青鳳上下打量夏以蓧：“你做什麽生意的呀？”
“有個鞋廠。”夏以蓧說：“我也想做做好事，回頭院長把孩子們穿鞋的尺碼統計一下，等天涼，我給孩子們送棉鞋來。”
“那可太謝謝了。”
餘容把帶來的五百塊錢，默默的放桌子上，夏以蓧搶著說：“餘容說打聽妹妹的消息要兩千塊t，這是五百，回頭湊夠了剩餘的再送來。”
藍青鳳收了，有些心虛，但是想想，她不刻薄點，哪能讓這些可憐被拋棄的孩子們，吃飽穿暖，惡人就讓她來做吧。
……
蕭寶坤多打量了餘容幾眼，等人走後，和藍青鳳說：“這就是餘櫻姐姐啊，是有點像，不過沒妹妹漂亮，難怪當初她爹賣的是妹妹。”
藍青鳳嘆氣說：“我也想幫她跟妹妹團聚，你現在知道我逼問你的原因了吧。”
蕭寶坤說：“我本事再大，也沒法出國打聽，她要真掙了兩千塊給你，你怎麽說？”
藍青鳳看著他冷笑，說著賭氣的話：“實話實話，我就說是你當的中間人，讓她去找你，她很厲害的，非給你打死不可。”
蕭寶坤回想餘容兇悍的模樣，打了個寒噤。
過了兩天，原本收養的生意，人家老板反悔了，說內地現在規範了，收養手續太麻煩，算了，找一個更大些的女孩兒，直接說招工，帶出去就好辦了。
好幾千的介紹費呢，蕭寶坤哪舍得放，他突然想到個人，當初另外一個女朋友，拋棄他，跟了肉聯廠的主任，生的好像就是女兒，現在得有十五六了吧，看看去。
這一看，發現這孩子像她媽媽，漂亮的很，而且看著比實際年齡小多了，說不定人家能滿意，照片發過去，再一算生辰八字，人家很滿意。
蕭寶坤心裏惡狠狠的想，當初不是嫌棄他沒工作不掙錢嗎，嫁了梁正明後，還不是短命享不上福，梁正明再婚了，老婆還懷孕了，她早死的媽後不後悔呀？
現在孩子也叛逆了，逃課家長都不知道。
蕭寶坤心生一記，找上梁麥穗：“孩子，別怕，我是你親生父親。”
他以為自己的計劃天衣無縫，這孩子肯定不會懷疑，用別人的孩子，去掙自己的錢，再說這孩子過去也是享福，只有梁正明生氣難過，挺好的。
……
夏以蓧和周塵這兩天被心事壓著，他們評論區幫餘容找妹妹，沒找到具體下落，卻看到評論說梁綏草的親生父親，是蕭寶坤。
周塵滿臉疑惑看著夏以蓧。
夏以蓧只好把原因和他說了：“梁正明做過檢查的，確實不生，後來又能生了，這誰能想到呢，我答應過堂姐，誰都不能說，你是守信之人，應該理解。”
周塵點點頭：“行，我理解，那上回餘容詐騙案子的事，你怎麽怪上我呢？”
夏以蓧好笑道：“這都三四個月了，你還記著呀？”
周塵：“記著呢，你都沒有和我正式道歉。”
夏以蓧：“好好，我跟你道歉。”
那事在周塵這裏，這才算過去了。
他馬上說起蕭寶坤的事：“梁正明說，蕭寶坤找過兩次麥穗，難道知道麥穗是親生女兒，想帶走？”
夏以蓧不清楚：“我也不知道呀，堂姐說麥穗回家越來越晚，到家也很少說話，還不能說，一說就煩，把自己關進房間，堂姐懷孕都五六個月了，她說那門哐哐摔，心臟都不好了。”
周塵嘆氣：“那恐怕是知道了，孩子怎麽不懂事呢，不是親生父母，還那樣兒的待她好，她摔什麽門？”
夏以蓧說：“我就怕蕭寶坤跟麥穗胡說八道，她明年高三，很關鍵的一年，堂姐說本來想熬到孩子高考結束再說，哪知道蕭寶坤會回來呢。”
“要不就提前說了吧。”周塵道：“總不能任由蕭寶坤一家之言吧。”
夏以蓧也是這麽想的，說：“那回頭我去找堂姐說。”
說完別人家的事，周塵有個自己的好消息：“二隊長的任命下來了，調去江省下面的地級市，任副局長，那邊的局長再有幾年就要退了，到時候極大可能升正職。”
夏以蓧替二隊長高興，如果周塵有這麽好的機會，她也支持他去。
她問道：“那你們隊長的職位誰接？”
周塵笑：“那肯定是我呀。”
這是升職了呀，夏以蓧很高興：“那可得好好慶祝，是去二隊長家，還是在咱們家？你們定一下，不管在誰家，我來掌廚。”
四合院寬敞，大家都要來這邊慶祝，周塵說：“定好了，明天來我們家聚。”
……
一大早的，夏以蓧把周盼回送去幼兒園，然後去買菜，下午開始燉煮烹炸。
周塵提前一點下班，去幼兒園給周盼回接了回來。
沒過一會兒，二隊的同事、家屬們，陸陸續續來了，大家都恭喜二隊長，季長臨快四十了，有這麽好的機會，自然是高興的。
季長臨要調去的地方，是他愛人的老家，孩子明年夏天高考，他愛人留下來再呆半年，然後就能回老家，他愛人也高興的不得了。
盛玉涵跟周塵說：“你多破案、多立功，等你調走，就輪到我來當隊長了。”
周塵說：“那得看我媳婦願不願意去外地，她要不願意，我寧願在單位慢慢熬，你且等呢。”
夏以蓧連忙踢了他一腳：“樹挪死、人挪活，在哪不是待，我哪都願意去。”
這頓飯吃得高興，一直吃到九點多還沒散場，但堂姐來了。
夏心顏挺著肚子，神色焦急，也不管家裏有這麽多人，發急道：“學校打電話，說綏草逃課，梁正明已經出去找了，我這肚子大了不方便跑，指望梁正明一個人，找到什麽時候，周塵，你們能幫忙找找嗎？”
肯定要幫呀，當下整個二隊就行動起來了。
周塵他們找人是講邏輯的，從學校開始，問老師、同學、看門的大爺，平時孩子接觸什麽人，最近有沒有陌生的臉，家裏、學校附近小賣部的老板，拿著照片問有沒有見到孩子。
這一路，問到了一個地下小錄像廳，七八對小情侶，正抱著在昏暗的房間裏，看盜版的港臺愛情電影。
好麽，讓未成年進影廳，一鍋端了，錄像廳老板快哭死了。
……
跟梁綏草一塊兒看錄像的小男孩，瞧著不大，也是個沒滿十八歲的，抖得不行，拉著哭腔：“我說不能逃課的，是綏草非要去看錄像，我沒辦法呀，你們別找我家長。”
夏以蓧和周塵都很無語。
周塵攔住暴跳如雷的梁正明：“現在這情況，你打只會起反作用，小姑娘只能教，不能打，何況你還不是親爹。”
梁正明頹了，放下了胳膊，悶頭坐在一邊不說話。
夏心顏不想勸，摸著肚子，自顧自坐一邊。
夏以蓧想想這不是辦法呀，領著梁綏草，說：“綏草，小姨跟你談談行嗎？”
梁綏草點點頭，路過那個還在抽噎的小男生，呸了一口：“沒骨氣。”
隨後又和周塵說：“小姨父，他是被我脅迫的，你們別為難他了，叫了家長，他真的會被打半死。”
但這種事情，不可能不叫家長，周塵說：“我會跟他家長講道理。”
……
夏以蓧勸著小姑娘：“你應該也知道，自己不是親生的吧，不管蕭寶坤和你說了什麽，你得有自己的判斷，你梁爸爸，從你沒出生就知道你不是親生的，這些年他對你怎麽樣，你自己最清楚，還有我堂姐，跟你當朋友，讓你叫她姨，綏草，咱們平心而論，你是幸運的孩子呀，別跟自己較勁，把這份運氣較沒了。”
到底還是太年輕了，一時間很難想通。
梁綏草不耐煩道：“小姨，你不是我，不知道我的煩惱，我跟你話不投機，我想住招待所，你借我點錢吧。”
夏以蓧說：“這個錢我不能借呀，你梁爸爸不會同意你住招待所的。”
梁綏草煩躁道：“你們大人都是這樣，要控制我們到什麽時候，我回家總行了吧。”
夏以蓧連忙叫跟在後面的周塵追上去：“我跑不過她，你看著她進家門才能撤。”
周塵點頭追了上去。
夏以蓧心裏有氣，算起來，她比梁綏草，也就大了十歲，她十六的時候，可沒有這樣不知好歹、不講道理。
周塵過了好一會才回來。
夏以蓧看了下時間，快十二點了。
她嘆氣道：“開心的日子，鬧這麽一出，什麽好心情都沒了，你怎麽弄這麽久才回來？”
周塵道：“我又回了趟局裏，跟男孩的父母談了，做了他們思想工作，他們答應會更關註孩子的心裏健康，我看著一家三口和好離開，才回來的。”
夏以蓧道：“還是你心細，睡吧。”
周塵本想再聊聊梁綏草的事情，看夏以蓧不想再聊那孩子，只好熄燈睡了。
淩晨兩三點睡得正沈的時候，評論區突然又響了，這次是給夏以蓧和周塵兩人的：“小姨、姨夫，幫幫t我，千萬別讓我媽大晚上的，再出來找我了，會動胎氣的。”
夏以蓧馬上清醒了，爬起來問周塵：“是綏草發來的消息嗎？”
周塵很是高興：“肯定是，老婆，終於有個人提到你了。”
夏以蓧顧不得，說：“綏草肯定跑了，堂姐知道要找的，得趕緊去攔著，可也不能放周盼回一個人在家。”
“那把他放到秦素問家裏？”周塵已經起床穿衣了。
夏以蓧似笑非笑：“蘇禛玉今天在家的。”
周塵拿起毛巾被，準備去抱兒子，說：“哪還能顧得上這個，我去送兒子，你穿衣服推車，我們馬上去堂姐家。”
……
蘇禛玉和秦素問一起開門的，聽說是夏以蓧做夢，夢到堂姐家的綏草跑了，忙把睡眼朦朧的周盼回接了去。
蘇禛玉推出自行車：“我跟你們一起，多個人多份力量。”
周塵點點頭，沒推辭。
到了堂姐家，拍開門後，綏草果然不在家，不知道什麽時候跑出去的，衣櫃裏少了衣服。
夏心顏突然想到什麽，從衣櫃頂上拿下一個鐵皮盒子，家裏常備金沒有了。
她氣得跺腳：“這是剛回家那會，就計劃跑了。”
梁正明馬上要去找。
周塵讓蘇禛玉先回去：“人跑了好幾個小時，就一找就得到天亮了。”
蘇禛玉搖搖頭：“沒事兒，一起找吧，讓你媳婦和堂姐回家裏那邊等吧，正好和我家裏說一聲。”
三個男人騎著車，往汽車站、火車站，還有蕭寶坤落腳的招待所分頭而去。
夏以蓧幫著收了個日用品包，要夏心顏去她家裏。
夏心顏氣得抽自己巴掌：“我這是造了什麽孽。”
夏以蓧威脅她：“你少氣些，我可是做了夢才來的，再氣要動胎氣了。”
夏心顏忙穩了心神，緩了會兒，去夏以蓧家裏等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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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字的事情一會就能搞清楚, 夏以蓧想打聽那對夫妻報案的事，跑來市局找周塵：“你打個電話，問問轄區派出所, 那對夫妻報的什麽案子？”
周塵有原則的, 只要是案子，他不能徇私枉法吧隨便透露吧。
他無奈的很：“你也做過警察, 不能理解一下嗎？”
夏以蓧點頭：“理解, 那你請個假去接兒子放學, 這總不違紀吧。”
“你去哪兒呀？”周塵追上去, 攔住她問。
夏以蓧理直氣壯的說：“換條路, 我找餘櫻去。”
周塵職責所在，不能告訴夏以蓧，但是能打聽, 他找轄區派出所問了下，說是有對夫妻報案，男的說找到敲詐勒索他小舅子的敲詐犯，約了地方, 晚上讓警方提前布控, 人贓並獲。
這和深圳那邊同事說的詐騙案如出一轍，不過深圳那邊的詐騙犯已經落網了，沒聽說有落網之魚。
這個餘櫻也算幸運, 初犯就遇到夏以蓧，能及時懸崖勒馬。
他想了想，這事不大，不用幹預, 他媳婦肯定能想到比他還好的辦法，他請好假, 等放學的時候去接孩子。
……
夏以蓧等到餘櫻下班，一直跟著她，只要跟緊了，就知道她要幹什麽了。
沒想到餘櫻會反追蹤，路過轉角，夏以蓧被她抵著脖子，退到了墻角：“不許叫，說，跟著我想幹什麽，白天在商場，你故意踩點的吧，你是人販子嗎？”
夏以蓧笑：“你見過這麽好看的人販子嗎？”
哪知道她鄭重其事：“見過，那麽漂亮的女人，騙同鄉、騙朋友、騙同學，騙到歌廳裏陪酒、陪客，我做酒水推銷的時候，見過好幾個受害的了。”
夏以蓧：……她收了玩笑的心，說：“我叫夏以蓧，以前是國營飯店的廚子，做過一年警察，現在開了家麻辣燙店，好幾個朋友都知道我做夢很靈的，我夢到你搞詐騙，被抓起來坐了六個月牢，如果這是你第一次詐騙，還來得及回頭。”
餘櫻撤回手，警惕道：“我不信你的話，我的事也不用你管，你走吧。”
夏以蓧怎麽可能走，她嘆口氣，叫住了轉身的餘櫻：“你不叫餘櫻，叫餘容對吧，但是你用的身份證，又是餘櫻的，她是你什麽人？”
這一次，成功留住了餘容，她回頭驚訝的問道：“你還能夢到我妹妹？”
那自然夢不到，但是評論區能搜到呀，餘櫻後來輾轉嫁了個有錢人，具體下落，夏以蓧目前還不知道。
夏以蓧說：“夢到一點，你們很小的時候，你爸爸說養不起兩個，要送養一個，餘櫻沖出來說送她，你爸爸說她年紀小一點，好送養，就把她帶走了，對吧。”
餘容徹底信了。
……
夏以蓧帶著餘容去招待所，看到那對夫妻被民警接走，說：“他小舅子在深圳被詐騙，損失了四百多，你當時被調查後放了，他們卻不依，這次過來，是來釣魚執法的，沒想到，你也模仿起來，這麽缺錢嗎？”
餘容臉色發白，實話實話：“缺錢啊，我妹妹被爸爸賣掉，收養她的那家人，很快懷孕，生了個女兒，就不要我妹妹，送去了福利院，改革開放，我輾轉掙路費，找到福利院問我妹妹的消息，院長叫我捐兩千，就告訴我妹妹的下落。”
“聽說去深圳賺錢多，可工作也不是那麽好找，找了也沒多高，我就去歌廳推銷酒，還沒做一個月，歌廳就被查封了，我就來這邊了，去了兩趟福利院，園長說，告訴我也沒法去找妹妹，讓我不要急，慢慢掙錢，我才想著模仿詐騙，快速的把錢掙到，然後去找妹妹。”
夏以蓧搖頭：“你也太糊塗了，她要真有可靠消息，又是個貪的，會叫你慢慢來？”
餘容也沒辦法：“那我能怎麽辦，只有這點線索了，尤其到了經濟特區，那裏是繁華，也有你想不到的黑暗，我看到了，愈發擔心妹妹，她比我漂亮多了，她會不會……我不敢想。”
夏以蓧肯定的跟她說：“那你放心，我夢到的那些片段，你妹妹此刻好好的，吃的比你好，住的比你強，沒人虐待她，你確實還有時間去找，不用太急。”
餘容決定相信夏以蓧，因為此刻的她沒價值，實在沒什麽好騙的。
既然知道了妹妹安好，餘容帶著夏以蓧回到出租t屋，拿出一個信封，說：“我目睹了詐騙過程，這是他們給我的封口費，我一直沒敢用，是要交給警方嗎？”
“交吧。”夏以蓧把錢抽出來，就五十塊錢，為五十塊錢犯法，實在不至於。
但很快她看出這錢不對，趕緊對著光一張張照：“不對呀，這是□□。”
……
現在□□很猖獗，夏以蓧帶著餘容，直接去了市局，找到二隊長，把□□交給他。
“餘容說，這五十塊錢，是對方詐騙後，從詐騙金裏抽出來的，她沒動過，你們去調查今天報案男人的小舅子，他身上帶四百多塊的□□，不會無辜，他肯定和□□有關。”
當初抓到詐騙犯後，他們詐騙來的□□，早都分散花出去了，根本找不到頭。
餘容這算立功了，而且這次詐騙未遂，功過相抵，教育一頓後，夏以蓧陪她回去了。
全程沒跟周塵說話。
二隊意外得到□□案的直接線索，等於送破案的功勞來的，全隊都行動起來，每個人都很亢奮。
二隊長推推周塵：“你媳婦對你好像有意見啊。”
周塵：“別提了，人啊，良心被狗吃掉一點，會舒坦很多。”
二隊長笑：“那你的良心被狗吃了沒？”
周塵沒好氣的回：“就是沒有才難受。”
二隊長拍拍他，安慰道：“沒事兒，你媳婦會理解的。”
……
夏以蓧很得意，她這運氣不是一般的好，幫了餘容，還幫二隊破獲了□□案，聽說二隊長有個好機會，調去別的市就任，雖然是外調，但是級別升了不少。
餘容在百貨大樓的工作，被惱羞成怒的那對夫妻，給鬧沒了，沒著沒落的。
夏以蓧正好叫餘容來幫她，找個飯店請了堂姐、小孫、胡瑞香來慶賀。
夏以蓧介紹餘容：“以後，這就是我公司的副總經理。”
夏心顏打趣道：“你有公司嗎？”
夏以蓧說：“鞋廠不是公司嗎，姚孟平跟我結拜過，他那邊好說。”
胡瑞香恭喜餘容：“夏以蓧是個坦誠的人，你跟著她後面，不會被坑的。”
餘容很感謝夏以蓧，給她從懸崖邊拉了回來，而且答應她，會幫她跟妹妹餘櫻見上面，為著這個原因，她也會跟定夏以蓧。
她實誠的很，問道：“夏姐，那你打算給我多少工資呢？”
夏以蓧問道：“給多少，你能死心塌地幫我做事呢？”
餘容要生活、要資助福利院，要存錢將來看妹妹，她想了一下，說：“我想一個人拿三個人的工資，同樣的，我可以幹三個人的活。”
夏以蓧並不打算發工資，她對自己未來的得力幹將說：“我掙多少，都分你百分之五。”
餘容楞了下：“我想要一個月一百五，你一個月能掙三千？”
胡瑞香笑了：“她有一個鞋廠的大半股份，還怕少了你這點錢？”
餘容不好意思的笑笑：“鞋櫃的促銷員，我打聽了，他們都能拿一百五，我才敢報這個數的，對了夏姐，我可以把頭發剪短點嗎？”
夏以蓧奇怪道：“這是你的自由呀，想剪就剪唄。”
……
吃了飯，餘容去理發店了，夏心顏埋怨夏以蓧：“你也太大方了，給百分之五，她有什麽魅力啊？”
夏以蓧說：“夢到過，永遠不會背叛的一個人，值得給。”
那這樣的話，夏心顏想得通了。
夏以蓧不止給餘容，她還要給胡瑞香，：“胡姐，我從我的份額你，給你百分之五，你也加盟鞋廠吧，咱們把櫃臺做大做多，一起掙錢怎麽樣？”
胡瑞香知道，這是因為丈夫在百大集團任職的原因。
她不能書面拿股份，但是相信夏以蓧，不會賴賬口頭協議。
胡瑞香很心動，心裏已經答應了，嘴上說：“我這邊沒意見，等我回家和齊國富商量後，給你答覆。”
隔天，胡瑞香的答覆來了，說一起做，但是說齊國富有個附加條件，將來夏以蓧做任何生意，都占百分之五。
胡瑞香很不好意思：“我說沒必要，齊國富說我們有孩子了，得為孩子考慮，他說要的這份保障，是給孩子的，可見他多信任你的能力和運氣，當然了，你同意的話，以後的生意，我們出資的，這次也出資。”
夏以蓧爽快答應，寫了封保證書，簽了字給胡瑞香：“放心吧，等齊經理退休，你就可以加上名字了。”
餘容也來了，她剪短的頭發，給夏以蓧嚇了一跳。
她沒想過，餘容會把頭發剪那麽短，跟男生的短發差不多，這在現在很特立獨行，不過她五官好看，個頭又高，能撐得起這短發來。
“你這……”夏以蓧吞咽了一下，努力接受：“其實挺好看的。”
餘容抓了把短發，根本揪不起來，她憨憨的笑了：“我現在要保護你、再加上經常出差，這樣的短發很好，顯得兇兇的，洗頭也方便。”
夏以蓧點頭：“那是，你這樣在路上，一般人輕易不敢招惹你了。”
……
給餘容和胡瑞香的股份，是從夏以蓧這邊出的，不需要姚孟平出錢，就能得兩個幫手，他自然沒意見。
有胡瑞香的加盟，擴店很順利，在各地的百貨大樓，又上了好幾個櫃臺。
三個月後的季度分紅，扣掉餘容每個月支取的一百五，她分到了幾百塊錢。
夏以蓧說：“上個月多上了好幾個櫃臺，等年底分紅，應該能多一倍。”
這些餘容已經很滿意了，說：“比我想的多多了，我想把這錢，送去給藍院長。”
夏以蓧道：“你已經知道妹妹的消息，還給院長送錢？”
餘容難得臉紅，怕夏以蓧說她，解釋道：“院長當初找我要錢，其實是想修福利院，快冬天了，屋頂窗戶都漏，孩子們冷啊，去年凍病好幾個，她真是沒辦法。”
夏以蓧想到評論區裏說，餘容後來一直資助福利院，點頭說：“正好沒事，我陪你一起去，我也捐一點。”
……
藍心福利院，一半的孩子多少都有點問題，能被收養的健康孩子，可選擇性不多。
這次來的中間人，曾經和藍青鳳好過，好多年沒回來了，上一趟，還是十多年前，他當中間人，帶走了福利院最漂亮的一個小女孩，這趟回來，又要最漂亮的。
這不禁讓藍青鳳懷疑，孩子是真被好人家收養了，還是……所以哪怕收養人資料齊全，她也不敢大意。
藍青鳳說：“那孩子都十三四，太大了，選個小的吧。”
蕭寶坤一下子猜中，笑道：“你看你想哪兒去了，沒你想得那些亂七八糟的，人家就要個漂亮閨女，你看他老婆多漂亮，有錢人就算找女人，深圳那歌廳裏，多少找不到，找個這麽小的養幾年吃不到，這合理嗎？”
“我承認我有私心，就圖那好處費和這層關系，你對孩子們好，她成了有錢人家的養女，將來能不照顧著我們點嗎？這麽有錢的家庭，你阻止了，耽誤了孩子的前途。”
藍青鳳記得，上一回選那孩子，蕭寶坤也是這麽說的。
她氣不過：“好，那你說說，十幾年前，你把餘櫻帶哪兒去了，如果她過得好，怎麽一次都不回來看看呢，她會不會死了，你老實交代。”
餘容瞪大眼睛，張著嘴巴失聲了，就要一腳踹開大門，夏以蓧連忙捂住她的嘴巴，叫她稍安勿躁。
“我夢裏，你妹妹好好的呢，再聽一會。”
餘容大口喘著氣，手都在抖。
房間裏，蕭寶坤解釋說：“不是跟你說了嗎，出國過好日子去了，等方便的時候，自然會回來。”
哪有那麽容易出國，藍青鳳不太信，可這裏的孩子都是沒人要的，如果讓他們自己選，肯定願意冒險，去賭一次未來。
藍青鳳說：“那等我問問孩子吧。”
……
他們話說完了，夏以蓧給餘容拉到門口，重新走了進來，還故意罵道：“你跟我後面做事，就要聽我的，再自作主張，就不要做了。”
藍青鳳連忙出來，互相介紹了一下：“餘容，以前我們福利院一個孩子的姐姐，蕭寶坤，我老朋友了，餘容，你這性格，悶頭挨罵太少見了，你怎麽不還嘴呢？”
夏以蓧笑道：“誰叫我給她開工資呢，一個月一百五，她敢跟我吵嗎？”
那可真不少了，藍青鳳上下打量夏以蓧：“你做什麽生意的呀？”
“有個鞋廠。”夏以蓧說：“我也想做做好事，回頭院長把孩子們穿鞋的尺碼統計一下，等天涼，我給孩子們送棉鞋來。”
“那可太謝謝了。”
餘容把帶來的五百塊錢，默默的放桌子上，夏以蓧搶著說：“餘容說打聽妹妹的消息要兩千塊t，這是五百，回頭湊夠了剩餘的再送來。”
藍青鳳收了，有些心虛，但是想想，她不刻薄點，哪能讓這些可憐被拋棄的孩子們，吃飽穿暖，惡人就讓她來做吧。
……
蕭寶坤多打量了餘容幾眼，等人走後，和藍青鳳說：“這就是餘櫻姐姐啊，是有點像，不過沒妹妹漂亮，難怪當初她爹賣的是妹妹。”
藍青鳳嘆氣說：“我也想幫她跟妹妹團聚，你現在知道我逼問你的原因了吧。”
蕭寶坤說：“我本事再大，也沒法出國打聽，她要真掙了兩千塊給你，你怎麽說？”
藍青鳳看著他冷笑，說著賭氣的話：“實話實話，我就說是你當的中間人，讓她去找你，她很厲害的，非給你打死不可。”
蕭寶坤回想餘容兇悍的模樣，打了個寒噤。
過了兩天，原本收養的生意，人家老板反悔了，說內地現在規範了，收養手續太麻煩，算了，找一個更大些的女孩兒，直接說招工，帶出去就好辦了。
好幾千的介紹費呢，蕭寶坤哪舍得放，他突然想到個人，當初另外一個女朋友，拋棄他，跟了肉聯廠的主任，生的好像就是女兒，現在得有十五六了吧，看看去。
這一看，發現這孩子像她媽媽，漂亮的很，而且看著比實際年齡小多了，說不定人家能滿意，照片發過去，再一算生辰八字，人家很滿意。
蕭寶坤心裏惡狠狠的想，當初不是嫌棄他沒工作不掙錢嗎，嫁了梁正明後，還不是短命享不上福，梁正明再婚了，老婆還懷孕了，她早死的媽後不後悔呀？
現在孩子也叛逆了，逃課家長都不知道。
蕭寶坤心生一記，找上梁麥穗：“孩子，別怕，我是你親生父親。”
他以為自己的計劃天衣無縫，這孩子肯定不會懷疑，用別人的孩子，去掙自己的錢，再說這孩子過去也是享福，只有梁正明生氣難過，挺好的。
……
夏以蓧和周塵這兩天被心事壓著，他們評論區幫餘容找妹妹，沒找到具體下落，卻看到評論說梁綏草的親生父親，是蕭寶坤。
周塵滿臉疑惑看著夏以蓧。
夏以蓧只好把原因和他說了：“梁正明做過檢查的，確實不生，後來又能生了，這誰能想到呢，我答應過堂姐，誰都不能說，你是守信之人，應該理解。”
周塵點點頭：“行，我理解，那上回餘容詐騙案子的事，你怎麽怪上我呢？”
夏以蓧好笑道：“這都三四個月了，你還記著呀？”
周塵：“記著呢，你都沒有和我正式道歉。”
夏以蓧：“好好，我跟你道歉。”
那事在周塵這裏，這才算過去了。
他馬上說起蕭寶坤的事：“梁正明說，蕭寶坤找過兩次麥穗，難道知道麥穗是親生女兒，想帶走？”
夏以蓧不清楚：“我也不知道呀，堂姐說麥穗回家越來越晚，到家也很少說話，還不能說，一說就煩，把自己關進房間，堂姐懷孕都五六個月了，她說那門哐哐摔，心臟都不好了。”
周塵嘆氣：“那恐怕是知道了，孩子怎麽不懂事呢，不是親生父母，還那樣兒的待她好，她摔什麽門？”
夏以蓧說：“我就怕蕭寶坤跟麥穗胡說八道，她明年高三，很關鍵的一年，堂姐說本來想熬到孩子高考結束再說，哪知道蕭寶坤會回來呢。”
“要不就提前說了吧。”周塵道：“總不能任由蕭寶坤一家之言吧。”
夏以蓧也是這麽想的，說：“那回頭我去找堂姐說。”
說完別人家的事，周塵有個自己的好消息：“二隊長的任命下來了，調去江省下面的地級市，任副局長，那邊的局長再有幾年就要退了，到時候極大可能升正職。”
夏以蓧替二隊長高興，如果周塵有這麽好的機會，她也支持他去。
她問道：“那你們隊長的職位誰接？”
周塵笑：“那肯定是我呀。”
這是升職了呀，夏以蓧很高興：“那可得好好慶祝，是去二隊長家，還是在咱們家？你們定一下，不管在誰家，我來掌廚。”
四合院寬敞，大家都要來這邊慶祝，周塵說：“定好了，明天來我們家聚。”
……
一大早的，夏以蓧把周盼回送去幼兒園，然後去買菜，下午開始燉煮烹炸。
周塵提前一點下班，去幼兒園給周盼回接了回來。
沒過一會兒，二隊的同事、家屬們，陸陸續續來了，大家都恭喜二隊長，季長臨快四十了，有這麽好的機會，自然是高興的。
季長臨要調去的地方，是他愛人的老家，孩子明年夏天高考，他愛人留下來再呆半年，然後就能回老家，他愛人也高興的不得了。
盛玉涵跟周塵說：“你多破案、多立功，等你調走，就輪到我來當隊長了。”
周塵說：“那得看我媳婦願不願意去外地，她要不願意，我寧願在單位慢慢熬，你且等呢。”
夏以蓧連忙踢了他一腳：“樹挪死、人挪活，在哪不是待，我哪都願意去。”
這頓飯吃得高興，一直吃到九點多還沒散場，但堂姐來了。
夏心顏挺著肚子，神色焦急，也不管家裏有這麽多人，發急道：“學校打電話，說綏草逃課，梁正明已經出去找了，我這肚子大了不方便跑，指望梁正明一個人，找到什麽時候，周塵，你們能幫忙找找嗎？”
肯定要幫呀，當下整個二隊就行動起來了。
周塵他們找人是講邏輯的，從學校開始，問老師、同學、看門的大爺，平時孩子接觸什麽人，最近有沒有陌生的臉，家裏、學校附近小賣部的老板，拿著照片問有沒有見到孩子。
這一路，問到了一個地下小錄像廳，七八對小情侶，正抱著在昏暗的房間裏，看盜版的港臺愛情電影。
好麽，讓未成年進影廳，一鍋端了，錄像廳老板快哭死了。
……
跟梁綏草一塊兒看錄像的小男孩，瞧著不大，也是個沒滿十八歲的，抖得不行，拉著哭腔：“我說不能逃課的，是綏草非要去看錄像，我沒辦法呀，你們別找我家長。”
夏以蓧和周塵都很無語。
周塵攔住暴跳如雷的梁正明：“現在這情況，你打只會起反作用，小姑娘只能教，不能打，何況你還不是親爹。”
梁正明頹了，放下了胳膊，悶頭坐在一邊不說話。
夏心顏不想勸，摸著肚子，自顧自坐一邊。
夏以蓧想想這不是辦法呀，領著梁綏草，說：“綏草，小姨跟你談談行嗎？”
梁綏草點點頭，路過那個還在抽噎的小男生，呸了一口：“沒骨氣。”
隨後又和周塵說：“小姨父，他是被我脅迫的，你們別為難他了，叫了家長，他真的會被打半死。”
但這種事情，不可能不叫家長，周塵說：“我會跟他家長講道理。”
……
夏以蓧勸著小姑娘：“你應該也知道，自己不是親生的吧，不管蕭寶坤和你說了什麽，你得有自己的判斷，你梁爸爸，從你沒出生就知道你不是親生的，這些年他對你怎麽樣，你自己最清楚，還有我堂姐，跟你當朋友，讓你叫她姨，綏草，咱們平心而論，你是幸運的孩子呀，別跟自己較勁，把這份運氣較沒了。”
到底還是太年輕了，一時間很難想通。
梁綏草不耐煩道：“小姨，你不是我，不知道我的煩惱，我跟你話不投機，我想住招待所，你借我點錢吧。”
夏以蓧說：“這個錢我不能借呀，你梁爸爸不會同意你住招待所的。”
梁綏草煩躁道：“你們大人都是這樣，要控制我們到什麽時候，我回家總行了吧。”
夏以蓧連忙叫跟在後面的周塵追上去：“我跑不過她，你看著她進家門才能撤。”
周塵點頭追了上去。
夏以蓧心裏有氣，算起來，她比梁綏草，也就大了十歲，她十六的時候，可沒有這樣不知好歹、不講道理。
周塵過了好一會才回來。
夏以蓧看了下時間，快十二點了。
她嘆氣道：“開心的日子，鬧這麽一出，什麽好心情都沒了，你怎麽弄這麽久才回來？”
周塵道：“我又回了趟局裏，跟男孩的父母談了，做了他們思想工作，他們答應會更關註孩子的心裏健康，我看著一家三口和好離開，才回來的。”
夏以蓧道：“還是你心細，睡吧。”
周塵本想再聊聊梁綏草的事情，看夏以蓧不想再聊那孩子，只好熄燈睡了。
淩晨兩三點睡得正沈的時候，評論區突然又響了，這次是給夏以蓧和周塵兩人的：“小姨、姨夫，幫幫t我，千萬別讓我媽大晚上的，再出來找我了，會動胎氣的。”
夏以蓧馬上清醒了，爬起來問周塵：“是綏草發來的消息嗎？”
周塵很是高興：“肯定是，老婆，終於有個人提到你了。”
夏以蓧顧不得，說：“綏草肯定跑了，堂姐知道要找的，得趕緊去攔著，可也不能放周盼回一個人在家。”
“那把他放到秦素問家裏？”周塵已經起床穿衣了。
夏以蓧似笑非笑：“蘇禛玉今天在家的。”
周塵拿起毛巾被，準備去抱兒子，說：“哪還能顧得上這個，我去送兒子，你穿衣服推車，我們馬上去堂姐家。”
……
蘇禛玉和秦素問一起開門的，聽說是夏以蓧做夢，夢到堂姐家的綏草跑了，忙把睡眼朦朧的周盼回接了去。
蘇禛玉推出自行車：“我跟你們一起，多個人多份力量。”
周塵點點頭，沒推辭。
到了堂姐家，拍開門後，綏草果然不在家，不知道什麽時候跑出去的，衣櫃裏少了衣服。
夏心顏突然想到什麽，從衣櫃頂上拿下一個鐵皮盒子，家裏常備金沒有了。
她氣得跺腳：“這是剛回家那會，就計劃跑了。”
梁正明馬上要去找。
周塵讓蘇禛玉先回去：“人跑了好幾個小時，就一找就得到天亮了。”
蘇禛玉搖搖頭：“沒事兒，一起找吧，讓你媳婦和堂姐回家裏那邊等吧，正好和我家裏說一聲。”
三個男人騎著車，往汽車站、火車站，還有蕭寶坤落腳的招待所分頭而去。
夏以蓧幫著收了個日用品包，要夏心顏去她家裏。
夏心顏氣得抽自己巴掌：“我這是造了什麽孽。”
夏以蓧威脅她：“你少氣些，我可是做了夢才來的，再氣要動胎氣了。”
夏心顏忙穩了心神，緩了會兒，去夏以蓧家裏等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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