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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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我哄不好嬰兒，嬰兒跟你待了那麽久，只有你才能哄好。”
淩序盯著老太太，像是在敘家常似的說出這番話，要不是她臉上一點表情也沒有，淺鋒還以為老太太是淩序的什麽親戚朋友。
末了，淩序還補充了句：“等你長大了，就知道我說的是對的。”
淺鋒緩緩看向身旁的人，就算真的是親戚，這輩分好像也亂了吧？
淩序沒有註意淺鋒的舉動，只死死看著對面的老太太，等著她接下來的動作。
上一個循環，這家人因為嬰兒的死亡而暴走，淩序猜測他們雖然已經成了詭物，但說不定還維持著人類愛護自己孩子的情感……或者慣性。
淩序嘗試著發動了自己另一個技能，[老師的話要好好聽]。
[老師的話要好好聽]
用謊言欺騙詭物，謊言越符合詭物邏輯越容易成功。每次說謊後必須對詭物說一句：“等你長大了，就知道我說的是對的”。
她從“愛護孩子”的角度出發，試圖欺騙老太太去哄孩子，但老太太如果不認同她話中的邏輯，這個技能就無法生效。
這個技能帶著極大的不確定性，就算在一百年前淩序也很少用，此刻她也不清楚老太太會不會中招，只能一邊觀察老太太，一邊做好戰鬥的準備。
整間屋子裏還回蕩著連綿不絕的哭聲，淩序伸向老太太的那只手已經有點酸了，老太太卻還站在原地沒有動作。
淩序心中一凝，難道說老太太沒中招？
她轉頭看了一眼淺鋒，示意他做好戰鬥準備。
淺鋒對著她輕輕一點頭，右臂瞬間化作一柄刀刃，他正將刀刃舉到兩人身前，就見對面的老太太朝著淩序緩慢的伸出了一只幹枯的手。
她的手跟臉一樣的幹枯，一層皮皺巴巴的貼在骨架上，上面布滿了紫紅色的大小不一的斑點，有點像人死後會呈現在身體上的屍斑。
淺鋒還以為老太太這是要對淩序攻擊，他將右臂一揚，正想對著手臂砍去，他卻看見身旁的淩序對著他搖了搖頭。
“再等等。”
說完，她看著那只手，臉上一點懼色都沒有，似乎毫不在意老太太會對自己發起攻擊。
兩人幾乎是屏息著，看著那只手離自己越來越近，手伸到淩序手掌的位置時，淺鋒聽到自己的心臟在劇烈跳動著，感覺好像比嬰兒的哭聲還吵。
要是再往前一點，他就把老太太的手砍下。
他默默舉高了化作刀刃的右臂。
然後他看到老太太的手僵硬的轉動，接過了淩序手中的嬰兒。
誒……？
這是什麽神奇的發展？
不僅如此，老太太還將嬰兒摟到了懷裏，將一只手指伸到了嬰兒嘴裏。
嬰兒毫不留情的咬下老太太的一個指節，像嚼薯片似的在嘴裏“嘎嘣”“嘎嘣”嚼得正香。
吃到了手指，他也不哭了，心滿意足的窩在老太太懷裏。
老太太那張僵硬的臉上堆起一個笑容：“對……孫子還得我來哄……”
上一個循環裏這個女人將她的孫子害死了，這次可不能再這樣了，她得保護好自己的孫子，保護好家中唯一的香火。
“你不許靠近我的孫子……”
她將嬰兒緊緊護在懷裏，眼神惡毒的掃過兩人，仿佛淩序和淺鋒想要靠近，她就會馬上暴起。
“誰想靠近啊……”
淺鋒在淩序旁邊嘟囔著。
老太太尤嫌不夠，將自己的臥室門打開，抱著嬰兒走了進去，然後在他們面前將門關上。
看到房門關上，兩人心中都微微一松。
“淩序，剛剛那個也是你的技能？”
他當然不會蠢到以為剛才老太太的舉動只是巧合。
“嗯。”
“雖然不是攻擊技能，但也太好用了吧，”淺鋒感嘆道，“比我這個雞肋異能實用多了。”
“你的也挺實用，”淩序瞥了一眼淺鋒已變正常的右臂，“切菜的時候很方便。”
淺鋒還以為淩序在跟自己開玩笑，但看她表情一臉的嚴肅認真，她好像真的是這樣認為的。
更何況淺鋒自己也很不想承認，他的確是常常用右臂來切菜……
兩人還站在第三間臥室門前，眼下老太太去哄孫子了，正好給他們留下了調查臥室的時間。
淩序將臥室的門全部打開，這裏的窗簾居然只遮住了一半窗戶。
和煦的陽光從窗外打進來，照得一室暖洋洋的，都讓人感覺這裏不太像詭域了。
“篤篤篤——”
淩序一進入房間，又聽到了上一次在夫妻房裏聽到的怪聲，等她想確認這聲音從哪兒來時，聲音已經消失不見，就像是淩序的幻覺。
淩序於是打量了眼前的臥室。
這個房間比夫妻房小了許多，擺設的家具也很簡單。
靠墻擺了張單人床，床邊有個床頭櫃，床尾擺放了一個嬰兒床，看來那個嬰兒詭物就住在這裏。
除此之外，床的對面還立了一個衣櫃。
淺鋒走到衣櫃前，打開了衣櫃門開始翻找起來，淩序則走到了床邊。
她先看了一眼嬰兒床。
嬰兒床裏的一切都擺放的很整齊，還有兩只積木擱在枕頭邊，像是有誰哄睡了嬰兒隨手放在這裏的。
可惜這個301室不知存在多少年了，現在床上的一切都布滿灰塵。讓人看不清原本的樣貌。
淩序隨手翻了翻，除了滿手的灰以外什麽都沒翻著。
她再往那張單人床掃去，雙眼卻定到了床頭櫃上。
那上面擺了一盞臺燈和一張相框，相框被放倒了，照片的那一面朝下。
淩序走到床頭櫃前，將相框拿起。
相框上的玻璃也蒙上了一層灰，但她借著窗外投進來的陽光能清晰的看到，玻璃裏是一對男女的合照。
男方就是夫妻房墻上的新郎，女方……女方的頭依舊被剪下來了。
連續兩張照片都沒有女方的頭，淩序有些不解，難道是詭域的影響？
淩序放下相框，將床頭櫃的抽屜打開，裏面除了一些雜物，還放了一本日記本。
日記本封面是淺藍色的，上面畫著一簇簇向日葵，淩序打開封面，看到扉頁寫著三個大字“餘詩晴”。
這就是妻子的名字嗎？
日記本顯然也很老舊了，淩序將日記本打開，避免紙張脫落，她一頁一頁小心的翻著。
她首先翻開第一頁，這應該是餘詩晴上大學的時候。
“4月18日，雨。
好家夥，誰家大學生頂著大雨上早八啊，去了教室全身都淋濕了，QAQ
回寢室的時候那個孫皓又給我送傘了，唉，我明明都拒絕他很多次了，他為什麽還是不放棄呢？
室友娟娟說很羨慕我有孫皓那麽癡情的追求者，就跟小說裏寫得一樣，讓我答應他算了。可是孫皓長得也不是小說男主那個樣啊，他有點矮還有點胖，我真的不太喜歡他，但是他好像挺喜歡我的，我到底要不要答應他呢？”
淩序定睛到日記本裏的“孫皓”兩個字，難道這就是夫妻房裏的透明人？
她接著往下看，後面幾頁都是餘詩晴的日常瑣事，直到5月22日這一天，她的日記裏終於再次出現了孫皓這個人。
“5月22日，陰。
我最終還是和孫皓在一起了。
520當天他在我們寢室樓下擺了一圈愛心蠟燭跟我表白，在樓下一遍遍地喊著我的名字。
幾乎整個寢室樓的人都來圍觀了，我只能下樓。
孫皓買了一捧花問我能不能跟他在一起，我頭腦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應該怎麽辦。
旁邊的人都在一遍遍的喊著‘答應他！’‘答應他！’，我看見娟娟也在裏面，甚至還有人將攝像頭對準了我的臉，在拍我的回應。
我好像沒有第二個選擇了，我聽到自己回答了‘我願意’。
但我是真的願意嗎？大概是真的吧。”
接下來餘詩晴的日記內容變少了，經常是隔好幾個月才寫一次，幾乎都是她跟孫皓的戀愛瑣事。
這些內容淩序都草草看過去，直到7月，內容才終於有了變化，餘詩晴大學畢業了。
“7月2日，雨。
又是沒有offer的一天~
網上說大學生畢業即失業原來是真的啊，QAQ
今天好不容易有個還不錯的公司，可是他們居然選了那個面試表現還不如我的男生，說是這個工作要經常出差所以不適合女生，唉~
或許就跟爸媽說的一樣，女孩子比較適合安穩的工作吧。
孫皓早就有了offer，工資還挺高的，我真羨慕他啊。他說讓我也去他的城市工作，可以為以後結婚做準備，問了爸媽，他們也同意孫皓的想法。
但是我才剛剛大學畢業，就需要考慮結婚了嗎？我還想多玩幾年呢……”
這篇日記寫完之後，餘詩晴似乎奔波於工作和生活中，她寫得很少，幾乎都是吐槽上司和同事的，其中還夾雜著幾篇跟孫皓吵架後數落孫皓的。
淩序慢慢的翻過去，看到一篇日記上有一塊快圓形的水漬，浸濕了一大片文字。
是眼淚嗎？她猜測著，仔仔細細的察看日記的內容。
“*月*日（看不清了），我也不知道是陰還是雨。
我懷孕了，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我平時明明做好了措施，但我還是懷孕了。
我好像沒有平常母親的那種喜悅，對於這個突然出現在肚子裏的生命，我只覺得很可怕。
我感到我的一切都被TA打亂了。
我未婚先孕，爸媽會不會覺得我不檢點？
我好不容易接了一個大項目，老板知道我懷孕後會不會讓別人做？
接下來幾個月我會不會身材變形，再也穿不上我衣櫃裏的裙子？
回家後我第一時間告訴了孫皓，他很高興，讓我把孩子生下來，說正好我們也可以結婚了。
但我真的不想！我現在根本不想成為一個母親！
我跟孫皓說我想把孩子打掉，可他居然打了我一巴掌，他說我太狠毒了，說我根本不配當母親。
我……真的不配嗎？
電視上的母親好像都很期待孩子的降臨，但我卻不想要這個孩子……
我是不是真的很狠毒？”
看完了這一頁內容，淩序接著往下翻，但才翻到一半，她從突然日記本的縫隙裏看到了一雙拖鞋。
是那雙布滿灰塵的，邊緣被撐開了的拖鞋，此刻拖鞋的鞋尖正對著她。
透明人也許就立在淩序面前，直挺挺地看著淩序。
他在阻止她接著看這篇日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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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序盯著老太太，像是在敘家常似的說出這番話，要不是她臉上一點表情也沒有，淺鋒還以為老太太是淩序的什麽親戚朋友。
末了，淩序還補充了句：“等你長大了，就知道我說的是對的。”
淺鋒緩緩看向身旁的人，就算真的是親戚，這輩分好像也亂了吧？
淩序沒有註意淺鋒的舉動，只死死看著對面的老太太，等著她接下來的動作。
上一個循環，這家人因為嬰兒的死亡而暴走，淩序猜測他們雖然已經成了詭物，但說不定還維持著人類愛護自己孩子的情感……或者慣性。
淩序嘗試著發動了自己另一個技能，[老師的話要好好聽]。
[老師的話要好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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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從“愛護孩子”的角度出發，試圖欺騙老太太去哄孩子，但老太太如果不認同她話中的邏輯，這個技能就無法生效。
這個技能帶著極大的不確定性，就算在一百年前淩序也很少用，此刻她也不清楚老太太會不會中招，只能一邊觀察老太太，一邊做好戰鬥的準備。
整間屋子裏還回蕩著連綿不絕的哭聲，淩序伸向老太太的那只手已經有點酸了，老太太卻還站在原地沒有動作。
淩序心中一凝，難道說老太太沒中招？
她轉頭看了一眼淺鋒，示意他做好戰鬥準備。
淺鋒對著她輕輕一點頭，右臂瞬間化作一柄刀刃，他正將刀刃舉到兩人身前，就見對面的老太太朝著淩序緩慢的伸出了一只幹枯的手。
她的手跟臉一樣的幹枯，一層皮皺巴巴的貼在骨架上，上面布滿了紫紅色的大小不一的斑點，有點像人死後會呈現在身體上的屍斑。
淺鋒還以為老太太這是要對淩序攻擊，他將右臂一揚，正想對著手臂砍去，他卻看見身旁的淩序對著他搖了搖頭。
“再等等。”
說完，她看著那只手，臉上一點懼色都沒有，似乎毫不在意老太太會對自己發起攻擊。
兩人幾乎是屏息著，看著那只手離自己越來越近，手伸到淩序手掌的位置時，淺鋒聽到自己的心臟在劇烈跳動著，感覺好像比嬰兒的哭聲還吵。
要是再往前一點，他就把老太太的手砍下。
他默默舉高了化作刀刃的右臂。
然後他看到老太太的手僵硬的轉動，接過了淩序手中的嬰兒。
誒……？
這是什麽神奇的發展？
不僅如此，老太太還將嬰兒摟到了懷裏，將一只手指伸到了嬰兒嘴裏。
嬰兒毫不留情的咬下老太太的一個指節，像嚼薯片似的在嘴裏“嘎嘣”“嘎嘣”嚼得正香。
吃到了手指，他也不哭了，心滿意足的窩在老太太懷裏。
老太太那張僵硬的臉上堆起一個笑容：“對……孫子還得我來哄……”
上一個循環裏這個女人將她的孫子害死了，這次可不能再這樣了，她得保護好自己的孫子，保護好家中唯一的香火。
“你不許靠近我的孫子……”
她將嬰兒緊緊護在懷裏，眼神惡毒的掃過兩人，仿佛淩序和淺鋒想要靠近，她就會馬上暴起。
“誰想靠近啊……”
淺鋒在淩序旁邊嘟囔著。
老太太尤嫌不夠，將自己的臥室門打開，抱著嬰兒走了進去，然後在他們面前將門關上。
看到房門關上，兩人心中都微微一松。
“淩序，剛剛那個也是你的技能？”
他當然不會蠢到以為剛才老太太的舉動只是巧合。
“嗯。”
“雖然不是攻擊技能，但也太好用了吧，”淺鋒感嘆道，“比我這個雞肋異能實用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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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鋒還以為淩序在跟自己開玩笑，但看她表情一臉的嚴肅認真，她好像真的是這樣認為的。
更何況淺鋒自己也很不想承認，他的確是常常用右臂來切菜……
兩人還站在第三間臥室門前，眼下老太太去哄孫子了，正好給他們留下了調查臥室的時間。
淩序將臥室的門全部打開，這裏的窗簾居然只遮住了一半窗戶。
和煦的陽光從窗外打進來，照得一室暖洋洋的，都讓人感覺這裏不太像詭域了。
“篤篤篤——”
淩序一進入房間，又聽到了上一次在夫妻房裏聽到的怪聲，等她想確認這聲音從哪兒來時，聲音已經消失不見，就像是淩序的幻覺。
淩序於是打量了眼前的臥室。
這個房間比夫妻房小了許多，擺設的家具也很簡單。
靠墻擺了張單人床，床邊有個床頭櫃，床尾擺放了一個嬰兒床，看來那個嬰兒詭物就住在這裏。
除此之外，床的對面還立了一個衣櫃。
淺鋒走到衣櫃前，打開了衣櫃門開始翻找起來，淩序則走到了床邊。
她先看了一眼嬰兒床。
嬰兒床裏的一切都擺放的很整齊，還有兩只積木擱在枕頭邊，像是有誰哄睡了嬰兒隨手放在這裏的。
可惜這個301室不知存在多少年了，現在床上的一切都布滿灰塵。讓人看不清原本的樣貌。
淩序隨手翻了翻，除了滿手的灰以外什麽都沒翻著。
她再往那張單人床掃去，雙眼卻定到了床頭櫃上。
那上面擺了一盞臺燈和一張相框，相框被放倒了，照片的那一面朝下。
淩序走到床頭櫃前，將相框拿起。
相框上的玻璃也蒙上了一層灰，但她借著窗外投進來的陽光能清晰的看到，玻璃裏是一對男女的合照。
男方就是夫妻房墻上的新郎，女方……女方的頭依舊被剪下來了。
連續兩張照片都沒有女方的頭，淩序有些不解，難道是詭域的影響？
淩序放下相框，將床頭櫃的抽屜打開，裏面除了一些雜物，還放了一本日記本。
日記本封面是淺藍色的，上面畫著一簇簇向日葵，淩序打開封面，看到扉頁寫著三個大字“餘詩晴”。
這就是妻子的名字嗎？
日記本顯然也很老舊了，淩序將日記本打開，避免紙張脫落，她一頁一頁小心的翻著。
她首先翻開第一頁，這應該是餘詩晴上大學的時候。
“4月18日，雨。
好家夥，誰家大學生頂著大雨上早八啊，去了教室全身都淋濕了，QAQ
回寢室的時候那個孫皓又給我送傘了，唉，我明明都拒絕他很多次了，他為什麽還是不放棄呢？
室友娟娟說很羨慕我有孫皓那麽癡情的追求者，就跟小說裏寫得一樣，讓我答應他算了。可是孫皓長得也不是小說男主那個樣啊，他有點矮還有點胖，我真的不太喜歡他，但是他好像挺喜歡我的，我到底要不要答應他呢？”
淩序定睛到日記本裏的“孫皓”兩個字，難道這就是夫妻房裏的透明人？
她接著往下看，後面幾頁都是餘詩晴的日常瑣事，直到5月22日這一天，她的日記裏終於再次出現了孫皓這個人。
“5月22日，陰。
我最終還是和孫皓在一起了。
520當天他在我們寢室樓下擺了一圈愛心蠟燭跟我表白，在樓下一遍遍地喊著我的名字。
幾乎整個寢室樓的人都來圍觀了，我只能下樓。
孫皓買了一捧花問我能不能跟他在一起，我頭腦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應該怎麽辦。
旁邊的人都在一遍遍的喊著‘答應他！’‘答應他！’，我看見娟娟也在裏面，甚至還有人將攝像頭對準了我的臉，在拍我的回應。
我好像沒有第二個選擇了，我聽到自己回答了‘我願意’。
但我是真的願意嗎？大概是真的吧。”
接下來餘詩晴的日記內容變少了，經常是隔好幾個月才寫一次，幾乎都是她跟孫皓的戀愛瑣事。
這些內容淩序都草草看過去，直到7月，內容才終於有了變化，餘詩晴大學畢業了。
“7月2日，雨。
又是沒有offer的一天~
網上說大學生畢業即失業原來是真的啊，QAQ
今天好不容易有個還不錯的公司，可是他們居然選了那個面試表現還不如我的男生，說是這個工作要經常出差所以不適合女生，唉~
或許就跟爸媽說的一樣，女孩子比較適合安穩的工作吧。
孫皓早就有了offer，工資還挺高的，我真羨慕他啊。他說讓我也去他的城市工作，可以為以後結婚做準備，問了爸媽，他們也同意孫皓的想法。
但是我才剛剛大學畢業，就需要考慮結婚了嗎？我還想多玩幾年呢……”
這篇日記寫完之後，餘詩晴似乎奔波於工作和生活中，她寫得很少，幾乎都是吐槽上司和同事的，其中還夾雜著幾篇跟孫皓吵架後數落孫皓的。
淩序慢慢的翻過去，看到一篇日記上有一塊快圓形的水漬，浸濕了一大片文字。
是眼淚嗎？她猜測著，仔仔細細的察看日記的內容。
“*月*日（看不清了），我也不知道是陰還是雨。
我懷孕了，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我平時明明做好了措施，但我還是懷孕了。
我好像沒有平常母親的那種喜悅，對於這個突然出現在肚子裏的生命，我只覺得很可怕。
我感到我的一切都被TA打亂了。
我未婚先孕，爸媽會不會覺得我不檢點？
我好不容易接了一個大項目，老板知道我懷孕後會不會讓別人做？
接下來幾個月我會不會身材變形，再也穿不上我衣櫃裏的裙子？
回家後我第一時間告訴了孫皓，他很高興，讓我把孩子生下來，說正好我們也可以結婚了。
但我真的不想！我現在根本不想成為一個母親！
我跟孫皓說我想把孩子打掉，可他居然打了我一巴掌，他說我太狠毒了，說我根本不配當母親。
我……真的不配嗎？
電視上的母親好像都很期待孩子的降臨，但我卻不想要這個孩子……
我是不是真的很狠毒？”
看完了這一頁內容，淩序接著往下翻，但才翻到一半，她從突然日記本的縫隙裏看到了一雙拖鞋。
是那雙布滿灰塵的，邊緣被撐開了的拖鞋，此刻拖鞋的鞋尖正對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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