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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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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9 章

“表、表哥……”

柳雲詩泫然欲泣, 只能小口小口呼吸,下意識收緊,從未有過的體驗讓她緊張到說不出完整的話。

“嗯, 嘗到了麽?”

他漫不經心地應著,餵她吞下小半截手指, 進得有些艱難。

“放松。”

季辭拇指輕撚粉豆, 語氣肅然, 宛如正在教育學生的夫子, 帶了幾分懲戒。

柳雲詩被他罰得嗚咽著躲了一下, 又被他抓回來。

她鼻尖沁出細汗,秀眉微微顰起,眸光破碎地咬住下唇, 所有註意力都聚焦於一點。

她想起那只好看的手, 修長、骨節分明, 沾過血,也替她拿過寢衣,此刻被自己含著。

“表哥……”

她意識渙散地微喘喚著,下意識將他包裹進來,紅艷軟潤的小嘴一點點被撐開。

他仰頭吻她的唇, 兩人相貼的唇間, 隱約可見交纏的紅潤舌尖。

“若不這樣,待會兒你會疼。”

季辭拇指撚著安撫她的情緒, 另一只攥著她的手也配合著輕撫。

如雲霧如水流從指間滑膩地溢出,男人手背青筋凸起,虬結蜿蜒在粉雪上。

她仰頭輕喘, 像一團棉花,在他懷中被擺弄成任何形狀。

波光粼粼的水面薄霧繚繞, 池水飛濺。

浴室中的兩人相擁親吻,任誰也猜不出暗潮洶湧,早已吞吐得汁水橫流。

柳雲詩受不住堆積的感覺,想要劇烈喘息,卻又被他將呼吸盡數吞去。

窒息令她腦中空白一片。

暗香浮動,一波波熱浪在室內湧動,柳雲詩緊繃的身子被吻得發軟,一汪水歪歪斜斜地化在他懷中,連婉轉的語調都沒了聲兒。

細膩如瓷的雪頸上有被吻到窒息的薄薄紅暈。

池水濺出岸邊,季辭將她被汗貼在頸間的的發撥開,輕笑,“瞧你吃得。”

柳雲詩雲裏霧裏地擡眸,水霧朦朧間那只好看的手近在眼前,昏暗的光線照過來,修長的手指水淋淋往下淌著。

像是浴池中的水,又不全是。

她驟然清醒過來,如被魚鉤驚動的魚兒一般,倏地一下背過手指在身後揉搓,小臉上滿是通紅的羞赧。

季辭輕笑,“這還只是序章,後面的確定還要學麽?”

酸脹感還未散去,柳雲詩陡然察覺劇烈跳動的筋絡。

她脊背一僵,小臉瞬間嚇得花容失色。

那次她親眼看見過有多駭人,她還記得當時她的中指和拇指環住之間,差了好大一截。

她心跳劇烈,下意識躲避,又怕自己表現得太明顯,猶豫了一瞬,重新過來抱住他。

“我願意的,表哥。”

她說出的話帶著顫音,緊閉著眼睛,眼睫快速顫動著。

似乎在強忍著,等待那一瞬間的來臨,方才還泛著粉紅的臉頰此刻也隱隱有了幾分慘白。

察覺到她的反應,季辭瞇了瞇眼,似乎早在意料當中一般。

他掐著她的腰將她從腿上放下來,闔上眼眸,靜靜平覆著,“你出去吧。”

柳雲詩腿還軟著,坐在他旁邊心有餘悸地喘息,視線偷偷瞧著他的神色。

當箭在弦上的時候,她發現自己好像確實……沒準備好。

不知是對他做不到如此付出,還是自己本就對那件事心懷恐懼,亦或是……兩者皆有,自己根本就不夠信任他。

季辭沈眸輕喘了半晌,回眸見她的模樣,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他輕嗤一聲,將她從水中撈出來,帶到岸上。

自己隨意披了件衣裳,將散落在地上的衣裙一件件撿起替她穿好。

“回去吧,我沒有強人所難的喜好。”

他的嗓音暈染著潮濕的沙啞,語氣淡淡的,聽不出情緒。

柳雲詩還在方才的餘韻中,雙腿發軟,怔懵地任他給自己穿好衣服,直到他將她打橫抱起往外走去,她才陡然回過神。

“表哥……”

她摟住他的脖頸,看向他的眸中滿是愧疚,小心翼翼道:

“沒有強人所難,我可以……”

“柳雲詩。”

季辭第一次沈了聲,對她說話用了嚴肅而不耐的語氣,“我是個正常男人,此刻能抱著你出來已是極限,你現在最好閉嘴!”

他自來情緒克制,很少有這般氣急敗壞的時候。

分明主動進來勾他的是她,撩起了火最後退縮猶豫的也是她,偏生她還是一副無辜受害者的模樣,讓他無法對她生氣。

柳雲詩被他說得噤了聲,小心翼翼在他懷中縮著腦袋裝鵪鶉,不時擡頭看他一眼。

男人方才從浴池出來時匆匆披了件外衣,連腰帶都沒來得及系好,衣襟松松垮垮地敞著,水珠不斷從他白皙堅實的胸前滑落。

她眼看著一滴水滴,從他的喉結滾入他衣襟深處,下意識攥緊了他的衣裳。

季辭壓下眼簾看了她一眼,沒出聲。

柳雲詩能感覺到他視線中的隱忍和克制,以及一絲十分明顯的煩躁。

似乎自己從昨夜到今夜……一直在惹他不快。

她的心中不免忐忑,總怕自己這般“恃寵而驕”會讓他沒了耐心,又回到從前的日子。

如此想著,當季辭將她放在床榻上的時候,她一沖動又拉住他。

季辭回頭看了她半晌,輕嘆一聲,回身安撫:

“罷了,我沒生氣,回隔壁重新洗一下,你自己好好休息,這件事我不想你有一絲勉強。”

他抽開袖擺,“從今往後都不必再提了。”

柳雲詩還想說些什麽,又不知道說什麽,心中情緒萬分覆雜,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離開了。

-

陳深原本在隔壁房間的偏房裏打盹兒,想著這麽晚了主子應當不回來了。

就在

他喜滋滋地想著今夜主子與表姑娘玉成好事,自家主子這二十一年的童子身終於要交代出去的時候,忽的聽見隔壁主屋傳來動靜。

陳深一驚,急忙起身。

剛出房間,就見季辭推門進去的背影,他眉心重重一跳,趕忙跟進去掌了燈。

待瞧見自家平日裏最是衣衫齊整的主子披著一件淩亂外裳,半敞不敞的衣襟下,喉頸和胸前還點綴著幾個小紅點時,陳深不由一楞,又急忙去瞧他的神色。

男人面容平靜,看不出一絲情緒,回來後站在案前凈手。

陳深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道:

“主子……”

季辭撩起眼簾看了他一眼,一壁擦手一壁淡淡道:

“打桶涼水來我屋子,再去尋身趕緊寢衣來。”

他的語氣稀松平常,就像平素裏對他交代旁的任何事情一樣。

陳深聽他的話就知道是什麽意思,但也不敢多問,應了聲,去廚房吩咐人擡水。

季辭進去洗了沒多久,便重新換了幹凈的寢衣出來,見陳深還立在外間,系腰帶的手不由一頓,撩眼睨他:

“你怎麽還在這?”

陳深身軀一震,陪著笑道:

“看公子還有什麽吩咐,公子若是要歇著了,我就下去了。”

“去吧。”

季辭不再看他,朝床榻邊走去,陳深躊躇了一下,悄聲退了出去,卻又不敢走遠,想了想還是守在了外間。

房間裏很快熄了燈,寂靜的月色下,只有遠處的蟬鳴不知疲倦。

陳深抱臂靠在廊柱下,擡頭看天上的月亮,不由嘖嘖兩聲。

如此良辰美景,當真是浪費了。

他進去收拾餐盤時,是親眼看見表姑娘主動繞去了內室,都過去這麽久了,誰能想到主子居然無功而返。

思及此,他不由起身朝後看了一眼,心裏忍不住懷疑,自家主子他不會是有什麽隱疾吧……

不然怎麽這麽多年都沒見他親近過任何女人,也沒有自己疏解過一次,就連表姑娘那樣的美人兒自己送上門,他都沒成。

陳深琢磨著,要不要明早去外面找個野郎中抓一副偏方來,畢竟他這張臉去哪個醫館,旁人都能一眼認出他是季辭的人來。

正想著,陳深忽聽內室傳來隱隱的動靜,像……

陳深湊近窗下,彎起的身子猛地一僵,像男人壓抑的喘息聲,間或還有衣衫簌簌的聲音。

陳深不自覺張大嘴,又猛地一把將自己的嘴堵住。

他左右看了看,黑暗中,只有不遠處樹杈上的一只鳥,好奇地對他歪了歪腦袋。

陳深豎起手指對它比了個噤聲地動作,悄無聲息地退回到廊下,理了理衣襟,佯裝什麽都未發現的樣子。

過了許久,主屋的門被人打開。

陳深假意捂著嘴打了個哈欠,回頭瞧見季辭,忙放下手,迎上前關切道:

“主子怎麽還沒睡麽?”

季辭“嗯”了一聲,“你去重新打一桶水過來,涼水。”

陳深眨了眨眼,“主子不是方才剛洗過麽?”

季辭沈了眸。

陳深忙拍了拍自己的嘴,“屬下多嘴,屬下這就去。”

他怕自己在季辭面前不小心笑出來,急忙轉身,一溜煙就往廚房方向跑去。

季辭盯著陳深的背影看了一眼,咬了咬牙,回身進到屋中開窗通風。

他在窗邊站著吹了會兒風,視線回轉,落在床角的帕子上——那枚枚紅色繡海棠花的帕子。

季辭額角青筋鼓了鼓,面色陰沈地過去撿起來,拿到內室浴桶中洗了。

帕子洗幹凈,陳深也將水打了過來。

季辭低頭看了眼他賊眉鼠眼將笑不笑的樣子,漫不經心道:

“明日白天你去一趟鹿鳴山。”

陳深倒水的動作一僵,“去做什麽?”

“明晚讓廚房做一道紅燒熊掌。”

“……”

陳深:“主子,賀軒武藝高強,要不還是讓賀軒……”

“你去。”季辭的聲音清淡而不容置疑。

陳深還欲掙紮,“賀軒……”

剛說了兩個字,外面忽然傳來一道男聲,“主子,有消息了。”

賀軒的身影出現在窗外。

陳深一見賀軒來,眼前一亮,才剛要說話,季辭冷聲吩咐:

“你下去吧,明日記得熊掌。”

“……”

陳深立刻像是洩了氣一般,一邊出門,一邊對賀軒使勁兒眨眼睛。

賀軒與他擦身而過,“陳深你眼睛怎麽了?”

陳深:“……”

算了,指望賀軒還不如指望狗,明日進山他就將主子養的那條阿虎帶上。

“主子,你說什麽熊掌?”賀軒見陳深垂頭喪氣地走了,進來問季辭。

“你先在此處等等。”

季辭沒答他的話,他現在渾身一層薄汗,黏膩得難受。

“哦,好。”

賀軒應了聲,話音剛落,季辭已經繞過了屏風,內室很快傳來水聲。

賀軒等了約莫半柱香的功夫,見季辭換了身靛藍色綢緞寢衣出來,他的墨發應當是擦過,隨意束在腦後,只偶爾零星滴落幾滴。

靛藍色的寢衣和松軟的墨發,襯得男人月光下的皮膚越發冷白。

“說吧,什麽事。”

季辭隨手將白玉扳指套回手上,點了點桌面。

賀軒起身走到他面前,遞過來一封信和一個染血的靛藍色荷包。

季辭目光掃過信封,落在那荷包上時,視線一頓,眉心微不可察地蹙起,擡手接了過來。

“這荷包是在雁蕩山一帶尋到的,屬下看了,上面有顧將軍的表字,應當是顧將軍不慎遺落的——”

賀軒摸了摸鼻尖,不知為何自己越說主子臉色越難看,看了他片刻,猶豫著不知該不該往下說。

季辭手指修長,落在靛藍色荷包上如玉一般泛著冷白色。

他五指下意識收緊,荷包被捏得變了形。

在拇指上端的位置,那靛藍色的荷包一角,也繡著同樣一株南天竹。

他垂眸瞥了床畔一眼,那裏放著一個一模一樣的荷包,若非手中的染了血,他還以為手中的就是她給自己的那個。

季辭舌尖狠狠頂了頂牙齒,眼中的冷意讓賀軒不由脊背生汗。

良久,他才垂了眸冷笑一聲,把手中的荷包隨意往桌旁一扔,淡淡道:

“你繼續說。”

賀軒心有餘悸地看了季辭一眼,發現他神色早已恢覆平靜,羽睫的陰影垂下,遮住他眼中情緒,讓人捉摸不透他到底怎麽想的。

賀軒清了清嗓子,繼續道:

“我們的人一路找尋過來,在距離京城四百裏的木梁縣發現了顧將軍的蹤跡,顧將軍不知有什麽急事,快馬加鞭地往京城趕,夜裏都是在馬背上休息。”

“人還活著?”

賀軒一楞,總覺得主子的語氣不對。

按說主子與顧將軍是表兄弟,又是至交好友,不應當是這種語氣才對,就好像……顧將軍活著,他很失望一般。

不過主子自來是一顆九曲玲瓏心,他也琢磨不透主子的心思。

賀軒“嗯”了一聲,試探著問:

“可需要屬下派人去迎顧小將軍一程?”

賀軒問完,季辭並未立即答話。

室內未掌燈,清冷的月光落下來,照在他放在桌面的手上。

男人修長勻亭的手指輕點桌面,發出極輕的“噠噠”聲,手背上的青色脈絡隨著他的動作有節奏的微微凸起。

夜風將一旁的書冊嘩啦啦翻了兩頁。

良久,男人側首,視線落在方才被他仍在一旁的荷包上,嗤笑一聲,冷道:

“是要去迎。”

賀軒松了一口氣,緊接著卻聽他繼續說:

“不過不是讓你們去接他,而是……將他攔在木梁縣。”

季辭回頭看向賀軒,琥珀色眸中透出陰鷙的冷意,“只要不傷及性命,其餘的你們隨意。”

“是,主子,還有另一件事,關於陛下先前說那王衍貪墨一案

,屬下……”

賀軒話未說完,就見季辭身形懶怠地站起來,將方才帶上的那枚白玉扳指又慢條斯理地卸了下來,放在桌上,淡淡打斷他的話:

“你回去吧,我還有些事要處理。”

“可……”

季辭掃了他一眼,“王衍貪墨一事,明日去官署找我匯報。”

頓了頓,他刻意強調,“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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