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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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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章

今日白天經了太多事, 夜裏在浴池中又與季辭一番折騰,柳雲詩在床上輾轉到半夜。

好不容易有了些許困意,睡意朦朧間忽然聽到門扇被人推開, 發出“吱呀”一聲輕響。

那響聲在黑夜裏極為明顯。

柳雲詩聞聲不禁嚇了一跳,急忙攬了被子蜷縮到床邊, 睜大眼睛使勁兒瞅著外面的方向。

試圖透過屏風看清楚是誰。

但她一向夜裏視力不佳, 看了半天也只能看到個隱隱的輪廓, 瞧起來……像是季辭的身影。

“表哥, 是你麽?”

柳雲詩小小聲地問了一句。

等了半晌卻無人應答, 只有低鏘的腳步聲漸近。

她下意識捏緊被子,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兒,想呼救又怕驚擾了來人。

那人腳步不緊不慢, 閑庭散步一般來到屏風旁, 然後慢慢繞了過來。

柳雲詩睜大眼睛, 努力在黑暗中辨認了一下。

待看清來人後,她不自覺長舒了一口氣,繼而另一種緊張隨之漫了上來。

“表、表哥,你怎麽又來了。”

一身白色外袍的男人又走得近了些,柳雲詩這才瞧出他臉上的神情。

黑暗中只有絹絲紗窗透過來的幽幽暗光, 將他的五官切割得更為立體。

冷光落進他的瞳眸, 映出些許稀碎的微光。

他的眼神晦澀,薄唇緊抿, 整個人似乎是在隱忍,就像平靜湖面下暗藏著的波濤洶湧。

柳雲詩怔了一下,不明所以地又喚了聲, “表哥。”

她的聲音像她的人一樣又輕又軟,像是街上那種粉色的軟糯棉花糖, 掌在手心隨意任人擺弄揉搓。

走得近了,床榻間連同她身上散發著淡淡香氣,她身上原本馨甜的氣味中,混合了他身上的沈水香。

那是今夜一起沐浴時候留在她身上的。

季辭停在床邊,居高臨下睨著她,鼻尖縈繞的味道讓他滾了滾喉結,血液莫名隱隱開始沸騰。

想讓她染上更多自己的味道。

柳雲詩見他神色不明地看向自己,半晌不說話,心中忐忑愈甚,想了想,從被子裏出來,膝行至床榻邊,擡眼看他:

“表哥這麽晚了過來,是有什麽事麽?”

她的視線只到他的腰際,仰著小臉看他時,烏黑如緞的發披散在身後,愈發襯得她冰肌玉骨。

她身上還穿著方才在浴室時,他給她親手套上的那身月白色的寢衣,薄如蟬翼的柔軟料子貼合著她凹凸有致的腰身。

許是方才起身時沒註意,一邊的領子向下滑落寸許,露出白皙圓潤的肩。

順著肩線向下,山巒起伏,曲線優美,軟膩雪膚潔白無瑕,月光落在上面完美得近乎不真實。

季辭壓下眼簾,淡淡掃了一眼,繼而視線上移,看向她的眼睛。

少女的眼睛在黑夜中如同星子一般灼亮,眼神澄澈幹凈,對他毫不設防。

偏生她嫣紅水潤的唇微微張著,又莫名有些勾人的嫵媚。

就如同從前每一次她對他所表現出來的全身心的信任,但又暗存著諸多心思和算計一般。

季辭瞇了瞇眼,擡手。

柳雲詩驀的睜大眼睛,身子忍不住輕顫了一下,不由攥緊了手心,“表哥。”

男人的手指順著衣領邊沿緩慢游走,最後定在她心臟的位置上。

柳雲詩被他的指尖一劃,止不住的輕顫,小扇子一般的羽睫緊張地不住抖動。

季辭的手撫摸過那幾處紅痕,冷嗤,“柳雲詩,真想將這裏剖開,看看你心裏,裝的到底是誰。”

柳雲詩身子一震,一股寒意蔓延至全身,不斷在脊柱上加重。

“表哥——”

她泅染了紅暈的眼上挑,瀲灩眸光嬌柔惶恐,怯怯開口:

“我心裏之人,當然是表哥。”

“是麽?”

季辭微瞇了眸,不屑輕笑,手指向下一點點揭開她的衣襟,肩頭的領口徹底下滑,更多的紅痕暴露在月光下。

他慢條斯理地掌玩,目光帶著審視,“那你說說,你心悅我什麽?”

柳雲詩強咬著唇,不讓一絲嗚咽洩出,說出的話卻比身子還顫,“表、表哥龍章鳳姿,淵清玉絜,我……嗚……”

季辭壓重力道,眸中沁出冷厲之色,“龍章鳳姿、淵清玉絜?是不是換個人有這些,你也可以?嗯?”

柳雲詩含著淚搖頭。

他放開她,將她的衣領重新提回肩上,意有所指地看了眼床畔那只嶄新的白色荷包,問:

“表妹這只荷包,繡給誰的?”

柳雲詩被他放開的一瞬間身子就軟了回去,跪坐在床上捂著起伏的胸口喘息了半晌,此刻聽他問話,她放緩緩回過神思,下意識看了眼荷包。

那只荷包是他晚上走後,她尋出來的。

她原想著,上次的荷包本是要燒給顧璟舟的,卻誤給了季辭,雖說他不知曉,但這幾日隨著他對自己的好,她心中每每想起卻愈發愧疚。

再加之這兩日總是惹他不快,她便想著給他再做一個。

他平素裏穿淺色較多,她便在一堆荷包中挑挑揀揀,最終選了個白色的。

“給表哥的,表哥……可還喜歡?”

她的嗓音嬌軟欲滴,拖了些音調顯得軟綿綿的。

說話時一雙澄澈的眼眸緊張地盯著他,生怕他會不滿意一般。

季辭盯著她的眼睛深看了片刻,似乎是在審視她這句話的真假,繼而,他忽然彎腰朝她傾身壓了過來。

柳雲詩呼吸一緊,下意識闔上了眼。

男人的呼吸靠近,她覺察出他冰涼的寢衣擦過她的手臂,然後他滾燙的呼吸又驟然抽離。

季辭手中拿著那只白色的荷包不緊不慢地打量,眸中蟄伏著耐人尋味的光。

今夜的他實在太過反常,這讓她心中不免忐忑,此刻更是屏息不敢多說一個字。

“款式倒是不錯。”

季辭輕笑,揚了揚指間的荷包,“就是不知道,表妹想要繡個什麽樣的花色給我?”

說到花色,柳雲詩心中咯噔一下,匆匆瞥開視線不敢看他,慌亂道:

“表哥松姿鶴骨,我想、想繡個仙鶴雲紋,恰好配這白色的荷包,表哥覺得可好?”

“不好。”

季辭將荷包在指間轉了轉,拇指緩慢摩挲過荷包的褶皺。

柳雲詩瞧見他手指慢撚的動作,心跳加速。

她胸脯快速起伏了幾下,吞了吞口水,艱澀道:

“那表哥想要什麽樣的圖案。”

“我覺得……”

未完工的荷包封口處有一根長長的抽繩,季辭將拽著抽繩一端,將它慢慢抽出來,“南天竹就不錯。”

乍然聽他這麽說,柳雲詩瞳孔驟縮,當即反應過來,他定是知道了。

那根兒寶藍色的抽繩被他纏在手中,他又俯身放下荷包。

男人堅實的身軀如山一般將她籠罩。

就在柳雲詩以為他放下荷包便會像方才一樣起身的時候,男人卻愈發湊近了她。

他的雙手控住她的左右手,一齊帶到了身後,緊接著柳雲詩覺得自己的雙腕被交疊,一陣冰涼觸了上來。

她一僵,這才反應過來,雙腕是被他方才抽出來的那根抽繩綁住了。

“表哥……”

手底下小小地掙了兩下,卻未撼動他分毫。

她眼尾嫣紅,瞳眸含淚,側著臉看他,聲音期期哀哀好不可憐地求著。

季辭側首回看向她,兩人的臉貼的極近,柳雲詩能看到季辭瞳眸裏面色緋紅、形容狼狽的自己。

她咬著唇,淚盈於睫,“表哥綁得我疼。



“疼麽?”

季辭輕笑,語氣透著壓抑不住的危險,“這就疼了,待會兒怎麽辦。”

許是靠得近,他說這話時分明是笑著的,然而柳雲詩卻在他眼中看出暗潮下幽深的冷意。

那是一種不用刻意偽裝,也讓人膽寒的壓迫感。

她心底一下子慌了,軟著嗓子求他,“表哥,南天竹不好看,我給你繡別的好不好?繡子琛和雲詩好不好?”

季辭收回探出的身體,彎身與她平視,啄了啄她的唇瓣,“害怕了?”

柳雲詩忙不疊地點頭,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季辭輕笑,掐著她嬌小的下頜,拇指壓著她下唇軟肉,“當初將本該燒給顧璟舟的荷包給我時,可想過怕字?”

柔軟的唇肉壓在齒尖上,帶起一陣一陣尖利的痛感,口腔中似乎竄起薄薄的血腥味。

柳雲詩忍不住微微蹙了眉,眼淚吧嗒一聲,落在季辭攥著她下頜的虎口上。

季辭壓眼瞧了一下,松開她,語氣紋絲不亂,“自己吻上來。”

柳雲詩看著近在咫尺的男人,背在身後的手攥了起來。

她能看出他此刻是在盛怒之下,冷靜只是他克制的表象,身後綁著的繩就像勒在她咽喉一樣處處透著危險。

她默默看了他須臾,吞咽了一下靠近他,仰首主動吻上了男人的薄唇,將血腥味一道送了進去。

男人口中有些溫涼,血腥味中夾雜著淡淡的薄荷香。

她沒閉眼,季辭也沒有,兩人睜著眼望進對方的眸中,較勁兒一般。

柳雲詩在他的唇上含吮了幾下,伸出小舌毫無阻攔地撬開他的唇齒。

鮮嫩滑軟的小舌繞著他的口壁打轉,而後順著他的舌一路輕舔,落在他的舌尖上時,故意勾了幾下。

柳雲詩清楚看到男人眼中驟然湧起的慾色取代了原本的冷意。

她又賣力勾纏了幾下,在他呼吸開始粗重動//情的時候,驀地離開他。

月光下,兩人唇間勾出的銀絲斷在空中。

季辭額角沁出的細密汗珠覆在青筋上,他眸色黯沈盯著她,粗喘著嗓音沙啞,“怎麽不繼續了。”

不知是不是柳雲詩的錯覺,他在說出這句話時,總給她一種卑微乞吻的感覺。

她亦輕喘著平覆了一番呼吸,這才對他露出一抹艷色的笑意,軟著聲勾他:

“表哥可不可以給我松綁,我想抱抱表哥。”

見他眼神再度開始冷了下去,柳雲詩急忙又嬌聲喚了句,“子琛。”

軟軟的調子在甜軟的口中繞了一圈,經由飽滿水潤的紅唇中溢出,如夜鶯一般婉轉撩人。

只是簡單的兩個字,卻像燎原的星火。

季辭在她喚出那聲“子琛”時,呼吸陡然一重,額角青筋鼓跳,似有驚濤駭浪在他的眸中翻湧,又似濃稠的巖漿帶著毀滅一切的火焰噴薄而出。

他圈住她的腰肢,迅速扯下她腕上的繩子,低低道:

“摟緊我。”

柳雲詩順從地摟住他的脖頸,還未反應過來便已是天旋地轉,被季辭護著壓在了柔軟的被褥間。

男人的身軀禁錮住她,俯身再次吻了下來,比她方才吻他還要重要急。

他攫取她口腔中的一切空氣和香甜的津液,恨不能將她軟嫩的小舌吞吃入腹。

滾燙的呼吸和粗喘並著落下的帷帳一道將空氣沸騰。

柳雲詩仰著小臉,盡力配合他的吮吻,含不住的涎液順著唇角落入枕巾上,隨著一道被濡濕的還有最裏層的柔軟綢緞。

他強硬地壓著她,不停傳來劇烈的脈搏跳動,一下下提醒著她有多危險。

窗外忽然吹進一陣細微的風,簾帳翻飛,一陣淡淡的梔子花香縈繞在柳雲詩鼻尖。

她忽然想起那夜她為他做梔子花胰子的時候,白色的小花被搗出花汁,香氣彌漫一室。

“表哥……”

她的聲音淹沒在齒縫中。

季辭黯色眸中波濤洶湧,離開她的唇擡眸看她。

“表哥身上有我做的香胰子的味道。”

柳雲詩說話時,被吻到紅腫的唇泛著水光,一張一合間露出一小截粉嫩舌尖。

“嗯。”

季辭克制地低聲應了,“所以呢?”

“所以——”

柳雲詩與他十指相扣,“我也想要表哥身上沈水香的味道。”

她其實在今夜季辭走後,想了許久,已經下定決心要同他好好過。

季辭定定看著她,眸光深奧難測,用了平生最大的冷靜,開了口:

“柳雲詩,你想好了,這次點頭,即便你之後再後悔哭求,我也不會再停下來。”

柳雲詩沒說話,圈住他的脖頸,擡頭吻了上去。

他給她季府的掌家權和安身立命的根本,作為交換,她把自己交出去。

本就是一場各取所需的交易,無所謂誰多誰少。

季辭呼吸逐漸粗重,俯身吻上。

月光下少女白得晃眼,美玉一般,細看下去,奶白的肌膚上隱隱覆著一層淡粉色,前次的痕跡還未消退。

季辭順著唇角一路吻上她小巧粉嫩的耳垂,滾燙的氣息纏綿繞過耳畔,“柳雲詩——”

柳雲詩早被他揉搓地失了神志,聞言輕輕應了一聲,聲音潮濕。

陡然間,突兀感傳來,她瞬間無意識攥緊他的衣襟,心跳得厲害,呼吸都變得不怎麽順暢。

柳雲詩檀口微微張開,季辭的手指順著壓進去,擒住她的小舌在她口腔內攪弄。

另一端圓潤頂開脆弱的縫隙,如同染朱的軟潤小嘴艱難吞咽,吃下了一半。

“表哥,好撐。”

柳雲詩急促喘息,口被撐開。

季辭冷白修長的手輕撫,俯身親吻嫣紅的唇,“別咬”

柳雲詩盡力讓自己吃下去,忍不住蹙起了眉,眼眶泛紅,眼淚汪汪的。

季辭垂首看著柳雲詩梨花帶雨的模樣,心中忽然生出不舍。

她年齡尚小,他原本是想將她好好餵養一段時日,待她再成熟些。

他眸光在她面上流轉,看不出情緒。

半晌,正當他低嘆一聲想撤離的時候,餘光忽然掃見枕畔的荷包。

季辭的動作驀地一頓,咬了咬牙,先前的惻隱全都變了味兒。

“顧璟舟到過這裏麽?”

說完也不等她回答,他掐著她的兩頰,迫使她張開小嘴承受他的吻,大舌抵入她的口腔中。

待她撐著將前端徹底吞下,然後更加放肆地如同報覆一般往深處擠,紅艷的小嘴被擠壓出汁水。

柳雲詩與他纏綿的舌一頓,顫著嗚咽出聲。

季辭亦蹙了眉。

他停下,擡手抹了她不停滾落的淚,眸中又憐惜又饜足,分明額角青筋急速鼓跳,仍不忘冷聲諷刺:

“他也就只配得到一個南天竹的荷包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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