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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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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章

柳雲詩被他的目光註視著, 好半天才回過神,眨了眨眼,“表哥今天生辰?”

季辭不置可否。

她瞬間表現得有些慌亂, “可、可你也沒有提前告訴我,我連禮物都、都沒準備。”

“無妨。”

季辭輕笑著摸了摸她的頭頂以作安撫, 語氣輕松:

“我從前生辰都是一個人。”

柳雲詩忽然沈默下來, 她想起之前春雪對她說的那些關於季辭的事。

猶豫了一瞬, 她緩緩伸出小手, 輕捧上季辭的臉頰, 而後踮起腳尖,柔軟地唇瓣如羽毛一般落在了他的唇上。

男人的唇薄而微涼。

她學著他從前的樣子輕輕含吮了幾下,見他不為所動, 她又試探性地伸出小舌, 小心翼翼地沿著他的輪廓舔了舔。

季辭似乎沒想過要回應她, 只壓低眼簾默默睨視著她,冷靜地一如平日。

柳雲詩見他這般冷淡的模樣,親吻他的動作頓了頓。

繼而不懈地繼續用小舌撬開他的唇瓣,伸入他濕潤的口中,繞著他的舌契而不舍地勾//纏。

她閉著眼顫巍巍的, 沒看到季辭眸光在慢慢變黯。

就在柳雲詩覺得洩氣, 正要離開他的時候,忽然腰上一緊, 季辭抱著她坐在了亭子的護欄上。

同上次在閣樓上不同的是,他這次將自己圈得極緊。

他終於開始主動,微冷的舌滑入口中, 帶著她的小舌,勾纏吮吻, 引導著她伸出小舌去到他的口中探尋,任她肆意妄為,似乎將一切柔軟向她敞開。

劇烈而滾燙的呼吸在兩人之間交換。

遠處燈火熠熠。

山頂的涼亭中除了彼此的心跳聲萬籟俱寂,這一吻只有漫天星辰見證,沈寂而繾綣。

纏吻了片刻,唇上的溫熱觸感才離開,兩人輕喘著對視,柳雲詩看見季辭眼中不加掩飾的欲色。

他輕輕擦去她唇角的水漬

,嗓音沙啞低沈:

“柳雲詩,若是不願,就拒絕我。”

柳雲詩下意識攥緊季辭的袖子,猶豫了片刻,心中有了決斷,輕輕點頭,“好。”

話音剛落,男人再度吻了上來,氣息燙得厲害。

他的一只手臂仍在身後圈住她,另一只手在她的頸間摩挲片刻,慢慢下移。

冰涼的手指順著皮膚輕輕挑起衣襟,貼著細嫩的皮膚落在線條優美的鎖骨上,緩慢游移。

“唔……”

柳雲詩脊背陡然僵直,身子不受控制地輕顫,淚水濡濕羽睫。

他離得那麽近,一定感覺到了,她的心跳和忐忑以及……抵觸。

有一瞬間,她的雙手下意識擋在身前,想推開他,然而理智又讓她住了手。

季辭猛地一頓,驀然與她分開,停了下來。

他盯著她,眼中的波濤洶湧,洞明的眼神讓柳雲詩覺得,他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

她慌亂地想要重新抱住他,季辭卻向後錯開了她的手。

柳雲詩原本以為他會生氣,眼淚一瞬間湧了出來,將落未落,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季辭長舒一口氣平息了粗喘,仔細替她整理好衣衫,而後移開視線,啞聲道:

“還不是時候。”

“可是表哥……”

柳雲詩眼尾泛紅,嗓音帶著一抹被滋潤後的春色,軟糯嬌怯,“給你,我願意的。”

季辭回頭靜靜看了她半晌。

直看得柳雲詩心中發虛,低下頭去絞著袖子。

末了,他輕輕將她抱了下來,“好了,我們該下山了。”

柳雲詩輕輕頷首,跟在季辭身後被他牽著,不時擡頭看向他的背影。

走了幾步,她還是忍不住小聲問:

“表哥,你……生氣了麽?”

她的語氣十分小心翼翼,帶著一絲忐忑不安,讓人忍不住聯想到失去母親庇護的雛鳥,一丁點風雨便會嚇得瑟瑟發抖。

季辭腳步一頓,站定回頭。

小姑娘的模樣,一瞬間又讓他想起她院子裏的那幾株梔子花。

那些梔子花尚有一處棲息之地,可她在經歷家破人亡後卻什麽都沒有。

他溫聲安撫道:

“我知道這件事對你們女子來說十分珍重,我亦不是那等急色之人,你不必為了討我歡心勉強自己。”

見柳雲詩仍是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樣,他輕笑著轉過身去:

“不想了,上來,我背你下山。”

柳雲詩望著眼前男人寬厚的背影有些怔忡。

他從前屢屢拒絕她威脅她的時候,她只知道他是一個外表光風霽月實則心狠手辣的權臣,然而自從那日南苑回來,他對她便好得不真實。

她從未想過,他這樣的男人,一旦確認自己的心意,便會全心全意坦誠。

更沒想到他會溫柔小意安撫自己的無措和忐忑,時時刻刻顧及自己的感受。

她能感覺到,他幾乎將他所有的耐心與溫柔都給了她。

可越是這樣,柳雲詩便越覺得惶恐難安,因為自己給不了他對等的。

季辭見她半天沒動靜,回頭,“不走麽?”

柳雲詩驀地回神,慌亂地看向他,原本想說自己可以走,然而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她上前一步爬到他的背上,摟住他的脖子,甜甜軟軟地笑道:

“走呢。”

柳雲詩按下自己的不安,無論如何,自己如今的目的達到了,不是麽。

“表哥。”

“嗯?”

季辭背著她,緩慢地往山下走,山風吹得人分外舒服。

柳雲詩想了想,還是決定問道:

“你有信任的人麽?”

季辭略一沈吟,“從前沒有,如今……有了。”

柳雲詩心虛不已,假裝不知道他說的那人是誰,壯著膽子試探道:

“那……倘若有一日,你發現自己信任的人欺騙了你,你會怎麽辦?”

她原本將臉貼在他的背上,在她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忽然感覺季辭的脊背僵了一瞬。

柳雲詩的心也跟著提了起來,屏住呼吸靜靜等待他的回答。

然而等了許久,他都未再說話,只有風聲從耳畔刮過。

許是今日爬山實在太過勞累,柳雲詩等了許久都未等到他的回答後,竟在他的背上不知不覺睡著了。

感覺到身後小姑娘勻稱的呼吸聲,季辭放緩了腳步,將她向上托了托。

山間闃靜,漸漸的看不見山下城中的燈火,只有一條漆黑的小徑,被月光照撫著。

季辭回頭,姑娘雙眼緊閉,小臉歪靠在自己肩上,嫣紅水潤的唇像櫻桃一般,就湊在臉側。

他腳步一頓,微微側過頭去,嘗了嘗那顆香甜誘人的櫻桃。

“若是她欺騙了我——”

季辭唇角揚了起來,似乎想到什麽十分愉悅的事情,緩慢而沈靜地說:

“我就將她鎖起來,讓她沾滿我的氣息,讓她從身到心……永永遠遠只能屬於我一人。”

……

柳雲詩這一覺睡得極沈,等她睜眼的時候,自己恰好正被季辭抱著走進房間。

她揉了揉眼睛,睜眼環視四周陌生的擺設,不禁疑惑:

“表哥,我們到哪兒了?”

季辭將她放在椅子上,“這是我在郊外的別莊,山腳下,涼快些,你若是喜歡,我們可以多住幾日。”

柳雲詩這時候才想起,臨出發前,季辭說今夜不回府的事。

想必這別莊就在方才他們登的那座山的山腳下。

她“哦”了一聲。

季辭見她還有些懵懵的,不禁輕笑,也不知從哪兒尋了身衣裳,遞到她面前:

“這後面有個溫泉,你去泡一泡再睡。”

柳雲詩能感覺到男人含笑的眸子在盯著自己。

她不自覺吞了吞口水,接過寢衣,不敢擡頭看他,紅著臉頰匆匆去了內室。

季辭房間裏的這個溫泉池極大,水霧繚繞,旁邊還修建了一排石凳,恰好能讓人坐在水中。

柳雲詩今日出了一身汗,早就想好好洗洗了。

但念著季辭還在外面,她只好匆匆將自己洗凈後從浴池中出來,擦幹身體,站在銅鏡前穿衣。

粉色的綢緞柔軟光滑,穿在身上輕盈如無物。

不僅襯得她肌膚瑩白如玉,也……恰到好處地勾勒出她的腰肢和胸脯曲線。

她看著鏡中的自己,忽然就想起了方才他將寢衣遞到自己面前時,自己看到的。

男人的手明明該握著刀劍鐵鞭沾染血腥,卻輕柔而小心地捧著獨屬於女子柔軟的粉色寢衣,好似稍一用力便會將它撕碎一般。

那種強烈的沖擊感讓她莫名心悸。

而此刻,那被他的手揉捏過的寢衣,被貼身穿在她的身上。

就好像那雙遒勁有力的手也撫過自己身上一樣,每一處都莫名燒灼。

柳雲詩用手拍了拍臉頰,強迫自己不去想這些亂七八糟的,長舒了兩口氣,整理好情緒走了出去。

“這麽快就洗好了?”

柳雲詩出去的時候,季辭正坐在桌邊看劄子,聞聲從書案前擡頭,視線在她身上落了一下。

“嗯。”

柳雲詩下意識用手擋在身前,故作鎮定道:

“表哥也快去洗吧,今日累了一天,早些休息。”

季辭放下劄子,起身去到黃梨花木衣桁前,當著她的面褪下外裳掛了上去。

夏日衣衫薄,季辭外衫裏面的白色裏衣十分貼身,能映出他精壯有力的腰背肌肉。

柳雲詩只看了一眼,便匆匆別開視線。

“今夜你就睡在這間房裏,待會兒我沐浴完去隔壁,若是困了,你可以先睡,不用等我。”

季辭回身,仰頭將自己喉結下的扣子松開。

“好。”

柳雲詩眼神慌亂,左右飄忽就是不肯看他。

耳畔傳來男人的輕笑,季辭也不打算再逗她,解開幾顆扣子後,拿著另一身幹凈的寢衣繞去了內室。

直到腳步聲徹底遠離,房間裏那種獨屬於男人的壓迫感才慢慢消散。

空氣中溫度降了下來。

柳雲詩長舒一口氣,走到床邊坐了會兒,想了想還是決定先從

書架上拿一本書看看,順便等季辭出來。

書架上的書不算太多,應當是季辭不常來的緣故。

她隨意抽取了一本,看了兩頁,是一本治國之道的書,柳雲詩覺得太過晦澀,便想重新在書架上找一本來看。

她的視線一一掃過,忽然定格在一本斜放在靠裏面位置的書上。

那本書同其它書的封皮看起來無異,都是藍色的。

但讓人覺得奇怪的是,這書封面上並未寫書名,而且書的封面極新,內頁卻能看出來被人翻過很多遍,不僅泛黃,還卷了邊。

柳雲詩心中好奇,便搬了凳子來,取下那本書。

她將凳子放回原處,坐下來,翻開書的扉頁。

扉頁亦是空白一片,什麽都沒寫。

她忍著好奇,繼續翻下去,又連著翻了兩頁,書冊上才出現了內容。

柳雲詩看到上面畫的內容,怔了半天,驀地反應過來,如被燙到了一般,雙手猛地縮了回去。

“吧嗒”一聲,那本書掉在了地上,正正從最中間攤開。

上面一對男女以一種奇怪的姿勢糾纏在一起,在那幅畫的最底下,還有幾行小字對動作進行備註。

柳雲詩的心跳得厲害,緩了幾息,剛想蹲下去將書撿起來,神不知鬼不覺地放回去。

恰在此時,從內室忽然傳來一陣由遠及近的腳步聲。

她腦中霎時一陣空白,第一反應便是手忙腳亂地想將書藏起來。

然而越慌亂手越發軟,那書撿起來又掉了下去,反倒自己翻了一頁又一頁,那些各種各樣的奇怪動作一一在眼前掠過。

她一面想將它重新撿起來,一面又不敢去看上面的內容,窘得眼神都不知該往哪兒落。

忽然,耳畔的腳步聲停了一下,繼而,一聲浸了水的好聽的笑聲在身旁響起。

柳雲詩動作一僵,心中又羞又急。

她真是後悔得要死,見到自己這樣,想必季辭會以為是自己故意偷看這種書的吧。

思及此,她幹脆將手收回,破罐子破摔般抱著膝別過臉去不看他。

小姑娘蜷縮在書案和椅子中間,將唇咬得發白,眼尾紅彤彤的,濃黑的眼睫毛掛著淚輕顫個不停。

模樣委屈至極。

季辭視線在她面前的圖冊上看了一眼,再看她的反應,霎時便明白了過來。

他眼底帶笑,又怕自己一笑她更羞赧,強壓下笑意,輕咳了一聲朝她伸出手,“過來。”

柳雲詩聞言,倒是不掉眼淚了,但抽抽嗒嗒將自己的臉埋進手肘間,就是不肯看他。

季辭壓了壓唇角,走過去將她面前那本攤開的書合上,放回書架,去拉她的手腕,溫聲哄道:

“乖,起來幫我看看,我這腰帶可系對了。”

柳雲詩蹲著的時候,本就聽見他將書放了回去,此刻他又主動轉移了話題,她也就沒再掙紮,被他拉起來。

只是站在他面前時,她仍覺得有些羞赧,小聲解釋:

“那書、那書沒有封面,我不知道是……是那……我不是故意要看的。”

“嗯,我知道。”

季辭將她拉到書架另一邊,“這書應當是季蘊留下來的,而且,即便你好奇看了,也沒什麽的。”

季辭的語氣十分平靜,好像看那種書並不是一件多麽難以啟齒的事情。

許是他的鎮定感染了她,柳雲詩的窘意也消散了不少。

見她緩和過來,季辭繞到她身前,指了指自己後腰的位置,“幫我看看,我這可系對了。”

沒了他的註視,柳雲詩松了口氣,順著他的視線看下去。

這衣裳在身後的位置有個系帶,也不知是方才季辭臨時故意解開,還是當真沒系好,此刻有些松散地垂著。

柳雲詩將那帶子撿起,替他重新系好。

“好了,表哥。”

“唔。”

季辭回身,笑睨了她一眼,“現在好了?”

柳雲詩垂眸,輕輕點了點頭。

柳家從前的家風極嚴,莫說見過,她連世上有這種書都不知道,若是讓人知道自己偷看那種書,那旁人定會覺得自己與蕩//婦無異。

可方才自己分明覺得羞窘到要死的經歷,卻在他的三言兩語下便輕輕揭過。

這讓她突然覺得,好似這件事也並不是一件十分羞恥的事情。

見她的神情變換,季辭還有什麽不知道的。

他輕笑道:

“方才那書,莫說你不是故意看的,即便是你當真想看,我也會拿下來讓你看的。”

柳雲詩眼睫顫了顫,輕咬了下唇,猶豫著問道:

“那,表哥不覺得看這書的女子……”

“不覺得。”

季辭搶在她說出那個詞前回答。

柳雲詩驀地擡頭看他,季辭眼中含著細碎的光,唇畔微勾,“旁人我不關心,但你看,我不覺得。”

像是有一支極小的羽箭穿心而過,留下箭矢後的羽毛輕輕落在心上,柳雲詩驟然攥緊衣袖,有些說不出話來。

過了片刻,她忽然想到什麽,吃驚道:

“可是、可是季蘊他這麽年幼就看這種東西麽?”

她根本想不到,原來男子十六七歲就開始看這些了麽,那從前顧璟舟豈不是也看過……

難怪從前他抱著她時,她總覺得怪怪的。

季辭不知她心中所想,只笑道:

“也就只有你還將季蘊當孩子。”

柳雲詩眨了眨眼,盯著季辭的臉看了半天,鬼使神差地脫口而出,“那表哥也看過麽?”

話音剛落,她和季辭都沈默了一瞬。

她倏的低下頭去,慌亂道:

“我、我胡說的,表哥別……”

“看過。”

季辭打斷她的話,“我說過,我不是什麽善男信女,亦不是那等吃仙丹飲露水的神仙,我亦有七情六欲,也不避諱自己的欲望。”

他從不碰女人並不是多清高,只是……他從前太過挑剔,況且,那些女人一旦碰起來定會惹出一身麻煩。

“而且——”

季辭欺身靠過來,語氣帶著頑劣的笑,故意逗弄她,“你若是想學,我不介意做你的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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