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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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永遠
顏禮心中一顫，仿佛他才是被人捅了一刀的那個。
他眉眼一抖，很快就反應過來淮寧是要活生生剜去自己眼底那顆朱砂痣。
想到這裏，顏禮胸腔某處又狠狠攪動幾下，不禁讓他感到陣陣撕心裂肺的疼痛。
“…你瘋了？”
沈沈呼出一口氣後，顏禮終於開口質問。
聽到這人終於肯再同自己說話時讓淮寧整個人激動的有些顫抖，他死死咬著嘴唇，強忍住快要奪眶而出的淚水。
“沒有眼下這顆朱砂痣，朕與王兄就會有五分相似。”
顏禮喉結輕微滾動，他竟有些驚愕於自己所聽到的話。
趁著顏禮還願意多看自己一眼，淮寧急忙伸手去摸索被顏禮揮開的那把短刃。
顏禮不費吹灰之力就覺察到他心之所想，加大力氣鉗制住淮寧的手腕，甚至捏的淮寧骨頭哢嚓作響，疼的淮寧本就毫無血色的臉頰更加蒼白憔悴。
盡管痛的淮寧不自覺緊皺眉眼，可他卻沒有出聲言一句疼痛讓顏禮放開自己。
某種意義上二人的肌膚相貼，讓他舍不得叫這人放開。他也舍不得這人溫熱的手指離開自己的身體。
淮寧左手掙脫開顏禮的束縛，轉而緊緊握在顏禮抓著自己的手腕的右手上。
“朕知道你心悅王兄，朕…朕是這世上與王兄最為相似的人。”
話說間淮寧扯著顏禮略微松動了的右手，將他的手撫上自己的側臉，讓顏禮的手指覆蓋住他眼下那顆朱砂痣。
“你瞧，這樣會更像。”
淮寧唇邊弧度只流露出來淒慘二字，可他依舊強顏歡笑的望著顏禮，盡管與此同時豆大的眼淚再也忍不住，一顆一顆掉下來砸在顏禮手上。
顏禮方才漸漸冷靜下來的心又宛若覆蘇般開始狂亂跳動，心中強烈的無名火將他所有情緒燒毀，只化作一堆餘燼，竟只充滿了無助。
他薄唇微翕，半晌才吐出幾個字來：“淮寧，你不是他。”
他本意分明是自己從未把淮寧當作淮景的替身，可聽聞他此言淮寧卻曲解了他的意思。
“朕可以是！”
淮寧不自覺提高了音調，想要強調自己的心甘情願與決絕。
他的眼淚就像斷了線的珠子，可顏禮動容卻又不知道淮寧的眼淚到底有沒有滴進他心裏。
顏禮又如同剛才那般沈默不語。淮寧脆弱的內心再一次真切地體會到了一種前所末有的折磨。
顏禮緩緩伸手鉗制住淮寧下顎，短短片刻間自己虎口處就落滿了淮寧的眼淚。
就像幹涸的沙漠，從天而降憑空出現一汪宛如寶石般的清泉。
“阿景會熱烈大方的向我表達愛意，但你不會。”
他所言仿佛是在努力區分二人的不同，也像是要徹底否定淮寧的一切都絕無可能與淮景相同。
淮寧雙手覆上顏禮擡著自己下顎的手，薄唇不停顫動。
“朕…心悅你。”
每說一個字掉淚的頻率似乎也變得越發快了。
淮寧止不住眼淚，也止不住身體的顫抖。
他喉結微動，鼓足勇氣正視顏禮漠然的眼睛：“朕愛你。絕對…不會再給予任何人的愛…此生永遠…不變的愛。”
顏禮面上平靜的沒有任何波瀾，卻在聽到某個詞時狠狠皺眉，那張幾乎驚為天人的面容竟在這個瞬間有些扭曲。
“永遠？你如何敢說永遠？你又可知何為永遠？”
他近乎瘋狂的嘶吼嚇得淮寧渾身一顫，登時楞住，木訥的說不出一句話來。
“他也曾說要永遠和我在一起。”顏禮的嘶吼聲逐漸減弱，淮寧甚至聽出他聲音裏的哽咽。
“可是我和他所謂的永遠，竟然只有五年。”
顏禮強忍著收回自己心中的痛苦，轉而低聲質問淮寧他剛才所言：
“如此勉強，難道是我逼迫你說嗎？你既說不出，又何必勉強自己呢？”
顏禮眼中有無動於衷的冷漠，也有無話可說的不耐，唯獨沒有對他真心的半分動容。
他窮盡畢生勇氣直言的愛意，根本激蕩不起那人心底深處絲毫的波動。
“朕如何敢？”
這一言讓顏禮一時之間摸不著頭腦，有些莫名其妙，他語氣生硬幹澀，略微擰眉：“…什麽？”
“你願意聽嗎？”
淮寧只見眼前人擰眉的弧度越發明顯。
“這些話，這些愛，於你而言…難道不是負擔嗎？”
聞言顏禮緊蹙的眉頭略微展平，好似自己不自覺就默認了淮寧這樣的說法。
“若是朕常常直言對你的心意，你難道不會厭煩嗎？你分明厭惡朕對你說這樣的話，每一次…每一次都如此。”
顏禮自己都不曾發覺，每當淮寧鼓起勇氣向他表達自己的愛意時，他不僅無法給予淮寧同等的回應，甚至總會有意無意透露出一種這些會成為他的負擔的模樣。
“若朕總是如此，無異於將你越推越遠，無異於讓你越來越厭惡朕。”
淮寧垂下緊握顏禮的雙手，輕輕閉了閉眼：“朕夢寐以求你能願意停留，豈敢逞一時之快親手促成你離開朕的局面？”
“若是…朕連只是看著你的資格都不再有了，那該怎麽辦…該怎麽辦…”
真正到了自己對他和盤托出心意的這一天，淮寧卻並不覺得如釋重負。
他自以為小心翼翼又隱忍克制的愛，實則如同掩耳盜鈴試圖用透色薄紗妄想包住熊熊烈火，分明就是清晰可見，一覽無餘。甚至他愛的太滿，滿到…難以控制的溢出來。
他不知道顏禮到底有沒有聽進去他這番話，但他知道這些話，他這個人，全都是無足輕重的。
淮寧唇邊扯出一個極其淒慘的笑容。
他當然幻想過，就宛如一個個不可能實現的華麗旖旎的美好夢境。
有朝一日，他能和顏禮手牽手漫步在春之遼原，日覆一日共賞陰晴圓缺的月，他能被顏禮擁在懷裏闔眼安睡，他能與顏禮度過一個個漫長卻又美好的難以言喻的四季。
可顏禮並不想牽他的手，也不想和他共賞新月，顏禮日日夜夜都想見到的人…也不是他。
我能給你的，我所擁有的，以及我的全部，可你卻不願意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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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眉眼一抖，很快就反應過來淮寧是要活生生剜去自己眼底那顆朱砂痣。
想到這裏，顏禮胸腔某處又狠狠攪動幾下，不禁讓他感到陣陣撕心裂肺的疼痛。
“…你瘋了？”
沈沈呼出一口氣後，顏禮終於開口質問。
聽到這人終於肯再同自己說話時讓淮寧整個人激動的有些顫抖，他死死咬著嘴唇，強忍住快要奪眶而出的淚水。
“沒有眼下這顆朱砂痣，朕與王兄就會有五分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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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禮不費吹灰之力就覺察到他心之所想，加大力氣鉗制住淮寧的手腕，甚至捏的淮寧骨頭哢嚓作響，疼的淮寧本就毫無血色的臉頰更加蒼白憔悴。
盡管痛的淮寧不自覺緊皺眉眼，可他卻沒有出聲言一句疼痛讓顏禮放開自己。
某種意義上二人的肌膚相貼，讓他舍不得叫這人放開。他也舍不得這人溫熱的手指離開自己的身體。
淮寧左手掙脫開顏禮的束縛，轉而緊緊握在顏禮抓著自己的手腕的右手上。
“朕知道你心悅王兄，朕…朕是這世上與王兄最為相似的人。”
話說間淮寧扯著顏禮略微松動了的右手，將他的手撫上自己的側臉，讓顏禮的手指覆蓋住他眼下那顆朱砂痣。
“你瞧，這樣會更像。”
淮寧唇邊弧度只流露出來淒慘二字，可他依舊強顏歡笑的望著顏禮，盡管與此同時豆大的眼淚再也忍不住，一顆一顆掉下來砸在顏禮手上。
顏禮方才漸漸冷靜下來的心又宛若覆蘇般開始狂亂跳動，心中強烈的無名火將他所有情緒燒毀，只化作一堆餘燼，竟只充滿了無助。
他薄唇微翕，半晌才吐出幾個字來：“淮寧，你不是他。”
他本意分明是自己從未把淮寧當作淮景的替身，可聽聞他此言淮寧卻曲解了他的意思。
“朕可以是！”
淮寧不自覺提高了音調，想要強調自己的心甘情願與決絕。
他的眼淚就像斷了線的珠子，可顏禮動容卻又不知道淮寧的眼淚到底有沒有滴進他心裏。
顏禮又如同剛才那般沈默不語。淮寧脆弱的內心再一次真切地體會到了一種前所末有的折磨。
顏禮緩緩伸手鉗制住淮寧下顎，短短片刻間自己虎口處就落滿了淮寧的眼淚。
就像幹涸的沙漠，從天而降憑空出現一汪宛如寶石般的清泉。
“阿景會熱烈大方的向我表達愛意，但你不會。”
他所言仿佛是在努力區分二人的不同，也像是要徹底否定淮寧的一切都絕無可能與淮景相同。
淮寧雙手覆上顏禮擡著自己下顎的手，薄唇不停顫動。
“朕…心悅你。”
每說一個字掉淚的頻率似乎也變得越發快了。
淮寧止不住眼淚，也止不住身體的顫抖。
他喉結微動，鼓足勇氣正視顏禮漠然的眼睛：“朕愛你。絕對…不會再給予任何人的愛…此生永遠…不變的愛。”
顏禮面上平靜的沒有任何波瀾，卻在聽到某個詞時狠狠皺眉，那張幾乎驚為天人的面容竟在這個瞬間有些扭曲。
“永遠？你如何敢說永遠？你又可知何為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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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和他所謂的永遠，竟然只有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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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窮盡畢生勇氣直言的愛意，根本激蕩不起那人心底深處絲毫的波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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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願意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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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朕常常直言對你的心意，你難道不會厭煩嗎？你分明厭惡朕對你說這樣的話，每一次…每一次都如此。”
顏禮自己都不曾發覺，每當淮寧鼓起勇氣向他表達自己的愛意時，他不僅無法給予淮寧同等的回應，甚至總會有意無意透露出一種這些會成為他的負擔的模樣。
“若朕總是如此，無異於將你越推越遠，無異於讓你越來越厭惡朕。”
淮寧垂下緊握顏禮的雙手，輕輕閉了閉眼：“朕夢寐以求你能願意停留，豈敢逞一時之快親手促成你離開朕的局面？”
“若是…朕連只是看著你的資格都不再有了，那該怎麽辦…該怎麽辦…”
真正到了自己對他和盤托出心意的這一天，淮寧卻並不覺得如釋重負。
他自以為小心翼翼又隱忍克制的愛，實則如同掩耳盜鈴試圖用透色薄紗妄想包住熊熊烈火，分明就是清晰可見，一覽無餘。甚至他愛的太滿，滿到…難以控制的溢出來。
他不知道顏禮到底有沒有聽進去他這番話，但他知道這些話，他這個人，全都是無足輕重的。
淮寧唇邊扯出一個極其淒慘的笑容。
他當然幻想過，就宛如一個個不可能實現的華麗旖旎的美好夢境。
有朝一日，他能和顏禮手牽手漫步在春之遼原，日覆一日共賞陰晴圓缺的月，他能被顏禮擁在懷裏闔眼安睡，他能與顏禮度過一個個漫長卻又美好的難以言喻的四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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