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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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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溫

“哥,哥。”

申澤叫了昏迷中那人兩聲,沒有一點反應。

他面無表情,手上的動作還在繼續,他摸向申潤襯衫的領口,一顆一顆解開昨天由他親自扣上的扣子。

申潤鎖骨和腰腹之間還留著自己前夜留下的痕跡,看著那些紅色的斑斑點點,申澤露出一道滿意的笑容。

哥哥脖子上系著條銀色的鏈子,上面掛著一塊細長的黑色木制墜子。

這是申澤送給他的十五歲生日禮物,黑色檀木條的背後刻著兩個人名字的縮寫。

R&Z。

回憶項鏈來歷的同時,他的手已經解開申潤西褲的腰帶。

申澤抱著哥哥的上半身,單手褪去他剩下的所有衣物。

申潤身上沒有什麽改造的痕跡,他很瘦,一只手就能環住的腰上覆著薄薄的肌肉,線條優美流暢,看起來像是被造物主精雕細琢過一般。

“唉。”

申澤嘆了口氣,現在不是欣賞哥哥身體的時候。

他將一.絲.不.掛的申潤打橫抱在懷中,快步走入浴室,輕輕地將這具纖弱的身體放入冰水混合物中。

昏迷中的人一點反應都沒有,申澤將自己的手墊在申潤臉頰側面,讓他的頭可以倚靠住浴缸的邊緣,後腦勺沈沒在冰水中。

“哥,你身上的原生部分太多,得趕快醒過來,不然會真的生病的。”

他跪在浴缸旁,俯下身,說話輕聲細語,像是害怕吵醒熟睡中的人一樣。

哥哥和記憶中的模樣分毫未差,時間沒有在他臉上留下任何痕跡,申澤伸出另一只手,輕輕撫了下哥哥山根和眼角之間的那粒小痣。

他仍然清楚記得,來到聖格蘭奇那天,踏入翡翠灣區,看到這張面孔時的心情。

驚訝?生氣?

可能都不是,申澤想著。

當時他很平靜。

這些年他去了很多國家和城市,每到一個地方,都會沿著街道踏遍城市每一個角落,期待在下一個轉角會遇上那個已經成為他生命一部分、但又不告而別的男人。

哥哥沒有死,這是他一直堅信的事。

哪怕那個名叫路雲的混蛋利用權限註銷了申潤所有的居民信息,一遍一遍告訴他,“阿潤已經死了,他在回阿利西亞的飛機上遭遇了空難。”

申澤從未相信過。

同樣的,他也會重覆用相同的話回答那個活該千刀萬剮的混蛋。

“沒有看到我哥哥的屍體之前,我不會相信他已經死了。”

所以看到原本應該死去多年的申潤出現在聖格蘭奇時,他沒有什麽情緒變化。

本來就該是這樣,他本來就該好好活著。

申潤的額頭依然滾燙。

“你究竟是怎麽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的?”他語氣中帶著隱隱的責備。

“你不是很厲害嗎?怎麽還會受傷?”

申澤很早就知道哥哥真實的工作內容,即便申潤隱藏的很好。

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獨自將申澤從那麽大一點兒的小孩健康養大,吃穿用度也可以稱得上奢侈。

想想都不可能是走的正常路子。

一開始申澤以為哥哥只是在從事網絡漫游相關的工作,或許是個水平不錯的網絡黑客,直到他自己也進了那個地方。

在那裏,申潤的名字是個傳奇。

他是全世界範圍內最頂尖的那批網絡黑客之一。

甚至連只在電視上見過,說出的每個字都關系國家命運的那個男人也秘密出席了申潤的葬禮。

那個男人說,“你哥哥的離世是全亞蘭的損失。”

可就是這樣強大的哥哥,和自己“吵了一架”後,帶著十分致命的傷回到家裏。

“我明明已經解決了那麽多覬覦著你,想傷害你的人,怎麽還是會變成這樣?”

摸著申潤臉頰的手開始下移,他捏住申潤的下巴,隨後用力咬向他的嘴唇。

血腥味在唇齒之間蔓延,申澤不安的心這才稍微平覆下來。

-疼......

浸泡在冰水中的人迷迷糊糊哼唧了一聲。

申澤冷笑,“疼?疼就對了。”

說完,他再次伸出尖牙,反覆啃咬著申潤線條優美的下嘴唇,不斷從傷口處吮吸著腥甜的鮮血。

“這是懲罰。”他說。

申潤柔順的眉毛微微皺了一下。

-我怎麽你了......

他嘟囔著。

“你沒有保護好我的東西,讓他受了傷。”

-什...什麽你的?

申澤松開捏著他下巴的手,一寸寸撫摸著申潤的鎖骨,腰腹,甚至再往下。

“這裏,這裏,還有其他地方,這些,全部都是我的。”

處於迷離狀態中的申潤感到困惑,這人在說什麽?怎麽就成你的了?

他反駁。

-不是...這些...是我自己的...

“不是?”

申澤的目光變得深沈,他將手伸入冰水之下,用力。

“再說一遍。”

浴缸裏的申潤渾身一顫,他感覺到疼痛,哆嗦著說。

-放...放開......

“不放。”

-疼...真的...求你了......

“沒用。”

申澤態度堅決,冰水之下的那只手更加用力。

“說你錯了。”

冰水裏泡著的人緊咬著自己的嘴唇,遲遲沒有回應,他再次用力。

“說。”

申潤緊閉著的眼角泛起生理性眼淚,他終於受不了疼痛,開始斷斷續續的求饒。

-我錯了...我錯了.......

-疼...放開我...我錯了......

疼痛並未減弱,那個壞家夥並不滿足於這不痛不癢的道歉,他用十分惡劣的語氣說著。

“說,‘我是你的’。”

申潤緊皺著眉頭,臉上滿是痛苦的神色,那兩滴因疼痛而產生的眼淚順著臉頰滑落,匯入包裹著他的冰水中。

現在他只想讓這個壞家夥趕快放開自己。

-我...我是你的......

申澤命令他,“睜開眼睛。”

申潤在眩暈與冷熱交替中慢慢睜開自己的眼睛,眼前一片模糊。

“你是誰?”

他意識昏沈。

-我...我是...申潤......

“我是誰?”

-申澤......

申澤勾起唇角,露出滿意的笑容。

“你說,‘申潤是申澤的’。”

申潤哆嗦了一下。

-申潤...是...申澤的......

申澤松開水下緊握著的手,捧起哥哥褪去高熱的臉,輕輕親吻了一下他的眉心。

“真乖。”

*

申澤將哥哥從冰水中撈了出來,擦幹身上的水珠,抱著他回到臥室。

申潤的體溫仍然處於異常狀態,但已經沒有了生命危險,再泡在冰水裏會感冒的。

申澤將哥哥輕輕放在床上,坐在他身邊,擡手揉了揉申潤的頭發。

“下次再把自己搞成這樣,我一定不會就這麽簡單的放過你。”

申潤已經重新陷入昏迷之中,他安靜的躺在枕頭上,臉頰上還有殘餘的淚痕。

申澤歪了歪頭,突然覺得這樣也不錯,哥哥現在不會說話也不會動彈,也就不會再離開他的身邊。

幹脆永遠睡著吧。

正這樣想著,客廳突然傳來了玻璃碎裂的聲音。

申澤打開臥室的門,朝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陽臺的玻璃門被打碎,碎片遍布客廳,飄搖著的雨滴灑了進來。

高大的身影一閃而過,申澤捕捉到那人風衣的一角。

他從破碎的地方追了出去,與那個神秘人在層疊錯落的平臺上追逐著。

明明是白天,聖格蘭奇的天空籠罩著一層昏暗的黃綠色,細密的雨滴打在申澤的襯衫上,耳邊傳來那神秘人近乎癲狂的大笑。

他咬緊後槽牙,擡起左手,口徑7.62毫米的子彈從他的軍用義體中呼嘯而出。

神秘人身形一閃,十分極限地躲開射向他心臟的子彈。

“臥槽,你他媽玩兒真的?”

那人驚詫地大叫。

追逐中二人已經來到公寓大樓的最頂層,男人被逼至死路,面前是百米高空,他停下腳步,舉起雙手。

“停,不玩兒了,我認輸。”

男人轉過身,下庭覆蓋著黑色的機能面罩,只有一雙漂亮的綠色眼睛露在外面。

申澤像是沒聽見,徑直走上前,抓住他風衣的領口。

男人還在做最後的掙紮,“不要打臉,求你。”

申澤挑了挑眉,“可以。”

說完,一拳打在男人的心口。

男人發出一聲痛苦的悶哼聲,“天狼星,你他媽真打啊?”

“你再砸碎一扇我家的玻璃,我就殺了你。”申澤面色陰沈,冷冰冰說著。

“你家?”男人撣了撣肩膀上的雨水,“你第一次來聖格蘭奇,短短半個月,就在這裏安家了?”

他大笑兩聲,“剛才我都看見了,哈哈哈,我還是第一次在你臉上看見那麽惡心的表情。”

他剛說完,心口又挨了一記鐵拳。

“你找死。”

申澤握緊拳頭,眼中滿是殺意。

男人皺了皺眉,“夠了,再打我就要還手了。”

申澤也懶得和他真動手,他松開男人的衣領,“你來聖格蘭奇做什麽?”

“當然是因為某個人玩忽職守,接了任務又玩失蹤,我關心同事,來看一眼你是不是死了。”

男人發出了“嘖”的聲音,“天狼星,還是你會玩兒,城市游俠?正義使者?真有意思。”

“來翡翠灣的路上我也幫你敲了幾個廢物的腦袋。”

他活動了一下手腕,“不用客氣,順手的事。”

“傻*。”申澤用九州語罵了句臟話。

“餵,小朋友,你哥哥聽見會生氣的吧?”男人發出神經質的笑聲。

“是你哥哥吧?雖然一點血緣也沒有,也不是重組家庭和領養關系,但是一直被你叫做哥哥的人。”

“你調查我?”申澤目光不悅。

“別這麽看著我,好像你沒有調查過我一樣。”

“沒有。”申澤幹脆利落地說著,“我不關心除了他之外的任何人。”

“你還真是沒有人情味。”男人感嘆一句。“寒心吶……”

“你到底來這裏做什麽?”

“都說了,路過。”

“那就趕緊滾,我不想看見你。”申澤雙眼中閃著寒光,“掃把星。”

“OKOK。這就滾,不打擾你和你哥哥的甜蜜時光。”

男人舉起雙手,微微歪了下頭,想起自己還有話沒說完。

“唉,雖然你大概不會領情,但我還是要提醒你。”

“這次來聖格蘭奇的除了你之外,還有一整支行動小組。”

“要是讓他們發現,七年前就該死在八岐機動隊槍下的人不僅活著,而且還在給海軍叛逃的將領賣命,你猜會怎麽著?”

申澤面無表情,“不需要你操心,管好你自己的嘴就行。”

“行吧。”

他轉身,準備離開時,突然發出一句沒頭沒尾的感嘆。

“不過我們的申少校還真是可憐吶。”

男人走至申澤旁邊,兩人肩膀處的布料相互碰撞在一起。

“他還不知道吧。”

“被自己當成心肝捧在手裏的好弟弟,失而覆得的珍寶......”

“和那些人有著同樣的目的,也是為了普羅米修斯才來到他身邊的。”

話音剛落,他又發出幾聲怪異的大笑,像是要將肺笑出來。

申澤雙手緊緊攥成拳頭,卻並沒有反駁。

他沈默著,任由雨水打濕身上的襯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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