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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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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侵

我是不是死了。

這是申潤醒來後第一個念頭。

頭疼,好疼。

他用黑光燒毀數百名先驅者的大腦時,自己同樣也在承受那恐怖東西輸入的龐大數據量。

神經突觸差點燒起來。

至於後來發生的事,一點印象都沒有了。

我是怎麽把開拓者開回來,又是怎麽安全到家的?

等會兒。

除了差點被燒糊的腦子外,怎麽還有別的地方也在疼?

他掙紮著從床上坐起,掀開被子,驚訝發現自己身上什麽都沒有穿。

“我真的是安全回來的嗎......”

申潤懷疑自己是不是被誰搶劫了。

他隨便穿了條褲子,揉著劇痛的額頭,走出臥室,隨後張大了嘴巴。

誰把我家陽臺玻璃門砸碎了?

不僅是玻璃門莫名其妙碎了,申潤發現家裏還少了一樣東西。

“申澤,申澤?”

他叫了弟弟好幾聲,沒有回應。

“這臭小子去哪了?”

不會還沒消氣吧?

眼前浮現那孩子從達摩克裏斯上下來,賭氣離開的背影。

申潤嘆了口氣,準備出門,想辦法找找申澤。

他來到走廊盡頭的儲藏室門口,想進去取一支用來緩解頭疼的抑制劑。

剛把手放在門把上,申潤察覺到一絲不對勁,儲藏室的門好像多了被人暴力破壞過的痕跡。

“?”

門是特制的,小型炸彈都炸不開的那種,而且四周的墻壁上也沒有爆炸的痕跡。

那是怎麽打開的?

他走了進去,室內的陳設和擺放沒有任何變化,可申潤還是能感覺出來,有人進來過這裏。

“我昏迷的時候到底發生了些什麽?”

他捂著自己膨脹到好像要炸開的右眼,在放著電腦的長桌之下拿出一只銀白色的手提冷凍箱。

手提箱中央有一個發著藍色光芒的標志,由兩個一正一反的三角形疊放而組成。

這是一個已經從世界上消失很多年的標志,如今再有人提到它旗下的造物時,往往都會用到一個詞。

“遺產”。

申潤用密鑰打開手提箱,一陣寒氣撲面而來。

手提箱內部滿是制冷裝置,正中央有一個長方形的凹槽。

這是方舟研究所用來盛放“普羅米修斯”芯片的容器。

凹槽中原本應該放著那張讓所有人垂涎三尺的芯片,此時卻空無一物。

他抽出手掌下方的數據線,與手提箱內的接口連接,調出手提箱的開啟記錄。

和申潤猜想的一樣,在他這次訪問之前,還有一條新鮮的記錄。

有人趁他昏迷的時候,砸碎陽臺的玻璃闖進他家裏,破壞儲藏室的門鎖後,開啟了理論上應該裝有普羅米修斯芯片的冷凍箱。

會是誰呢?

必須把這個人找出來,然後殺了他。

正這樣想著,門廳傳來開鎖聲,申潤急忙關閉冷凍箱,將它重新推回桌子下面,藏好。

他匆忙關上儲藏間的門,跑到客廳,是申澤回來了。

“哥,你醒了。”

申澤穿著黑色的皮質夾克,頭發和外套上都是水。

他換好拖鞋,擡頭看向申潤,眉毛不經意間皺了一下。

“為什麽不穿衣服?”

申潤順著他的目光低下頭,發現自己一直沒穿上衣,隨便穿的西褲也沒系腰帶和扣子。

“忘了。”

“你一直這樣嗎?”申澤問。

本來沒覺得什麽,被他這麽一說,申潤感覺自己的臉要燒起來了。

他匆忙回到臥室,拿了件短袖,邊往外走邊往頭上套。

回到客廳時,申澤神色早已恢覆正常,笑著和申潤打招呼。

“哥,你知道嗎,我都快嚇死了。”

“什麽?”

申潤衣服穿到一半,發出疑惑的聲音。

申澤語氣平淡,“你已經昏迷三天了。”

“??!”

“三天?!”

申潤睜大了眼睛,快速啟動自己的網絡接入倉,密密麻麻的未接來電和消息潮水一樣湧了上來。

他揉了揉眉心,幾乎是跌倒在沙發上,準備開始處理堆積如山的未讀消息。

好麻煩,還不如一直昏著呢。

“你的同事來找過你,不過都被我趕走了。”

申澤將手裏的塑料袋子們放在客廳茶幾上,“我告訴他們你發燒了,可能是因為工作太累了,需要休息。”

申潤眨了眨眼,隱隱記起自己好像確實和申澤解釋過身上不正常的發熱是發燒來著。

“對,你說的對,我確實是累的......”

他癱在沙發上,身上的白色短袖還沒來得及放下去,線條流暢的腹肌露在外面。

“哥,你是怎麽把自己搞成這樣的,那天你的體溫高的嚇人,我也不敢給你吃藥,只能找了些冰塊想辦法給你降溫。”

申潤看了弟弟一眼,感嘆著,還好守在他身邊的是對他身體情況十分了解的申澤。

他的體質比較特殊,對很多藥物成分都不耐受,這次昏迷是因為植入物過熱,吃藥反而會讓他生病。

餘光掃了一眼申澤帶回來的東西,好像是粥。

“家裏連廚房都沒有,冰箱裏也只有啤酒,哥,這麽多年你是怎麽過來的?”

申澤語氣中帶著隱隱的責備,他走至沙發前,伸手將申潤拽起來,替申潤將身上穿到一半的短袖拉下去。

“穿衣服就好好穿,這個樣子是在勾引誰。”

咳咳咳....

申潤猝不及防,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臭小子,怎麽還訓起哥哥來了。

他伸手拍了一下申澤的頭頂,“怎麽和你哥說話呢。”

申澤吐了下舌頭,“我錯了。”

被這副可愛模樣戳中了心臟,申潤笑著捏了捏申澤的臉頰,“不生氣了?”

“不生氣了。”他點了點頭,“誰讓我那麽喜歡你呢。”

申潤的笑容僵在臉上,隨即恢覆正常。

哈哈哈,申澤說喜歡。

沒事,這很正常,我也喜歡申澤。

喜歡嘛,喜歡就喜歡了,就像喜歡一朵花,喜歡一朵草,喜歡爸爸,喜歡媽媽。

喜歡的定義有很多,可以包括欣賞、仰慕、敬佩等等......

沒事,真的沒事。

申潤的臉色一會兒白一會兒紅,不斷變換著,很是精彩,仿佛下一秒就要再次腦機過載了。

“罪魁禍首”神色平常,他端起茶幾上還冒著熱氣的粥,“吃飯,再不吃飯就要涼了。”

他沖著盛滿粥的勺子吹了吹,隨後遞到申潤嘴邊,像個孝子。

“餵,我又沒有殘廢。”

申潤有些不自在,他幾乎是搶過申澤手中的碗,“我自己來。”

粥是溫的,沒有一點味道,但還是比那些營養條有滋味多了。

他平時都是跟著潔德一起啃鹹到惡心的營養條,已經很多年沒吃過熱的、可以稱之為飯的食物了。

“哥你一定要吃完哦,這個可是我跑了很遠的距離才買到的。”

他不滿地撇了撇嘴,“附近只有便利店,賣的全是預制的半成品。”

“知、道、了——”

申潤拖著長音,一字一頓地回應突然變得啰嗦的弟弟。

這粥淡得出奇,他沒什麽胃口,但他不忍心浪費申澤的心意。

“還有啊,你記得拌一下,我放了糖,都在碗底。”

“知道了知道了。”

無意間,申潤瞥到了茶幾上散落著的醫用護臂和繃帶。

他睜大眼睛,“你,你怎麽把這東西拆了?”

申潤,你還真是燒壞腦子了。

他在心中責備自己。

怎麽能忘記申澤身上還有傷呢?

“已經沒事了。”申澤聳了聳肩,臉上滿不在乎。

“怎麽可能沒事?”

申潤將手中的碗放在桌子上,發出“啪”的一聲脆響,“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傷筋動骨一百天。”

“我又沒有骨折。就是扭到了而已。”

“扭傷也是傷!”申潤皺著眉,“衣服脫了,我給你綁回去。”

“不要!”申澤抱緊雙臂。

“嘖,你這孩子。”申潤轉過身面對著申澤,“快點,別讓我擔心你。”

見申澤一臉不情願,他先做出退讓,補充了一句,“那你至少得讓我看一下吧?嗯?”

“不!”申澤態度堅決。

申潤想到了什麽,他挑了挑眉,“你不會是害羞了吧?”

“又不是沒看過,有什麽不好意思的?”

申澤不說話,他轉身趴在沙發扶手上,緊緊捂著自己的外套,滿臉的倔強。

這個動作也讓申潤來了勁,他笑了笑,“不聽哥的話了是不是?”

他從背後抱住申澤,壓在他後背上,“那你可別後悔。”

申潤心裏憋著壞,悄悄伸出了手,在申澤耳邊小聲說了句,“再問你最後一遍,讓不讓看?”

“不讓。”申澤偏過頭。

“不讓?”

申潤用四根手指使勁撓了幾下弟弟肋骨下方的位置。

申澤特別怕癢,這個位置尤其敏感。

自從發現他這個秘密後,每次他不聽申潤話的時候,當時還比他高很多的申潤就會像這樣從背後抱著他,用手指發動撓癢癢攻擊。

而申澤也會很快笑得喘不過氣,又哭又笑地求他放開自己。

“現在讓不讓了?”

申潤等著弟弟因為怕癢乖乖放開緊緊扯著外套的手,誰知身下的青年一點反應都沒有。

申澤閃著藍色光芒的眼睛平靜地註視著申潤,雕塑般的臉龐上沒有表情變化。

申潤張了張嘴,“你...你怎麽不怕癢了?”

還有,為什麽申澤的肚子摸起來硬硬的?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他一把抓住申潤放在他腰間的手,“而且,哥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從弟弟語氣中品出一絲不對勁,申潤心中咯噔一聲,感受到了危險的氣息。

“你好像也很怕癢吧?”

他話音還沒落下,兩個人的位置就發生了變化。

申潤被身形高大的青年壓在沙發上,青年銀白色的機械手從短袖的下擺伸了進去。

他掐住申潤的側腰,滿含惡意地動了動手指。

“餵餵餵,你別,你別!”

酥癢的感覺像一陣電流從腰側傳回大腦,申潤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他忍不住笑了起來。

“別,別,我不看了,我不看了!”

“晚了。”申澤另一只手也伸了進來。

兩處刺激下,申潤眼角笑出了淚,“求你了,放開我,好難受,真的求你了!”

申澤臉上帶著壞笑,他舔了舔自己的上嘴唇,“說點我愛聽的就放開你。”

申潤已經快笑到脫力,他急忙求饒,“寶寶!好寶寶!我認輸了,你快放開我。”

短袖下的手抽了出去,申潤立刻變了臉。

他咬牙瞪著申澤,“壞孩子!”

申澤挑眉,歪了下頭。

申潤被他這個動作嚇了一跳,急忙從沙發上跳起來,遠離這個恐怖的是非之地。

而他的動作和臉上的表情又成功逗笑了申澤。身材高大的青年站起身,走到哥哥身邊,用手摸了摸他的臉。

“哥,你為什麽能這麽可愛?”

臉上的緋紅蔓延到脖子和耳尖,申潤“啪”的一聲打掉這壞孩子的手,瞪著他。

“不和你鬧了,把這裏收拾一下,跟哥出門。”

“這麽晚了,去哪?”申澤面露疑惑。

申潤指了指碎裂的陽臺玻璃門,“這間房子不能住了,哥帶你去別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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