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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夜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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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夜話

浣溯溪望著安的眼神微微彎著, 那裏頭有著溫柔的繾綣和細膩的篤定,在安的意識裏, 關於浣溯溪的一切她都是全身心的喜愛,但若是硬要選出一樣,那一定是這好看的眉眼最得她心。

安不曾和浣溯溪說過,初識得那一天,浣溯溪迎著朝陽站在海灘上的模樣,是她心動的伊始。

那雙琥珀色的瞳仁,倒映著暖色的日光傾瀉著波光粼粼的海面,那是她從未見過的景色,讓她怦然心動。

自那之後的日子, 但凡浣溯溪的目光落至安的眼中時,安的心頭總有著一縷淡淡的癢意,以前安不知道如何形容這種感覺,但如今她很清楚的知道,那感覺叫悸動。

一如此刻這般, 安的內心蠢蠢欲動, 本能的希望可以和浣溯溪親近一些, 身子輕輕的打著顫, 安咬唇沒有動作,只是拿濕漉的眼神無聲的埋怨著。

明明不讓在旁人面前與之親近,卻又偏偏愛做些撩撥人的行徑, 溯溪當真是討厭極了。

浣溯溪微皺著眉頭細細打量了安半晌, 忽的她明白了安的意思,有些羞怯的縮了縮脖子, 她的眼神飛快的掃過四周。

浣頌此刻站在二人不遠處, 而遠處傳來虎子興奮的叫喚聲, 想來是珊瑚已經將人喊了過來。

安背著手頗有些失望的垂眼看向身側的桂花,她從浣溯溪的神情變化中讀懂了對方已經知曉她的心思,卻只能為其退卻的動作神傷。

其實安可以理解浣溯溪的言行,在岸上待了這麽久,又看過這麽多書,她明白那是人類慣有的習性,並不是討厭自己的意思,但安卻還是忍不住心中的委屈。

就在安打算重新打起精神時,一抹柔軟突然輕輕落在她額間,一觸即離,可安知道那是什麽,她有些震驚的擡起頭,很想問這不是不被允許的事嗎?那為什麽溯溪可以做?

卻看見浣溯溪羞紅的耳朵,和側頭遮掩性的話語:“這花開的密,一路過來身上沾了不少,連頭上都落了些許。”

安想說話,卻被已經行至二人身邊的虎子搶了先:“是呀,就這麽一小段路,我身上都是,不過這也好,能多采些回去,往年我爹最愛這一口桂花酒,這次回去讓我娘多釀些。”

“那你小子還不趕緊收拾起來,馬上便要啟程了,時間可不多了。”浣溯溪伸手一拍虎子的腦門催促其趕緊。

虎子應了一聲,喊珊瑚搭手兩人便到一旁收集桂花去了。

浣頌看著身側的桂花,拾起地上的斷枝碎石擡手打出,所過之處桂花紛紛落下,喜的虎子連聲叫喚。

安得空拽了拽浣溯溪的衣角,低聲道:“溯溪?”

浣溯溪知道安想問什麽,她摘過手邊的一小枝桂花,塞入安的手心,低不可聞的說了一句:“只此一次,下不為例。”

安看著手心的桂花,金黃色的花朵真是開的最好的時候,在紛揚的花瓣下,她將花朵放在唇邊,意味深長的應道:“下不為例。”

浣溯溪眨巴眨巴眼,抿唇突然明白,方才的話怕是做不得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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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處,嚴琮望著浣溯溪一行人所在的地方,面色覆雜,他皺眉指甲摳動著掌心,低聲問一旁也在小心收集桂花的嚴聞道:“你之前說,這安小姐與浣溯溪是何關系?”

嚴聞起身抖了抖手中的袋子,沒多想張口道:“大概是閨中密友,她二人形影不離,以前好似聽溯溪說過一嘴,安的家人好像有恩與她,所以她對安總是很縱容,這女子間的關系我也不是很明白,哥你問我,我還真說不上來。”

嚴琮倒是沒有繼續追問,只是微微瞇起雙眼,若有所思的想到,閨中密友嗎?女子間難不成都是這般?都這般親昵?

大概是嚴琮的視線太過明顯,那邊的安像有所察覺般看向這邊,莫名有些的心虛的嚴琮下意識的移開了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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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不能耽擱太久,眾人匆匆拾了桂花便回到了隊伍中,王延錫見幾人歸來,過來打了聲招呼,隊伍便再次啟程。

這一次一路行至天黑,車才堪堪到了下一個城鎮,在城鎮內總好過在野外,尤其是白天才經歷過刺殺一事,看到城內的燈火眾人都是心頭一松。

到了落腳的客棧,王延錫讓林浦跑了一趟,將他們落腳此處的事通報至這裏的縣令。

浣溯溪見狀便明白,他們這一趟算是明兵,若是在山野叢林遭了險也就罷了,但若是在有朝廷官員管轄的地界出了問題,那此處的官僚定時逃不了的幹系。

所以即使是為了避嫌,這裏的官員也會在有限範圍內提供一部分的助力,雖說不見得有多大用處,但怎麽也聊勝於無。

趕了一天的路,眾人都是疲憊不堪,現下的條件有限,今夜也不過是臨時落腳,所以浣溯溪也沒有再和安分房而睡,她們二人連帶著珊瑚一道睡在一間房內。

久違的和浣溯溪同房,安的快樂肉眼可見,不過她倒是也知道收斂,畢竟珊瑚也一道,雖然珊瑚是一人獨自睡在榻上,但到底是在一個空間,安知道浣溯溪定是不會允許她太過越界。

起初安還安分的和浣溯溪並肩睡在床上,但不知不覺人便鉆進了浣溯溪的懷中,浣溯溪聽著珊瑚那邊平穩的呼吸聲,便小心的順了安的意,將安摟進懷中,面上不自覺便揚起了幾分笑意。

出門在外,浣溯溪一向睡的淺,夜裏門外一陣的輕微的響聲將她驚醒,屋裏頭正黑,也不知此刻是何時分,浣溯溪放心不下起身查看。

走了兩步看見珊瑚也聞聲而起,她擺了擺手示意珊瑚不用一道,她自己前去看看便是。

珊瑚無聲地點了點頭,坐在原處沒有動作,浣溯溪推門而出,看到客棧的大堂還有火光,隨即放下心來,心想應當是她多心了。

穩妥起見她站在二樓往下張望了一眼,卻是駐下了腳步,垂眼觀看。

大堂內林浦和王延錫正站在門口說話,大概是林浦將王延錫吩咐的事辦妥了,剛回來正在向其稟明情況,這麽看來她們實則也未睡多久。

這本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 ,之所以能挽留住浣溯溪的腳步,那是因為就在王延錫二人幾步開外之處,嚴琮正立在那裏,面色有些覆雜的看向說話的二人,那樣子似乎是在等那二人說完。

“小姐。”身後傳來了浣頌的聲音。

浣溯溪頭也不回應了一聲,目光中恰好看到林浦突然有意無意的,向她二人所在之處瞟了一眼,她見狀不由語氣輕快的說道:“這麽晚還不睡?莫不是和人睡習慣了,現如今獨守空房你竟睡不著了?”

“小姐,這夜半三更的拿我尋開心當真是好興致。”浣頌語調微揚的快速說道,隨即又有些不自然的補充道。

“我不過是聽得門外動靜,又聞小姐處有人出門,這才出來看看。”

浣溯溪笑笑沒有繼續這話題,樓下林浦已經交代完,越過王延錫往樓上來,而王延錫看樣子也打算回房歇息,只不過步子被嚴琮給攔著了。

“浣頌,你說他二人在說什麽?”浣溯溪看著樓下的人,漫不經心的問道。

浣頌看向樓下,半晌他回話道:“嚴琮在感謝王老幫其謀差的事,又向王老致歉,說是以往多有得罪,讓王老不要介懷。”

“你聽得見他們說什麽?”浣溯溪應話道。

“沒辦法聽細,但是我還會看一些唇語,大致能推測出來。”浣頌解釋道。

樓下的二人並沒有說太久,沒聽幾句,王延錫便幅度有些誇張的打了個哈欠,對著嚴琮連連的擺手。

嚴琮的面色有些僵硬,躬身點頭致意,送離了王延錫,王延錫的房間在對面,倒是不會和浣溯溪幾人撞著。

浣溯溪看著樓下顯然心情不佳的嚴琮,低笑道:“先生這演技當真是差的可以。”

既然熱鬧看夠了,浣溯溪回身正想和浣頌說說方才的事,卻是越過浣頌的肩頭,撞見了林浦的眼神,對方略帶不滿的擡了擡眉梢,催促之意很是明顯。

浣溯溪莞爾,她的話也不是非要這時候說,明日白天有的是時間,她繞過浣溯溪,輕拍其肩頭調笑道:“你也早些睡,不然怕是得連累枕邊人。”

浣頌一楞顯然沒反應過來浣溯溪這話的意思,扭身便看見林浦就站在不遠處,他張了張嘴只憋出一句:“你怎的在這?”

“我不知道房間的位置。”林浦淡淡的說了一句,隨即目光看向正要回房的浣溯溪。

浣溯溪一看林浦這架勢就知道這人肯定是要還嘴,打嘴仗這事除了她就屬冷言寡語的林浦最是厲害,於是她緊了幾步,搶在其說話前,開口道:“我屋裏的找不到我怕是要急,我就不打擾二位了,浣頌還不趕緊將人領回去。”

丟下這話,浣溯溪邊快步進了自己的房間,留下林浦和浣頌。

林浦看著浣溯溪關上房門,擡眼看向面色尷尬的浣頌,開口道:“走吧,你不在房內我睡不踏實。”

浣頌皺起眉頭,只覺林浦這話怎麽聽著這麽變扭,直言道:“你這話什麽意思?”

林浦背過身嘴角輕勾,語氣一如既往道:“你若是夜半再回來,我定會擔心被驚醒而睡不踏實,有問題嗎?”

聽林浦這麽解釋,浣頌又覺得很是合情合理,不覺面上有些發燙,都怪浣溯溪方才的話,他才跟著想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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