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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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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途中

第二日上午, 眾人用過早點後,便立馬動身啟程。

因為本就離京不久, 物資都不需補給,所以眾人收拾的速度極快,離城的時候浣溯溪註意到,城門處比昨日他們進城那邊多了不少護衛,連著一路過來也看到了不少的巡邏人手。

可見昨日王延錫去打招呼還是有些用處的,這也側面反映了他們這一行人的回程的消息都已經傳到沿途各個州府。

如今天氣涼,安早上起不來,上路已有一會兒仍因為困頓,縮在馬車一角昏昏欲睡, 沒一會兒就在度進入了夢鄉。

浣溯溪給安捋了捋散落的發絲,為了不打擾到安的休息,她出了馬車坐在浣頌的身邊,早上出發時,王延錫便已經和她說過, 接下去的兩日估摸著都得在野外過夜。

外頭自是沒有城裏睡著舒服, 夜裏怕是睡不好, 此刻能睡得時候多睡些也是好的。

“小姐, 外頭風大,你還是回馬車裏來吧。”珊瑚揭起簾子的一角,小聲提醒道。

“無事, 我在外頭透透氣, 過會兒就回去,你且安穩待著便是, 我交與你的書記得多看。”浣溯溪擺擺手示意自己無事珊瑚見狀應了一聲便放下了簾子。

現在時辰還早, 山中樹木多, 此刻還有著明顯的朝露氣味,倒也不難聞反而提神醒腦,浣溯溪想著再讓安睡上半個時辰,若是還不見醒她便將人帶到這外面吹吹風。

正這麽想著,一陣馬蹄聲由遠及近,嚴聞騎著馬靠近浣溯溪的馬車,笑著搭話道:“溯溪,你昨晚睡的可好?”

少年郎雖衣著樸素,但是勝在幹凈利落,稱著嚴聞年輕俊朗的面容,這畫面倒是顯得很是朝氣。

浣溯溪微微側頭看著嚴聞,應話道:“尚可,反倒是觀你,看著不是很踏實。”

這段路崎嶇不平,很是不好走,所以隊伍行進的速度並不快。

嚴聞有些詫異的松開一只手摸了摸臉:“我面色看著很差嗎?我哥昨日睡不好,夜深才回房,夜裏也時常起來走動,他身子不如我,一時沒辦法適應也正常,他也不想吵我,只是多少有些影響。”

他說話的樣子很是自然,也不見猶豫,想來是想到什麽便說什麽,浣溯溪收回目光,心裏想著,這嚴琮的心思也真是夠深的,想來對嚴聞也未全然放開戒備,這麽活著當真累人。

“只是看著有些許疲憊,無礙的,你若疲累何不和你兄長一道在馬車上多歇息一會兒。”

這段時間的相處,浣溯溪也拿平常心對嚴聞,得閑對方若是過來搭話,她也會閑聊上幾句,這番回程路途遙遠,路上也沒啥樂子,有人說說話也算是解乏了。

“不了,我們二人本就是占便宜回去的,哪好一直待著享受,我不會武但還算有幾分力氣,趕馬巡邏還是可以做到的,讓這些兄弟們喘口氣也好,畢竟昨日也多靠他們出手幫扶了。”

嚴聞對於和浣溯溪為數不多的對話時間很是珍惜,臉上始終掛著笑意,一點看不出疲態,他說的話是他真實的想法,也是為了能有現在這樣的機會。

聽嚴聞這麽說,浣溯溪默然片刻,這嚴聞之前是有些被嚴琮帶歪的趨勢,這段時間下來看著還是有救的,雖沒有嚴琮那般浮於表面的學識,xianzhufu 但這心性卻是強上數倍。

沒有對比就沒有高低,在嚴琮的映襯下,嚴聞看著都比以往順眼了不少,浣溯溪心中對嚴聞的評價拉高了些許。

嚴聞見浣溯溪沒搭腔,伸手將拴在馬鞍上一個袋子解了下來,有些緊張的遞向浣溯溪:“我昨日見你們在采桂花,時間緊摘采的時間不多,想來你們未采多少,我也采了些,給你。”

嚴聞的面上有著一抹紅,艱難的吞了口唾沫,心裏頭直打鼓,生怕浣溯溪拒絕。

“多謝。”

果然,正當嚴聞下意識的一陣失落的時候,卻突然反應過來,浣溯溪是在向他道謝,他錯愕的擡起頭,一時忘了反應。

浣溯溪疑惑的看向他,她的手此刻就在袋子的正下方,見嚴聞不撒手,她輕恩了聲。

嚴聞如夢初醒般慌亂的松開手,袋子便穩穩的落在了浣溯溪的手上,他這時才慢半拍的喜上心頭。

浣溯溪將袋子放到身側,她本是想拒絕的,但是轉念一想,此番回去制鹽一事怕是得要讓村裏的人做第一班工。

畢竟都是知根知底的人,用著心裏也有把握,再者制鹽這事天下誰人不知是油水豐厚的活計,她

若是不開這個口,怕是要被人在背後戳脊梁骨。

嚴家在村裏人望不錯,到時有嚴聞幫著游說,事情辦起來會順暢不少。

況且她和嚴聞還有那拒婚一事,屆時若是嚴聞有意,她可以給嚴聞個機會,安排個有前途的位子,也算是一點小小的補償了。

這般想著浣溯溪便沒拒絕嚴聞的好意,太過講究,反而顯得她不近人情。

這時馬車內響起細語聲,安伸出腦袋來找浣溯溪,擡眼看見想找的人臉上立馬有了笑意,隨即又看見了旁邊騎馬並行的嚴聞,頓時眼中神采幾經沈浮。

嚴聞看見安,頓時心中暗道不好,他這難得的好時光想來是到頭了。

但讓嚴聞沒想到的是,安只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便沒再看他,只是和浣溯溪說了聲,說完話快

些回馬車內,便又將身子縮了回去。

浣溯溪扭過身子,打算回到馬車內,見到一旁有些呆楞的嚴聞,淡淡的笑道:“我和安說過了,以後她不會再如之前那般,你也莫要總是嗆她,她性子單純,你多讓著她些。”

言罷,浣溯溪揚了揚手裏的袋子,低頭進了馬車。

嚴聞微張著嘴,顯得有些不敢置信,他方才聽到了什麽,溯溪為了他特地和安打了招呼,想到這他幾乎要笑出聲來,餘光看見浣頌的身影,他硬生生的將將笑憋住,一夾馬腹離開了浣溯溪的馬車。

嚴聞回到自己的馬車旁,忍不住想與人分享自己的喜悅,便小聲的喊嚴琮,嚴琮揭開馬車的窗簾,用不耐煩的神色問道:“怎麽了?”

“哥,你說的果然沒錯,只要多和溯溪溝通就一定會有改善的,多虧你提醒我和人換班,不然我怎麽會有這樣的機會。”嚴聞喜不自勝道。

“你小子,大哥別的暫時幫不了你,這點事還是可以給你出出主意的,既然喜歡便大膽去,男子漢大丈夫的怕啥。”嚴琮聽完嚴聞的話,點點頭表示讚許。

嚴聞說了幾句,見嚴琮的氣色不是很好,便不再多話,讓那個嚴琮繼續休息,他策馬去了別處,

綴在隊伍的後頭,目力所及之處能看見浣溯溪的馬車。

嚴琮目送自家弟弟離開,並沒有立馬縮回頭去,他擡頭看了看天色,又看向浣溯溪她們的馬車,目光閃了閃這才手一抖,人消失在窗簾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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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漸晚時候,和王延錫預估的一樣,今夜果然要宿在野外,隊伍找了個離湖近些的地方落腳休息,晚上會有人輪流守夜,用不著浣溯溪她們操心。

趕了一天的路,所有人的疲憊肉眼可見的掛在身上,饒是浣溯溪她們一直坐在這馬車之上都覺得腰腿不適,更別說一直在外忙碌的其他人。

暮色昏沈,現在的天黑的極快,營地點燃了篝火,一時之間竟安靜的只剩下柴火燃燒發出的劈叭聲和馬匹踩踏草地的聲音。

浣溯溪領著安和珊瑚下了馬車,來到浣頌點燃的篝火旁,而虎子早早的拿了吃食準備就火熱熱。

王延錫在四處交代事情,林浦不知何時不見了蹤影,浣溯溪伸了個懶腰,眼角溢出淚花,她這一天都不曾闔過眼,這會兒只覺得身體疲軟的很。

她正想問問安怎麽樣,晚上想吃點什麽,還未回頭後腰便多了一只手,安一手扶著浣溯溪的胳膊,另一只手搭在浣溯溪的腰上,貼近身子小聲問道:“溯溪身子如何,要不要我給你捏捏?”

安說著話,腰上的手便恰到好處的向下按壓著,肌肉的酸軟之感頓時讓浣溯溪身子一軟,她紅著臉抓住安的手,低聲道:“莫要胡鬧。”

她二人的小動作讓這時過來的王延錫給打斷了:“今日早些歇息,明日天色一亮便出發,晚上會有人守夜,你們且安心睡,想來之後的路應當不會再出現昨日的事。”

剛巧這時虎子也將幹糧熱好,屁顛屁顛的來到浣溯溪身旁,浣溯溪拉著安坐在篝火旁,接過虎子遞過來的幹糧,掰了一半塞到安的手中。

“為什麽之後不會有昨天那事了?”虎子嘴裏塞著東西,好奇的問道。

浣溯溪看了眼正朝他們這走的嚴家兩兄弟,嘴裏說道:“因為我們昨日才離京,京城之中各方勢力盤根錯節,若是我們出了事,基本沒辦法判斷兇手是誰,但現在離京。”

“各地界勢力劃分要簡單的多,忌諱和變數也難以預料,若是有人想動手,需得衡量一二,而且我們此番身系要事,聖上很是看中,若是出事這事怕是不能善了,這其中的利害關系,三言兩語的說不清楚。”

虎子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嚴聞沖浣溯溪打了個招呼,浣溯溪略一點頭算是回應了。

嚴琮的目光先是落在王延錫的身上,他拱手行了一禮,見王延錫沒有反感的意思,這才面色稍松,緊接著對著浣溯溪有些僵硬的打了聲招呼,便匆匆尋了處地方拉著嚴聞坐下,兩人坐的位置剛好和浣溯溪二人面對面。

一行人剛剛坐定,浣溯溪見浣頌目光在四處有意無意的尋著什麽,她輕笑了聲:“若是想找人便去找,我們這不差這一會兒。”

浣頌正要接話,一只兔子突然出現在眾人面前,林浦的手中舉著一根木棍,那上頭正挑著一只兔子,那兔子看著剛剛才斷氣,身上的血都還未凝結,大半個身子的毛都沾染著鮮血。

“林大哥,你這是打野味去了?怎麽不帶上我,我也想去。”虎子見狀叫嚷著起身,去看那兔子。

眾人也是都聞聲望去,林浦看向一邊的浣頌,淡淡道:“不是我打的,是在林子裏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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