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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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以前的我真是太壞了, 把神壇上的你拉入塵埃，又不管不問, 做得很過分，讓你在這兩年受了很多委屈。”
“不過你放心，現在的我已經意識到之前的自己錯得有多離譜。我在這裏發誓，以後我一定會對你好。”
耳邊全是大小姐溫柔的聲音，被這溫柔海包裹，沈煙洛眸裏瞬間漾著水意，她想起這兩年在白家的種種。
無數次咬牙熬過的那些苦，此時因為大小姐溫柔的聲音，盡數湧現在腦海。
怨恨、憤懣、不甘。
各種覆雜情緒全部雜糅在一塊, 最後在大小姐一聲一聲的安慰中，又通通化作委屈。
最後，她松開對方纖細的手腕，用力將對方箍在懷裏，沈默著低頭。
地上驀地暈開一圈深色, 微微透著光。
沈煙洛抱得很用力, 像是要把她揉入懷裏。白玫小心調整著呼吸, 沒掙開, 只是擡手輕輕拍著對方的背，安撫著沈煙洛的情緒。
她和沈煙洛是該交心一次的。
之前一直沒有合適的時機，今晚倒是湊巧, 天時地利人和，氣氛也恰到好處。
她以為沈煙洛該大哭一場的，但實際上不過幾分鐘, 沈煙洛就松開了她。
對方眼眶有些發紅，像是哭過了, 又好像沒有。
白玫沒一直盯著她眼睛看，若無其事地移開視線，給她留足面子，轉而道：
“你還沒有和我說說，你是什麽想法？”
聞言，沈煙洛睫毛微顫。
現在的大小姐很不像大小姐。
因為這超乎尋常的變化，她受到了和以前截然不同的待遇，所以她一直在刻意忽視這個變化。
但現在……
她幾乎要懷疑這只是自己的夢一場。
可不管是不是夢，自己這輩子似乎都要栽了。要栽在一個花心好色又嬌蠻的大小姐身上。
“我們是以什麽關系住在同一所公寓？”好半晌，掩著眸底的情緒，她啞聲問。
“合作者、女朋友都可以。”白玫言笑晏晏，“選擇權在你手上。”
想起自己之前以情人身份待在白家的種種，沈煙洛再次問：“身份不同，以後的相處方式就會不同嗎？”
“當然不會。”白玫在這一天晚上花費了自己最多的耐心，認真又肯定地說道，“不管是什麽身份，你都是沈煙洛，在我眼裏沒有什麽不同。”
沈煙洛怔住，最後，她認真地看著白玫:“那你……喜歡我嗎？”
沒預料到沈煙洛會問這個問題，白玫的心臟瞬間漏拍了幾瞬，很快，她掩著情緒，答得篤定：“當然。”
話音剛落，就見沈煙洛語速稍快地開口：“那就女朋友。”
像是擔心白玫不同意似的，語氣又輕了幾分：“女朋友可以嗎？”
“當然可以。”
白玫勾起唇，牽起她的手在她手背上烙下一吻，幽幽嘆息：“其實我早就想要個女朋友了，我知道，我那些之前的情人都不是真心喜歡我的，我也沒有真心喜歡她們。”
“而且我也沒有朋友，從來都不會有人約我出去玩，她們都在排擠我。當然，我也不需要她們。”
說著，白玫擡眸：“雖然大家都不喜歡我，但沒關系，我有你就夠了。”
[宿主是背著系統偷偷去進修了嗎]
檢測到沈煙洛對宿主的情感變化，系統忍不住問，自家宿主怎麽進步那麽快的？
“在別人煽情的時候，請麻溜下線好嗎？”白玫在心裏嘖了一聲，再好的情緒都被系統的突然出聲給敗光了。
她正要松開沈煙洛的手，手卻反而被對方握住。
嗯？
下一秒，就見眼前的沈煙洛驀地朝自己逼近。
“我……”沈煙洛想說不是所有人都不喜歡大小姐的。可話到嘴邊卻又全部說不出口了，她不想白玫難過。
於是抿了抿唇，驀地低頭。
沒等白玫回過神來，沈煙洛的唇就壓了下來，帶著淡淡的酒味。
白玫眸光微頓，沒躲開，而是伸手輕輕拽住她的衣角，任她在自己唇上肆意□□。
沈煙洛親得很急切，雖隱隱帶著些討好，但偏偏又動作笨拙，親得雜亂無章，力度還掌握不好，沒幾秒就把白玫的下唇給咬破了皮。
白玫嘶了一聲，微微拉開兩個人的距離：“你怎麽了？”
“我想讓你高興。”沈煙洛啞聲道，“你喜歡這樣，不是嗎？”
她的眼裏一片氤氳，像只正費盡心思討好主人的貓咪。
白玫聞言失笑。
仔細一想，這句話好像沒什麽毛病，她確實喜歡這樣。不過沈煙洛技術實在太差，再讓她這樣親下去，自己後面幾天都別想好好見人了。
“沈煙洛，親吻是情侶間才會幹的事，真的確定還要讓我高興？”
沈煙洛答得毫不猶豫:“確定。”
見狀，白玫定定看她幾秒:“好啊，女朋友。”
擡手摁在沈煙洛的後腰，將人壓向自己，她仰著腦袋：
“低頭，我教你。”
沈煙洛乖乖低頭，白玫便輕輕含住她的唇，動作柔緩，溫柔碾磨，在兩個人的呼吸都有些絮亂時，她不輕不重地咬她一口：
“張嘴。”
沈煙洛的心跳已經加速到幾乎讓她喘不過氣來，聽見白玫的話以後，她垂眸，唇不自覺地乖乖啟開。
下一瞬，柔滑的小舌試探性地在她唇縫間輕輕一掃。
整個後背瞬間一麻。
她睜大眼，感受著這異樣的觸覺，整個腦袋都轟的一聲炸開了。
唇再次被大小姐咬住，同時對方濕熱的舌頭開始順著她微啟的唇縫鉆入，她這才意識到，剛剛只是開始。
她從來不知道兩個人除了做那種事以外，還能親密成這個樣子。
大小姐為人霸道，舌頭也霸道得很，她被逼著往旁邊躲，但不管躲到哪，對方的舌頭都會緊追不舍地糾纏過來。
耳邊全是兩個人的呼吸聲。
不過片刻，同時響起的還有讓人臉紅心跳的嘖嘖聲。
呼吸不斷被掠奪，她情不自禁地閉緊雙眼，僵硬卻又柔順，腦袋也不斷發暈，就在她以為自己要被淹死在這片溫柔海中時，對方霸道的舌頭突然退離。
明明之前覺得對方太霸道，可當對方真的退離的時候，心裏又全是悵然，差點下意識地跟著一塊出去。
她懵懵睜眼。
“你是要憋死自己嗎？”大小姐滿眼都是笑。
沈煙洛本就發紅的臉瞬間變得更加滾燙，她轉開頭，滿臉不自在。
但很快，臉又被大小姐掰了回去。
“學會沒有呀？”
白玫手指微動，將手鉆進對方衣服裏面，動作輕緩地摩挲著沈煙洛的細腰，指腹間全是她身上滾燙的溫度，隨著自己的動作，能感受到沈煙洛在輕輕打著顫。
像個青澀的果子。
看著就讓她格外有食欲，想要將對方一口一口地吃掉。
“嗯。”
沈煙洛害羞到不敢和白玫對視，倉促地應了聲，眼神飄忽。
“是嗎？”白玫可不想那麽快放過她，於是含笑道，“那沈同學，我要檢查你的功課了。”
說著，白玫推著沈煙洛在床上坐下，自己熟練地坐在她腿上，在伸手圈住她的脖子後，這才媚眼如絲地擡頭：“吻我。”
沈煙洛的心跳漏拍了幾瞬。
還沒有所動作，就見大小姐又滿眼霧蒙蒙地開口：
“不是說要讓我高興嗎？”
是，她要讓大小姐高興的。
於是她試探著低頭，回憶著大小姐之前的動作，這回力度掌控得還算不錯，可偏偏在輕咬住對方的唇以後，大腦突然一片空白。
大小姐的唇很軟。
像小時候愛吃的那種軟軟糯糯的果凍，甜絲絲的。
驀地，唇上一痛。
“接吻還走神啊？”
白大小姐好像在為她的走神而生氣。
意識到這一點，心裏突然有些發慌，她湊過去，重新咬住對方，這回像是茅塞頓開，剛咬上就已經伸出了自己的舌頭。
對方很配合地啟開唇。
因為是第一次侵入別人的領域，沈煙洛心跳得飛快，整個人緊張到屏住呼吸。怕自己力度太重，又怕自己力度太輕。
然而接下來發生的事卻和她想象的不太一樣。
她的確是進入了對方的城池內，可主動權不知為何又被對方奪取。
比起她侵入，其實更像是她被對方強搶進去，和剛剛在自己口腔內作亂相比，如今只是換了個地點而已。
她在大小姐的城池裏，被她糾纏著，被動地掃過對方城池內的每一處。
甜到發暈。
一直到舌根都麻了，她也沒舍得退出來。
而後，在自己腰間不斷摩挲的手開始緩緩向上。
沈煙洛的身體微僵。
但對方動作卻沒停。
她睜眼，這才發現大小姐原來一直都睜著眼。一想到對方剛剛可能是在邊吻自己邊觀察著自己的反應，她心裏就格外羞恥。
對方的手在她後背的排扣處徘徊。
“可以嗎？”
白玫語調很輕，一邊說還一邊輕啄著沈煙洛紅腫的唇，“我就看看這裏，不動你其他地方。”
沈煙洛心亂如麻。
太快了。
可看著大小姐的眼睛，拒絕的話卻始終都說不出來。最後，她看向門口：“門，門沒反鎖。”
本以為沈煙洛會拒絕的白玫眼睛都亮了，她抽出手，立馬從她腿上跳下來：“我去鎖門！”
連背影都寫著歡快。
竟然那麽高興嗎？
沈煙洛攥緊衣角，不動聲色地深吸一口氣。
現在稍微冷靜下來，她又想起大小姐總是愛給她畫餅的惡劣癖好。要是這次又是畫餅呢？
自己被吃幹抹凈，要是最後還被厭棄……
想到這裏，她擡頭看向正朝著自己走來的白玫，即使知道大小姐聽了可能會生氣，卻還是忍不住道：
“你是在騙我嗎？”
猝不及防地聽見這麽一句，白玫腳步一頓。剛剛還意亂情迷的沈煙洛似乎已經回過神來，眼裏多了些清明。
啊，看來今晚也就到此為止了。
白玫惋惜地嘆了一聲。
不過已經重新走向她，邊走還邊掏出手機，把自己叫人找醫院找公寓的聊天信息遞給沈煙洛看。
“信了嗎？”
見沈煙洛把手機接過去，看得認認真真，她笑了一聲，也不知道是該惱還是該感到欣慰。
比起之前，至少會長個心眼了。
所以還是值得表揚的吧？
她是真的認真打聽過醫院的事，從還在白家的時候就開始了。
就連護工都是認真甄別了好幾個人，最後才選定一位最可靠的中年女人。
見沈煙洛臉色慢慢緩過來，又開始不敢看自己，瞧著像是心虛的樣子，白玫故作嚴肅：
“看完了吧？是你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抱歉。”
沈煙洛倉促解釋，她羞憤垂頭，為自己剛剛的冒失而感到羞愧。
“噗——”
見她這副模樣，白玫這才笑出聲：“我逗你呢，你放心，本小姐說到做到，既然把你當朋友，就不會騙你。”
氣氛緩下來。
但剛剛的那種旖旎到底被打散。
她拿回自己的手機，後知後覺地感到困，於是去拿衣服：“我去洗澡了。”
隨著浴室響起淅淅瀝瀝的水聲，沈煙洛這才眸色發沈地擡頭。
正起身要走，驀地記起大小姐之前說她一個人洗澡會感到害怕的事。
動作硬生生頓住。
到底沒走。
雖然最後沒碰自己，可大小姐的心情好像又變好了，隱隱約約還能聽見她哼著不著調的歌，似乎還和以前一樣喜怒無常。
聽著那嬌軟的歌聲，她那漂浮不定的心突然就安定了下來。
這一晚什麽都沒發生。
洗完澡，趁著沈煙洛去浴室，她把自己這段時間收集到的信息發送給某人。一直到對方回覆了收到兩個字，白玫這才放下手機。
把該處理的事處理了，白玫整個人都開始犯困，一沾床就睡了過去。
等有了意識的時候，整個人已經置身於記憶碎片。
竟然沒有提前告知她，就讓她進入了沈煙洛的記憶。
白玫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每次記憶碎片的東西都不是什麽好事，這回和前兩次一樣，還是學校。
難不成這次又是讓自己看沈煙洛和季淩的甜蜜日常？
真服了。
順著記憶，她直接走進沈煙洛的那個教室。
果然，沈煙洛正坐在位置上做題。周圍空無一人，好像已經下課。
白玫剛在沈煙洛身邊坐下，走廊外面突然響起腳步聲。
她眼睜睜地看著沈煙洛握筆的手突然停住。
喲，聽聲識人啊？
白玫酸溜溜地腹誹，仗著沒人看得見自己，她錘了捶沈煙洛的手臂。
“餵，知道你的初戀後面會變成油膩圓滑阿姨嗎？”
有人進來。
白玫順著沈煙洛的目光看過去，果然是季淩。但看見季淩的第一眼，她就感覺到不對勁。
怎麽說呢？
人還是這個人，但給人的感覺就很不對勁。
她下意識起身，走近季淩。
記憶中，年少的季淩眉宇間全是傲氣與鮮活，是個充滿朝氣的女生。所以即使是纏著沈煙洛，說實話也不會讓人覺得討厭。
但眼前這個季淩，眼裏只有戾氣，不，還有……不懷好意。
“沈煙洛。”
她走近沈煙洛，吊兒郎當地往沈煙洛的桌子上一坐，屁股壓住試卷，也不見她挪。
“哎，你以前不是挺喜歡我的嗎？”她邊說邊笑，眼裏卻帶著冷意，“怎麽最近不見你像個跟屁蟲似的跟在我身邊了？”
頓了頓，她啊了一聲：
“還是說你有新的目標了啊？”
“你壓著我的試卷了。”
沈煙洛表情很冷漠，完全沒有之前的溫情，看向季淩的目光就像是看一個陌生人，疏離且冷淡。
白玫眨眨眼，嘴角已經忍不住上揚了。
對嘛，這才是沈煙洛。
白玫這邊被沈煙洛冰冷的態度取悅到，但季淩那邊卻是沈下了臉，聽見這句話的季淩不僅沒有挪開，反而是從屁股底下抽出試卷。
她慢悠悠地看了眼：“學霸果然是學霸啊，字寫得密密麻麻的，真讓人腦袋疼。”
說學霸這兩個字的時候，她臉上全是嘲諷。
“給我。”
以旁觀者的角度來看，白玫可以看見沈煙洛緊攥的拳頭，看來是有些生氣了。
“給你？”
季淩聞言挑眉，旋即當著沈煙洛的面，將試卷刺啦一聲撕開，不消幾秒鐘，她將手上撕碎了的試卷往上一揚。
試卷洋洋灑灑地飄落下來，盡數掉落在沈煙洛身上。
“就你還想跟我交朋友？”季淩臉上帶著不屑，“不知道我這種壞學生最看不起你們這些虛偽的好學生嗎？”
“不真不知道我前段時間腦子是犯抽了嗎？居然跟你這種人攪在一起，敗壞我的名聲。”
還真是欠揍。
白玫氣得牙癢癢，突然非常後悔自己今天沒揍季淩。
這種人就該狠狠揍一頓，教教她做人的道理。
正當白玫想著自己該怎麽收拾季淩時，眼前驀地人影一晃。砰的一聲，季淩就被沈煙洛推下了桌子，大概用的力度大，人直接擱地上躺著了。
白玫：？？？
遲緩地轉頭看看面色寡淡的沈煙洛，再看看倒地後痛苦□□的季淩。
嗯嗯嗯？？？
沈木頭翻身把歌唱了？
她眼裏現出興奮的光芒，就差舉旗喊著讓沈煙洛打起來了。
比起激動的白玫，作為當事人的沈煙洛淡定得很，拿著畫圖用的尖細鉛筆走向季淩。
在季淩面前蹲下後，她拽起季淩的領子，季淩大半個身子都騰空。
“別頂著這張臉做一些讓我難過的事。”
沈煙洛低垂著頭，像是在看季淩的眼睛，又像是透過季淩看另一個人，語調很輕，甚至是用帶著些哀求的語調。
可偏偏，尖細的鉛筆頭正對著季淩的眼睛。
季淩滿臉驚悚地瞪大眼，肉眼可見地多了畏懼之意。
“你想幹什麽！”她語氣慌亂，“我之前救了你那麽多次，你還想恩將仇報？！”
“嗯，想試試。”
說著，沈煙洛把筆尖又往前湊了湊，季淩的睫毛瘋狂打著顫，已經能碰到沈煙洛手上的筆尖。
她瞬間害怕：“別這樣沈煙洛，我錯了，我不該對你那樣。”
在一旁的白玫已經被此情此景驚到，她沒想到沈煙洛居然還有這麽狠的一面。
看著她冰冷的側臉，她心頭微動。
明明之前她總想著讓沈煙洛反抗，想著沈煙洛可以還手，可真的看見這一幕以後，剛剛漾起的興奮不知何時已經蕩然無存。
取而代之的是說不清的悵然和……心疼。
隱約還記得上次記憶碎片中，當聽見季淩要和她做朋友時，沈煙洛眼底瞬間亮起的光。
像是漆黑的夜裏突然亮起的一盞燈。
可如今，那盞燈熄了。
沈煙洛眼底又沒了任何情緒，像口荒廢多年的枯井。
沈煙洛沒繼續，只冷漠地警告了季淩幾句，而後松開對方，轉身朝外走了。
白玫楞了幾秒，趕緊追上去。
沈煙洛去的是以前那個經常和季淩一塊去的天臺。
看著她在之前的位置坐下，雙手抱住腿，整張臉都埋入了膝蓋，白玫的心裏驀地現起針紮似的疼。
這個疼其實並不明顯，但意外的是存在感很強，像是要滲透全身。
沈煙洛在難過。
白玫抿了抿唇，一時之間竟忘了對方聽不見自己說話，自顧自地開口：
“那種人根本不配當你的朋友。”
剛說完，天臺的門就嘎吱一聲被人打開。
沈煙洛偏頭，臉上沒什麽情緒。
“沈煙洛，聽說你打了人？”
來的人是曲悠悠。
“你怎麽打人啊！”不等沈煙洛開口，曲悠悠又已經叭叭叭地說個不停，“季淩前段時間受傷剛回來，你要是把她打壞了，她家裏人肯定找你麻煩。”
“與你無關。”
沈煙洛態度冷淡。
“怎麽就跟我沒關系了？”曲悠悠撅了撅嘴，“要是你被請家長，肯定是我母親來，多丟人！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我犯了事呢！”
說著，她在沈煙洛身邊坐下。
“不過季淩好像變了個人似的，以前總愛纏著你，怎麽出個車禍受個傷，變化就那麽大呀。”
說到這裏，她臉上稍微有了些不自在：“好像她跟隔壁那個班花關系也變差了，哎。”
“你說，是不是因為那個班花要轉學了，所以她太傷心了，才這樣的啊？”
說起隔壁班花，曲悠悠一副少女懷春的模樣，似是沒發現沈煙洛壓根對這個話題不感興趣。
“你怎麽不說話？”
沒得到回應的曲悠悠皺眉，明顯不太高興。
“要我說什麽？”沈煙洛看向她。
曲悠悠似是被這句話噎住，好半天也沒能說出話來，最後起身，帶了些惱意：
“難怪她們都不願意跟你做朋友，你這樣誰願意和你玩啊！”
說完就要走。
只是沒幾步又停了下來，她轉身看向沈煙洛，猶豫了幾秒，還是走過去把兜裏的面包遞給她：
“給你，別告訴其他人啊，不然她們又要鬧我了，要不是聽說你中午沒吃飯，我才不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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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的我真是太壞了, 把神壇上的你拉入塵埃，又不管不問, 做得很過分，讓你在這兩年受了很多委屈。”
“不過你放心，現在的我已經意識到之前的自己錯得有多離譜。我在這裏發誓，以後我一定會對你好。”
耳邊全是大小姐溫柔的聲音，被這溫柔海包裹，沈煙洛眸裏瞬間漾著水意，她想起這兩年在白家的種種。
無數次咬牙熬過的那些苦，此時因為大小姐溫柔的聲音，盡數湧現在腦海。
怨恨、憤懣、不甘。
各種覆雜情緒全部雜糅在一塊, 最後在大小姐一聲一聲的安慰中，又通通化作委屈。
最後，她松開對方纖細的手腕，用力將對方箍在懷裏，沈默著低頭。
地上驀地暈開一圈深色, 微微透著光。
沈煙洛抱得很用力, 像是要把她揉入懷裏。白玫小心調整著呼吸, 沒掙開, 只是擡手輕輕拍著對方的背，安撫著沈煙洛的情緒。
她和沈煙洛是該交心一次的。
之前一直沒有合適的時機，今晚倒是湊巧, 天時地利人和，氣氛也恰到好處。
她以為沈煙洛該大哭一場的，但實際上不過幾分鐘, 沈煙洛就松開了她。
對方眼眶有些發紅，像是哭過了, 又好像沒有。
白玫沒一直盯著她眼睛看，若無其事地移開視線，給她留足面子，轉而道：
“你還沒有和我說說，你是什麽想法？”
聞言，沈煙洛睫毛微顫。
現在的大小姐很不像大小姐。
因為這超乎尋常的變化，她受到了和以前截然不同的待遇，所以她一直在刻意忽視這個變化。
但現在……
她幾乎要懷疑這只是自己的夢一場。
可不管是不是夢，自己這輩子似乎都要栽了。要栽在一個花心好色又嬌蠻的大小姐身上。
“我們是以什麽關系住在同一所公寓？”好半晌，掩著眸底的情緒，她啞聲問。
“合作者、女朋友都可以。”白玫言笑晏晏，“選擇權在你手上。”
想起自己之前以情人身份待在白家的種種，沈煙洛再次問：“身份不同，以後的相處方式就會不同嗎？”
“當然不會。”白玫在這一天晚上花費了自己最多的耐心，認真又肯定地說道，“不管是什麽身份，你都是沈煙洛，在我眼裏沒有什麽不同。”
沈煙洛怔住，最後，她認真地看著白玫:“那你……喜歡我嗎？”
沒預料到沈煙洛會問這個問題，白玫的心臟瞬間漏拍了幾瞬，很快，她掩著情緒，答得篤定：“當然。”
話音剛落，就見沈煙洛語速稍快地開口：“那就女朋友。”
像是擔心白玫不同意似的，語氣又輕了幾分：“女朋友可以嗎？”
“當然可以。”
白玫勾起唇，牽起她的手在她手背上烙下一吻，幽幽嘆息：“其實我早就想要個女朋友了，我知道，我那些之前的情人都不是真心喜歡我的，我也沒有真心喜歡她們。”
“而且我也沒有朋友，從來都不會有人約我出去玩，她們都在排擠我。當然，我也不需要她們。”
說著，白玫擡眸：“雖然大家都不喜歡我，但沒關系，我有你就夠了。”
[宿主是背著系統偷偷去進修了嗎]
檢測到沈煙洛對宿主的情感變化，系統忍不住問，自家宿主怎麽進步那麽快的？
“在別人煽情的時候，請麻溜下線好嗎？”白玫在心裏嘖了一聲，再好的情緒都被系統的突然出聲給敗光了。
她正要松開沈煙洛的手，手卻反而被對方握住。
嗯？
下一秒，就見眼前的沈煙洛驀地朝自己逼近。
“我……”沈煙洛想說不是所有人都不喜歡大小姐的。可話到嘴邊卻又全部說不出口了，她不想白玫難過。
於是抿了抿唇，驀地低頭。
沒等白玫回過神來，沈煙洛的唇就壓了下來，帶著淡淡的酒味。
白玫眸光微頓，沒躲開，而是伸手輕輕拽住她的衣角，任她在自己唇上肆意□□。
沈煙洛親得很急切，雖隱隱帶著些討好，但偏偏又動作笨拙，親得雜亂無章，力度還掌握不好，沒幾秒就把白玫的下唇給咬破了皮。
白玫嘶了一聲，微微拉開兩個人的距離：“你怎麽了？”
“我想讓你高興。”沈煙洛啞聲道，“你喜歡這樣，不是嗎？”
她的眼裏一片氤氳，像只正費盡心思討好主人的貓咪。
白玫聞言失笑。
仔細一想，這句話好像沒什麽毛病，她確實喜歡這樣。不過沈煙洛技術實在太差，再讓她這樣親下去，自己後面幾天都別想好好見人了。
“沈煙洛，親吻是情侶間才會幹的事，真的確定還要讓我高興？”
沈煙洛答得毫不猶豫:“確定。”
見狀，白玫定定看她幾秒:“好啊，女朋友。”
擡手摁在沈煙洛的後腰，將人壓向自己，她仰著腦袋：
“低頭，我教你。”
沈煙洛乖乖低頭，白玫便輕輕含住她的唇，動作柔緩，溫柔碾磨，在兩個人的呼吸都有些絮亂時，她不輕不重地咬她一口：
“張嘴。”
沈煙洛的心跳已經加速到幾乎讓她喘不過氣來，聽見白玫的話以後，她垂眸，唇不自覺地乖乖啟開。
下一瞬，柔滑的小舌試探性地在她唇縫間輕輕一掃。
整個後背瞬間一麻。
她睜大眼，感受著這異樣的觸覺，整個腦袋都轟的一聲炸開了。
唇再次被大小姐咬住，同時對方濕熱的舌頭開始順著她微啟的唇縫鉆入，她這才意識到，剛剛只是開始。
她從來不知道兩個人除了做那種事以外，還能親密成這個樣子。
大小姐為人霸道，舌頭也霸道得很，她被逼著往旁邊躲，但不管躲到哪，對方的舌頭都會緊追不舍地糾纏過來。
耳邊全是兩個人的呼吸聲。
不過片刻，同時響起的還有讓人臉紅心跳的嘖嘖聲。
呼吸不斷被掠奪，她情不自禁地閉緊雙眼，僵硬卻又柔順，腦袋也不斷發暈，就在她以為自己要被淹死在這片溫柔海中時，對方霸道的舌頭突然退離。
明明之前覺得對方太霸道，可當對方真的退離的時候，心裏又全是悵然，差點下意識地跟著一塊出去。
她懵懵睜眼。
“你是要憋死自己嗎？”大小姐滿眼都是笑。
沈煙洛本就發紅的臉瞬間變得更加滾燙，她轉開頭，滿臉不自在。
但很快，臉又被大小姐掰了回去。
“學會沒有呀？”
白玫手指微動，將手鉆進對方衣服裏面，動作輕緩地摩挲著沈煙洛的細腰，指腹間全是她身上滾燙的溫度，隨著自己的動作，能感受到沈煙洛在輕輕打著顫。
像個青澀的果子。
看著就讓她格外有食欲，想要將對方一口一口地吃掉。
“嗯。”
沈煙洛害羞到不敢和白玫對視，倉促地應了聲，眼神飄忽。
“是嗎？”白玫可不想那麽快放過她，於是含笑道，“那沈同學，我要檢查你的功課了。”
說著，白玫推著沈煙洛在床上坐下，自己熟練地坐在她腿上，在伸手圈住她的脖子後，這才媚眼如絲地擡頭：“吻我。”
沈煙洛的心跳漏拍了幾瞬。
還沒有所動作，就見大小姐又滿眼霧蒙蒙地開口：
“不是說要讓我高興嗎？”
是，她要讓大小姐高興的。
於是她試探著低頭，回憶著大小姐之前的動作，這回力度掌控得還算不錯，可偏偏在輕咬住對方的唇以後，大腦突然一片空白。
大小姐的唇很軟。
像小時候愛吃的那種軟軟糯糯的果凍，甜絲絲的。
驀地，唇上一痛。
“接吻還走神啊？”
白大小姐好像在為她的走神而生氣。
意識到這一點，心裏突然有些發慌，她湊過去，重新咬住對方，這回像是茅塞頓開，剛咬上就已經伸出了自己的舌頭。
對方很配合地啟開唇。
因為是第一次侵入別人的領域，沈煙洛心跳得飛快，整個人緊張到屏住呼吸。怕自己力度太重，又怕自己力度太輕。
然而接下來發生的事卻和她想象的不太一樣。
她的確是進入了對方的城池內，可主動權不知為何又被對方奪取。
比起她侵入，其實更像是她被對方強搶進去，和剛剛在自己口腔內作亂相比，如今只是換了個地點而已。
她在大小姐的城池裏，被她糾纏著，被動地掃過對方城池內的每一處。
甜到發暈。
一直到舌根都麻了，她也沒舍得退出來。
而後，在自己腰間不斷摩挲的手開始緩緩向上。
沈煙洛的身體微僵。
但對方動作卻沒停。
她睜眼，這才發現大小姐原來一直都睜著眼。一想到對方剛剛可能是在邊吻自己邊觀察著自己的反應，她心裏就格外羞恥。
對方的手在她後背的排扣處徘徊。
“可以嗎？”
白玫語調很輕，一邊說還一邊輕啄著沈煙洛紅腫的唇，“我就看看這裏，不動你其他地方。”
沈煙洛心亂如麻。
太快了。
可看著大小姐的眼睛，拒絕的話卻始終都說不出來。最後，她看向門口：“門，門沒反鎖。”
本以為沈煙洛會拒絕的白玫眼睛都亮了，她抽出手，立馬從她腿上跳下來：“我去鎖門！”
連背影都寫著歡快。
竟然那麽高興嗎？
沈煙洛攥緊衣角，不動聲色地深吸一口氣。
現在稍微冷靜下來，她又想起大小姐總是愛給她畫餅的惡劣癖好。要是這次又是畫餅呢？
自己被吃幹抹凈，要是最後還被厭棄……
想到這裏，她擡頭看向正朝著自己走來的白玫，即使知道大小姐聽了可能會生氣，卻還是忍不住道：
“你是在騙我嗎？”
猝不及防地聽見這麽一句，白玫腳步一頓。剛剛還意亂情迷的沈煙洛似乎已經回過神來，眼裏多了些清明。
啊，看來今晚也就到此為止了。
白玫惋惜地嘆了一聲。
不過已經重新走向她，邊走還邊掏出手機，把自己叫人找醫院找公寓的聊天信息遞給沈煙洛看。
“信了嗎？”
見沈煙洛把手機接過去，看得認認真真，她笑了一聲，也不知道是該惱還是該感到欣慰。
比起之前，至少會長個心眼了。
所以還是值得表揚的吧？
她是真的認真打聽過醫院的事，從還在白家的時候就開始了。
就連護工都是認真甄別了好幾個人，最後才選定一位最可靠的中年女人。
見沈煙洛臉色慢慢緩過來，又開始不敢看自己，瞧著像是心虛的樣子，白玫故作嚴肅：
“看完了吧？是你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抱歉。”
沈煙洛倉促解釋，她羞憤垂頭，為自己剛剛的冒失而感到羞愧。
“噗——”
見她這副模樣，白玫這才笑出聲：“我逗你呢，你放心，本小姐說到做到，既然把你當朋友，就不會騙你。”
氣氛緩下來。
但剛剛的那種旖旎到底被打散。
她拿回自己的手機，後知後覺地感到困，於是去拿衣服：“我去洗澡了。”
隨著浴室響起淅淅瀝瀝的水聲，沈煙洛這才眸色發沈地擡頭。
正起身要走，驀地記起大小姐之前說她一個人洗澡會感到害怕的事。
動作硬生生頓住。
到底沒走。
雖然最後沒碰自己，可大小姐的心情好像又變好了，隱隱約約還能聽見她哼著不著調的歌，似乎還和以前一樣喜怒無常。
聽著那嬌軟的歌聲，她那漂浮不定的心突然就安定了下來。
這一晚什麽都沒發生。
洗完澡，趁著沈煙洛去浴室，她把自己這段時間收集到的信息發送給某人。一直到對方回覆了收到兩個字，白玫這才放下手機。
把該處理的事處理了，白玫整個人都開始犯困，一沾床就睡了過去。
等有了意識的時候，整個人已經置身於記憶碎片。
竟然沒有提前告知她，就讓她進入了沈煙洛的記憶。
白玫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每次記憶碎片的東西都不是什麽好事，這回和前兩次一樣，還是學校。
難不成這次又是讓自己看沈煙洛和季淩的甜蜜日常？
真服了。
順著記憶，她直接走進沈煙洛的那個教室。
果然，沈煙洛正坐在位置上做題。周圍空無一人，好像已經下課。
白玫剛在沈煙洛身邊坐下，走廊外面突然響起腳步聲。
她眼睜睜地看著沈煙洛握筆的手突然停住。
喲，聽聲識人啊？
白玫酸溜溜地腹誹，仗著沒人看得見自己，她錘了捶沈煙洛的手臂。
“餵，知道你的初戀後面會變成油膩圓滑阿姨嗎？”
有人進來。
白玫順著沈煙洛的目光看過去，果然是季淩。但看見季淩的第一眼，她就感覺到不對勁。
怎麽說呢？
人還是這個人，但給人的感覺就很不對勁。
她下意識起身，走近季淩。
記憶中，年少的季淩眉宇間全是傲氣與鮮活，是個充滿朝氣的女生。所以即使是纏著沈煙洛，說實話也不會讓人覺得討厭。
但眼前這個季淩，眼裏只有戾氣，不，還有……不懷好意。
“沈煙洛。”
她走近沈煙洛，吊兒郎當地往沈煙洛的桌子上一坐，屁股壓住試卷，也不見她挪。
“哎，你以前不是挺喜歡我的嗎？”她邊說邊笑，眼裏卻帶著冷意，“怎麽最近不見你像個跟屁蟲似的跟在我身邊了？”
頓了頓，她啊了一聲：
“還是說你有新的目標了啊？”
“你壓著我的試卷了。”
沈煙洛表情很冷漠，完全沒有之前的溫情，看向季淩的目光就像是看一個陌生人，疏離且冷淡。
白玫眨眨眼，嘴角已經忍不住上揚了。
對嘛，這才是沈煙洛。
白玫這邊被沈煙洛冰冷的態度取悅到，但季淩那邊卻是沈下了臉，聽見這句話的季淩不僅沒有挪開，反而是從屁股底下抽出試卷。
她慢悠悠地看了眼：“學霸果然是學霸啊，字寫得密密麻麻的，真讓人腦袋疼。”
說學霸這兩個字的時候，她臉上全是嘲諷。
“給我。”
以旁觀者的角度來看，白玫可以看見沈煙洛緊攥的拳頭，看來是有些生氣了。
“給你？”
季淩聞言挑眉，旋即當著沈煙洛的面，將試卷刺啦一聲撕開，不消幾秒鐘，她將手上撕碎了的試卷往上一揚。
試卷洋洋灑灑地飄落下來，盡數掉落在沈煙洛身上。
“就你還想跟我交朋友？”季淩臉上帶著不屑，“不知道我這種壞學生最看不起你們這些虛偽的好學生嗎？”
“不真不知道我前段時間腦子是犯抽了嗎？居然跟你這種人攪在一起，敗壞我的名聲。”
還真是欠揍。
白玫氣得牙癢癢，突然非常後悔自己今天沒揍季淩。
這種人就該狠狠揍一頓，教教她做人的道理。
正當白玫想著自己該怎麽收拾季淩時，眼前驀地人影一晃。砰的一聲，季淩就被沈煙洛推下了桌子，大概用的力度大，人直接擱地上躺著了。
白玫：？？？
遲緩地轉頭看看面色寡淡的沈煙洛，再看看倒地後痛苦□□的季淩。
嗯嗯嗯？？？
沈木頭翻身把歌唱了？
她眼裏現出興奮的光芒，就差舉旗喊著讓沈煙洛打起來了。
比起激動的白玫，作為當事人的沈煙洛淡定得很，拿著畫圖用的尖細鉛筆走向季淩。
在季淩面前蹲下後，她拽起季淩的領子，季淩大半個身子都騰空。
“別頂著這張臉做一些讓我難過的事。”
沈煙洛低垂著頭，像是在看季淩的眼睛，又像是透過季淩看另一個人，語調很輕，甚至是用帶著些哀求的語調。
可偏偏，尖細的鉛筆頭正對著季淩的眼睛。
季淩滿臉驚悚地瞪大眼，肉眼可見地多了畏懼之意。
“你想幹什麽！”她語氣慌亂，“我之前救了你那麽多次，你還想恩將仇報？！”
“嗯，想試試。”
說著，沈煙洛把筆尖又往前湊了湊，季淩的睫毛瘋狂打著顫，已經能碰到沈煙洛手上的筆尖。
她瞬間害怕：“別這樣沈煙洛，我錯了，我不該對你那樣。”
在一旁的白玫已經被此情此景驚到，她沒想到沈煙洛居然還有這麽狠的一面。
看著她冰冷的側臉，她心頭微動。
明明之前她總想著讓沈煙洛反抗，想著沈煙洛可以還手，可真的看見這一幕以後，剛剛漾起的興奮不知何時已經蕩然無存。
取而代之的是說不清的悵然和……心疼。
隱約還記得上次記憶碎片中，當聽見季淩要和她做朋友時，沈煙洛眼底瞬間亮起的光。
像是漆黑的夜裏突然亮起的一盞燈。
可如今，那盞燈熄了。
沈煙洛眼底又沒了任何情緒，像口荒廢多年的枯井。
沈煙洛沒繼續，只冷漠地警告了季淩幾句，而後松開對方，轉身朝外走了。
白玫楞了幾秒，趕緊追上去。
沈煙洛去的是以前那個經常和季淩一塊去的天臺。
看著她在之前的位置坐下，雙手抱住腿，整張臉都埋入了膝蓋，白玫的心裏驀地現起針紮似的疼。
這個疼其實並不明顯，但意外的是存在感很強，像是要滲透全身。
沈煙洛在難過。
白玫抿了抿唇，一時之間竟忘了對方聽不見自己說話，自顧自地開口：
“那種人根本不配當你的朋友。”
剛說完，天臺的門就嘎吱一聲被人打開。
沈煙洛偏頭，臉上沒什麽情緒。
“沈煙洛，聽說你打了人？”
來的人是曲悠悠。
“你怎麽打人啊！”不等沈煙洛開口，曲悠悠又已經叭叭叭地說個不停，“季淩前段時間受傷剛回來，你要是把她打壞了，她家裏人肯定找你麻煩。”
“與你無關。”
沈煙洛態度冷淡。
“怎麽就跟我沒關系了？”曲悠悠撅了撅嘴，“要是你被請家長，肯定是我母親來，多丟人！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我犯了事呢！”
說著，她在沈煙洛身邊坐下。
“不過季淩好像變了個人似的，以前總愛纏著你，怎麽出個車禍受個傷，變化就那麽大呀。”
說到這裏，她臉上稍微有了些不自在：“好像她跟隔壁那個班花關系也變差了，哎。”
“你說，是不是因為那個班花要轉學了，所以她太傷心了，才這樣的啊？”
說起隔壁班花，曲悠悠一副少女懷春的模樣，似是沒發現沈煙洛壓根對這個話題不感興趣。
“你怎麽不說話？”
沒得到回應的曲悠悠皺眉，明顯不太高興。
“要我說什麽？”沈煙洛看向她。
曲悠悠似是被這句話噎住，好半天也沒能說出話來，最後起身，帶了些惱意：
“難怪她們都不願意跟你做朋友，你這樣誰願意和你玩啊！”
說完就要走。
只是沒幾步又停了下來，她轉身看向沈煙洛，猶豫了幾秒，還是走過去把兜裏的面包遞給她：
“給你，別告訴其他人啊，不然她們又要鬧我了，要不是聽說你中午沒吃飯，我才不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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