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小易最喜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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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小易最喜歡的
“小易喜歡哥哥嗎？”
“嗯！小易最喜歡的就是哥哥了！”
“說謊的人, 要吞一根針哦。”
塵封的記憶被打開，林易忽然鼻子發酸，因為他發現自己沒辦法像小時候一樣說出這句話了。
他以為再次見面兩人的關系依舊如故, 但事實上發生了這麽多事情之後, 兩個人的心裏都有了顧慮，曾經無話不說，現在彼此之間已經有了隔閡。
看到眼淚從他眼角落下，林愈之就知道, 他們之間再也回不去了。
他伸出因為病態而變得蒼白的手, 微微捧起他的臉，眉眼間還有曾經的影子，只是一點點疏離都足夠讓他窒息了, 更何況是這麽多。
手指溫柔地撫摸過他的耳根, 停留在他脖子邊, 林愈之的笑意根本不達眼底，“小易撒謊了, 是不是應該吞一根針？”
林易的喉結被他的手指壓住，有種說不出來的難受，他本能地感到害怕，落在他身上的視線顫了一下, “哥, 人總是要變的，不可能永遠跟以前一樣。你走了十年，這些年我們都發生了很多對方不知道的事，不可能再像以前一樣了。”
是啊, 不可能再像以前一樣了。
林愈之慢慢松開手，神色悲傷地看著他。
從一開始他是打心眼把他當做弟弟, 親自照顧他，看著他長大，把自己覺得好的一切都給他，希望他能像自己期盼的那樣活著。
林易確實長成了他希望的樣子，活潑、開朗、自信，像鳥兒一樣自由。
他沒覺得有什麽不對勁。
直到那天，他在閣樓上看到一個頭發微卷、穿公主裙的女生來找他，頭上別著一朵大大的粉色蝴蝶結，本該驕傲的漂亮臉蛋上帶著害羞，將一盒昂貴的巧克力塞到他手裏，“林易，情人節快樂！”
十幾歲的林易帶著少年的青澀，尷尬地撓了撓頭，“我從來不過情人節。”
“那以後的情人節都讓我來幫你過吧！”
少女的心事就寫在臉上，可林易卻看不懂，急得小姑娘羞紅了臉，鼓起勇氣在他臉上親了一下，“林易我喜歡你！”
說完紅著臉“嗒嗒”跑開。
從林愈之的視角看不到林易的表情，但他能感覺到林易對那個姑娘並不排斥，他甚至拆開了禮物，從裏面拿了一塊巧克力來吃，好像在回味著什麽。
也是在那一瞬間，林愈之意識到自己對他的感情變質了。
他精心照顧長大的弟弟，他根本舍不得給任何人，哪怕對方是富家千金、貌美如花，在他心裏也根本配不上林易。
他用力合上窗簾，手背用力到青筋暴起，在看到林易高興地跑上來，歡歡喜喜放到他腿上跟他分享禮物的時候，他冰冷道：“我不吃，把你的東西拿開。”
林易被他兇得楞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喊他哥，看他不回聲，趕緊拿著巧克力下去了。
晚上一家人吃飯，媽媽問起那個送巧克力的女生什麽情況，爸爸也在旁邊調侃了好多，問林易是什麽想法，還要傳授他戀愛秘籍。
那一瞬間林愈之忽然發現自己留不住林易了，至少留不了多久了，他總會長大，他總會離開這個家、離開他的身邊，和其他人一起生活。
那天林愈之沒有吃晚飯，推著輪椅回到房間，獨自在黑夜中反覆淩遲著自己。
忽然房門門被打開，穿著睡衣的林易鉆進他懷裏，乖巧地趴在他腿上，向他承諾：“哥，我不會喜歡她的，我知道我現在要以學業為重，我會好好讀書，好好考大學，好好掙錢，將來帶著你們過好日子，哥，你別生氣了，那盒巧克力我都扔了，一點都不好吃，苦死了……”
他越是低聲下氣，便越是讓林愈之心裏的魔鬼滋長，他用力克制著毀滅欲，撫摸著他的耳朵，背地裏已經腐爛不堪，表面上卻仍舊可以維持溫柔：“小易知道就好，這樣就不用哥哥操心了。”
病痛折磨著他無法入睡，他只敢在深夜，緊緊將林易抱進懷裏，反覆提醒自己不要太貪心。
他也嘗試著松開林易的手，讓他去過自己的人生，自己也去過自己的人生，直到那場事故發生，他患上嚴重心理疾病，兩人相依為命、成為彼此的唯一。
內心的占有欲終於遏制不住了。
他時常夢到自己化身成痛苦不堪的藤蔓，無法獨自生活下去，所以只能纏繞著林易，將他當成所有能量的來源，看著他奄奄一息，就要死掉，他的藤蔓也不肯放開分毫。
他很長一段時間都病態地想著，就讓他陪著自己下地獄好了，誰也不要獨活。
反正小易最喜歡的是哥哥不是嗎？
冰冷的手指擦掉他的眼淚，林愈之的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溫柔：“那哥哥還是你最喜歡的人嗎？”
林易說得委婉，他也裝作聽不懂，固執地想要一個答案，看他欲言又止、吞吞吐吐，林愈之忽然笑了起來，食指壓在他唇上，“好了，哥哥不想知道了，小易累了，早點休息吧。”
他幫他拉攏被子，起身關掉臺燈，平靜的黑暗讓林易松了一口氣，忽然身邊一沈，有人鉆進他的被子，冰冷的手臂環住他的腰，跟他緊緊貼在一起。
林易的背脊忽然僵硬了。
他已經有十年沒有跟他睡同一張床上，這樣被圈在懷中，太奇怪了。
他別扭地動了一下，“哥，我想自己睡。”
林愈之假裝沒聽見，靠在他肩膀上，懷念道：“以前我最喜歡冬天了，因為小易手腳冰冷，每次鉆進被窩都會緊緊抱住我，我會感覺在被需要。”
他忽然自嘲地笑了笑，“小易不知道我有多高興你能依賴我，像我這樣的廢物，最害怕不被人需要了，小時候最害怕聽到的話，就是爸爸讓我什麽都別幹，專心養好身體，好像我生下來就是來討債的一樣，每天都讓我想死……”
林易安靜了下來，沒有再拒絕。
他被緊緊抱進懷裏，那種全方位包裹的感覺，讓他想到江池晏，忽然心裏有些難過。
他小聲道：“哥，我能問你一點事嗎？”
“什麽事？”
“終極副本是什麽？江池晏他們能通關嗎？”
環在他腰上的手忽然一緊，窒息感襲上心頭，他聽到林愈之冰冷的聲音：“小易，他不重要，不要去理會這些無關緊要的人。”
林易的內心有些矛盾，下意識：“他不是無關緊要的人，他、他其實……是對我很重要的人。”
雖然不想承認，但這些天的煎熬已經將他的心意表明無疑，他不想再欺瞞了，小心翼翼枕著他手心，“哥，我喜歡他，我想進去救他，可以成全我嗎？”
鋪天蓋地的冷意襲上心臟，血液在那個瞬間是靜止的，林愈之的眼底凝聚著望不到盡頭的黑。
“小易最喜歡的，不是哥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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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小易最喜歡的就是哥哥了！”
“說謊的人, 要吞一根針哦。”
塵封的記憶被打開，林易忽然鼻子發酸，因為他發現自己沒辦法像小時候一樣說出這句話了。
他以為再次見面兩人的關系依舊如故, 但事實上發生了這麽多事情之後, 兩個人的心裏都有了顧慮，曾經無話不說，現在彼此之間已經有了隔閡。
看到眼淚從他眼角落下，林愈之就知道, 他們之間再也回不去了。
他伸出因為病態而變得蒼白的手, 微微捧起他的臉，眉眼間還有曾經的影子，只是一點點疏離都足夠讓他窒息了, 更何況是這麽多。
手指溫柔地撫摸過他的耳根, 停留在他脖子邊, 林愈之的笑意根本不達眼底，“小易撒謊了, 是不是應該吞一根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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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 不可能再像以前一樣了。
林愈之慢慢松開手，神色悲傷地看著他。
從一開始他是打心眼把他當做弟弟, 親自照顧他，看著他長大，把自己覺得好的一切都給他，希望他能像自己期盼的那樣活著。
林易確實長成了他希望的樣子，活潑、開朗、自信，像鳥兒一樣自由。
他沒覺得有什麽不對勁。
直到那天，他在閣樓上看到一個頭發微卷、穿公主裙的女生來找他，頭上別著一朵大大的粉色蝴蝶結，本該驕傲的漂亮臉蛋上帶著害羞，將一盒昂貴的巧克力塞到他手裏，“林易，情人節快樂！”
十幾歲的林易帶著少年的青澀，尷尬地撓了撓頭，“我從來不過情人節。”
“那以後的情人節都讓我來幫你過吧！”
少女的心事就寫在臉上，可林易卻看不懂，急得小姑娘羞紅了臉，鼓起勇氣在他臉上親了一下，“林易我喜歡你！”
說完紅著臉“嗒嗒”跑開。
從林愈之的視角看不到林易的表情，但他能感覺到林易對那個姑娘並不排斥，他甚至拆開了禮物，從裏面拿了一塊巧克力來吃，好像在回味著什麽。
也是在那一瞬間，林愈之意識到自己對他的感情變質了。
他精心照顧長大的弟弟，他根本舍不得給任何人，哪怕對方是富家千金、貌美如花，在他心裏也根本配不上林易。
他用力合上窗簾，手背用力到青筋暴起，在看到林易高興地跑上來，歡歡喜喜放到他腿上跟他分享禮物的時候，他冰冷道：“我不吃，把你的東西拿開。”
林易被他兇得楞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喊他哥，看他不回聲，趕緊拿著巧克力下去了。
晚上一家人吃飯，媽媽問起那個送巧克力的女生什麽情況，爸爸也在旁邊調侃了好多，問林易是什麽想法，還要傳授他戀愛秘籍。
那一瞬間林愈之忽然發現自己留不住林易了，至少留不了多久了，他總會長大，他總會離開這個家、離開他的身邊，和其他人一起生活。
那天林愈之沒有吃晚飯，推著輪椅回到房間，獨自在黑夜中反覆淩遲著自己。
忽然房門門被打開，穿著睡衣的林易鉆進他懷裏，乖巧地趴在他腿上，向他承諾：“哥，我不會喜歡她的，我知道我現在要以學業為重，我會好好讀書，好好考大學，好好掙錢，將來帶著你們過好日子，哥，你別生氣了，那盒巧克力我都扔了，一點都不好吃，苦死了……”
他越是低聲下氣，便越是讓林愈之心裏的魔鬼滋長，他用力克制著毀滅欲，撫摸著他的耳朵，背地裏已經腐爛不堪，表面上卻仍舊可以維持溫柔：“小易知道就好，這樣就不用哥哥操心了。”
病痛折磨著他無法入睡，他只敢在深夜，緊緊將林易抱進懷裏，反覆提醒自己不要太貪心。
他也嘗試著松開林易的手，讓他去過自己的人生，自己也去過自己的人生，直到那場事故發生，他患上嚴重心理疾病，兩人相依為命、成為彼此的唯一。
內心的占有欲終於遏制不住了。
他時常夢到自己化身成痛苦不堪的藤蔓，無法獨自生活下去，所以只能纏繞著林易，將他當成所有能量的來源，看著他奄奄一息，就要死掉，他的藤蔓也不肯放開分毫。
他很長一段時間都病態地想著，就讓他陪著自己下地獄好了，誰也不要獨活。
反正小易最喜歡的是哥哥不是嗎？
冰冷的手指擦掉他的眼淚，林愈之的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溫柔：“那哥哥還是你最喜歡的人嗎？”
林易說得委婉，他也裝作聽不懂，固執地想要一個答案，看他欲言又止、吞吞吐吐，林愈之忽然笑了起來，食指壓在他唇上，“好了，哥哥不想知道了，小易累了，早點休息吧。”
他幫他拉攏被子，起身關掉臺燈，平靜的黑暗讓林易松了一口氣，忽然身邊一沈，有人鉆進他的被子，冰冷的手臂環住他的腰，跟他緊緊貼在一起。
林易的背脊忽然僵硬了。
他已經有十年沒有跟他睡同一張床上，這樣被圈在懷中，太奇怪了。
他別扭地動了一下，“哥，我想自己睡。”
林愈之假裝沒聽見，靠在他肩膀上，懷念道：“以前我最喜歡冬天了，因為小易手腳冰冷，每次鉆進被窩都會緊緊抱住我，我會感覺在被需要。”
他忽然自嘲地笑了笑，“小易不知道我有多高興你能依賴我，像我這樣的廢物，最害怕不被人需要了，小時候最害怕聽到的話，就是爸爸讓我什麽都別幹，專心養好身體，好像我生下來就是來討債的一樣，每天都讓我想死……”
林易安靜了下來，沒有再拒絕。
他被緊緊抱進懷裏，那種全方位包裹的感覺，讓他想到江池晏，忽然心裏有些難過。
他小聲道：“哥，我能問你一點事嗎？”
“什麽事？”
“終極副本是什麽？江池晏他們能通關嗎？”
環在他腰上的手忽然一緊，窒息感襲上心頭，他聽到林愈之冰冷的聲音：“小易，他不重要，不要去理會這些無關緊要的人。”
林易的內心有些矛盾，下意識：“他不是無關緊要的人，他、他其實……是對我很重要的人。”
雖然不想承認，但這些天的煎熬已經將他的心意表明無疑，他不想再欺瞞了，小心翼翼枕著他手心，“哥，我喜歡他，我想進去救他，可以成全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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