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說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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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說謊的人
“咚咚”, 敲門聲響起。
裏面傳來清脆的聲線：“進來。”
珈藍打開門鎖，看到一道瘦雅的聲音坐在床邊的椅子上，手臂隨意擺放, 穿著白色的襯衣, 外面熱烈的陽光落在他身上，有種說不出的幹凈。
林易的五官分開來看都並不驚艷，單眼皮，薄唇, 睫毛細碎, 骨骼偏清瘦，下顎線柔和，發色灰栗讓他看起來過於溫柔, 合在一起有種強烈的白光月既視感, 氣質幹凈, 目光清明，從內而外散發著不可替代的獨特性, 讓人沒辦法從他身上移開視線。
珈藍的目光凝在他身上好一會兒，才想起自己過來的目的，“主神讓我上來陪您說說話。”
林易並不意外，示意他過來。
珈藍特意合上房門, 來到他面前, 半蹲下身子看向他，目光中沒有一絲一毫的意外，“需要我為您做什麽嗎？”
林易起先還不確定，對上他的視線後終於確定了, “你跟我哥一夥的？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獻祭後也不會死？或者說，你是故意引領我走向這個結果？”
珈藍看了他很久, 然後垂下淡色的目光，“我不懂您在說什麽，不過樓下陽光不錯，我推您出去走走吧。”
只要離開這個房子林易就會變成玩偶，他不知道珈藍到底要做什麽，身體被他抱起來，放置到輪椅上，然後連帶著輪椅一起擡下樓梯，將他帶出房間，來到樓下的花園，迎著陽光散步。
下樓的時候客廳的林愈之看了他們一眼，珈藍解釋：“他說房間裏太悶了，想出去走走。”
林愈之看了看林易，然後點頭允許，“外面風涼，不要走太久了。”
珈藍推著輪椅走出房間，林易的身體立馬縮小，變成玩偶狀態，他任由珈藍將他推到花叢中，遠離主神的監視，然後俯身在他耳邊輕聲道：“主神在你身上下了禁制，你沒辦法走出這個房子，除非能拿到他的一滴血，滴到玩偶狀態的你身上才能解除。”
他迅速說完後將他歪斜的繩子擺正，支起身子，像是什麽也沒發生，將他推到花園。
林易努力支起身子，艱難地比劃著，詢問江池晏的行蹤。
珈藍的手慢慢停了下來，垂下的神色有些落寞，他低頭幫他整理好歪斜的領結，輕聲道：“他進了終極副本，已經半個月沒有出來了。”
半個月？那他就是沒有解開了。
林易的胸口猛地一沈，又聽到珈藍說：“終極副本是唯一一個可以殺死神職玩家的副本，他進去大概是兇多吉少。”
這句話打亂了林易的思緒，有一大堆的話要問，身後的房子裏傳來林愈之的聲音：“是不是該回來了？”
他的聲音很溫和，卻給人一種寒意。
珈藍下意識松手，轉動輪椅，朝著房子推去，林易歪斜地躺在輪椅上，看著站在門口神色不明的林愈之，有一瞬間忽然覺得很陌生，好像不認識他。
輪椅停下，林愈之接過，溫柔道：“我弟弟需要靜養，以後外面的事就不要告訴他了。”
珈藍立馬：“抱歉，是我多嘴了。”
“無妨，”林愈之推動恢覆人型的林易來到餐桌上，回頭看向他，“要跟我們一起共進晚餐嗎？他很喜歡你，希望你能留下。”
珈藍沒有拒絕的資格，他俯身行禮，然後坐到餐桌對面，禮貌地等待用餐。
林易看著桌上的菜並沒有活人的熱氣，本能反胃，林愈之卻像沒事人一樣，將菜親自送到他嘴邊，“小易嘗嘗這個。”
神職玩家和主神都是不需要進食的，他這樣做無非是要滿足照顧他的欲望。
林易想到哥哥經歷的一切有些難受，他強忍著惡心吃下嘴邊的食物，完全沒有味道，味同嚼蠟，就連咽下去的時候也完全沒有食物該有的質感。
餵他吃下食物，喝下紅酒，再用帕子輕輕擦去他嘴角的汙漬，幫他整理好歪掉的身體。
林愈之很享受照顧他的過程，唇角彎彎，目光溫柔，“小易小時候不會用筷子，哥哥也是這樣餵你的，可惜你很快就長大了。”
在林易長大後的記憶中，好像有一次是哥哥非要餵他吃飯，而他不需要，生氣砸了哥哥的碗，一口氣跑回房間裏，哭著撲進媽媽的懷裏控訴哥哥的行為。
後來他便再也沒有餵過他了，只是有時候哥哥會看著他走神，然後目光暗淡地轉動輪椅離開。
想到這裏林易的眼眶微微濕潤，暗啞道：“我已經長大了，哥哥你不用再照顧我了。”
林愈之充耳不聞，偏執地又夾到他嘴邊，“小易不管長多大，在哥哥心裏始終都是弟弟，本來就應該是我照顧你，而不是你照顧我。”
父母死後，他們租的破爛房子沒有廁所，每次夜起，都是林易背著他下樓，靠在門上直打哈欠，等他解決完，又將他背回床上，繼續睡覺。
林愈之躺在他身邊，沒有一刻眼睛是閉上的，密布的黑暗中，他時刻都在想著結束這條生命。
想到最後，感受到身旁的暖意，他又舍不得就這樣離開林易。
那就把選擇權交給他吧。
他推動輪椅來到天臺上，大雨傾盆，他就在離林易不到五米的位置，沒有過來拉住他，就這樣眼睜睜看著他從樓上摔了下去。
林愈之的笑容根本不達眼底，他吃下一口食物，完全沒有味道，這裏的一切都是神用意念創造的，本來就不存在。
他看向面前的珈藍，“你怎麽不吃？不合胃口嗎？”
在窒息的氛圍中，珈藍硬著頭皮吃下一口，他忽然不知道主神對林易是喜歡還是憎恨，為什麽要這樣懲罰他？
在第三口食物送到他嘴邊的時候，林易終於忍不住了，他啞聲道：“哥，你其實是恨我的吧？”
盡管他還是和以前一樣溫柔，但是林易能感覺到他看自己的眼神變了。
他用力控制手臂握住桌上的刀叉，身體不受控制地顫栗了一瞬，眼眶發紅，“哥你不用兜這麽大的圈子，你可以直接問我，問我那天是不是故意丟下你。其實我自己也不清楚，為什麽腿會動不了，明明跑兩步就能拉住你。”
他的解釋透著深深的無力，事情過去十年之久，記憶早就已經模糊。
在無數的噩夢中，他夢到過很多次那天的場景，有時候他就是故意看著他掉下去，有時候他會把他推下去，有時候又會拉住他，有時候也會陪著他一起去死，每次醒來那些事都跟真的發生過一樣。
真真假假各種版本混在一起，林易早就已經不知道真相是什麽了。
他覺得內心備受煎熬，想要解脫：“哥，就當我對不起你，你想要我怎麽彌補你？”
珈藍沒想到事情的真相是這樣的，手中刀叉掉落，將氣氛再度推到頂峰。
林愈之笑了笑，起身將他從輪椅上抱起來，“小易該睡覺了，有什麽問題明天再說吧。”
珈藍起身，“那我不打擾了。”
就在這個時候，林易忽然叫住他，“你先別走。”
他看向林愈之，目光冷靜，“我要他，哥，你不是說什麽要求都會滿足我嗎？我要他留下來照顧我，讓他留在我房間。”
這不是林易第一次對著他任性，作為哥哥的林愈之總是會滿足他的各種無禮要求，可是今天他的目光卻冷了下來，“小易說什麽胡話呢。”
他自顧自地抱著林易上樓，對珈藍說：“他困了，你回去吧，明天再來。”
珈藍不敢停留，他離開的時候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看到林愈之將他抱回房床上，房門微微半掩，根本就沒有要離開的打算。
這是一個不祥的征兆，珈藍快步離開，呼吸變得越來越快，他再次聯系江池晏：“還沒有解開副本嗎？林易遇到麻煩了。”
發出的信息仍舊石沈大海，沒有回覆。
不過他收到了一截斷斷續續的音頻，雖然聽不清楚，但江池晏還活著，這就是個好消息。
必須要想個辦法，讓林易脫困。
林愈之江林易放到床上，脫掉鞋襪，像養娃娃一樣放置著，幫他擦洗手腳，懷念以前：“你小時候調皮，每次玩到精疲力盡才肯回家，倒床就睡，哥哥就會這樣打一盆熱水，坐在你床邊幫你擦身子，讓你舒舒服服睡整覺。”
林易回他：“可那是小時候。”
他有些難以接受地看著他手裏的帕子，“我已經長大了，不可能還讓你幫我擦。”
“小不小時候又有什麽關系。”
林愈之仿佛沒聽見他的話，還在自顧自地回憶著，他慢慢擰幹手裏的帕子，習慣性地伸手解開他衣服上的扣子。
一顆，兩顆，三顆。
林易的喉嚨不自在地滾動了一下，眉頭皺得緊緊的，恍然不安地看著他，“哥？”
襯衣底下露出白皙的皮膚，林易的身體精瘦，鎖骨明顯，胸口起伏，眼神不定，像一只不安到極致的小鹿。
林愈之的目光有些恍惚，忽然拉攏他的衣領，終於意識到：“小易確實長大了。”
他跟著江池晏訓練了兩年，早就擺脫了之前的瘦弱狀態，和林愈之記憶中的樣子差別很大，原本應該和諧的相處逐漸蔓延出陌生的隔閡。
林愈之目光微微暗下，忽然問他：“你心裏只有哥哥的對嗎？”
他不等林易回答，忽然前傾將他抱住，手指緊緊扣住他的，目光冰冷，聲音卻溫柔：“你不喜歡江池晏的對吧？他根本不是你會喜歡的性格。”
林易的身體頓時僵住，他睜大眼睛，還沒等他回答，整個人都被對方按倒在床上。
林愈之垂下目光，落在他脖頸上，微笑著說：“怎麽不回答我？小易別忘了，說謊的人，要吞一根針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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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 敲門聲響起。
裏面傳來清脆的聲線：“進來。”
珈藍打開門鎖，看到一道瘦雅的聲音坐在床邊的椅子上，手臂隨意擺放, 穿著白色的襯衣, 外面熱烈的陽光落在他身上，有種說不出的幹凈。
林易的五官分開來看都並不驚艷，單眼皮，薄唇, 睫毛細碎, 骨骼偏清瘦，下顎線柔和，發色灰栗讓他看起來過於溫柔, 合在一起有種強烈的白光月既視感, 氣質幹凈, 目光清明，從內而外散發著不可替代的獨特性, 讓人沒辦法從他身上移開視線。
珈藍的目光凝在他身上好一會兒，才想起自己過來的目的，“主神讓我上來陪您說說話。”
林易並不意外，示意他過來。
珈藍特意合上房門, 來到他面前, 半蹲下身子看向他，目光中沒有一絲一毫的意外，“需要我為您做什麽嗎？”
林易起先還不確定，對上他的視線後終於確定了, “你跟我哥一夥的？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獻祭後也不會死？或者說，你是故意引領我走向這個結果？”
珈藍看了他很久, 然後垂下淡色的目光，“我不懂您在說什麽，不過樓下陽光不錯，我推您出去走走吧。”
只要離開這個房子林易就會變成玩偶，他不知道珈藍到底要做什麽，身體被他抱起來，放置到輪椅上，然後連帶著輪椅一起擡下樓梯，將他帶出房間，來到樓下的花園，迎著陽光散步。
下樓的時候客廳的林愈之看了他們一眼，珈藍解釋：“他說房間裏太悶了，想出去走走。”
林愈之看了看林易，然後點頭允許，“外面風涼，不要走太久了。”
珈藍推著輪椅走出房間，林易的身體立馬縮小，變成玩偶狀態，他任由珈藍將他推到花叢中，遠離主神的監視，然後俯身在他耳邊輕聲道：“主神在你身上下了禁制，你沒辦法走出這個房子，除非能拿到他的一滴血，滴到玩偶狀態的你身上才能解除。”
他迅速說完後將他歪斜的繩子擺正，支起身子，像是什麽也沒發生，將他推到花園。
林易努力支起身子，艱難地比劃著，詢問江池晏的行蹤。
珈藍的手慢慢停了下來，垂下的神色有些落寞，他低頭幫他整理好歪斜的領結，輕聲道：“他進了終極副本，已經半個月沒有出來了。”
半個月？那他就是沒有解開了。
林易的胸口猛地一沈，又聽到珈藍說：“終極副本是唯一一個可以殺死神職玩家的副本，他進去大概是兇多吉少。”
這句話打亂了林易的思緒，有一大堆的話要問，身後的房子裏傳來林愈之的聲音：“是不是該回來了？”
他的聲音很溫和，卻給人一種寒意。
珈藍下意識松手，轉動輪椅，朝著房子推去，林易歪斜地躺在輪椅上，看著站在門口神色不明的林愈之，有一瞬間忽然覺得很陌生，好像不認識他。
輪椅停下，林愈之接過，溫柔道：“我弟弟需要靜養，以後外面的事就不要告訴他了。”
珈藍立馬：“抱歉，是我多嘴了。”
“無妨，”林愈之推動恢覆人型的林易來到餐桌上，回頭看向他，“要跟我們一起共進晚餐嗎？他很喜歡你，希望你能留下。”
珈藍沒有拒絕的資格，他俯身行禮，然後坐到餐桌對面，禮貌地等待用餐。
林易看著桌上的菜並沒有活人的熱氣，本能反胃，林愈之卻像沒事人一樣，將菜親自送到他嘴邊，“小易嘗嘗這個。”
神職玩家和主神都是不需要進食的，他這樣做無非是要滿足照顧他的欲望。
林易想到哥哥經歷的一切有些難受，他強忍著惡心吃下嘴邊的食物，完全沒有味道，味同嚼蠟，就連咽下去的時候也完全沒有食物該有的質感。
餵他吃下食物，喝下紅酒，再用帕子輕輕擦去他嘴角的汙漬，幫他整理好歪掉的身體。
林愈之很享受照顧他的過程，唇角彎彎，目光溫柔，“小易小時候不會用筷子，哥哥也是這樣餵你的，可惜你很快就長大了。”
在林易長大後的記憶中，好像有一次是哥哥非要餵他吃飯，而他不需要，生氣砸了哥哥的碗，一口氣跑回房間裏，哭著撲進媽媽的懷裏控訴哥哥的行為。
後來他便再也沒有餵過他了，只是有時候哥哥會看著他走神，然後目光暗淡地轉動輪椅離開。
想到這裏林易的眼眶微微濕潤，暗啞道：“我已經長大了，哥哥你不用再照顧我了。”
林愈之充耳不聞，偏執地又夾到他嘴邊，“小易不管長多大，在哥哥心裏始終都是弟弟，本來就應該是我照顧你，而不是你照顧我。”
父母死後，他們租的破爛房子沒有廁所，每次夜起，都是林易背著他下樓，靠在門上直打哈欠，等他解決完，又將他背回床上，繼續睡覺。
林愈之躺在他身邊，沒有一刻眼睛是閉上的，密布的黑暗中，他時刻都在想著結束這條生命。
想到最後，感受到身旁的暖意，他又舍不得就這樣離開林易。
那就把選擇權交給他吧。
他推動輪椅來到天臺上，大雨傾盆，他就在離林易不到五米的位置，沒有過來拉住他，就這樣眼睜睜看著他從樓上摔了下去。
林愈之的笑容根本不達眼底，他吃下一口食物，完全沒有味道，這裏的一切都是神用意念創造的，本來就不存在。
他看向面前的珈藍，“你怎麽不吃？不合胃口嗎？”
在窒息的氛圍中，珈藍硬著頭皮吃下一口，他忽然不知道主神對林易是喜歡還是憎恨，為什麽要這樣懲罰他？
在第三口食物送到他嘴邊的時候，林易終於忍不住了，他啞聲道：“哥，你其實是恨我的吧？”
盡管他還是和以前一樣溫柔，但是林易能感覺到他看自己的眼神變了。
他用力控制手臂握住桌上的刀叉，身體不受控制地顫栗了一瞬，眼眶發紅，“哥你不用兜這麽大的圈子，你可以直接問我，問我那天是不是故意丟下你。其實我自己也不清楚，為什麽腿會動不了，明明跑兩步就能拉住你。”
他的解釋透著深深的無力，事情過去十年之久，記憶早就已經模糊。
在無數的噩夢中，他夢到過很多次那天的場景，有時候他就是故意看著他掉下去，有時候他會把他推下去，有時候又會拉住他，有時候也會陪著他一起去死，每次醒來那些事都跟真的發生過一樣。
真真假假各種版本混在一起，林易早就已經不知道真相是什麽了。
他覺得內心備受煎熬，想要解脫：“哥，就當我對不起你，你想要我怎麽彌補你？”
珈藍沒想到事情的真相是這樣的，手中刀叉掉落，將氣氛再度推到頂峰。
林愈之笑了笑，起身將他從輪椅上抱起來，“小易該睡覺了，有什麽問題明天再說吧。”
珈藍起身，“那我不打擾了。”
就在這個時候，林易忽然叫住他，“你先別走。”
他看向林愈之，目光冷靜，“我要他，哥，你不是說什麽要求都會滿足我嗎？我要他留下來照顧我，讓他留在我房間。”
這不是林易第一次對著他任性，作為哥哥的林愈之總是會滿足他的各種無禮要求，可是今天他的目光卻冷了下來，“小易說什麽胡話呢。”
他自顧自地抱著林易上樓，對珈藍說：“他困了，你回去吧，明天再來。”
珈藍不敢停留，他離開的時候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看到林愈之將他抱回房床上，房門微微半掩，根本就沒有要離開的打算。
這是一個不祥的征兆，珈藍快步離開，呼吸變得越來越快，他再次聯系江池晏：“還沒有解開副本嗎？林易遇到麻煩了。”
發出的信息仍舊石沈大海，沒有回覆。
不過他收到了一截斷斷續續的音頻，雖然聽不清楚，但江池晏還活著，這就是個好消息。
必須要想個辦法，讓林易脫困。
林愈之江林易放到床上，脫掉鞋襪，像養娃娃一樣放置著，幫他擦洗手腳，懷念以前：“你小時候調皮，每次玩到精疲力盡才肯回家，倒床就睡，哥哥就會這樣打一盆熱水，坐在你床邊幫你擦身子，讓你舒舒服服睡整覺。”
林易回他：“可那是小時候。”
他有些難以接受地看著他手裏的帕子，“我已經長大了，不可能還讓你幫我擦。”
“小不小時候又有什麽關系。”
林愈之仿佛沒聽見他的話，還在自顧自地回憶著，他慢慢擰幹手裏的帕子，習慣性地伸手解開他衣服上的扣子。
一顆，兩顆，三顆。
林易的喉嚨不自在地滾動了一下，眉頭皺得緊緊的，恍然不安地看著他，“哥？”
襯衣底下露出白皙的皮膚，林易的身體精瘦，鎖骨明顯，胸口起伏，眼神不定，像一只不安到極致的小鹿。
林愈之的目光有些恍惚，忽然拉攏他的衣領，終於意識到：“小易確實長大了。”
他跟著江池晏訓練了兩年，早就擺脫了之前的瘦弱狀態，和林愈之記憶中的樣子差別很大，原本應該和諧的相處逐漸蔓延出陌生的隔閡。
林愈之目光微微暗下，忽然問他：“你心裏只有哥哥的對嗎？”
他不等林易回答，忽然前傾將他抱住，手指緊緊扣住他的，目光冰冷，聲音卻溫柔：“你不喜歡江池晏的對吧？他根本不是你會喜歡的性格。”
林易的身體頓時僵住，他睜大眼睛，還沒等他回答，整個人都被對方按倒在床上。
林愈之垂下目光，落在他脖頸上，微笑著說：“怎麽不回答我？小易別忘了，說謊的人，要吞一根針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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