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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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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栩

言阮所飾演的角色名叫景栩,設定是一個長相幹凈可愛,家境優越的學霸,同時也是同學們眼中的天使,F校的名人。他從不刻意為之,卻能和校內的各方勢力打成一片,曾代表優等生和一群校霸談判,全身而退。集種種優點與一身,卻不招人妒忌,在F校,是一個非常神奇的存在。

顧林所飾演的角色名叫沈意周,是與景栩截然相反的一個人。

沈意周很小的時候就被父母送去英國留學,是中途轉校而來的一個其他同學眼中的“外來分子”,因為從小的教育方式不同,沈意周在這裏一開始顯得格格不入,無法適應學校以成績進行“優勝劣汰”的應試教育,加上性格上攜帶的叛逆因子,所以不久後就將自己混成了F校的一方“校霸”,直到被屢屢投訴,轉入到了景栩所在的高二七班。

沈意周就坐在離天使面孔的景栩的右手邊,二人之間只隔了一條走廊,轉入新班級的沈意周依舊沒有偃旗息鼓,在來的第一周便和看他不慣的高二七班“原住民”在英語課上幹了一架!

沈意周長得好看,表現出的戾氣卻讓班上春心萌動的女生們望而卻步,但是景栩不怕他,剛看他打完架,轉頭便若無其事地請教他某個英語單詞的讀法,沈意周從起初的詫異,到對他好感爆棚只用了不到一周的時間。

從上帝視角來看,景栩作為學霸,怎麽會連一個簡單的單詞都讀不會,況且還在旁邊有音標的情況下。

景栩的友善是沈意周融入班級的一個“契機”,從那以後,沈意周漸漸收起身上的刺,將自身魅力正確發散,自然贏得了其他同學的接納,又在不久後的排名考試發揮出了真實水平,獲得優先選座位的權利,傻呵呵地將自己調到了景栩左手邊,和他做起了親密而形影不離的同桌……

跳樓案發生的那天,景栩和沈意周所在的高二七班正在教學樓的空地下排成方隊“站軍姿”,這是他們體育課的“活動”之一,美其曰名訓練定力。

跳樓的學生是從四樓掉下來的,一開始的驚呼四散鏡頭拍攝完畢後,表演屍兄的演員已經在樓底躺下就位。

只見他的右手不協調地反扭著,身體緊緊地貼在地面,頭顱面朝的方向正是他們所在的體育課方隊。

言阮和顧林站在第一排,離屍兄不過兩三米遠。

說實話,挺直觀的。這時候的“屍兄”還沒有死,因為他還要等著他的“班主任”跑下來確定他的“死因”。

班主任的飾演者是個三十多歲的成熟女性,她的眼神在出鏡那一刻,說變就變!

她撲倒在“屍兄”的身邊,眼神慌亂地大喊一聲:“你為什麽要跳下來!”好像重要的不是確定跳樓者的傷勢,而是一定要弄清楚他跳樓的真相。

說話間班主任的臉已經違和地變形、泛紅,臉部肌肉僵硬得像是是橡皮捏合而成的。

被質問的人,已經呈現出瀕死的狀態,他好像感覺不到疼痛,目光滲人地冷靜,雙眼鼓起,直直地盯著眼前的女人,說:

“是因為你!”

那聲音低沈喑啞,又聲嘶力竭。

說話間他的耳朵、鼻子、雙眼滲出了鮮紅的血。

言阮不斷告訴自己,那是假的,那是假的,卻還是被演員逼真的表演和那慘怖的妝造嚇得渾身僵硬,他和劇本裏寫的一樣,此時牢牢抓住“沈意周”的手腕,臉色慘白的同時卻異常地鎮靜。

“他活不了了。”言阮對顧林說道。

顧林先是露出了一個疑惑的表情,接著在旁邊小聲問道:“為什麽這麽肯定?”

在場的女生,有的直接嚇哭了,而更多的人卻是好奇地伸著脖子圍觀著,教導主任勉力疏散人群,但是卻並沒有什麽用,樓上教學樓的玻璃窗也幾乎被打開了,上面排滿了伸長的脖頸。

“你不覺得他剛才的表情很奇怪嗎?我想他在眾目睽睽之下跳下來,是為了報覆某個人。”

“是李老師?”

死者的班主任,景栩和沈意周再熟悉不過,正是他們的英語老師李瓊。

“不好說……看著像是,但是我總覺得哪裏怪怪的。”

“哢!”就在顧林準備接臺詞的時候,站在一旁的導演陳留突然喊了暫停。

原來是“屍兄”眼睛上的妝需要調整一下了,言阮在旁邊吐了口氣,接著毫不猶豫地將拉著顧林的手撤下。

“一手的冷汗,至於這麽怕嗎,又不是真的……”

顧林拿出一張紙巾,嫌棄地擦拭了一下幾秒鐘前還被言阮握住的腕部。

剛才在演戲的過程中,他感受到言阮拉著他的手用力攥緊了好幾次,本以為是言阮刻意的報覆,卻不料等來了對方手心裏真實的冷汗。

“對不起。”言阮道了一聲歉,看了看自己的手心,什麽也沒多說,轉身跑去找旁邊的場助要紙巾了。

顧林因為這聲道歉楞了楞。

下一條開拍,李妮霏所飾演的秦藍和夏妍所飾演的孔薇終於擠下了擁擠的樓道,向他們的位置跑了過來,當看到不遠處身體已經不能動彈,但是眼睛還睜得大大的血人時,心臟突突地狂跳。

秦藍:“是隔壁班的邱皓,我認識他。”

秦藍雖然是強作鎮定,說話的聲音還是止不住地顫抖。

孔薇此時躲在秦藍身後,已經不敢看眼前的場景,即使這樣,她還是聞到了空氣中彌漫的血腥味,那是死亡的氣息,沒有人會想到自殺這種事會有一天在自己身邊發生。

孔薇:“從那麽高的地方摔下來,他怎麽看著意識還是清醒的。”

接下來是言阮的臺詞,臺詞內容是對生命體墜樓後的感官描述。

“跳樓的人在落地的那一刻,他不會馬上死去,這時腎上腺激素飆升,他……”

言阮說到一半,突然說不下去了。

“對不起,導演,我忘詞了。”

還在戲中的眾人好像齊齊被按了暫停鍵,然後表情一松,全部恢覆到戲外。

導演示意他沒事,準備好再重來一遍。很快第二條開始錄制,十幾秒後,卻被導演主動叫停,問題還是出現在言阮身上。

“景栩作為旁觀者,雖然被眼前的一幕震撼到了,但他不是那麽感性的人,阿言,表情不要流露這麽多情緒。”鏡頭裏的景栩在剛才那一條中,表情多了許多感同身受的痛苦,是言阮沒有把握好,他點點頭。

“明白了,導演。”

“跳樓的人在落地的那一刻,他不會馬上死去,這時腎上腺激素飆升,他的意識和痛感會比平時更清楚,死前的折磨好像要讓你的靈魂都嘗到痛苦。”

言阮在第八次,終於將臺詞完整地說了出來。

本以為三兩條就能通過的鏡頭他卻重覆了好幾遍,眼看眾人在戲中的情緒已經接續不上,神態有些疲憊,導演讓大家休息十分鐘再繼續。

言阮心不在焉地在一樓找了個幹凈的花壇坐下,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麽,夏妍跟了來,隨意地坐在了她身邊,問他今天是不是狀態不太好。

以往這樣的臺詞,言阮讀一遍就記住了,鮮少有因為忘詞而卡頓的情況。

“什麽不在狀態,我看他就是一開始被嚇懵了,演員演戲需要信念感不假,可連最基本的情緒都控制不住,還演什麽?”

顧林拿著劇本,不知什麽時候來的,很不客氣地對著言阮進行了一番“專業”評價。

“誰還沒有個出錯的時候,上次王鉞光笑場就讓我們大家重拍了十幾條呢,那時候你怎麽不說,我看你就是別有針對!”

夏妍在一旁沒好氣地說道,卻沒有和顧林真生氣,只是像朋友間對待玩笑一般假裝嗔怒一番。

顧林和劇組的演員關系其實很好,唯獨那樣對言阮罷了。

顧林一點也不像故事中的沈意周一樣“心有猛虎,細嗅薔薇”,對他的“景栩”百依百順。戲外的顧林對他冷嘲熱諷已成為家常便飯,言阮也漸漸聽出來了,顧林就是明裏暗裏指責他不會演戲,一點也不專業。

他是不專業沒錯,但是也不代表他不會演戲,否則當初他試戲的時候就不會被眼光挑剔,要“質量”不要“流量”的導演陳留挑中,成功躋身主演行列。

回想當時,唯一讓他有些歉疚的,是他試戲時其實已經過了演員招募期,是他死皮賴臉,後來居上,讓陳留“踢”掉了本來已經定下要演“景栩”的另一個男演員……

言阮像沒聽到似的,看了一眼手中的臺詞,然後起身目不斜視地重新向導演的方向走去,準備下一個鏡頭的拍攝。

他很少和顧林起正面沖突,秉承著人若犯我,我還沒被逼急暫時不犯人的原則,他這次同樣選擇默默走開,只留下顧林一個看似“不屑”的背影。

俞峸池總說他任性妄為,可他真不是,他很能忍的,特別是來到這個圈子後,沒有他的保護,他哪敢隨意發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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