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溺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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溺水

因為不斷循環,“屍兄們”會以各種各樣的姿態,反覆死去很多遍,第二位死者的死因被設定為溺水,拍攝現場就設在這所硬件設施斥資上億的貴族中學的室內游泳館內。

游泳館分上下兩層樓,面積開闊的同時,裝修時尚前衛,每層樓的設計都是四面落地玻璃墻的樣式,視野極好。

劇組今天主要在下層拍攝,下層的游泳池長五十米,寬二十五,面積總共一千多平方米,因為學校有專門的潛水訓練,所以將游泳池四分之一的場域被設計成了3.3米深的深水區,兩邊區域有嚴格的網狀塑膠結構進行阻攔,沒有專業的救生員在場,學生不得私自跨過這道屏障。

故事中的第二位死者名叫馬淘,每次都是死於溺水,而他第一次溺亡的地點,就是在這室內游泳館的一層的潛水區域。

馬淘的屍體是學生們早上九點上第一節體育課時發現的,發現人正是景栩。

言阮在更衣室裏最後檢查了一遍後肩,確定沒有吻痕之後,才光著腳,打開門走了出去。

李妮霏、夏妍她們已經換好泳衣等在外面了,言阮一出來,自然免不了被一頓打量。

在場的所有演員,膚色都很白,女生的泳衣花樣多,布料也多,將她們的身體完美包裹著,而男演員則是一個個“圖窮匕見”。

言阮的身形頎長,少年感十足,因為長期練舞的原因,腰部線條流暢柔韌,仔細看還有漂亮的腰窩,清晰的腰溝向下沒入黑色的泳褲中,惹人遐想。

李妮霏的眼神赤裸裸的,笑意根本不用掩藏,夏妍則是對他微微一笑,然後和前者交換了一下眼神,好像在說:“不愧是男團出道……”

顧林順著她們的視線看去,這是他第一次認真打量言阮,也是第一次這麽直觀地觀察一個男人的身體——細皮嫩肉,長腿窄腰,屁股還有些翹,輕易地就吸引了周圍一大片或熱烈大膽,或暗自偷瞄的目光。

他心中的不滿繼續升騰。

顧林不懂這些女生眼中的美,覺得她們看言阮,不如看一旁的潛水教練。

潛水教練肌肉縱橫,是另一種極端,他作為劇組的特邀,在教會演員潛水的同時還要保證他們的安全。

這場戲主要會有三個人下到潛水區,一個是“死去”的馬淘,一個是言阮,另一個則是顧林。

景栩是第一個發現馬淘沈在水底,也是第一個跳入水中的人,顧林則是擔心景栩的安全排在第三個下水。

室內游泳館裏的泳池溫度是恒溫,言阮跳下去的那一刻並沒有感受到多少寒冷。

第一個鏡頭主要拍攝他從岸上下水的動作,以及他沒入水中的水下視角;第二個鏡頭則是從他的下游視角拍攝水下的馬淘。

前兩個鏡頭很快拍攝完畢。

第三個鏡頭開拍前,言阮慢慢地深吸一口氣,等腹部和胸腔的位置吸滿氣後,一頭紮下了水!

飾演馬淘的演員已經閉著眼,“無意識”地在水下等待著他了。

水下的畫面波光粼粼,靜謐無聲,一上一下好像是兩個世界。

言阮睜開眼,吐出了一些肺裏的空氣,直到身體感受到可以較為輕松地往下潛後,才有規律地踢腳,向下蹬、劃手……

就在他快要碰到馬淘時,下面的人突然吐出一口氣,向他露出了痛苦面具,然後掙紮著向上游去!

言阮向他一笑,也立馬破功,跟著一起浮出水面,攀在了泳池邊緣。

耳邊的聲音恢覆了嘈雜……

言阮接過場助遞來的毛巾擦了擦,下巴枕在手臂上暫作休息。顧林蹲在池水邊,腿部線條緊繃著,他看了一眼突然冒上來的言阮,然後又和他一起轉向了導演所在的方向。

“導演,對不起,在下面憋不住了。”飾演馬淘的演員不好意思道。

這本來不算什麽大事,水下的戲份本來就難拍,不僅視角多,還有許多遠景、特寫鏡頭,導演讓他們幾個回顧了一下拍攝畫面,再次強調了一些細節。畫面中的馬淘首先要潛到池底,以半蹲的姿勢坐好,然後垂頭、伸手,做出靜止的畫面,本身就已經耗費了一些閉氣的時間。

就這樣,言阮又和他嘗試了幾次,過程無一不艱難,最後皆以失敗告終。

有時候是馬淘扮演的“屍體”動了,有時候是兩人夠到一起拍特寫鏡頭時,言阮的氧氣卻告急……總而言之,來來去去反反覆覆,把兩人折騰得夠嗆。

期間潛水教練看不下去,還親自和帶來的助手做了示範。

水下動作十分消耗體力,二人休息了十來分鐘,在潛水教練的指示下又嘗試了一次下水。

到第七次時,兩人終於配合得默契熟練了,言阮在水中拉住了“馬淘”的手,接下來是一段鏡頭特寫。

鏡頭中的景栩皺著眉,慢慢靠近已經泡得有些發白的馬淘,他伸出雙手碰向對方十指的那一刻,心中突然產生了一種異樣的感覺……

說不上來那是什麽,他只下意識地又蹬腿向死者靠近了些……準備抓住馬淘的手腕,先將他拉上岸再說。

就在景栩正對著這張慘白的臉,近得可以數清楚臉主人的睫毛時,馬淘原本應該緊閉著的雙眼,竟就那樣突然睜開了!

眼球突出,眼珠轉動,以一種極為陰邪的眼神與靠近他的人直視!

景栩在驚駭之下本能地劃水退後,準備轉身上岸!

但就在他在慌亂中蹬腿,往上游時,身下之人的手突然僵硬地翻轉,一下子扣住了他纖細的腳腕!

言阮回頭望了一眼。

這時候的“景栩”本應該在慌亂下吐出一串泡泡,掙紮幾下,然後“恍惚間看見本應該在岸上的沈意周一下子鉆入水中來,將他拉上岸”,但此時,言阮肺中的氧氣卻再次消耗殆盡……

他岔了一口氣,咕嚕咕嚕吐出一大串泡泡,而身下拉著他的“馬淘”迷迷糊糊地看不真切,以為他還在演戲,拉著他腳腕的手一動不動……

言阮在慌亂間給“馬淘”比了個暫停的手勢,然後才幾下蹬腿,痛苦地游上了岸……

“咳咳咳……”他撐在游泳池邊不斷咳嗽,鼻尖被嗆得通紅,眼神也可憐巴巴的,說不出一句話來。

夏妍在言阮身旁蹲下,將手上的毛巾披在他肩上,替他拍了拍背。

等言阮咳完,飾演馬淘的演員也上了岸,全身癱軟地坐在地面上,頭發耷拉,渾身滴著水。

顧林自始自終還沒下過水,全身清爽,跟個沒事人一般,在旁邊看著好戲……

看著言阮又一次狼狽NG,他嘴角一勾,笑容打眼。

這笑容“狠狠”撞進了言阮眼中,好像在說“要不得了,別再掙紮了”。

他和馬淘已經在水裏來來回回折騰了將近三個小時……

眼看兩個演員的狀態越來越差,導演也有些不耐,與潛水教練商量片刻後,提出A組,也就是言阮他們三人的拍攝暫停,將泳池讓給B組進行學生日常體育課的畫面拍攝。

直到下午太陽落山,B組的拍攝才勉強結束。言阮跟隨劇組回酒店休整了一番,晚上八點左右,又一個人回到了場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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