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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鬼的朝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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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鬼的朝拜

“空亡”冰羽握著手中的千醉想要上前,奈何卻依舊被龍弧所禁錮著,故而掙紮不得,氣到嘴角處流出血來。

苒帝輕聲道:“先不要妄動”

突然,神司按著韋卡勿惡的那只手忽然一頓,隨後如扔破布娃娃一般將韋卡勿惡給扔了出去。

而她那只纖細的手上不知是何時爬上了血色的裂痕。裂痕泛著漆黑的煞氣,猶如毒物一般順著她的指尖直向手臂蔓延,沒有半分要停的意思。

“修羅藤蔓?”神司陰沈著面頰,怒道:“韋卡勿惡你做了什麽?”

未卡勿惡的身體突然又迅速的鼓了起來,仿佛被重新註入了新鮮的血液般,只一會兒就恢覆到了原來的樣子。只是面色蒼白了些許。他腳踏著蒼穹,將那染血的白帆又重新戴在了眼上,邪魅一笑道:“空亡,直到他們兩個都死了我才發現,活著簡直比死還要難受。而我韋卡勿惡之所以還活到現在,無非就是想要殺了你。你害死了在這世間唯一真心待我的兩個人,今日我韋卡勿惡便是死無全屍,也定要拉著你一同下地獄”

相傳修羅藤蔓喜生長於萬千血域之中,劇毒無比,觸之便會鉆入人的心窩之中,勢如萬蛇啃食,疼痛無比,普通人根本熬不過一刻。且必死無疑。

但它卻有一個特殊的功效,能使將死之人回光返照,故而可用來審問犯人。但大多數那種犯人根本堅持不住,甚至回光返照後恨不得馬上死去,故而一字都說不出來。因此,後來就沒人會再冒著危險去觸碰這麽個東西了。

然而,韋卡勿惡竟是將它用在了自己的身上不說,還足足挺過了十幾年。

要說對自己狠,恐無人能及他。

看來十幾年前的那場大戰以後他的罩靈早就支離破碎,無法再重新修覆了。他便以修羅藤蔓生生地在自己的體內又重新修築了一個國盾。這國盾以修羅藤蔓為巢,而他早已滿身劇毒,就別說是他體內的魂力與體內的血液了。

所以空亡將他體內的血液吸食到自己的身上作為養料,亦是無異於玩火自焚。

“都說養虎為患,果然不假,不過韋卡勿惡,別忘了,萬法蹤可是在我的手中,你以為這樣就能傷了我嘛?癡心妄想!”

然而讓所有沒想到的是,那空亡頂著神司一張絕美的面頰,下一秒卻是突然一把將手中的書簡給捏碎了。書簡捏碎的瞬間,上面金色的梵文皆如活了般,跳躍著全部都鉆進了他的體內,連著他手臂上的修羅藤蔓也跟著一滯,停下了蔓延的趨勢。

“在這世間能傷我空亡之人,一個幽冥就夠了,你算個什麽東西!”萬法蹤入體,空亡的容貌也有微不可察的變化,她從一個絕美的少女變成了一個絕美的青年,除了性別之外似乎並無太大的區別。只是聲音有些嘶啞,倒像是還不適應突然變化的聲帶。

他對向韋卡勿惡,眨眼之間手中的劍已然刺進了他的胸口之處。

所有人腳下的地面開始震蕩起來,整個泰兗城都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坍塌。

他道:“韋卡勿惡,死吧!”

那劍在未卡勿惡的胸口處攪了攪,拔出之時帶出了數根被振斷的血色藤蔓。

“死?死有什麽可怕的!”韋卡勿惡嘴角處卻依舊噙著怪異的笑,似乎早就料到了自己會有如今的這片田地,為此沒感到半分的意外。

而隨著他體內生命真正的流逝,他卻似連掙紮都懶得掙紮。下一秒卻狠抓住了空亡手中的那把劍,手中鮮血咕咕而流,卻仿若未聞。只是擡起另一只手輕柔的撫上了白帆上的那兩只血色的蝴蝶。他口中鮮血淋漓,就在空亡即將推開他時整個身子隨之爆裂而開。

沖天的巨浪瞬間席卷了整個天地。

空亡的面色極其難看,雖是躲閃而開,卻還是被韋卡勿惡體內殘留的修羅藤蔓噴了滿身滿臉,故而血色的裂痕開在了他身上的每一處。

韋卡勿惡最後留下的聲音卻還在天空之中如詛咒一般久久地回蕩在他的耳邊。

“哈哈,空亡,死有什麽可怕?我要你跟我一樣,生不如死,生不如死!……幽冥,別忘了你答應我的諾言”

沐夕側頭看到冰羽一動間,已然驅動著零度冰戎去解救那些在驚恐中到處亂竄的百姓去了。

零度冰戎狠狠地壓制著來自四面八方翻天覆地的力量。而那種力量似要將整個魂術大陸都翻滾而開,似要讓鬼門大開,人冥兩界合而為一。

看來他空亡是要傾覆整個天下,是要世間所布皆是他煉制的怪物。

簡直就是癡心妄想,罪該萬死!

想到這,沐夕冷哼一聲,望著韋卡勿惡消失的地方道:“如你所願!”隨後他踏著萬千鬼煞,長袖一揮,人已是到了空亡的身前。與他的無名指上不知是何時多出了一枚深綠色的古樸戒指,戒中幽綠的萬縷千絲被召喚了出來,沈聲道:“現在,閑雜人等,退讓!”

他這一袖驀的將苒帝、澤利爾等人一袖振退了數步。

似有萬鬼的朝拜聲自四面八方而來。

零度冰戎暫時穩住了動蕩不安的地面。冰羽長袖紛飛,站在高高的房屋之上擡頭看向沐夕,握緊了拳頭。

自沐夕到來的那一刻起,他便無法上前去攻擊韋卡勿惡與空亡,而救起人來卻絲毫不受阻,顯然是沐夕的授意。所以他沐夕竟是想要以一人之力對抗空亡。

不過也是,幽冥鬼主是何人,他冰羽上前幫不上什麽忙不說,只怕會絆住了他的手腳,會成為他的累贅吧。

沐夕整個人隱與昏暗之中卻似渾然天成,千絲與他的手中亦如萬縷飛花,直鎖空亡的步伐,而數不盡的魂靈不斷的沖進他的體內,充盈著他的魂力。幾個回合下來,空亡的衣衫已然被他割落了大半。

發帶亦是被割落,空亡披頭散發的回擊著,卻是越來越興奮。不覺大聲低吼道:“血黎”

就見一抹血色的身影驀地出現在了他的身前。身後還跟著一眼望不穿的各種怪物。那場面過於龐大了些。

沐夕手中千絲一頓,眼眸驟然一縮,卻也沈聲叫了一聲:“白蒼”

便見兩道身影同時出現在了他的身後,隨之而來的還有魂獸的嚎叫之聲。只是這嚎叫之聲比起在魔巖山脈時卻更像是在為他們的王吶喊助威。

可見處於魔巖山脈最深處的高級魂獸已然隱於暗處,伺機而動。

“如何,比起你的陣仗,我們的也不差吧!雙音前輩”西夂站在沐夕的身後抱著臂膀,一張小臉上滿是挑釁。

“空亡,好久不見”而站在他身旁的青年男子輪廓清晰,棱角分明,裹著一身紫羅色的獸皮,佩戴著青色晶石,腰寬腿長。一雙狹長的丹鳳眼亦是瞇了瞇。

而空亡他怕是早就用了神司的這副身體,只是那個時候這具身體魂力不強,尚不完美,空亡他也並未將她看成最好的軀殼。而後他看中了西夂,便暗自大舉進攻魔巖山脈。

但後來西夂重傷,他並未如願。故而才會大費周折的讓神司以封印血魂獸為名,名正言順的沈睡於沁心湖中,目的就是要不斷的錘煉她,留著日後所用。

而今日大成,縱使他沒能殺掉幽冥鬼主,沒能將這些討厭的人類廢了,但他還是得到了萬法蹤,不覺想要改變策略,讓世間之人皆傾覆於此。他想要統治整個魂術大陸,整個人鬼二界,哪怕將所有人都煉化成怪物。

白蒼長牙在手,看著空亡,亦是滿身殺意。但他卻沒忘在動手之前先向著沐夕規規矩矩的行一個禮,恭恭敬敬的叫了一聲“主人”

“主人?我靠!你什麽時候成了小東西的魂獸?不是吧!你身為獸中之王的尊嚴呢?我我我,等等,我腦袋疼”西夂頭上的白毛有些炸裂。

“千醉!”卻見一抹冰藍色的身影驀地殺到了空亡的身前。

沐夕一驚,手中千絲再起,更是將四大羅剎喚了出來,場面瞬間便混亂了起來。

西夂與白蒼一左一右阻隔了那血黎的去路。而空亡所帶的那些怪物則與他們所帶來的魂□□戰到了一起。

天空之上,血色的殘陽緩緩拉開,逐漸蔓延……紅得觸目驚心,驚心動魄。

冰羽一雙淡藍色的眼早已血絲遍布,腳下寒冰肆意,咬緊了牙關道:“漩渦送葬!”

視野之中,突然竄出數個飛速旋轉的漩渦,漩渦攪向空亡,漩渦之中似有萬把寒冰所制的尖刀在裏攪割,吱吱作響,聽得人毛骨悚然。

同時鋪天蓋地的寒冷使得整個蒼穹飄起了漫天晶瑩剔透的冰蓮。

只是那冰蓮沾染了鮮血,便又如烈火一般炙熱。灼燒著冰羽的眼,灼燒著他的身心,使得他肝腸寸斷。

那被白蒼與西夂所阻攔的身影,身子孱弱,一雙眼泛著血紅,卻是一個十分清秀的少年。雖時隔多年,兄弟之情又豈是一眼認不出來的。

所以空亡他控制了冰黎的神志,用他的血煉制怪物不說,竟也將他變成了怪物。

縱然冰羽可以忍受百般的屈辱,可以忍受滅國仇人站在自己面前談笑風生,但他絕不能忍的是看到自己所珍視的人,人不人鬼不鬼的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那可是他的親弟弟,是他在這世間唯一的親人。

冰羽已到了難以自控的地步,而若非他以自身性命相脅,龍弧也不會束他不得。

沐夕的整顆心都沈入了谷底,恨不得馬上讓龍弧捆緊他,然後將之丟入牢籠看牢了。怎奈此刻已然做不到這一點了。

與兩人的圍攻之下,空亡突然笑道:“幽冥,怎麽樣?害怕了吧!以前的你沒有心,不願感受喜怒哀樂。而今你有了情感,有了重要之人,也該明白我空亡從來就沒有錯,錯的是這世間涼薄,錯的是命運不公”

“在邑窟城的時候所有人都認為你就是那個閻法丹師,因此你救了很多人,到頭來卻是農夫救蛇被反咬了一口。你殺他們,無論用什麽方法都看似有理有據。”

一雙暗紅色的眼徒然就如當年手刃他時,露出了冰冷的殺意,沐夕的聲音低沈,末了又一字一句道:“但,你真的是閻法丹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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