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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古兇獸 龍弧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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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古兇獸龍弧6

澤利爾的身形一閃即逝,避開了西夂。再出現時已是兩米開外。

不遠處的龍弧還在咆哮著,猛力掙紮著。

西夂阻攔不得,卻似有了想要對澤利爾動手的沖動。

沐夕的眼如利劍般向他射了過去,沈聲道:“不可放肆!退下!”

但西夂瞇起一雙乳白色的眼,肥嘟嘟的獸臉上亦是露出了不容置疑的神色,壓低了聲音道:“別用你的身份再來壓我!將你這陣圖給我撤下去!我知道你是因著有紅魄傍身而有恃無恐,但也沒有你這般總是拿命開玩笑的。我西夂是沒你有能力。但我既已認了你,便絕對不會允許你再做這種愚蠢之事。”

狂暴的風沙將西夂雪白的毛發吹向了身後,在他的體內,一股王者之氣引蔓而出。拋去其他,它的獸身自是也當得起霸氣二字。

沐夕深吸了口氣,雙眼猩紅一片,看起來極為的氣憤。強壓□□內翻滾的血液,沈默了片刻,徒然擡起一只手來,掌心之中的契約訣浮了出來,金色的圖騰奪目而耀眼。

西夂一驚,心中掠上了一抹不安,道:“你要做什麽?”

“西夂,既然你跟了我這麽久卻還始終沒能學會什麽叫做命令不可違。那我為何還要留著你!從今日起,你便不再是我的魂獸,從此天南海北,我還你自由。”

說著,沐夕猛然發力,就見他掌中的圖騰微微顫抖起來,只一會便發出一聲破裂之聲。再揚手間金色的光芒已是如星光般隨之消散。

西夂陡然感到體內似有什麽被強行抽出。他不可思議地瞪著沐夕,一雙乳白色的眼逐漸爬滿了血絲,險些沒躲開龍弧噴射而出的氣焰。

不覺扭曲著臉道:“你他娘的又在抽什麽瘋!我西夂豈是你說收就收,說舍棄就能舍棄的!”他說著收回了身後的翅膀,索性化回了人身,一張小臉上神色認真。低沈著聲音道:“小東西,我西夂這一生只會認一人為主,所以今日無論你做什麽我都會奉陪到底!”

說著腳下一動間,竟是撤了腳下的魂力,率先向著地面的黑水幽冥陣墜去。

看到此處所有人的面色都為之一變。

他們自是難以想象,西夂與沐夕的情義,但此陣卻不比其他的陣法,他雖為布陣者所驅使,但卻為屠殺之陣。除布陣者之外,入陣者皆會被陣法所左右,繼而難以自控,稍有不慎便是萬劫不覆。所以西夂此舉無異於是在玩火。

沐夕額間的青筋亦是跳了起來,手中的竹鞭自半空中猛然甩出,便是近乎毫不留情地向他抽了過去。

淩厲的竹鞭幾乎只在瞬間便將他瘦小的身子給抽了起來。

而西夂又豈會對沐夕有所防備,也並未想過沐夕會對他動手。所以當鞭子加身之時立時便懵了,哪還會有什麽過多的反應,連背上深可見骨的疼痛都有了片刻的遲緩。而待他緩過來之時卻已被一顆金色的珠子所托起,很快被送到了七鏡的身旁。

沐夕握著竹鞭的手顫抖著,留在眼底之處的是一抹深沈。

姞聆跑到西夂的身旁,眸中閃爍著淚光,伸出手試圖將他從地上扶起,但入手皆是黏稠的血液,她的手伸了半天,卻始終無從安放。

沐夕這一次所下的手倒是重了些。但卻並未傷及筋骨,對於西夂這樣的萬年魂獸來說卻也根本算不得什麽。只是他本就有傷在身,心裏卻似還壓抑著一團火。當下小臉一抽,整個身子已是疼得汗水淋濕。但他還是擡起頭將眼重新移到了沐夕的身上。

沐夕黑藍相交的衣袍已浸在黑色的潮水中,猶如水墨丹青。微揚著有些瘦弱的面頰,一雙眼殷紅赤目,對向龍弧,滿是殺伐之氣。

而龍弧還在翻滾掙紮著,但澤利爾的手卻已是再次做出了下壓之狀。半月彎刀懸於身側,衣角擺動間,龍身一沈,終是再難控制地向著地面的黑水幽冥陣墜落。

“小東西,龍弧的心神豈是你說控制就能控制得了的”扒著地面,西夂啞著聲音:“就算你能夠做到,那也不過是暫時的,你還真當你真的能夠使它沈睡。若這是一件很容易的事,當初封印他的人又何必如此費力。若真如此,那苒國的神司又何必以自身為祭布一個如此大的封印術。索性都侵入它們的神智,然後讓它們睡死過去得了,豈不是更省事。真不知道你是怎麽想的……你難不成還真想……”西夂眼中的雪又紛飛了起來,蔓上了一抹難以置信的震驚。

但龍弧已是在一聲巨大的響動後摔落於黑色的潮水中。

潮水洶湧,僅一瞬間便將龍弧的周身所包裹,並且試圖將它吞噬。

而此時一道結界也無聲地落下,所布的範圍不是特別大,卻剛好將黑水幽冥陣圈入其中。青色的光芒流轉於結界之上,端得亦是進不得也出不得。

孔季看向西夂,疑惑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雖說他血國的魂力的確很強橫,但確實也如你所說的,什麽控制心神,讓他沈睡,純屬扯淡。那他究竟是想做什麽?”

西夂黑著臉道:“他做什麽又關你屁事!”

孔季憤憤道:“我去!你沖我發什麽脾氣!我就不明白了,既然你自己都知道這黑水幽冥陣的厲害,還沒事湊什麽熱鬧。難道這年頭趕著去死還成了一種風俗!”

“放屁!難道在你們的眼裏,我西夂當真只是一個廢物?當真只會無理取鬧?不就是龍弧嘛!我西夂拼了命,卻也未必不能滅了他!”有幾根銀發立了起來,西夂從地上站起,小臉扭曲,似怒得不輕。

而他的話憤憤然地落下,甚至還帶著點孩子氣,但不知為何這一次聽在孔季的耳中卻似隱隱有些不同。

孔季微微一怔,而讓他始終不明白的卻是。在索塔之中的魂獸千萬只,魂力鼎盛的更是比比皆是,但師傅卻為何會偏偏對西夂另眼相看,還屢次扶持。他明明桀驁不馴,有時還嘴碎地讓人討厭!……難道有的時候他說的話……也未必不可信。

這時的澤利爾也已落身於骸音的身旁,只是他擡起的手卻始終沒有落下,青色的光芒猶如一道堅硬的外殼將所有的風暴都隔絕了去,卻又如一個堅硬的牢籠困住了裏面的人。

而結界之內的龍弧自是不會任人宰割,它早已靈智大開,除了不會說話之外幾乎與人無爭。所以此時的它橫眉怒眼,似是覺得已被戲耍了幹凈,尊嚴更是被腳踏折辱。於是三道璀璨的光芒猛然自它的龍身之中爆發而出。他仰起頭瞥了一眼沐夕,頃刻間便破掉了沐夕所驅動的所有魂力,自洶湧的黑水之中掙紮而出。龍須飛舞間竟是從脖頸處又分解出另外兩顆龍頭來。

端的是三頭六目。三頭則全部都對向沐夕,六目同視,兇煞無比。

同一時間,天際都仿佛被撕開了一個巨大的洞,白雲紛紛退去,露出的無邊黑暗之中幾道銀光閃爍其中,似有無數條飛龍在天,說不出是末日將至,還是萬象更新。

孔季驚道:“龍弧它可有三首?”

七鏡道:“自然,真正的龍弧,一龍三首,動則可撼天地,鳴則可動山海。”

龍弧俯視著沐夕,與他的腳下沐夕的身影異常的渺小,垂眼間卻還在那努力地吹動著黑暗的潮水,試圖使得潮水再次如洪水猛獸般將它困住。只是一個如此魂力低微的人,縱是血國人又憑什麽敢站在它的面前如此叫囂。而他的血又為何會如此滾燙。

龍弧的六目之中逐漸露出覆雜之意。晦暗難懂,但卻還帶了一抹炙熱。

沐夕手中打著印記,身前是波濤洶湧的黑色潮水,但龍弧所攜帶的壓迫之力卻是排山倒海一般向他湧來。腳下沈重無比,身上滿是酸楚,此刻別說是讓他驅動魂力與之抗衡,就連穩住陣腳卻都有些費力。

其實他清楚得很,龍弧乃上古兇器,一首都極難對付,更別說是三首了。而他沐夕想要憑一己之力控制住它,簡直就是癡心妄想。

但,他別無選擇,唯有這條命,不知能否抵得住。

突然,龍吟之聲再次響起,龍弧的利爪驟然而下,沐夕的眼前一黑,便被以壓倒性的力量毫不費力地按在了黑水之中。浪花被激起了數丈,鮮血自他的身後逐漸暈染而開。

但卻並不作罷。沐夕感到龍爪再次將他抓起,故而又被按入水中,似戲耍般反反覆覆,循環往覆……血花四濺,卻樂此不疲。

不知摔落了多少次,沐夕口中猛然湧進了一口黑水,腥臭腥臭的,將他嗆得一個激靈,腦中瞬間清醒了些。他瞇緊了眼,全身的魂力大開,咬緊牙關,就在龍弧再次向他襲來之前,向著地面猛拍一掌,身子驟然騰空而起,再落下時已是險險地避開了那龍爪。

沐夕微微仰起頭,入眼之處是龍弧逐漸放大的眼。他的手指用力地握成了拳頭,脖頸處青紫一片,胸脯上下起伏著,已是疲憊不堪。

但他的爺爺還在等著他,還有冰羽………那麽一張冰雕般的面頰總也揮之不去。在魔巖山脈的時候,無論他遇到多麽強橫的魂獸卻也從未怕過,只因為那抹淡然的身影總是會在他命懸一線的時候出現,然後冷著臉將他提回去。回去之後會被按著上藥,雖並沒有女孩子的柔軟,但那卻是他能夠感受到為數不多的溫暖。

而這份亦師亦友的情義,他雖嘴上說什麽恩斷義絕,但於他而言卻是最為難舍的。

所以……他絕對不能死在這裏。

滾滾的浮雲之下,沐夕極力挺直了腰板,龍弧的臉與之近在咫尺,正在好奇地打探著他,不知為何沒有動,亦是沒有再向他發動任何的攻擊。只是它呼出的氣息刮在沐夕的臉上,卻似心如刀割一般。與龍弧巨大的魂力壓迫下,沐夕的一條腿逐漸跪倒在地,但他卻勾了勾唇角,露出一絲笑容來。

“契招符,符來!”徒然伸出手結下一個印,沐夕指尖的血飛快地流轉而出,勢如萬河歸海。須臾,自他的身前猛然浮出一道血色的圖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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