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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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
高考那幾天，謝重沒去網吧工作，接徐知節考試，接徐知節回家，在徐知節最後一門考完的時候，謝重依舊在校門口等她。
徐知節跟顧言兩人在同一個考場，出來時也是並肩走在一起。
顧言先徐知節一步看到謝重。
顧言笑著跟謝重打招呼：“重哥！”
謝重對他已經不像之前那樣排斥，但見到他也沒什麽好看的臉色，他嗯了一聲，視線定在身後的徐知節身上。
徐知節對顧言說：“那我就先回家了。”
顧言點頭，等徐知節離開的時候又喊道：“晚上回家記得看手機。”
回家的路上，謝重騎著機車載著徐知節，臉色很沈，話也很少，像是在生什麽悶氣。
坐在後面的徐知節悄悄戳了一下他的後腰，身子往前湊了湊問他在想什麽。
謝重語氣很重，語調中也有些吃醋的意味：“在想你跟顧言關系挺好。”
“還好吧。”
在高考的最後那段時間，徐知節跟顧言兩人一起相互鼓勵，也算是經歷過患難的隊友，對了，還有以後她跟顧言兩人準備報同一所大學。
徐知節沒告訴謝重後面的事，她知道他心眼小，要是知道了說不定脾氣又炸了。
謝重聽完磨著牙哼哼一聲，加快了速度往外沖，徐知節摟緊他的腰，看清了這不是回家的路，問他要去哪裏。
謝重視線往後看去：“還能去哪，當然是吃頓大餐好好慶祝。”
謝重載她去了附近的飯店，他點了八個菜，很豐盛。
謝重全程沒怎麽吃，只是看著徐知節，他灼熱的目光讓徐知節以為她臉上有東西，她放下了筷子，摸了摸自己的臉，看著謝重說：“我臉上有東西嗎？”
謝重聳聳肩收回了視線，隨便夾了個青菜放進嘴裏，隨意問著：“高考完志願報哪裏想好了嗎。”
徐知節嗯了一聲，她高考的志願從沒改變過，清北大學一直是她的目標，但清北大學離自己幾千公裏，徐知節知道在這裏待的時間不多了。
徐知節眼神頓了一下，放下筷子，眼神一直不敢看他：“報了，清北大學。”
空氣中很明顯沈默了一會，謝重沒說話，放下筷子只說了句：“挺好。”
謝重沒有再開口。
徐知節坐在原地也沒動作，她心裏有好多話想說，感謝的話，告別的話，還有道歉的話，但她心裏也清楚，這些話謝重不想聽。
兩人靜默坐了一會兒，謝重率先起身，低著聲音對徐知節說：“煙癮犯了我去門口抽根煙。”
謝重拉開椅子起身離開了這裏，徐知節也沒再吃下去的念頭，她喊來了服務員把沒吃完的東西打包回家，之後去找謝重。
謝重身子靠在墻邊，嘴邊吐著煙霧，眼神瞇著眺著遠方。
他見到徐知節過來，把煙掐滅，側過頭去看她：“吃完了？”
“嗯。”
“那回家吧。”
明明高考完是件輕松的事，但兩人在回家的路上連一聲笑語也沒有，兩人心裏都揣著很重的心思，不說話不交流，這種狀態一直持續了一個星期，高考成績出來，徐知節考了660分，真海中學第一。
徐知節查了一下往年的分數，這個分數上清北大學足夠了。
放榜的那天，學校領導到徐知節家裏慶祝，獎勵了錢，還帶著徐知節出門吃飯。
在學校裏的人都以為徐知節跟謝重兩人是兄妹關系，也想帶上謝重，但謝重面無表情說店裏還有事，直接拒絕了，沒去。
徐知節晚上回來時，在小區門口遇到了顧言，顧言是特意等她回來的，這次高考顧言分數也很高，清北大學可以沖一沖。
兩人之前也約好了一同去往清北大學，顧言在這裏等她不僅是要告訴她這個好消息，他其實還有一個事情。
徐知節心底也隱隱明白，少年的臉紅和羞澀並不是平白無故，徐知節用很坦然的眼神看著眼前支吾的男孩，心裏卻沒有一點波動。
這是她從未想到的，她總覺得自己對顧言是喜歡，他人好長得出眾，善良且溫和，放到高中確實是很多人暗戀的對象，徐知節之前也是，但跟他相處下來，她發現自己心裏沒有一絲的波瀾。
在沈默的那幾秒，徐知節問自己，如果真的跟顧言在一起，自己能否說出家庭的真實條件，告訴他之前的一切都是她自編撒謊的話，又能否對著顧言說出一句我喜歡你，之後幹情侶那些事，牽手，接吻，吃飯……
她腦海裏第一反應是排斥，那種生理上的排斥不是厭惡，只是單純沒感覺。
徐知節覺得自己錯了，她一開始對顧言就沒其他的想法，想跟他接近只是因為他良好的家庭條件，在學校跟他走在一起會引來別人羨慕的眼光，這是她內心深處的虛榮心在作祟，無關愛情，無關喜歡。
顧言手裏拿著一張粉紅色信紙，不安地思忖怎麽開口，徐知節卻先他一步回答，眼神清澈從容：“顧言，將來我們上了同一所大學，可以成為很好的朋友。”
顧言眼神楞了一下，隨即也明白了她話中的意思，他把信攥在手裏，沒送出去，淺笑著說了一句好。
徐知節告別顧言朝家裏走去，剛走到一半她就有些不安，再仰頭一看，窗外有一雙眼睛在盯著自己，徐知節對上去，視線移開了，窗簾也被拉上了。
徐知節拿鑰匙開門，推門進去的時候謝重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他沒有任何的表情，敞著腿，看起來像個沒事人一樣。
謝重見到徐知節也只是說了句：“回來了。”
“嗯。”
徐知節在他旁邊坐下，面前的電視機前放的正是新聞，新聞上講這次高考的人數比去年增加很多。
徐知節去清北上學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她準備提前去北京，找房子找工作，熟悉下北京的環境，她買了三天後的火車票，為了不想告別，誰都沒告訴，眼下這幾天正是告別的機會。
謝重捏著遙控器選臺，嗓音散漫地說：“鴿子跟小美聽說你考得不錯，想跟你吃頓飯慶祝一下。”
謝重說完，又扭頭看了徐知節一眼，幽沈的眼眸中深不見底，話裏的笑更帶著譏諷：“怎麽不帶你小男朋友跟我們介紹一下。”
謝重嘴邊說得咬牙切齒，眼神恨不得定在她身上，但面上又表現的雲淡風輕。
徐知節側過臉看他說：“謝重，你誤會了，我不喜歡他。”
謝重楞了一瞬，眼底的狠戾消減了一些，手拿著遙控器選臺說：“哦，那你喜歡誰？”
徐知節攥著手指，想了想說：“誰都不喜歡。”
謝重聽完呵呵一聲後又狂笑了幾聲，他指尖幾乎要把遙控器摁碎，再次開口時繃著臉，腮幫子咬緊：“你他媽的，還真是…”
“心比石頭還硬。”
徐知節也覺得自己冷漠無情，甚至說斷情絕義，要問她是不是真的喜歡過誰，徐知節可能想了想說有，但絕不會說出他的名字，對她來說喜歡不是難以啟齒的事，但現在她也不是為了喜歡就一股腦的沖動，她只會做自己有意且會長久的事，她不會消磨自己去做一件沒有未來的事。
她跟謝重什麽也沒有，她不會待在這座小縣城裏，她們沒有未來。
徐知節眼神盯著電視屏幕，嗓音很冷說：“跟他們吃飯就不用了，我最近比較忙，要是以後有機會的話，我會請他們吃飯的。”
謝重一瞬間冷臉，譏笑哼哧一聲後又開口：“也是，我們也配不上你，你以後在大城市裏會是高材生，會變成有錢人，跟我們這種沒文化沒學問的人劃清界限也是應該的。”
徐知節沒想到他會這樣說，手指攥在一起，咬著唇看著他的側臉說：“你知道的，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他媽的什麽意思！”
謝重脾氣上來，手捏著遙控器直接砸在了地面上，遙控器的零件都摔得四分五裂，謝重心裏也不好受，心被她這些話踩得七七八八，他想不到怎麽有人可以這樣無情，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甚至連一句告別的飯也不肯吃。
“我沒有什麽意思。”
徐知節依舊坐在原位置，她語氣平淡，神色自若，臉上沒有一絲感情，繼續開口：“我要離開這裏去上學，過幾天就走，在這裏的這一年我很開心遇到了你們，感謝你們對我的幫助，謝謝你們把我當家人…”
徐知節說著，從兜裏掏出一張賬單放在了桌面上：“這是這一年你給我的錢，一分一筆我都記下來了，等我賺錢打工，會一分不差的還給你。”
謝重看著桌上那張紙，被她氣笑了，厲聲喊道：“徐知節，你他媽的還真是厲害！要跟我撇得一幹二凈！”
徐知節扭頭對上他憤恨的眼神：“謝重，我們本來就沒有關系不是嗎。”
謝重眉眼都怒著，心裏又疼又氣，他把那張賬單拿起來看了看，揉成一團又丟了出去，他倏忽站起身來，眼瞪著她，沖她吼著：“徐知節你錢可以還！你欠我的人情他媽的怎麽償還！”
“我會還的。”
徐知節站起身來，面對著他，眼神堅定，神情強裝漠然說：“謝重，你喜歡我不是嗎。”
謝重冷眼看著她。
“我知道那些人情我無法用錢償還，你們男人喜歡一個人就想親她睡她……”
徐知節說著，拉下了她身上裙子的拉鏈。
裙子掉落在地上。
謝重看著眼前潔白圓潤，光滑美好的身體，一時間忘記說話。
徐知節向他走近，手撫上他的臉，慢慢摩挲著從他的眉骨到眼睛，再到鼻尖再到嘴唇，一點點用指尖勾起他心中燃起的火苗。
謝重被她的手指勾得呼吸沈重許多，在她的手指即將往下滑勾開他的衣服時，謝重雙手制住了他。
他眼裏情緒未明，咬牙盯著她看，聲音沈啞問：“徐知節！你知道你在幹什麽嗎！”
“我知道，我怎麽不知道。”
徐知節手被拽著不能動，她幹脆墊腳湊上去，閉著眼先磨上他的唇，謝重忍著不肯張口，她便用小舌慢慢去勾挑，馨香的味道彌漫在謝重身上，謝重沒能控制住，唇剛張開一點，她的舌頭便探了進去，在他口中去探尋呼吸，動作和謝重之前強吻她的一樣。
纖弱的身體不斷貼近他，謝重理智已經處在崩潰的邊緣，他低頭狠吻了上去，雙手放開禁錮，在她唇上碾來碾去，徐知節閉著眼努力去回應，雙手搭在他頸後，環著他收緊力道。
謝重情緒已然潰敗，他搭在徐知節腰間的雙手用力抱緊，身體抵著她直接把人壓在了沙發上，在徐知節還沒驚呼前，就直接吻了上去，吻的力道夾雜著怨恨的情感，比之前更用力更瘋。
徐知節聞到了血的味道，他沈重的喘息鋪灑在她的耳根處，徐知節覺得渾身發熱，特別是臉，燙到驚人。
謝重人埋在她脖頸間，頭湊上去親親膩膩的同時，還咬上她的耳朵：“你不是在勾引我，怎麽現在接個吻身上就一塌糊塗。”
他聲音帶著壞笑，低下頭又發瘋般地貼上她的身體。
衣服交替被剝落在地板上，徐知節呼吸紊亂，身上全是他的味道，謝重壓著她不肯離開，嘴邊的氣息也淩亂到不成樣子。
謝重貼著她，去捏她：“你拿東西了嗎。”
徐知節不敢說話，害怕一張口就會忍不住喊出來，她咬著唇搖了搖頭。
謝重又輕笑，手固著她的臉，嗓音啞到很低：“沒拿東西就敢過來，徐知節啊，徐知節，你可真讓人。”
謝重話還沒說話，又低頭吻了上去，這次的動作要比之前輕柔很多，像對待寶物一樣。
徐知節被他抱去了浴室，溫水淋透他們全身，徐知節眼裏蒙著霧，漸漸被他的動作帶著一次次在水中迷離自我。
中途徐知節被抱到了他床上暫時休息，謝重隨意穿上衣服到外面買了套，趕回來又是一陣雲霧煙雨，兩天的時間，他們很少出門，累的時候謝重做點飯，抱著徐知節去吃飯，但往往徐知節還沒吃幾口，謝重就已經餓了，他不吃飯，只吃她。
有時候她抵在他肩上，謝重不斷刺激她，讓她說她喜歡他，徐知節不肯，他又發瘋般地磨著她，然後在她惹到飆出眼淚時，又一遍遍輕柔地吻去淚水，喊她的名字，卑微的祈求她能不能不要這樣絕情。
徐知節咬著唇不肯回應，他便不肯停下，她累到沈沈的睡去，只在耳邊聽到了他一聲的嘆氣，罵她小白眼狼。
在兩人交頸纏綿的一天清晨，徐知節提前醒了，她改簽了，提前一天要走，身側摟著她的謝重還在睡著，徐知節慢慢起身從他身邊挪開，忍著腿間的劇疼，穿上了衣服後，只收拾了一些簡單的衣服和證件，拉著行李離開了。
她離開謝重的時候甚至一句話也沒留，一點念想也沒有，她很絕情，把謝重的號碼拉黑，沒有一點回旋的餘地，徐知節也走得很迅速，像是在逃離這裏一般。
她自然也不會發現，在她從謝重身邊移開時，他靠在枕頭上那幾滴無聲的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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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言先徐知節一步看到謝重。
顧言笑著跟謝重打招呼：“重哥！”
謝重對他已經不像之前那樣排斥，但見到他也沒什麽好看的臉色，他嗯了一聲，視線定在身後的徐知節身上。
徐知節對顧言說：“那我就先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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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後面的徐知節悄悄戳了一下他的後腰，身子往前湊了湊問他在想什麽。
謝重語氣很重，語調中也有些吃醋的意味：“在想你跟顧言關系挺好。”
“還好吧。”
在高考的最後那段時間，徐知節跟顧言兩人一起相互鼓勵，也算是經歷過患難的隊友，對了，還有以後她跟顧言兩人準備報同一所大學。
徐知節沒告訴謝重後面的事，她知道他心眼小，要是知道了說不定脾氣又炸了。
謝重聽完磨著牙哼哼一聲，加快了速度往外沖，徐知節摟緊他的腰，看清了這不是回家的路，問他要去哪裏。
謝重視線往後看去：“還能去哪，當然是吃頓大餐好好慶祝。”
謝重載她去了附近的飯店，他點了八個菜，很豐盛。
謝重全程沒怎麽吃，只是看著徐知節，他灼熱的目光讓徐知節以為她臉上有東西，她放下了筷子，摸了摸自己的臉，看著謝重說：“我臉上有東西嗎？”
謝重聳聳肩收回了視線，隨便夾了個青菜放進嘴裏，隨意問著：“高考完志願報哪裏想好了嗎。”
徐知節嗯了一聲，她高考的志願從沒改變過，清北大學一直是她的目標，但清北大學離自己幾千公裏，徐知節知道在這裏待的時間不多了。
徐知節眼神頓了一下，放下筷子，眼神一直不敢看他：“報了，清北大學。”
空氣中很明顯沈默了一會，謝重沒說話，放下筷子只說了句：“挺好。”
謝重沒有再開口。
徐知節坐在原地也沒動作，她心裏有好多話想說，感謝的話，告別的話，還有道歉的話，但她心裏也清楚，這些話謝重不想聽。
兩人靜默坐了一會兒，謝重率先起身，低著聲音對徐知節說：“煙癮犯了我去門口抽根煙。”
謝重拉開椅子起身離開了這裏，徐知節也沒再吃下去的念頭，她喊來了服務員把沒吃完的東西打包回家，之後去找謝重。
謝重身子靠在墻邊，嘴邊吐著煙霧，眼神瞇著眺著遠方。
他見到徐知節過來，把煙掐滅，側過頭去看她：“吃完了？”
“嗯。”
“那回家吧。”
明明高考完是件輕松的事，但兩人在回家的路上連一聲笑語也沒有，兩人心裏都揣著很重的心思，不說話不交流，這種狀態一直持續了一個星期，高考成績出來，徐知節考了660分，真海中學第一。
徐知節查了一下往年的分數，這個分數上清北大學足夠了。
放榜的那天，學校領導到徐知節家裏慶祝，獎勵了錢，還帶著徐知節出門吃飯。
在學校裏的人都以為徐知節跟謝重兩人是兄妹關系，也想帶上謝重，但謝重面無表情說店裏還有事，直接拒絕了，沒去。
徐知節晚上回來時，在小區門口遇到了顧言，顧言是特意等她回來的，這次高考顧言分數也很高，清北大學可以沖一沖。
兩人之前也約好了一同去往清北大學，顧言在這裏等她不僅是要告訴她這個好消息，他其實還有一個事情。
徐知節心底也隱隱明白，少年的臉紅和羞澀並不是平白無故，徐知節用很坦然的眼神看著眼前支吾的男孩，心裏卻沒有一點波動。
這是她從未想到的，她總覺得自己對顧言是喜歡，他人好長得出眾，善良且溫和，放到高中確實是很多人暗戀的對象，徐知節之前也是，但跟他相處下來，她發現自己心裏沒有一絲的波瀾。
在沈默的那幾秒，徐知節問自己，如果真的跟顧言在一起，自己能否說出家庭的真實條件，告訴他之前的一切都是她自編撒謊的話，又能否對著顧言說出一句我喜歡你，之後幹情侶那些事，牽手，接吻，吃飯……
她腦海裏第一反應是排斥，那種生理上的排斥不是厭惡，只是單純沒感覺。
徐知節覺得自己錯了，她一開始對顧言就沒其他的想法，想跟他接近只是因為他良好的家庭條件，在學校跟他走在一起會引來別人羨慕的眼光，這是她內心深處的虛榮心在作祟，無關愛情，無關喜歡。
顧言手裏拿著一張粉紅色信紙，不安地思忖怎麽開口，徐知節卻先他一步回答，眼神清澈從容：“顧言，將來我們上了同一所大學，可以成為很好的朋友。”
顧言眼神楞了一下，隨即也明白了她話中的意思，他把信攥在手裏，沒送出去，淺笑著說了一句好。
徐知節告別顧言朝家裏走去，剛走到一半她就有些不安，再仰頭一看，窗外有一雙眼睛在盯著自己，徐知節對上去，視線移開了，窗簾也被拉上了。
徐知節拿鑰匙開門，推門進去的時候謝重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他沒有任何的表情，敞著腿，看起來像個沒事人一樣。
謝重見到徐知節也只是說了句：“回來了。”
“嗯。”
徐知節在他旁邊坐下，面前的電視機前放的正是新聞，新聞上講這次高考的人數比去年增加很多。
徐知節去清北上學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她準備提前去北京，找房子找工作，熟悉下北京的環境，她買了三天後的火車票，為了不想告別，誰都沒告訴，眼下這幾天正是告別的機會。
謝重捏著遙控器選臺，嗓音散漫地說：“鴿子跟小美聽說你考得不錯，想跟你吃頓飯慶祝一下。”
謝重說完，又扭頭看了徐知節一眼，幽沈的眼眸中深不見底，話裏的笑更帶著譏諷：“怎麽不帶你小男朋友跟我們介紹一下。”
謝重嘴邊說得咬牙切齒，眼神恨不得定在她身上，但面上又表現的雲淡風輕。
徐知節側過臉看他說：“謝重，你誤會了，我不喜歡他。”
謝重楞了一瞬，眼底的狠戾消減了一些，手拿著遙控器選臺說：“哦，那你喜歡誰？”
徐知節攥著手指，想了想說：“誰都不喜歡。”
謝重聽完呵呵一聲後又狂笑了幾聲，他指尖幾乎要把遙控器摁碎，再次開口時繃著臉，腮幫子咬緊：“你他媽的，還真是…”
“心比石頭還硬。”
徐知節也覺得自己冷漠無情，甚至說斷情絕義，要問她是不是真的喜歡過誰，徐知節可能想了想說有，但絕不會說出他的名字，對她來說喜歡不是難以啟齒的事，但現在她也不是為了喜歡就一股腦的沖動，她只會做自己有意且會長久的事，她不會消磨自己去做一件沒有未來的事。
她跟謝重什麽也沒有，她不會待在這座小縣城裏，她們沒有未來。
徐知節眼神盯著電視屏幕，嗓音很冷說：“跟他們吃飯就不用了，我最近比較忙，要是以後有機會的話，我會請他們吃飯的。”
謝重一瞬間冷臉，譏笑哼哧一聲後又開口：“也是，我們也配不上你，你以後在大城市裏會是高材生，會變成有錢人，跟我們這種沒文化沒學問的人劃清界限也是應該的。”
徐知節沒想到他會這樣說，手指攥在一起，咬著唇看著他的側臉說：“你知道的，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他媽的什麽意思！”
謝重脾氣上來，手捏著遙控器直接砸在了地面上，遙控器的零件都摔得四分五裂，謝重心裏也不好受，心被她這些話踩得七七八八，他想不到怎麽有人可以這樣無情，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甚至連一句告別的飯也不肯吃。
“我沒有什麽意思。”
徐知節依舊坐在原位置，她語氣平淡，神色自若，臉上沒有一絲感情，繼續開口：“我要離開這裏去上學，過幾天就走，在這裏的這一年我很開心遇到了你們，感謝你們對我的幫助，謝謝你們把我當家人…”
徐知節說著，從兜裏掏出一張賬單放在了桌面上：“這是這一年你給我的錢，一分一筆我都記下來了，等我賺錢打工，會一分不差的還給你。”
謝重看著桌上那張紙，被她氣笑了，厲聲喊道：“徐知節，你他媽的還真是厲害！要跟我撇得一幹二凈！”
徐知節扭頭對上他憤恨的眼神：“謝重，我們本來就沒有關系不是嗎。”
謝重眉眼都怒著，心裏又疼又氣，他把那張賬單拿起來看了看，揉成一團又丟了出去，他倏忽站起身來，眼瞪著她，沖她吼著：“徐知節你錢可以還！你欠我的人情他媽的怎麽償還！”
“我會還的。”
徐知節站起身來，面對著他，眼神堅定，神情強裝漠然說：“謝重，你喜歡我不是嗎。”
謝重冷眼看著她。
“我知道那些人情我無法用錢償還，你們男人喜歡一個人就想親她睡她……”
徐知節說著，拉下了她身上裙子的拉鏈。
裙子掉落在地上。
謝重看著眼前潔白圓潤，光滑美好的身體，一時間忘記說話。
徐知節向他走近，手撫上他的臉，慢慢摩挲著從他的眉骨到眼睛，再到鼻尖再到嘴唇，一點點用指尖勾起他心中燃起的火苗。
謝重被她的手指勾得呼吸沈重許多，在她的手指即將往下滑勾開他的衣服時，謝重雙手制住了他。
他眼裏情緒未明，咬牙盯著她看，聲音沈啞問：“徐知節！你知道你在幹什麽嗎！”
“我知道，我怎麽不知道。”
徐知節手被拽著不能動，她幹脆墊腳湊上去，閉著眼先磨上他的唇，謝重忍著不肯張口，她便用小舌慢慢去勾挑，馨香的味道彌漫在謝重身上，謝重沒能控制住，唇剛張開一點，她的舌頭便探了進去，在他口中去探尋呼吸，動作和謝重之前強吻她的一樣。
纖弱的身體不斷貼近他，謝重理智已經處在崩潰的邊緣，他低頭狠吻了上去，雙手放開禁錮，在她唇上碾來碾去，徐知節閉著眼努力去回應，雙手搭在他頸後，環著他收緊力道。
謝重情緒已然潰敗，他搭在徐知節腰間的雙手用力抱緊，身體抵著她直接把人壓在了沙發上，在徐知節還沒驚呼前，就直接吻了上去，吻的力道夾雜著怨恨的情感，比之前更用力更瘋。
徐知節聞到了血的味道，他沈重的喘息鋪灑在她的耳根處，徐知節覺得渾身發熱，特別是臉，燙到驚人。
謝重人埋在她脖頸間，頭湊上去親親膩膩的同時，還咬上她的耳朵：“你不是在勾引我，怎麽現在接個吻身上就一塌糊塗。”
他聲音帶著壞笑，低下頭又發瘋般地貼上她的身體。
衣服交替被剝落在地板上，徐知節呼吸紊亂，身上全是他的味道，謝重壓著她不肯離開，嘴邊的氣息也淩亂到不成樣子。
謝重貼著她，去捏她：“你拿東西了嗎。”
徐知節不敢說話，害怕一張口就會忍不住喊出來，她咬著唇搖了搖頭。
謝重又輕笑，手固著她的臉，嗓音啞到很低：“沒拿東西就敢過來，徐知節啊，徐知節，你可真讓人。”
謝重話還沒說話，又低頭吻了上去，這次的動作要比之前輕柔很多，像對待寶物一樣。
徐知節被他抱去了浴室，溫水淋透他們全身，徐知節眼裏蒙著霧，漸漸被他的動作帶著一次次在水中迷離自我。
中途徐知節被抱到了他床上暫時休息，謝重隨意穿上衣服到外面買了套，趕回來又是一陣雲霧煙雨，兩天的時間，他們很少出門，累的時候謝重做點飯，抱著徐知節去吃飯，但往往徐知節還沒吃幾口，謝重就已經餓了，他不吃飯，只吃她。
有時候她抵在他肩上，謝重不斷刺激她，讓她說她喜歡他，徐知節不肯，他又發瘋般地磨著她，然後在她惹到飆出眼淚時，又一遍遍輕柔地吻去淚水，喊她的名字，卑微的祈求她能不能不要這樣絕情。
徐知節咬著唇不肯回應，他便不肯停下，她累到沈沈的睡去，只在耳邊聽到了他一聲的嘆氣，罵她小白眼狼。
在兩人交頸纏綿的一天清晨，徐知節提前醒了，她改簽了，提前一天要走，身側摟著她的謝重還在睡著，徐知節慢慢起身從他身邊挪開，忍著腿間的劇疼，穿上了衣服後，只收拾了一些簡單的衣服和證件，拉著行李離開了。
她離開謝重的時候甚至一句話也沒留，一點念想也沒有，她很絕情，把謝重的號碼拉黑，沒有一點回旋的餘地，徐知節也走得很迅速，像是在逃離這裏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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