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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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34.
兩天假期結束，真海中學高三開學。
開學第一天就是表彰大會，徐知節有好多東西要準備，她起得很早，早到天剛微亮，謝重也才從外面回來。
他身上裹挾著厚重的寒氣，神情頹落，眼眸垂聳著，沒一點精神氣。
徐知節淡淡瞥了他一眼，並未搭話，背著書包去上學。
謝重看她冷漠的樣子，心想前幾天兩人不是好好的，怎麽她現在又變成這副不愛理人的樣子，他搞不懂她為何突然發了脾氣，只能在她經過身邊時拉住了她的書包。
徐知節果然停了下來，謝重先開口問：“你是沒睡醒還是又生氣了？怎麽一聲不響就要走。”
徐知節扯開他的手，擡腳向外走，嗓音冷絲絲：“怎麽一聲不響了，我不是正在呼吸。”
“……”
聽她這說話的語氣，謝重知道她這是又生氣了，但他猜不透女孩的心思，尤其是徐知節的。
他沖完澡掏出手機，發了個信息。
信息剛發出去沒多久，一個電話便打來了。
“餵。”
那邊是含著笑的清亮女聲：“我說你是不是在外面有喜歡的女孩了，怎麽還開始問起——女孩生氣了怎麽哄？”
“嗐，我能有什麽喜歡的人，”謝重雙手搭在沙發上，定眼看著徐知節的房間說，“就一個小妹妹，本來好好的，突然跟我鬧氣來著。”
那邊女聲笑得更歡：“你平常不是說——最嫌女人麻煩，每天哭哭啼啼的煩都要煩死了…”
她故意學謝重說話的語氣。
謝重眉間一皺：“韓智利，你出一趟國，嘴怎麽變得這麽犀利，我還有事先掛了。”
還沒等韓智利說話，謝重直接摁斷了電話，他腿支在沙發上，指尖繞著打火機，又想起她最近奮苦寫題的樣子，思考要不要投其所好，給她買幾本覆習題？
-
徐知節到學校後人還很少，她剛邁進門口，身後就有人輕拍了她一下。
徐知節扭頭，果然看到了一張洋溢著笑容的臉。
徐知節看著他問：“你怎麽來學校這麽早？”
“再過幾小時就要上臺演講了，說不緊張是假的，我想著來學校後再多練習幾次。”
顧言又看了眼徐知節，問：“你是不是最近遇到了煩心事，怎麽臉色不太好的樣子。”
“沒吧。”徐知節努出一個假笑，想把心中的郁結和緊張壓下去。
“你演技太拙劣了。”顧言說著，像變戲法一樣從兜裏掏出一個小掛件。
徐知節看著星星笑臉圖案的掛件，沒接，先問道：“你在哪裏弄的？”
“上次跟小穎出去玩的時候，偶然在路邊攤看到的。”
顧言知道她心思重，害怕她再想些其他的，不敢接過去，於把掛件直接塞在了她手裏。
“我聽說啊，這種小掛件通常都代表著某種含義。”
徐知節被他挑起了好奇心，手指摩挲著掛件，問：“那這種代表著什麽？”
顧言眉間一挑，語氣很歡悅：“代表著——今天徐知節和顧言的演講一定會成功的！”
徐知節看著他認真的模樣，忍不住笑了出來。
-
徐知節剛到班裏不久，宋禎就把她喊到了辦公室。
宋老師翻閱著她之前提交的稿子，鼓勵的語氣：“你稿子寫得不錯，等會上臺的時候別緊張，好好表現。”
徐知節垂著頭嗯了一聲：“知道了老師。”
宋老師擡起眼看她，又問：“你知道今天上臺演講的還有另外一個人吧？”
徐知節點頭，心裏想豈止是認識，剛才他們還在門口碰到了，但她害怕宋老師會繼續問下去，也沒開口說。
宋老師向上推了推眼鏡，說：“他叫顧言，是六班的學生，你們兩個可以提前一起準備一下。”
“知道了老師。”
徐知節告別宋老師，看到班級門口有好多帶著家長來的學生，她想起來今天會開家長會，可自己沒親人也不會有人來開會，徐知節想了想，又敲響了辦公室的門，走到了宋老師身側。
“怎麽了嗎？徐同學。”
徐知節眼神頓了頓，支吾著開口：“那個今天家長會的事……”
“這個啊…”宋老師坐直了身體，拿起旁邊的通訊錄翻開，“我之前已經按照班裏學生填的聯系方式，把要開會的事情告訴了家長，至於你的家長……”
宋老師指到了一個名字：“是你的哥哥，謝重是吧？”
當初學校讓填監護人，徐知節的確把他的名字填上去了，但她不知道原來已經提前發了短信。
“他今天…”
宋老師仰起頭看她，“他今天主動給我打電話了，問你在哪個班，”宋老師遲疑了一下，“你們是不是關系不太好。”
徐知節摸了摸鼻尖，搖搖頭：“也不算吧。”
兩人根本就沒有什麽關系。
“那沒事了，有事的話我會單獨跟他說的，”宋老師拍了拍她的肩，“快去找顧言吧。”
徐知節想到謝重會來，心思有些重，他嘴一向很快，今天早上自己還沒理他，他心眼又小，不知道會不會恩將仇報。
在下樓去找顧言的時候她還是給謝重打了一個電話，前面兩個沒接，直到第三個才聽到人聲。
他那邊環境很嘈雜，說出的話也很欠：“呦，稀罕事，怎麽還想起給我打電話了…”
他在跟別人講話：“欸！老板就那個三個，給我裝起來……”
徐知節蹙眉問：“你在哪？”
“還能是哪，”謝重挑眉，手提著東西，擡頭看著門上的幾個大字，一字一句念著，“真海中學。”
陸陸續續穿著校服的學生從他路過，他喊住了其中一個問：“欸！帥哥，高三三班在哪？”
“……”
徐知節覺得頭疼，捏著眉，臉皺著：“你來學校幹什麽？”
“你老師都給我打電話了，”謝重四處張望，“有一說一，你學校綠化還做得挺好。”
徐知節不想跟他討論這些，她走到角落裏，聲音低了下去：“我學校的事跟你沒關系，你不用過來了。”
謝重捏著電話，有理有據：“又不是你喊我來的，是你班主任找我。”
徐知節想跟他繼續爭論下去，但不遠處正在站在臺階處的顧言正在喊她：“知節，我在這裏！”
徐知節對謝重已經沒耐心了：“我警告你，你趕快走，我的事跟你沒關系。”
她說完直接掛斷了電話。
謝重看著手機，想起她剛才不耐煩的樣子，呵笑了一聲：“跟誰想去一樣。”
他說完，把手機直接揣到了兜裏，轉身要離開，但又想起了電話那頭聽到的熟悉男生，沈下眼還是擡腳繼續往前走。
-
徐知節一直在跟顧言熟讀發言稿，所以並不清楚教室裏的家長會到底是什麽情況，等表彰大會開始時，他們在路上看到過不少垂頭喪氣的學生，想必是家長會後挨了不少的罵。
兩人在趕去操場的路上，談到了這件事。
顧言這次考的成績並不錯，並沒有這樣的煩惱。
他手拿著稿子，扭頭看了徐知節一眼問：“今天家長會應該是你哥來吧？”
徐知節沒直接回答，想到謝重，嘴角扁了下去說：“他最近挺忙的。”
“忙？忙著做生意嗎？”
徐知節搖頭，眼眸暗了一下，臉色很平淡：“忙著泡女人吧。”
“啊？”顧言有些震驚，隨後回過神來又在後面添話解釋，“重哥他也到了適婚的年紀，找個女朋友也是應該的。”
徐知節抿了抿嘴沒說話。
這次是高三全年級第一次表彰大會，學校很重視，每個人每個家長都必須參加，不許有人掉隊。
表彰大會前幾項是校長和老師講話環節，之後才是徐知節和顧言他們兩個優秀學生上臺。
徐知節已經把發言稿背熟背透，她其實並不算上太緊張，之前在封市她也經常上臺發言，倒是身旁的顧言，好久沒上臺，突然有些局促，嘴邊還不停念叨著：“知節，你別緊張，不要害怕，就是一次發言而已。”
徐知節遞給他一杯水，又輕拍了一下他：“沒事的，慢慢來。”
顧言點點頭，又說：“其實我之前也經常上臺，只不過這一次不一樣，我爸推掉了工作在下面坐著，給我錄視頻。”
徐知節看了眼底下烏泱泱的人群，疑惑問：“不就是普通的一次發言，怎麽還給你錄視頻。”
“你不懂，”顧言撓了撓頭，臉上有股淡淡的愁容，“我是我家裏學習成績比較出彩的一個，我爸經常在生意上跟朋友講我，給他們看我平時讀書寫字、上臺演講的樣子。”
徐知節以前做家教時，去過顧言家，他媽媽很溫柔善解人意，他爸爸常在外地很少回家，沒想到掌控欲那麽強。
隨著下面熱烈的掌聲，徐知節跟顧言陸續上臺，兩人在底下演練過很多次，這次配合得也很完美，語調和發音都很清晰有力。
結束後，顧言直接回了家，徐知節回了趟教室，在收拾課桌的時候突然發現桌兜裏莫名多出三本教輔資料。
這幾本徐知節之前在書店看到過，她想買無奈價格有些貴，本想著買二手的，但沒想到竟然在她桌子裏面出現了。
她看了眼四周，其他同學都走了，不像是故意放的，她又翻開來看，發現新的教輔資料上寫著自己的名字和班級。
字跡歪歪斜斜的，一筆一畫的又很認真，在後面還畫著吐著鬼臉的小人。
徐知節嘴角彎上去一點，往後翻了翻又看到了裏面夾著一張紙。
她把紙從書裏面抽出來，看到了上面的內容——
“晚上，一起回家吃飯。”
徐知節看著上面的字跡沒說話，再次擡頭時卻瞥見班門口正站著一個人。
謝重穿得很清爽，灰白短袖深藍長褲，他斜靠在墻邊，手裏拿著手機正朝著她的方向拍照，沈幽的眸中盯著她，表情得意，嗓音懶懶說：“又抓拍到一張醜照。”
徐知節拿著書背上書包趕緊跑向他，喊道：“謝重！你給我刪了！”
“好不容易拍了幾張，你讓我刪我就刪啊。”
謝重彎唇輕笑，神色散漫地把手機拿得很高，她垂頭看著底下表情慌亂的人，笑得更得意。
徐知節眼看夠不到，也收回了手，擡腳往前走，語氣淡淡說：“隨你。”
謝重跟在後面繼續說：“真不要了？”
“不要了。”
徐知節嘴上雖然這樣說，但心裏動著其他心思，她突然停下回頭，想搶個謝重措手不及，卻沒想到身後的人跟那麽緊。
她沒搶到手機，頭卻直接撞在了他胸前。
徐知節悶著聲覺得疼，謝重卻不以為然，笑了笑：“搶不到還搞突然襲擊，徐知節你也真夠記仇的。”
徐知節向後退了一步，仰著頭看他，硬朗英俊的臉龐上藏不住的笑意，她哼了聲轉過身去故作生氣，耳根卻慢慢紅了。
謝重在身後喊：“你怎麽又生氣了，跟你開個玩笑。”
徐知節不理他，加快了下樓的速度。
身後的謝重沒說話，直接把她的身後的書包扯下來。
徐知節不肯松手，瞪著他問：“你這是幹嘛？”
“書那麽多，你看你的背都彎成老阿婆了。”
謝重直接奪了過去，書包被他直接斜背在肩上，變成了小小的一個。
徐知節白眼過去。
兩人一前一後走到校門口，謝重直接扔給了她一個頭盔，是新的粉紅色的。
他扭開鑰匙，看了眼身後慢吞吞的徐知節：“還不快上來？”
“你帶我去哪？”徐知節戴上頭盔坐了上去。
“還能去哪。”謝重扭了扭車把手，摩托車發出聲響後，立馬飛速馳出去。
他笑容更加燦爛肆意，迎著疾風喊著：“回家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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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上裹挾著厚重的寒氣，神情頹落，眼眸垂聳著，沒一點精神氣。
徐知節淡淡瞥了他一眼，並未搭話，背著書包去上學。
謝重看她冷漠的樣子，心想前幾天兩人不是好好的，怎麽她現在又變成這副不愛理人的樣子，他搞不懂她為何突然發了脾氣，只能在她經過身邊時拉住了她的書包。
徐知節果然停了下來，謝重先開口問：“你是沒睡醒還是又生氣了？怎麽一聲不響就要走。”
徐知節扯開他的手，擡腳向外走，嗓音冷絲絲：“怎麽一聲不響了，我不是正在呼吸。”
“……”
聽她這說話的語氣，謝重知道她這是又生氣了，但他猜不透女孩的心思，尤其是徐知節的。
他沖完澡掏出手機，發了個信息。
信息剛發出去沒多久，一個電話便打來了。
“餵。”
那邊是含著笑的清亮女聲：“我說你是不是在外面有喜歡的女孩了，怎麽還開始問起——女孩生氣了怎麽哄？”
“嗐，我能有什麽喜歡的人，”謝重雙手搭在沙發上，定眼看著徐知節的房間說，“就一個小妹妹，本來好好的，突然跟我鬧氣來著。”
那邊女聲笑得更歡：“你平常不是說——最嫌女人麻煩，每天哭哭啼啼的煩都要煩死了…”
她故意學謝重說話的語氣。
謝重眉間一皺：“韓智利，你出一趟國，嘴怎麽變得這麽犀利，我還有事先掛了。”
還沒等韓智利說話，謝重直接摁斷了電話，他腿支在沙發上，指尖繞著打火機，又想起她最近奮苦寫題的樣子，思考要不要投其所好，給她買幾本覆習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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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知節到學校後人還很少，她剛邁進門口，身後就有人輕拍了她一下。
徐知節扭頭，果然看到了一張洋溢著笑容的臉。
徐知節看著他問：“你怎麽來學校這麽早？”
“再過幾小時就要上臺演講了，說不緊張是假的，我想著來學校後再多練習幾次。”
顧言又看了眼徐知節，問：“你是不是最近遇到了煩心事，怎麽臉色不太好的樣子。”
“沒吧。”徐知節努出一個假笑，想把心中的郁結和緊張壓下去。
“你演技太拙劣了。”顧言說著，像變戲法一樣從兜裏掏出一個小掛件。
徐知節看著星星笑臉圖案的掛件，沒接，先問道：“你在哪裏弄的？”
“上次跟小穎出去玩的時候，偶然在路邊攤看到的。”
顧言知道她心思重，害怕她再想些其他的，不敢接過去，於把掛件直接塞在了她手裏。
“我聽說啊，這種小掛件通常都代表著某種含義。”
徐知節被他挑起了好奇心，手指摩挲著掛件，問：“那這種代表著什麽？”
顧言眉間一挑，語氣很歡悅：“代表著——今天徐知節和顧言的演講一定會成功的！”
徐知節看著他認真的模樣，忍不住笑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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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知節剛到班裏不久，宋禎就把她喊到了辦公室。
宋老師翻閱著她之前提交的稿子，鼓勵的語氣：“你稿子寫得不錯，等會上臺的時候別緊張，好好表現。”
徐知節垂著頭嗯了一聲：“知道了老師。”
宋老師擡起眼看她，又問：“你知道今天上臺演講的還有另外一個人吧？”
徐知節點頭，心裏想豈止是認識，剛才他們還在門口碰到了，但她害怕宋老師會繼續問下去，也沒開口說。
宋老師向上推了推眼鏡，說：“他叫顧言，是六班的學生，你們兩個可以提前一起準備一下。”
“知道了老師。”
徐知節告別宋老師，看到班級門口有好多帶著家長來的學生，她想起來今天會開家長會，可自己沒親人也不會有人來開會，徐知節想了想，又敲響了辦公室的門，走到了宋老師身側。
“怎麽了嗎？徐同學。”
徐知節眼神頓了頓，支吾著開口：“那個今天家長會的事……”
“這個啊…”宋老師坐直了身體，拿起旁邊的通訊錄翻開，“我之前已經按照班裏學生填的聯系方式，把要開會的事情告訴了家長，至於你的家長……”
宋老師指到了一個名字：“是你的哥哥，謝重是吧？”
當初學校讓填監護人，徐知節的確把他的名字填上去了，但她不知道原來已經提前發了短信。
“他今天…”
宋老師仰起頭看她，“他今天主動給我打電話了，問你在哪個班，”宋老師遲疑了一下，“你們是不是關系不太好。”
徐知節摸了摸鼻尖，搖搖頭：“也不算吧。”
兩人根本就沒有什麽關系。
“那沒事了，有事的話我會單獨跟他說的，”宋老師拍了拍她的肩，“快去找顧言吧。”
徐知節想到謝重會來，心思有些重，他嘴一向很快，今天早上自己還沒理他，他心眼又小，不知道會不會恩將仇報。
在下樓去找顧言的時候她還是給謝重打了一個電話，前面兩個沒接，直到第三個才聽到人聲。
他那邊環境很嘈雜，說出的話也很欠：“呦，稀罕事，怎麽還想起給我打電話了…”
他在跟別人講話：“欸！老板就那個三個，給我裝起來……”
徐知節蹙眉問：“你在哪？”
“還能是哪，”謝重挑眉，手提著東西，擡頭看著門上的幾個大字，一字一句念著，“真海中學。”
陸陸續續穿著校服的學生從他路過，他喊住了其中一個問：“欸！帥哥，高三三班在哪？”
“……”
徐知節覺得頭疼，捏著眉，臉皺著：“你來學校幹什麽？”
“你老師都給我打電話了，”謝重四處張望，“有一說一，你學校綠化還做得挺好。”
徐知節不想跟他討論這些，她走到角落裏，聲音低了下去：“我學校的事跟你沒關系，你不用過來了。”
謝重捏著電話，有理有據：“又不是你喊我來的，是你班主任找我。”
徐知節想跟他繼續爭論下去，但不遠處正在站在臺階處的顧言正在喊她：“知節，我在這裏！”
徐知節對謝重已經沒耐心了：“我警告你，你趕快走，我的事跟你沒關系。”
她說完直接掛斷了電話。
謝重看著手機，想起她剛才不耐煩的樣子，呵笑了一聲：“跟誰想去一樣。”
他說完，把手機直接揣到了兜裏，轉身要離開，但又想起了電話那頭聽到的熟悉男生，沈下眼還是擡腳繼續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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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知節一直在跟顧言熟讀發言稿，所以並不清楚教室裏的家長會到底是什麽情況，等表彰大會開始時，他們在路上看到過不少垂頭喪氣的學生，想必是家長會後挨了不少的罵。
兩人在趕去操場的路上，談到了這件事。
顧言這次考的成績並不錯，並沒有這樣的煩惱。
他手拿著稿子，扭頭看了徐知節一眼問：“今天家長會應該是你哥來吧？”
徐知節沒直接回答，想到謝重，嘴角扁了下去說：“他最近挺忙的。”
“忙？忙著做生意嗎？”
徐知節搖頭，眼眸暗了一下，臉色很平淡：“忙著泡女人吧。”
“啊？”顧言有些震驚，隨後回過神來又在後面添話解釋，“重哥他也到了適婚的年紀，找個女朋友也是應該的。”
徐知節抿了抿嘴沒說話。
這次是高三全年級第一次表彰大會，學校很重視，每個人每個家長都必須參加，不許有人掉隊。
表彰大會前幾項是校長和老師講話環節，之後才是徐知節和顧言他們兩個優秀學生上臺。
徐知節已經把發言稿背熟背透，她其實並不算上太緊張，之前在封市她也經常上臺發言，倒是身旁的顧言，好久沒上臺，突然有些局促，嘴邊還不停念叨著：“知節，你別緊張，不要害怕，就是一次發言而已。”
徐知節遞給他一杯水，又輕拍了一下他：“沒事的，慢慢來。”
顧言點點頭，又說：“其實我之前也經常上臺，只不過這一次不一樣，我爸推掉了工作在下面坐著，給我錄視頻。”
徐知節看了眼底下烏泱泱的人群，疑惑問：“不就是普通的一次發言，怎麽還給你錄視頻。”
“你不懂，”顧言撓了撓頭，臉上有股淡淡的愁容，“我是我家裏學習成績比較出彩的一個，我爸經常在生意上跟朋友講我，給他們看我平時讀書寫字、上臺演講的樣子。”
徐知節以前做家教時，去過顧言家，他媽媽很溫柔善解人意，他爸爸常在外地很少回家，沒想到掌控欲那麽強。
隨著下面熱烈的掌聲，徐知節跟顧言陸續上臺，兩人在底下演練過很多次，這次配合得也很完美，語調和發音都很清晰有力。
結束後，顧言直接回了家，徐知節回了趟教室，在收拾課桌的時候突然發現桌兜裏莫名多出三本教輔資料。
這幾本徐知節之前在書店看到過，她想買無奈價格有些貴，本想著買二手的，但沒想到竟然在她桌子裏面出現了。
她看了眼四周，其他同學都走了，不像是故意放的，她又翻開來看，發現新的教輔資料上寫著自己的名字和班級。
字跡歪歪斜斜的，一筆一畫的又很認真，在後面還畫著吐著鬼臉的小人。
徐知節嘴角彎上去一點，往後翻了翻又看到了裏面夾著一張紙。
她把紙從書裏面抽出來，看到了上面的內容——
“晚上，一起回家吃飯。”
徐知節看著上面的字跡沒說話，再次擡頭時卻瞥見班門口正站著一個人。
謝重穿得很清爽，灰白短袖深藍長褲，他斜靠在墻邊，手裏拿著手機正朝著她的方向拍照，沈幽的眸中盯著她，表情得意，嗓音懶懶說：“又抓拍到一張醜照。”
徐知節拿著書背上書包趕緊跑向他，喊道：“謝重！你給我刪了！”
“好不容易拍了幾張，你讓我刪我就刪啊。”
謝重彎唇輕笑，神色散漫地把手機拿得很高，她垂頭看著底下表情慌亂的人，笑得更得意。
徐知節眼看夠不到，也收回了手，擡腳往前走，語氣淡淡說：“隨你。”
謝重跟在後面繼續說：“真不要了？”
“不要了。”
徐知節嘴上雖然這樣說，但心裏動著其他心思，她突然停下回頭，想搶個謝重措手不及，卻沒想到身後的人跟那麽緊。
她沒搶到手機，頭卻直接撞在了他胸前。
徐知節悶著聲覺得疼，謝重卻不以為然，笑了笑：“搶不到還搞突然襲擊，徐知節你也真夠記仇的。”
徐知節向後退了一步，仰著頭看他，硬朗英俊的臉龐上藏不住的笑意，她哼了聲轉過身去故作生氣，耳根卻慢慢紅了。
謝重在身後喊：“你怎麽又生氣了，跟你開個玩笑。”
徐知節不理他，加快了下樓的速度。
身後的謝重沒說話，直接把她的身後的書包扯下來。
徐知節不肯松手，瞪著他問：“你這是幹嘛？”
“書那麽多，你看你的背都彎成老阿婆了。”
謝重直接奪了過去，書包被他直接斜背在肩上，變成了小小的一個。
徐知節白眼過去。
兩人一前一後走到校門口，謝重直接扔給了她一個頭盔，是新的粉紅色的。
他扭開鑰匙，看了眼身後慢吞吞的徐知節：“還不快上來？”
“你帶我去哪？”徐知節戴上頭盔坐了上去。
“還能去哪。”謝重扭了扭車把手，摩托車發出聲響後，立馬飛速馳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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