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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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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組之後, 柏知拍的不只是戲,還有她的十萬塊以及買飛機的夢想。

而南齊表示, 要和這冰冷的物質世界說再見了。

之前, 柏知還是戲份被投資商威脅的小新人,轉眼之間, 在齊總和石總的投資額兌換之下, 柏知就成為了這部戲,年紀最小的投資商。

等電影殺青上映之後, 南齊不僅能拿到片酬,還可以分到紅利, 加起來估計比南齊掙得都多。

自己的掙錢能力, 還不如個七歲的孩子, 實力紮心。

拍攝進度並不是按照劇本的發展來的,為了匹配柏知的生長速度和戲服的大小,拍攝實際上已經步入後半期了, 不少角色已經殺青,留下的主要就是南齊、柏知和幾個小角色, 而且,取景地不是在京都,柏知是帶著行李箱來劇組的。

都是能談生意的崽兒了, 柏知做了一個很“成熟”的決定——拒絕了淩婭的陪同,以及請個助理陪她的建議,樂顛樂顛的厚臉皮去蹭南齊的經紀人和助理。

嗨呀,存錢罐都已經空了, 沒有存款的柏知要節省。

柏知的自理能力很強,基本上不需要別人操心,林哥和助理小哥紛紛表示,照顧柏知比照顧南齊簡單多了,背臺詞一遍過,講明白劇情就不會輕易NG,精力旺盛卻不調皮,不玩手機不熬夜,早早睡覺乖乖吃飯,還不用擔心黑眼圈和長胖,摸摸良心,有比這更省心的藝人嗎?

南齊:“……”

比變不成庸俗的有錢人,更讓人難過的是,經紀人和助理不僅叛變成為柏知的粉絲,還開始用柏知的標準來要求他,晚上九點整被沒收手機要求睡覺的時候,南齊是崩潰的。

誰要和小學生一個作息時間啊!

而且,柏知這個小變態,背臺詞的能力和提詞器一樣,沒記錯過一次臺詞,讓南齊在內的其他演員都壓力頗大,唉,年紀大了,腦子不好使了,比不過小孩子了。

不過,南齊還是感到慶幸的,劇組的拍攝過程並沒有最終影片呈現的那麽美好,嘈雜的響動,堆疊的物品,散發著熱度的燈光,還有一些很沒有安全感的威壓或炸藥點,難免會影響人的情緒。但這麽高壓的環境下,柏知還能蹦蹦跳跳的,很不錯。

好的導演,是會雕琢演員的演技的,《仙劫緣》的劇組就有這份幸運,南齊受益匪淺,柏知同樣有所成長。

天賦極為重要,但恰當的引導也必不可少,拍攝的這段時間,柏知能更深刻的理解角色,發掘自己,以及學會表達。

當年在沒有接觸到這些的時候,就已經是戲精的柏知,在璞玉經過打磨之後,成功進階2.0版本。

忘洛這個角色的憤怒、不甘和抗爭,慢慢的在柏知的身上體現。

柏知的最後一場戲,就是忘洛在取代林洛的機會近在眼前時,沒有選擇繼續,反而放過了林洛選擇了毀滅。

其實,說男二是反派,這話並不完全,他的壞和狠全部建立在不幸的遭遇以及渴望覆仇的心願之上,殺盡天下魔修是過分極端的執念,同時也是某種程度上的大善,同命格卻不同命運的兩個人,忘洛想要擺脫被命運擺布,想要頂替林洛的身份,為亡國和親人覆仇。

但最後,林洛和忘洛同時困在魔窟,局勢危機之時,忘洛把林洛送了出去,自己和魔窟同歸於盡,因為他已經明白,這個時候,有能力承擔對抗魔修之責的人,只有身邊的林洛,他為大局,讓了步,丟了命,卻不悔。

小和尚又妖又壞,有的時候用正面形象示人,讓眾人迷惑在慈悲為懷的模樣之中,有的時候用反面形象示人,也讓眾人提到妖僧就咬牙切齒,但誰也不能否認,忘洛的驚才絕艷,忘洛的足智多謀,以及忘洛的一切。

柏知的最後一幕,摔碎了臉上的笑,面容變得陰狠猙獰起來,為什麽不怨,同樣的命格,他卻顛沛流離,為什麽不恨,同樣的天賦,他卻要步步為謀,可是,仙魔對抗的僵局已成,有能力打破的人,不是越走越錯的他,而是林洛。

“最後,我來成全李洛。”忘洛說著自己的俗家名字,在送林洛離開,與魔窟共同湮滅的時候,衣著破損,面容狼狽的小和尚卻露出了一個淺淺的微笑,他一直都好累好累,現在,可以休息了。

為什麽悲劇讓人印象深刻,因為作者把最好的東西毀滅給讀者看,忘洛的形象,就是這樣。

柏知穿著僧衣的身影,像是被風卷起一樣,在後期鏡頭的修飾之下,走向毀滅,但現實拍攝之中,則是懸在半空之中完成指定動作之後,掉到了鋪好的海綿墊上,導演一喊卡,剛才還賺圍觀工作人員眼淚的柏知,就像是小青蛙一樣蹬腿,快來人幫她把背後的安全繩解開,勒肚子。

剛才因為忘洛的犧牲而眼神濕潤的工作人員:“……”

果然,俗話說得好,真情實感的代入角色,是要付出代價的。

經常給柏知零食吃的幾個小姐姐忙跑過去,把柏知從墊子上扶起來,身後的安全裝置也拆下來,可能是孩子的體重比較輕,柏知吊威亞飛來飛去的時候,小模樣特別的愜意,就是安全繩有點太勒肚子了,自己還不能獨立拆開,每次降落柏知都需要求救。

但是這場戲拍完,柏知就可以收工了,整部戲也快要殺青,等南齊的戲份結束時,她也可以回家了。

至於柏知為什麽不現在離開,原因和之前說的一樣,路費多貴啊,柏知這種沒有存款的小財迷,當然能省就省,到時候蹭南齊的回程安排。

“我出錢把你送回去行不行?”南齊是崩潰的,雖然說娛樂圈最近刮起了老幹部人設風潮,但是,他不打算成為其中的一員啊,柏知在劇組住著,就意味著他沒有夜戲的時候,也要遵守九點睡覺的作息,玩手機超過二十分鐘就被收走,還要做什麽眼保健操。

“不要,浪費錢是不對的!”柏知義正言辭的拒絕,大南齊真是太不省心了,總是亂花錢。

“……”算了,南齊放棄了,與其勸說賴皮鬼柏知,還不如琢磨一下,被強制早睡的時候,如何把手機偷偷摸摸藏起來,要不然,在被窩裏塞個游戲機,趁林哥和助理離開,躲起來玩。

他當年高考的時候,都比現在的生活輕松。

當然,南齊是沒有想到,林哥和助理發現這段時間更改他作息習慣,整個人的精神狀態和身體健康都得到很大改善,所以,準備離開劇組,也繼續實行。

南齊的工作很忙,有的時候晝夜顛倒,倒時差趕行程,要不是身體底子比較好,早就出問題了,再加上他有著年輕人作息不規律,熬夜玩手機等等的通病,皮膚狀態什麽的,有的時候會差到化妝師掀桌。

而且,有的時候壓力很大,心情煩躁的時候,哪怕休息時間寶貴,南齊也睡不著的,煩躁、熬夜和失眠,讓林哥和助理有的時候也沒有辦法。

娛樂圈很多明星需要依靠藥物才能入睡,不是句玩笑話,每個人都知道藥物依賴無異於飲鴆止渴,但是,睡不著,休息不好,整個身體發出警告的感覺太難受了,對這些逼入絕境的人來說,不過就是早死晚死而已。

在《仙劫緣》劇組的時候,南齊也有點這種情況,拍戲不順或是連軸轉的時候,就容易失眠頭痛。

但柏知入組之後,小家夥經常在南齊這裏蹭吃蹭喝,還蹭經紀人蹭助理,經常把南齊氣到飛起,可同樣的,為南齊帶來了活力和改變。

劇組選的地方山清水秀,還有一片未開發的湖泊,地方偏僻自然是沒有什麽酒店住的,而是向當地的村子租了幾個院子。

而自來熟和厚臉皮這兩種屬性組合起來,效果是很可怕的,柏知精力旺盛,起床之後就停不下來,沒有戲的時候,就自己去找劇組工作人員玩,或者在村子裏轉。

懂禮貌,不扭捏,長得還好看的小朋友,很受長輩的喜歡,村子裏不少在家務農的中老年人,兒女都在城裏打工,孫輩也被接出去讀書,也不會用電腦上網,平時很孤單,做點什麽醬菜或臘肉,都不知道給誰吃,現在,有個柏知這種又蹦又跳,什麽時候都活力滿滿的小孩子,老人們也有事情做了,什麽手工粉條、燕皮混沌,做法繁瑣他們一般都等到逢年過節,家人團聚時才做的小吃,都做起來。

尤其是村子裏有一種薯類,和紅薯有點像,但顏色偏淺,口感偏甜脆,柏知很喜歡吃這種薯幹,去村子裏亂晃的時候,會每家都蹭點吃,老人們喜歡柏知,還會往她口袋裏裝不少帶走。

所以,柏知每次回劇組的時候,基本上都帶著一大包吃的。

南齊和身邊的工作人員也都能沾光分到。

靠山吃山,沒有誰再比這些老人更知道,山裏的美味在哪裏,可能做出來的東西樣子不好看,但是,每一份不僅美味,還足夠的健康和綠色。

南齊分的最多。

再加上柏知是不玩手機的,南齊和她相處的時候也就把手機放在一邊,等晚上快九點,手機又被助理收走,躺在木床上,棉花做的被褥溫暖厚實,每天嚷嚷著拒絕小學生作息的南齊,其實也慢慢習慣了這種生活。

離開手機,和網絡的關聯就小了,每天柏知在身邊蹦蹦跳跳的,南齊也沒有功夫去想些有的沒的,飲食和睡眠又跟得上,要是再改善不了南齊的身體,都對不起這山裏的水土。

作為當事人,南齊當然能體會到整個人狀態的提升,他也就是嘴巴上念叨一下,柏知能在劇組多留幾天,哪怕是為了蹭他的回程,心情也很好。

以前拍戲結束,南齊都是問助理要手機,現在拍戲結束,南齊都是問柏知在哪裏。

“去幫忙收白菜了。”柏知每次跑出去之前,都會和助理小哥報備一下行程,這幾天有兩家村民收白菜和割蜂蜜,沒有白蹭吃白蹭喝的柏知就跑去幫忙了。

農家的孩子,有的比柏知年紀還小的時候,就開始幫家裏做事情,柏知有模有樣的跑去幫忙,也沒有被拒絕,她雖然不太清楚白菜怎麽收,蜂蜜怎麽割,但是力氣足,跑得快,學習能力還很強,還是可以幫上忙的。

頭頂上是一個草帽,柏知不知道從哪裏找來一套灰撲撲的衣服,臉紅撲撲的,一次能抱走兩顆白菜,沒有成年人步伐大,但勝在頻率高,呼哧呼哧的幫忙運白菜。

白菜不小,柏知抱起來兩個白菜基本上就看不到臉了,只能順著白菜葉子的縫隙看路,偶爾爬過兩只青蟲,也不害怕,腦袋還下意識的隨著蟲子一拱一拱的往前爬,點點點的。

當天,柏知挑了一個自認為最好看的蟲子,帶回劇組送給南齊,把南齊嚇得差點跳起來,恨不得爬上房頂大哭,為什麽柏知不害怕這種彩色的軟體動物,還獻寶似的要送給他?

可怕嗎?柏知為了讓大南齊從房頂上下來,只能把蟲子放生,既然不喜歡彩色的,要不然明天割蜂蜜的時候,找個白白胖胖的幼蟲給他看?

南齊被蟲子嚇到竄房頂這件事情,給他的小心靈帶來了難以磨滅的傷害,晚上淩婭把電話打到他這裏,問問柏知情況的時候,蔫蔫的南齊把柏知喊過來之前,多問了一句,“淩姐,柏知有什麽怕的東西嗎?”

昨天打電話的時候,柏知就已經和淩婭說過,要幫村民收白菜的事情了,聽南齊這麽問,淩婭一猜,就想到柏知半點不怕蟲子還在這種事情上樂於分享的習慣了,她也是被柏知送過蟲子的,當時淩婭可是僵笑著收下蟲子,柏知離開之後,捂著嘴無聲的尖叫著,把蟲子拍死的。

有的人就是怕軟體多刺的蟲子,沒辦法,柏知這種完全不怕的人,是想不到這一點的,好在她的蟲子禮物就送一次,畢竟,蟲子也是小動物,淩婭教育她,不要隨便打擾小動物。

“有的。”淩婭的回答,讓南齊毫不意外,果然,柏知這種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肯定沒什麽怕……

等等,有的?!

“居然還有柏知怕的東西?”南齊立刻裝作一本正經的樣子,和淩婭說,“淩姐,柏知怕什麽啊?我以後也註意點,免得嚇到柏知。”

如果語氣不這麽好奇和蕩漾,可信度還高一點。

南齊一直在照顧著柏知,柏知也很信任南齊,淩婭知道,南齊這麽問純粹就是八卦,她也沒有隱瞞,就和南齊說了,反正,柏知怕的東西挺好發現的。

“柏知,很害怕活魚的尾巴。”

是的,天不怕地不怕,高空和速降,捏蟲子當大佬全都無壓力的陶柏知小朋友,很害怕活魚的尾巴。

每個人的怕點都不一樣,但柏知這個怕點實在太少見,淩婭和陶岸陶汀第一次發現的時候,又是心疼又是好笑的。

巴音是典型的內陸城市,基本上是沒有什麽河流湖泊的,幾條小河也沒有什麽魚,柏知接觸到的水生動物,要麽就是沿海冷藏運到巴音,擺在菜市場賣的海鮮,要麽就是淩婭去買的當地魚塘養的魚,但做熟之後也看不到什麽扭動的魚尾巴。

柏知也沒有什麽機會,近距離接觸活魚尾巴的。

直到,淩婭有一次帶著三個孩子去水族館,這種展館都是單向通過,從入口到出口是固定路線不能隨意返回的,剛走進第一個展館,看貝殼和海螺的時候,三個孩子還趴在玻璃上,看著裏面顏色斑斕的貝殼和海螺。

路過白鯨海豚館和海象海獅館的時候,三個孩子也都樂呵呵的,伸手隔著玻璃沖白鯨揮手。

等到了魚類展館,柏知第一次見這麽多活的小魚,以及它們的尾巴時,當場就繃不住了,大哭起來之前還記得捂嘴,因為淩婭說,展館裏要保持安靜,不能大聲喧嘩。

可是,她實在太害怕了,邊捂嘴哭邊往淩婭身邊躲,還藏在陶岸和陶汀後面,就是不敢看魚。

媽媽和姐姐們也嚇一跳,忙把柏知抱起來,柔聲問她,怎麽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小孩子突然大哭,肯定是有問題的,而且,柏知的身體一直都很好,定期的體檢也都在做,淩婭嚇了一跳。

然後,柏知躲在媽媽和姐姐圍起來的陰影裏面,慫慫的指著水族箱,淚汪汪又小聲的解釋,她害怕魚尾巴。

而且,那裏面還有好多好多魚尾巴。

不管是好看的魚尾巴,還是難看的魚尾巴,只要是那種好像裹著一層淺淺的粘液,從魚的身體漸變成深色或透明,隨著魚類身體的擺動,劃開水波的部位,都讓柏知頭皮發麻。

美感?不存在的,柏知看到的,只有害怕。

於是,當天的水族館之旅,就是柏知戴著兩個姐姐提供的帽子和圍巾,眼睛都不肯露的被媽媽的外套裹起來,抱出去的。

好在,巴音除了水族館之外,柏知經常去的地方,也沒有什麽適合養魚的,被魚尾巴嚇到哭的事情,也沒有再發生過。

搬到京都之後,柏知的活動範圍裏也沒有可以看到活魚尾巴的,再加上她這個怕點實在太罕見了,也算是陪著柏知長大的南齊,自然就沒有發現。

但是,按照柏知四處跑的勁兒,以後總是會看到活魚的,淩婭把這件事情和南齊說,也就是提前說一聲。

反正早晚會被發現的。

南齊聽完之後,果然笑到不行,居然害怕活魚的尾巴?這個怕點,還有點清新脫俗,小可愛呢~

當然,他知道這件事情之後也不會惡作劇拿魚嚇唬柏知,南齊才不是這麽沒素質的成年人,以小孩子的驚嚇為樂趣的,只不過,以後送柏知禮物,要避免這個了。

把柏知喊過來接電話,南齊就去一邊樂了,哈哈哈,想想柏知平時的陶大膽模樣,根本想不到,這家夥居然害怕活魚尾巴啊!

但有的時候,是說什麽來什麽,南齊剛知道柏知害怕活魚尾巴,第二天拍戲結束,還沒有問助理柏知去哪裏了,助理小哥就提前開口了,“柏知今天去看割蜂蜜,地方有點遠,下午可能會晚點回來,小張和她一起去的。”

有個成年人陪著就行,南齊點點頭,多問了一句,“這個季節,收割蜂蜜?”

“這附近的湖水質好,有的村民引了一些水來種蓮花,專產花蜜美容養顏,小張就是跟著去幫忙買蜜的。”助理小哥解釋了一下,“還有引水養錦鯉的,也挺有名氣的。”

“錦鯉?”之前聽到這句話,南齊不會多想,但知道柏知怕什麽之後,他就有點慌了,“我這邊沒什麽事,你先去找柏知,快一點,別讓她看到一池子的錦鯉。”

柏知肯定會崩潰的。

助理小哥不知道南齊為什麽臉色一變,但這裏面的急迫他還是聽得出來的,沒耽誤什麽,就趕緊往湖邊跑,去找柏知。

但是,滿意的喝了杯鮮花蜜水,拍拍圓滾滾肚皮的柏知,對旁邊已經在開始的賣花蜜活動不怎麽感興趣,就到附近隨便走走。

一走,就出問題了,因為她已經看到特意養錦鯉的池子了。

不同顏色的錦鯉,是專供各類酒店、企業大廳水池裏觀賞用的,顏色極其鮮艷,魚尾巴都比普通的魚要飄逸很多,尤其是岸邊出現人影,傻乎乎的錦鯉以為要餵食了,都密密麻麻擠過來,還對著柏知甩尾巴,讓柏知差不多是被定住了三秒,嚇到哭的同時,轉頭就跑。

好多好多魚尾巴,嚇死她了!

也是第一次來的柏知,就這麽扭頭鉆進背後的林子,跑沒影兒了。

恐懼是可以提高體能極限的,更別說柏知的體質本來就不一般,等她的害怕勁兒消退,柏知自己都不知道她跑到哪裏去了。

四周的樹木,茂盛的草叢,還有旁邊的鳥叫蟲鳴,空氣之中還有一些陽光照耀下的小灰塵飛舞,讓身上沒有任何聯絡工具的柏知有點發愁,這該怎麽出去?

劇組找的這個取景地很偏,柏知又是第一次來,不像是本地人那麽熟悉路。

再加上,她剛才可是全力跑了很久的,在樹林裏面連竄帶跳的,行動速度很快,現在停下來,已經是林子裏挺深的地方了,四周的景色又一模一樣,讓柏知根本沒辦法原路返回。

蹲下來聽了聽動靜,柏知撓了撓臉,附近好像沒有人家?

柏知也不怕,身上是淩婭給她買的衣服,運動款還有點特殊的小設計,把上衣的袖子和褲子口拉開,將裏面的魔術貼拽出來貼好,確認不會有什麽東西鉆到自己衣服裏,才繼續往前走。

現在的時間還挺早的,太陽在東邊,柏知在原地站好,用右手對著太陽的方向,念念有詞,太陽升起的地方是右手,為東邊,那麽伸展手臂站好,面前是北邊,背後是南邊,左手是西邊。

村裏的老人家,經常說這是東邊湖裏產的蓮子,這是東邊湖裏長得菱角,那邊,村子在西邊。

知道自己要往哪個方向走,柏知就保持著右手對著太陽的姿勢,努力往左手邊走。

有誤差就有誤差吧,反正柏知就是走個大方向,湖邊是有村民來的,到時候能遇到人求救就好。

柏知剛才被一池子錦鯉嚇到的情緒依舊平緩,樂顛顛的往西邊走。

但事實證明,理論和實踐還是有磨合的地方,太陽不可能是正東,柏知拿著手臂比劃的角度,也不能一直保持著西邊,她現在只能承認,自己迷路了。

林子安靜了很多,還有一些蟲子或是小動物穿行的悉索聲,柏知有點擔心自己遇到蛇,看到自己身邊一株小綠竹,手腕那麽粗,深呼吸,蓄力,擡頭,踹。

竹子應聲而斷,柏知又來回踩了一下,得到一個比自己矮一點的竹棍,還帶著點斷裂口的毛刺刺,但是,不影響柏知拿著竹棍打草。

她是沒有什麽在樹林裏穿行經驗的,還是這幾天聽村子裏老人給她講故事,柏知自己總結的,現學現用,反正沒有魚尾巴,陶大膽重新上線。

而這邊慢了一步,沒找到柏知的助理小哥,立刻通知南齊,圍在湖邊的村民聽到柏知不見了,也都開始在附近找人。

“柏知,陶柏知?你在哪裏!”

找不到路,扛著竹棍走,還哼哼哈哈出個拳,感覺自己武學宗師附體的柏知,和郊游差不多,並不知道大南齊他們在心焦的找自己,還等著偶遇村民然後問個路呢!

但沒走幾步,柏知眼神一亮,看到了遠處一個黑色的小影子,等悄聲的湊過去,她看清楚了。

藍眼睛的小黑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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