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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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從繁華喧囂的街市走到荒無人煙的鄉村稻田，夏今棠這才停住腳，在路邊找了個石塊坐著，小心翼翼地撩起裙子。
——這TM誰能預料，那塊月光琉璃盞的碎片，居然會被卡在小腿的傷縫裏？！
死神倒不是沒告訴過她，原主的身上全是刀傷，深深淺淺的什麽程度都有。
所以她才會選擇穿長裙遮得嚴嚴實實，可她也沒料到還能有這個作用啊，這不簡直就是當賊的聖體？！
許亦燃也真是的，這麽貴重的東西間接因她而碎，連眼皮都不眨一下，甚至吭都不吭聲，搞得現在被她在無意中知道，都不知道應該是個什麽滋味。
現在不是搞憂傷的時候。
夏今棠掏出剛才買的新手機，打開備忘錄的圖畫功能，接著，耗費整整三十分鐘，在上邊畫出一張二維碼圖，再用綠泡泡打開一掃，嵐風學院的校友群就直接被掃出來了。
上次畫出來，夏今棠還記得是為了拉許亦燃進群，因為許亦燃說只接受她的邀請。
當她三下五除二展示這操作後，許亦燃用看頂級舔狗的眼神看她：“你這是絕癥，得治。”
當時的夏今棠不以為然，下巴一傲：“方便罷了。”
因為在這個群裏，她總是被踹。
再想進，又根本找不到人邀請，所以前世的她索性就把這個圖案記下了。
剛進群，夏今棠就看到有人在扣她。
某校友A：【都三年過去了，這群居然還有新人進來？到底誰啊，出來自我介紹介紹唄？】
某校友B：【介紹什麽啊介紹，能進來的都是許亦燃的牛馬罷了。新來的那個，趁群主還在忙活，你趕緊去把群公告看看吧，否則三天之內得遭殃。】
夏今棠：？
她之所以進群，無非就是想看看除了許亦燃，到底還有沒有漏掉的人能幫她真心點祈願螢燈，合著還沒開始在屏幕上挪手指，群消息和公告就已經鋪天蓋地而來。
【群公告：
1、參與夏今棠自殺者，每過三個月必須去趟夏今棠的墓碑前真心懺悔。
2、遇到任何詆毀夏今棠者能動手就動手，動不了手就動嘴，連嘴都不敢動的，在群內自罰三千後聯系群主解決。
3、為夏今棠極力打抱不平或是為她積德行善者，該得到你們最高誠意的幫助。
4、無論什麽時候，遇見季芷杉就想辦法整她，如果遇到厲言轍拼死保護，就拿出你們逼死夏今棠的架勢。
註：以上幾點包括但不限於本群群員的應盡之責，任何人凡有功者必賞，凡違逆者必罰。在這X的地界，只要我許亦燃還沒死，想讓你們誰活得不安寧，那就是比踩死螞蟻更簡單，望周知。
群主：許亦燃
日期：某年某月某日】
夏今棠視線定格在「許亦燃」三個字和三年前的日期上，一時間所有的五味雜陳全都湧上心頭。
“在我死後，許亦燃他到底經歷了什麽，才拼到現在這種勢力地位？”
等等——
夏今棠突覺胸口一緊，腦中被某塊盲區占領高地——
所以，現在是要告訴她，在她死後根本沒有校友真正的懺悔嗎？！
所以，從她在游樂園遇見的第一位王翠開始，到後來的第九十八位，根本就都是許亦燃在暗處為她推波助瀾？！
所以……
現在表面看上去有九十八位為她祈願點螢燈……
實則只有許亦燃一盞？！
夏今棠往深處想，覺得這簡直有些可怖……
他明明已經為她點了98盞祈願燈，她卻還要任性的責怪他為什麽不點最後一盞……
眼前景象漸漸模糊，夏今棠越想越感覺胸口悶悶發疼，又有股劇烈的酸澀湧上鼻尖。
最讓她揪心的，是許亦燃做這些根本不是刻意做給她看的，因為當時他根本不可能知道夏今棠已經回到人世。
“這人到底是怎麽想……”
這段文字剛要在夏今棠腦裏即將成形，突然被扼制。
恐怕，以後她想問的，應該不是他在想什麽，而是他到底有多喜歡她了。
在前世，當她發現許亦燃根本就是在利用她毀掉厲言轍之後，好像在無意間就漠視和否定了他為她做過的許多事情。
那麽多討好她的事跡歷歷在目，如果許亦燃是真心的，夏今棠很難決定還要不要去往時空漩渦做寧國女帝。
因為顧北琛給她眼睛的時候就說過，如果她有雙正常的眼睛，厭惡於她的，她可以盡快避讓，友善於她的，她便萬般珍惜，這樣不至於惹人討嫌，更不至於辜負真心。
可現在她似乎辜負了許亦燃的真心？
下一步計劃，到底該怎麽做……
夏今棠吸了吸鼻子，揉了把臉頰，將手機屏幕倒扣著往裙子上擦了擦。
凝在屏幕的淚珠擦幹後，她發現輸入框已經被誤觸了一堆亂碼發送了過去。
“臥槽——”她驚得骨頭一抖。
正要慌手慌腳的點撤回，未料在下一瞬間，她發現——
【請註意，您已被踹出群，無法發送消息。】
【處理人：許亦燃】
夏今棠：？？？
她一張淚臉突然笑出聲，將手機隨意往身後的稻田裏一甩，就這樣吹著涼涼的微風，靠在石塊上閉目養神。
謝謝，涼透的屍體終於成幹屍了。
夏今棠坐在路邊緩了許久的心神後，隨手扯了根狗尾巴草在手中把玩，就這樣垂著腦袋漫無目的的行走，到黃昏之時，她剛好走到青霧山腳下的游樂園。
走到生銹的鐵門邊，她提起扣在鐵門上的鎖鏈自言自語：“奇怪了，現在這個時間就要鎖了麽？在三年前的這個時間，不是應該很熱鬧嗎？”
游樂園的後門通往青霧山上山的入口，如果不是從裏面穿過去，想要到山頂就得繞很遠的路程了。
“臭豆腐臭豆腐——”
“又香又酥的臭豆腐咯——”
夏今棠聽到聲音才驀然發現，在游樂園外不足百米的叢林入口處，有位大嬸竟站在枯葉堆上擺著小吃攤。
她看著年約六十，穿著一身怪異的粗麻布衣，發髻端莊利落地盤起，嘴裏樂呵呵的吆喝，在小攤上方的招牌上，還用標準的楷體寫著「魔鬼臭豆腐」幾個大字。
這股氣氛，夏今棠越看越不對勁。
“又香又酥的臭豆腐咯——”
因為她就在此處，所以倒不至於說批評人家人毛都沒有擺什麽攤兒啊，只是這場面和這吆喝聲怎麽有些蹩耳呢。
她盯著大嬸走到近處，大嬸對她問了聲好：“姑娘，來份臭豆腐嗎？”
夏今棠望著她，眨巴了兩下眼睛。
然後，她從紙袋裏拿出剛買的風衣，繞過攤位給她披好。衣裳披好後，夏今棠踮起腳尖，將她頭上的簪子直接拔下，好生用五指做梳，給大嬸理了理頭發。
大嬸索性放下手中紮著臭豆腐的鐮刀，當場笑出兩道法令紋：“姑娘心腸真好，你要買份臭豆腐嗎？”
夏今棠站在她身後理著頭發，面無表情：“臭豆腐不是你這樣賣的，它不是又香又酥的，是又臭又嫩的口感。而且你這油鍋實在太大了，根本就是炸整頭豬的規模，這樣實在太浪費糧油了。”
大嬸眼角微微抽搐，鎮定地咽了口唾沫。她直接伸手從油鍋裏夾出一塊臭豆腐，擡在她眼前，堅持問：“看到這塊臭豆腐了嗎？它本來不過就是塊發黴發臭的臭豆腐，但經過油鍋這麽一趟翻滾，最終就能成為又香又酥的臭豆腐，你可知道，這是為何？”
夏今棠給她盤好今年最流行的芭蕾雙馬尾辮後，認認真真地說：“這個樣子，才是這個時代該有的造型。你是不是剛在別的朝代辦完任務，還沒來得及換呀？”
大嬸後槽牙都快咬碎了。
她手中的臭豆腐擡高一寸，再次問：“告訴我這是為何，我就免費贈送你一份臭豆腐。”
夏今棠誠懇答道：“因為它撒了佐料。”
下一刻，非靜止狀態持續了三分鐘。
大嬸忍無可忍，直接變回死神真身，拿起幽冥鐮刀勾在她脖子上，朝青霧山的方向往死裏拖——
“看樣子你還是待得太舒服了！！”
夏今棠死死拽著鐮刀的刀刃，奮力討饒：“別，我錯了——”
死神問：“哪錯了？！”
夏今棠急得快言快語：“臭豆腐之所以變得好吃不是因為撒了佐料，而是因為它是在你手中炸出來的。”
死神松開了鐮刀，等待她繼續說下去。
夏今棠抹了把脖子上的刀痕，唯唯諾諾道：“我明白的，我就是那塊臭豆腐，現在之所以站在這人世享受美好，以後還能去寧國做女帝，是多虧了您的幫助。”
夏今棠本以為會得到死神的肯定，接著就是進行激戰，沒有想到他還是變回了大嬸模樣，用鐮刀往油鍋裏下臭豆腐。
死神：“在我的眼裏，你們人世的「臭豆腐」多的就是，他們個個自私，陰險，惡毒，這些嘴臉恐怕你最清楚。
“你說可笑不可笑，他們那些惡人的本質明明又臭又臟，在暗中可能做了一輩子的惡事，卻會因為幾件雞毛蒜皮的善事，被傳得人盡皆知，受無數老百姓的敬仰。他們都以為他們曾下過油鍋，其實只有他們自己知道，這哪裏是油鍋，是鑲了層金罷了。”
這雲裏霧裏的話，再聊下去恐怕是「真」不知道死神到底想說什麽了。
夏今棠直攻他的來意：“我知道你說這番話的目的是什麽，但是我現在真的很難做出抉擇，因為我才發現，我似乎辜負了一個真心待我的人。在這世上，除了他沒有人真心待我了，您懂他對我而言的珍貴嗎？我求求你了…你給我再考慮的時間好不好……”
死神：“考慮？什麽？”
“考慮……”夏今棠聲音突然哽咽，剛消散下去的紅眼眶又浮起來：“考慮回應他對我的喜歡……”
死神皺眉：“意義呢？”
夏今棠：“滴水之恩當以湧泉相報，這在人間不屬於「意義」嗎？！”
死神不屑：“「滴水」之恩憑什麽要「湧泉」相報啊，我若是湧泉相報，那對方豈不是又授了一堆的滴水之恩，他若是再湧泉相報還給我，那這什麽時候是個盡頭？！你就沒有想過，這樣還來還去的本想圖個平衡，結果就鬧得越來越不平衡，有什麽意義？！”
夏今棠：“可就算許亦燃對我的付出只算得上一滴水，我也從未還過他這滴水啊……”
死神：“你有。”
夏今棠：“沒有。”
死神：“有。”
夏今棠剛要張嘴繼續否定，卻還是試著回憶前世的記憶。她思緒飛轉了許久，終是繼續答道：“沒有。”
死神：“你為他的母親捐獻了骨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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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神倒不是沒告訴過她，原主的身上全是刀傷，深深淺淺的什麽程度都有。
所以她才會選擇穿長裙遮得嚴嚴實實，可她也沒料到還能有這個作用啊，這不簡直就是當賊的聖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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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的夏今棠不以為然，下巴一傲：“方便罷了。”
因為在這個群裏，她總是被踹。
再想進，又根本找不到人邀請，所以前世的她索性就把這個圖案記下了。
剛進群，夏今棠就看到有人在扣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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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今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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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遇到任何詆毀夏今棠者能動手就動手，動不了手就動嘴，連嘴都不敢動的，在群內自罰三千後聯系群主解決。
3、為夏今棠極力打抱不平或是為她積德行善者，該得到你們最高誠意的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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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以上幾點包括但不限於本群群員的應盡之責，任何人凡有功者必賞，凡違逆者必罰。在這X的地界，只要我許亦燃還沒死，想讓你們誰活得不安寧，那就是比踩死螞蟻更簡單，望周知。
群主：許亦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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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今棠視線定格在「許亦燃」三個字和三年前的日期上，一時間所有的五味雜陳全都湧上心頭。
“在我死後，許亦燃他到底經歷了什麽，才拼到現在這種勢力地位？”
等等——
夏今棠突覺胸口一緊，腦中被某塊盲區占領高地——
所以，現在是要告訴她，在她死後根本沒有校友真正的懺悔嗎？！
所以，從她在游樂園遇見的第一位王翠開始，到後來的第九十八位，根本就都是許亦燃在暗處為她推波助瀾？！
所以……
現在表面看上去有九十八位為她祈願點螢燈……
實則只有許亦燃一盞？！
夏今棠往深處想，覺得這簡直有些可怖……
他明明已經為她點了98盞祈願燈，她卻還要任性的責怪他為什麽不點最後一盞……
眼前景象漸漸模糊，夏今棠越想越感覺胸口悶悶發疼，又有股劇烈的酸澀湧上鼻尖。
最讓她揪心的，是許亦燃做這些根本不是刻意做給她看的，因為當時他根本不可能知道夏今棠已經回到人世。
“這人到底是怎麽想……”
這段文字剛要在夏今棠腦裏即將成形，突然被扼制。
恐怕，以後她想問的，應該不是他在想什麽，而是他到底有多喜歡她了。
在前世，當她發現許亦燃根本就是在利用她毀掉厲言轍之後，好像在無意間就漠視和否定了他為她做過的許多事情。
那麽多討好她的事跡歷歷在目，如果許亦燃是真心的，夏今棠很難決定還要不要去往時空漩渦做寧國女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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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現在她似乎辜負了許亦燃的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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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今棠吸了吸鼻子，揉了把臉頰，將手機屏幕倒扣著往裙子上擦了擦。
凝在屏幕的淚珠擦幹後，她發現輸入框已經被誤觸了一堆亂碼發送了過去。
“臥槽——”她驚得骨頭一抖。
正要慌手慌腳的點撤回，未料在下一瞬間，她發現——
【請註意，您已被踹出群，無法發送消息。】
【處理人：許亦燃】
夏今棠：？？？
她一張淚臉突然笑出聲，將手機隨意往身後的稻田裏一甩，就這樣吹著涼涼的微風，靠在石塊上閉目養神。
謝謝，涼透的屍體終於成幹屍了。
夏今棠坐在路邊緩了許久的心神後，隨手扯了根狗尾巴草在手中把玩，就這樣垂著腦袋漫無目的的行走，到黃昏之時，她剛好走到青霧山腳下的游樂園。
走到生銹的鐵門邊，她提起扣在鐵門上的鎖鏈自言自語：“奇怪了，現在這個時間就要鎖了麽？在三年前的這個時間，不是應該很熱鬧嗎？”
游樂園的後門通往青霧山上山的入口，如果不是從裏面穿過去，想要到山頂就得繞很遠的路程了。
“臭豆腐臭豆腐——”
“又香又酥的臭豆腐咯——”
夏今棠聽到聲音才驀然發現，在游樂園外不足百米的叢林入口處，有位大嬸竟站在枯葉堆上擺著小吃攤。
她看著年約六十，穿著一身怪異的粗麻布衣，發髻端莊利落地盤起，嘴裏樂呵呵的吆喝，在小攤上方的招牌上，還用標準的楷體寫著「魔鬼臭豆腐」幾個大字。
這股氣氛，夏今棠越看越不對勁。
“又香又酥的臭豆腐咯——”
因為她就在此處，所以倒不至於說批評人家人毛都沒有擺什麽攤兒啊，只是這場面和這吆喝聲怎麽有些蹩耳呢。
她盯著大嬸走到近處，大嬸對她問了聲好：“姑娘，來份臭豆腐嗎？”
夏今棠望著她，眨巴了兩下眼睛。
然後，她從紙袋裏拿出剛買的風衣，繞過攤位給她披好。衣裳披好後，夏今棠踮起腳尖，將她頭上的簪子直接拔下，好生用五指做梳，給大嬸理了理頭發。
大嬸索性放下手中紮著臭豆腐的鐮刀，當場笑出兩道法令紋：“姑娘心腸真好，你要買份臭豆腐嗎？”
夏今棠站在她身後理著頭發，面無表情：“臭豆腐不是你這樣賣的，它不是又香又酥的，是又臭又嫩的口感。而且你這油鍋實在太大了，根本就是炸整頭豬的規模，這樣實在太浪費糧油了。”
大嬸眼角微微抽搐，鎮定地咽了口唾沫。她直接伸手從油鍋裏夾出一塊臭豆腐，擡在她眼前，堅持問：“看到這塊臭豆腐了嗎？它本來不過就是塊發黴發臭的臭豆腐，但經過油鍋這麽一趟翻滾，最終就能成為又香又酥的臭豆腐，你可知道，這是為何？”
夏今棠給她盤好今年最流行的芭蕾雙馬尾辮後，認認真真地說：“這個樣子，才是這個時代該有的造型。你是不是剛在別的朝代辦完任務，還沒來得及換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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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手中的臭豆腐擡高一寸，再次問：“告訴我這是為何，我就免費贈送你一份臭豆腐。”
夏今棠誠懇答道：“因為它撒了佐料。”
下一刻，非靜止狀態持續了三分鐘。
大嬸忍無可忍，直接變回死神真身，拿起幽冥鐮刀勾在她脖子上，朝青霧山的方向往死裏拖——
“看樣子你還是待得太舒服了！！”
夏今棠死死拽著鐮刀的刀刃，奮力討饒：“別，我錯了——”
死神問：“哪錯了？！”
夏今棠急得快言快語：“臭豆腐之所以變得好吃不是因為撒了佐料，而是因為它是在你手中炸出來的。”
死神松開了鐮刀，等待她繼續說下去。
夏今棠抹了把脖子上的刀痕，唯唯諾諾道：“我明白的，我就是那塊臭豆腐，現在之所以站在這人世享受美好，以後還能去寧國做女帝，是多虧了您的幫助。”
夏今棠本以為會得到死神的肯定，接著就是進行激戰，沒有想到他還是變回了大嬸模樣，用鐮刀往油鍋裏下臭豆腐。
死神：“在我的眼裏，你們人世的「臭豆腐」多的就是，他們個個自私，陰險，惡毒，這些嘴臉恐怕你最清楚。
“你說可笑不可笑，他們那些惡人的本質明明又臭又臟，在暗中可能做了一輩子的惡事，卻會因為幾件雞毛蒜皮的善事，被傳得人盡皆知，受無數老百姓的敬仰。他們都以為他們曾下過油鍋，其實只有他們自己知道，這哪裏是油鍋，是鑲了層金罷了。”
這雲裏霧裏的話，再聊下去恐怕是「真」不知道死神到底想說什麽了。
夏今棠直攻他的來意：“我知道你說這番話的目的是什麽，但是我現在真的很難做出抉擇，因為我才發現，我似乎辜負了一個真心待我的人。在這世上，除了他沒有人真心待我了，您懂他對我而言的珍貴嗎？我求求你了…你給我再考慮的時間好不好……”
死神：“考慮？什麽？”
“考慮……”夏今棠聲音突然哽咽，剛消散下去的紅眼眶又浮起來：“考慮回應他對我的喜歡……”
死神皺眉：“意義呢？”
夏今棠：“滴水之恩當以湧泉相報，這在人間不屬於「意義」嗎？！”
死神不屑：“「滴水」之恩憑什麽要「湧泉」相報啊，我若是湧泉相報，那對方豈不是又授了一堆的滴水之恩，他若是再湧泉相報還給我，那這什麽時候是個盡頭？！你就沒有想過，這樣還來還去的本想圖個平衡，結果就鬧得越來越不平衡，有什麽意義？！”
夏今棠：“可就算許亦燃對我的付出只算得上一滴水，我也從未還過他這滴水啊……”
死神：“你有。”
夏今棠：“沒有。”
死神：“有。”
夏今棠剛要張嘴繼續否定，卻還是試著回憶前世的記憶。她思緒飛轉了許久，終是繼續答道：“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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