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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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言轍……言轍……”
醫院病房，有位中老年的男人渾身布滿監測儀，氣息微弱地呼喚厲言轍的名字，他想伸手去碰床頭桌的手機，卻尤為費勁。
在距離床頭桌不過十厘米的地方，許亦燃和兩個隨便找來的清潔工正在打鬥地主。
見病床上的老頭要死不活地嚎了幾個小時，他有些煩躁：“還是省點氧氣留命吧，你那寶貝兒子厲言轍今天不會來。對7——”
某清潔工：“對9——”
厲父倔強趴在床邊上，微凸的雙眼瞪出明顯的紅血絲，嗓音嘶啞低沈：“游樂園改造豪華俱樂部的項目，你要是不簽，我絕不會死，這件事我必須為言轍拿下。”
許亦燃：“你這算盤倒是打得挺清楚，到死都要為自己的兒子謀條路，是生怕他日後被我踩在腳底麽？我怎麽還記得，多年前這游樂園你不是很灑脫的拱手扔給我母親麽，現在又知道舔巴巴的要回去？”
厲父：“那些陳年舊事你一定要反覆拿出來警醒我嗎，都已經鬥到這個份上了，副董事的位置已經給你了，等我死後你想讓它姓什麽自有你的手段，我還能管得住你？！怎麽說我都是生過你的人，就不能答應我臨終前唯一的請求嗎？！”
許亦燃：“你可沒生過我，你不過就是享受了一番男人的快活，所以我沒必要回報你任何東西。”
厲父大怒：“你個逆子——”
許亦燃：“對J——”
某清潔工：“對K——”
許亦燃對面的清潔工打了幾小時的鬥地主，自認為對他們的私事已經了解得清清楚楚了。
他問：“先生，你們說的游樂園可是青霧山腳下的那個嗎？”
說到此處，他臉色忽然壓暗，低語道：“那個游樂園如果改造成豪華俱樂部，很掙錢的！！你知道嗎，那游樂園附近就是嵐風學院，裏面隱藏的貴族千金和公子多得數不勝數。在三年前我就聽說，裏面有個隱藏身份的貴族公子，他在學院裏裝得跟個狗一樣，想追的女孩子死活追不到，可結果你猜怎麽著，人家出來之後莫名其妙的就成為商業大佬。
“在江湖中現在還有他的傳言呢，據說他為一個死去的姑娘活得都沒個人樣了。他那口袋裏的錢啊，就跟冥幣似的花，而那真正的冥幣呢，他又當真錢一樣舍不得燒，你說這種人傻錢多的要是都堆在嵐風學院，你們能不掙錢嗎？！對2——”
“就是！小王——”另外一個清潔工趕緊接上，忐忑地壓上最後一張牌。
在許亦燃指尖上，也掐著最後一張牌，遲遲未出。
從聽完清潔工的話之後，他的眼中早已浮起不易察覺的危險。
兩個清潔工都在忐忑地等待許亦燃這麽個地主。他倆對視一眼，提醒道：“先生，小王了，您要麽，不要的話那我這……”
清潔工最後一張「3」瑟瑟發抖地往桌上遞。
未料許亦燃突然開口：“不是莫名其妙。”
兩位清潔工：？
許亦燃盯著這二位鄭重道：“我從來就沒有隱藏自己是貴族公子的身份，三年前出了嵐風學院之後，我憑的真本事幫歷氏集團化解破產的危機才得到公司某些人的重視。再後來，我必須要為母親奪回家業，在這條路上我母親慘死，我三根肋骨盡碎……所以，我並不是莫名其妙的才得到現在的一切。”
兩位清潔工從第一句就已經開始不鎮定了，聽完這番話更是想都沒想，拔腿就跑。
見到他們慌亂而逃的背影，許亦燃將最後一張底牌「大王」往桌上一砸，接著點了根煙，悠哉地靠在沙發上發出憂郁的感慨：“輸了就跑，真沒意思。”
“怎麽會沒意思，不是還有我在嗎？！”
清脆雀躍的聲音響起，許亦燃擡起眼皮往門邊望過去，只見夏今棠穿著月白色珍珠長裙站在陽光之下，似是鍍了層柔和的金光。她看向他時，眼中亮起星辰般的微光，微微笑起時嘴角掛著淺淺的梨渦，手裏……
還捧著一束粉色的玫瑰花。
這玫瑰花看得許亦燃有些紮眼。
他不滿地悶哼一聲，走到她面前搶了玫瑰花就往地上一砸：“笨死了，探病的應該送康乃馨，你這是粉玫瑰。”
夏今棠望著地上被摔爛的玫瑰，委屈極了：“我知道它是粉玫瑰，這玫瑰是送給你的。”
話落，寂靜無聲。
許亦燃內心覆雜地盯著地上的粉玫瑰。
也不知持續了多久，後邊的監測儀突然傳來報警聲，夏今棠瞥了眼他身後要死不活的患者，竟主動拉起了許亦燃的手撒嬌：“你帶我出去好不好，這聲音吵得我有些犯惡心。”
命懸一線的厲父：？
手心傳來溫軟的觸覺，許亦燃後知後覺地低頭看著她的手。
夏今棠果然是第一次牽男人手的，她明明表現得很鎮定。可許亦燃已經感知到，她的手心在微微顫抖。
因為夏今棠在前世就說過，她很怕對任何人主動，因為可能會遭到嫌惡。
許亦燃反手將她的手扣在掌心，緊緊扣住。然後默默撿起了粉玫瑰，輕聲道：“既然你犯惡心，那就不要待在這裏了，我們出去。”
出了醫院之後，夏今棠沒說半句廢話，莽著腦袋往花店方向奔去，許亦燃感受到她想掙脫手，在第一時間扣得更緊。
“要去哪兒？”
夏今棠眨了眨眼睛，認真道：“我去給你再買束玫瑰花啊。”
踹她出群的事情就閉口不提了麽？許亦燃覺得有些不對勁：“你特意來找我，就只是為了送玫瑰花？”
“不是。”夏今棠淡定答道。
還未等她問，許亦燃著急地自問自答：“我把你踹出群，沒什麽苦衷，純粹是——”
話未說完，夏今棠已將手掌覆蓋在他的唇上，封得嚴嚴實實。
她看著他恍然的眼睛，甜甜地笑道：“我要先送你玫瑰花，然後再對你表白，你若是答應做我男朋友，那我們就算是真正在一起了。接下來，我會帶你走遍世間任何美好的地方。
“首先，得去世界最高的山峰，因為那是離神仙最近的地方了，我要站在最高的山峰警告那些神仙，讓他們保佑你歲歲平安，幸運連連。
“然後，我還要帶你去世界上最清澈的湖泊，因為那是最幹凈的地方，幹凈到可以泯滅一切虛偽，我就是要在那裏對你求婚，對你說最純粹的誓言。
“還有世界上最美的花海，因為那裏一定有你的眼睛從未見過的顏色，我要讓你獨自站在熱氣球上，將萬千錦簇與我盡收眼底，如此一來，當你回憶見過最美的畫面時，必定有我的存在。
“最後……
“不，沒有最後，因為永遠都沒有終點站。”
許亦燃聽完這番話，眼眶早已通紅。
他微微哽咽：“你想說情話，不會自己去搜？為什麽要照搬我曾經說給你的？”
夏今棠尷尬地扣了扣腦門：“我又沒這種經驗，況且照搬又怎麽了，這世間情話千千萬，說來說去的不都一個意思？”
許亦燃擰眉：“那你覺得最後一句硬塞進去合適嗎，我的眼睛又沒有問題。”
夏今棠急得跺腳：“就別糾結這個了，那邊花店都快要關門了。”
夏今棠牽著裙子小跑到花店門前，發現雖然還沒關門，但所有的玫瑰就那麽不湊巧的全都賣完了。
許亦燃跟在她身後，見她垂頭喪氣的，將手中殘敗的玫瑰花瓣輕輕捋順，溫聲道：“其實也不用再買新的，因為這玫瑰無論什麽樣子，只要是你送的，我都喜歡。”
夏今棠扭過腦袋，弱弱提醒：“我送你的時候是美的，它成了這個樣子是你自己弄的。”
許亦燃凝固地盯著她，死寂。
花店老板娘見到夏今棠，驚詫道：“誒，小姑娘，你剛剛不是買過玫瑰了嗎，怎麽又要買呀？”
夏今棠直接奪過許亦燃攥得死死的玫瑰，遞給老板娘看：“你看看，這玫瑰都摔成這樣了，我得重新送一束新的。”
老板娘陷入窘迫：“可是，店裏所有玫瑰都被訂走了。”
夏今棠：“那您可以幫我去花叢現摘麽，我可以多倍付錢的。”
許亦燃從她手裏接回玫瑰：“今棠，沒有必要送新的玫瑰，這束也很美。”
夏今棠盯著他手中這束玫瑰越看越不滿意。
她偏執道：“不行，你要收我的玫瑰，就得收玫瑰最美的時候。我才不管那些「美化心意」的說法，我就知道送人東西，必須要送最好的。”
許亦燃不明白她為什麽要這麽執著送他玫瑰。換句話說，好像從她剛才出現在病房起，她的言行舉止都很出奇意外。
老板娘見夏今棠這副著急模樣，輕笑道：“小姑娘，你別這麽緊張，雖然我這兒沒有玫瑰了，但是別的地方還有啊。你聽我跟你說啊，這附近的所有花店，在半個月前就有人將所有的花朵訂購好，等著今天送過去辦花展呢。你們現在趕過去，找他們買一束玫瑰他們肯定會答應的。位置嘛……好像就在青霧山附近的游樂園裏？”
聽完老板娘的話，許亦燃沈寂幾秒，驀然想起來：“我給忘了，玫瑰是我訂的。”
夏今棠前一秒還在悲憤的眼神，忽然變得犀利：“你訂那麽多花做什麽，而且你要訂訂哪裏不好，訂在那游樂園做什麽，那個地方很早就會鎖門的。”
剛問完這個問題，夏今棠似乎想起了什麽。她在許亦燃的無語凝視之下，拿出手機一看——
果然，今天她的生日。
而三年前的生日，她也是在游樂園過的。
誰懂，本想正經嚴肅的告白，給他送粉色玫瑰花，結果反被他送了整片花海？！
情話說的是他用剩的，玫瑰也反倒成了他送她。所以，她現在還能做什麽……
夏今棠正恍神中，許亦燃突然在她面前打了個響指，道：“走吧，你不是非要送我玫瑰嗎？”
說著，他再次扣住她的手，帶著她往游樂園的方向走。剛擡腿幾步，被身後的夏今棠往後一拽，前後的位置就這樣被轉換。
她回頭，囂張跋扈地說：“這次，得換我帶著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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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病床上的老頭要死不活地嚎了幾個小時，他有些煩躁：“還是省點氧氣留命吧，你那寶貝兒子厲言轍今天不會來。對7——”
某清潔工：“對9——”
厲父倔強趴在床邊上，微凸的雙眼瞪出明顯的紅血絲，嗓音嘶啞低沈：“游樂園改造豪華俱樂部的項目，你要是不簽，我絕不會死，這件事我必須為言轍拿下。”
許亦燃：“你這算盤倒是打得挺清楚，到死都要為自己的兒子謀條路，是生怕他日後被我踩在腳底麽？我怎麽還記得，多年前這游樂園你不是很灑脫的拱手扔給我母親麽，現在又知道舔巴巴的要回去？”
厲父：“那些陳年舊事你一定要反覆拿出來警醒我嗎，都已經鬥到這個份上了，副董事的位置已經給你了，等我死後你想讓它姓什麽自有你的手段，我還能管得住你？！怎麽說我都是生過你的人，就不能答應我臨終前唯一的請求嗎？！”
許亦燃：“你可沒生過我，你不過就是享受了一番男人的快活，所以我沒必要回報你任何東西。”
厲父大怒：“你個逆子——”
許亦燃：“對J——”
某清潔工：“對K——”
許亦燃對面的清潔工打了幾小時的鬥地主，自認為對他們的私事已經了解得清清楚楚了。
他問：“先生，你們說的游樂園可是青霧山腳下的那個嗎？”
說到此處，他臉色忽然壓暗，低語道：“那個游樂園如果改造成豪華俱樂部，很掙錢的！！你知道嗎，那游樂園附近就是嵐風學院，裏面隱藏的貴族千金和公子多得數不勝數。在三年前我就聽說，裏面有個隱藏身份的貴族公子，他在學院裏裝得跟個狗一樣，想追的女孩子死活追不到，可結果你猜怎麽著，人家出來之後莫名其妙的就成為商業大佬。
“在江湖中現在還有他的傳言呢，據說他為一個死去的姑娘活得都沒個人樣了。他那口袋裏的錢啊，就跟冥幣似的花，而那真正的冥幣呢，他又當真錢一樣舍不得燒，你說這種人傻錢多的要是都堆在嵐風學院，你們能不掙錢嗎？！對2——”
“就是！小王——”另外一個清潔工趕緊接上，忐忑地壓上最後一張牌。
在許亦燃指尖上，也掐著最後一張牌，遲遲未出。
從聽完清潔工的話之後，他的眼中早已浮起不易察覺的危險。
兩個清潔工都在忐忑地等待許亦燃這麽個地主。他倆對視一眼，提醒道：“先生，小王了，您要麽，不要的話那我這……”
清潔工最後一張「3」瑟瑟發抖地往桌上遞。
未料許亦燃突然開口：“不是莫名其妙。”
兩位清潔工：？
許亦燃盯著這二位鄭重道：“我從來就沒有隱藏自己是貴族公子的身份，三年前出了嵐風學院之後，我憑的真本事幫歷氏集團化解破產的危機才得到公司某些人的重視。再後來，我必須要為母親奪回家業，在這條路上我母親慘死，我三根肋骨盡碎……所以，我並不是莫名其妙的才得到現在的一切。”
兩位清潔工從第一句就已經開始不鎮定了，聽完這番話更是想都沒想，拔腿就跑。
見到他們慌亂而逃的背影，許亦燃將最後一張底牌「大王」往桌上一砸，接著點了根煙，悠哉地靠在沙發上發出憂郁的感慨：“輸了就跑，真沒意思。”
“怎麽會沒意思，不是還有我在嗎？！”
清脆雀躍的聲音響起，許亦燃擡起眼皮往門邊望過去，只見夏今棠穿著月白色珍珠長裙站在陽光之下，似是鍍了層柔和的金光。她看向他時，眼中亮起星辰般的微光，微微笑起時嘴角掛著淺淺的梨渦，手裏……
還捧著一束粉色的玫瑰花。
這玫瑰花看得許亦燃有些紮眼。
他不滿地悶哼一聲，走到她面前搶了玫瑰花就往地上一砸：“笨死了，探病的應該送康乃馨，你這是粉玫瑰。”
夏今棠望著地上被摔爛的玫瑰，委屈極了：“我知道它是粉玫瑰，這玫瑰是送給你的。”
話落，寂靜無聲。
許亦燃內心覆雜地盯著地上的粉玫瑰。
也不知持續了多久，後邊的監測儀突然傳來報警聲，夏今棠瞥了眼他身後要死不活的患者，竟主動拉起了許亦燃的手撒嬌：“你帶我出去好不好，這聲音吵得我有些犯惡心。”
命懸一線的厲父：？
手心傳來溫軟的觸覺，許亦燃後知後覺地低頭看著她的手。
夏今棠果然是第一次牽男人手的，她明明表現得很鎮定。可許亦燃已經感知到，她的手心在微微顫抖。
因為夏今棠在前世就說過，她很怕對任何人主動，因為可能會遭到嫌惡。
許亦燃反手將她的手扣在掌心，緊緊扣住。然後默默撿起了粉玫瑰，輕聲道：“既然你犯惡心，那就不要待在這裏了，我們出去。”
出了醫院之後，夏今棠沒說半句廢話，莽著腦袋往花店方向奔去，許亦燃感受到她想掙脫手，在第一時間扣得更緊。
“要去哪兒？”
夏今棠眨了眨眼睛，認真道：“我去給你再買束玫瑰花啊。”
踹她出群的事情就閉口不提了麽？許亦燃覺得有些不對勁：“你特意來找我，就只是為了送玫瑰花？”
“不是。”夏今棠淡定答道。
還未等她問，許亦燃著急地自問自答：“我把你踹出群，沒什麽苦衷，純粹是——”
話未說完，夏今棠已將手掌覆蓋在他的唇上，封得嚴嚴實實。
她看著他恍然的眼睛，甜甜地笑道：“我要先送你玫瑰花，然後再對你表白，你若是答應做我男朋友，那我們就算是真正在一起了。接下來，我會帶你走遍世間任何美好的地方。
“首先，得去世界最高的山峰，因為那是離神仙最近的地方了，我要站在最高的山峰警告那些神仙，讓他們保佑你歲歲平安，幸運連連。
“然後，我還要帶你去世界上最清澈的湖泊，因為那是最幹凈的地方，幹凈到可以泯滅一切虛偽，我就是要在那裏對你求婚，對你說最純粹的誓言。
“還有世界上最美的花海，因為那裏一定有你的眼睛從未見過的顏色，我要讓你獨自站在熱氣球上，將萬千錦簇與我盡收眼底，如此一來，當你回憶見過最美的畫面時，必定有我的存在。
“最後……
“不，沒有最後，因為永遠都沒有終點站。”
許亦燃聽完這番話，眼眶早已通紅。
他微微哽咽：“你想說情話，不會自己去搜？為什麽要照搬我曾經說給你的？”
夏今棠尷尬地扣了扣腦門：“我又沒這種經驗，況且照搬又怎麽了，這世間情話千千萬，說來說去的不都一個意思？”
許亦燃擰眉：“那你覺得最後一句硬塞進去合適嗎，我的眼睛又沒有問題。”
夏今棠急得跺腳：“就別糾結這個了，那邊花店都快要關門了。”
夏今棠牽著裙子小跑到花店門前，發現雖然還沒關門，但所有的玫瑰就那麽不湊巧的全都賣完了。
許亦燃跟在她身後，見她垂頭喪氣的，將手中殘敗的玫瑰花瓣輕輕捋順，溫聲道：“其實也不用再買新的，因為這玫瑰無論什麽樣子，只要是你送的，我都喜歡。”
夏今棠扭過腦袋，弱弱提醒：“我送你的時候是美的，它成了這個樣子是你自己弄的。”
許亦燃凝固地盯著她，死寂。
花店老板娘見到夏今棠，驚詫道：“誒，小姑娘，你剛剛不是買過玫瑰了嗎，怎麽又要買呀？”
夏今棠直接奪過許亦燃攥得死死的玫瑰，遞給老板娘看：“你看看，這玫瑰都摔成這樣了，我得重新送一束新的。”
老板娘陷入窘迫：“可是，店裏所有玫瑰都被訂走了。”
夏今棠：“那您可以幫我去花叢現摘麽，我可以多倍付錢的。”
許亦燃從她手裏接回玫瑰：“今棠，沒有必要送新的玫瑰，這束也很美。”
夏今棠盯著他手中這束玫瑰越看越不滿意。
她偏執道：“不行，你要收我的玫瑰，就得收玫瑰最美的時候。我才不管那些「美化心意」的說法，我就知道送人東西，必須要送最好的。”
許亦燃不明白她為什麽要這麽執著送他玫瑰。換句話說，好像從她剛才出現在病房起，她的言行舉止都很出奇意外。
老板娘見夏今棠這副著急模樣，輕笑道：“小姑娘，你別這麽緊張，雖然我這兒沒有玫瑰了，但是別的地方還有啊。你聽我跟你說啊，這附近的所有花店，在半個月前就有人將所有的花朵訂購好，等著今天送過去辦花展呢。你們現在趕過去，找他們買一束玫瑰他們肯定會答應的。位置嘛……好像就在青霧山附近的游樂園裏？”
聽完老板娘的話，許亦燃沈寂幾秒，驀然想起來：“我給忘了，玫瑰是我訂的。”
夏今棠前一秒還在悲憤的眼神，忽然變得犀利：“你訂那麽多花做什麽，而且你要訂訂哪裏不好，訂在那游樂園做什麽，那個地方很早就會鎖門的。”
剛問完這個問題，夏今棠似乎想起了什麽。她在許亦燃的無語凝視之下，拿出手機一看——
果然，今天她的生日。
而三年前的生日，她也是在游樂園過的。
誰懂，本想正經嚴肅的告白，給他送粉色玫瑰花，結果反被他送了整片花海？！
情話說的是他用剩的，玫瑰也反倒成了他送她。所以，她現在還能做什麽……
夏今棠正恍神中，許亦燃突然在她面前打了個響指，道：“走吧，你不是非要送我玫瑰嗎？”
說著，他再次扣住她的手，帶著她往游樂園的方向走。剛擡腿幾步，被身後的夏今棠往後一拽，前後的位置就這樣被轉換。
她回頭，囂張跋扈地說：“這次，得換我帶著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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