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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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執念
舊小區的路燈忽明忽暗，不知道閃爍了多久，轉眼間已經到了淩晨一點，張域溪毫無睡意，盯著那一方小窗戶精神百倍，廚房的燈忽然亮起來，算算時間應該是吃完飯了，準備刷碗呢。
看著韓瀟高大的身影出現在窗戶前，張域溪暗暗松了口氣，還好，這蠢東西沒有做飯刷碗一手包辦。
正想著，李松嶺的身影也模糊不清地浮現出來。
“不用你刷了，放著就行，我順手就刷出來了。”李松嶺試圖阻止韓瀟。
“還拿我當外人呢，年夜飯都一起吃了，一家人刷個碗還計較這麽多？”韓瀟的手上都是泡沫，只能側身去阻擋李松嶺伸過來的手。
“那行吧，客廳裏有零食，一會兒出來吃。”李松嶺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他也有家人了啊。
聯歡晚會的高潮已經過去，高懷清又把電視節目調到了他最愛的抗日劇上。
“你還不睡覺啊，這都淩晨了。”李松嶺坐在他的身邊，順手拆開了一袋仙貝。
“我年紀大了，覺少，熬熬夜怎麽了？”高懷清有理有據地反駁他。
李松嶺被他說得沒辦法，又低頭去拆手裏的零食。
“誒？這個好像不是我買的？是韓瀟帶來的？”李松嶺看著手裏的仙貝，一臉茫然。
“哼，那是我買的。”高懷清語氣別扭，“你小時候總是吃不著，上午我看超市裏有就順手買了。”
李松嶺心裏又酸又澀，小時候的事情是他最不願意提起的一段經歷，他以為自己再也不會想起來的，沒想到不僅自己一點也沒忘記，還有別人一起幫他想著。
“咱倆還挺有默契。”李松嶺起身去拿自己買的零食，“我也買了一袋，不過不是一個廠家的。”
桌子上擺了整整兩大袋仙貝，兩人面面相覷，忍不住笑出聲來。
李松嶺拆開一小袋遞給高懷清，“這個不是很鹹，你少吃點沒事。”說完又給自己拆了一袋。
鹹甜的滋味在口中融化，餅幹慢慢變軟，“好像不那麽好吃了。”李松嶺咽下最後一口。
“執念。”高懷清慢慢悠悠道。
韓瀟刷完碗出來看著一桌子的仙貝，頓時笑道：“你們怎麽知道我想吃這個的？”
說罷就拆開了一袋，“小時候總也吃不到，看到別的小孩兒吃，自己總是饞得要命，可這玩意偏偏就是一大袋一大袋地賣，現在長大了，看到這玩意兒不愛吃了也要買。”
高懷清的父愛立刻劈成兩份，送了一份到韓瀟面前，“你這孩子，你早說，超市裏還有的是，今晚吃完了，明天我再給你們買去。”
兩人一聽，立刻整齊劃一地擺手拒絕，異口同聲道：“真不用了。”
“這倆小孩兒。”高懷清笑罵了一句，打了哈欠，“不行了，真熬不住了，我得睡覺去了。”
高懷清一走，韓瀟立刻湊到李松嶺耳邊和他說悄悄話，“老爺子還挺逗的，心態也挺好，前幾天我還在小區門口看見他指揮一個大爺下象棋呢。”
“什麽？”李松嶺眉毛一豎，立刻氣勢洶洶地站起來，“上回他指揮別人下棋差點打起來這事給忘了？現在又來？”
韓瀟趕忙拉住他，“行了行了，你這樣不把我給出賣了嗎？再說了，這次兩人挺和睦的，你也別老操心。”
“我能不操心嗎？上回下象棋差點和人打起來不說，上上回在公交車上看見流氓見義勇為，和人在車上打起來，差點沒把司機嚇死，上上上回幫集上的人抓雞，本來人家自己能抓到，生讓他攆出去好幾裏地去，騎著電動車也沒抓著，賠了人一只雞錢不說，還差點把腰扭了。”
李松嶺猛灌了一口水，看著還想再說上幾句，被韓瀟笑著打斷：“這不說明老爺子體格好嗎，你還能讓他不出門啊。”
“那不行，讓他不出門更嚇人，前段時間在家搗鼓茶葉蛋，去覆查人家醫生說不能進廚房，回來就開始搗鼓新愛好。”
“那不挺好的嗎？”
“是挺好的，在家畫畫，被鐵蛋那小崽子一腳踩翻了墨水，我打掃了兩天才擦幹凈家裏。”李松嶺一想起來就覺得眼前一黑。
韓瀟忍不住笑出聲來，他還從來沒見過這樣的李松嶺，也許是今晚喝了酒的緣故，也許是李松嶺真的從心底裏接納了他當家人，絮絮叨叨地說了不少，總之，這樣有趣的李松嶺實在少見。
客廳的燈光從廚房的窗戶裏灰蒙蒙地透出來，張域溪等的雙眼通紅，看到那最後一點光暗下去才終於接受韓瀟留宿李松嶺家這個事實。
“憑什麽，憑什麽。”他狠狠砸了一下方向盤，整個車都隨之一抖。
他都道歉了，他都後悔了，他已經知道錯了，為什麽李松嶺不能給他一個機會？
白色的跑車帶著怒氣劃過黑色的長夜，張域溪躺在沙發上和衣而睡，明天要早點起來，說不定能看到李松嶺，他這樣想。
漫漫長夜，睡不著的不止一個人，禮炮的聲音此起彼伏，連綿不絕，宋智盯著手機上彈出來的罰單淒慘一笑。
“媽的，我要推翻這可惡的資本主義。”
第二天一早，看著銀行卡到賬的新提示，宋智表示自己又好了。
破舊的小面包車果然停得遠了一些，張域溪又有些不滿意，這個角度，要是李松嶺下樓，看不清正臉的。
然而正值春節，小區裏車位明顯已經停滿了，張域溪也沒辦法，只好將就著靠在車窗上盯梢。
兩個保鏢反而有些手足無措。
“放你們兩個一天假，這裏我看著就行。”
幹這麽多年也沒聽過這要求的保鏢顯然有些茫然。
“楞著幹什麽，讓你們去你們就去，工資正常發。”張域溪不耐煩道。
百年難得一遇這麽純的傻老板，兩人立刻高高興興地放假去了，走之前還叮囑張域溪後備箱裏有武器，一旦出現什麽問題，都是合法的，可以使用。
張域溪點頭表示了解。
李松嶺昨天睡得晚，大年初一難得睡了個懶覺，此時正賴在床上不起來。
韓瀟的生物鐘倒是準時的很，自己一個人在廚房裏做了早飯，任勞任怨地把李松嶺從被窩裏揪出來。
高懷清已經從樓下晨練一圈回來了，一坐下就興致高昂地和兩人介紹自己又看到了哪個老頭後空翻，哪個老太打太極，誰和誰在公園跳舞。
李松嶺全程心驚膽戰地聽著，生怕他又要扔個炸彈給自己，倒是韓瀟，一直興致勃勃地傾聽，還不時附和幾句。
“誒，對了，我還要宣布個事。”高懷清突然清了清嗓子。
來了，李松嶺正襟危坐，腦子飛快旋轉，想著一會兒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從明天開始，我就是咱們小區老年太極代表團的團長了，以後將由我帶領咱小區的人進行太極的訓練和表演。”
“什麽？”李松嶺立刻制止，“不行，醫生說你不能劇烈運動。”
“我這不是劇烈運動，太極不算。”高懷清理不直氣也壯，大聲反駁道。
李松嶺覺得自己更像是這個家裏的老頭子，天天被氣得喘不上來氣。
“等一下。”韓瀟適時出聲。
兩人的目光一下子轉移到他身上，雙方都期盼地看著他，希望他是自己陣營裏的一員。
韓瀟覺得自己上臺發表功勳演講的時候都沒這麽緊張過，他擡手擦了擦並不存在的汗水，謹慎道：“這個太極表演團是什麽時候組織起來的呢？”
“今天上午。”高懷清積極應答。
“那是幾個人組成的？”
“目前人還是不是很多。”高懷清洪亮的嗓門立刻小了下去。
“那以後參賽，表演什麽的要怎麽組織呢？還有，怎麽聯系表演渠道呢？”韓瀟不緊不慢地拋出問題。
高懷清立刻意識到這人和自己不是一個陣營的，“不用你們管，我自己有辦法。”說完就回了自己屋。
李松嶺目瞪口呆，不知道以前那個沈默是金，嚴肅剛正的老頭子去哪裏了，怎麽自從和自己在這住下以後，整個人完全大變樣了。
“你不用著急，老爺子就是心血來潮，他不是最怕麻煩了嗎。”韓瀟安慰道。
“希望吧。”李松嶺雙眼空洞。
“一會兒我還得回局裏辦點事，估計得下午才能回來，你們中午吃飯不用等我了。”
“行，你去忙。”
看著韓瀟出了大門，張域溪終打起了精神，咬牙切齒地看著這人上了車，這才又把視線挪回了單元門口，他期盼李松嶺能下樓倒個垃圾什麽的，讓自己遠遠看上一眼就行。
也許是他的許願太虔誠，沒過多久，李松嶺的身影就出現了門口，手裏提著兩個黑色塑料袋，慢悠悠地扔進垃圾桶後，看了一眼時間，似乎有些猶豫不決。
隨即，張域溪就看著他慢慢朝自己走過來，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張域溪的手指都有些發抖，是被發現了嗎？一會兒自己要說些什麽？
好久不見，你還好嗎？不行，太老套。
對不起，我好想你。不行，太沒誠意。
你昨晚和韓瀟吃得好嗎？不行，一聽就像變態。
該怎麽說，該怎麽說，眨眼的功夫，人就已經走到了自己面前，張域溪聽到了自己雷鳴般的心跳聲，那顆不爭氣的心臟幾乎要從嗓子眼裏挑出來。
他張了張嘴，發現自己竟然發不出聲音。
李松嶺沒有停頓一秒，略過這輛看起來有些破舊的小車，往小區外的超市走去。
韓瀟工作時間不定，家裏還是買點飲料比較好，不能總是喝酒，他這樣想著，正想低頭發個消息問問韓瀟喜歡喝什麽味道的飲料，只聽見一聲大吼：“李松嶺！”
一個這輩子也忘不掉的聲音。
作者有話說：
張域溪：小醜竟是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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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小區的路燈忽明忽暗，不知道閃爍了多久，轉眼間已經到了淩晨一點，張域溪毫無睡意，盯著那一方小窗戶精神百倍，廚房的燈忽然亮起來，算算時間應該是吃完飯了，準備刷碗呢。
看著韓瀟高大的身影出現在窗戶前，張域溪暗暗松了口氣，還好，這蠢東西沒有做飯刷碗一手包辦。
正想著，李松嶺的身影也模糊不清地浮現出來。
“不用你刷了，放著就行，我順手就刷出來了。”李松嶺試圖阻止韓瀟。
“還拿我當外人呢，年夜飯都一起吃了，一家人刷個碗還計較這麽多？”韓瀟的手上都是泡沫，只能側身去阻擋李松嶺伸過來的手。
“那行吧，客廳裏有零食，一會兒出來吃。”李松嶺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他也有家人了啊。
聯歡晚會的高潮已經過去，高懷清又把電視節目調到了他最愛的抗日劇上。
“你還不睡覺啊，這都淩晨了。”李松嶺坐在他的身邊，順手拆開了一袋仙貝。
“我年紀大了，覺少，熬熬夜怎麽了？”高懷清有理有據地反駁他。
李松嶺被他說得沒辦法，又低頭去拆手裏的零食。
“誒？這個好像不是我買的？是韓瀟帶來的？”李松嶺看著手裏的仙貝，一臉茫然。
“哼，那是我買的。”高懷清語氣別扭，“你小時候總是吃不著，上午我看超市裏有就順手買了。”
李松嶺心裏又酸又澀，小時候的事情是他最不願意提起的一段經歷，他以為自己再也不會想起來的，沒想到不僅自己一點也沒忘記，還有別人一起幫他想著。
“咱倆還挺有默契。”李松嶺起身去拿自己買的零食，“我也買了一袋，不過不是一個廠家的。”
桌子上擺了整整兩大袋仙貝，兩人面面相覷，忍不住笑出聲來。
李松嶺拆開一小袋遞給高懷清，“這個不是很鹹，你少吃點沒事。”說完又給自己拆了一袋。
鹹甜的滋味在口中融化，餅幹慢慢變軟，“好像不那麽好吃了。”李松嶺咽下最後一口。
“執念。”高懷清慢慢悠悠道。
韓瀟刷完碗出來看著一桌子的仙貝，頓時笑道：“你們怎麽知道我想吃這個的？”
說罷就拆開了一袋，“小時候總也吃不到，看到別的小孩兒吃，自己總是饞得要命，可這玩意偏偏就是一大袋一大袋地賣，現在長大了，看到這玩意兒不愛吃了也要買。”
高懷清的父愛立刻劈成兩份，送了一份到韓瀟面前，“你這孩子，你早說，超市裏還有的是，今晚吃完了，明天我再給你們買去。”
兩人一聽，立刻整齊劃一地擺手拒絕，異口同聲道：“真不用了。”
“這倆小孩兒。”高懷清笑罵了一句，打了哈欠，“不行了，真熬不住了，我得睡覺去了。”
高懷清一走，韓瀟立刻湊到李松嶺耳邊和他說悄悄話，“老爺子還挺逗的，心態也挺好，前幾天我還在小區門口看見他指揮一個大爺下象棋呢。”
“什麽？”李松嶺眉毛一豎，立刻氣勢洶洶地站起來，“上回他指揮別人下棋差點打起來這事給忘了？現在又來？”
韓瀟趕忙拉住他，“行了行了，你這樣不把我給出賣了嗎？再說了，這次兩人挺和睦的，你也別老操心。”
“我能不操心嗎？上回下象棋差點和人打起來不說，上上回在公交車上看見流氓見義勇為，和人在車上打起來，差點沒把司機嚇死，上上上回幫集上的人抓雞，本來人家自己能抓到，生讓他攆出去好幾裏地去，騎著電動車也沒抓著，賠了人一只雞錢不說，還差點把腰扭了。”
李松嶺猛灌了一口水，看著還想再說上幾句，被韓瀟笑著打斷：“這不說明老爺子體格好嗎，你還能讓他不出門啊。”
“那不行，讓他不出門更嚇人，前段時間在家搗鼓茶葉蛋，去覆查人家醫生說不能進廚房，回來就開始搗鼓新愛好。”
“那不挺好的嗎？”
“是挺好的，在家畫畫，被鐵蛋那小崽子一腳踩翻了墨水，我打掃了兩天才擦幹凈家裏。”李松嶺一想起來就覺得眼前一黑。
韓瀟忍不住笑出聲來，他還從來沒見過這樣的李松嶺，也許是今晚喝了酒的緣故，也許是李松嶺真的從心底裏接納了他當家人，絮絮叨叨地說了不少，總之，這樣有趣的李松嶺實在少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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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正值春節，小區裏車位明顯已經停滿了，張域溪也沒辦法，只好將就著靠在車窗上盯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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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這麽多年也沒聽過這要求的保鏢顯然有些茫然。
“楞著幹什麽，讓你們去你們就去，工資正常發。”張域溪不耐煩道。
百年難得一遇這麽純的傻老板，兩人立刻高高興興地放假去了，走之前還叮囑張域溪後備箱裏有武器，一旦出現什麽問題，都是合法的，可以使用。
張域溪點頭表示了解。
李松嶺昨天睡得晚，大年初一難得睡了個懶覺，此時正賴在床上不起來。
韓瀟的生物鐘倒是準時的很，自己一個人在廚房裏做了早飯，任勞任怨地把李松嶺從被窩裏揪出來。
高懷清已經從樓下晨練一圈回來了，一坐下就興致高昂地和兩人介紹自己又看到了哪個老頭後空翻，哪個老太打太極，誰和誰在公園跳舞。
李松嶺全程心驚膽戰地聽著，生怕他又要扔個炸彈給自己，倒是韓瀟，一直興致勃勃地傾聽，還不時附和幾句。
“誒，對了，我還要宣布個事。”高懷清突然清了清嗓子。
來了，李松嶺正襟危坐，腦子飛快旋轉，想著一會兒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從明天開始，我就是咱們小區老年太極代表團的團長了，以後將由我帶領咱小區的人進行太極的訓練和表演。”
“什麽？”李松嶺立刻制止，“不行，醫生說你不能劇烈運動。”
“我這不是劇烈運動，太極不算。”高懷清理不直氣也壯，大聲反駁道。
李松嶺覺得自己更像是這個家裏的老頭子，天天被氣得喘不上來氣。
“等一下。”韓瀟適時出聲。
兩人的目光一下子轉移到他身上，雙方都期盼地看著他，希望他是自己陣營裏的一員。
韓瀟覺得自己上臺發表功勳演講的時候都沒這麽緊張過，他擡手擦了擦並不存在的汗水，謹慎道：“這個太極表演團是什麽時候組織起來的呢？”
“今天上午。”高懷清積極應答。
“那是幾個人組成的？”
“目前人還是不是很多。”高懷清洪亮的嗓門立刻小了下去。
“那以後參賽，表演什麽的要怎麽組織呢？還有，怎麽聯系表演渠道呢？”韓瀟不緊不慢地拋出問題。
高懷清立刻意識到這人和自己不是一個陣營的，“不用你們管，我自己有辦法。”說完就回了自己屋。
李松嶺目瞪口呆，不知道以前那個沈默是金，嚴肅剛正的老頭子去哪裏了，怎麽自從和自己在這住下以後，整個人完全大變樣了。
“你不用著急，老爺子就是心血來潮，他不是最怕麻煩了嗎。”韓瀟安慰道。
“希望吧。”李松嶺雙眼空洞。
“一會兒我還得回局裏辦點事，估計得下午才能回來，你們中午吃飯不用等我了。”
“行，你去忙。”
看著韓瀟出了大門，張域溪終打起了精神，咬牙切齒地看著這人上了車，這才又把視線挪回了單元門口，他期盼李松嶺能下樓倒個垃圾什麽的，讓自己遠遠看上一眼就行。
也許是他的許願太虔誠，沒過多久，李松嶺的身影就出現了門口，手裏提著兩個黑色塑料袋，慢悠悠地扔進垃圾桶後，看了一眼時間，似乎有些猶豫不決。
隨即，張域溪就看著他慢慢朝自己走過來，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張域溪的手指都有些發抖，是被發現了嗎？一會兒自己要說些什麽？
好久不見，你還好嗎？不行，太老套。
對不起，我好想你。不行，太沒誠意。
你昨晚和韓瀟吃得好嗎？不行，一聽就像變態。
該怎麽說，該怎麽說，眨眼的功夫，人就已經走到了自己面前，張域溪聽到了自己雷鳴般的心跳聲，那顆不爭氣的心臟幾乎要從嗓子眼裏挑出來。
他張了張嘴，發現自己竟然發不出聲音。
李松嶺沒有停頓一秒，略過這輛看起來有些破舊的小車，往小區外的超市走去。
韓瀟工作時間不定，家裏還是買點飲料比較好，不能總是喝酒，他這樣想著，正想低頭發個消息問問韓瀟喜歡喝什麽味道的飲料，只聽見一聲大吼：“李松嶺！”
一個這輩子也忘不掉的聲音。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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