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塵的問題讓覃雨楞了楞，她來就是要問清楚這件事的，當然是真的想知道。

她點了點頭，算是回應了季塵的話。

只是季塵看了她好一會，隨後別開眼，說道：“你跟程逸言的事情，我聽程暮語說了。”

雖然只是簡短的一句話，卻讓覃雨的臉上布滿紅霞。

不過隨後她又想到，季塵今天這樣的態度，是因為生氣她沒有及時將這件事告訴他麽？

“因為那件事比較突然，我還沒想好要怎麽跟你說。”覃雨垂著頭，她也知道通過程暮語才知道她的事，肯定讓季塵不太舒服。

畢竟他們倆也算是從小一塊長大的，這樣的事情還要外人來說，不管怎麽想都不對。

就好像要是季塵跟程暮語在一起了，結果她卻要從程逸言口中得知一樣，那種感覺，覃雨能夠體會。

“你認為是因為你沒有及時告訴我這件事，我才會生氣的麽？”

季塵的問題讓覃雨有些摸不著頭腦，她有些迷茫地看著他，難道不是這樣麽？

“看來你真的是什麽都不知道。”

季塵說完這話後，又回了那些孩子堆裏，跟他們一塊玩起來，似乎不打算再理會覃雨了。

她真的什麽都不知道麽？覃雨有些無措地站在院子裏，看著季塵跟那些孩子玩得高興，跟她之間卻在無形中多了一層膜，兩人的關系好像再也回不到以前了。

晚飯也是在福利院吃的，只是覃雨的心情有些低落，一直都沒有說話。季塵倒是像沒事人一樣，跟眾人說得都很高興。

在離開的時候，江樂英特意交代讓覃雨將季塵送上車。

“江姨，我這麽大人了，哪裏還需要小雨送我上車。”放在平時的話，季塵都是欣然接受的，可是現在竟然這樣說，讓江樂英都楞住了。

她看了看覃雨，發現覃雨正垂著頭，也不說話，她這下再也不裝作不知情的樣子了，直接拉著季塵和覃雨走到角落，避開福利院的人。

“季塵，小雨不好意思問你，我倒要問問你，你今天是怎麽了？你以往可不是這樣的，你們到底發生什麽事了，平時跟親兄妹一樣，怎麽現在像仇人了。”

起先季塵並不在意江樂英的話，可那句“親兄妹一樣”刺痛了他，他也顧不得江樂英還在場了，看著覃雨說道：“我原來也以為是跟親兄妹一樣，可是後來我才發現根本就不是，完全不是那樣的。”

在江樂英和覃雨都楞神的時候，季塵丟下道別的話便轉身離開了，他身高腿長的，沒多久就消失在兩人的視線內了。

季塵的回答實在太意外了，現在連江樂英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了。

還是覃雨反過來安慰她，“江姨，你就別操心這麽多了，沒事的，季塵哥說不定就是心情不太好，說不定過幾天就好了。”

覃雨說完這話，心頭也有些酸楚。

這樣的話連自己都騙不過，怎麽可能騙過江樂英？

但是她是真的不知道究竟是什麽地方讓季塵不高興了，才讓他說出那樣的話來。

江樂英嘆了口氣，拍了拍覃雨的手，“我知道了，你也不要太放在心上了，我之後再幫你問問他。”

其實覃雨是想說讓江樂英別管這件事了，可想到那樣的話說出來說不定要讓她傷心了，就忍下來了。

只是她回到宿舍後，怎麽都沒法將季塵說的那些話從腦中揮開，她心頭有些煩悶，只好拿出手機跟程逸言聯系。

電話很快就接起了，程逸言的聲音有些輕快，“我擔心你還在福利院不方便接電話，就一直等著你的電話，還好不是太晚，不然我就要折磨死了。”

聽到程逸言的聲音，覃雨只覺得心頭那種煩悶的感覺減輕了不少。

“你說得也太誇張了，我們上午不是還在醫院見了。”

“在醫院你都不怎麽搭理我的，那怎麽叫見面了？”程逸言不滿，在他看來，沒說兩句話，而且覃雨還沒拿正眼瞧過他，哪裏算見面了。

“好了，我明天多看你幾眼，這樣可以吧？”

“那還差不多。”程逸言剛說完，又發現不對，“不對不對，我哪裏是只讓你多看我幾眼，不帶這樣耍我的。”

覃雨忍不住笑起來，在她看來，程逸言有時候就跟孩子一樣，還需要她哄著。不過她倒是不討厭這樣的感覺，就算他在她面前時常有些犯傻，她也是喜歡的。

想到喜歡他的那種心情，覃雨都覺得只是這樣用手機說著話，看不到本人的感覺確實不太好受。

可想到她給程逸言打電話的原因，又正經起來。

“其實我跟你打電話是因為不太高興，心裏憋得慌。”

一聽覃雨說不高興了，程逸言比她還要不高興，馬上問道：“怎麽了？你今天不是去給江姨過生日的，發生什麽事了？”

覃雨將今天的事情都跟程逸言說了，將季塵說的那些話也一字不漏地告訴他了。

“我一直都認為季塵哥就是我的親哥哥，可是他卻不這樣覺得，就算是這樣，可他之前對我也沒這樣啊，今天也不知道是怎麽了。”

程逸言一直在那邊安靜的聽著，好半晌後才嘆了口氣。

“你有什麽想說的麽？”跟程逸言接觸的時間雖然不算多，可因為程逸言在她面前從來沒有絲毫掩飾，所以覃雨也算是足夠了解他的。

“這件事你也不要想太多了，如果他真的沒將你當妹妹看待，那你也沒必要再付出真心待他了。”

聽到程逸言的話，覃雨忍不住皺起了眉。

要是真的像程逸言說的那麽簡單，那她也沒必要這樣苦惱了。多年的感情，不是說放棄就能放棄的，試問將一個生命中很重要的人就這樣剔除，真的有那麽容易麽？

答案是否定的，並不容易，所以覃雨才會想不通。

“季塵哥對我來說很重要，不是說割舍就能割舍的。”覃雨想著程逸言是不明白季塵對她的重要性，便耐著性子解釋。

哪知程逸言卻不高興了，還說道：“那我呢？我對你來說重要麽？跟季塵比呢？”

起先覃雨只當他跟之前一樣，耍小性子呢，便說道：“這怎麽能比？你們又不一樣，對我的意義也不一樣。”

“為什麽不能比？他又不是你親哥，在你心裏，到底誰更重要一些？”

覃雨有些反感程逸言這個問題，在她心裏，季塵是她的家人，程逸言是她喜歡的人，這是完全不同的。

“我都說了，這是不能拿來比較的。”

“我不管，你一定要說說對你來說，到底誰更重要。”程逸言有些固執，似乎不聽到覃雨說出個所以然來，就不罷休。

“你不要再無理取鬧了。”覃雨原本是想跟程逸言說說在福利院的事情，好解答她心頭的疑惑，哪裏知道他反倒給她添堵了。

覃雨這話刺傷了程逸言，他一怒之下，直接掛斷了電話。

聽著手機裏傳來的忙音，覃雨只覺得程逸言不可理喻，也開始生悶氣。

程逸言倒在床上，回想著覃雨剛才說的話，就覺得氣不打一處來。

季塵的態度，覃雨不明白，他可是明白得很。說什麽不是親兄妹，那會是什麽？那不是一目了然麽，也就覃雨不知情，還在那裏憂心。

等等，程逸言猛地坐起身。

會不會是她其實是知道的，只是因為對季塵也有感情，所以才會那樣苦惱？剛才給他打電話，只是出現選擇困難了？

程逸言越想越覺得有這種可能，他哪裏還能坐得住，只恨不得現在就飛奔到覃雨面前去。

他準備去開門的時候，程暮語正好推門進來，導致他直接撞到了門上。

程暮語看著程逸言吃痛地蹲下身，驚呼一聲。

“你叫什麽，撞到的是我。”程逸言只覺得鼻梁都要被撞斷了，那種猛然撞上去的痛意還刺激到了淚腺，眼角都溢出眼淚了。

“我是替你叫的。”程暮語幹笑著說道，隨後還關切地問道：“沒事吧？”

剛才她都能聽到一聲清脆的碰撞聲了，好像不是沒事的樣子。

“你要是想知道，試試看不就知道了？”程逸言擡起頭，狠狠地瞪著程暮語，“你都不會敲門的麽？下次你要是再這樣沖進來，小心我把你那點事都抖出去。”

程暮語才不怕這樣的威脅，不過看到程逸言眼角有些濕潤，她訝然，“看來真的事很痛，你都撞哭了。”

“胡說！這是撞到鼻梁刺激的！”程逸言抹了抹眼角，吼了一聲。

“你吃火藥了？這麽烈。”程暮語縮了縮脖子，一臉委屈。

程逸言這時才發現他會這樣根本就不是跟門來了親密接觸，而是因為將剛才的不高興全發洩到程暮語身上了。

一時間他也有些不好意思，虧他還是做哥哥的，遇上事將火氣全撒到妹妹身上。

“你來做什麽？”程逸言現在的語氣柔和多了，畢竟他心裏是真的有些愧疚。

“媽帶了宵夜回來，我喊你下去吃。”程暮語回答，不過隨後目光一轉，又問道：“你怎麽了？跟小雨鬧不愉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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