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逸言懷疑程暮語是不是有火眼金睛，他可什麽都沒說，她就能順藤摸瓜猜到他跟覃雨之間鬧了什麽不愉快。

不過說起來，他以前好像也沒有這麽焦躁過，自從跟覃雨在一塊之後，他就老是患得患失的，脾氣也越來越怪異了。

“也不算什麽不愉快。”被程暮語戳中心事就夠難為情了，程逸言可不想事無巨細地將自己的事情全告訴她。

“你就跟我說說有什麽關系？你之前那麽丟臉的事不都跟我說了？”

程暮語推了程逸言一把，她說的是程逸言喜歡跟覃雨親近的事情，這樣對比起來，好像那件事確實更加丟臉一點。

不對不對，原來程暮語是這樣看待他的？

程逸言擡眼看著程暮語，表情有些陰沈。

“你又犯什麽病了？你難道不希望我幫你一把麽？那我就不管你了啊，讓你自生自滅好了。”程暮語裝作不管的樣子，起身準備出去，程逸言攔住了她。

確實他一個人想不明白，而且現在要是跑去找覃雨的話，說不定又要被她說成無理取鬧了，而且他也想問問程暮語的意見，再說她現在不是對季塵很上心麽？

“你現在跟季塵怎麽樣了？”程逸言不知道如何開口，只有采取迂回的政策。

程暮語不解，“不是說你們的事，怎麽扯到我頭上來了？”

不過她的話一問出口，她就明白了程逸言的意思。

“你該不是因為季塵吃醋了，讓小雨覺得你麻煩了吧？”程暮語簡直是服了程逸言，她怎麽不知道他竟然還有這一面呢？

“你以為我想啊！”被程暮語這樣一說，程逸言立刻炸毛了，“這次可是季塵他挑事，要不是他說那樣的話，我能有這麽大的危機感麽？”

接著，程逸言又將覃雨對他說的那些話同程暮語說出來，結果換來她的沈默。

“你也能明白季塵的意思吧？”其實見到程暮語這樣，程逸言是於心不忍的，畢竟他還是知道她的心意的，她現在對季塵是真的動心了。

程暮語將臉扭到一旁，不讓程逸言看到她現在的表情。

“確實是你想的那樣，但是你還要跟小雨道歉，她對感情比較遲鈍，並不是你想的那樣。”

程暮語說著便起身，“你要不要吃宵夜？不吃的話那我就去了，免得冷了不好吃。”

程暮語沒有在房間裏多停留，說完後便出去了，程逸言看著也覺得不是個滋味。

就說了他沒有猜錯，季塵絕對有其他的心思，只是他將這些跟程暮語說出來，雖然是解答了自己的疑問，但何嘗不是在她的傷口撒鹽呢？

是不是要想想該怎麽去安慰安慰她？總不能一直是她來給他當軍師。

跟程暮語說了那些，程逸言也冷靜了不少，現在回想起來，那個時候他還真是無理取鬧，覃雨沒有直接撂下電話已經算很容忍他了，結果他還先撂電話。

那明天要好好給她賠禮道歉了，不，現在就應該道歉。

程逸言想到立馬行動，當即就給覃雨打去了電話，只是打過去沒響兩聲就被掐斷了，再打過去還是這樣。

看來是真的生氣了，程逸言突然覺得自己作大死了。

一直打也不是個辦法，要是不接電話的話，這樣反倒刷負分了。

想了想，程逸言還是覺得發個道歉短信過去，不接他的電話不願意聽他說話，發短信過去她總沒法拒接了，只要能發到她手機上，就不擔心她看不到。

琢磨了好一會，程逸言才將短信編輯好發過去。雖然沒有期望覃雨能給他什麽回覆，可他還是等了好一會。

直到瞌睡襲來，手機仍是不見任何動靜，他才放棄，等著明天去醫院，當面給覃雨道歉。

覃雨想了一晚也沒想明白，她看到了程逸言的道歉短信，但是一點都不想回覆。

對於她來說，在電話裏說了那樣的話，不是一句道歉就能解決問題的。

而且在她看來，兩人那天晚上都說得那樣清楚了，不應該再有這樣的誤會才是。

季塵對她來說就是家人，好比程暮語對他的存在一樣，她根本不可能去問他，她跟程暮語哪個比較重要。

那為什麽他不能理解她呢？

之前以為將事情說清楚後，兩個人就能沒有隔閡的走下去，看來這樣的想法還是太天真了，兩人對彼此的感情沒有懷疑之後，總有其他的事情能夠影響。

其他的人也是這樣麽？還是說只有他們才這樣？

覃雨不懂了，她承認她是很喜歡程逸言的，但是她還是受不了以後總是出現昨晚那樣的情況。

或者說還是走一步看一步，等兩人冷靜下來，這件事也就淡忘了？

覃雨弄不清楚感情的事，而且她也不喜歡跟別人去說，總覺得這些事羞於啟齒，根本不可能去找別人問些什麽方法。

覃雨今天上班有點走神，連比較遲鈍的常護士長都看出來了。

“覃雨，你晚上沒休息好麽？你看起來沒什麽精神，而且註意力還不集中。”

常護士長說話的時候，同坐在辦公室的戴莉也轉頭看向覃雨。

覃雨能感受到戴莉臉上那種鄙夷的神情，畢竟昨天她原本是不休息的，但是因為要去給江樂英過生日，林雅琪就將她的半天休息讓給她了。

對於這件事，戴莉一直都不滿，現在看到她休息了還這樣，所以那種鄙夷就直接擺在臉上了。

“沒事，可能是因為現在天氣漸漸冷了，現在的被子薄了點，要換厚一點的了。”覃雨給自己找了個借口，好在常護士長沒有繼續追問下去，反倒關心了幾句。

覃雨心中愧疚，只能連連點頭表示知道了。

戴莉幽幽地看了她一眼，這才將目光轉開。

今天一塊上班的人還有董聯君和王芳，好在還有王芳，不然覃雨就相當於跟兩個氣場不合的人上班，想想就覺得壓抑。

換了手術室後，確實顯得火紅起來，手術量多了不少。覃雨忙了一天，正好踩點下班。

她一出醫院就發現程逸言在門口等她，見她出來立馬迎上來。

昨天晚上電話裏的不愉快，覃雨還記著的，現在見到程逸言，也沒法立刻擺出什麽好臉色來。

程逸言倒是不介意覃雨這樣，畢竟他也知道昨天他說的那些話很過分。

“我們去外面走走，順便吃點東西？”程逸言有些緊張，他擔心覃雨還在生氣，根本就不理會他。

覃雨確實還在生氣，但是她也不想跟程逸言在醫院門口多糾纏，畢竟還有那麽多下班的同事。

她沒應下也沒拒絕，先一步往外走。

程逸言見她這樣，只覺有戲，不禁大喜，趕忙跟上去。

只是他們不知道，跟在後面出來的人正巧看到了他們一塊離開，帶著莫名的眼神看了很久。

覃雨忙了一天，早就餓了，便隨便找了一家店坐下，點了些吃的，全然不當程逸言存在的。

程逸言倒是不覺得尷尬，他在覃雨對面坐下，在她之後點了單，便直直地瞧著她。

覃雨是打算不理會程逸言，看他能跟到什麽時候，卻不想他竟然一言不發地跟著她，跟沒事人一樣，好像耍小性子的人是她。

這樣一想，她頓時覺得不高興了，昨天掛電話的人是程逸言，而且也是他先無理取鬧，非要強迫她回答那個問題的。

“你跟著我過來到底有什麽事？”

“我剛才不是說了要跟你一塊去走走，順便吃點東西嘛。”程逸言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好像昨天那些不愉快都不存在。

覃雨忍不住懷疑他是不是得了失憶癥，還是說他每次都這樣，無理取鬧完就當做事情根本沒發生的。

“昨天掛我電話的人是你。”覃雨終究還是沒忍住，要知道做錯的人根本就不是她。

“是啊，所以我昨天跟你道歉了，今天過來也是給你道歉的。”

覃雨忍不住在心裏吐槽，這樣真的是來道歉的麽？

“我知道昨天是我不對，我想求你原諒，但是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只好這樣跟著你了，看你什麽時候能夠理我。”

程逸言雖然是說著這樣的話，但還是擺出一副委屈的表情，好像他才是受害者。

“好在你總算是理我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我不該說那樣的話，也不應該掛你的電話，其實我只是太在意你了。”

覃雨怔怔地看著程逸言，剛才他一直那樣跟著，她覺得不舒服，現在聽到他的道歉，她還是覺得不舒服。

她要的是道歉麽？並不是，要是每次說錯話，或者兩人那樣爭吵過後，回頭來說一兩句好聽的話，道個歉就能相安無事了麽？

顯然不可能，她希望能各自體諒，這樣感情才能長久。

她即便不懂感情，也會很努力去學習，因為她是認真的。

但是在她看來，程逸言好像不是這樣。

從昨天的事情就能看出，他有絕對的占有欲，即便對方是季塵，是她視作哥哥的存在，他都要一較高下。

“其實你根本就不是在意我，你在意的只是你自己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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