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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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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110

裴延年送完項平生又趕回到山莊時, 已經是下半夜了。

因為時間太晚,他也沒有驚動任何人,直接洗了個涼水澡擦幹之後就上了床。

江新月聽到點動靜, 醒了又沒有完全醒,閉著眼睛問他:“什麽時候回來的?”

“剛剛, ”裴延年順勢將人攬進自己的懷裏, “我離開之後,孩子聽話嗎?”

“不聽話……幸好有這麽多人在……”

這天氣說熱不熱, 說冷不冷的, 先前她一個人睡著剛合適。但是裴延年身上的溫度偏高, 兩個人貼這麽一會兒功夫, 她就開始嫌棄, 委婉地問:“你還不睡嗎, 時間不早了。”

裴延年才從外面回來,正是心緒起伏的時候。

其實仔細回想,這三個人之間抵不過“陰差陽錯”四個字。

項平生同徐淑敏勉強算得上青梅竹馬, 徐淑敏以為項平生是自己的親哥哥, 一直隱忍著自己的感情。等到自己的身份被揭露時, 項家接二連三出現意外,她卻又被項平生堅決地送回到徐家。在一場意外之後, 她再次選擇隱瞞, 同另一個與自己哥哥有些相似的江仲望成婚生子。

當時在打聽懷遠侯府時,他就已經覺得江新月的母親徐氏對江家的態度卑微到不正常。有徐家作為支撐切能將自己嫁妝中的產業打理得井井有條的女子,怎麽可能因為沒有兒子,就完全喪失自我?

在懷遠侯府的那些年裏, 徐淑敏又分得清自己面對的是江仲望還是項平生嗎?

這原本同他沒有太大的關系,可他又忍不住想到另一個人——徐宴禮。

同樣是青梅竹馬, 同樣是領著自己長大的兄長,同樣是只差那麽一點運氣最後就能走到一起去。

畢竟徐宴禮看向江新月的眼神,實在算不上清白。

就算裴延年不想承認,他也確實是他們這場“陰差陽錯”中,上不了臺面的“江仲望”,之所以成親也是因為有了孩子。

他唯一比江仲望好上一點的是,孩子是他的孩子。

可他依稀記得定親之前的那天晚上,江新月在自己面前提到徐宴禮時候的樣子,隱忍、失落最後又無比地釋然地說:“我從沒有想過會和他之間有什麽,他是我的兄長,就只是兄長。我們都要成親了,你多心什麽?”

真的是多心嗎?

他往前在意,又沒有那麽多底氣在意,因為他知道這場親事是他強求來的結果。他不在意她心裏裝著的人到底是誰,只要她長長久久地留在自己的身邊。

但是這段時間,他們之間相處得太好了。

她會開始關心他,會給他留燈,會為了他做香囊,會在分別很久之後朝著他飛奔而緊緊地抱著他。

他們有了兩個孩子。

他們的生活逐漸走向正軌,裴延年就粉飾太平般地認為,他們是再恩愛不過的夫婦。

楚蕎蕎也喜歡他。

可是今天晚上發生的事又叫他開始畏怯,楚蕎蕎這個人沒心沒肺,還喜歡騙人,她當真放下了徐宴禮,當真喜歡上他?

裴延年看著自己懷中的女子,心緒不斷起伏著,伸手有一下每一下地捏著她的臉。

這下江新月徹底醒了,聲音裏還帶著沒睡好的憤怒,不過看在他忙到半夜才回來的份上,又勉強忍了下來,問道:“你怎麽了?”

裴延年又擡起手,摸了摸她臉頰的位置。“想同你說說話,感覺這段時間為了孩子,我們都沒有好好聊過。”

不是,想說說話?

江新月還沒能反應過來,看了眼外面,確定這是晚上而不是白天,臉色來來回回變著:“你……不是……啊?”

她吭哧吭哧將自己翻了一個身,沒準備理會。

男人卻極為自然地從身後貼了上來。

他的手帶著一層繭子,力道放得很輕,摸在臉頰上時仍舊有輕微的剮蹭感。不那麽疼,但是有種血液急速流竄的感覺。

然後這只大手順著女子的下頜線往下。

他的手掌很大,灼熱的掌心能夠完全將她脖頸的位置覆蓋住,仔細地感受著她每一次呼吸的節奏。

這分明是十分危險的姿勢,只要那只大手稍微用上一點力氣,就可以毫不費力地遏制住她的咽喉,掐斷她的呼吸。

可她卻沒有絲毫的害怕,心裏反而在琢磨,裴延年這是怎麽了,好想出去一趟之後就突然變了個人。

難不成是遇上了什麽意外?

他今日要去做什麽來著,同新上任的庫部的主簿對賬,難不成……

可是很快,她就完全沒有機會想下去,原本覆蓋在脖頸的食指抵著她下頜的位置,強勢地逼著她偏過頭去,男人就直接低下頭。

他的鼻尖先蹭了蹭她的鼻尖,而後下壓,唇瓣與唇瓣簡單地觸碰到一起,動作溫柔。

這就更加反常了。

裴延年壓根就不是什麽溫柔的人,在這些事上甚至可以說是強勢,充滿了一種原始的野性與力量感,就是平日裏的親口勿都是猛烈的,有一種要隨時將人剝皮拆骨吞下肚子的窒息感。

今天卻難得溫柔起來,就連侵入都是緩慢的,抵著她的舌尖慢慢地舔舐。

黑暗中響起了滋滋的水聲,後面是男人越來越粗重的呼吸聲。

江新月能夠明顯地感覺到身後貼過來的身體變得緊繃,慢慢連溫度都上來,覆在在自己的脖頸間的手在輕微地發顫。這個姿勢讓她全身都像陷入到溫水當中,四肢都開始發軟。

可心跳的速度會加快。

而後她的寢衣就被人挑開一條縫隙。

夏天天熱,她除了寢衣之外就沒有再穿其餘的,男人的手掌握上去時,她能夠明顯感覺到手掌的粗糲。

尖銳的感覺席卷全身,她感覺到心臟都快要跳出來,一把攥住男人的手腕。

可抓住了手腕並不能阻止男人的動作,一下下地像是在她的神經上撩撥。

偏偏他還抵著她的耳邊,灼熱的呼吸往耳朵裏鉆,“疼?”

江新月從頭一下子紅到腳,咬牙切齒地說:“不疼。”

男子沒說什麽,極為短促地笑了聲,親了親耳後的位置。

這更加不正常起來,不正常到江新月都開始覺得害怕。

她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生怕刺激到身後的人,才小聲地問道:“裴延年,你……你是不是貪了銀子?”

黑夜中瘋狂增長的情愫像是被撕開一個口子,裴延年的動作停住,沒能反應得過來,不明白這同貪了銀子有什麽關系。

而這種沈默在江新月看來,就相當於是變相的承認,頓時心就涼了半截。

“軍需貪汙”這四個字,無疑就是在皇上的神經上放鞭炮,尤其是在這種關鍵的時候。

看看看,這都已經把裴延年逼得不正常了。

可事情還是要擺平,要是鎮國公府真的倒了,她也落不到什麽好處。

江新月咬咬牙問:“你貪了多少銀子,我手頭上也有一點,實在不行就湊一湊將窟窿給補上。皇上看在鎮國公府的功勞上,總不至於將事情做的太絕。”

“十萬兩?”

男人沒說話,她就試探著往上加,“還是五十萬兩?”

“總不能是一百萬兩吧。”這下江新月的心* 和冰鑒一般,涼得不能再涼。

錢少的話還能救一救,要是一百萬兩除非要賣手中的產業。

她簡單算了算,這壓根就不劃算。可是不救的話,裴延年對她也挺好,這麽一走了之好像也挺不是東西的。

她都想要直接哭出來,“不是,你平日裏吃穿都簡單,貪這麽多銀子花在哪裏?”

誰知道話剛說完,她的臉就被人重重捏了下,耳邊響起男人咬牙切齒的聲音:“楚蕎蕎,你到底在想什麽!”

“你不是貪汙了?”江新月蹙眉。

“沒有。”裴延年沒好氣地問,“你就盼著我進去是吧。”

江新月的心放進肚子裏,轉而又難以理解起來,“那你今天怎麽奇奇怪怪的啊?”

裴延年語塞,大抵還是沒有學會如何在楚蕎蕎面前,坦然地承認自己的患得患失,怕又從她的嘴裏聽到自己並不想聽到的話,連粉飾太平的機會都沒有。

而就這麽一停頓,他也沒有了要往下繼續的心思,轉過身平躺回去等著身上的反應消失。

始作俑者卻貼了上來,靠近他的懷裏,聲音軟軟地問:“裴延年,你是不開心嗎?”

“嗯。”他應了聲。

“那你和我說,”黑暗中,小妻子親了親他的下頜,直白而又坦率地問他,“那我要怎麽做,才能讓你高興一點?”

就是很正常的問話,懷抱中的觸感卻柔軟而又真實。

裴延年能聽見血液瘋狂湧動的聲音,好半天才慢慢將人抱進自己的懷中。

他們額頭抵著額頭,呼吸交錯相纏,空氣中全都是帶有奶味的甜膩香氣。

他的聲音依舊是沙啞的,萬千的話在舌尖翻滾之後,就只剩下一句,“我現在就已經挺高興的。”

——

江新月最後還是沒能知道那天晚上發生了什麽,就只覺得裴延年奇奇怪怪的。

不過她在第二日聽到江仲望落網的消息。

“問山親口說的,他這段時間一直蹲守在盧家附近,人都快要瘋了。”

青翡的表情很是生動,“盧正德也真的夠狠的,同江仲望對峙之中,直接拿著盧蘇氏用過的菜刀朝著人砍過去,一邊砍還一邊罵。要不是問山帶著人及時趕到,說不準人就已經沒了。”

“不過趕到也沒什麽用,大夫來看,說是失血過多已經無力回天。”

“大公子最後將屍首帶回去覆命,盧正德也被抓了起來,估摸著要進大牢。”

說到這裏,青翡自己都覺得好笑,湊過去表情更加神秘,“你猜猜盧蘇氏現在在什麽地方?盧正德被抓走之後,她立即收拾東西,帶著一對兒女離開京城。”

“走得這麽幹脆?”

“嗯,中午就出京城了。守城的將領那邊原本還想要攔下來,得了消息才將人放走。就是可惜在她走的時候沒有盤查,還叫她帶走許多銀錢首飾。要是找個地方守著銀錢平平淡淡過日子,也足夠他們富貴一生。”

江新月倒是不這麽覺得。

盧蘇氏圖謀這麽多年,還差點兒成功。從簡入奢易,從奢入儉難,她的花費在短暫的時間內消減不下去。而她有沒有立根生存的本事,看著手中的銀錢一點點變少,當真不著急?

不過盧蘇氏過得好或是不好,都全然同她沒了關系,完全沒想到這中間還有裴延年的一筆。

不止是他,當天晚上的消息封鎖得緊,不少人以為江仲望真的是在盧家落網。

雖說江仲望是逃犯,可也在裴策洲手中出事,隨後裴策洲又因此受到聖上的嘉獎,一時間看向裴延年和裴策洲的目光更加微妙。

聖上是什麽意思,對裴延年已經有了不滿,準備扶持裴策洲,讓這叔侄兩個人打擂臺?

也就是裴延年目前不在京城中,讓那些想要打聽的人都沒有門路,再加上時間一久,京城的消息更新得很快,眾人的註意力開始分散,此事才慢慢平息下來。

等到事件平息之後,老夫人同張氏、裴琦月三個人才乘坐馬車,低調地離開京城,到山莊來。

她們來得時間很早,也沒有提前打過招呼。

青翡窘迫地站在院門外,支支吾吾沒敢請人進來。這個點兩個人都在睡著,要是傳出去還不知道要鬧出什麽風波。

青翡著急地要命,還是張氏看出來一點不對,提議說:“要不我們先去看看孩子吧,一直就聽下人們說兩個小家夥模樣生得好,我還沒見過呢。”

三個人就沒有停留,直接改道去了旁邊的院子。

現在的小孩子幾乎一天一個樣子,滿月之後,兩個孩子身上的紅色就褪去不少,白白嫩嫩像兩只糯米團子,讓人見到了心裏都軟軟的。

正好徐淑敏也在屋內,介紹著:“我懷裏的是姐姐裴昭昭,還在睡著的是弟弟裴明行。昭昭要更活潑一點,清早就醒了就鬧得沒片刻消停。”

張氏兩邊都看了看,捏了捏姐姐的小手,高興地說:“說明日後是個有主見的姑娘,日後不怕被臭小子拐走,新月能少操心不少。”

她越看越喜歡,對著身邊的裴琦月說:“你小時候也就這麽一點大,我都不知道操了多少心,就現在還氣我。你看看昭昭和明行多可愛啊,你要是成親,也能有這麽可愛的孩子。趁著我現在還年輕,沒病沒災的,還能幫你帶幾年孩子,”

裴家現在的情況不大對,張氏又恢覆了往常的樣子不怎麽參加宴會。就算遇上了實在推不開的局,也會叫裴琦月留在府中,生怕有人從裴琦月身上下手做文章。

這點裴琦月倒是高興了,省得整日研究裝扮同不熟悉的人見面。

可張氏卻著急上火起來,只要裴琦月一日沒定親,她這心裏就安穩不下來。

裴琦月顯然是聽多了這樣的話,對驚訝的徐娘子露出一個不好意思的笑容,沒有反駁,只是說:“我也不排斥成親,遇上合適的我也想成親。”

“等這段時間過去,我就不相信整個京城都找不到一個你喜歡的。”張氏剛說完話,徐淑敏懷裏的裴昭昭就揮舞著自己的小拳頭,張氏笑得睜不開眼,“昭昭是不是也覺得我說得對。”

裴延年和江新月隨後進來,同眾人打過招呼之後才落座。

裴延年變化不算很多,只是周身的氣質更為平和,絲毫沒了在戰場上兇煞的影子。坐在他身邊的江新月也恢覆得將很好,臉頰還稍微圓潤些,完全脫去了從前稚氣的模樣,終於有點新婚小娘子羞澀的韻味。

比起兩個人成親後第一次敬茶別別扭扭的氛圍,現在兩個人的關系明顯融洽很多。

張氏想到裴蘭平,眼裏劃過一絲黯然,卻也真心實意地替兩個人高興。

眾人聊著天,說著這兩個月來的生活。

老夫人從馬嬤嬤手裏接過小明行之後就一直抱在懷裏,說著說著就突然問:“你們打算什麽時候搬回去?”

這個問題問得江新月一楞。

來山莊這兩個月,她除去最開始兩天不太適應,後面過得一直挺高興的。

山莊沒那麽多規矩,她想做什麽就做什麽,身邊的人都會幫忙沒人會出來掃興。等身體恢覆好之後,她就穿著最簡單的素衣長裙,同裴延年一起去山林裏轉悠轉悠,有時候采一束花回來,裴延年都會將她采的花放進花瓶中。

就是看著如同白玉的瓷器上插著亂七八糟的花,看著都讓她心疼花瓶遭罪。

雖然知道後面肯定還會回鎮國公府,可聽老夫人這麽猛然提起,還是有點兒不適應。

裴延年則沒有立即開口,淡淡喝了一口清茶。

見對面的人一個發懵,一個不回話,老夫人就開始著急起來。

外面的傳聞她也聽了些,雖然心裏清楚,兩個人都是好孩子不可能相互結怨生愁,可她心裏擔心啊。

這次來山莊,她有心要拉近兩個人的感情,還問過策洲要不要一同過來。誰知道那小子閃爍其詞,最後說:“不了吧,沒什麽好看的。”

溫氏的心就沈到了谷底,板著臉教訓:“你小叔對你一直很好,如今他有了子嗣,你不應該感到高興嗎?”

裴策洲當時就坐在屏風處,身後是一整扇松鶴紋路的蘇繡,花團錦簇中,他眸中的黑色濃郁得化不開。

“小叔幫我是因為鎮國公府缺少助力……可我現在用不上他幫。”

溫氏氣得直接將自己手中的茶盞砸了出去,滾燙的茶水濺了裴策洲一臉,回到京城後養回來的肌膚上出現紅痕。

裴策洲卻沒有像往常一般,大呼小叫恨不得昭告天下所有人,只是沈默地擦了把臉,平靜地道:“祖母,你若是沒有其他事,我就先走了。”

說完之後,他就直接起身離開,留在溫氏對著那扇被潑過的屏風發了很久的呆。

溫氏心裏開始發慌,急需要裴延年回到京城管教裴策洲,也是力破外面那些“叔侄不合”的傳聞。

“山莊到底還是不如在自己府上方便,在府上人多一點,都還能幫你們看看孩子,都能輕松一點。再說了,要是新月想出門買個首飾,換身衣裳,坐上馬車出門就是。山莊這邊有什麽?哪怕想吃一碟子蟹粉酥,都要提早一日進城去買。”

“況且你們就算不辦洗三和滿月宴,百日宴總該要請親近的人家過來,將喜事分享出去。這麽不聲不響地瞞著,人家還要以為中間有什麽內情。”

裴延年淡聲回話:“我向來是不在意這些傳聞的。”

溫氏噎住,看著兒子冷淡的臉心裏又打怵,轉而問身邊的江新月。

“新月是什麽意思,你想不想回去住?我那邊還收了一套翡翠的原石,差不多有兩個拳頭大,水頭很好。來山莊這麽多天,也沒見你添過新的首飾,現在回去找珍寶閣的巧手人出幾樣圖紙,挑你喜歡的做成首飾,過年時候正好能換上。”

裴延年在旁邊接話,“珍寶閣的人已經來過來,首飾也選了。”

這句話落下來,屋內的氣氛瞬間就變得不一樣。

江新月只能不尷不尬地假笑著。

老夫人的笑容在瞬間變得僵硬,懷中奶呼呼的一團,強行忍著起伏的情緒,“那我明日讓人將原石送過來,等新月想要再做首飾的時候再去做。”

“張氏和琦月也都有。”

經此之後,老夫人就再也沒提讓他們搬回去的事,低著頭哄孩子。

中午一行人是留在山莊用飯的,之後老夫人同徐淑敏一起看孩子,琦月聽說山上有野物,想要上山。裴延年見張氏有話要對江新月說,就索性跟著侄女一起進山。

“你是真的打算不回去?”

江新月嚴格來說,還不算出了月子。回了自己的屋,就先拿了條薄毯蓋住身體,“你怎麽也關心起這個問題來?”

張氏沒瞞著,“你不知道外面傳得多誇張,到處都在說延年同策洲不合。”

她停頓了下,眼神變得極為覆雜,“邵氏瘋了。”

江新月驚訝地坐直了身體:“真的假的,什麽時候的事?”

“聽說是策洲自己發現的,還請了大夫。但是那段時間府裏事情多,他就讓人瞞了下來,等時間久了瞞不下去我們才知道。不過那時候你正好在坐月子,不好說給你聽,就沒讓人告訴你。”

張氏解釋,想了想說:“不過這件事情對策洲打擊挺大,這段時間變得很多。我原本也不將外面的那些傳聞當回事,可這些變化總叫我心驚膽戰。想必老夫人也是不安心,所以才會催著你們回京。”

“你這裏知不知道一些消息?”

江新月搖搖頭,“我是真不知道這些,生產之後我每日就是吃吃睡睡,就是連看孩子的時間都不多。”

原本事打算等她身體好一點,就讓孩子搬到同個院子東邊的廂房。但是後來孩子添得東西越來越多,又不是長久留住在莊子,索性就沒有搬回來。

所以很多時間,她還真的是在修養。

“他大多數時候也在山莊,就算出去也不會超過一整日,看起來也不像是有問題的樣子。”

張氏見她實在不知道情況,就沒有多說,可眼裏的擔憂卻半分不曾減少。

一行人是下午才回去的,走的時候老夫人抱著孩子都不舍得撒手,又舊話重提,“要是休息好了,就回京城住吧,這麽一直住在山莊聽起來也不是這麽回事。”

裴延年沒應下,只是說“再說”,一直將她們送上了馬車。

江新月站在山莊的門口,看著馬車逐漸消失,轉過頭問身邊的將裴延年,“你打算什麽時候回京?”

“再等上一段時間,等老夫人著急再說。”

江新月轉頭看向他,都快要疑心面前的人是不是被人奪走了魂魄,裏面換了個芯子,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

她臉上錯愕的表情太過明顯,裴延年微微低頭,“這是什麽表情?”

“你在說真的還是假的?”

裴延年沈吟片刻,說道:“可能過段時間,我會離開京城,說不準什麽時候才回來。我母親……她心裏裝著的東西太多,這次如果我輕拿輕放,她會在自己覺得必要的時候,逼迫你忍著。與其這樣,倒不如一開始就說得清清楚楚。”

江新月沒大能聽得清楚後面的話,表情有點僵硬,不自然地問,“你要離開京城嗎?”

“嗯,邊境不大穩定,需要我再去一趟,可能時間有點長,短得話可能要上一兩年。”

江新月的笑容都有點掛不住,抿了抿唇,又裝作特別自然地問:“那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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