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虎口脫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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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虎口脫險
要說林嶼不緊張，那是騙人的，但在紀夏鳴看來，他沒有在林嶼臉上看到自己期盼的討好和惶恐。
“你倒是沈得住氣。”紀夏鳴陰陽怪氣地說，直勾勾瞪著林嶼。
林嶼頓了頓，沒有回答他，而是伸手去拉地上的艾天衡。
“別輕舉妄動！”紀夏鳴擡腳就想踹他，可是他的大腿再怎麽用力，腿都沈沈地、死死地踩在踏板上，他只好惱火地用沒有握著遙控器的另一只手去推林嶼：“除非你不管所有人的死活了。”
林嶼擋住紀夏鳴的手，艾天衡也擋在林嶼面前，生怕紀夏鳴受不了刺激，不管不顧地摁下按鈕。
“我只是不想讓艾寶繼續跪著，傷了膝蓋怎麽辦？你不知道吧，艾寶後來傷了一只腿，變成了瘸子。”林嶼冷笑著看紀夏鳴。他平常總是一副笑模樣，嘴邊的兩個小梨渦仿佛焊在了臉上似的，很少像現在這樣冷著臉、充滿了攻擊的銳氣，他的眉眼變得像冰鋒般冷厲，仔細看居然有幾分傅淙之不茍言笑時的影子。
艾天衡聽得一頭霧水，紀夏鳴卻渾身一僵，隨即沈下臉：“果然，你也是……”重生的——這三個字紀夏鳴沒有說出口，但懂的人都懂。
紀夏鳴神色陰鷙，“怪不得，你把我耍得團團轉！”
“呵，你當初都想弄死我了，我只是耍一耍你怎麽了？”林嶼目光向下，在紀夏鳴的腿上停留，然後露出一個既幸災樂禍、又頗為遺憾的表情：“可惜了，我要是心再狠一點，你現在哪還有機會在這蹦跶？”
“閉嘴！我才該早點殺了你才對！”紀夏鳴氣得胸腔不斷起伏，大拇指摁在按鈕上，手用力得微微顫抖，好像隨時會摁下去。
艾天衡面如白紙，聽到紀夏鳴的話，他眼裏閃過一分決絕，只是他剛要有動作，壓在他肩膀上的林嶼的手用力捏了他一下。
——別沖動。
“……”艾天衡默默往林嶼身邊倚了倚。
林嶼一直註意著遙控器，他在賭，賭紀夏鳴比誰都想活命。
他們在離開傅氏沒多久，古天櫟就接到了一名隊員的電話，但接起來並沒有熟悉的聲音。
原來，紀夏鳴讓易達通等人把手機交出來時，並沒有細心到讓他們當著自己的面關機。於是發送了緊急訊號的那個隊員，便悄悄撥通了古天櫟的號碼，然後將手機朝下放到地上，以至於紀夏鳴到現在都不知道手機的那一端已經從古天櫟手機交到了趕來的警方手裏。
林嶼敢挑釁紀夏鳴，不是因為有底氣，而是因為需要拖延時間——為人員疏散和排查爆炸物爭取時間。
地面上，古天櫟以傅淙之的名義像所有部門的部長下達了緊急避難的命令，當火災警報響徹傅氏大樓，職員們有條不紊地撤離，陶警官帶來的防爆武警立刻進入，一層一層摸查。
“陶警官，大樓中目前沒有發現爆炸物。”
陶警官：“狙擊手呢？”
“已經就位！”
一支狙擊手隊伍也無聲地潛入地下停車場埋伏，林嶼不知道要拖延多久，但自然是越久越好。
盡管他的表現幾乎把紀夏鳴糊弄了過去，但紀夏鳴耳朵裏塞著一個無線耳機，遠程監視著的江錦荇提醒他：“警察來了。”
紀夏鳴神色微變，然後沖林嶼笑了笑。
他這個笑很不對勁，太有底氣了，林嶼直覺不妙。
紀夏鳴慢條斯理地說，“你是不是覺得，我肯定不會引爆炸彈？你是不是覺得已經把我拿捏了，覺得我怕死？”
林嶼否定道：“沒有，我只是覺得，你不會讓艾寶陪你送死，因為你欠艾寶的已經太多了。”
紀夏鳴的眼中果然閃過幾分糾結和心痛，但很快，他再次冷靜下來，冰冷冷地對林嶼說：“你的話太多了。”
話音落下，“pong”的一聲巨響響徹停車場，遠處沖起了烈烈火光，緊接著停車場的車都發出了警報，聲聲刺激著耳膜。
所有人都怔怔地看著爆炸的地方，除了紀夏鳴和林嶼。
紀夏鳴是早有準備，林嶼是一刻不敢松懈。
“你變了很多。”紀夏鳴突然感慨了一句，“也可能是我從來沒有看清過你。”
林嶼極力不去想爆炸造成了怎樣的傷亡，他背上全是冷汗，黑白分明的眼睛直視紀夏鳴：“人都是會變的，狗才改不了吃屎。”
紀夏鳴嘲弄地笑笑，“不廢話了。”他身後的廂型轎車從裏頭打開門，裏頭坐著三個黑衣保鏢，像極了當初綁架林嶼的那個形式。
紀夏楓鳴示意艾天衡跟他上車，林嶼扣住艾天衡，“不行！”他知道絕不能讓艾天衡跟著上車。
紀夏鳴有恃無恐：“不過來也可以，那從現在起，每過十秒，我就引爆一個炸彈。”
艾天衡渾身都在抖，手腳冰涼，“你為什麽就不能放過我呢？為什麽要纏著我不放？”遠處的火光煎熬地烤在他心上，炸彈似乎也在他心口上炸開了一個大洞，艾天衡是真的不明白，他到底怎麽招惹了紀夏鳴，他甚至沒跟紀夏鳴說過幾次話！
他媽的這就是個瘋子！神經病！
紀夏鳴聽出他聲音裏的絕望，難得分神寬慰他，“小衡，你誤會了，不是這樣的，等我們到了國外，我再好好跟你解釋。我愛你，你也是愛我的。”
艾天衡腦子裏嗡嗡的響，一口腥甜從胸腔裏翻騰到了嗓子眼，他發現紀夏鳴根本說不通。
“紀夏鳴你不要一錯再錯！你以為你真的走得了嗎？！你自己想死不要拖累艾天衡！”林嶼的神經也越繃越緊，他下意識往傅淙之的方向瞄了一眼，就看到傅淙之給他比劃了一個“槍”的手勢，然後手又輕微地朝旁邊擺了擺。
林嶼收回視線，電光火石間明白了傅淙之的意思。
狙擊手已經就位了，但位置不對！
現在他們擋在了紀夏鳴身前，紀夏鳴身後又貼著車，無形中將紀夏鳴圍在了一個死角。
另一邊，傅淙之通過放置在副駕駛座上的平板收到古天櫟和陶警官發來的指令，希望能把紀夏鳴引到車道中央。
這談何容易？！
傅淙之焦急地想著辦法，林嶼也在瞬息間決定要冒一回險，可幾乎是同時，艾天衡朝紀夏鳴靠近了一步，林嶼的手便從艾天衡肩膀上滑落，沒能抓住他。林嶼的瞳孔微微一震，難得露出了幾分驚慌。
紀夏鳴滿意地笑了，伸手將艾天衡朝懷裏拽，艾天衡順從地抱住他，然後張開嘴，狠狠咬在紀夏鳴的脖子上！
瞬時間就見了血，紀夏鳴嗷地嚎了一聲，車裏的人連忙去分開他們，林嶼也趕緊撲上去，不讓那些人的拳頭落在艾天衡身上。
“艾寶！松嘴啊！”林嶼心急。
但艾天衡已經鐵了心要紀夏鳴去死，這時林嶼發現紀夏鳴的大拇指已經死死摁住了遙控器，但爆炸並沒有發生！
他來不及想這是怎麽回事，胳膊勾住艾天衡的脖子用力往後扯，艾天衡不管紀夏鳴如何掙紮、如何打他，空出的手用力推林嶼，讓他離開，林嶼這時候哪敢離開，那些沖著艾天衡去的拳腳就都落在了林嶼身上，傅淙之再也不能冷靜地袖手旁觀，拔腿沖了上去。
易達通和熊葦等人也撲了上去。
遠處監視著的狙擊手連忙匯報給陶警官，陶警官差點就要瘋了，沖著對講機大喊：“立刻行動！優先保護普通人！”
這時狙擊手忽然道：“陶隊！情況有變！”
之間圍在紀夏鳴身邊的人像是齊齊被摁下了暫停鍵，然後紛紛朝遠離紀夏鳴的方向跑開。
清晰的滴滴滴的倒計時聲，從紀夏鳴身上傳出來。
傅淙之拽著林嶼，林嶼扯著艾天衡，後面跟著易達通等人，眾人迅速跑遠，連原本跟著紀夏鳴來的人也縮回了車上，立刻發動了車子。
紀夏鳴就這樣孤零零地暴露在了狙擊手的瞄準鏡裏，但他本人並不知道，他茫然地聽著身上傳出的聲音，臉色越來越慌張，他拉扯著身上的炸彈衣，對著衣領下藏著的麥呼喊江錦荇：“這個聲音是怎麽回事？！姓江的！告訴我這聲音是假的！”
江錦荇唇角依舊掛著笑，“嗯，是假的。”
“你、你別想騙我，那幾個人都跑了，讓他們回來接我啊！”紀夏鳴前所未有地覺得害怕，他語無倫次地說：“快讓炸彈停下來！我告訴你其實我是重生的，只要救我，我能告訴你未來的事！我還有一本《傅淙之檔案》，我知道傅淙之最大的秘密！他的親生父親其實是……”
“我知道。”江錦荇看著手邊幾乎要漏完了的沙漏。
“……你知道？”紀夏鳴錯愕。
“那本檔案就是我給你的啊。”江錦荇嘴角含笑，隨著他話音落下，最後一滴沙子落下，一股震動從紀夏鳴身下傳遞開，等他意識到炸彈藏在自己的輪椅上時，已經太晚了。
“趴下——”傅淙之厲聲提醒，眾人就近躲到身邊的車子後，沖擊力震碎了車窗玻璃，傅淙之牢牢將林嶼護在懷裏，林嶼也緊緊抱住傅淙之。
巨大的震蕩中，一道淡淡的白光籠罩在傅淙之和林嶼身上，為他們擋住了掉落的玻璃渣。
傅氏大樓外本已經打算離開的江錦荇似有所覺：“T11……？呵，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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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說林嶼不緊張，那是騙人的，但在紀夏鳴看來，他沒有在林嶼臉上看到自己期盼的討好和惶恐。
“你倒是沈得住氣。”紀夏鳴陰陽怪氣地說，直勾勾瞪著林嶼。
林嶼頓了頓，沒有回答他，而是伸手去拉地上的艾天衡。
“別輕舉妄動！”紀夏鳴擡腳就想踹他，可是他的大腿再怎麽用力，腿都沈沈地、死死地踩在踏板上，他只好惱火地用沒有握著遙控器的另一只手去推林嶼：“除非你不管所有人的死活了。”
林嶼擋住紀夏鳴的手，艾天衡也擋在林嶼面前，生怕紀夏鳴受不了刺激，不管不顧地摁下按鈕。
“我只是不想讓艾寶繼續跪著，傷了膝蓋怎麽辦？你不知道吧，艾寶後來傷了一只腿，變成了瘸子。”林嶼冷笑著看紀夏鳴。他平常總是一副笑模樣，嘴邊的兩個小梨渦仿佛焊在了臉上似的，很少像現在這樣冷著臉、充滿了攻擊的銳氣，他的眉眼變得像冰鋒般冷厲，仔細看居然有幾分傅淙之不茍言笑時的影子。
艾天衡聽得一頭霧水，紀夏鳴卻渾身一僵，隨即沈下臉：“果然，你也是……”重生的——這三個字紀夏鳴沒有說出口，但懂的人都懂。
紀夏鳴神色陰鷙，“怪不得，你把我耍得團團轉！”
“呵，你當初都想弄死我了，我只是耍一耍你怎麽了？”林嶼目光向下，在紀夏鳴的腿上停留，然後露出一個既幸災樂禍、又頗為遺憾的表情：“可惜了，我要是心再狠一點，你現在哪還有機會在這蹦跶？”
“閉嘴！我才該早點殺了你才對！”紀夏鳴氣得胸腔不斷起伏，大拇指摁在按鈕上，手用力得微微顫抖，好像隨時會摁下去。
艾天衡面如白紙，聽到紀夏鳴的話，他眼裏閃過一分決絕，只是他剛要有動作，壓在他肩膀上的林嶼的手用力捏了他一下。
——別沖動。
“……”艾天衡默默往林嶼身邊倚了倚。
林嶼一直註意著遙控器，他在賭，賭紀夏鳴比誰都想活命。
他們在離開傅氏沒多久，古天櫟就接到了一名隊員的電話，但接起來並沒有熟悉的聲音。
原來，紀夏鳴讓易達通等人把手機交出來時，並沒有細心到讓他們當著自己的面關機。於是發送了緊急訊號的那個隊員，便悄悄撥通了古天櫟的號碼，然後將手機朝下放到地上，以至於紀夏鳴到現在都不知道手機的那一端已經從古天櫟手機交到了趕來的警方手裏。
林嶼敢挑釁紀夏鳴，不是因為有底氣，而是因為需要拖延時間——為人員疏散和排查爆炸物爭取時間。
地面上，古天櫟以傅淙之的名義像所有部門的部長下達了緊急避難的命令，當火災警報響徹傅氏大樓，職員們有條不紊地撤離，陶警官帶來的防爆武警立刻進入，一層一層摸查。
“陶警官，大樓中目前沒有發現爆炸物。”
陶警官：“狙擊手呢？”
“已經就位！”
一支狙擊手隊伍也無聲地潛入地下停車場埋伏，林嶼不知道要拖延多久，但自然是越久越好。
盡管他的表現幾乎把紀夏鳴糊弄了過去，但紀夏鳴耳朵裏塞著一個無線耳機，遠程監視著的江錦荇提醒他：“警察來了。”
紀夏鳴神色微變，然後沖林嶼笑了笑。
他這個笑很不對勁，太有底氣了，林嶼直覺不妙。
紀夏鳴慢條斯理地說，“你是不是覺得，我肯定不會引爆炸彈？你是不是覺得已經把我拿捏了，覺得我怕死？”
林嶼否定道：“沒有，我只是覺得，你不會讓艾寶陪你送死，因為你欠艾寶的已經太多了。”
紀夏鳴的眼中果然閃過幾分糾結和心痛，但很快，他再次冷靜下來，冰冷冷地對林嶼說：“你的話太多了。”
話音落下，“pong”的一聲巨響響徹停車場，遠處沖起了烈烈火光，緊接著停車場的車都發出了警報，聲聲刺激著耳膜。
所有人都怔怔地看著爆炸的地方，除了紀夏鳴和林嶼。
紀夏鳴是早有準備，林嶼是一刻不敢松懈。
“你變了很多。”紀夏鳴突然感慨了一句，“也可能是我從來沒有看清過你。”
林嶼極力不去想爆炸造成了怎樣的傷亡，他背上全是冷汗，黑白分明的眼睛直視紀夏鳴：“人都是會變的，狗才改不了吃屎。”
紀夏鳴嘲弄地笑笑，“不廢話了。”他身後的廂型轎車從裏頭打開門，裏頭坐著三個黑衣保鏢，像極了當初綁架林嶼的那個形式。
紀夏楓鳴示意艾天衡跟他上車，林嶼扣住艾天衡，“不行！”他知道絕不能讓艾天衡跟著上車。
紀夏鳴有恃無恐：“不過來也可以，那從現在起，每過十秒，我就引爆一個炸彈。”
艾天衡渾身都在抖，手腳冰涼，“你為什麽就不能放過我呢？為什麽要纏著我不放？”遠處的火光煎熬地烤在他心上，炸彈似乎也在他心口上炸開了一個大洞，艾天衡是真的不明白，他到底怎麽招惹了紀夏鳴，他甚至沒跟紀夏鳴說過幾次話！
他媽的這就是個瘋子！神經病！
紀夏鳴聽出他聲音裏的絕望，難得分神寬慰他，“小衡，你誤會了，不是這樣的，等我們到了國外，我再好好跟你解釋。我愛你，你也是愛我的。”
艾天衡腦子裏嗡嗡的響，一口腥甜從胸腔裏翻騰到了嗓子眼，他發現紀夏鳴根本說不通。
“紀夏鳴你不要一錯再錯！你以為你真的走得了嗎？！你自己想死不要拖累艾天衡！”林嶼的神經也越繃越緊，他下意識往傅淙之的方向瞄了一眼，就看到傅淙之給他比劃了一個“槍”的手勢，然後手又輕微地朝旁邊擺了擺。
林嶼收回視線，電光火石間明白了傅淙之的意思。
狙擊手已經就位了，但位置不對！
現在他們擋在了紀夏鳴身前，紀夏鳴身後又貼著車，無形中將紀夏鳴圍在了一個死角。
另一邊，傅淙之通過放置在副駕駛座上的平板收到古天櫟和陶警官發來的指令，希望能把紀夏鳴引到車道中央。
這談何容易？！
傅淙之焦急地想著辦法，林嶼也在瞬息間決定要冒一回險，可幾乎是同時，艾天衡朝紀夏鳴靠近了一步，林嶼的手便從艾天衡肩膀上滑落，沒能抓住他。林嶼的瞳孔微微一震，難得露出了幾分驚慌。
紀夏鳴滿意地笑了，伸手將艾天衡朝懷裏拽，艾天衡順從地抱住他，然後張開嘴，狠狠咬在紀夏鳴的脖子上！
瞬時間就見了血，紀夏鳴嗷地嚎了一聲，車裏的人連忙去分開他們，林嶼也趕緊撲上去，不讓那些人的拳頭落在艾天衡身上。
“艾寶！松嘴啊！”林嶼心急。
但艾天衡已經鐵了心要紀夏鳴去死，這時林嶼發現紀夏鳴的大拇指已經死死摁住了遙控器，但爆炸並沒有發生！
他來不及想這是怎麽回事，胳膊勾住艾天衡的脖子用力往後扯，艾天衡不管紀夏鳴如何掙紮、如何打他，空出的手用力推林嶼，讓他離開，林嶼這時候哪敢離開，那些沖著艾天衡去的拳腳就都落在了林嶼身上，傅淙之再也不能冷靜地袖手旁觀，拔腿沖了上去。
易達通和熊葦等人也撲了上去。
遠處監視著的狙擊手連忙匯報給陶警官，陶警官差點就要瘋了，沖著對講機大喊：“立刻行動！優先保護普通人！”
這時狙擊手忽然道：“陶隊！情況有變！”
之間圍在紀夏鳴身邊的人像是齊齊被摁下了暫停鍵，然後紛紛朝遠離紀夏鳴的方向跑開。
清晰的滴滴滴的倒計時聲，從紀夏鳴身上傳出來。
傅淙之拽著林嶼，林嶼扯著艾天衡，後面跟著易達通等人，眾人迅速跑遠，連原本跟著紀夏鳴來的人也縮回了車上，立刻發動了車子。
紀夏鳴就這樣孤零零地暴露在了狙擊手的瞄準鏡裏，但他本人並不知道，他茫然地聽著身上傳出的聲音，臉色越來越慌張，他拉扯著身上的炸彈衣，對著衣領下藏著的麥呼喊江錦荇：“這個聲音是怎麽回事？！姓江的！告訴我這聲音是假的！”
江錦荇唇角依舊掛著笑，“嗯，是假的。”
“你、你別想騙我，那幾個人都跑了，讓他們回來接我啊！”紀夏鳴前所未有地覺得害怕，他語無倫次地說：“快讓炸彈停下來！我告訴你其實我是重生的，只要救我，我能告訴你未來的事！我還有一本《傅淙之檔案》，我知道傅淙之最大的秘密！他的親生父親其實是……”
“我知道。”江錦荇看著手邊幾乎要漏完了的沙漏。
“……你知道？”紀夏鳴錯愕。
“那本檔案就是我給你的啊。”江錦荇嘴角含笑，隨著他話音落下，最後一滴沙子落下，一股震動從紀夏鳴身下傳遞開，等他意識到炸彈藏在自己的輪椅上時，已經太晚了。
“趴下——”傅淙之厲聲提醒，眾人就近躲到身邊的車子後，沖擊力震碎了車窗玻璃，傅淙之牢牢將林嶼護在懷裏，林嶼也緊緊抱住傅淙之。
巨大的震蕩中，一道淡淡的白光籠罩在傅淙之和林嶼身上，為他們擋住了掉落的玻璃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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