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平（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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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平（一）
卻說北鬥一行人離開了珊瑚宮, 向望瀧村方向走去。
雖然望瀧村不比珊瑚宮，但勝在自在，北鬥雖接下了這一單生意, 但也不會全然相信這位巫女。
保持若即若離的態度，是雇傭兵應學的第一課。
住在望瀧村裏，既能深入海祈島，得到除卻珊瑚宮提供之外的消息，又能利用這裏的地形，隱蔽起來，分散在各處。
北鬥知道這是刀口舔血的事情，但也想盡自己的全力保住自己的下屬們。
“齊斐。”北鬥突然點名, “你這幾日不要亂跑, 一旦有你說的那人的消息，心海便會來找我。”
齊斐頷首, 他沒想到北鬥還記掛著這件事情, “多謝。”
“無礙無礙。”北鬥拂了一下手，繼而轉身去安排剩下的人, 所帶來的雇傭兵們，就這麽化整為零散進望瀧村。
因為珊瑚宮提前安排, 又見了五郎帶著他們徑直去見了巫女, 望瀧村的人也都紛紛歡迎。
北鬥只說自己有事，並不在這裏居住，留下齊斐和幾個不太熟悉的雇傭兵在這裏, 萬葉怕齊斐孤單, 也婉拒了五郎的邀請, 留了下來。
現今望瀧村中，村頭住著的是幾位雇傭兵, 村尾住著的是齊斐和萬葉二人。
齊斐知道這是為了保護自己，心裏也暗暗感激。
萬葉將他安排妥當，就回了自己的住處，齊斐便一個人站在屋前，等著主人回家。
入夜，望瀧村只餘幾盞燈火，盈盈地照亮著路，齊斐已經在門口站了許久了，可見這家人是不怎麽回家的，他耳尖一動，聽見遠處有人奔跑過來。
不多時，就看見一個年紀不大的少年從遠處過來，昏黃的燈在他的臉上投下一片陰影，叫人看不清楚。
不過他一開口，齊斐就認出了是誰，正是那個詢問五郎和談風聲的人。
“實在不好意思，路上耽擱了。”他將帽子摘了下來，露出一張稚嫩的臉。
身後，還跟著一個小豆丁一般的人物，見著齊斐，嚇得緊緊攥住身前人的手。
“哥哥——”
她低聲說，聽起來是個小女孩。
齊斐打量面前兩人，一個年紀有十七八歲，另外一個只到他腰間，看著也就十歲不到的樣子，兩個人手緊攥在一處。
博於一只手牽著妹妹，一只手在兜裏翻動，一枚小小的鑰匙，怎麽也找不到。
齊斐見狀忙道，“我來，我來。”他將手伸到小姑娘面前，看見她略向身後躲了躲，只瞪著一雙葡萄似的眼睛瞧自己。
“不怕，哥哥握你的手。”
齊斐想著，大概是自己身形太高大，於是欠身蹲下，將手再度遞了出去。
小姑娘仍然握著博於的手，博於便回過頭說，“紅珠，叫哥哥拉一拉你。”他現在騰不出手來，鑰匙實在難找。
紅珠從博於身後探出頭來，好像是在思考，齊斐並不著急，手就這麽滯在半空。
小姑娘咬咬唇，小小的兔牙留下一個痕跡來，她默不作聲地把手伸了出來。
軟軟的，溫暖的小手被齊斐輕而又輕地握在手裏，“紅珠，到哥哥這裏來。”他拿出一粒糖丸來，“哥哥給你糖吃。”
齊斐能感覺到小姑娘的眼睛一下亮了，海祈島上物資匱乏，並不是每個小孩都能吃上糖塊的，齊斐甚至發現，博於雖然背對著自己，但聽到糖這一個字，竟然也扭過身看了一眼。
“哥哥給你，你就拿著吧。”博於終於騰出手來，就著豆燈，將鑰匙從兜裏拿了出來。
紅珠接過糖塊，見哥哥拿出鑰匙，微微使了力氣，她的手便從齊斐的手掌中抽了出來，“哥哥，抱。”她將雙臂高高舉過頭頂，博於沖齊斐笑了笑，“孩子就是這樣的。”
而後蹲下身子，輕巧地把紅珠舉過頭頂，紅珠小手在博於嘴上一塞，博於就嘗到了絲絲甜味。
映著光，齊斐才看清楚二人的長相。
紅珠長得很是圓潤，像個糯米團子似的，粉□□白的，臉上一笑便有兩個梨渦，淺淺地嵌在唇角，相較而言，博於就長得沒這麽標致了，普通人長相罷了，只是也有兩個相同的梨渦。
故而兩個人笑起來像一個模子刻出來一般。
齊斐聽見小姑娘咯咯地笑，也情不自禁地笑起來，紅珠玩夠了，博於才把她放下來，邀齊斐進屋。
木屋裏堪堪放下一張桌子，往裏拐了一拐，又放下一張床，還不待博於開口，齊斐就先說，“不如今天我去隔壁找萬葉吧。”他想著，自己定然是不能和紅珠睡在一起的，一共只有一張床，無論如何也躲不開。
博於滿含歉意地看了齊斐一眼，當時分配的時候，他就說不太合適，但這村裏實在沒有合適的住處，只能自己頂上。
本想著今天早早回來借張床來，可路上耽擱了。
哲平的話在博於的腦海中一閃而過，哲平說，自從拿到了這個，我感覺我的力氣用不完似的，不如你也試試？
“博於？”
“啊？”博於下意識回應，再看齊斐已經站在門口了，“實在是抱歉了。”推了推紅珠，讓她先進去等著，博於才走到門口，想送一送齊斐。
齊斐笑笑，“沒事兒。”
齊斐向著萬葉居住的方向走去，他記得萬葉家裏只有一個人。
這一路上只有兩盞燈，齊斐勉強能瞧見前路，在路上深一腳淺一腳地走著，他心裏還有些惴惴，海祈島的房屋大多會在墻角上再砌一層磚塊，所以要小心些。
博於家和萬葉家只差幾步路，一路上直行，饒是齊斐小心，到的倒是也快。
“誰？！”
靠近萬葉住處，有黑影從墻角處閃過。
齊斐道，“我。”
“你是誰？”
這還真是一個哲學問題，齊斐低聲道，“萬葉？”
那人從墻角露出半個身形來，看著很是陌生，他上下打量了一番齊斐，道，“我認得你，你今天才剛來的。”
“我叫齊斐。”
“哦，我叫哲平。”哲平從略高一點的臺子上跳下來，“這半夜三更的，你怎麽在這裏？”
說著，他將什麽東西向後掖了掖。
齊斐實在看不清楚，“我來找萬葉，就是今天和我一起那個。”
哲平短暫地沈默了一會兒，似乎是在回憶這個人是誰，直到齊斐說同五郎交好，他才緩緩道，“我認得他，他就在我家，你跟我來吧。”
於是齊斐便跟著哲平，上了個臺階，哲平說，“你小心些，這裏昏暗。”齊斐發現他的視線並不為黑暗所擾，步履很是穩健。
但他不行，齊斐緊緊貼著哲平，踩他踩過的腳印。
兩個人就這麽到了哲平的家裏，齊斐遠遠看過去，就看見一個黑影站在房前。
“萬葉。”反倒是哲平先認出的。
萬葉從一片黑暗中脫身出來，高挺的鼻子將臉分割成明暗兩個部分，他露出半張稍亮的臉，齊斐能感覺到他心情不太好，“哲平，齊斐？你怎麽來了。”
齊斐一面跟著哲平進去，一面同萬葉解釋。
“紅珠啊，她白天就在外頭跑，晚上才能見著博於一面。”哲平插了句嘴，“他們兩個相依為命，齊斐你今天就住在我這裏吧。”
他現在才說就住在我這裏吧，但手上早就開始了動作，推了齊斐和萬葉兩個人出去，開始在屋子裏張羅起來，他墊了幾把椅子，將床略微加寬了一點。
“那些雇傭兵們怎麽樣，你同他們再見面了嗎？”一邊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一邊是自己昔日的戰友，萬葉哪一方都不想舍棄。
齊斐搖搖頭，他沒見著那些人。
“北鬥可能安排他們做別的事情去了，你放寬心，你在哲平這裏還好嗎，剛才——沒事兒，我怎麽睡都行——你聽到海祈島軍士中的傳聞了嗎？”
齊斐一面說，一面回答哲平，他這番話也讓萬葉陷入了沈思。
“我知道。”萬葉沈聲道，這時哲平喊齊斐進去看鋪好的床鋪，他忽然想到什麽，一把拽住齊斐的袖子，“不要同其他人說。”
這件事情務必捂住，海祈島現在正值大戰前夕，絕不能有任何動搖軍心的傳言出現。
“務必，記住我這句話。”
萬葉的眼睛直直盯著齊斐，叫他嚇了一跳，那目光灼灼似能吞吃自己一樣，他懂得萬葉的決心，迎著他的目光狠狠點了點頭。
那邊也鋪好了床，只等著他們進去，三人窩在一處，齊斐也不覺得什麽了，就這麽沈沈睡去了。
第二天是萬葉最先，哲平次之，齊斐最後醒來的，他醒來往身側一摸，被褥已經完全涼了。
他不好意思在人家裏白住，趁兩個人還沒回來，起身去廚房，做了些清粥小菜，全都是用自己隨身攜帶的，並沒有翻動哲平家裏的菜。
他粗略地看了看，哲平家裏大多都是些蘿蔔土豆等容易儲存的，還有些臘肉，掛在竈房的橫梁上，窗外間或兩聲貓叫，怕是覬覦許久了。
將這些端出去，又等了一會兒，兩個人才相繼從外面回來。
兩人正說著前線的事情，聽起來海祈島前線吃緊，形勢很不樂觀。
與萬葉略淡然的表情不同的是，哲平很激動，似乎篤定即日後的大戰一定會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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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北鬥一行人離開了珊瑚宮, 向望瀧村方向走去。
雖然望瀧村不比珊瑚宮，但勝在自在，北鬥雖接下了這一單生意, 但也不會全然相信這位巫女。
保持若即若離的態度，是雇傭兵應學的第一課。
住在望瀧村裏，既能深入海祈島，得到除卻珊瑚宮提供之外的消息，又能利用這裏的地形，隱蔽起來，分散在各處。
北鬥知道這是刀口舔血的事情，但也想盡自己的全力保住自己的下屬們。
“齊斐。”北鬥突然點名, “你這幾日不要亂跑, 一旦有你說的那人的消息，心海便會來找我。”
齊斐頷首, 他沒想到北鬥還記掛著這件事情, “多謝。”
“無礙無礙。”北鬥拂了一下手，繼而轉身去安排剩下的人, 所帶來的雇傭兵們，就這麽化整為零散進望瀧村。
因為珊瑚宮提前安排, 又見了五郎帶著他們徑直去見了巫女, 望瀧村的人也都紛紛歡迎。
北鬥只說自己有事，並不在這裏居住，留下齊斐和幾個不太熟悉的雇傭兵在這裏, 萬葉怕齊斐孤單, 也婉拒了五郎的邀請, 留了下來。
現今望瀧村中，村頭住著的是幾位雇傭兵, 村尾住著的是齊斐和萬葉二人。
齊斐知道這是為了保護自己，心裏也暗暗感激。
萬葉將他安排妥當，就回了自己的住處，齊斐便一個人站在屋前，等著主人回家。
入夜，望瀧村只餘幾盞燈火，盈盈地照亮著路，齊斐已經在門口站了許久了，可見這家人是不怎麽回家的，他耳尖一動，聽見遠處有人奔跑過來。
不多時，就看見一個年紀不大的少年從遠處過來，昏黃的燈在他的臉上投下一片陰影，叫人看不清楚。
不過他一開口，齊斐就認出了是誰，正是那個詢問五郎和談風聲的人。
“實在不好意思，路上耽擱了。”他將帽子摘了下來，露出一張稚嫩的臉。
身後，還跟著一個小豆丁一般的人物，見著齊斐，嚇得緊緊攥住身前人的手。
“哥哥——”
她低聲說，聽起來是個小女孩。
齊斐打量面前兩人，一個年紀有十七八歲，另外一個只到他腰間，看著也就十歲不到的樣子，兩個人手緊攥在一處。
博於一只手牽著妹妹，一只手在兜裏翻動，一枚小小的鑰匙，怎麽也找不到。
齊斐見狀忙道，“我來，我來。”他將手伸到小姑娘面前，看見她略向身後躲了躲，只瞪著一雙葡萄似的眼睛瞧自己。
“不怕，哥哥握你的手。”
齊斐想著，大概是自己身形太高大，於是欠身蹲下，將手再度遞了出去。
小姑娘仍然握著博於的手，博於便回過頭說，“紅珠，叫哥哥拉一拉你。”他現在騰不出手來，鑰匙實在難找。
紅珠從博於身後探出頭來，好像是在思考，齊斐並不著急，手就這麽滯在半空。
小姑娘咬咬唇，小小的兔牙留下一個痕跡來，她默不作聲地把手伸了出來。
軟軟的，溫暖的小手被齊斐輕而又輕地握在手裏，“紅珠，到哥哥這裏來。”他拿出一粒糖丸來，“哥哥給你糖吃。”
齊斐能感覺到小姑娘的眼睛一下亮了，海祈島上物資匱乏，並不是每個小孩都能吃上糖塊的，齊斐甚至發現，博於雖然背對著自己，但聽到糖這一個字，竟然也扭過身看了一眼。
“哥哥給你，你就拿著吧。”博於終於騰出手來，就著豆燈，將鑰匙從兜裏拿了出來。
紅珠接過糖塊，見哥哥拿出鑰匙，微微使了力氣，她的手便從齊斐的手掌中抽了出來，“哥哥，抱。”她將雙臂高高舉過頭頂，博於沖齊斐笑了笑，“孩子就是這樣的。”
而後蹲下身子，輕巧地把紅珠舉過頭頂，紅珠小手在博於嘴上一塞，博於就嘗到了絲絲甜味。
映著光，齊斐才看清楚二人的長相。
紅珠長得很是圓潤，像個糯米團子似的，粉□□白的，臉上一笑便有兩個梨渦，淺淺地嵌在唇角，相較而言，博於就長得沒這麽標致了，普通人長相罷了，只是也有兩個相同的梨渦。
故而兩個人笑起來像一個模子刻出來一般。
齊斐聽見小姑娘咯咯地笑，也情不自禁地笑起來，紅珠玩夠了，博於才把她放下來，邀齊斐進屋。
木屋裏堪堪放下一張桌子，往裏拐了一拐，又放下一張床，還不待博於開口，齊斐就先說，“不如今天我去隔壁找萬葉吧。”他想著，自己定然是不能和紅珠睡在一起的，一共只有一張床，無論如何也躲不開。
博於滿含歉意地看了齊斐一眼，當時分配的時候，他就說不太合適，但這村裏實在沒有合適的住處，只能自己頂上。
本想著今天早早回來借張床來，可路上耽擱了。
哲平的話在博於的腦海中一閃而過，哲平說，自從拿到了這個，我感覺我的力氣用不完似的，不如你也試試？
“博於？”
“啊？”博於下意識回應，再看齊斐已經站在門口了，“實在是抱歉了。”推了推紅珠，讓她先進去等著，博於才走到門口，想送一送齊斐。
齊斐笑笑，“沒事兒。”
齊斐向著萬葉居住的方向走去，他記得萬葉家裏只有一個人。
這一路上只有兩盞燈，齊斐勉強能瞧見前路，在路上深一腳淺一腳地走著，他心裏還有些惴惴，海祈島的房屋大多會在墻角上再砌一層磚塊，所以要小心些。
博於家和萬葉家只差幾步路，一路上直行，饒是齊斐小心，到的倒是也快。
“誰？！”
靠近萬葉住處，有黑影從墻角處閃過。
齊斐道，“我。”
“你是誰？”
這還真是一個哲學問題，齊斐低聲道，“萬葉？”
那人從墻角露出半個身形來，看著很是陌生，他上下打量了一番齊斐，道，“我認得你，你今天才剛來的。”
“我叫齊斐。”
“哦，我叫哲平。”哲平從略高一點的臺子上跳下來，“這半夜三更的，你怎麽在這裏？”
說著，他將什麽東西向後掖了掖。
齊斐實在看不清楚，“我來找萬葉，就是今天和我一起那個。”
哲平短暫地沈默了一會兒，似乎是在回憶這個人是誰，直到齊斐說同五郎交好，他才緩緩道，“我認得他，他就在我家，你跟我來吧。”
於是齊斐便跟著哲平，上了個臺階，哲平說，“你小心些，這裏昏暗。”齊斐發現他的視線並不為黑暗所擾，步履很是穩健。
但他不行，齊斐緊緊貼著哲平，踩他踩過的腳印。
兩個人就這麽到了哲平的家裏，齊斐遠遠看過去，就看見一個黑影站在房前。
“萬葉。”反倒是哲平先認出的。
萬葉從一片黑暗中脫身出來，高挺的鼻子將臉分割成明暗兩個部分，他露出半張稍亮的臉，齊斐能感覺到他心情不太好，“哲平，齊斐？你怎麽來了。”
齊斐一面跟著哲平進去，一面同萬葉解釋。
“紅珠啊，她白天就在外頭跑，晚上才能見著博於一面。”哲平插了句嘴，“他們兩個相依為命，齊斐你今天就住在我這裏吧。”
他現在才說就住在我這裏吧，但手上早就開始了動作，推了齊斐和萬葉兩個人出去，開始在屋子裏張羅起來，他墊了幾把椅子，將床略微加寬了一點。
“那些雇傭兵們怎麽樣，你同他們再見面了嗎？”一邊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一邊是自己昔日的戰友，萬葉哪一方都不想舍棄。
齊斐搖搖頭，他沒見著那些人。
“北鬥可能安排他們做別的事情去了，你放寬心，你在哲平這裏還好嗎，剛才——沒事兒，我怎麽睡都行——你聽到海祈島軍士中的傳聞了嗎？”
齊斐一面說，一面回答哲平，他這番話也讓萬葉陷入了沈思。
“我知道。”萬葉沈聲道，這時哲平喊齊斐進去看鋪好的床鋪，他忽然想到什麽，一把拽住齊斐的袖子，“不要同其他人說。”
這件事情務必捂住，海祈島現在正值大戰前夕，絕不能有任何動搖軍心的傳言出現。
“務必，記住我這句話。”
萬葉的眼睛直直盯著齊斐，叫他嚇了一跳，那目光灼灼似能吞吃自己一樣，他懂得萬葉的決心，迎著他的目光狠狠點了點頭。
那邊也鋪好了床，只等著他們進去，三人窩在一處，齊斐也不覺得什麽了，就這麽沈沈睡去了。
第二天是萬葉最先，哲平次之，齊斐最後醒來的，他醒來往身側一摸，被褥已經完全涼了。
他不好意思在人家裏白住，趁兩個人還沒回來，起身去廚房，做了些清粥小菜，全都是用自己隨身攜帶的，並沒有翻動哲平家裏的菜。
他粗略地看了看，哲平家裏大多都是些蘿蔔土豆等容易儲存的，還有些臘肉，掛在竈房的橫梁上，窗外間或兩聲貓叫，怕是覬覦許久了。
將這些端出去，又等了一會兒，兩個人才相繼從外面回來。
兩人正說著前線的事情，聽起來海祈島前線吃緊，形勢很不樂觀。
與萬葉略淡然的表情不同的是，哲平很激動，似乎篤定即日後的大戰一定會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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