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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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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厲杉像炮竹一樣炸了起來:“我怎麽過分了?我早就跟你說過,我一直都說我家立還跟皓安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是你不答應,非得攀附常家那條船。”

“你冷靜點。”黎秀宜低喝。

“那你說吧,給句準話,兩個孩子能不能結婚?”

“結婚的事情,總要聽聽孩子自己的意見,不是我們大人一廂情願來決定。你寶貝女兒我理解,但是立還她心裏沒有皓安。再說了,你以前想讓立還嫁給何紀超的時候,我不是一直都在幫忙嗎?”黎秀宜的聲音始終都是壓著的。

“我家立還嫁給皓安,她不會有意見。”

黎秀宜嘆聲氣,向許立還走過去,兩手握住她的手,用類似母親溫柔的聲音問她:“立還,你不想嫁給皓安的,對不對?”她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許立還身上。

許立還擡頭瞥了眼坐在斜對面的何皓安,有些為難地撅了撅嘴:“我要考慮考慮。”

“考慮?”黎秀宜錯愕。

就連林悅媛也差點被口水嗆住。

“你……你不是很喜歡何紀超嗎?”

“黎阿姨,可是紀超哥又不喜歡我。”許立還順便朝林悅媛翻白眼。

黎秀宜下意識回頭,這才註意到林悅媛的存在。再看何皓安,難怪能被許厲杉騙過來。

只是許立還的態度,著實讓她意外。要知道以前何紀超跟韓記菁交往的時候,許立還也沒有說過放棄的話,現在倒被一個林悅媛,打擊得猶豫不決了?

“立還,你是個好孩子,阿姨一直欣賞你對何紀超的執著。你應該對自己的感情負責,堅守對何紀超的執念……”

“行了行了,你不要誤導她了。”許厲杉緊皺眉頭。

黎秀宜轉身坐到何皓安旁坐,握著他的肩:“皓安,你呢?你不是心裏有人嗎?你不是在跟常小姐交往嗎?”

“媽,我好累啊。”何皓安起身,頎長的身軀立在窗前的陽光下,蒙上一層虛虛的光暈。

他看了林悅媛一眼,然後闊步往院子外走去。

黎秀宜追出去,喊住快要上車的何皓安:“皓安,你到底是怎麽了?這麽嚴肅的事情,你為什麽不拒絕?”

何皓安扶著車門,背脊僵直,微微側頭,目光空洞地看著空氣中的某一個點。語氣依舊是那般的無力:“媽,除了她,對我來說娶誰都一樣。”

她?

直到何皓安的車子開遠,黎秀宜才琢磨過味來。原來,他一直沒有放下她。

黎秀宜返回屋裏,把許厲杉叫到書房。反鎖上門,她惱怒的情緒瞬間爆發:“你是不是腦子有病啊?你瘋了嗎?我問你,你為什麽會萌生這樣的想法?”

“我沒有瘋,黎女士,我清醒得很,至少比你清醒。”許厲杉雙手背在身後,轉身走到窗口。

“你讓立還跟皓安結婚,有沒有想過,如果有一天我們出事,他們怎麽辦?”

“我就是想到將來有一天我們要是出事了,我的女兒和你的兒子該怎麽辦?你以為,皓安娶了常小姐,一輩子就高枕無憂了嗎?你有沒有想過,有一天你出事,常家人知道他何皓安的母親是個大毒梟,他們還會善待他這個女婿嗎?恐怕不嫌丟臉都難。”

“我的女兒也一樣,如果有一天,她因為她父親的身份受到牽連,不能被婆家親鄰善待,我就算死也不會瞑目。”

“與其讓他們被外人恥笑,還不如讓兩個可憐的孩子湊在一起抱團取暖。兩個同病相憐的人,遠走高飛,隨便找個世外桃源,相互慰藉,不是很好?”

黎秀宜壓著聲音說:“你別說這些喪氣話了,我們這不是好好的嗎?”

“秀宜啊,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的。我跟你說,如果有一天我被抓,我會像韓方全一樣攬下所有的罪。你呢,一定要替我照顧好立還,千萬不能虧待她啊。”許厲杉說到這裏,情緒一度失控,眼淚嘩嘩落下。

“我不想我的女兒像老韓的女兒一樣,孤苦伶仃地活在這個世界。皓安的人品我最了解,他會善待我的寶貝。”

許立還捧著水杯靠躺在窗臺上,側臉望著窗外飄落的樹葉,陽光灑照下的她顯得格外安靜。

“你為什麽要說考慮啊?”林悅媛問。

“因為我知道我跟何紀超不可能在一起了。除了他,嫁給誰都一樣。”

“何紀超真有那麽……好?”

許立還回頭瞪了她一眼:“你不知道他的好,那你還跟我搶?”

林悅媛覺得現在提何紀超,絕對是個沈重的話題,索性不提了。

“你難道沒看出來嗎,其實何皓安跟紀超哥長得挺像,如果我嫁給何皓安的話,至少可以每天都看到他。”許立還嘴角掛著若有若無的笑,也不知道她說的是不是真心話。

“許小姐,你可千萬別這麽想。”

“那我該怎麽想?”

林悅媛不曉得怎麽接話。

許立還也沒想為難她,伸手把水杯朝她遞過去:“對了,福澤怎麽了?我早上看到它病懨懨的,是不是吃壞肚子了?”

林悅媛替她把水杯放回茶幾上:“福澤生病了,剛剛帶它去了獸醫院,醫生說它得留院觀察幾天。”

許立還把背脊坐直,驚呼:“啊?這麽嚴重,什麽病啊?”

“醫生說的太術語,我沒記住。”林悅媛表示抱歉。

她隱瞞福澤中毒的事實,也是不想她難過。

“那我改天去看看。”許立還突然覺得福澤成了她生命中的不可或缺,也許是終於意識不能擁有何紀超,她和他的狗,便成了一種執念的寄托。

許立還看著伸向二樓的扶梯:“也不知道那兩位在聊什麽?”她知道何家和許家的關系不錯,然而卻不知道兩家來往密切的原因是因為黎秀宜和許厲杉的特殊關系。

林悅媛被媚姨喊進了廚房,再出來時,黎秀宜已經走了。

吃飯的時候,許厲杉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跟許立還也沒怎麽說話。許厲杉吃了半碗米飯就上樓了,連許立還都覺得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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