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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8章 這次朱翊鈞主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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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8章 這次朱翊鈞主要去……

這次朱翊鈞主要去的時候通州下面的漷縣,在山野間隨便走走逛逛。

這麽多年過去了,百姓的生產生活早已經恢覆,田野間綠油油的連成一片,再過幾個月,就是收獲的季節。

小溪旁三五婦人正在洗衣服,不遠處一群孩童在花叢間追趕蝴蝶。

看著這一幕,張懋修笑道:“籬落疏疏一徑深,樹頭新綠未成陰。”

朱翊鈞接口道:“兒童急走追黃蝶,飛入菜花無處尋。”

這時候,有獵人帶著野味下山,看起來收獲頗豐。朱翊鈞好奇打量對方,除了野雞、野兔之外,手裏竟然還拎著只活物。

那獵人也註意到他的目光,小公子身著錦衣,氣質出塵,身後還有一群仆從,一看就貴不可言。

他趕緊湊上去,舉起一只純白色小狐貍問道:“小公子,上好的狐貍皮毛要不要,剛在山裏逮到的,你瞧瞧拿回去做一匹毛領,最襯你們這些貴公子。”

他突然摸出一把尖刀,把一旁的陸繹和劉守有嚇一跳,趕緊上前兩步,護著朱翊鈞,卻聽那獵人說道:“你若要,我現在就剮了洗幹凈給你。”

“呃……”朱翊鈞從陸繹和劉守有中間伸個腦袋出來,問道,“你,你這狐貍多少錢?”

獵人回道:“五兩銀子。”

那小狐貍頭朝下被人拎著,滋味不好受,掙紮兩下掙脫不開,嗚嗚叫了起來,眼睛正好看向朱翊鈞。

朱翊鈞覺得,那小家夥的眼神,宛如在向他求救。

獵人見朱翊鈞不說話,以為他嫌貴,又改了口:“四兩,不能再少了。”

“王安,”朱翊鈞低聲道,“給錢。”

獵人收了銀子,這就要拎著小狐貍去河邊,現殺現刮。

朱翊鈞趕緊攔了他:“別別,你……你就這麽給我吧。”

他又叫王安去把狐貍接過來,小家夥驚悚的縮成一團,朱翊鈞伸出手,在它頭頂摸了摸,它竟然仰起頭,蹭了蹭朱翊鈞的手心。

危險解除,小狐貍也放松下來,眼睛瞪得圓圓的,四處打量,嘴角上揚,笑得很是甜美。

張懋修也湊過來看:“它真可愛。”

朱翊鈞問:“懋修喜歡嗎?”

“喜歡。”

“那送給你吧,養在你的小院,我到你家去,還能看看它。”

張懋修問:“那為何不帶回宮裏養著。”

朱翊鈞在他腦袋上輕敲一下:“你傻呀,帶回宮去,我母後不就知道我偷偷跑出宮來了嗎?”

張懋修低聲呢喃:“可你今日來了我家,我父親一定會知道的。”

朱翊鈞不在意的擺了擺手:“張先生知道了沒關系,他不會向我母後告狀的。”

一行人沿著小溪漫步,朱翊鈞出城之前就讓人去買了些糖果點心,此時正好派上用場,分發給周圍的孩子們。

張懋修又開始擔心他們的學習問題:“怎麽這裏的孩子也不讀書呀?”

朱翊鈞在路邊找了塊石頭坐下來,問一旁洗衣服的婦人:“村裏有私塾嗎?”

婦人沒見過這麽漂亮的小公子,臉都紅了:“沒有。”

朱翊鈞又問:“那孩子們上哪兒讀書?”

婦人一邊幹活兒一邊回道:“鄉下孩子讀啥書呀,會種莊稼就行。”

朱翊鈞看向張懋修,這個答案並不意外,哪哪兒都一樣,窮人家的孩子,沒錢讀書。

二人繼續往前走,朱翊鈞問道:“怎麽了?”

張懋修搖搖頭:“就是覺得這些孩子,大好的光陰,都浪費了。”

朱翊鈞搭上他的肩肩膀:“等以後你做了國子監祭酒,想想辦法,讓這些孩子都有書讀。”

張懋修點點頭:“以後我不跟你出來玩了。”

“怎麽了?”

“我要讀書。”

“讀書也不差這一天半天。”

他們一路走走停停,朱翊鈞還特意向周圍的人打聽了一下,認不認識劉大實。

他記得,那個果餅鋪老板說過,劉大實是和母親回娘家被蒙古人殺害。他並不知道劉大實的母親姓什麽,問了一圈,也沒人認識。

他們又來到村子裏,農戶們樸實熱情,隨便問個路,也要請他們坐一坐,喝口水。

忽然,旁邊幾個年輕人跑過,嘴裏還說著:“出事了!出事了!”

“聽說老孫頭被人活活打死了!”

“誰幹的,走,看看去!”

朱翊鈞一聽這話,趕緊站起來,拉著張懋修跟上前面那幾個人。

竟然有人在光天化日之下行兇,活活打死一個老人,這還得了,有沒有王法了?

朱翊鈞跟隨他們來到一片茅草屋前,空地上的確躺著一個老頭,額頭上有一處傷口,正在往外滲著血,雙目緊閉著,但鼻子下花白的胡子一起一伏,說明此人還有呼吸,並沒有死。

農夫們也是道聽途說,有誇張的成分,不過看那老頭的狀態也是出氣多進氣少。

“爺爺,爺爺,你怎麽了?”老人身邊伏著一個約莫十五六歲的姑娘,長得非常漂亮,尤其那雙水靈靈大眼睛,哭起來更是惹人憐愛,根本不像是個幹粗活的村姑。

旁邊有人說道:“可憐喲,祖孫倆相依為命,老孫頭在城裏欠了銀子,追債都追到家裏來了。”

朱翊鈞一看,那祖孫二人旁邊,果然站著七八個個兇神惡煞的男人,手裏還拿著棍子:“老孫頭,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我們給了你機會,你連利息也還不上。”

他抖開一張紙:“白字黑字都寫著呢,連本帶利,你現在欠我們一百五十兩銀子,期限已到,你這塊田,還有這房子加起來都不夠。”

“不過嘛,你這孫女長得水靈,也能值些銀子。”

說到這裏,幾人猥瑣的笑起來:“不放告訴你,有貴人看上了你家孫女,只要你答應,就跟著享福去吧。”

“我不去!”那姑娘哭喊道,“我爺爺根本就不欠你們錢,是你們陷害他。”

“字據上有他的手印,你別想賴賬。”那人一把拽起小姑娘,“我勸你還是乖乖跟我們走吧。”

這種巧取豪奪的戲碼雖然俗套了點,但也是司空見慣,周圍圍觀的百姓不少,個個義憤填膺,卻又沒人敢上前阻止。

雙方又拉扯起來,老頭拼盡最後一口氣,爬起來護著孫女兒,要債的不耐煩,舉起棍子,當頭就要劈下去。

周圍響起此起彼伏的驚呼,突然,一道強光閃過,眾人本能的閉上眼,只聽“啊”的一聲慘叫,要債的人木棍脫手,捂著自己的手腕,退後數步,面部扭曲,從他指間滲出一股鮮血。

“什麽人,出來!”

人群嘩啦啦散開,剩下朱翊鈞一行人站在原地。

“多管閑事,給我打!”

七八個人一擁而上,朱翊鈞趕緊拉著張懋修推到了後面,陸繹始終護在他的身前,劉守有和駱思恭兩個人上去,三兩下就把那群人打得橫七豎八倒在地上。

劉守有走到其中一人跟前,一腳將踹翻在地,拉其他受傷的手腕,用力一拔,那人又是一聲慘叫。

劉守有充耳不聞,細心的擦去刀刃上的血跡,回到朱翊鈞身旁,把月痕遞給他。

朱翊鈞收了刀,走到那姑娘跟前,問道:“你剛才說,是他們設下圈套,陷害你爺爺,這是怎麽回事?”

姑娘哭著說道:“幾個月前,我爺爺擔了些李子到城裏去賣,在巷子撞上一位年輕公子,那公子懷裏的花瓶摔碎了,說是值二十兩銀子。”

“對我們家來說,一輩子也賺不來二十兩,那公子見我爺爺可憐,便說只賠五兩便是,不著急,慢慢還,哄著他簽下一張字據。”

“我爺爺不識字,想著撞碎了人家的花瓶,那公子通情達理,稀裏糊塗按了手印。”

“沒想到,上月開始,就有人拿著字據來追債,利滾利,變成了一百五十兩。”

朱翊鈞聽明白了,這確實是個圈套,兼並土地的圈套罷了。

不僅要兼並土地,還要強搶民女。

周圍的村民,只顧著看別人家的熱鬧,殊不知,下一個受害者,就是他們自己。

那幾個要債的人爬起來問道:“你們究竟是什麽人,在漷縣也敢來管我們的閑事。”

朱翊鈞知道,這群人不過都是些小嘍啰,他們背後的人物才是事件的主謀。

許多兼並土地的案件背後,都是當地的士紳豪強,甚至官宦人家,他們仗著有權有錢,強取豪奪,甚至不惜傷及任命。

朱翊鈞不知道對方的來歷,想要震懾住他們,就得編一個在當地無人敢惹的人家。

朱翊鈞靈機一動:“在下李誠銘,武清伯李偉是我爺爺。”

武清伯李偉是他外公,皇太後的父親,李家正是通州漷縣人。

反正他也不是第一次冒充李誠銘,爆出這個名字,絲毫也不心虛。

那幾個要債的人先是楞了一下,朱翊鈞得意的揚了揚下巴,看來武清伯的名號果然能震懾住他們。

“思雲。”

就在他要吩咐劉守有把人都綁起來的時候,那幾個人卻忽然發出一陣大笑,笑得十分張狂。

“你說你是誰?”

劉守有重覆了一遍:“我家少爺,武清伯的孫子,你該不會不知道武清伯是什麽人吧。”

“哈哈哈哈哈哈!”那幫人又是一陣大笑,“我呸!竟敢冒充武清伯的孫子,假冒皇親國戚可是重罪!”

“……”

這群人竟是反過來向他問罪,朱翊鈞心道大意了,難不成他們見過李誠銘。

卻又聽那幾人說道:“知道我們是什麽來頭嗎?”

劉守有沈聲道:“說來聽聽。”

那人站起來:“我們正是武清伯府上的人。”

“李誠銘,是我家大少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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