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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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砸了

袁兵的電話掛斷後的三個小時, 江郁在光屏前不知不覺開始了加班。

建業集團劉老爺子家那對小情侶的尺寸他摸了個大概,在量體表中輸入數字的手少有猶疑,每個數依舊精準到小數點後兩位。

就是向來敏銳的眼神有點空洞。

外面全黑了。

工作室也沒有開燈。

嗡……

桌上的通訊器發出了亮光。

【寧辰:餵, 不是說下了班去健身房嗎?你還在梅澤呢?】

【寧辰:說句話啊?】

江郁依舊敲著鍵盤, 順手撥弄耳機, “抱歉,我忘記了。”

【寧辰:哎??出什麽大事了??】

江郁:“我遇到了一件‘棘手’事。”

……

兩分鐘後。

寧辰:【哎!我以為什麽大不了的事呢。這不是你前妻的餘興節目?想當初你們離婚的時候,他糾纏了你好幾個月, 雖說手段比現在是差了點,但這種事他也不是沒幹過】

江郁:“你沒見過最近的他。見了你就不會這麽說了。”

寧辰:【我也覺得匪夷所思啊。不過袁兵說得很對, 除了這個也沒有其他可能性了。巢的事, 自然是找你了】

江郁沒說話。

他的直覺向來很準。

這次卻有種看不清內幕的陌生感。

寧辰:【你把心放肚子裏, 我要是你就不多想。你有錢也有權力,長得好身材也好,他有什麽理由不喜歡你呢】

江郁:“行了,我先忙了。”

這事不適合和寧辰聊, 他這好友是凡事都往好處想的人, 哪怕楚文禾說“你給我滾”, 寧辰也能給他分析出“打情罵俏”“欲擒故縱”來。

大約又過了半個小時。

江郁關掉光屏, 打開工作室的衣櫥, 打量起最近剛設計的衣服來。

……

……

順心診所。

楚文禾剛把客廳打掃了一遍, 這會兒正坐在沙發上小憩。

築巢設計師的職業病之一就是不能讓屋子太擁擠。

住的地方不大,但不會囤積雜物。

屋裏總有幾個地方必須留有一平米以上的空間, 保證巢能順利搭建。

為了保證巢址的整潔,楚文禾隔兩天就會進行一次大掃除。不過這次格外仔細, 既然要招待重要的人,就得拿出重視的態度來。

程玉收拾完窗臺回來的時候, 楚文禾正擺弄密密麻麻的筆記,都是過去記錄的東西。

楚文禾對生活寬容,對“巢”的事,細枝末節也不含糊。

高興的模樣全寫在臉上了。

問題也沒少準備。

程玉還從沒見過楚文禾如此期待一件事。想到這裏,程玉擼起袖子,他感覺自己還能再幹點活。

楚文禾:“沒想到他答應得那麽幹脆。”

程玉:“是啊!”

“還考慮了我們這邊的時間,”楚文禾用筆杵著下巴,“真是難得的alpha。”

也是珍貴的研究樣本!

……

下午,4點55分。

距離約定的時間還有5分鐘。

客廳擺好了桌椅,低矮的圓桌擺放著點心和綠茶。

楚文禾像塊木頭似的呆坐在沙發上,眼神中似有亮光,四肢麻木。

診所今天沒營業,鯉魚搬過來了。

今天的胖鯉魚異常激動,在魚缸轉圈游,仰泳,S泳。剛才還時不時跳兩下,因為濺水弄濕地板差點滑倒程玉。

此刻,程玉罵罵咧咧擦完地板,拿著抹布去廚房的洗手池了。

鯉魚:【布魯布魯……布魯布魯……!】

叮咚。

門鈴響了。

楚文禾一個激靈,麻溜跑去開門。

站在門口搓了幾下手,深一口氣拉開了門把——

診所二樓的過道向來涼颼颼的,許是通風過好的緣故,每次打開,都有一陣涼風直撲面門。

5點,正是火鍋店開始紅紅火火做生意的時間。

一陣喧嘩從街頭傳來。

接著,

又是一陣喧嘩。

楚文禾就站在門口,和前夫四目相對。

呆若木雞,嘴角出奇僵硬,脖子和肩膀像被鐵鏈捆住了似的,導致他在冷風中站了半分鐘也沒緩過神來。

所有的精力都用來維持表情不要僵掉了。

開門的時候他是笑的。

這會兒笑容好似鑲在臉上。

偏偏跟在江郁身後的袁兵還一臉欣慰,八成把他楞在門口的模樣臆想成“望夫石”了。

“呃……”

楚文禾滿腦子都是袁兵的前途。

江郁註意到客廳擺設,淡漠的瞳色掃視一圈,最後,視線落回了宛如雪人般乖巧又沒有靈魂的前妻身上。

兩人對視了一會兒。

倒是袁兵最先打破了僵局:“沒什麽事的話,我先下去了。”

江郁:“去吧。”

“……”

楚文禾不禁手捂胸口。

那高大、勇猛又憨厚的身影後退幾步,毫無聲息地消失在了診所的走廊裏。

哢噠。

江郁回身把門關上了。

聽到門口的動靜,程玉邊往衣服上擦水邊出來迎接了。一眼看到江郁,楞了十幾秒。

楚文禾努力擠眉弄眼。

程玉擠出笑容:“嗨,歡迎啊~,我先回臥室了。”

門再次開合,屋裏瞬間只剩了兩人。

楚文禾:“……”

過於隆重的布置,就算是江郁也看不太明白。

前幾天才住過,客廳什麽模樣一清二楚,有什麽理由特意再打掃一遍。

“坐吧。”楚文禾說。

江郁今天穿得隨意,墨藍色的短外衣套著杏白色翻領襯衫,左手食指戴著一枚環狀的銀戒。

頸線與腕骨線條清晰發冷,若是外人見了,怕是會在疏離與接近之間掙紮許久。

那矮圓桌,放著一小盆花生米,剛炒好還留有餘溫。

楚文禾緩緩坐下,大腦飛速運轉——得找個話題把前夫打發走。

啪嗒。

前夫的手指捏碎了花生殼。

看著他,把一顆花生米放進了嘴裏。

楚文禾後知後覺。

今天的前夫異常安靜,怪不得從剛才開始他就覺得少了點什麽。

換成平時,前夫也該用那雙洞察一切的眼眸看他,然後森幽幽說句“以為我看不出來你想招待的是袁兵?”。

楚文禾又等了幾秒。

他對22歲alpha的心性缺乏基本的信任。

江郁已不再看他,反而把註意力放在了花生米上,慢悠悠撥殼,“通訊器不是有聯系方式麽,拐彎抹角的做什麽。巢怎麽了?”

“……”

楚文禾背地裏痛苦面具。

同時也明白了一件事:江郁是真沒看出他今天的意圖。

萬幸。

不幸中的萬幸。

或許前夫想破腦袋也沒想到他會對一個五大三粗的alpha感興趣。重要的是,前夫會因為他拒絕當舞伴不悅,更別說發現他在積極聯絡alpha了。

楚文禾眼看著自己辛苦炒的花生一個個破殼。

仍不敢放松警惕。

“呃,是這樣的。”楚文禾喉結一抖,“你幫我要回作品集的事我還是很感謝你的,這幾天我反思了一下,那天的語氣不太好。我……我該隆重感謝你一下。”

這話說得三分真七分假。

感謝前夫是真的。

——也只有提起這事,他才能表現出一絲真情實感。

江郁看著他,眼尾的弧度清冷,似是品味了一下他的話,“所以,你是打算重新考慮我的邀請了?”

楚文禾:“那倒沒有!”

江郁諷笑一聲:“你的隆重感謝,不會是指這盆花生米吧?”

“……”

楚文禾撇嘴:“吃不了你可以打包帶走。”

反正近期是不想見到花生米了。

空調發出嗡嗡聲,茶水尚溫,楚文禾已經在琢磨下逐客令的事了,他實在編不下去了,也不知在江郁的邏輯裏作品集算不算“巢”的事。

本來就不想見這alpha,前幾天好不容易甩掉,江郁也幾天沒消息,還以為是個好兆頭。

也怪自己鬼迷心竅。

怎麽能信了程玉的餿主意。

楚文禾兩手交握,擺出一副講道理的樣子,“既然感謝過了,那今天就這樣吧。咱們離婚那麽久了,你還是少來這裏比較好,免得再被外面的人盯上傳出什麽奇怪的緋聞。”

江郁:“不是你叫我來的?”

楚文禾內心狂亂。

表情管理要跟不上了,先是眼尾,再是嘴角,最後連肩膀都耷拉了些。

正當他思緒神游,前夫已起身來到他面前。

如同三個月前第一次在診所遇見,alpha的身高和肩寬都過於優越,稍微站得近些,就仿若能把他包裹起來的陰雲。

楚文禾今天穿的也是套裝,淡橘色的針織毛衣和沈靜的藍色寬腿褲,領口處有點緊繃。

他不知江郁為何要忽然走到面前,再度回神,前夫的手已伸到了他的領口。

啪嗒。

手指一勾。

就打開了一顆扣子。

接著,江郁又站得近了些,手臂擡起時,腕骨和小臂也露了出來,那修長又幹凈的十根手指從肩膀兩側繞到他的頸後。

楚文禾脖子一涼。

江郁的手伸進他的衣領,將蜷縮在針織毛衣裏的襯衫領子翻了出來。

一瞬間,楚文禾從那股莫名的緊繃感中解放了。

“你心裏有事麽,”江郁輕幽說著,慢條斯理為他整理發皺的領口,“客廳收拾得幹凈,卻忘了把自己收拾好。是腦子裏裝了什麽重要的事吧。”

前夫墨藍色的短外套恍惚在楚文禾的眼底,它服帖於江郁的身材又充滿細節魅力,針腳細密,版型很好地襯托了江郁的神秘和冷淡。

窗臺照進夕陽的暖光,光芒被窗格切割斜斜落向地板。

此刻,楚文禾惦記袁兵前途的心思,分了一部分在欣賞這件衣服上。

江郁歪頭,眼眸垂下看他:“為什麽不說話。”

楚文禾一掙後退半步,側過臉。

“打個商量好不好,”alpha低身過來,“你答應我去婚宴,這件外套我送給你。”

話說完,又摘了食指的銀色環戒,捏在兩指間從他面前移過,“還有這個,也一起給你。”

楚文禾那雙淡綠色的眼跟著前夫手上的動作移動。

江郁:“好不好……前妻。”

楚文禾:“不好!”

聽到前妻兩個字,一秒回神。

“江郁,我告訴你,你休想利用omega的弱點——”

話音未落,江郁一把將他的頭按進了胸口。

楚文禾只喘了半口氣,他整張臉埋進質感奇佳的衣料,基因中埋藏的舒適感被充分調動了出來,迅速蔓延至全身。

“——!!”

“別著急拒絕啊。”

江郁唇邊噙著笑意,死死按著他。

楚文禾發自內心不喜歡比自己年齡小的alpha,江郁小他三歲,社會資源的傾斜讓alpha群體過早具備了完美的能力,可他們看似穩妥,性情又實在難以琢磨。

築巢指導師的從業生涯中,他接待的omega裏,也是這類alpha的伴侶最容易產生築巢焦慮。

江郁:“這回考慮好了?”

楚文禾:“不去。”

江郁:“……”

半晌,江郁見楚文禾的皮膚浮起一層血色,呼吸也不順暢了,暗地裏嘆口氣,手臂向下一箍,緊緊勒住了楚文禾的腰。

“為什麽不來啊……”

語氣中沒了強硬,楚文禾幾乎緩不過來,他擡眼看alpha,alpha深邃的瞳孔深處有著一股藏匿多時的怨念。

接著,江郁低身過來,額頭貼住了他的肩膀,稍微一側臉,鼻梁擠住了他頸部的皮膚,“不是你叫我來的麽。我才坐下不到三分鐘,你就趕客。”

楚文禾:“……”

根本沒有叫你來啊。哪來的自信啊。

江郁又問:“為什麽。”

楚文禾冷漠:“我不會跳舞。”

江郁:“我教你。”

楚文禾:“我也不想學。”

嘴上雖然硬氣,腰間被alpha勒緊的那塊皮膚,酸麻的感覺蔓延至後腰,大有在背部開疆擴土的架勢。

終於,楚文禾實在忍不了了,“脫下來。”

江郁:“什麽。”

“你知道。”楚文禾顫抖著嘴唇。

江郁唇邊漫開戲謔的笑意,松開他,一顆顆解開扣子,“夫妻就該是這樣的。”

“……”

楚文禾盯著那件衣服。

江郁:“老婆讓脫的時候怎麽能拒絕呢。”

楚文禾:“你別多想,我只要這件。”

扣子解完了,衣袖才脫下一只,另一只剛脫到一半,楚文禾把外套抓在手裏一扯,帶著它就跑到了圓桌旁的凳子上。

……

一分鐘後。

楚文禾在凳子上築了一個簡易的巢,緊緊裹住了江郁的衣服。

和那晚圓潤的巢穴比,這次的巢邊緣不夠齊整,像是急於配對的喜鵲隨便用樹枝插了一個宛若刺猬的窩。

而楚文禾,又是那個經典的胎兒抱膝式坐姿。

江郁俯身去看,楚文禾眼神懵懂空洞,但剛才的焦慮已褪去大半。他懷疑omega築巢的坐姿源於胎兒時期的信息素渴望,才會在成年後做出這般可人的動作。

只有這時,楚文禾認真又專註,全然不將外界打擾放在眼裏。

江郁摸到了點規律。

手指掃了掃前妻的下巴,“舒服了?”

“……”

楚文禾點頭。

江郁滿意笑道:“陪我一起去麽。”

楚文禾:“不去。”

“……”

江郁眉間微動,“衣服還我。”

楚文禾:“不還。”

非但不還,墨藍色的外套縫隙中還伸出一只手,食指沖他勾了勾。

江郁:“……”

三秒後,江郁不悅地取下戒指,放在了楚文禾的掌心中。

果不其然,楚文禾拿完東西,手很快縮回了衣服裏。

……

楚文禾就像守著耗子洞的貓,那抱膝的姿勢很容易手臂酸雙腿麻,凳子也不算柔軟,楚文禾卻沒有絲毫挪動的意思。

江郁環顧客廳,“我抱你去沙發吧。”

手剛伸出去,楚文禾如臨大敵,一把將巢裹得更緊。

江郁:“為什麽一定要在這裏呢。”

楚文禾眼神游離,就是不和他說話。

觀察片刻。

江郁敲響程玉的房門。

程玉只看了一眼:“他不是喜歡凳子,他是想就近守著圓桌上的那堆花生殼。”

江郁再次看去,原來楚文禾眼裏的“巢”不只是身上的東西,就像人類在家門口種花草,那堆看似無用的花生殼也是重要的素材之一。

“他不肯動怎麽辦。”江郁問。

程玉:“你想把他挪去沙發,要把花生殼一起移走才行。”

……

離開前,江郁決定給楚文禾挪個窩。

正如程玉所說,移動花生殼時,楚文禾活像被當場端走飯碗的貓。

於是,江郁一手拖著圓桌,一手拖著楚文禾坐的凳子,讓兩者移動的速度維持在同頻,楚文禾的眼睫再次低垂,好像被催眠了。

圓桌和凳子都移動到了沙發後面,江郁先把楚文禾抱上沙發,讓快要“冬眠”的前妻變成倒臥的姿勢。

等到移動花生殼時,圓桌上那本厚厚的筆記引起了江郁的註意。

這東西從他進門就一直在楚文禾身邊。

江郁心中疑惑,翻開一看——

活頁紙最新的那頁寫著:

【……omega仍然不能認識到巢對他們的作用,巢依舊是他們眼中取悅alpha的工具。改變他們的刻板印象,我輩築巢指導師還需努力】

【作為性別弱勢,omega的所思所想容易受到社會規則締造者的影響,alpha對omega的掌控,不全來源於信息素】

……

【我接觸到的alpha多有不同】

【最容易引起omega淪陷的類型,往往集權力、財富、名譽於一身,家教良好,內外雙修,在學校是尖子,出入社會職場是精英,也是最容易厭棄弱者的類型】

……

【某江姓alpha,是我接觸過很典型的案例】

【比如,他會維護梅澤不允許外人跨過警告牌的規定,同時又會在“必要”時刻毫不留情打破規定。因此,“規則”不過是這類alpha用於約束他人的工具,他們心中,從未對“規則”有過任何敬意,當然也不會守護O協約束alpha的條款】

【這類alpha是典型的利己主義者,他們做什麽事都有目的,看透他人,又保持不被他人看透的從容】

……

【然而,我並未對alpha群體徹底失望】

【有一類alpha,繼承了人類六性別分化早期alpha的偉岸身材和寬廣心胸。雖然他們的形貌因為社會不再尚武而遠離大眾審美,可我每次看到這樣的alpha,心中總會萌生一股對造物主的無上敬意】

【ps:寫這段的時候,我的嘴角忍不住上揚】

【遺憾的是,由於樣本缺失,我早年沒能真正接觸過他們。有數年做築巢指導師的經歷,我只知道一個清晰的結論:他們的omega不會有築巢焦慮】

【我相信,通過今天對某袁姓alpha的采訪,我會逐漸解開他們的面紗】

【激動——!!!!】

……

程玉還在臥室躺著,抖腿哼歌。

就在下一刻,

他聽到了江郁極力忍耐憤怒的聲音。

“——楚文禾!!”

……

……

順心診所樓下。

袁兵全身戒備在車裏守著。

上次誤讓羊元洲進車,江郁雖沒怪責,袁兵在心裏已經反思過數次了。

更讓袁兵擔心的是柳冬炆的態度,即將上任共生協會會長,巴結討好柳冬炆的人只會更多。羊元洲受傷後,對那晚的來龍去脈三緘其口,已經引起了各部門的註意。

事情一發酵,矛盾指向的不是楚文禾,反倒是江郁。

難免有人捕風捉影。

認為羊元洲不敢開口是遭到了江郁的警告。

上升定性,

就是alpha和omega的問題。

袁兵心事重重,表情仍如雕塑,盡職盡責守護著順心診所的一畝三分地。

所幸,

也不都是壞事。

比如江郁想要挽回前妻的行動應該在順利進行,楚文禾能邀請江郁來,態度一定也是有所緩和。

透過車窗,袁兵向診所二樓的窗戶望去。

這還是楚文禾留江郁最久的一次,現在或許已經談妥覆婚的事了。

尤其是江郁在這件事上的耐心,實在難得。以江郁做事直奔主題的性情,袁兵還以為江郁會先把楚文禾標記了,搞一出生米煮成熟飯的路線。

……也是因為愛吧。

袁兵想到這裏,沒有表情的臉終於有了一絲淡淡的笑容。

差點嚇到正好經過車窗的路人。

砰——!

一聲後車門用力關閉的聲音將袁兵拉回了現實。

“您回來了?”

江郁沒做聲,只是瞇起眼打量他。

袁兵回頭,以往江郁在車上都是處理文件,或是視線放在窗外,很少會盯著他看。

起初袁兵還以為是錯覺,車開到過了高架橋,再往後視鏡看去,江郁的目光的確還在自己身上。

袁兵:“……我今天有什麽不妥麽。”

江郁上半身只剩一件白襯衫,摸著下巴看他,“有omega和你表白過麽。”

袁兵一怔,憨厚的臉上露出尷尬:“怎麽會呢。您知道的,我這樣的alpha,不嚇到他們就算萬幸了。”

“是吧……”江郁喃喃自語。

袁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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