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我想

關燈
我想

艾斯特爾的話讓蕭柏星徹夜難眠,但本著身體健康優先的原則,她還是對自己進行了一系列催眠的舉動。

效果並不顯著。

一覺睡醒,她仍舊昏昏沈沈,甚至比鬧鐘醒得還早。

蕭柏星一睜眼就心神不寧,預感有事要發生,但第六感只是給她留了個幻影就光速逃逸,連尾巴都抓不著。

終於,這種不安的感覺在看到慢騰騰湧入病房的人後得到了安撫。

程祈先開門,探了個腦袋觀察裏面。

常卿受不了她們墨跡,直接把門推開走進來,反倒成了打頭陣的那個。

高唯伊跟在她倆後面,艾斯特爾慢悠悠走在最後,倒顯得沒那麽積極。

“你們……怎麽都來了?”蕭柏星是驚喜,但不多,很快就被困惑和無措占滿了。

在她的印象裏,這種病床前圍一大圈人的場景,通常出現在宣讀遺產分配的時候。

“這位白頭發的女士是個大漏勺,昨天晚上回寢室後就把你的事全說了。”常卿今天穿了件很拉風的馬甲,說話的時候雙臂環在胸前,顯得很不屑一顧,“但其實也瞞不住,你這種三好學生大半夜不回寢室,還請假,本來就很值得懷疑了。”

“本來就我們倆來接你出院,結果一上車變成四個人了。”

“也不用這麽大陣仗……你們的好意我心領了。”蕭柏星尷尬地抿了抿唇,“你們怎麽請的假?”

“今天上午是言教授的課,常學姐是助教,和教授說明了情況,教授就放我們來了,也不記我們缺勤。”程祈解釋道,“但之後要‘重點’檢查我們的作業,保證我們把落下的內容補習了。”

程祈第一次見言教授,覺得她是很死板的那類,沒想到還挺好說話,對她的印象又提升了一個level,當然,好的那方面。

“嗯哼。所以你們欠我個大人情。”常卿挺了挺腰,接受她們感激的目光。

“剛好我這周過生日,常學姐你也來吧?剛好我家了你微信,到時候通知你時間地點。”程祈一如既往的懂事,立馬就把還人情的事安排好了。

常卿也不跟她客氣:“行啊,等你通知。”

她們已經開始熱熱鬧鬧地商量吃什麽了,順便把蕭柏星安排得明明白白,看在她是病號的份上,怕她勞累過度,只安排了吃飯唱K,再沒別的活動。

一行人再回到學校已經是中午了,在食堂隨便吃了點就各自散了。

其她人趕著去上下午的課,蕭柏星要回寢室,艾斯特爾就默不作聲跟在她身後。

如果不是地面上兩個參差不齊的人影,蕭柏星會以為她消失了。

蕭柏星覺得不對勁,要照往常,艾斯特爾的話不算多,但也不喜歡當啞巴,她對這個時空太好奇了,什麽都要問,而且還對自己異常上心,說不定會圍繞她的身體狀況展開一段很長的對話,或者建議。

但她現在偏偏像個已經把腦袋埋進沙子的鴕鳥,一聲不吭的當隱形人。

“今天怎麽這麽安靜?”蕭柏星給自己做了很多心理建設,其中包括忽視昨晚兩人的對話這一項。

她得開口,她最受不了這種氣氛。像是有更兇險的風暴在醞釀,搞得她發呆都發不到心思上。

“醫生說你需要靜養。”

“靜養不需要在耳朵裏塞棉花,是指我讓少運動。”蕭柏星又回到了百科全書的人設裏,給她耐心科普,“你有話不用憋著。”

“哦。”艾斯特爾聽明白了,但似乎真的無話可說,長長“嗯”了一聲,最後還是問,“你有什麽感想嗎?今天大家去接你出院,讓你覺得困擾?”

“沒那麽嚴重,我就是覺得有點尷尬,本來不是什麽大事,還得讓你們都請假。”

“所以你對我們所有人都產生了愧疚,這是很嚴重的負面情緒。”艾斯特爾把她的理解說了出來。她很擔心蕭柏星陷入這樣的情緒,然後走不出來。

她都懷疑蕭柏星會因為這個繼續和她保持距離,甚至躲得更遠。

“愧疚不是這麽用的。”蕭柏星糾正她,“我就是覺得給你們添麻煩了。你不是也說了嗎,我這個人習慣把事情憋在心裏,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我不想讓大家覺得我麻煩。”

哪怕人類是群居動物,但受某種觀念的影響,和她一樣的人還是喜歡獨來獨往。

原因之一就是不習慣欠人情,好像這是件天大的麻煩,得耗光她的全部精力去維持不平衡的人際關系。

蕭柏星從沒否認過自己過分在意她人想法這件事,她也試過改變,可短短的幾天或者幾個月不足以把她從數十年養成的性格裏拉出來。

艾斯特爾說:“我不覺得麻煩,常卿她們也一定不這麽覺得,她們都是很好的人。”

“我知道。”蕭柏星有點不耐煩了,每次她說一句話,艾斯特爾總有十句反駁的話等著她,“我這個人就是別扭,行了吧?”

蕭柏星說完,腳步變快了些。

“蕭柏星。”艾斯特爾輕輕拉住她的手腕,“對不起,不要生我的氣。”

“我沒生氣。”蕭柏星盡可能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冷靜。

哪怕她很少有情緒化的時候,但面對艾斯特爾,每一次被她拆穿自己並不光彩的小心思,都會讓她產生想要回避,甚至逃離的沖動。

被踩了尾巴,沒人會不難受。

“那你願意陪我坐一會兒嗎?”艾斯特爾指了指樹蔭下的長椅,“我不想回宿舍。”

蕭柏星吸了一口氣,不願意把氣氛搞得更僵,答應:“行。”

這個時間大部分學生都剛吃完飯,三三兩兩往教學樓走,還有些趁著午休時間在籃球場打球,各種聲音交織,校園裏顯得十分熱鬧,又很安逸。

艾斯特爾身高腿長,長椅對她來說有些矮,她習慣把兩條腿伸出去,然後擺動腳尖,順便觀察碰撞在一起的影子。

現在她的身邊多了一束投影,是蕭柏星的腳。

她在思考,如果這時候拿腳尖去撞蕭柏星,她會不會生氣?

但艾斯特爾沒這麽做,她覺得眼下還是不要惹蕭柏星的好。

“你喜歡現在的生活嗎?”艾斯特爾問。

“還行吧。”蕭柏星回答的聲音很輕。

其實她從沒仔細考慮過這個問題,應該說沒空想。

她從有記憶開始就十分忙碌,忙著學習各種生活技巧,忙著學習知識,甚至忙著接收來自其他人的思想。

她很難分辨,她的情緒當中,有多少是原原本本屬於她的,又有多少被其他人牽動著。

就連這個回答也是。到底是她自己覺得“還行”,還是受了別人的影響?蕭柏星不知道。

聽完蕭柏星的回答,艾斯特爾唇邊掛上了淡淡的笑意,她說:“來到這裏後,我很開心。不光是遇到了很好的人,還因為,這裏的一切都和地下城不一樣。”

可以說,是完全相反的景色。

艾斯特爾曾在各種文獻資料裏閱讀到人類的歷史,除了數不盡的紛爭外,還有許多美好的事物,其中當然包括了耀眼的太陽和浩瀚的星空。

真正讓她愛上這裏的,是人們最樸素的念頭。

當人類不再為了生存而掙紮的時候,他們有權利探索自己的喜好,這裏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熱愛的事物。

同時,她們也很友善,像是一個人擁有兩個蘋果,會慷慨地分給她一個;哪怕只有一個,也會掰成兩半,分給她一半。

艾斯特爾不否認在地下城中也有這樣的“好人”,但在那樣的條件下,慷慨和友善就意味著讓自己陷入危險之中,所以就連她自己,多數時候也是靠著欺詐和暴力手段生存。

“你總說地下城,搞得我都好奇了,那裏到底是什麽樣的?”蕭柏星問。

“地下城分了好多區域,按英文字母排序,我住在J區,那兒像個巨大的垃圾場。”難聞的氣味,危險的流亡者,都聚集在那裏,“規則和法律都只是約束最簡單的東西,在地下城,只要不破壞生存資源,就算殺個人也沒什麽。”

“聽著好可怕。”蕭柏星縮了縮腳。

“你放心,我沒有殺過人,頂多……”艾斯特爾想到了喬茜,也不知道她現在怎麽樣了,“給他們帶來了一點傷害,很快就能修好。”

蕭柏星好奇:“你們的身體挺方便的,是不是不會生病?”

“嗯,甚至不會自然死亡。”艾斯特爾補充道,但又沒頭沒腦地把手遞過去,“你要摸摸看嗎?”

“不要。”蕭柏星義正言辭地拒絕。

“真好啊,要是我生在你們那個時空,心臟不好,可以直接換一個。”

永生這個話題,在蕭柏星的時空總是被頻頻談起,像是美好的空想,倒是也有人擔心過永生之後的日子是否太過空虛,但在沒真正實現前,都是偽命題。

艾斯特爾問:“你害怕死亡嗎?”

“當然啊,誰不怕死。”蕭柏星舒了口氣,“以前我總擔心自己會死,一想到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我’,甚至沒有意識,再也看不到世界的樣子,我連覺都睡不好。”

蕭柏星沒告訴她,哪怕到了現在,她在睡前仍會胡思亂想,被死亡的恐懼嚇出一身冷汗。

甚至有那麽幾次,她在上網搜索人死後會去哪裏,當然答案也是百花齊放,她只相信她願意相信的,比如她會變成某個孤魂野鬼,徘徊世間。

她像是沒辦法接受自己的存在被抹除,沒辦法呼吸,沒辦法看到時間變遷,太可怕了。

“博士曾經問過我一個問題,對一個人來說,如果只有意識留在一副由機械打造的身體裏,那個人還算不算人類。”艾斯特爾探求地看著蕭柏星,“你認為呢?”

“算吧?人類本就是依賴大腦中的意識思考的,就算是完全機械的身體,也是由意識支配的。”

“博士認為不算。”

“哪有帶著答案問問題的啊?”蕭柏星笑起來,“那位博士是個哲學家吧?好多哲學家也這麽想。”

艾斯特爾糾正道:“嚴格來說,博士是科學家,時空穿越技術就是博士研發的。博士和你不同,並不害怕死亡。”

蕭柏星半開玩笑地問:“你是說我貪生怕死嗎?”

“並不是。”艾斯特爾像是怕她誤會,第一次露出慌張的神色,“我只是覺得,要是你們兩個能見一面,一定會聊得很開心。”

“那我們怕不是得吵起來。”蕭柏星伸了個懶腰,之前那點不愉快早就煙消雲散了。

她覺得艾斯特爾挺神奇的,總能把自己惹得不願意再跟她再說一句話,然後又很快和她談天說地。

“嗯……應該不會吵起來,博士是個很和善的人。”艾斯特爾雙手撐在身側,向後仰了仰,特意停了會兒才開口,“你今天和我聊了很多,是不是感覺也不錯?關於我昨天的建議,你要再考慮一下嗎?”

昨天?蕭柏星以為自己這麽努力,已經成功讓她忘記昨晚那段對話了。

她默默嘆了口氣:“在我看來,你昨晚說的話簡直莫名其妙。”

“就像我們在討論晚飯吃什麽,但還沒想好買什麽菜,你就問我飯好不好吃,我沒法回答。”

“你覺得困惑?”艾斯特爾在互聯網中搜索了這種比喻,但對目前的她來說,只能得出個大概結論,那就是——蕭柏星對她很無奈。

有種懶得爭辯,卻又咽不下那口氣的感覺。

“有一點。一般來說,我們不會對剛認識不久的人敞開心扉,因為那是件很冒險的事,誰都說不準自己親口告訴對方的秘密,在將來會不會成為對付自己的武器。”關於這一點,蕭柏星深有體會。

從小到大,這樣的背刺她不知道經歷過多少次,偏偏她不長記性,直到後來栽了大跟頭,才老實了。

然後變得特別膽小,總覺得默默縮在殼裏,當一只烏龜也挺好。

但現在有個人,三番五次來敲她的龜殼,甚至在洞口放了食物引誘她。

“我覺得,我們兩個還沒熟到那份上。”蕭柏星抿了抿唇,今天她說的話很多,有點不像她,她清楚這是艾斯特爾給她帶來的影響,“但你一直認為,我們兩個的關系很好,對嗎?”

“對。”艾斯特爾點了下頭,“在你們的時空,同床共枕是件很親密的事。”

“你可別……”蕭柏星耳尖泛起微紅,再一次被艾斯特爾的直白打敗了,“好吧,我承認,我們的關系是比一般人要親近。”

“但也只是一點點。”她補充道。

說完,遲遲沒能等到艾斯特爾的反應,這讓蕭柏星感到忐忑。

她開始在意艾斯特爾的想法,同時也在思考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回避是否妥當。

很快她便敗下陣來。

同情心作祟,或者是真的壓抑久了想找個人傾訴,艾斯特爾的提議又太誘人,兩者的邊界太模糊,但都指向了同一個結論。

“我可以把我的想法都告訴你,如果你真的願意當垃圾桶的話。”蕭柏星仍舊顧慮重重,“但沒有人天生就該對別人好,我不清楚你能忍受多少次我的抱怨,又能忍受多久,要是你不願意聽了,一定要立馬告訴我,可以嗎?”

“畢竟……人與人之間的信任很重要,對吧?我們應該有相同的想法,都不想失去對方這樣的朋友。”說完,蕭柏星長舒了一口氣,壓在心底的那塊石頭不見了,在她並不算長的人生裏,頭一次因為敞開心扉而感到輕松。

“蕭柏星。你這樣……”艾斯特爾頓了頓,滿眼感慨地看著她。

“嗯?”蕭柏星從鼻腔裏輕哼一聲。

“會讓我很想擁抱你。”

又來了……

這人到底有沒有個正形?每天不是想牽手就是擁抱的,搞得蕭柏星很局促。

但她又想,反正兩個人都是女孩子,抱一下似乎也沒什麽,而且要是能讓她老實一點,再好不過。

蕭柏星擡了擡手臂,示意艾斯特爾:“就一小下。”

艾斯特爾輕笑著,她藍色的瞳孔在蕭柏星的眼裏漸漸放大,近到不能再近,蕭柏星莫名閉上了眼睛,感受她帶著涼意的肢體。

一個並不屬於這個時空的身體,一個沒有心跳的身體,此刻,正與一個真正的人類的胸腔緊密貼合,產生了微弱的共鳴。

“呀~”高唯伊不知道什麽時候過來的,驚呼一聲,“不好意思,打擾你們了。”

她趕緊裝作四下看風景的樣子,可眼睛還是不自覺往兩人臉上瞟,還偷笑。

“咳。”蕭柏星清了下嗓子,松開艾斯特爾,坐正了才問她,“什麽事?”

“哦,這個資料,言教授讓我給你的。”高唯伊把手裏的文件夾遞給她,“這周上課的資料,還有練習題。言教授還說,要是你有空的話,晚自習的時候去趟她的辦公室,她有事要找你談。”

“找我?什麽事?”蕭柏星有些奇怪,她和言教授只在上周的課上見過一面,作業也都按時交了,怎麽還會被單獨約談?

高唯伊聳了下肩:“不清楚。”

“我先走了,還有課。”她嘿嘿一笑,“沒事兒,你倆接著內什麽……聊天吧。”

她笑得意味深長,不知道在想什麽,但蕭柏星莫名覺得她誤會了,喊住她:“我倆剛才只是……好朋友之間……”

好好的一句話被她說得磕磕絆絆,更欲蓋彌彰,蕭柏星懊惱的臉都紅了。

高唯伊長長“哦——”了一聲,明擺著一副看破不說破的樣子:“放心吧,我不會到處亂說的。拜拜!”

高唯伊離開後,艾斯特爾看到蕭柏星臉紅紅的,以為她發燒,就學著視頻裏的樣子,把手掌貼在她的額頭上,湊近了問:“你還好吧?”

蕭柏星想說她不好,一點也不好。

不過她沒躲開,只是扯了扯嘴角,笑得很無奈:“我要回去睡午覺了,你呢?”

“那我也回去。”艾斯特爾站起來,朝蕭柏星遞出手掌,“睡覺。”

蕭柏星伸手,握住她的手腕,牽著她往宿舍樓走。

她主動了一點。

==

學校規定大一新生都要上晚自習,所以這個時間教學區還是燈火通明。

艾斯特爾用特殊手段插進物理系,搞得學校系統崩潰了好半天,結果就是她的課表亂的不成樣子,只上了一天的課就被迫休小長假了。

又趕上剛開學,技術部門的人本就忙得焦頭爛額,直到前天才把艾斯特爾的所有課表和個人信息都整理好,不過好在誰都沒懷疑這個空降的外國學生的身份。

艾斯特爾還沒上過晚自習,哪怕蕭柏星告訴她真的巨無聊,她還是一臉興奮地跟著程祈去了教室。

蕭柏星自己去了C棟,這棟樓去年剛投入使用,聽說學校還有計劃在明年開設天文系,教學地點也在這裏。

清陽大學幾年前就開始從國內外相關院校挖人,而她今晚要去見的這位言教授就是其中一位。

蕭柏星沒有C棟的通行權限,好在言教授提前和保安打過招呼,保安幫忙刷了電梯卡,放她上去。

電梯門臨關閉前,保安大叔還叮囑:“不早了啊,趕緊問完趕緊回去休息。”

蕭柏星心想,又不是她想大晚上來打擾教授。

言教授的辦公室在608,走廊最裏邊那一間,蕭柏星邊走邊四下觀察,發現除了言教授的辦公室還亮著燈,其他辦公室的職工都已經下班回家了。

整個六層空蕩蕩的,還能聽到鞋跟碰撞地面的回聲,有點滲人。

蕭柏星敲門進去,言教授對著電腦屏幕說了聲“再見”,關掉線上會議軟件:“來了啊。”

“過來坐。”言教授沖她招招手,她穿著實驗室專用的白大褂,紮成馬尾的辮子垂在身後,和蕭柏星想象中科研人員的形象完全一致,“別緊張。”

“哦……”盡管她這麽說,但蕭柏星還是緊張兮兮的,把自己從入學到現在的所作所為都反省了一次。

作業都交了,也拿了不錯的分,她頂多課上不愛回答問題,但被言教授點起來兩次,她都對答如流,沒出岔子。

蕭柏星坐在椅子上,雙手規規矩矩地搭在腿上,不知道是不是辦公室空調溫度開得太低,她有些冷。

“有個叫艾斯特爾的外國學生,你知道她嗎?”

“知道。”聽到那個麻煩家夥的名字,蕭柏星的註意力集中起來,“她怎麽了?”

“關於她的身份,我想你已經知道了。我有件事想拜托你。”

艾斯特爾的身份……

蕭柏星的心臟猛的一縮,再看向言教授,眼底帶上了一抹驚恐。

她下意識想要站起來,想盡快逃離這裏,可是言教授的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用力控制住她,讓她動彈不得。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蕭柏星的心臟劇烈跳動起來,讓她很難受。

因為很顯然,眼前這位言教授知道艾斯特爾來自另一個時空,她很可能就是艾斯特爾提到過的,另一個時空的追兵。

原來他們真的在自己身邊,並且此刻就出現在了自己面前,用她的手觸碰自己。

一個看上去和普通人沒有差別的個體,但在蕭柏星看來,是一個巨大的危機壓縮包。

求生的本能迫使蕭柏星冷靜下來,但她的大腦一刻都沒有停止思考。

她不知道眼前這個人有多大的本事,惹怒她的下場是受傷或是死亡,未知令她手足無措。

“你不必害怕我,我並不是你看到的這副模樣,只是暫時借用她的身份,我是監管者之一,在艾斯特爾到達這裏之前,就以人類的身份生活在你們的社會當中。”言教授頓了頓,語氣聽上去在安撫她,“從你踏入這裏,到現在,過了五分鐘,我並沒有做出任何傷害你的舉動,不是嗎?”

這個是事實,蕭柏星無法反駁。

言教授看她似乎冷靜下來了,說:“你要做的,是帶艾斯特爾離開學校,這裏不是她應該待的地方。”

“她繼續待在這裏,會帶來不必要的麻煩。你經歷的爆炸,也許會在學校重演一遍。”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