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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0 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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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定然是巨大震懾。”

“真是笑談!”玄宸的嗓音冷冷切來,“我契丹鐵騎何時需要一個女子來戰勝敵人?不過一場夜襲,便讓諸位大人陣腳大亂到如此地步?”

“昨夜老鷹山突襲,不過是女真借助地利,趁著我契丹大軍紮營未穩而突施冷箭罷了。又何至於會徹底改變整個戰局?諸位大人難道對我父皇禦駕親征、對我契丹鐵騎能夠取勝,竟然沒有半點信心麽?”

“六皇子言重了,微臣豈敢!”玄宸一頂大帽子狠狠扣下來,耶律琬和陳鶴等人都趕緊施禮否認。

“不過各位大人對於戰局的看法,我還是讚同的。”玄宸緩了語氣,此時不宜與所有人公開為敵,“女真膽敢這樣主動出擊,定然是得了助力。只是這助力究竟來自何方,還需細細探討。照我的話說,倒是未必是南朝。”

“六皇子難道是因了連城公主之故,轉而袒護南朝?”耶律琬雖然施禮,實則卻並不服輸。

“耶律琬大人身為北樞密院官員,掌管我契丹兵馬之一部,怎地視野卻如此淺窄?這樣心胸,又豈是能管兵馬的人!”玄宸一拂衣袖,“掌握兵馬之人,當知放眼天下。天下細微之一動,便可能成為左右戰局的契機。”

“六皇子如何看?微臣倒願意洗耳恭聽。”耶律琬還不肯善罷。

“耶律琬大人身居北樞密院,我知道你一直對我在霸州扶持北周頗有異議。你是北面官員,自然不希望由漢人來掌管燕雲之地。那麽我今日便告知了你:我之所以在我契丹與南朝之間再扶持起一個北周,便是要形成南北之間的緩沖。北周既為漢人掌權,又聽命於我契丹,正是中和之力。”

“倘若南朝真的想趁著我契丹與女真用兵之際而北伐,那麽南朝直接面對的並不是我契丹,而是北周!坦白說,南朝的軍隊羸弱,未必就戰得過北周;而且他們是漢人打漢人,即便是南朝士兵都未必有多大的積極性!”

玄宸呵斥耶律琬,目光卻從清笛面上滑過。清笛聽著他的話,面上無法掩蓋地滑過一縷蒼白……

玄宸微微皺眉,卻只能繼續說下去,“況且我契丹與女真用兵,都是草原人之間的戰法。騎兵對騎兵,鞍馬對鞍馬;這樣的戰法,宋人本就不谙熟,即便他們派了人來,又能幫得上什麽忙!”

玄宸說著朝下站群臣傲然一笑,“若我是女真人,擔心他們來扯後腿還差不多,又如何敢寄望於宋人!”

最後這句話彰顯了契丹人對宋人的心理優勢,一眾契丹官員聽了都是忍不住大笑,“六皇子所言極是!宋人在沙場上除了善於掉頭就跑,他們還能有何作為!女真人若真的想要仰仗宋人,那我們不必擔憂,反倒應當開懷——女真人恐怕能從宋人那裏得到的,都是如何投降與逃跑的經驗之談!”

玄宸笑著,目光還是小心翼翼掠過清笛神色。

清笛只垂下頭去,索性埋住自己的眉眼,不為他所見。

滿堂契丹人都在恥笑大宋,恥笑宋人。宋人的所作所為原來只是他們的談笑之資。縱然宋軍羸弱,可是那些灑在沙場之上的熱血,埋葬在草原之中無法帶回的忠骨,卻如何可以被這般褻瀆!

她恨自己只是一介女子,她恨自己無法在沙場之上給他們以迎頭痛擊!

勝者王侯敗者寇,只因為戰敗,宋軍將士便只能忍受契丹人這般的羞辱……

“依本宮看來,方才耶律琬大人的建議倒是極好。”一眾契丹臣子的哄笑聲裏,清笛靜靜出聲,“本宮想,就依耶律琬大人所言,請六皇子著人送本宮東去,到前線伴君吧。”

經過方才玄宸的呵斥,實則契丹眾官已經不是很在乎是否真的要送清笛去前線;卻沒人想到她竟然於此時主動這樣說。

玄宸都楞住,“連城公主難道沒聽清我方才的話?軍國之事,不必寄托於一個女子身上!否則就算我契丹取勝,卻難免授人以柄。”

“即便不是為了軍國,就算本宮是為了皇上。”清笛高高仰頭,不去望玄宸,只傲然環視契丹眾人,“各位大人說的是,本宮北上,皇上優待有加;相信若當日本宮身上沒有傷,皇上定會令本宮陪駕。既然今日本宮的傷已經好了,便應當自請東去伴君。”

“此事押後再說。”玄宸咬牙,目光中藍光翻湧,“父皇走時親下旨意,要你留下好好養

傷。你就算要去,也要等我請了父皇的旨意再說!”

“想要請皇上的旨意,原本簡單。”月牙兒從外頭進來,朝清笛甜美一笑,“六哥只需讓小青飛去一趟便是了。一個來回,不過兩天便夠了。哪裏需要猶豫那麽多時間?”

217、完璧歸趙(第三更)

清笛轉身望月牙兒,頷首輕笑,“月牙兒郡主說得對。六皇子,那便煩勞小青前去送信。兩日後,本宮等候奉旨前去伴駕。”

與滿堂朝臣的非議與責難相比,清笛更在乎的是月牙兒態度的突然轉變。她能夠獨自面對眾臣的責難而坦然冷靜,卻不能無視月牙兒的挑釁。

出得帳來,月牙兒冷哼一聲轉身就要走回自己的帳篷,清笛卻走上前去輕輕拉住月牙兒的手臂,“月牙兒郡主可否到我帳中小坐?”

“去便去,恰好我也有話要問你!”月牙兒反倒率先大步走向清笛的帳篷去,將清笛遠遠甩落身後。

清笛慢下步子,望身畔陪伴的郭婆婆與翡煙。兩人俱是搖頭,示意並無洩漏任何。

清笛心中有了數,便讓下人都留在帳外,她自己走進去,“月牙兒郡主心裏郁著,有話便都直說吧。我雖然是宋人,但是卻喜歡草原人的直率。與其什麽都憋在心裏,彼此生了嫌隙,不如什麽都說將出來。就算當面打了罵了,也總歸哭過鬧過之後依然可以相視一笑。”

“好,算你瞅得見我的性子,我原本就是這樣的人,最容不得人有人在背後暗瞞了我!”月牙兒霍地轉身,直盯著清笛的眼睛,“你口口聲聲對我說,絕不越過我去;我倒要問你,昨晚你跟六哥去了哪兒了!”

這世上原本就沒有不透風的墻,各種隱瞞的方式絕沒有完美無缺的,縱然瞞得過眾人耳目,卻永遠瞞不過有心人。與其在已經被發現破綻的情形之下再做遮掩,不如反而坦誠,一切也許還尚有轉圜。

清笛便點頭,“我與他在一處。”

“好,好……”月牙兒眼睛裏倏地湧滿了淚水,“你倒如何與我解釋此事!這便是絕不越過我去?”

“月牙兒郡主如何來看六皇子的身份?”清笛反客為主,“這契丹草原上的諸位先帝,各家王爺,難道身畔都只有一個正妻麽?”

“自然不是!”月牙兒咬緊了嘴唇,“該有的度量我自然有,我若嫁給他為妻,雖然心裏不痛快些,但是該有的肚量我也必有,不至於就不讓他身邊多幾個人!”

“可是卻不可是你!”月牙兒擡眼盯著清笛,“縱然不甘承認,可是我卻也不能不承認——倘若他身邊有了你,那他心裏恐怕就只有你;這樣的事情,我便決不允許發生!”

“你的心思我自然明白。”清笛再嘆口氣,“我的性子,以月牙兒郡主的聰慧,必也能猜得到:我本不畏懼月牙兒郡主你,所以肯說絕不越過你去,原本已是我極大的誠心與讓步。還請月牙兒郡主你廓清:我說絕不越過你去,並不等於說我可以全然抹去那段情、徹底放棄這個人。”

“你,你這是抵賴!”月牙兒氣得一揮手臂。

清笛輕輕搖頭,“月牙兒郡主也是至情至性之人,自然該明白,情之一字又豈能做到收放自如?何時動情,全無自控;動了的情思,又豈可自行決定了盡數剪滅?”

“並非我不想答應月牙兒郡主你,我也曾幾番想過割舍了他,可是事到臨頭只能越發知道,情既動,便此生難止。”

“月牙兒郡主,我依舊應諾了你,這一生絕不越過你去,卻不會答應你,就此不再愛他。”清笛轉頭去望墻上日影,“實則我這也是第一回對人承認,我愛他;即便是對我自己,這也還是第一回明確承認。”

“我愛他,雖然要隔著契丹人與宋人之間的籬障,雖然要隔著重重的阻礙,但是我還是要承認這份情。”

“你這樣說,不怕我殺了你!”月牙兒恨得淚珠子迸落下來,“你這是在向我宣戰,你根本就不將我放在眼裏!”

“月牙兒郡主你錯了。”清笛清淡一笑,“我愛他,我對自己承認,也對你承認,可是我卻不會對他承認。其實也不必你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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