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二代天師錄》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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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二代天師錄》9
“……”
樹葉間隙投下點點金光灑在宋雪銷清俊的面龐上，兩簾濃深的睫毛羅帷下，幽深的眼底洩出一絲微不可查的懷念。
都雲諫見人盯著他手裏的電子詞典不放，有些疑惑。不過他沒細問，而是目光轉了轉，打破寂靜道：“前輩，怎麽不見嚴星？”
從遙遠的記憶中回過神，宋雪銷睫毛落下陰影，動了動嘴唇：“我也在找他。”
“……”氣氛不太對。都雲諫明白自己開了個不合時宜的話題，於是癱著臉重新把電池裝上了。
電子詞典再度語出驚人：“嘟嘟，你幹嘛呀，人家只是想和美人貼貼而已～”
宋雪銷口袋裏的手機震了下，旋即從中發出清脆的男童音：“嘟嘟這個名字好可愛哦～”
電子詞典：“是吧是吧，因為嘟嘟現在的樣子太可愛啦～”
都雲諫身量高，手長腳長，加上一頭長發，楞是將金中校服穿出了幾分古韻的感覺，與百年名校的名頭意外的搭。他相貌上並沒有太大變化，仍是劍眉星目，只是可能是身體的年齡比較小，原本的眉眼被淡化，面部線條偏向柔和，少了鋒利，多了青澀，有種雌雄莫辨的味道。
明明是面部神經癱瘓，卻因為年紀小，給人一種少年裝老成的既視感。
智能手機：“反差萌呀這是～”
電子詞典意味深長道：“你很懂嘛～”
智能手機客氣道：“心照不宣心照不宣～”
系統與系統之間能跨頻道互發消息，宋雪銷從周自恒發過來的消息，知道都雲諫也脫離原來世界到快穿局應聘的事，因此此時看到人出現在這他並不感到驚訝，只是覺得挺巧的。
宇宙浩如煙海，小說世界多如繁星，能在任務中碰上熟人的概率或許為億分之一，或許為零。
概率幾乎為零的事件，竟讓宋雪銷碰上兩回，一回是周自恒，二回就是眼前的都雲諫了。
“這是你的系統？”宋雪銷問。
都雲諫答：“是的，她叫黎肴肴，菜肴的肴。”
黎肴肴蘿莉音甜甜的：“食色，性也。”
“……”這也是只有個性的統。
雙喜萌萌噠地做了個自我介紹：“肴肴你好呀，我是雙喜～”
黎肴肴同樣甜甜回應道：【雙喜你好呀～】
雙喜：【肴肴你怎麽不鉆手機裏呢？手機多方便呀。】
黎肴肴：【我也想的，但是嘟嘟這個身份的家庭經濟條件太差啦。】
【懂，只有電子詞典可以湊合是吧。】
【唉，往好處想，得多虧還有個電子詞典可以用。】
兩個泰山崩於前可以面不改色的人相顧無言，而他們手中一本詞典一個手機卻聊得熱火朝天，這場景簡直太怪異了，幸好此處並不存在第三個活人。
【話說你們剛剛是在學英語嗎？】雙喜換了個話題。
黎肴肴嘆口氣，頗有些恨鐵不成鋼：【是呀，嘟嘟從未接觸過現代的東西，好在他記憶力好，學得快，但就是英語口語這一塊，無論怎麽教怎麽練，都透著一股塑料味！】
這真是一只為宿主”英語口語”操碎了心的統。
雙喜也是為宿主”做人”這事操碎了心，因此十分能理解她的感受，【唉，學無止境。】
黎肴肴也嘆氣：【學無止境吶。】
兩個扶不起的阿鬥：……
這片刻的功夫，上課鈴聲響起，打斷了兩只統的寒暄。
看著眼前沒動的人，宋雪銷疑惑道：“你不回去上課？”
都雲諫胸有成竹：“我下節體育課，提前與老師告了假。”
黎肴肴補充道：【同個世界遇見同行可是很少見的，可不得抓緊機會來見見？嘿嘿，我機靈吧～】
雙喜點讚：【靈～】
宋雪銷點點頭，又問：“那你現在算是……？”
“我到快穿局報道，完成了職業申請，來到這裏是做測試任務的。”都雲諫解釋道，“現在算是……”
黎肴肴把他卡殼的地方補上了：【實習生。】
修真界來的土包子都雲諫說：“對，實習生。”
兩人並沒有就任務一事進行過多討論。宋雪銷掃了一眼他身上的校服，詢問道：“你是這裏的學生，高幾的？”
都雲諫說：“高一。”
黎肴肴尾音上揚：“嘟嘟是藝術生哦，毛筆字寫得好，水墨畫畫得棒，班裏老師誇了又誇，還說去參加比賽的話肯定能拿獎哦～”
雙喜不甘示弱：“我家宿主也很厲害，他現在是一家公司的總裁，有房有車的那種～”
黎肴肴假裝煩惱：“唉，以嘟嘟的實力，本可以走向國際，卻被英語口語拖了後腿。”
雙喜一點也不誇大地說：“想當初我家小雪三天學完高中全部數理化知識，古代學醫兩月就能上臺手術，修真界改良手槍大炮，末世殺喪屍如捏螞蟻……是樣樣都行，就是做人方面略有欠缺而已。”
“……”
即便知道是電子詞典與手機在互相攀比，都雲諫還是不可抑制地動搖了，他看宋雪銷的眼神有如高山仰止：“那些塞恩（sin）、電荷、庫倫、化合物……什麽的，前輩真的只學三天就會了嗎？”
修真界土包子表示：學習數理化，習得他頭大。
“沒，你聽他扯。”宋雪銷轉開話題：“既然你在金中就讀，那你有聽說過”嚴無生”這個人麽？”
“嚴……？”結合宋雪銷找人的說法，都雲諫頓時恍然，“我原以為只是同個姓氏，加上學業繁重，就沒去多方打聽，沒想……。”
聽他言語間似有遲疑，想來應該是聽過，而且是不太好的那種。
宋雪銷似是不在意道：“沒事，你照實說。”
兩人不好一直站著說話，於是邊說邊往亭子所在走去。
亭子很小，裏頭就兩個座位，中間的小石臺非常適合舉杯對酒，或者對弈一局。
“其實，相較於”嚴無生”這個沒多少人知道的名字，還是”天選老四”這個代號更廣為人知，校內師生，甚至一些過來開家長會的家長或多或少都聽說過。”都雲諫陳述道，“據說稱號的由來是因為不管是考試還是參加比賽，他都是第四名，回回第四，好像是在預示著他也只能拿第四名。”
但起初，”嚴無生”這個名字還是有很多人記得的，原因是太奇怪。議論時總會有學生說名字不吉利，念了會有種不舒服的感覺。
似乎是議論多了，”不舒服”的預感成真了。從學校發生第一起小型火災，到學生莫名摔下樓梯，到操場上跑步摔到，再到被紙張劃傷這種小意外……似乎都有了”嚴無生”這個人的影子存在。
謠言逐漸發酵，輿論轉變了風向。
”嚴無生”這個名字，乃至於這個人，都成了校內一種不可言明的禁忌。
學生口頭相傳，微信聊天，貼吧蓋上幾百樓，以”天選第四”代稱，發表”害怕”言論，文字戲稱”天煞孤星”，說得玄乎其神，實際心裏是不怎麽相信的。
或許他們知道傳言不盡實際；
或許他們知道謠傳可能是那些過得不如意，或著恰巧倒黴的人為發洩而口不擇言；
或許他們覺得在背後議論一個人不怎麽好……
但，那又如何呢？
他們只是道聽途說，聽個樂子，分享樂子而已。於是一傳十，十傳百，以訛傳訛，三人成虎。
舌頭沒有骨頭，但同樣可以傷人。人言可畏，言語暴力以致郁，將致死。
……
“……我還聽說一件事，就是曾經家長們給學校寫了聯名信，意思很明確，要讓”他”退學。”
都雲諫說起這事時，眉頭忍不住蹙了一下，“好像是家長們聽學生說起人時吞吞吐吐，也不知道那些學生到底怎麽說的，竟讓家長們誤會學生被欺負，以為”他”是那種不學無術的壞學生，生怕孩子繼續被欺負、被帶壞，就聯合起來……據說事情鬧得挺大的，家長們不光寫信，還聚集起來共同向學校討要說法……”
其實家長們也是出於擔心孩子，護子心切，稀裏糊塗之下就鬧了個全校皆知的大烏龍。
宋雪銷垂著濃長的睫毛，面上看不出有什麽情緒，只是很輕、很輕地抿了下唇：“最後是不是不了了之了。”
他不想去想，卻還是忍不住去想。
突然被家長們聯合起來指責，”他”該有多無助？
言語如冰，僵了熱血；眼神如刀，剜肉之痛。
而當誤會解開後，看著那些有父母保護的同樣年紀的學生們，”他”會不會感覺失落？
難受的人落了水，下面是更深更冷的湖水，上面是厚厚一層結冰，前後左右無人可求，他想救自己，卻無能為力，只能任由窒息感將他吞沒。
……
“是，聯名信被校方駁回了。”都雲諫說。
但這事鬧得全校皆知，起因讓人哭笑不得，結束得莫名其妙，成了學生茶餘飯後的一樁笑話。
詞典和手機都陷入了沈默，蔫蔫的。
這種不存在誰對誰錯的事並不好評判。家長們護子心切，學生們當局者迷，校方調解勸和，所有人都無法做到真正的感同身受，只有真正經歷過的人才會明白其中辛酸。
明明沒做過的事，為什麽會有人跳出來指責他？他又急又氣，想辯駁，可一張嘴哪裏壓得過眾口鑠金。
事情明了之後，那些剛才還義憤填膺的人們尷尬又窘迫的閉了嘴，訕訕道了歉，又忍不住埋怨他怎麽不知道要解釋。
他想解釋的，可當看到出來調和的第三方，聽著那些”要他諒解”的話，無力感瞬間就湧了上來。
於是他站在原地，看著一切的崩潰。
***
寂靜中忽然傳來一陣窸窣聲，坐在亭子裏的兩人轉頭看去，未見其人先聞其聲：“那邊兩個！哪個班的？不去上課在這偷偷摸摸幹什麽呢？都說了不許早戀不許早戀！校紀校規都忘到腦後——”
這熟悉的句式、熟悉的語氣、熟悉的聲音，是那個令全校學生都要為之色變的男人！
都雲諫本來癱瘓的面部更加僵硬了。
作為在校抓違規違紀的一把好手，教導主任多年來練下神功，只見他微胖的身影從樹木後閃現，並以極快的速度朝亭子方向迫近。
“兩個男的？！”臨到近前，教導主任腳步急剎，看清坐在亭子裏的人是哪個模樣後，聲音幾乎要劈叉，“還有個校外的？！！！”
長發男生都雲諫：“……”
校外人員宋雪銷：“……”
電子詞典&智能手機：“……”
作者閑話： 教導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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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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概率幾乎為零的事件，竟讓宋雪銷碰上兩回，一回是周自恒，二回就是眼前的都雲諫了。
“這是你的系統？”宋雪銷問。
都雲諫答：“是的，她叫黎肴肴，菜肴的肴。”
黎肴肴蘿莉音甜甜的：“食色，性也。”
“……”這也是只有個性的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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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喜：【肴肴你怎麽不鉆手機裏呢？手機多方便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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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你們剛剛是在學英語嗎？】雙喜換了個話題。
黎肴肴嘆口氣，頗有些恨鐵不成鋼：【是呀，嘟嘟從未接觸過現代的東西，好在他記憶力好，學得快，但就是英語口語這一塊，無論怎麽教怎麽練，都透著一股塑料味！】
這真是一只為宿主”英語口語”操碎了心的統。
雙喜也是為宿主”做人”這事操碎了心，因此十分能理解她的感受，【唉，學無止境。】
黎肴肴也嘆氣：【學無止境吶。】
兩個扶不起的阿鬥：……
這片刻的功夫，上課鈴聲響起，打斷了兩只統的寒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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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界來的土包子都雲諫說：“對，實習生。”
兩人並沒有就任務一事進行過多討論。宋雪銷掃了一眼他身上的校服，詢問道：“你是這裏的學生，高幾的？”
都雲諫說：“高一。”
黎肴肴尾音上揚：“嘟嘟是藝術生哦，毛筆字寫得好，水墨畫畫得棒，班裏老師誇了又誇，還說去參加比賽的話肯定能拿獎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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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便知道是電子詞典與手機在互相攀比，都雲諫還是不可抑制地動搖了，他看宋雪銷的眼神有如高山仰止：“那些塞恩（sin）、電荷、庫倫、化合物……什麽的，前輩真的只學三天就會了嗎？”
修真界土包子表示：學習數理化，習得他頭大。
“沒，你聽他扯。”宋雪銷轉開話題：“既然你在金中就讀，那你有聽說過”嚴無生”這個人麽？”
“嚴……？”結合宋雪銷找人的說法，都雲諫頓時恍然，“我原以為只是同個姓氏，加上學業繁重，就沒去多方打聽，沒想……。”
聽他言語間似有遲疑，想來應該是聽過，而且是不太好的那種。
宋雪銷似是不在意道：“沒事，你照實說。”
兩人不好一直站著說話，於是邊說邊往亭子所在走去。
亭子很小，裏頭就兩個座位，中間的小石臺非常適合舉杯對酒，或者對弈一局。
“其實，相較於”嚴無生”這個沒多少人知道的名字，還是”天選老四”這個代號更廣為人知，校內師生，甚至一些過來開家長會的家長或多或少都聽說過。”都雲諫陳述道，“據說稱號的由來是因為不管是考試還是參加比賽，他都是第四名，回回第四，好像是在預示著他也只能拿第四名。”
但起初，”嚴無生”這個名字還是有很多人記得的，原因是太奇怪。議論時總會有學生說名字不吉利，念了會有種不舒服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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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無生”這個名字，乃至於這個人，都成了校內一種不可言明的禁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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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他們知道傳言不盡實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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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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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雲諫說起這事時，眉頭忍不住蹙了一下，“好像是家長們聽學生說起人時吞吞吐吐，也不知道那些學生到底怎麽說的，竟讓家長們誤會學生被欺負，以為”他”是那種不學無術的壞學生，生怕孩子繼續被欺負、被帶壞，就聯合起來……據說事情鬧得挺大的，家長們不光寫信，還聚集起來共同向學校討要說法……”
其實家長們也是出於擔心孩子，護子心切，稀裏糊塗之下就鬧了個全校皆知的大烏龍。
宋雪銷垂著濃長的睫毛，面上看不出有什麽情緒，只是很輕、很輕地抿了下唇：“最後是不是不了了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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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當誤會解開後，看著那些有父母保護的同樣年紀的學生們，”他”會不會感覺失落？
難受的人落了水，下面是更深更冷的湖水，上面是厚厚一層結冰，前後左右無人可求，他想救自己，卻無能為力，只能任由窒息感將他吞沒。
……
“是，聯名信被校方駁回了。”都雲諫說。
但這事鬧得全校皆知，起因讓人哭笑不得，結束得莫名其妙，成了學生茶餘飯後的一樁笑話。
詞典和手機都陷入了沈默，蔫蔫的。
這種不存在誰對誰錯的事並不好評判。家長們護子心切，學生們當局者迷，校方調解勸和，所有人都無法做到真正的感同身受，只有真正經歷過的人才會明白其中辛酸。
明明沒做過的事，為什麽會有人跳出來指責他？他又急又氣，想辯駁，可一張嘴哪裏壓得過眾口鑠金。
事情明了之後，那些剛才還義憤填膺的人們尷尬又窘迫的閉了嘴，訕訕道了歉，又忍不住埋怨他怎麽不知道要解釋。
他想解釋的，可當看到出來調和的第三方，聽著那些”要他諒解”的話，無力感瞬間就湧了上來。
於是他站在原地，看著一切的崩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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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靜中忽然傳來一陣窸窣聲，坐在亭子裏的兩人轉頭看去，未見其人先聞其聲：“那邊兩個！哪個班的？不去上課在這偷偷摸摸幹什麽呢？都說了不許早戀不許早戀！校紀校規都忘到腦後——”
這熟悉的句式、熟悉的語氣、熟悉的聲音，是那個令全校學生都要為之色變的男人！
都雲諫本來癱瘓的面部更加僵硬了。
作為在校抓違規違紀的一把好手，教導主任多年來練下神功，只見他微胖的身影從樹木後閃現，並以極快的速度朝亭子方向迫近。
“兩個男的？！”臨到近前，教導主任腳步急剎，看清坐在亭子裏的人是哪個模樣後，聲音幾乎要劈叉，“還有個校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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