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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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淩晨3點，亞瑟被一陣劇烈的敲門聲吵醒，
哈丁在外面奪命般地‘哐哐哐哐’，震得他本就不太牢固的宿舍木門差點直接罷工。
剛一出面包房，他就發現整個農業區意外的戒備森嚴，除了站點的守衛隊，許多帶有紅外熱像儀的無人機飄在空中，不斷對農業區進行掃描。
此刻，他們正排隊站在通往醫療區體檢中心的通道上，而這個日期、這個時間點，明顯不是通常的體檢時間。
“怎麽這個時候叫我們出來.......”
亞瑟的前面是貝爾，反抗軍最新招進的成員之一。貝爾因為身材瘦小、反應速度很快，被管理局安排在了快遞送貨的崗位。
但他的膽子實在太小了，任何一點小事都能嚇得他冷汗直流；亞瑟雖然把他招攬進了反抗軍，但至今為止都沒有給過他什麽任務。
“大半夜的突然體檢......亞瑟，他們是不是發現了什麽？”跟在身後的哈丁也有些狐疑。
按照之前的規律，管理局只有在每個月月中的時候才會對方舟上的所有乘客進行例行體檢；
所謂體檢，就是利用機器對乘客腦內的記憶和情緒進行檢測記錄，如果發現異常，乘客則會被再次強制送進改造倉，被伊登科技重新改造。
雖然反抗軍成員都是伊登科技不穩定因素下的漏網之魚，但如果按照現在頻率頻繁進行體檢，誰也不知道他們再次出來的時候是否還能保留自我意識，也不知道會不會因為負荷太大，而被科技反噬。
亞瑟和其他管理者為了避免組織裏的人越來越少，這幾年來已經在方舟的各個區域布好了許多暗線防止反抗軍成員真的進入那個機器。
但這次體檢太突然了，即便他已經在出宿舍前做了一些準備，此刻心裏還是有些沒底。
“請編號為C60-C75的乘客到5號體檢室準備體檢！”
“重覆一遍，請編號C60-C75的乘客到5號體檢室準備體檢！”
大部隊向前緩緩移動，站在體檢室門口研究員的臉也漸漸變得清晰可見。
...........
“不對吧亞瑟哥哥！”貝爾突然緊張地抓住亞瑟的胳膊，“5號體檢室不應該是我們的人嗎？為什麽這個出來叫號的人我沒見過？？
亞瑟心跳也漏了一拍，神色凝重：“被替換了。”
“看來組織裏有內鬼”，哈丁說，“亞瑟，現在怎麽辦？”
亞瑟剛想開口，兩個守衛軍就舉著槍要從他們身邊經過，
亞瑟趕緊側身裝作找東西時瞟了他們一眼，發現都是不熟悉的面孔。
“別擡頭，這裏都是監控。”亞瑟偷偷朝貝爾和哈丁打了個手勢，“我在出來前通知了一個管事人員，如果運氣好，現在右邊拐角處的監控應該是我們的人。”
“一旦他們發現5號室失控，就會制造機會打亂所有體檢室的輪班順序，並讓我們的人接替3號和10號體檢室。”
“但萬一.......”，亞瑟沒有繼續說下去。
“哈丁，我把你和貝爾安排在了10號室”，他拍了拍哈丁的手臂，示意他照顧好這個現在正發抖的小弟弟，“不出意外，你們會和往常一樣順利通過體檢，等體檢完.......”
亞瑟話還沒說完，剛才那個女研究員再次打亂了他們所有的思緒：
“請問編號為C90的亞瑟先生在嗎？”
“編號為C90的亞瑟先生請出列！”
我？！亞瑟呼吸微微一滯，貝爾和哈丁同時緊張地抓住了他的手臂。
帶著槍的守衛軍慢慢靠近，前面的人群也自動給他們讓出了一條道，
亞瑟感受到自己逐漸變快的心跳，不是很明顯地深吸了一口氣。
“最後一遍，C90的亞瑟先生在哪？”
“是我！”亞瑟舉起手跨出了隊伍，守衛軍立刻朝他的方向走來。
“亞瑟先生，請您隨我到1號體檢室。” 守衛軍離不到他半米的距離停下，側過身，禮貌地比了個請的手勢。
亞瑟悄悄在背後給哈丁打了個暗號，然後面無表情地點點頭：“好的，請帶路吧。”
*
醫療區，1號體檢室。
守衛軍把亞瑟帶到體檢室就出去了，亞瑟微微擡頭打量了一下這個房間，發現這個體檢室竟然和之前去過的那些構造都不一樣；
這裏的儀器更多也更加亮堂，慘白的燈光直直地照射在地上讓他有種不詳的預感。
自動門打開，一個女研究員一邊看著實驗記錄一邊從裏面走了出來，
女研究員看到站在門口的亞瑟，微微停下腳步，從旁邊的櫃子中拿出一個檔案說道：
“亞瑟先生，在這裏坐一下吧，米勒博士馬上就出來。”
米勒？他親自來？！
........難道我的身份暴露了？
亞瑟眉心一跳，他清了清嗓，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小心：“米勒博士.......是方舟的三大管理者，康尼*米勒先生嗎？”
“是的。”女研究員提到米勒顯然有些開心。
“哈哈，博士這麽忙還來幫我體檢，我有點受寵若驚啊。”亞瑟幹笑了兩聲。
女研究員點點頭：“米勒博士非常敬業，很多事都親力親為，我們也都很佩服他。”
亞瑟：“..........”
“一開門就聽到你對我的表白。謝謝喜歡，我很榮幸。”最裏面的暗門被打開，一身白大褂的康尼米勒從裏面走了出來，
他淺紫色的長發被束在耳後，臉上雖然帶著溫和的笑意，卻不知怎麽，讓亞瑟脊背有些發涼。
“博士好，這是C90的資料。”女研究員臉上的笑意加深，主動遞給米勒剛剛拿出來的資料。
“謝謝，去幫我啟動儀器吧。”
米勒接過檔案，踱步走到亞瑟面前，他輕輕從旁邊拉過一把椅子，優雅一坐：“哈丁面包房的師傅........”，他翻著檔案，“我很喜歡你們家的面包。”
亞瑟不動聲色：“謝謝。”
“亞瑟........”，米勒不斷用腳尖點著地面，“知道你為什麽在這兒嗎？”
“您的手下說，您很敬業。”亞瑟露出標準的笑容。
“確實！”米勒突然哈哈一笑，又變臉般地突然收住，陰沈沈地看向亞瑟，“不過這不是最主要的原因。”
“這個人你認識嗎？”米勒按下一個按鈕，一段監控視頻被投影到空中。
壞了，果然被拍到了。
亞瑟心裏一緊，表面卻維持鎮定：“認識，洛奇。他也是農業區的。”
“很好。”米勒點點頭，將監控放大聚焦到搭在洛奇的肩膀，“那他身後的這只手呢？你知道這是誰的嗎？”
“咚、咚、咚——”
亞瑟聽到自己心跳聲被無限放大，他感到一絲暈眩，可能是體檢室內空氣稀薄造成的。
“.......抱歉，我也不是很清楚。”亞瑟前傾瞇眼仔細看了看，隨後搖搖頭。
米勒：“監控顯示今天上午9:30，洛奇出現在了你家的面包房，請問他是什麽時候離開的？”
“什麽時候.......”，亞瑟假裝思索地撓了撓頭，“10:00左右吧，他進來喝了杯咖啡，吃了兩個牛角包就走了。”
“哦？”米勒直勾勾地上下打量著亞瑟，“但你們的監控從9:30到11:00這段時間都是斷斷續續的......”
“亞瑟先生”，米勒笑著湊到亞瑟跟前，亞瑟甚至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沐浴液的香味，“你覺得，這是巧合嗎？”
“我——”
還沒等亞瑟想好怎麽回答，1號體檢室的門突然從外面被打開了。
高跟鞋的聲音逼近，那個藍色眼睛、戴著面具的女人頗為松弛地走了進來。
這是亞瑟第一次這麽近距離地看到塞西莉婭，他感受到她全身的氣質和行為舉止都讓他心裏的那股熟悉感越發強烈。
“米勒博士。”她毫無顧忌地走到米勒的主辦公位上坐下，甚至把腳都翹到了桌子上。
亞瑟看看她再看了眼米勒，發覺原來管理局的高層內部也不如他想的那麽平和。
“塞西莉婭，怎麽又是你？”果不其然，米勒露出嫌惡的神情。
他有些厭煩地收起笑容，起身走到安的身邊。
“你以為我想來見你嗎？”安毫不在意地玩弄著發尖，都沒拿正眼看米勒，“阿克曼叫你去他的辦公室一趟。”
“我正在給乘客做體檢，不是很方便。”米勒拍著桌上安帶來的灰塵，語氣很硬。
安掃了眼儀器：“這麽簡單的活，我替你就行。”
米勒看著安，再回頭看了看亞瑟，沒有松口。
安看出米勒的猶豫，‘唰’地把腳一收：
“行吧”，她無所謂地聳聳肩，“那我和阿克曼說你不想過去，反正話我帶到了。”
安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根本不存在的褶皺，她從米勒的桌面上拿走一盒糖揣進兜裏，作勢就要離開——
但還沒等她碰到體檢室門的按鈕，米勒就煩躁地嘆了口氣，徹底妥協。
“等等！”
亞瑟用餘光看到塞西莉婭勾起一抹得逞的笑容。
米勒走到實驗器材旁，敲了敲儀器的表面：“儀器的具體操作，之前教過你的，還記得嗎？”
安打開糖扔了一顆進自己嘴裏：“嗯哼～”
米勒把亞瑟的資料遞給安：“這是他的檔案，記得保存好數據，我會回來檢查。”
安隨意翻了翻：“沒問題。”
“還有........”
米勒還想再說些什麽，安忽然不爽地嗤笑了一聲：“怎麽，我們之間連這點信任都沒有了嗎？米勒？”
“？”，米勒翻了個白眼，“......我們之間有過信任嗎？”
安：“.........”
等到米勒和他的助理徹底離開體檢室，原本一直玩世不恭的塞西莉婭小姐忽然收起了笑容，三步並作兩步走到儀器旁邊的操控臺，手指靈活地在屏幕上操作著。
亞瑟瞇起眼睛看了看，她好像在改動什麽數據。
體檢室沒有其他守衛看關，塞西莉婭現在又在忙別的，
亞瑟掃了眼體檢室的布局，覺得現在也許是找機會離開的好時機：“塞西莉婭小姐......我能不能.......”
“噓，別出聲。”
安根本看都沒看亞瑟一眼，手上編輯的速度越來越快了。
“已檢測到情緒和記憶數據，是否上傳？” 人工智能的聲音忽然響起。
.......？
她幫我上傳了虛假數據？？
亞瑟也懶得裝了，他快速走到儀器旁，一把抓住安的手腕，審視地看向她：“你是誰？為什麽幫我？”
安沒有理睬亞瑟，直到聽到“保存成功”才放下心來，緩緩舒出一口氣。
她甩開亞瑟本就沒有抓得很牢的手，盯著他金色的眼眸看了好一會，忽然笑了笑：“你下次其實應該小心點.......”
話音未落，她崩起掌心對著亞瑟的後脖頸一劈——
“弟弟。”
亞瑟徹底失去了意識，被安抱在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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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他們正排隊站在通往醫療區體檢中心的通道上，而這個日期、這個時間點，明顯不是通常的體檢時間。
“怎麽這個時候叫我們出來.......”
亞瑟的前面是貝爾，反抗軍最新招進的成員之一。貝爾因為身材瘦小、反應速度很快，被管理局安排在了快遞送貨的崗位。
但他的膽子實在太小了，任何一點小事都能嚇得他冷汗直流；亞瑟雖然把他招攬進了反抗軍，但至今為止都沒有給過他什麽任務。
“大半夜的突然體檢......亞瑟，他們是不是發現了什麽？”跟在身後的哈丁也有些狐疑。
按照之前的規律，管理局只有在每個月月中的時候才會對方舟上的所有乘客進行例行體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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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反抗軍成員都是伊登科技不穩定因素下的漏網之魚，但如果按照現在頻率頻繁進行體檢，誰也不知道他們再次出來的時候是否還能保留自我意識，也不知道會不會因為負荷太大，而被科技反噬。
亞瑟和其他管理者為了避免組織裏的人越來越少，這幾年來已經在方舟的各個區域布好了許多暗線防止反抗軍成員真的進入那個機器。
但這次體檢太突然了，即便他已經在出宿舍前做了一些準備，此刻心裏還是有些沒底。
“請編號為C60-C75的乘客到5號體檢室準備體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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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部隊向前緩緩移動，站在體檢室門口研究員的臉也漸漸變得清晰可見。
...........
“不對吧亞瑟哥哥！”貝爾突然緊張地抓住亞瑟的胳膊，“5號體檢室不應該是我們的人嗎？為什麽這個出來叫號的人我沒見過？？
亞瑟心跳也漏了一拍，神色凝重：“被替換了。”
“看來組織裏有內鬼”，哈丁說，“亞瑟，現在怎麽辦？”
亞瑟剛想開口，兩個守衛軍就舉著槍要從他們身邊經過，
亞瑟趕緊側身裝作找東西時瞟了他們一眼，發現都是不熟悉的面孔。
“別擡頭，這裏都是監控。”亞瑟偷偷朝貝爾和哈丁打了個手勢，“我在出來前通知了一個管事人員，如果運氣好，現在右邊拐角處的監控應該是我們的人。”
“一旦他們發現5號室失控，就會制造機會打亂所有體檢室的輪班順序，並讓我們的人接替3號和10號體檢室。”
“但萬一.......”，亞瑟沒有繼續說下去。
“哈丁，我把你和貝爾安排在了10號室”，他拍了拍哈丁的手臂，示意他照顧好這個現在正發抖的小弟弟，“不出意外，你們會和往常一樣順利通過體檢，等體檢完.......”
亞瑟話還沒說完，剛才那個女研究員再次打亂了他們所有的思緒：
“請問編號為C90的亞瑟先生在嗎？”
“編號為C90的亞瑟先生請出列！”
我？！亞瑟呼吸微微一滯，貝爾和哈丁同時緊張地抓住了他的手臂。
帶著槍的守衛軍慢慢靠近，前面的人群也自動給他們讓出了一條道，
亞瑟感受到自己逐漸變快的心跳，不是很明顯地深吸了一口氣。
“最後一遍，C90的亞瑟先生在哪？”
“是我！”亞瑟舉起手跨出了隊伍，守衛軍立刻朝他的方向走來。
“亞瑟先生，請您隨我到1號體檢室。” 守衛軍離不到他半米的距離停下，側過身，禮貌地比了個請的手勢。
亞瑟悄悄在背後給哈丁打了個暗號，然後面無表情地點點頭：“好的，請帶路吧。”
*
醫療區，1號體檢室。
守衛軍把亞瑟帶到體檢室就出去了，亞瑟微微擡頭打量了一下這個房間，發現這個體檢室竟然和之前去過的那些構造都不一樣；
這裏的儀器更多也更加亮堂，慘白的燈光直直地照射在地上讓他有種不詳的預感。
自動門打開，一個女研究員一邊看著實驗記錄一邊從裏面走了出來，
女研究員看到站在門口的亞瑟，微微停下腳步，從旁邊的櫃子中拿出一個檔案說道：
“亞瑟先生，在這裏坐一下吧，米勒博士馬上就出來。”
米勒？他親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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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瑟眉心一跳，他清了清嗓，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小心：“米勒博士.......是方舟的三大管理者，康尼*米勒先生嗎？”
“是的。”女研究員提到米勒顯然有些開心。
“哈哈，博士這麽忙還來幫我體檢，我有點受寵若驚啊。”亞瑟幹笑了兩聲。
女研究員點點頭：“米勒博士非常敬業，很多事都親力親為，我們也都很佩服他。”
亞瑟：“..........”
“一開門就聽到你對我的表白。謝謝喜歡，我很榮幸。”最裏面的暗門被打開，一身白大褂的康尼米勒從裏面走了出來，
他淺紫色的長發被束在耳後，臉上雖然帶著溫和的笑意，卻不知怎麽，讓亞瑟脊背有些發涼。
“博士好，這是C90的資料。”女研究員臉上的笑意加深，主動遞給米勒剛剛拿出來的資料。
“謝謝，去幫我啟動儀器吧。”
米勒接過檔案，踱步走到亞瑟面前，他輕輕從旁邊拉過一把椅子，優雅一坐：“哈丁面包房的師傅........”，他翻著檔案，“我很喜歡你們家的面包。”
亞瑟不動聲色：“謝謝。”
“亞瑟........”，米勒不斷用腳尖點著地面，“知道你為什麽在這兒嗎？”
“您的手下說，您很敬業。”亞瑟露出標準的笑容。
“確實！”米勒突然哈哈一笑，又變臉般地突然收住，陰沈沈地看向亞瑟，“不過這不是最主要的原因。”
“這個人你認識嗎？”米勒按下一個按鈕，一段監控視頻被投影到空中。
壞了，果然被拍到了。
亞瑟心裏一緊，表面卻維持鎮定：“認識，洛奇。他也是農業區的。”
“很好。”米勒點點頭，將監控放大聚焦到搭在洛奇的肩膀，“那他身後的這只手呢？你知道這是誰的嗎？”
“咚、咚、咚——”
亞瑟聽到自己心跳聲被無限放大，他感到一絲暈眩，可能是體檢室內空氣稀薄造成的。
“.......抱歉，我也不是很清楚。”亞瑟前傾瞇眼仔細看了看，隨後搖搖頭。
米勒：“監控顯示今天上午9:30，洛奇出現在了你家的面包房，請問他是什麽時候離開的？”
“什麽時候.......”，亞瑟假裝思索地撓了撓頭，“10:00左右吧，他進來喝了杯咖啡，吃了兩個牛角包就走了。”
“哦？”米勒直勾勾地上下打量著亞瑟，“但你們的監控從9:30到11:00這段時間都是斷斷續續的......”
“亞瑟先生”，米勒笑著湊到亞瑟跟前，亞瑟甚至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沐浴液的香味，“你覺得，這是巧合嗎？”
“我——”
還沒等亞瑟想好怎麽回答，1號體檢室的門突然從外面被打開了。
高跟鞋的聲音逼近，那個藍色眼睛、戴著面具的女人頗為松弛地走了進來。
這是亞瑟第一次這麽近距離地看到塞西莉婭，他感受到她全身的氣質和行為舉止都讓他心裏的那股熟悉感越發強烈。
“米勒博士。”她毫無顧忌地走到米勒的主辦公位上坐下，甚至把腳都翹到了桌子上。
亞瑟看看她再看了眼米勒，發覺原來管理局的高層內部也不如他想的那麽平和。
“塞西莉婭，怎麽又是你？”果不其然，米勒露出嫌惡的神情。
他有些厭煩地收起笑容，起身走到安的身邊。
“你以為我想來見你嗎？”安毫不在意地玩弄著發尖，都沒拿正眼看米勒，“阿克曼叫你去他的辦公室一趟。”
“我正在給乘客做體檢，不是很方便。”米勒拍著桌上安帶來的灰塵，語氣很硬。
安掃了眼儀器：“這麽簡單的活，我替你就行。”
米勒看著安，再回頭看了看亞瑟，沒有松口。
安看出米勒的猶豫，‘唰’地把腳一收：
“行吧”，她無所謂地聳聳肩，“那我和阿克曼說你不想過去，反正話我帶到了。”
安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根本不存在的褶皺，她從米勒的桌面上拿走一盒糖揣進兜裏，作勢就要離開——
但還沒等她碰到體檢室門的按鈕，米勒就煩躁地嘆了口氣，徹底妥協。
“等等！”
亞瑟用餘光看到塞西莉婭勾起一抹得逞的笑容。
米勒走到實驗器材旁，敲了敲儀器的表面：“儀器的具體操作，之前教過你的，還記得嗎？”
安打開糖扔了一顆進自己嘴裏：“嗯哼～”
米勒把亞瑟的資料遞給安：“這是他的檔案，記得保存好數據，我會回來檢查。”
安隨意翻了翻：“沒問題。”
“還有........”
米勒還想再說些什麽，安忽然不爽地嗤笑了一聲：“怎麽，我們之間連這點信任都沒有了嗎？米勒？”
“？”，米勒翻了個白眼，“......我們之間有過信任嗎？”
安：“.........”
等到米勒和他的助理徹底離開體檢室，原本一直玩世不恭的塞西莉婭小姐忽然收起了笑容，三步並作兩步走到儀器旁邊的操控臺，手指靈活地在屏幕上操作著。
亞瑟瞇起眼睛看了看，她好像在改動什麽數據。
體檢室沒有其他守衛看關，塞西莉婭現在又在忙別的，
亞瑟掃了眼體檢室的布局，覺得現在也許是找機會離開的好時機：“塞西莉婭小姐......我能不能.......”
“噓，別出聲。”
安根本看都沒看亞瑟一眼，手上編輯的速度越來越快了。
“已檢測到情緒和記憶數據，是否上傳？” 人工智能的聲音忽然響起。
.......？
她幫我上傳了虛假數據？？
亞瑟也懶得裝了，他快速走到儀器旁，一把抓住安的手腕，審視地看向她：“你是誰？為什麽幫我？”
安沒有理睬亞瑟，直到聽到“保存成功”才放下心來，緩緩舒出一口氣。
她甩開亞瑟本就沒有抓得很牢的手，盯著他金色的眼眸看了好一會，忽然笑了笑：“你下次其實應該小心點.......”
話音未落，她崩起掌心對著亞瑟的後脖頸一劈——
“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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