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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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4 章
究竟什麽樣的感情，才算愛情？
是一見鐘情還是細水長流的陪伴？
是天雷勾動地火的激情還是生死相依的考驗？
是一生一世一雙人的守候還是抑制不住的悖德欲望？
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答案，對於潭楓丹來說，前世，她和胥辛經歷過各種各樣的考驗，在激情-誤會-諒解的循環往覆中，她疲憊了。
人生並不僅僅只有愛情。
如果有選擇，潭楓丹希望自己能獻祭微不足道的愛情，去得到一些別的東西，比如說親情、友情、事業，以及她最重要但只能在心裏緬懷的女兒。
得知容鈺竟然暗戀自己的消息，驚愕之餘，潭楓丹更多的是自責。
暗戀的患得患失有多難受，潭楓丹嘗過，容鈺不僅獨自咽下了這份酸楚，又是以怎樣的心情默默支持著她呢？只是她從來沒回頭看過在原地等待她的人。
既然容鈺喜歡她，她希望自己能去扮演一個合格的戀人，解開她的心結，對於潭楓丹來說，堅實的友情比捉摸不定的愛情更重要。
她會努力去配合她的步驟，雖然即使這樣做，她也配不上容鈺的愛。但如果有一天容鈺厭棄了或者有了更喜歡的人，潭楓丹會自覺退場。
潭楓丹希望在這段關系中，容鈺永遠能做那個游刃有餘有主動權的人，這是心被侵蝕得滿目瘡痍的她，能獻上的最寶貴的東西了。
所以面對少女語氣裏想要推開她的強硬，潭楓丹敏銳地察覺到了她輕微顫音中的祈求，祈求那絲渺茫的希望。
這是不愛才會有的冷靜，因為不愛，才能抽身於世外去理智分析。
潭楓丹的回應是輕輕抱住她的脖子，慢慢靠近她的嘴唇，如果對方想要拒絕，眼下就是掙脫的最好的機會。
容鈺的氣息變得急促，她身體僵住但沒有拒絕。潭楓丹輕輕吻上她的嘴唇，感受到對方身體的逐步靠近後，她輕輕地叼住容鈺的下嘴唇，舌頭靈巧的撬開她的牙關，試圖加深這個吻。
然後她就被容鈺一把推開了。
潭楓丹後腦勺砸到原木床頭，發出一聲脆響，那頭容鈺因為反作用力直接滾下了床，半天才爬起來，眼睛紅紅地問道:“你在做什麽？”
“我現在就是在告訴你我怎麽選啊。”潭楓丹冷靜地分析，此刻容鈺還處在情竇初開的純情年紀，而她的內心是孩子都生了的阿姨，她本想身體力行的告訴對方她的決心，但是也許這樣太過火了
容鈺臉羞得通紅，又氣又急道：“可是你根本就不喜歡我！”
潭楓丹不想騙她：“我希望你能幸福，胥辛那邊你不用擔心，我明天就會去提分手……”
“可是我也希望你能幸福啊！”少女的眼淚無法抑制的滑落，潭楓丹手足無措，想要抱住她，容鈺掙脫了她的懷抱，從未在她面前哭泣的少女，今天不知道是第幾次落淚，好像要把一輩子的眼淚流幹：“潭楓丹，你今天先離開好不好？給我段時間讓我好好想想……”
她終究還是讓容鈺傷心了。
潭楓丹回到家人也傻了，呆呆地坐在書桌前，課本怎麽也看不進去，容鈺的泣顏在腦子裏揮之不去。
容鈺是個驕傲的人，潭楓丹自以為是的奉獻，也許比起拒絕更傷人。
現在該怎麽辦呢？真的要尊重她的意願不再做朋友嗎？可是如果她站在遠方默默的守護，又如何去解決容鈺母親未來會出現的問題？容鈺還願意聽她說話嗎？
潭楓丹頭疼了一晚，第二天上學的路上，果然沒有再碰到容鈺。回想兩人無數次的偶遇，哪有那麽多的巧合呢？只是另一個女孩在街頭的徘徊罷了。
霍爾巴赫說：“我們所見的一切都是‘必然的’”，“在這個自然之中，沒有偶然，沒有屬於意外的事物”，偶然是愚昧無知的我們對看不出原因的結果的懶惰歸因。
回想前世今生相處的種種細節，潭楓丹為自己的漠不關心感受到了抱歉。她沒有再去打擾容鈺，兩人如陌生人般在校園裏擦肩而過，潭楓丹還是忍不住回頭道：“容鈺，對不起。”
少女亭亭玉立的身影沒有回頭，但仍是停了下來：“你沒有什麽對不起我的地方。”她頓了頓又說道：“等我整理好，我會去找你的，在此之前，你給我先乖乖等著。”
“真的嗎？”潭楓丹感到眼睛裏熱熱的，即使在她最美好的設想中，她也沒想過對方如此輕而易舉地原諒自己。
“真的啦，好啦，別說了，不然我又要哭了。”容鈺的聲音變得嘶啞，她還是沒有回頭，而是伸出手比了個六。見潭楓丹沒反應，容鈺無奈解釋：“跟你拉鉤啦~”
潭楓丹如釋重負，也伸出手輕輕挽上了容鈺的小拇指，兩人默契的將大拇指扣在一起，沒有一句，卻勝過千言萬語。
即使一個人躑躅獨行，潭楓丹也並不感到寂寞，因為她相信身邊的位置很快就會被填滿。
但不是現在旁邊這個人啊！
“這是我女朋友，一班的潭楓丹。”胥辛朝身邊的錢多多露出“你懂的”的表情，黃毛識趣的快步和小情侶拉開距離，不打擾他們談戀愛。
“你們關系很好嗎？”潭楓丹貌似無意的問道，前世倆狐朋狗友湊在一起，真是傷害值加倍。
“怎麽會？他球品可差了，我們只是同班同學。這不是路上碰到了打招呼沒辦法嘛！幸好碰到你了。”小少爺一臉嫌棄。
潭楓丹不知道這是不是自己重生引發的蝴蝶效應，按理來說，她只是救了胥辛的奶奶，為啥還能影響他的交友情況呢？
秋去冬來，雖是正午時分，一陣寒風卷過落葉，給人以蕭瑟雕零之感。
時間推進到了12月底，按照前世的回憶，此刻胥辛應該已經開始校園霸淩楊君澤，甚至發展到了動手的程度，同時和錢多多形影不離，後面跟著一串兇神惡煞的“小尾巴”。
但是現實卻截然相反，胥辛對錢多多冷眼相待，對楊君澤青睞有加，每回給潭楓丹這個正牌女友上供點什麽小禮物小點心，也必然會給楊君澤準備一份，好像他交了兩個“女朋友”。
周末約會在現實意義上“泡湯”之後，潭楓丹和胥辛不再互相躲著對方，只是見到了會互相打個招呼，不鹹不淡地說兩句話，反而讓潭楓丹認識到了一個完全不一樣的胥辛，就像此刻。
高中男生掛著傻乎乎的笑容問道：“我奶奶出院了，想見見你，剛好元旦我爸媽也要回來，我媽想要邀請你們一家來泡溫泉。”
“上回不是去醫院看過你奶奶了嗎？我爸媽有安排了，沒空。”潭楓丹想也沒想就拒絕了。胥夫人來拜訪後，潭鏡磨說什麽禮尚往來，周末非要帶她去醫院看望胥辛的奶奶。
奶奶是個慈祥又樂呵的老太太，潭楓丹還特地在胥辛震驚地目光中告訴奶奶，胥辛學了她喜歡的戲劇選段要唱給她聽，並欣賞到了胥辛趕鴨子上架荒腔走板的唱腔，臉漲得比京劇臉譜還紅。
“你怎麽知道我在學戲？”事後，胥辛偷偷問她。
“秘密。”潭楓丹笑得眼淚都出來了，能看胥辛吃癟真是一件快樂的事情。
前世記憶中陰影不定的暴躁少年無奈地看著她笑得前仰後俯，直到她笑夠了，才抓著後腦勺，像是很難為情似的，小麥色的臉上爬上了紅暈：“不管怎麽樣謝謝你，不然我可能沒有勇氣在奶奶面前唱出來。”
羞赧地少年好像一個陌生人，讓她心煩意亂。
更讓她煩躁的是潭鏡磨是不是又如同前世一般，利用她和胥家攀關系往上爬，所以無論如何她也不希望和胥家扯上更深層次的關系了。
見她拒絕，胥辛也沒挽留，事實上，在和潭楓丹的相處中，拒絕是常態，要是她滿口答應了才奇怪。周末游樂園約會導致潭楓丹落水後，他多次邀請過潭楓丹，想要重新證明自己的“男友力”，但是對方不知道是不是有心理陰影了，而他自己作為罪魁禍首又不好強求。
度過最初的忐忑不安之後，胥辛內心裏只有一個感受“爽！”周末不用陪女朋友逛街而是可以和好兄弟出去盡情打球飆車豈不是更快活，其他人都羨慕死他懂事的女朋友了。
當然如果潭楓丹知道胥辛內心裏對她的評價是省事的話，肯定是要作一番妖的。
不過眼下兩人都不知道對方心裏盤算著什麽小九九，表面上相敬如賓說些有的沒的，內心其實都巴不得能出來個同學把自己領走，結束這虛與委蛇的對話。
平時短短的幾分鐘路程在尷尬的氛圍中被無限拉長，終於捱過這段漫長的道路，胥辛走向一輛高級黑色轎車，與她揮手道別。
車窗搖了下來，司機相貌平平，看起來好像是大街小巷上隨處可見的中年男人，卻讓潭楓丹抑制不住的直冒冷汗。
“你怎麽了？”胥辛看她不對勁又折了回來，司機也見狀要下車要查看情況。
潭楓丹本能地想要閃躲，往學校裏面走，找了個借口支開胥辛：“我突然感覺肚子疼，我回趟學校啊，你不用過來！”
胥辛無語了，他聽說很多女生交往久了就不會在男朋友面前顧及形象，所以這就是老夫老妻的感覺嗎？如果他們再感情增進，會不會話題裏離不開屎尿屁啊！
潭楓丹目送著車開走了才長舒一口氣，差點忘了這茬了。中年男人是上輩子曾經綁架過胥辛的康叔，剛好前世她也在犯罪現場，買一送一把潭楓丹給綁了，這件事成為了她噩夢裏經久不衰的主題。
這個蝴蝶效應潭楓丹倒是能猜到為什麽，前世康叔綁架的動機就是在看護老太太的時候翹班被胥家開除了，落魄後又想著靠賭博翻身，背上了天文債務，才想到用綁架胥辛的贖金還債。
今生老太太沒事，看來胥家也沒有深究康叔的責任。但是在潭楓丹看來，賭狗不得豪斯，除非被剁手，否則絕不會停下。眼下僥幸被瞞了過去，但是誰知道這個男人要是輸紅了眼，會不會如法再炮制一次呢？
潭楓丹倒不是擔心胥辛的安危，只是後怕自己又被買一送一，前世他們逃出生天已經是萬中無一的幸運了，如果再來一次呢？即使本人來重覆，也無法保證能覆制上次的成功吧，更何況重生後的世界充滿了變數。可是胥家的事她又不好幹涉，剛剛還想著敬而遠之呢。
好想做一個只用操心學習問題的高中生啊！
潭楓丹擔憂地寤寐思覆，輾轉反側，做夢突然從溫暖的被窩裏被挖起來還在尖叫：“我沒有逃跑，不要傷害我！”直到發現是媽媽才暈乎乎的又睡了過去。
等到她從車後座直起身來，已經是晌午了。潭楓丹看著車窗外不斷倒退的郊區風光，迷惑道：“我們這是要去哪兒？”
握著方向盤的潭爸興奮地回過頭道:“去泡溫泉啊！”
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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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見鐘情還是細水長流的陪伴？
是天雷勾動地火的激情還是生死相依的考驗？
是一生一世一雙人的守候還是抑制不住的悖德欲望？
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答案，對於潭楓丹來說，前世，她和胥辛經歷過各種各樣的考驗，在激情-誤會-諒解的循環往覆中，她疲憊了。
人生並不僅僅只有愛情。
如果有選擇，潭楓丹希望自己能獻祭微不足道的愛情，去得到一些別的東西，比如說親情、友情、事業，以及她最重要但只能在心裏緬懷的女兒。
得知容鈺竟然暗戀自己的消息，驚愕之餘，潭楓丹更多的是自責。
暗戀的患得患失有多難受，潭楓丹嘗過，容鈺不僅獨自咽下了這份酸楚，又是以怎樣的心情默默支持著她呢？只是她從來沒回頭看過在原地等待她的人。
既然容鈺喜歡她，她希望自己能去扮演一個合格的戀人，解開她的心結，對於潭楓丹來說，堅實的友情比捉摸不定的愛情更重要。
她會努力去配合她的步驟，雖然即使這樣做，她也配不上容鈺的愛。但如果有一天容鈺厭棄了或者有了更喜歡的人，潭楓丹會自覺退場。
潭楓丹希望在這段關系中，容鈺永遠能做那個游刃有餘有主動權的人，這是心被侵蝕得滿目瘡痍的她，能獻上的最寶貴的東西了。
所以面對少女語氣裏想要推開她的強硬，潭楓丹敏銳地察覺到了她輕微顫音中的祈求，祈求那絲渺茫的希望。
這是不愛才會有的冷靜，因為不愛，才能抽身於世外去理智分析。
潭楓丹的回應是輕輕抱住她的脖子，慢慢靠近她的嘴唇，如果對方想要拒絕，眼下就是掙脫的最好的機會。
容鈺的氣息變得急促，她身體僵住但沒有拒絕。潭楓丹輕輕吻上她的嘴唇，感受到對方身體的逐步靠近後，她輕輕地叼住容鈺的下嘴唇，舌頭靈巧的撬開她的牙關，試圖加深這個吻。
然後她就被容鈺一把推開了。
潭楓丹後腦勺砸到原木床頭，發出一聲脆響，那頭容鈺因為反作用力直接滾下了床，半天才爬起來，眼睛紅紅地問道:“你在做什麽？”
“我現在就是在告訴你我怎麽選啊。”潭楓丹冷靜地分析，此刻容鈺還處在情竇初開的純情年紀，而她的內心是孩子都生了的阿姨，她本想身體力行的告訴對方她的決心，但是也許這樣太過火了
容鈺臉羞得通紅，又氣又急道：“可是你根本就不喜歡我！”
潭楓丹不想騙她：“我希望你能幸福，胥辛那邊你不用擔心，我明天就會去提分手……”
“可是我也希望你能幸福啊！”少女的眼淚無法抑制的滑落，潭楓丹手足無措，想要抱住她，容鈺掙脫了她的懷抱，從未在她面前哭泣的少女，今天不知道是第幾次落淚，好像要把一輩子的眼淚流幹：“潭楓丹，你今天先離開好不好？給我段時間讓我好好想想……”
她終究還是讓容鈺傷心了。
潭楓丹回到家人也傻了，呆呆地坐在書桌前，課本怎麽也看不進去，容鈺的泣顏在腦子裏揮之不去。
容鈺是個驕傲的人，潭楓丹自以為是的奉獻，也許比起拒絕更傷人。
現在該怎麽辦呢？真的要尊重她的意願不再做朋友嗎？可是如果她站在遠方默默的守護，又如何去解決容鈺母親未來會出現的問題？容鈺還願意聽她說話嗎？
潭楓丹頭疼了一晚，第二天上學的路上，果然沒有再碰到容鈺。回想兩人無數次的偶遇，哪有那麽多的巧合呢？只是另一個女孩在街頭的徘徊罷了。
霍爾巴赫說：“我們所見的一切都是‘必然的’”，“在這個自然之中，沒有偶然，沒有屬於意外的事物”，偶然是愚昧無知的我們對看不出原因的結果的懶惰歸因。
回想前世今生相處的種種細節，潭楓丹為自己的漠不關心感受到了抱歉。她沒有再去打擾容鈺，兩人如陌生人般在校園裏擦肩而過，潭楓丹還是忍不住回頭道：“容鈺，對不起。”
少女亭亭玉立的身影沒有回頭，但仍是停了下來：“你沒有什麽對不起我的地方。”她頓了頓又說道：“等我整理好，我會去找你的，在此之前，你給我先乖乖等著。”
“真的嗎？”潭楓丹感到眼睛裏熱熱的，即使在她最美好的設想中，她也沒想過對方如此輕而易舉地原諒自己。
“真的啦，好啦，別說了，不然我又要哭了。”容鈺的聲音變得嘶啞，她還是沒有回頭，而是伸出手比了個六。見潭楓丹沒反應，容鈺無奈解釋：“跟你拉鉤啦~”
潭楓丹如釋重負，也伸出手輕輕挽上了容鈺的小拇指，兩人默契的將大拇指扣在一起，沒有一句，卻勝過千言萬語。
即使一個人躑躅獨行，潭楓丹也並不感到寂寞，因為她相信身邊的位置很快就會被填滿。
但不是現在旁邊這個人啊！
“這是我女朋友，一班的潭楓丹。”胥辛朝身邊的錢多多露出“你懂的”的表情，黃毛識趣的快步和小情侶拉開距離，不打擾他們談戀愛。
“你們關系很好嗎？”潭楓丹貌似無意的問道，前世倆狐朋狗友湊在一起，真是傷害值加倍。
“怎麽會？他球品可差了，我們只是同班同學。這不是路上碰到了打招呼沒辦法嘛！幸好碰到你了。”小少爺一臉嫌棄。
潭楓丹不知道這是不是自己重生引發的蝴蝶效應，按理來說，她只是救了胥辛的奶奶，為啥還能影響他的交友情況呢？
秋去冬來，雖是正午時分，一陣寒風卷過落葉，給人以蕭瑟雕零之感。
時間推進到了12月底，按照前世的回憶，此刻胥辛應該已經開始校園霸淩楊君澤，甚至發展到了動手的程度，同時和錢多多形影不離，後面跟著一串兇神惡煞的“小尾巴”。
但是現實卻截然相反，胥辛對錢多多冷眼相待，對楊君澤青睞有加，每回給潭楓丹這個正牌女友上供點什麽小禮物小點心，也必然會給楊君澤準備一份，好像他交了兩個“女朋友”。
周末約會在現實意義上“泡湯”之後，潭楓丹和胥辛不再互相躲著對方，只是見到了會互相打個招呼，不鹹不淡地說兩句話，反而讓潭楓丹認識到了一個完全不一樣的胥辛，就像此刻。
高中男生掛著傻乎乎的笑容問道：“我奶奶出院了，想見見你，剛好元旦我爸媽也要回來，我媽想要邀請你們一家來泡溫泉。”
“上回不是去醫院看過你奶奶了嗎？我爸媽有安排了，沒空。”潭楓丹想也沒想就拒絕了。胥夫人來拜訪後，潭鏡磨說什麽禮尚往來，周末非要帶她去醫院看望胥辛的奶奶。
奶奶是個慈祥又樂呵的老太太，潭楓丹還特地在胥辛震驚地目光中告訴奶奶，胥辛學了她喜歡的戲劇選段要唱給她聽，並欣賞到了胥辛趕鴨子上架荒腔走板的唱腔，臉漲得比京劇臉譜還紅。
“你怎麽知道我在學戲？”事後，胥辛偷偷問她。
“秘密。”潭楓丹笑得眼淚都出來了，能看胥辛吃癟真是一件快樂的事情。
前世記憶中陰影不定的暴躁少年無奈地看著她笑得前仰後俯，直到她笑夠了，才抓著後腦勺，像是很難為情似的，小麥色的臉上爬上了紅暈：“不管怎麽樣謝謝你，不然我可能沒有勇氣在奶奶面前唱出來。”
羞赧地少年好像一個陌生人，讓她心煩意亂。
更讓她煩躁的是潭鏡磨是不是又如同前世一般，利用她和胥家攀關系往上爬，所以無論如何她也不希望和胥家扯上更深層次的關系了。
見她拒絕，胥辛也沒挽留，事實上，在和潭楓丹的相處中，拒絕是常態，要是她滿口答應了才奇怪。周末游樂園約會導致潭楓丹落水後，他多次邀請過潭楓丹，想要重新證明自己的“男友力”，但是對方不知道是不是有心理陰影了，而他自己作為罪魁禍首又不好強求。
度過最初的忐忑不安之後，胥辛內心裏只有一個感受“爽！”周末不用陪女朋友逛街而是可以和好兄弟出去盡情打球飆車豈不是更快活，其他人都羨慕死他懂事的女朋友了。
當然如果潭楓丹知道胥辛內心裏對她的評價是省事的話，肯定是要作一番妖的。
不過眼下兩人都不知道對方心裏盤算著什麽小九九，表面上相敬如賓說些有的沒的，內心其實都巴不得能出來個同學把自己領走，結束這虛與委蛇的對話。
平時短短的幾分鐘路程在尷尬的氛圍中被無限拉長，終於捱過這段漫長的道路，胥辛走向一輛高級黑色轎車，與她揮手道別。
車窗搖了下來，司機相貌平平，看起來好像是大街小巷上隨處可見的中年男人，卻讓潭楓丹抑制不住的直冒冷汗。
“你怎麽了？”胥辛看她不對勁又折了回來，司機也見狀要下車要查看情況。
潭楓丹本能地想要閃躲，往學校裏面走，找了個借口支開胥辛：“我突然感覺肚子疼，我回趟學校啊，你不用過來！”
胥辛無語了，他聽說很多女生交往久了就不會在男朋友面前顧及形象，所以這就是老夫老妻的感覺嗎？如果他們再感情增進，會不會話題裏離不開屎尿屁啊！
潭楓丹目送著車開走了才長舒一口氣，差點忘了這茬了。中年男人是上輩子曾經綁架過胥辛的康叔，剛好前世她也在犯罪現場，買一送一把潭楓丹給綁了，這件事成為了她噩夢裏經久不衰的主題。
這個蝴蝶效應潭楓丹倒是能猜到為什麽，前世康叔綁架的動機就是在看護老太太的時候翹班被胥家開除了，落魄後又想著靠賭博翻身，背上了天文債務，才想到用綁架胥辛的贖金還債。
今生老太太沒事，看來胥家也沒有深究康叔的責任。但是在潭楓丹看來，賭狗不得豪斯，除非被剁手，否則絕不會停下。眼下僥幸被瞞了過去，但是誰知道這個男人要是輸紅了眼，會不會如法再炮制一次呢？
潭楓丹倒不是擔心胥辛的安危，只是後怕自己又被買一送一，前世他們逃出生天已經是萬中無一的幸運了，如果再來一次呢？即使本人來重覆，也無法保證能覆制上次的成功吧，更何況重生後的世界充滿了變數。可是胥家的事她又不好幹涉，剛剛還想著敬而遠之呢。
好想做一個只用操心學習問題的高中生啊！
潭楓丹擔憂地寤寐思覆，輾轉反側，做夢突然從溫暖的被窩裏被挖起來還在尖叫：“我沒有逃跑，不要傷害我！”直到發現是媽媽才暈乎乎的又睡了過去。
等到她從車後座直起身來，已經是晌午了。潭楓丹看著車窗外不斷倒退的郊區風光，迷惑道：“我們這是要去哪兒？”
握著方向盤的潭爸興奮地回過頭道:“去泡溫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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