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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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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火

季謹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一間昏暗逼仄的房間裏,手腳被捆綁著,疼痛瞬間從四肢百骸襲來,胳膊還脫臼了,他甚至連從地上爬起來的力氣都沒有,想起自己被綁過來的原因,季謹這一刻無比厭惡他那個賭鬼爹,那個賭鬼生前到底欠了多少債,把他整個下半生賣給夏家還不夠,現在還要他莫名遭受這該死的一切。

寸頭男沒按照預想要到錢,剛才又被老大劈頭蓋臉罵了一頓,這會心情極差,他拿著季謹的手機走過去,踢了踢他的臉,問:“什麽破手機居然連手機卡都沒裝,你他媽是原始人嗎,說,你家還有沒有有錢的親戚,不想死的話就把他們的號碼說出來,只要有人肯拿錢贖你,我就放你一馬。”

季謹只覺得諷刺,“親戚?我爸媽五年前都死了,那些本來就不聯系的親戚更是直接就不來往了,跟死了沒有任何差別,我見了面都不一定認識,哪來的電話號碼,要他們出錢贖我,你還不如坐在原地等著,看看天上會不會掉下來一筆巨款直接砸你臉上。”

“不識好歹的東西!我看你是活膩了!”寸頭男對著季謹的肚子狠踹了兩腳,直接給季謹踹吐血了,“你住的不是豪宅嗎,那家人肯定有錢,出幾百萬眼睛都不用眨一下,給那家人那電話,讓他們交錢,快點!”

季謹忍著痛笑了,“你還真是我見過最蠢的綁架犯,都說了我只是夏家的一個下人,我本來就欠他們錢,跟他們又沒有任何親屬關系,你覺得他們會為債務人花一分錢嗎?我如果死了,他們充其量會為借出去的錢沒人還而感到片刻的惋惜,再多可就沒有了。”

“很好,那也就是說,你活著……已經沒有任何價值了。”寸頭男揮手示意站在門口的小弟進來,“買家聯系的怎麽樣了?”

“都聯系好了,價格也談攏了,就等著我們交貨。”

寸頭男最後又踢了季謹一腳,“老地方,把他身上所有值錢的能用的器官都取出來賣掉,應該能補上當初賭場放給他老子的那100萬本金,老大那邊也好交代,反正他無親無故孤兒一個,死了找個偏僻的點的地方把他的屍體處理掉,也沒什麽人會在意。”

兩個小弟非常嫻熟地一左一右把季謹從地上拖起來往外拉,準備把他送到取器官的地方。

關於夏蔚藍是如何精確找到季謹所在的位置,江宴雖然很好奇但並沒有多問,因為問了夏蔚藍也不會回答,他本來坐在駕駛座,因為車速130被夏蔚藍嫌棄太慢,所以被趕到了副駕駛,關於這位未成年大少爺到底有沒有駕照這件事他也不敢問,也不敢提,因為問了也肯定沒有,這會只能提心吊膽地抓住副駕駛的把手,一動不動地盯著前方。

江宴猜測他這車技大概率是在賽車場上練出來的,只是因為沒到考駕照的年紀,江宴此刻雖然表面上看起來很鎮定,但還是會因為夏蔚藍開車的方式和速度在心裏暗自捏一把汗,彎道加速讓他總有一種隨時會被甩到山崖下面的錯覺,再一看夏蔚藍此刻陰沈的臉色,耽誤了事情的後果肯定比被甩下山更嚴重了,即使內心忐忑,嘴上也緊閉不敢多說一句廢話。

夏蔚藍開的是新車,車牌都沒裝,他們後面還跟了5輛,清一色的黑色,都沒有車牌,後面的車被甩下一大截,夏蔚藍盯著車載屏幕上漸漸縮短的距離,幹脆把油門踩到底,目的地終於出現在前方,淩晨兩點,外面很黑,來的地方又偏僻,連路燈都沒有,夏蔚藍通過車燈看到昏迷的季謹被粗暴地扔到後車廂,擡人的兩位拍拍手關上車門,一左一右上車發動車輛準備把車開走。

江宴一句到底地方了嗎還沒來得及問,就發現車子的速度越來越快,直接就朝著前面那輛車撞了過去,他瞬間睜大雙眼,死死抓住扶手,“等等等等……一下!”

只聽見砰地一聲,江宴話是說完了,但說的太遲,車子已經撞上去了,面前那輛面包車剛起步還沒加速,就被撞得直接停了下來,江宴還沒來得及緩一緩眩暈感,就被夏蔚藍趕下車,“前面那兩個開車的交給你了,打,狠狠地打。”

夏蔚藍下車直接沖過去打開車門查看季謹的情況,季謹昏昏沈沈看到了熟悉的面孔,他一說話竟然咳出了血,“你……怎麽會……”

夏蔚藍把人抱在懷裏,迅速給他松綁,“先別說話,別怕,有我在,你不會出任何事。”

前排的小弟從撞車的驚險中反應過來,發現車頭已經開始冒煙,車上還跑進來一個不明身份的人,這倆小弟平時就是看賭場的,脾氣本來就暴躁,兩人對視一眼立即下車準備教訓教訓這個不知好歹的家夥,眼看那兩個小弟就要把夏蔚藍從車裏揪出來暴揍一頓,江宴顧不上自己的輕微腦震蕩,抄起提前準備好的鋼管沖過來趁其不備,對著那兩人的後腦勺挨個揮了一棍,他手上力度絲毫不留情,兩小弟的腦袋當即開了花,異口同聲罵了一句,也準備抄家夥回擊,江宴沒給他們任何反抗的機會,一人又補了一棍,直接把人敲暈,然後踩在地上,打完了才補充了一句:“不好意思,少爺剛剛說了,狠狠地打。”

季謹胳膊脫臼渾身是傷,根本站不起來,剛才他反抗被那兩小弟一怒之下刺了一刀,刀現在還捅在季謹的肚子上,他現在渾身是血,連維持清醒都困難,夏蔚藍小心翼翼地把他從車廂裏抱出來,生怕碰到他肚子上的傷口,後面的車輛都已經趕過來,車上有急救人員,夏蔚藍把季謹送過去,“現在立刻送他去醫院,路上進行急救處理,隨時檢測他身體的各項數據,務必守到他手術脫險,不能出現任何閃失。”

沒有一句廢話,車上的人點頭應了一聲,車輛隨即開往最近的醫院。

“你不一起跟過去嗎?明明這麽擔心。”一旁的江宴問。

夏蔚藍的身形隱在夜色裏,他一直註視著送季謹的那輛車,直到那輛車的尾燈徹底消失不見,這才轉過身,他沒有答話,只是走過去把江宴手裏的鋼管拿了過來,示意車上的人都下來。

“這地方看樣子是這群手下臨時綁人用的,這件事的主謀是城西賭場的老板馮鑫才,是個黑白通吃的狠角色,如果我們現在就離開,這種小事估計引不起什麽註意,如果鬧大了被馮老板知道,恐怕不好收場,接下來怎麽辦?”

車上的打手已經整齊地站在夏蔚藍身後,夏蔚藍看了眼遠處不起眼的房間,想到剛才季謹身上的傷,一股壓都壓不住的怒火短暫地蓋過了心中鉆心的疼,他用力攥緊手中的鋼管,冷冷地說:“馮鑫才是吧?我要他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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