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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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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面

外面的動靜驚動了身後房屋裏的寸頭男,他一出來就發現自己被圍堵了,身後的小弟立即抄家夥準備動手,他們今晚是臨時過來,人手本來就不多,還沒來得及反抗就全部被夏蔚藍帶來的人打趴下,然後一個個被捆著全部綁走。

再次睜眼的時候,寸頭男發現自己躺在光潔的地板上,房間是純白的裝飾,白色地板白色墻面,除了一個板凳什麽裝飾都沒有,空曠而安靜,手底下的人全部血淋淋地躺在他四周,還剩最後一口氣,他們身上流出的血匯合在一起流在地板上,像是藝術家在純白的畫布上用紅色顏料肆意揮發靈感,房間唯一的一把椅子上坐著一個人,那人起身踩著地上的血一步一步走到他面前。

“醒了?”夏蔚藍自上而下俯視著他說。

寸頭男掙紮著說:“你是什麽人?!你知不知道我是誰的人,讓老大知道了,絕對不饒不了你!”

“不知道,所以現在打算深入了解一下你的老板和他手底下的產業,以及他的競爭對手或者軟肋諸如此類的消息,我希望你把知道的全部都告訴我,因為我準備收拾他。”

“放你娘的——”剩餘的臟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他的胳膊就被硬生生擰脫臼了,寸頭男慘叫一聲,疼得一時說不出話來,只剩下慘叫。

“做狗你算是比較衷心的,就是不知道這種衷心能維持多久,需要我也給你放放血嗎?像你旁邊躺著的這些人一樣。”夏蔚藍說這話的時候明明是笑著的,語氣更像是隨口問一句吃了嗎這麽平淡,寸頭男莫名覺得有些後怕,看看旁邊奄奄一息的弟兄,再考慮到自己的工資並不值得他把自己搞成殘廢或者直接丟了性命,他在大腦中迅速權衡利弊,也就稍微猶豫的這麽幾秒鐘內,他的肚子又被捅了一刀,這下他也開始冒血了。

這一刀下來寸頭男瞬間老實了,“你想知道什麽?我就是一個底層人員,關於老板的事情也就是了解一點。”

“那就把你知道的全部都說出來。”

十分鐘後,夏蔚藍出去跟江宴交代了幾句,“安排人給裏面那幾個人治療,別讓人死了,他們還有用。”

根據寸頭男交代,馮老板經營的地下賭場並不是只手遮天無法無天,相反,隨著近些年警方對非法產業的嚴打,為了順應政策,他們開始一步步規範化經營,直接在場地上標註賭場兩個大字的蠢貨行為三十年前就沒人這麽做了,馮老板近十年一直都在為產業洗白,名下經營的酒店、□□、酒吧都是合法合規,每年規範納稅,只是在這些產業幕後暗地裏仍舊繼續經營大額賭博業務,警方那邊每年花不少錢安插線人,平時手底下的人也謹慎小心,一有風吹草動他這邊就會立即做出反應,所以近些年警方並沒有抓住他的把柄,也沒有接到任何投訴和舉報。

在城市外圍或者郊區馮老板會會開設一些比較明顯的小賭場,這些賭場都是開在和他八桿子打不到一起的手下名下,面向的都是一些普通客戶,日常經營也全都是由手下人負責,開設這種小賭場的主要目的是聲東擊西,吸引警方的註意力,讓警方更多把精力投入到這些小場地,真正的大客戶都是合法入住他名下五星酒店的客戶,會員制介紹準入規則,玩的也都是現金,很難被警方抓住把柄。

季謹的父親當年就是這種小賭場的客戶,即使開這種賭場在馮老板眼裏就像隨手開了一家巴掌大的小賣鋪一樣不值一提,這種小型賭場在當年馮老板和警方關系“處得”還算融洽的時候,日進賬流水也是百萬起步的,至於馮老板親自經營的真正地下賭場,寸頭男這種級別的,連當打手都不給進,日營收就不得而知了。

要說這麽精明的經營方式,就算報警,如果抓不到確鑿證據,對馮老板根本造不成任何影響,但寸頭男還提供了一個有用的消息,那就是馮老板有個競爭對手叫高申,兩人當初都是□□起家,在城西那片算是兩分天下,馮老板主打“賭”,高老板主打“黃”,兩幫人這麽多年一直井水不犯河水,但近期這兩個人為了一塊地,已經有了要產生沖突的勢頭。

這兩人爭這塊地的目的都一樣,就是為了多開辟一處產業,近些年警方內部人員變動頻繁,就算他們花大錢都賄賂,人剛養熟就要派上用場的時候,說不定哪天突然就被撤職或者調走,這種花錢求庇護的方法越來越行不通,他們就致力於盡可能多發展合法產業,狡兔三窟,這樣就算手下經營的某處產業哪天被警方搗毀了,那麽還有其他的產業正常經營,保持資金鏈正常運轉,這樣就會給他們喘息和東山再起的機會。

加上近兩年A市用地審批越來越嚴格,競標投標一個流程都不能少,這塊地還處於黃金地段,如果競標成功就能拿到產權,他們手中非法經營的大額資金也正好可以通過這樣一個合法的途徑轉換成固定資產成功洗白,後續的經營收入更是非常可觀,這兩人打著同樣的如意算盤,勢必要拿下這塊地。

合法的流程要走,背後灰色的人情關系要走,送禮請吃飯更是一樣不能落下,不然一個不留神這麽肥的鴨子就要飛走,馮老板最近正為這件事奔波,所以手底下幾個嘍啰就算再失聯半個月,他也不會註意到。

夏蔚藍大致理清了這兩人的關系,立即去了醫院,季謹手術結束,肚子上縫了六針,胳膊裝了夾板固定,這會正打著點滴安靜地躺在病床上休息,夏蔚藍把手裏的鮮花放在床頭,輕輕坐在床沿註視著季謹,連說話都不敢太大聲,怕驚擾夢中人,“那個馮老板最不應該做的事情就是把五年前你父親欠下的賭債算到你頭上,還縱容手底下的人傷你,他真的把我惹火了,我敢保證這將會是他這輩子做過最後悔的一件事,居然把你傷成這樣,我會給他一個終身難忘的教訓。”

夏蔚藍親眼確定季謹脫險後,直接就去了高申名下的高檔會所,地點和會所都是通過熟人獲取的,只要消費水平足夠高,會所的工作人員不會核實會員的年齡與身份,進去消費只是個幌子,他的主要目的是親自去踩點確認高申名下經營產業的地點,體會一下高端服務的具體內容並且親自取證,他這一晚上辦會員加上消費眨眼的功夫已經花了兩百萬,這才剛剛進了獨立包間,不知道出去之後的賬單會不會翻倍繼續漲。

夏蔚藍並沒有在包間裏待著,他悠閑地在整個會所轉悠了一圈,會員叫這裏會所,這裏實際上就是一座茶樓,裝飾低調高雅,沒有俗氣的黃色霓虹燈,裏外全是中式園林裝修風格,站在窗邊能聽到外邊院子裏潺潺的流水聲和忽遠忽近的琴聲,室內能聞到淡淡的茶香,大廳裏的隔間都用水墨畫的屏風隔開,裏面擺放著各種棋盤,不知道的還以為進了什麽大雅之堂,這種地方怎麽看都只像是有錢人過來下棋喝茶的風雅之地,無論如何都不會把這裏和違法產業聯系到一起。

大致瀏覽一圈,夏蔚藍回到自己獨立的包間,房間內類似的中式風格,他盯著墻上掛著的那副仿版富春山居圖,腦子裏思考著怎麽樣才能在這裏找到一點對他有用的東西,房間門被打開,進來一位穿著修身旗袍的女生,年輕,身材凹凸有致,長相上乘,端著一壺剛泡好的茶走到茶桌上,嫻熟地打開茶桌上的泡茶器具,倒了兩杯,夏蔚藍花兩百萬又不是真的來喝茶的,他幹脆直接切入話題,“我是被朋友叫過來的,第一次來這裏,要是被我媽知道我花錢瞎搞,肯定花把我卡都給停掉的。”

女生專註於沏茶,連頭都沒擡,說話聲音都很甜美,“瞎搞?在我們這哪有這種說法,你不是過來喝茶的嗎?我們這都是合法經營,做的是正規生意,只是這裏招聘員工的條件很苛刻,既要學歷高,也要長相好身材好,要是真有顧客喜歡上哪位員工,他們自己發展出一段戀愛關系,是觸犯什麽法律了嗎?”

夏蔚藍一下子還真被問住了,不虧是高端場所,安全是真安全,來一次想取證異常困難,他不想在這種事情上耗費太多時間,於是簡單喝了兩杯茶到樓下給楊書旻打了一個電話,第二次接到夏蔚藍的電話,楊書旻的表現就淡定了許多,他從沙發上一躍而起,沿著客廳疾行幾步,在電話響到第三聲的時候接通,盡量用平淡的語氣問了句什麽事。

“幾個朋友帶我來了一個好玩的地方,說是什麽樣的女人都能找到,想玩什麽花樣都有,我沒經驗,也不敢一個人進去,更不知道這樣的場所安不安全,你說我現在該不該進去?”

楊書旻差點爆粗口,抓起車鑰匙開著豪車就往夏蔚藍所在的地方趕,“你才多大啊,怎麽能去那種地方找女人玩?是哪個蠢貨朋友帶你去的,告訴我名字,看我回頭怎麽教訓——不是,你就在那等著,我馬上就過去。”

楊書旻飛速趕到,下車就看到兩個氣質非凡的女生站在雅閣茶樓門口正在和夏蔚藍說話,氣氛相當融洽,夏蔚藍不知道聽到什麽,點點頭擡腳就準備往裏走,楊書旻沖過去拉住他的手腕,把他帶到一旁無人的地方,即使掩飾也能聽出語氣裏的氣憤,“你跟她們進去幹什麽,不是讓你乖乖站著別動等我過來嗎?”

夏蔚藍一臉純真無辜的表情,“剛才那兩個姐姐說這不是什麽亂七八糟的地方,就是個普通茶樓,他們要帶我進去喝茶。”

“喝個屁的茶!”楊書旻差點就要無語地笑了出來,死去的記憶這一刻開始攻擊他,他的第46任、63任女朋友都是在這裏面結識的,這是什麽地方他可太清楚了,以前他也會和朋友到這裏玩,但知道夏蔚藍這麽單純無辜的大男孩也被那群富家少爺給帶進這裏,他就莫名一肚子火氣,本來就擔心夏蔚藍對男人排斥,他這才慢慢接近,一年了才要到人家的聯系方式,總共就打了兩通電話,這要是讓夏蔚藍進去見識到各種類型的高知美女,知道了交女朋友的快樂,那他這愛情豈不是眼睜睜就要葬送了嗎,連泛起水花的機會都沒有。

楊書旻臉色鐵青,看著眼前這處雲霧裊裊的雅閣茶樓越看越礙眼,他拿起手機開始翻找,夏蔚藍還是忍不住好奇準備下車進去看看,楊書旻制止他,“坐在這等著,我給你看看這裏到底是什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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