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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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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放假歸來的聯邦軍校並沒有想象中的冷清,反而因為四校比賽的開啟而重新煥發生機,校內的人流量也變得多了起來。

周一早上日常的升旗儀式取消,上午的課程也排到了另外的時間,全校的培訓終止,校方舉辦了四校聯合的開幕儀式,全校都聚集在操場,當然,也額外給了其他學校的觀看座位名額,在邊緣的位置。

沈樂安不是在校生,但算是教職工,位置安排的還算靠前,能夠看得清臺上的人影,再往前一點的,也就是校方的領導了。

這一次過來的人不少,主要的原因還是因為傳出消息,這次會有聯邦一軍的人過來,而且這次的比賽還頗有噱頭,據說有名次靠前的學生可以獲得聯邦一軍的考核機會。

不錯,僅僅是一個考核機會,連入圍都不算。

但也就是這麽一個考核資格,引發了所有軍校生的關註,這麽高要求的篩選標準,讓沈樂安這個局外人初步體會到聯邦一軍在聯邦人民心中代表的位置。

沈樂安看著這烏泱泱的人群,以及臺上拉著的歡迎橫幅,想起來當初看到的那份病例資料上面的簡單的聯邦一軍隊長幾個字,仿佛多了幾分重量。

臺上的主持人已經開始按照流程演講和祝賀了,隔了一段距離,沈樂安看不清上面的人,但主持人說到歡迎聯邦一軍的同志時,臺下的反應可以說得上轟轟烈烈,熱情和面子給的很足。

沈樂安配合地拍了拍手,視線卻忍不住轉到人群密集的學生中。

人太多,又坐在中間,學生穿著統一的服飾,帶隊的教官倒是與學生穿著不同,但融入在人群裏,一樣如水滴入海,識別不清。

沒找到秦硯,但沈樂安卻看到了不少坐在學生前排的其他教官,他們望著臺上的人,目光裏也難免會產生出羨慕的情緒,畢竟那樣的矚目與功勳,是每一個士兵所向往的。

沈樂安轉回腦袋,便聽到身旁的陳悅問道:“找人?”

“是,”沈樂安笑了下,“今天人好多,有點意外。”

陳悅:“今年的比賽比之前熱鬧的多,人來的也不少,你要找人的話最好還是晚點,現在不好進出。”

“聯邦一軍的名頭這麽大?”沈樂安好奇道。

“你沒有關註過軍事方面的信息,不知道也正常,”陳悅告訴他,“聯邦一軍原本就是聯邦篩選最嚴苛的一支軍隊,從‘一’這個名稱你應該也知道聯邦對它給予的厚望。”

“是因為足夠嚴格所以名氣這麽高?”

“當然不僅僅是這樣,”陳悅解釋道,“嚴格只是因為一軍的任務難度系數高,死亡率也高,所以進去的標準才提高這麽多,不過它之所以受人追捧,有一個重要的原因,還是因為凡是想要在聯邦軍隊升軍職,基本上都要去一軍歷練過,除此之外,便是因為去年聯邦一軍順利將人質從反叛軍解救的事情出來,又因為無人死亡,又小紅了一番,所以才會這麽高人氣。”

沈樂安聞言,下意識問了一句:“那他們隊長豈不是很厲害?”

陳悅笑道:“那是有天賦而且還得有運氣才能有機會夠到那種位置了。”

畢竟聯邦一軍出任的任務本來就已經九死一生,想要成為這樣軍隊的領袖,才華和時運不可或缺。

沈樂安看著光鮮亮麗的歡迎儀式,心中暗自唏噓,也不知道秦硯是運氣好還是運氣不好。

歡迎儀式過半,剩下的就是校長講話等流程,陳悅想起來什麽,側頭與身旁有點走神的沈樂安道:“校醫院這幾天輪流排班,你的心理咨詢室目前沒有安排,算是放假,最近幾天校內流動的人多,實驗室那邊可能暫時還不會開放,你可以過來看看比賽。”

沈樂安應下。

他想起來今早過來時瞧見的小棚子,又道:“您找人拉了讚助?”

提到這事,陳悅點點頭,“沈氏集團的負責人主動和我提的,這次過來的選手都會免費提供一瓶功能性飲料,以及額外的藥劑這些東西。”

這倒確實是個宣傳的好機會,沈樂安表示知道,也沒有多問。

開幕儀式結束,沈樂安跟著人群走出操場,路上還偶然碰到了唐邵,不過沒有看到秦硯的影子,聽唐邵的口吻,秦硯今天似乎也沒有在他們那,不知道去了哪。

沈樂安這幾天沒有住在秦硯家裏,都在自己哪裏住著,事實證明,秦硯比他沒心沒肺多了,幾天也沒見他吱個聲,消失的很徹底。

就這還要公開?指不定沒兩天就默認分手了。

雖然那天看到林風凜那條朋友圈有一瞬間的不爽,但沈樂安想了兩天,那種不公開的後悔情緒就淡了許多。

他和秦硯還是有很多方面上的沖突的,尤其是他們家現在可能還和反叛軍扯上了一點關系,以秦硯大義滅親的個性,說不定還會因此和他吵架什麽的,出點什麽事情,秦家那邊也不好處理。

何況他和秦硯本身性格上就有點矛盾和沖突,這段關系實在脆的可憐。

當初也是因為秦硯能夠解決他一部分發情期的信息素紊亂,藥劑研發已經到了最後的階段,到時候幫秦硯解決完他的信息素暴動,也算是還了他之前的忙,然後直接分手斷了就行。

沈樂安做了決定,心情並沒有因此完全放松,他這幾天也確實沒有怎麽休息好,因為這段覆雜的情感關系,這種若即若離的感觸實在讓他有種自己在被人放風箏拉線的感覺,情緒受人影響過大,反而容易失去理智。

他時刻警醒自己,不能深陷在這種無為的情緒之中,淺薄的喜歡如果換來的是因為另外一個人的一言一行而讓自己處於時刻沒有安全感的位置,實在不值得。

沈樂安心裏琢磨著事情,路過小賣部的時候想起來自己辦公室空掉的小冰箱,進去買了一瓶。

走回辦公室的時候發現門是半開著的,腳步慢了幾分。

方才被他反覆揣測,意識批判的人出現在屋內,讓背著說壞話的人有種詭異的心虛感。

沈樂安咬了下吸管,“你怎麽在這?”

他目光往下挪了挪,發現秦硯手上拎著的袋子。

秦硯將袋子裏的東西放在了桌上,看了眼空蕩蕩的小冰箱,問:“現在是一天喝兩瓶?”

沈樂安下意識回道:“下午三四點還會想喝。”

秦硯嗯了一聲,將袋子裏面的酸奶拿出來,整齊地放入空蕩蕩冰箱內,裏面又變得滿滿當當,吸管被他抽了出來,放在夾層。

沈樂安眼神有點飄,之前他總是想喝就從裏面拿,裏面似乎永遠能夠拿出來一瓶,像是哆啦A夢的口袋,加上秦硯每次過來他都不在,所以他也忘了好像應該有人幫他補充進去存貨。

吃人嘴短,沈樂安此刻深刻感知到這一點,連帶著剛剛放下的豪情壯志都變得輕飄飄了。

沈樂安幫他撿走了那個空袋子,餘光瞥了眼他動作,發現他還細心的拆開每一瓶酸奶,而後才挨個放進去。

畢竟是他自己要喝的,沈樂安老實巴交地過去幫忙,然後問了一句:“你去哪裏買到的?”

“學校外面的連鎖超市。”

“謝謝啊。”沈樂安頓了一下,又說,“下次我自己去買,不用麻煩你專門帶過來。”

秦硯手上的動作停了停,視線微轉,這個角度能明顯看到對方纖細濃密的睫羽,很輕微地顫動了一下。

他將東西放入冰箱,不厭其煩地重覆著動作,說道:“不麻煩。”

沈樂安覺得他可能沒有聽懂他的暗示,忍不住擡頭看了他一眼。

幾天未見,Omega雙眸清亮如珠,氣質還是如此鮮活。

秦硯側眸,看向他,“不是只在外面住一晚?”

“我最近在我宿舍住。”沈樂安道。

“怎麽不回去?”

“……我再看看。”

沈樂安沒想到他問的那麽直白,差點沒接住話,含糊了一句。

“還在因為那天的事情生氣?”

“啊?”

秦硯看了他一眼,心平氣和地說:“你不想做的事情我不會勉強你,不公開我也同意。”

沈樂安沒有想和他掰扯這些,移開話題道:“今天的開幕儀式你沒去?”

秦硯:“沒有。”

沈樂安:“這次來的那個聯邦一軍的隊員你認識嗎?”

“你上次也見過。”秦硯看了他一眼。

“誰?”

“周鳴。”秦硯道,“你上次去醫院看李懷玉的時候是他在外面看守。”

沈樂安記下這個名字,又與他解釋道:“回來的時候碰見唐邵,他有點好奇,我幫他問問。”

秦硯聞言,默不作聲地盯著他。

沈樂安裝作並沒有發現他的目光,隨口道:“你之前的隊友過來應該要和他敘敘舊吧,今天人多,餐廳估計都得訂滿,你早點和他過去占位置會好一點。”

小少爺臉上掛著笑,分明笑不見底,虛偽的表皮精致又好看,卻讓人倍感疏離,話裏話外分明在趕人。

秦硯泥人也有三分火氣,不喜他這樣拐彎抹角避而不談的態度,手臂輕擡,忍不住掐了掐他吐著綿裏藏針話術的唇瓣。

“長了嘴,不能好好說話?”

綿軟的唇被Alpha惡劣的掐成不規則的角度,偏Alpha居高臨下又話裏帶了幾分命令,那粗糙的指腹放緩了氣力,頑劣之後,略有幾分狎昵的姿態,在上面捏了捏。

有點滑滑的,又格外的軟,棉花一樣。

秦硯垂了垂眼皮,有片刻失神。

沈樂安猛地拍開他的手,語速很快,仿佛散出幾分火氣,“我愛怎麽說怎麽說關你屁事!”

“我和誰說話吃飯不用你的同意,你愛和誰吃飯和誰吃飯,我也不會管你,趕緊滾蛋!”

Alpha迎面劈頭蓋臉的一頓數落,還未回神,就被人推到了門外,“砰”地一聲,小少爺無情地關了門。

門外沒有什麽動靜,沈樂安看了兩眼,坐回椅子上,摸了摸有些發燙的耳垂,低低咒罵了一聲。

媽的,秦硯那個死變態,竟然敢調戲他。

一門之隔的Alpha緩過神,盯著緊閉的門板,以及周遭隱約投過來的視線,臉色黑沈如墨,不明沈樂安莫名的行為,心頭也止不住怒氣。

進軍隊這麽多年,秦硯早已練就了一番平穩的情緒,今天險些破功,就因為沈樂安這位一點都和成熟談不上邊的小男朋友。

這記仇的小東西。

秦硯心裏罵了兩聲。

——

事實證明人還是不能太過於沖動,至少有什麽事情不能在大庭廣眾之下起爭執。

沈樂安第二天得知這事情校醫院裏面的人都知道了之後,簡直悔得腸子都青了。

別人不認識昨天中午被趕出來的人是誰,但陳悅剛巧知道,將加急文件轉交給沈樂安的時候,她還是難得的說了一句與公事無關的叮囑:“這裏隔音效果沒那麽好,來往人多,下次有什麽事情還是去別的地方會好一點。”

沈樂安接過文件,謝到嘴邊被她噎住,輕咳一聲,問:“是我疏忽,他們都聽到什麽了?”

陳悅道:“中午那會沒什麽人在,但你關門聲音動靜太大,有人出來就看到了被你關在門外的秦教官,他們不認識,偷偷拍了一張照片,我讓他們刪了,秦教官我見過他的樣子,能夠認出來。”

沈樂安面不改色地說:“我們聊公事談崩了而已。”

陳悅識趣地沒有提她之前早就見過秦硯進他辦公室送東西的事情,下屬的私事還是不要過多八卦會比較好。

不過陳悅還是重覆提醒了一句:“下次註意。”

沈樂安點點頭,說了一聲知道。

陳悅走前又道了一句:“那邊比賽昨天下午已經開始了,你想的話可以去看看,來比賽的學生名單有公布在屏幕上,想要的話可以去校官網下載。”

這是上次沈樂安與她提過的,也是因為唐邵無意轉達的一句話。

沈樂安應下,與她道了聲謝。

唐邵剛好也給他發了消息,外校論壇上說過的藥劑的事情,他幫忙集了一些名單,其中幾個就是今天會上場。

沈樂安拿了一袋小面包,這才不緊不慢地過去比賽場地。

操場上和昨天開幕儀式時的布置完全不同,完全改造成了一個合格的比賽場地,但圍觀的人只多不少,尤其聚集在體質對抗那處的人格外的多。

Alpha的體質比賽與其他的設置全然不同,射擊也許會借助外來的工具表現自己的能力,但這一項比賽卻格外的原始,也格外的充滿了野性的味道。

在沈樂安看來,這個比賽看起來就像是一場赤身肉搏,全憑蠻力,像是個徹頭徹尾的武夫。

不過旁邊興致勃勃給他解說的唐邵並不是這麽想的,他說的許多名詞都格外的專業,沈樂安順便學習了一番,倒是對Alpha的體質多了一番新的理解。

當然,作為一個外行人,他的理解就淺薄的多,沈樂安粗暴的將這個體質和他認知裏面修仙流的體修劃上等號,至少在他看來,這個世界的體質有著體修相似的設定。

至於他這個Omega,確確實實是個修煉廢柴。

不過Alpha強悍的體質也伴隨著一些負面的影響,比如信息素因為同樣過於強大,反而容易自噬,信息素暴動七成都在Alpha身上應驗,和這也許有脫不開的關系。

臺上的兩個Alpha學生很快分出勝負,看熱鬧的人也不少,不過似乎很少看到Omega,站在這裏的沈樂安像是一個異類,不過他並沒有發現這些奇怪的地方。

唐邵評價道:“他們的體質太差,沒有什麽觀賞性,高等級的Alpha比賽更有看頭。”

沈樂安來這只是來看看名單上的人的身體情況,倒是對比賽沒有什麽興趣,目前為止他唯一感興趣的□□也就秦硯一個,不過他這麽一提,沈樂安還是附和地點點頭。

這裏的氣息太雜,Alpha在比賽過程中或多或少會有信息素洩露,哪怕有機器驅散,也有不少殘留,也難怪來看這個比賽的沒有什麽Omega。

沈樂安將小饅頭丟回袋子裏,沒什麽胃口。

“樂安哥。”

沈樂安側頭。

唐邵目光落在他手裏的面包袋子,“馬上到我上場了,我還有點緊張,能不能吃一個你的面包補充精力?”

沈樂安大方地給了他兩個,又說:“加油。”

唐邵心滿意足地一口一口吃掉了小饅頭,又揚起唇,沖他咧嘴笑了笑,“我不會輸的。”

這話沈樂安沒應,只重覆了一句:“盡力就行。”

唐邵的人影消失在人群之中,沈樂安目光挪回臺上,手無意識地又要取出袋子裏面的小饅頭,下一秒,便撲了個空。

他楞了一下,蹙眉轉回視線。

昨天與他剛剛起沖突的Alpha站在他的身側,手上拿著不屬於他的小饅頭,還是以惡劣的搶奪方式得來的。

沈樂安抿了抿唇,“你幹什麽?”

秦硯道:“你不該將你自己的東西給他。”

沈樂安直直看著他。

“戰神出征前向自己心儀的伴侶取了一樣私人物品,後來這樣東西化成了治愈他戰場上傷口的愈力,由此成為一段佳話,”秦硯語氣平靜道,“這是軍校生公認的求偶方式。”

沈樂安沒聽說過這什麽鬼傳說,但不妨礙他覺得秦硯有病:“……這只是個饅頭。”

秦硯看向比賽場,唐邵已經上場,“體質比賽追求速度和致命點的攻擊,他的招式太過於花裏胡哨,和孔雀開屏沒有區別。”

沈樂安看不懂分別,但聽得出他話裏面的意思,心思也沒在比賽場上,回頭看向他,不耐煩道:“有話能不能直說?”

秦硯目光落在少年下撇表達不滿的嘴角,輕嗤出聲,“我以為你會喜歡這樣的說話方式。”

他陰陽怪氣的精髓學的極佳,沈樂安黑著臉,“你他媽再說一句試試?”

秦硯不言,臉上還是平靜如初,只不過那袋子面包已經被他捏的癟癟的,仿佛成了一張薄薄的紙張。

他自認自己已經耐心十足,甚至昨天還是他主動去找他開的口,顯然已算他低了頭,但偏偏這不講理的小少爺還要順桿子往上爬,完全將他的臉面踩在地上,不管不顧,簡直不可理喻。

今天見到沈樂安與唐邵一起,顯然對於秦硯而言,是一種挑釁。

那袋子面包被秦硯隨手丟進了垃圾桶裏。

沈樂安磨了磨牙,不喜歡他這種霸道處理自己私人物品的方式,哪怕只是一個面包。

他不免怒火中燒,說話多了一點咬牙切齒,“你想和我打架?”

秦硯擡起眼皮,敘述事實:“不要做不自量力的事情。”

他媽的,他確實打不過秦硯。

沈樂安氣笑了,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他這番姿態在Alpha眼中,完全沒有一點威脅之意,雙眸亮如星子,氤氳著淡淡的一層水霧,多了一份柔和,怒意夾雜其中,反而似有親近。

秦硯心頭微動,語氣放緩了幾分,“你不能每次吵架都翻舊賬,這樣並不合理。”

沈樂安掀了掀唇,微笑道:“就你最講道理唄。”

秦硯盯著他,指腹輕輕摩挲了下,克制住了想要捏他皮笑肉不笑的那張假皮。

小少爺確實有本事。

三言兩語就讓人想堵住他那張嘴。

“教官——”

唐邵的聲音適時插入,中斷了兩人低聲一來一往的爭執。

沈樂安轉頭看向他,剛剛沒有註意看他比賽,不過見他臉上喜色不減,道了一聲恭喜。

唐邵過來,喊了秦硯一聲,沒見他離開,又挪到了沈樂安的另外一側站著,低聲與他道:“下一場是名單上的人。”

沈樂安嗯了一聲。

秦硯面不改色地站在沈樂安旁邊,聽到他們的交流,也看了一眼臺上新出場的學生,是外校的。

對方展現出來的實力和之前見到的外校的學生不同,放在本校內也是可以看得過去的,沈樂安掃了一眼臺上的人,轉頭問了秦硯一句:“黑色衣服那個,算得上有天賦那種嗎?”

秦硯語氣平靜:“基礎不穩,一般。”

沈樂安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臺上的學生。

唐邵見他們旁若無人的聊天,實在難以插入話題,只覺得氣氛尤其詭異,特別是站在他們身側,又仿佛被兩人隔開了一般。

他目光一轉,又發現沈樂安手上的那袋小面包也不見了蹤影,視線停留片刻,便發現另外一道視線看了過來。

往日嚴厲冷然的教官此刻表情淡淡地看著他,仿佛穿透表皮,發現了他對於身旁Omega的想法,鷹一樣的視線刺透人心,讓人有一瞬間的心虛,尤其是在這樣年長者的面前。

到底還是平日裏管教他的教官,唐邵心中對他還是有敬意與懼意,下意識繃緊了脊背,神經都陡然肅穆了幾分,訕訕然偏開了頭。

專註於臺上的Omega一無所知,秦硯掃了少年一眼,哂笑一聲。

沈樂安看著臺上的學生,眉頭逐漸擰緊。

Alpha的體質比賽尤為的激烈,這一局強強比賽,效果意外的好,比之前的比賽都來的刺激,拳肉交錯的撞擊聲彰顯著力量的沖突與赤裸裸的獸性,不少人為此喝彩。

沈溺在對抗中的觀眾只看到了比賽的熱烈,而在比拼中廝殺的選手也因為高漲的人群而鬥志昂揚,仿佛不知道疼痛,忘我地沈迷於高昂的情緒之中。

逸散的信息素飄蕩在空氣之中,卻沒有引起旁人的關註。

如果不是沈樂安剛巧看見過信息素暴動的模樣,又剛巧做了太多實驗,且上面的人巧而又巧的在他懷疑的名單之上,沈樂安不會如此快的反應過來情況的不對勁。

這裏圍了太多的人,沈樂安下意識抓住身旁Alpha強而有力的臂膀,“秦硯,馬上讓人停止比賽,疏散人群,那兩個學生不對勁,有發生信息素暴動的危險。”

少年手心泛著幾分涼意,顯然心神不穩,但幾乎是信任與依靠般的動作讓Alpha在一瞬間消弭了方才的惱怒。

秦硯語氣鎮定,看不出慌亂,很輕地握了一下他發涼的手,很快松開,又道:“我會解決,你先出去。”

這裏人太多,和上次在食堂不同,容易出現踩踏事件。

秦硯打了一通電話,比賽場上就有人介入了。

忽然終止的比賽讓觀眾格外意外,一時間臺下不少人在爭議,裁判通過麥克風疏散人群,唯一不受控的是方才激烈比賽的兩個學生。

臺下不知是誰忽然發生一聲尖銳的驚叫,隨後視線便順著那聲往回看。

沈樂安聞聲望去,心頭陡然一跳。

臺上比賽的其中一名學生忽然倒了下來,渾身劇烈的抽搐,像是生了癲癇一樣的讓人驚恐,他的鼻子往外不停地流血,渾身赤紅,面部表情尤為猙獰,信息素仿佛膨脹到極致被人戳破的氣球,飛快的彌漫到人群之中。

站在他身側的另外一個學生首當其沖,直接暈了過去。

方才秩序得當的場面開始失控,還有紛至沓來的吵鬧聲。

秦硯也不見了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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