勢如水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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勢如水火
溫時也聽著叁木的話有些懵, 等他理順才意識到——
原來先前在陸致單方面毆打子桑，而他只能在一旁幹著急時，裴知予那貨一直在外面眼巴巴看著, 竟然一點都沒有要出手的意思！！
至同門情誼於何地！
溫時也瞪了裴知予一眼。
“就算打不死，但你也不能放任陸致那樣打子桑。”
裴知予的唇很薄，眉心緊攏著，本就冷若冰霜的臉更顯無情, 他正欲開口說話。
叁木卻突然找補道：“魔尊，或許當時澤月仙尊只是不小心分神了呢？我們在這迷陣裏呆了這麽久, 狀態肯定不如剛進來時那麽好。”
溫時也看向叁木, 很想說, 你以為大家都跟你一樣容易分神。
可他到底沒說出這句話，而是看向裴知予，讓他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可裴知予垂下眼皮，用很淡漠的口吻道：“沒有分神, 就是故意的。”
叁木：“......”
躺在床上的子桑轉了個身。
溫時也揉了揉眉心。
很早之前他就想問了，裴知予當初在朝溪山時, 跟子桑關系不說多親切, 但至少沒到現在這麽嚴峻。
他道：“裴知予，你是不是對子桑有意見？”
裴知予聞言，眉心更攏緊了幾分, 擡眸道：“是他捅了你一刀。”
話畢。
氣氛突然有些尷尬，子桑的身影也在瞬間怔住。
溫時也道：“可我之前也捅過子桑的胸口。”
“那不一樣。”裴知予道：“他當時為了救陸致，那是他自找的。”
“可是他救陸致，也是為了獲取情報。”溫時也道：“子桑他始終都是站在我們這邊的。”
裴知予卻沒回答, 只是緊抿的薄唇代表著他不接受溫時也的說法。
無論如何，他都覺得子桑捅了溫時也一刀是不對的。
溫時也嘆了口氣, 正要再多勸幾句。
可一直背對著他們躺著的子桑突然道：“溫時也，別跟他說那麽多。”
......
寢殿內氣氛壓抑，裴知予與子桑誰也不讓誰，兩人之間像是有什麽天大的仇恨，弄得其他幾人都不敢再說話。
溫時也更是左右為難。
幾個時辰後，子桑的身體終於恢覆得差不多，眾人頓時都松了口氣，就是在誰善後的問題上還是小小爭論了一番。
裴知予自然要跟著溫時也，不會躲在暗處。
可子桑也不遑多讓，話裏話外都似乎不放心溫時也和裴知予單獨呆在一起。
最終，南宮茵留在暗處善後，而叁木和白羽則去當引誘陸致的炮灰。
而溫時也、裴知予、子桑三人則伺機而動，等陸致一現身宮殿，就將其圍住進行絞殺。
溫時也一聲令下，叁木和白羽就逃命似的湧出寢殿，離開了這令人窒息的環境。
溫時也三人緊跟其後。
通往宮殿的路是條狹窄的隧道，溫時也行走其間，幾乎有些喘不過氣，他右側是裴知予，左側是子桑。
這兩人都一言不發，空曠的隧道裏只有水滴石壁的聲音。
溫時也被這暗流湧動的詭異安靜弄得快瘋了，他摸了摸鼻子，道：“這法子靠譜吧，叁木和白羽能扮演好這兩個角色嗎？”
遠處，叁木不知何時披上了白袍，頭發利落被發冠固定在頭頂，遠遠看著背影，倒還真有那麽點仙風道骨的氣質。
就是有些太矮了……
子桑道：“叁木扮演陸致師尊少年時期，白羽則是扮演魔族之人，有符咒加持，應當不會出錯。”
這是他們的初步計劃，假扮陸致師尊將陸致引出。
溫時也頷首，靜靜站在隧道暗處，看著宮殿內叁木和白羽的表演。
叁木逆光而站，那張原本有些圓圓的臉在障眼術的加持下，罩上了一層薄薄的白紗，顯得神秘而又清冷。
他手持雪劍，對著扮演著兇神惡煞的魔界人士白羽小聲斥道：“大……大膽魔族！你……你作惡多端，為……為禍人間，今日我必將……你擒拿，給天下百姓一個交……交代！”
溫時也：“……”
一開口就結巴，這出戲能順利演下去嗎？
他揉了揉眉心，繼續往下看。
白羽扮演的魔族渾身魔氣四溢，氣勢倒是十足，就是服道化因為時間緣故，十分簡陋和倉促。
他手握一把長劍，在和叁木尷尬地對上幾招後，“撲哧”一聲穿透了叁木的胸口，聲音幹巴巴道：“好一個正道之人，年紀輕輕就敢如此口出狂言，今日我就讓你嘗嘗我的厲害。”
一陣龍鳴劍飛，白羽道：“這就受死吧。”
溫時也：“……”
白羽的臺詞倒還算擲地有聲，但你這毫無情緒的語調，是當陸致是傻子嗎？
溫時也吐出一口氣，對身邊的裴知予，“直接第二個計劃吧。”
可還等不及裴知予回答。
“啊！”叁木突然浮誇地大叫一聲，“好痛！”
他身體滑落在地，口中狂吐鮮血，吐得像是要把五臟六腑都給吐出來。
這演技，真讓人不忍直視。
溫時也捂住眼睛，幸好他一開始就預測到，叁木和白羽會演砸。
所以提前準備了第二計劃。
可就在他傳音讓叁木別演時，周遭的巖壁突然震顫起來，一股淩冽冷然的氣息悄然而至。
溫時也瞳孔震顫，只見虛空之中突然出現一個渾身戾氣戴著面紗的黑衣男人。
正是陸致。
溫時也猝不及防，這成功來得實在太快還有點突然！
陸致眉眼冷厲，輕輕一個擡手將白羽演得魔族中人揮開，隨即俯身向下，朝地上那似乎要吐血吐到死的白衣人而去。
溫時也無暇去想陸致為何出現，立即和裴知予、子桑從隧道裏一躍而出。
而此時，陸致也已落到叁木身邊，看到叁木那張圓滾滾的小臉時，他眼裏的怒意幾乎有了實質，掐住叁木的脖頸道：“敢騙我？”
叁木被嚇得一動不敢動。
溫時也心裏直嘟囔，難道不是你太好騙了嗎？
可他身影瞬移的速度絲毫沒減。
他滑至叁木身邊，手輕輕一揮，叁木的身影立即化成一道煙霧，朝他袖袍裏湧去。
叁木是樹妖所化，身體也是溫時也捏出來的，所以溫時也能自由操控叁木的身體。
陸致掐了個空，瞬間暴怒不止，他回頭看著揮劍指著他的三人，立即知道自己中了計。
他慢慢站起來身，狠聲道：“我不去找你們，你們倒是自己找上門，極好。”
他話音剛落。
身影就如鬼魅般朝三人襲來，漫天的威壓更如一張網盤虬在上空。
溫時也微微蹙眉，握著彎刀的手微微顫抖。
他沒想到，僅僅是短短幾個時辰，陸致的修為竟然能提升到如此恐怖的地步，就仿佛是從地獄走出來的撒旦，所到之處，皆是死亡。
裴知予和子桑雖然沒表現出來，但額角卻都溢出薄薄一層熱汗。
再這樣下去，三人肯定會栽到這。
“錚”的一聲，月霖劍擋在溫時也身前，替溫時也擋住了一計威壓。
裴知予鋒利的眉眼望過來，“去吧。”
溫時也咬牙往後躍，直朝記憶中的主殿而去。
*
主殿內，陸致師尊的幻影依舊坐在簾子後方，修長的手指輕輕點著茶盞，發出不真實卻清脆的聲音。
“誒，是你。”男人笑道。
溫時也攥緊拳頭，站在下方，神色隱在陰影裏。
雖然只是短暫與這男人相處過，可他卻還能記起男人搭在他頭上的手，很溫暖，很治愈。
讓他莫名歡喜。
可他此次前來，只是為了騙這個男人與陸致見面。
雖然他不想騙人，但這是他當下唯一的出路。
畢竟，經過叁木先前拙劣的演技後，他幾乎可以斷定，陸致的軟肋就是這一方陣法天地裏，忘卻一切前塵往事的一縷魂魄。
他深吸一口氣，下定決心道：“前輩，你還想見陸致嗎？”
男人的動作猛地怔住。
“砰”的一聲，茶盞摔落在地，濺起一地碎片。
“小家夥，你曾說陸致就在這陣法裏，可我找過他，卻怎麽也找不到。”
男人聲音低落，“或許，他根本不想見我。”
溫時也道：“前輩，我找到他了，他就在這處宮殿的偏殿裏。”
“陸致雖然不願意見前輩，但是前輩可以主動去見他。”
可男人卻久久沒有回應他。
溫時也正欲開口。
男人道：“你覺得，我該見他嗎？”
溫時也楞住，“前輩，決定權在你。”
男人卻笑了，只是笑得有些苦澀。
他深深地嘆了口氣，“這世間一切事都是有因果的。可大部分時候我們都不知道種下這個因，會得出另一個果。”
溫時也自然聽出了男人的話外之音。
他道：“前輩，錯不在你。”
男人卻突然道：“小家夥，可不可以告訴我你的名字？”
溫時也楞住，卻還是答道：“我叫溫時也。”
“溫時也。”男人語氣微微停頓，“是一個好名字。”
溫時也點點頭，心裏卻有些開始著急。
畢竟裴知予和子桑還在和陸致對抗著，他必須盡快將男人帶過去。
可男人此時似乎有些抗拒去見陸致。
可就在他正欲想個借口讓男人去見陸致時，男人突然喚道：“溫時也。”
這一聲十分嚴肅，絲毫沒有之前的柔情。
溫時也擡起眸，莫名的全身緊繃。
“你恨陸致，對嗎？”男人問道。
溫時也卻在瞬間懂了男人所有的言外之意。
他臉頰瞬間漲得通紅，所有的小心思在男人的威壓之下蕩然無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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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時也瞪了裴知予一眼。
“就算打不死，但你也不能放任陸致那樣打子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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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到底沒說出這句話，而是看向裴知予，讓他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可裴知予垂下眼皮，用很淡漠的口吻道：“沒有分神, 就是故意的。”
叁木：“......”
躺在床上的子桑轉了個身。
溫時也揉了揉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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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道：“裴知予，你是不是對子桑有意見？”
裴知予聞言，眉心更攏緊了幾分, 擡眸道：“是他捅了你一刀。”
話畢。
氣氛突然有些尷尬，子桑的身影也在瞬間怔住。
溫時也道：“可我之前也捅過子桑的胸口。”
“那不一樣。”裴知予道：“他當時為了救陸致，那是他自找的。”
“可是他救陸致，也是為了獲取情報。”溫時也道：“子桑他始終都是站在我們這邊的。”
裴知予卻沒回答, 只是緊抿的薄唇代表著他不接受溫時也的說法。
無論如何，他都覺得子桑捅了溫時也一刀是不對的。
溫時也嘆了口氣, 正要再多勸幾句。
可一直背對著他們躺著的子桑突然道：“溫時也，別跟他說那麽多。”
......
寢殿內氣氛壓抑，裴知予與子桑誰也不讓誰，兩人之間像是有什麽天大的仇恨，弄得其他幾人都不敢再說話。
溫時也更是左右為難。
幾個時辰後，子桑的身體終於恢覆得差不多，眾人頓時都松了口氣，就是在誰善後的問題上還是小小爭論了一番。
裴知予自然要跟著溫時也，不會躲在暗處。
可子桑也不遑多讓，話裏話外都似乎不放心溫時也和裴知予單獨呆在一起。
最終，南宮茵留在暗處善後，而叁木和白羽則去當引誘陸致的炮灰。
而溫時也、裴知予、子桑三人則伺機而動，等陸致一現身宮殿，就將其圍住進行絞殺。
溫時也一聲令下，叁木和白羽就逃命似的湧出寢殿，離開了這令人窒息的環境。
溫時也三人緊跟其後。
通往宮殿的路是條狹窄的隧道，溫時也行走其間，幾乎有些喘不過氣，他右側是裴知予，左側是子桑。
這兩人都一言不發，空曠的隧道裏只有水滴石壁的聲音。
溫時也被這暗流湧動的詭異安靜弄得快瘋了，他摸了摸鼻子，道：“這法子靠譜吧，叁木和白羽能扮演好這兩個角色嗎？”
遠處，叁木不知何時披上了白袍，頭發利落被發冠固定在頭頂，遠遠看著背影，倒還真有那麽點仙風道骨的氣質。
就是有些太矮了……
子桑道：“叁木扮演陸致師尊少年時期，白羽則是扮演魔族之人，有符咒加持，應當不會出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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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時也頷首，靜靜站在隧道暗處，看著宮殿內叁木和白羽的表演。
叁木逆光而站，那張原本有些圓圓的臉在障眼術的加持下，罩上了一層薄薄的白紗，顯得神秘而又清冷。
他手持雪劍，對著扮演著兇神惡煞的魔界人士白羽小聲斥道：“大……大膽魔族！你……你作惡多端，為……為禍人間，今日我必將……你擒拿，給天下百姓一個交……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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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羽扮演的魔族渾身魔氣四溢，氣勢倒是十足，就是服道化因為時間緣故，十分簡陋和倉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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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龍鳴劍飛，白羽道：“這就受死吧。”
溫時也：“……”
白羽的臺詞倒還算擲地有聲，但你這毫無情緒的語調，是當陸致是傻子嗎？
溫時也吐出一口氣，對身邊的裴知予，“直接第二個計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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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陸致。
溫時也猝不及防，這成功來得實在太快還有點突然！
陸致眉眼冷厲，輕輕一個擡手將白羽演得魔族中人揮開，隨即俯身向下，朝地上那似乎要吐血吐到死的白衣人而去。
溫時也無暇去想陸致為何出現，立即和裴知予、子桑從隧道裏一躍而出。
而此時，陸致也已落到叁木身邊，看到叁木那張圓滾滾的小臉時，他眼裏的怒意幾乎有了實質，掐住叁木的脖頸道：“敢騙我？”
叁木被嚇得一動不敢動。
溫時也心裏直嘟囔，難道不是你太好騙了嗎？
可他身影瞬移的速度絲毫沒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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叁木是樹妖所化，身體也是溫時也捏出來的，所以溫時也能自由操控叁木的身體。
陸致掐了個空，瞬間暴怒不止，他回頭看著揮劍指著他的三人，立即知道自己中了計。
他慢慢站起來身，狠聲道：“我不去找你們，你們倒是自己找上門，極好。”
他話音剛落。
身影就如鬼魅般朝三人襲來，漫天的威壓更如一張網盤虬在上空。
溫時也微微蹙眉，握著彎刀的手微微顫抖。
他沒想到，僅僅是短短幾個時辰，陸致的修為竟然能提升到如此恐怖的地步，就仿佛是從地獄走出來的撒旦，所到之處，皆是死亡。
裴知予和子桑雖然沒表現出來，但額角卻都溢出薄薄一層熱汗。
再這樣下去，三人肯定會栽到這。
“錚”的一聲，月霖劍擋在溫時也身前，替溫時也擋住了一計威壓。
裴知予鋒利的眉眼望過來，“去吧。”
溫時也咬牙往後躍，直朝記憶中的主殿而去。
*
主殿內，陸致師尊的幻影依舊坐在簾子後方，修長的手指輕輕點著茶盞，發出不真實卻清脆的聲音。
“誒，是你。”男人笑道。
溫時也攥緊拳頭，站在下方，神色隱在陰影裏。
雖然只是短暫與這男人相處過，可他卻還能記起男人搭在他頭上的手，很溫暖，很治愈。
讓他莫名歡喜。
可他此次前來，只是為了騙這個男人與陸致見面。
雖然他不想騙人，但這是他當下唯一的出路。
畢竟，經過叁木先前拙劣的演技後，他幾乎可以斷定，陸致的軟肋就是這一方陣法天地裏，忘卻一切前塵往事的一縷魂魄。
他深吸一口氣，下定決心道：“前輩，你還想見陸致嗎？”
男人的動作猛地怔住。
“砰”的一聲，茶盞摔落在地，濺起一地碎片。
“小家夥，你曾說陸致就在這陣法裏，可我找過他，卻怎麽也找不到。”
男人聲音低落，“或許，他根本不想見我。”
溫時也道：“前輩，我找到他了，他就在這處宮殿的偏殿裏。”
“陸致雖然不願意見前輩，但是前輩可以主動去見他。”
可男人卻久久沒有回應他。
溫時也正欲開口。
男人道：“你覺得，我該見他嗎？”
溫時也楞住，“前輩，決定權在你。”
男人卻笑了，只是笑得有些苦澀。
他深深地嘆了口氣，“這世間一切事都是有因果的。可大部分時候我們都不知道種下這個因，會得出另一個果。”
溫時也自然聽出了男人的話外之音。
他道：“前輩，錯不在你。”
男人卻突然道：“小家夥，可不可以告訴我你的名字？”
溫時也楞住，卻還是答道：“我叫溫時也。”
“溫時也。”男人語氣微微停頓，“是一個好名字。”
溫時也點點頭，心裏卻有些開始著急。
畢竟裴知予和子桑還在和陸致對抗著，他必須盡快將男人帶過去。
可男人此時似乎有些抗拒去見陸致。
可就在他正欲想個借口讓男人去見陸致時，男人突然喚道：“溫時也。”
這一聲十分嚴肅，絲毫沒有之前的柔情。
溫時也擡起眸，莫名的全身緊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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