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小洲港（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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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小洲港（2）
“要出海就會變成怪物，不出海就不能賺錢。”謝菘藍冷笑，“這破游戲是不是把人往死裏整啊？”
“你去的副本少。”謝頌今攤手，“其實這游戲一直都挺想讓我們死的。”
謝菘藍：“那我們還出海嗎？”
顧秋風：“為什麽不出？”
“聽那個女人的話，只是出海次數越多，才會加重異化的規律。”顧秋風笑道，“那我們在盡可能少的時間裏，捕捉到盡可能多的魚，不就好了？”
“話雖如此……”謝頌今說道，“但是你說的方法一切都建立在那個木牌上所謂的‘游戲規則’是對的前提上，現在很顯然出海會出事，某種方面上，我們真的可以相信那個木牌上的游戲規則嗎？”
謝菘藍：“你們倆說得都挺有道理的，那我們到底要不要出海？”
顧秋風突然看了她一眼。
謝菘藍：“？”
顧秋風：“會裝小姑娘嗎？”
謝菘藍：“？”
謝菘藍平白臉上生出一抹惱怒的紅：“你在年齡羞辱我嗎？我本來就還沒過十八生日。”
謝頌今一看自家妹妹又要不分場合地使小性子，連忙拍了拍她的腦袋：“讓你裝小姑娘問話，沒別的意思。”
謝菘藍雖然平常都是以第二公會會長身份出現的，但她實際生了張偏幼態的臉，不說話不動作的時候真的很像個沒長開的小女孩。
大人總是會對小孩子有更多的耐心與包容度的，讓謝菘藍去問話得到的信息量應該比他們兩個人都多。
沒一會兒，謝菘藍就回來了，還拿了張紙。
謝頌今驚奇道：“你居然真能問出什麽東西？”
謝菘藍涼涼道：“別找揍，你個輔助可打不過我。”
她把紙條遞給兩人，說道：“這是一個地形圖。”
“想要抵禦異化，有三個辦法。”謝菘藍說道，“一，不出海。”
顧秋風沈聲：“但是這樣我們賺不到錢，也可能因此無法通關，一直耗在這個副本裏，也許會出什麽變故。”
謝菘藍說道：“對，所以有第二個辦法——凈化。”
“哪來的凈化……靠，早知道我們帶個精神系玩家或者奶媽來了。”謝頌今一開始差點沒反應過來，現在十分後悔自己沒有考慮周全。
顧秋風卻突然想到了鳳禾的技能。
這可真是太巧了。
不過他沒有說出來，而是繼續問道：“那第三個辦法呢？”
謝菘藍說道：“就是這個地形圖上的地方。”
謝頌今：“一座廟？”
“對。他們說這裏祭祀著一個神，可保佑他們出海順遂、延緩異化。”謝菘藍說道，“不過我覺得這個說法很怪。”
顧秋風笑道：“按照正常邏輯來說，這個神應該是個邪神，我們去祭拜只會加速over的速度。”
謝菘藍非常讚嘆他的說法：“而且游戲裏可沒什麽白得的好處，如果要讓這個神庇佑我們，那起碼我們要奉獻出什麽東西。”
“既然這是大家都知道的抵禦所謂異化的方法，那剛剛死掉的那個男人不可能不知道。所以他每次出海之前應該也要去和大家一樣祭拜這個神。可最後他還是異化死掉了。”謝頌今說道，“說明求神庇佑這個辦法其實治標不治本。”
顧秋風看他一眼：“你是不是想到了什麽辦法？”
謝頌今：“木偶。”
“讓木偶去捉魚？”謝菘藍震驚道，“你的木偶能靈活到這個地步？”
顧秋風突然想起第一個副本中遇見的喻尚來，確實有夠靈敏。
謝頌今也說道：“確實能做到正常人的地步，至今我也無法理解某人究竟是怎麽認出我的木偶的。”
顧秋風說道：“是你自己露餡了。”
謝頌今：“？”
顧秋風回憶了下，說道：“在你木偶死去的第二天，我們兩個一起來到了鳳凰神的廟前面，你對我說了句‘明知道，還要去送死’。實際上在那之前我和你沒有任何交集，按理說你不應該知道我經歷了什麽，這個說話立場很奇怪。”
謝頌今愕然道：“然後你就想到了？”
“那倒沒有。我一開始可能以為喻尚跟你是一夥的。於是在做木偶的時候詐了你一下。”顧秋風感嘆道，“沒想到你這麽好騙。”
謝頌今：“…………”
終於破案了，萬萬沒想到是這個原因！
謝菘藍看了眼遠方的天色：“海水應該快漲潮了，今天應該是出不了海了，我們找個地方住吧。”
好在港口不遠處就是一個村落，裏面有民宿。
顧秋風三人到的時候，才發現他們已經“擁有”房間了，應該是副本的安排。
謝頌今回屋去趕制木偶，謝菘藍去睡覺。
而顧秋風則是出了民宿在周圍轉了一圈，靠著記憶中的地形圖找到了NPC口中所說的神廟。
不過他沒有進去，而是借著外面的自然光向裏面看去。
現在還有不少剛剛捕魚回來的人往廟裏走，人來人往的，竟然因此沒人註意到一旁的顧秋風。
顧秋風徘徊了一會，此時因為祭拜的人多，所以香火味格外濃。
但這個香火味道讓顧秋風格外的熟悉。
不過他一時沒想到這個味道是在哪裏味道過。
於是顧秋風計量了一下，將木頭小人放出去進廟裏一探。
等了很久，天色都有點暗沈下去，周邊的人也漸漸稀疏了起來，顧秋風依然沒有等到木頭小人回來。
怎麽回事？
木頭小人似乎很是特殊，這麽幾個副本下來，又能吸怪又能隱蔽身形打探消息，副本鬼怪一般也都不會主動去攻擊他。
但是這一次，木頭小人沒有回來。
是被什麽東西絆住腳了嗎？
顧秋風有心再派副本NPC去看看，不過仔細思考了一下，如果這個廟裏真有古怪，他再派誰過去可能都會是個損失。
雖然這麽幾個副本下來，顧秋風還挺喜歡這個木頭小人的，但是沒有辦法，只能等明天跟謝頌今他們商量著來了。
此時謝菘藍找了過來，謝頌今一直在忙著趕制木偶，閉門不出，所以她來找顧秋風吃晚飯，發現房間裏沒有人之後，這才來到了神廟附近。
“怎麽了？”謝菘藍找到顧秋風時，發現他面色不大好看，“你進廟了？”
顧秋風：“沒有，但是我有個道具進了廟之後就回不來了。”
謝菘藍看過他的第一個副本的直播，於是說道：“是木頭小人吧？”
顧秋風：“嗯，不過現在夜色太晚，這廟又不太對頭，等明天再說吧。”
“那個木頭小人，你放心，”謝菘藍說道，“應該不是簡單的東西，起碼要自保是可以的。”
顧秋風“嗯”了一下。
他一直都覺得木頭小人過於古怪，原本只是以為是鳳禾搞的鬼，或者是謝頌今的計倆，直到它被帶出副本後還能自如行動，顧秋風才重視了起來。
此時他跟謝菘藍走在路上，顧秋風問道：“謝小姐，你知道有沒有A級玩家擁有過可以分裂靈魂的技能？”
謝菘藍想了想，說道：“當代的玩家應該沒有。”
顧秋風註意到了她的用詞，於是道：“謝小姐，你知道十年前的玩家的事情？”
謝菘藍說道：“我不記得，但是謝頌今跟我講過一些。”
顧秋風忍不住露出來了點失望。
謝菘藍見狀，忙道：“幹嘛露出這個表情啊！我聽謝頌今講過不少的，我說是當代就是因為上一代那群A級玩家裏面確實有一個！”
顧秋風：“誰？”
謝菘藍：“白鯨。”
白鯨顧舊，霧水深出身，第一小隊副隊長，第二公會的奠基人。
顧秋風又問道：“他的能力如果是可以靈魂分裂，那他應該是精神系玩家吧？”
謝菘藍說道：“對。說靈魂分裂其實並不準確，他的能力很強大，我哥只是能用靈魂炮制傀儡，然後用傀儡去做各種各樣的事情，但是顧舊的靈魂碎片可以跨越時間和空間，附著到各種各樣的載體上。聽說這是讓起源都頭疼的技能。”
神淚的技能是凈化一切的雙眼，白鯨的技能則是不受限制的穿越。
怪不得X要費勁千辛萬苦弄死這兩個玩家。
顧秋風喃喃道：“也就是說，如果顧舊被困在某個地方，他可以控制自己的一部分靈魂出逃，甚至進入各種副本對嗎？”
“對，不過這個前提是他要活著。”謝菘藍道，“但是十年前更新之後，顧舊這個人就沒有任何消息了。假如他真的還在，怎麽可能謝頌今找了這麽多年都沒找到呢？”
顧秋風說道：“謝頌今跟顧舊很熟？”
“熟倒是談不上。謝頌今十年前還是個小屁孩，怎麽可能和那麽有名的人說上話。只是那場事變之後，他認識的人包括他的父母，都不在了。所以也算是故人了。而且……”
謝菘藍覆雜地看了他一眼。
“你跟顧舊才應該很熟吧？謝頌今可是被顧舊托付了你呢。”
周遭一瞬間安靜下來。
顧秋風看著謝菘藍，像是在發怔。
直到很久之後，他才輕微地發出一點聲響：“什麽意思？”
“你不記得了嗎？”謝菘藍震驚道，“顧舊他……”
她說到一半，似乎是想到了什麽，不可置信地瞪大了雙眼。
”等等，顧秋風，你說假如顧舊的能力強大到了連X都忌憚的地步，是不是證明他可以分割靈魂逃脫游戲啊？”謝菘藍喃喃道，“十年前，他是不是知道了什麽事情，分割了靈魂去外界找你啊？”
顧秋風不動聲色地說道：“但是，假如你這麽說的話……”
“那就很有可能是，顧舊沒有死！”謝菘藍驚喜道。
顧秋風說道：“但是我的記憶裏自己從來沒有進入過游戲，顧舊是從哪裏知道的我的存在？而且如果他沒有死，那他現在又在哪裏？”
雖然這麽問，但顧秋風心裏其實已經有了幾分猜測。
也許，他小時候見到的那個博士，花卷副本中幫他逃脫的“花神”，在兒童唱詩班副本中最後見到的那抹身影，很有可能都是顧舊。
可是顧舊為什麽要這麽做？
神淚與他的牽扯，甚至都沒有顧舊深。
顧秋風說道：“或許這些要問你哥哥了，但是很多東西，他又不願意直截了當地告訴我。”
謝菘藍也意識到這些事情對顧秋風的沖擊力有些大，於是主動拍了拍顧秋風的肩：“過去的事情並不重要。就像父母一樣，他們給你安排了什麽道路，你就一定要走下去嗎？而且顧舊這麽多年來並沒有主動向你透露出什麽，也或許他並沒有想讓你未來必須去做什麽的意思呢。”
顧秋風頓了頓，突然想到了陸驚鴻的隊友曾說過的一句話。
顧舊跟神淚的理念完全不合。ω
假如神淚希望他繼承意志的話，那顧舊還真有可能不是這麽想的。
謝菘藍說得對，顧舊要是真想讓他做什麽，不會什麽都不說地讓他成長了十幾年。
甚至進入游戲，還是顧秋風主動的。
“謝謝你。”顧秋風突然道，“謝小姐，我之前一直有個很憋屈的想法，謝謝你替我解答了。”
謝菘藍：“啊？”
她眨眨眼，沒明白自己怎麽突然幫顧秋風解答疑問了。
不過很快，謝菘藍就糾結起來：“如果顧叔叔還活著的話，那起源肯定不會放過他，我們應該怎麽找到他呢？”
顧秋風說道：“也許謝頌今知道。”
“啊？”謝菘藍想了下，然後道，“也許他確實可能知道，謝頌今那家夥老謎語人了。”
“不過糾結這麽多也沒什麽大用，”謝菘藍說道，“天色不早了，我們還是快點回去吧。”
於是他們兩個人回去用過飯，簡單洗漱之後就休息了。
這一晚上倒是風平浪靜，第二天早上遇見謝頌今的時候，顧秋風就把廟裏的遭遇告訴謝頌今了。
謝頌今背後還跟著幾個“人”，都是他一晚上炮制出的傀儡。
謝頌今不在意地擺手道：“沒事，既然這樣，反正我們也要去試試祭拜的方法，今天幫你找找那個木頭小人好了。”
謝菘藍問道：“我們不是只有三個人嗎？為什麽你要準備這麽多傀儡？”
謝頌今無奈道：“姑奶奶，我的傀儡怕水，這是出海，它們中途回不來的，要是傀儡因為不小心沾到了水，那咱們一天的努力都白費，所以得有幾個備用的。”
他說話時，臉上的疲色頓顯。
謝頌今是用靈魂炮制傀儡的，雖說傀儡報廢後，還會回收，但一次性做這麽多傀儡對他的消耗實在是太大了。
所以用傀儡出海只是個緩兵之計，他們還是需要找到更靠譜的通關方法。
謝菘藍好奇道：“你的傀儡不防水，那你平常打架不吃虧嗎？”
謝頌今冷笑：“你真是一點都不關註我的副本生活啊。我打架不用傀儡。”
他頓了頓，又說道：“不過我也有不怕水的傀儡。”
謝菘藍：“什麽啊？”
“活人做的，用他們的皮。”謝頌今輕描淡寫的說道，“你要試試嗎？”
謝菘藍：“……再這樣說話小心我錘死你。”
“開個玩笑……”他們已經走到了海邊，此時大部分當地村民都已經出海了，岸邊只還停著三艘船，謝頌今打量了一下，“好像是給我們的。”
於是他操控著傀儡讓他們分別上了三艘船。
顧秋風問道：“這東西得時時刻刻需要你指揮嗎？”
“不用。有我靈魂加成，給他們下簡單指令就行。”謝頌今道，“趁這個時間，村裏沒多少人，我們去廟裏看看。”
他們三個人目送了船只離去之後，就又回到了村裏，找到了那座廟。
謝菘藍遲疑道：“我們真的要進去嗎？萬一那個廟裏有什麽鬼怪的話……”
謝頌今拍了拍她：“乖，你是最能打的。”
謝菘藍：“…………”
主要是顧秋風昨天的事跡已經證明了，放東西進去是行不通的，顧秋風還得進去找木頭小人。
反正一個人進也是進，那還不如一塊進去，有個照應。
進廟之後，顧秋風下意識擡眼看了下神像。
然後他臉上露出來了幾分意外之色。
這個神像好生眼熟。
他下意識去看謝頌今的反應，卻發現謝頌今臉上也帶了幾分訝然。
顧秋風忙道：“這是顧舊的一部分吧？”
謝頌今正在震驚，冷不丁從顧秋風嘴裏聽到一個熟悉的名字，猛地說道：“你怎麽知道的？”
很快，他就反應過來了，一把瞪向旁邊的謝菘藍：“你說漏的嘴？”
“現在跟她生氣也沒用了，我都已經知道了。”顧秋風說道，“而且，我已經見過顧舊了，就算謝小姐不說，我也能猜出一些東西。”
謝頌今問道：“你見過他？”
顧秋風：“嗯，花卷副本崩潰應該就是因為游戲發現了顧舊的存在。”
“等等，你們是說花神是顧舊？”謝菘藍忙道。
謝頌今看著他們面前與顧舊相似的神像，說道：“也不能說是，只是他靈魂的一部分被附著在了花神這個副本NPC之上，就像現在這樣。”
顧秋風若有所思道：“好像自從接近更新之後，我在每個副本裏都遇見了顧舊。”
“因為更新期間，X對游戲的掌控力會減弱，正是顧舊可以操作的時機。”謝頌今說道，“這個小洲港的副本也說明了。”
謝菘藍問道：“為什麽？”
“在給我們創造便利。”顧秋風道，“謝頌今，他的真身現在在哪裏？”
“人魚博士。”謝頌今說道，“你要去見他嗎？”
顧秋風點了點頭：“嗯，起碼要問清楚他是怎麽想的。”
“那你可能會失望。”謝頌今提醒道，“他被改造成了副本BOSS，僅有一點的意識都用來尋找你和守護玩家了。”
顧秋風說道：“沒關系，我只是想親眼見見他。”
謝菘藍在他們說話的間隙，找了一圈回來了：“沒有木頭小人的存在。”
謝頌今：“該不會是……”
顧秋風說道：“那我祭拜一下算了。”
“你真要這麽幹？我可不敢確定，這個副本的顧舊是不是有意識，假如他是個作為副本BOSS的存在，你要想好，拜完邪神是個必死的結局。”謝頌今忙道。
顧秋風說道：“看面相，我覺得他應該是個心軟的神仙。”
為了不牽連到謝家兄妹，顧秋風讓他們離開廟宇，在門口幫他守一下門，自己則從一旁找了三根香點上，在蒲團上供了下來。
會有回應嗎？
顧秋風記得，有人說，祭拜神要虔誠，這樣才會心誠則靈。
那他迫切地希望見到神靈，算不算是一種虔誠呢？
鼻尖突然傳來一種濃郁的香火味道，這個時候顧秋風才想起來了，之前在花卷副本，祭拜花神的安陽郡主身上就沾了這種味道。
他再度睜開眼時，面前是一個白衣高馬尾的男人。
這是顧秋風第一次將顧舊的面容看得仔仔細細。
“還認得我嗎？小時候我抱過你很多次。”顧舊淡淡地說道。
他最出眾的不是外貌，而是一種超脫的氣質，好像縹緲的一絲青煙，下一秒就要消散於天地之間了。
顧舊有一雙很標志的、狹長的鳳眼。
“我不知道該怎麽稱呼您。”顧秋風從蒲團上站了起來，“是博士，還是前輩？”
顧舊說道：“隨你吧。”
顧秋風又問道：“您是故意在這個副本中等我嗎？”
顧舊搖了搖頭：“是起源為了削弱我的精神力，將我的魂魄塞了一絲在這個副本NPC身上，本來我是沒有意識的。”
顧秋風：“本來？”
“對，”顧舊那雙鳳眼沈靜地看著他，“你還記得那個木頭小人嗎？”
“我感知到了你的存在，所以分了一點意識塞進了那個木頭小人裏。”顧舊說道。
顧秋風張了張嘴，有點不知道說什麽好。
原來，顧舊從進入游戲的時候就在陪著他。
“那您，一路看著我走到這裏，究竟是為了什麽呢？”顧秋風忍不住問道。
顧舊嘆了口氣：“我沒有想到你會進入游戲，在我的設想裏你會如正常小孩一樣平平安安的長大，過完自己的一生。只是起源實力這些年來越來越強大，竟然已經深入影響到了現實裏。”
顧秋風說道：“但是我和陸驚鴻長得一樣。”
“啊，這個，”顧舊失笑道，“不要害怕，你們一點關系都沒有。這只是個意外，是……一個人做的，也許這個，謝新會知道得更多。”
顧秋風說道：“他沒進入游戲。”
“你居然是背著它進去的嗎？”顧舊道，“那幹得不錯。”
顧秋風說道：“我想知道有關我的一切。”
顧舊一時間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盯著他。
然後他問道：“你真的要知道嗎？”
顧秋風說道：“如果您不知道從哪裏講起，可以先告訴我X究竟是什麽。”
顧舊嘆了口氣：“X其實跟我一樣，一直在你的身邊。”
“它什麽時候存在的，誰也不知道。神淚有個猜想，也許X是所謂的造物主，只是主創造了人類之後，又創造了更新的物種，就是你在副本裏看到的那些鬼怪，主想用那些家夥再毀滅人類。創造、成長、發展，毀滅，其實都是自然規律。”顧舊說道，“但是這只是猜測。千萬年前的事情，誰知道呢？”
“在那之後，裏世界的發展越來越大，逐漸到了我們這一代。”
“我在一個副本裏撿到了一個小孩。為什麽會註意到這個小孩呢，因為我發覺他長得似乎很像我的隊友。我疑心是她的親緣，於是動用手段將他帶出來了副本。”
“然後我才發現，他是被怪物養大的怪物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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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出海就會變成怪物，不出海就不能賺錢。”謝菘藍冷笑，“這破游戲是不是把人往死裏整啊？”
“你去的副本少。”謝頌今攤手，“其實這游戲一直都挺想讓我們死的。”
謝菘藍：“那我們還出海嗎？”
顧秋風：“為什麽不出？”
“聽那個女人的話，只是出海次數越多，才會加重異化的規律。”顧秋風笑道，“那我們在盡可能少的時間裏，捕捉到盡可能多的魚，不就好了？”
“話雖如此……”謝頌今說道，“但是你說的方法一切都建立在那個木牌上所謂的‘游戲規則’是對的前提上，現在很顯然出海會出事，某種方面上，我們真的可以相信那個木牌上的游戲規則嗎？”
謝菘藍：“你們倆說得都挺有道理的，那我們到底要不要出海？”
顧秋風突然看了她一眼。
謝菘藍：“？”
顧秋風：“會裝小姑娘嗎？”
謝菘藍：“？”
謝菘藍平白臉上生出一抹惱怒的紅：“你在年齡羞辱我嗎？我本來就還沒過十八生日。”
謝頌今一看自家妹妹又要不分場合地使小性子，連忙拍了拍她的腦袋：“讓你裝小姑娘問話，沒別的意思。”
謝菘藍雖然平常都是以第二公會會長身份出現的，但她實際生了張偏幼態的臉，不說話不動作的時候真的很像個沒長開的小女孩。
大人總是會對小孩子有更多的耐心與包容度的，讓謝菘藍去問話得到的信息量應該比他們兩個人都多。
沒一會兒，謝菘藍就回來了，還拿了張紙。
謝頌今驚奇道：“你居然真能問出什麽東西？”
謝菘藍涼涼道：“別找揍，你個輔助可打不過我。”
她把紙條遞給兩人，說道：“這是一個地形圖。”
“想要抵禦異化，有三個辦法。”謝菘藍說道，“一，不出海。”
顧秋風沈聲：“但是這樣我們賺不到錢，也可能因此無法通關，一直耗在這個副本裏，也許會出什麽變故。”
謝菘藍說道：“對，所以有第二個辦法——凈化。”
“哪來的凈化……靠，早知道我們帶個精神系玩家或者奶媽來了。”謝頌今一開始差點沒反應過來，現在十分後悔自己沒有考慮周全。
顧秋風卻突然想到了鳳禾的技能。
這可真是太巧了。
不過他沒有說出來，而是繼續問道：“那第三個辦法呢？”
謝菘藍說道：“就是這個地形圖上的地方。”
謝頌今：“一座廟？”
“對。他們說這裏祭祀著一個神，可保佑他們出海順遂、延緩異化。”謝菘藍說道，“不過我覺得這個說法很怪。”
顧秋風笑道：“按照正常邏輯來說，這個神應該是個邪神，我們去祭拜只會加速over的速度。”
謝菘藍非常讚嘆他的說法：“而且游戲裏可沒什麽白得的好處，如果要讓這個神庇佑我們，那起碼我們要奉獻出什麽東西。”
“既然這是大家都知道的抵禦所謂異化的方法，那剛剛死掉的那個男人不可能不知道。所以他每次出海之前應該也要去和大家一樣祭拜這個神。可最後他還是異化死掉了。”謝頌今說道，“說明求神庇佑這個辦法其實治標不治本。”
顧秋風看他一眼：“你是不是想到了什麽辦法？”
謝頌今：“木偶。”
“讓木偶去捉魚？”謝菘藍震驚道，“你的木偶能靈活到這個地步？”
顧秋風突然想起第一個副本中遇見的喻尚來，確實有夠靈敏。
謝頌今也說道：“確實能做到正常人的地步，至今我也無法理解某人究竟是怎麽認出我的木偶的。”
顧秋風說道：“是你自己露餡了。”
謝頌今：“？”
顧秋風回憶了下，說道：“在你木偶死去的第二天，我們兩個一起來到了鳳凰神的廟前面，你對我說了句‘明知道，還要去送死’。實際上在那之前我和你沒有任何交集，按理說你不應該知道我經歷了什麽，這個說話立場很奇怪。”
謝頌今愕然道：“然後你就想到了？”
“那倒沒有。我一開始可能以為喻尚跟你是一夥的。於是在做木偶的時候詐了你一下。”顧秋風感嘆道，“沒想到你這麽好騙。”
謝頌今：“…………”
終於破案了，萬萬沒想到是這個原因！
謝菘藍看了眼遠方的天色：“海水應該快漲潮了，今天應該是出不了海了，我們找個地方住吧。”
好在港口不遠處就是一個村落，裏面有民宿。
顧秋風三人到的時候，才發現他們已經“擁有”房間了，應該是副本的安排。
謝頌今回屋去趕制木偶，謝菘藍去睡覺。
而顧秋風則是出了民宿在周圍轉了一圈，靠著記憶中的地形圖找到了NPC口中所說的神廟。
不過他沒有進去，而是借著外面的自然光向裏面看去。
現在還有不少剛剛捕魚回來的人往廟裏走，人來人往的，竟然因此沒人註意到一旁的顧秋風。
顧秋風徘徊了一會，此時因為祭拜的人多，所以香火味格外濃。
但這個香火味道讓顧秋風格外的熟悉。
不過他一時沒想到這個味道是在哪裏味道過。
於是顧秋風計量了一下，將木頭小人放出去進廟裏一探。
等了很久，天色都有點暗沈下去，周邊的人也漸漸稀疏了起來，顧秋風依然沒有等到木頭小人回來。
怎麽回事？
木頭小人似乎很是特殊，這麽幾個副本下來，又能吸怪又能隱蔽身形打探消息，副本鬼怪一般也都不會主動去攻擊他。
但是這一次，木頭小人沒有回來。
是被什麽東西絆住腳了嗎？
顧秋風有心再派副本NPC去看看，不過仔細思考了一下，如果這個廟裏真有古怪，他再派誰過去可能都會是個損失。
雖然這麽幾個副本下來，顧秋風還挺喜歡這個木頭小人的，但是沒有辦法，只能等明天跟謝頌今他們商量著來了。
此時謝菘藍找了過來，謝頌今一直在忙著趕制木偶，閉門不出，所以她來找顧秋風吃晚飯，發現房間裏沒有人之後，這才來到了神廟附近。
“怎麽了？”謝菘藍找到顧秋風時，發現他面色不大好看，“你進廟了？”
顧秋風：“沒有，但是我有個道具進了廟之後就回不來了。”
謝菘藍看過他的第一個副本的直播，於是說道：“是木頭小人吧？”
顧秋風：“嗯，不過現在夜色太晚，這廟又不太對頭，等明天再說吧。”
“那個木頭小人，你放心，”謝菘藍說道，“應該不是簡單的東西，起碼要自保是可以的。”
顧秋風“嗯”了一下。
他一直都覺得木頭小人過於古怪，原本只是以為是鳳禾搞的鬼，或者是謝頌今的計倆，直到它被帶出副本後還能自如行動，顧秋風才重視了起來。
此時他跟謝菘藍走在路上，顧秋風問道：“謝小姐，你知道有沒有A級玩家擁有過可以分裂靈魂的技能？”
謝菘藍想了想，說道：“當代的玩家應該沒有。”
顧秋風註意到了她的用詞，於是道：“謝小姐，你知道十年前的玩家的事情？”
謝菘藍說道：“我不記得，但是謝頌今跟我講過一些。”
顧秋風忍不住露出來了點失望。
謝菘藍見狀，忙道：“幹嘛露出這個表情啊！我聽謝頌今講過不少的，我說是當代就是因為上一代那群A級玩家裏面確實有一個！”
顧秋風：“誰？”
謝菘藍：“白鯨。”
白鯨顧舊，霧水深出身，第一小隊副隊長，第二公會的奠基人。
顧秋風又問道：“他的能力如果是可以靈魂分裂，那他應該是精神系玩家吧？”
謝菘藍說道：“對。說靈魂分裂其實並不準確，他的能力很強大，我哥只是能用靈魂炮制傀儡，然後用傀儡去做各種各樣的事情，但是顧舊的靈魂碎片可以跨越時間和空間，附著到各種各樣的載體上。聽說這是讓起源都頭疼的技能。”
神淚的技能是凈化一切的雙眼，白鯨的技能則是不受限制的穿越。
怪不得X要費勁千辛萬苦弄死這兩個玩家。
顧秋風喃喃道：“也就是說，如果顧舊被困在某個地方，他可以控制自己的一部分靈魂出逃，甚至進入各種副本對嗎？”
“對，不過這個前提是他要活著。”謝菘藍道，“但是十年前更新之後，顧舊這個人就沒有任何消息了。假如他真的還在，怎麽可能謝頌今找了這麽多年都沒找到呢？”
顧秋風說道：“謝頌今跟顧舊很熟？”
“熟倒是談不上。謝頌今十年前還是個小屁孩，怎麽可能和那麽有名的人說上話。只是那場事變之後，他認識的人包括他的父母，都不在了。所以也算是故人了。而且……”
謝菘藍覆雜地看了他一眼。
“你跟顧舊才應該很熟吧？謝頌今可是被顧舊托付了你呢。”
周遭一瞬間安靜下來。
顧秋風看著謝菘藍，像是在發怔。
直到很久之後，他才輕微地發出一點聲響：“什麽意思？”
“你不記得了嗎？”謝菘藍震驚道，“顧舊他……”
她說到一半，似乎是想到了什麽，不可置信地瞪大了雙眼。
”等等，顧秋風，你說假如顧舊的能力強大到了連X都忌憚的地步，是不是證明他可以分割靈魂逃脫游戲啊？”謝菘藍喃喃道，“十年前，他是不是知道了什麽事情，分割了靈魂去外界找你啊？”
顧秋風不動聲色地說道：“但是，假如你這麽說的話……”
“那就很有可能是，顧舊沒有死！”謝菘藍驚喜道。
顧秋風說道：“但是我的記憶裏自己從來沒有進入過游戲，顧舊是從哪裏知道的我的存在？而且如果他沒有死，那他現在又在哪裏？”
雖然這麽問，但顧秋風心裏其實已經有了幾分猜測。
也許，他小時候見到的那個博士，花卷副本中幫他逃脫的“花神”，在兒童唱詩班副本中最後見到的那抹身影，很有可能都是顧舊。
可是顧舊為什麽要這麽做？
神淚與他的牽扯，甚至都沒有顧舊深。
顧秋風說道：“或許這些要問你哥哥了，但是很多東西，他又不願意直截了當地告訴我。”
謝菘藍也意識到這些事情對顧秋風的沖擊力有些大，於是主動拍了拍顧秋風的肩：“過去的事情並不重要。就像父母一樣，他們給你安排了什麽道路，你就一定要走下去嗎？而且顧舊這麽多年來並沒有主動向你透露出什麽，也或許他並沒有想讓你未來必須去做什麽的意思呢。”
顧秋風頓了頓，突然想到了陸驚鴻的隊友曾說過的一句話。
顧舊跟神淚的理念完全不合。ω
假如神淚希望他繼承意志的話，那顧舊還真有可能不是這麽想的。
謝菘藍說得對，顧舊要是真想讓他做什麽，不會什麽都不說地讓他成長了十幾年。
甚至進入游戲，還是顧秋風主動的。
“謝謝你。”顧秋風突然道，“謝小姐，我之前一直有個很憋屈的想法，謝謝你替我解答了。”
謝菘藍：“啊？”
她眨眨眼，沒明白自己怎麽突然幫顧秋風解答疑問了。
不過很快，謝菘藍就糾結起來：“如果顧叔叔還活著的話，那起源肯定不會放過他，我們應該怎麽找到他呢？”
顧秋風說道：“也許謝頌今知道。”
“啊？”謝菘藍想了下，然後道，“也許他確實可能知道，謝頌今那家夥老謎語人了。”
“不過糾結這麽多也沒什麽大用，”謝菘藍說道，“天色不早了，我們還是快點回去吧。”
於是他們兩個人回去用過飯，簡單洗漱之後就休息了。
這一晚上倒是風平浪靜，第二天早上遇見謝頌今的時候，顧秋風就把廟裏的遭遇告訴謝頌今了。
謝頌今背後還跟著幾個“人”，都是他一晚上炮制出的傀儡。
謝頌今不在意地擺手道：“沒事，既然這樣，反正我們也要去試試祭拜的方法，今天幫你找找那個木頭小人好了。”
謝菘藍問道：“我們不是只有三個人嗎？為什麽你要準備這麽多傀儡？”
謝頌今無奈道：“姑奶奶，我的傀儡怕水，這是出海，它們中途回不來的，要是傀儡因為不小心沾到了水，那咱們一天的努力都白費，所以得有幾個備用的。”
他說話時，臉上的疲色頓顯。
謝頌今是用靈魂炮制傀儡的，雖說傀儡報廢後，還會回收，但一次性做這麽多傀儡對他的消耗實在是太大了。
所以用傀儡出海只是個緩兵之計，他們還是需要找到更靠譜的通關方法。
謝菘藍好奇道：“你的傀儡不防水，那你平常打架不吃虧嗎？”
謝頌今冷笑：“你真是一點都不關註我的副本生活啊。我打架不用傀儡。”
他頓了頓，又說道：“不過我也有不怕水的傀儡。”
謝菘藍：“什麽啊？”
“活人做的，用他們的皮。”謝頌今輕描淡寫的說道，“你要試試嗎？”
謝菘藍：“……再這樣說話小心我錘死你。”
“開個玩笑……”他們已經走到了海邊，此時大部分當地村民都已經出海了，岸邊只還停著三艘船，謝頌今打量了一下，“好像是給我們的。”
於是他操控著傀儡讓他們分別上了三艘船。
顧秋風問道：“這東西得時時刻刻需要你指揮嗎？”
“不用。有我靈魂加成，給他們下簡單指令就行。”謝頌今道，“趁這個時間，村裏沒多少人，我們去廟裏看看。”
他們三個人目送了船只離去之後，就又回到了村裏，找到了那座廟。
謝菘藍遲疑道：“我們真的要進去嗎？萬一那個廟裏有什麽鬼怪的話……”
謝頌今拍了拍她：“乖，你是最能打的。”
謝菘藍：“…………”
主要是顧秋風昨天的事跡已經證明了，放東西進去是行不通的，顧秋風還得進去找木頭小人。
反正一個人進也是進，那還不如一塊進去，有個照應。
進廟之後，顧秋風下意識擡眼看了下神像。
然後他臉上露出來了幾分意外之色。
這個神像好生眼熟。
他下意識去看謝頌今的反應，卻發現謝頌今臉上也帶了幾分訝然。
顧秋風忙道：“這是顧舊的一部分吧？”
謝頌今正在震驚，冷不丁從顧秋風嘴裏聽到一個熟悉的名字，猛地說道：“你怎麽知道的？”
很快，他就反應過來了，一把瞪向旁邊的謝菘藍：“你說漏的嘴？”
“現在跟她生氣也沒用了，我都已經知道了。”顧秋風說道，“而且，我已經見過顧舊了，就算謝小姐不說，我也能猜出一些東西。”
謝頌今問道：“你見過他？”
顧秋風：“嗯，花卷副本崩潰應該就是因為游戲發現了顧舊的存在。”
“等等，你們是說花神是顧舊？”謝菘藍忙道。
謝頌今看著他們面前與顧舊相似的神像，說道：“也不能說是，只是他靈魂的一部分被附著在了花神這個副本NPC之上，就像現在這樣。”
顧秋風若有所思道：“好像自從接近更新之後，我在每個副本裏都遇見了顧舊。”
“因為更新期間，X對游戲的掌控力會減弱，正是顧舊可以操作的時機。”謝頌今說道，“這個小洲港的副本也說明了。”
謝菘藍問道：“為什麽？”
“在給我們創造便利。”顧秋風道，“謝頌今，他的真身現在在哪裏？”
“人魚博士。”謝頌今說道，“你要去見他嗎？”
顧秋風點了點頭：“嗯，起碼要問清楚他是怎麽想的。”
“那你可能會失望。”謝頌今提醒道，“他被改造成了副本BOSS，僅有一點的意識都用來尋找你和守護玩家了。”
顧秋風說道：“沒關系，我只是想親眼見見他。”
謝菘藍在他們說話的間隙，找了一圈回來了：“沒有木頭小人的存在。”
謝頌今：“該不會是……”
顧秋風說道：“那我祭拜一下算了。”
“你真要這麽幹？我可不敢確定，這個副本的顧舊是不是有意識，假如他是個作為副本BOSS的存在，你要想好，拜完邪神是個必死的結局。”謝頌今忙道。
顧秋風說道：“看面相，我覺得他應該是個心軟的神仙。”
為了不牽連到謝家兄妹，顧秋風讓他們離開廟宇，在門口幫他守一下門，自己則從一旁找了三根香點上，在蒲團上供了下來。
會有回應嗎？
顧秋風記得，有人說，祭拜神要虔誠，這樣才會心誠則靈。
那他迫切地希望見到神靈，算不算是一種虔誠呢？
鼻尖突然傳來一種濃郁的香火味道，這個時候顧秋風才想起來了，之前在花卷副本，祭拜花神的安陽郡主身上就沾了這種味道。
他再度睜開眼時，面前是一個白衣高馬尾的男人。
這是顧秋風第一次將顧舊的面容看得仔仔細細。
“還認得我嗎？小時候我抱過你很多次。”顧舊淡淡地說道。
他最出眾的不是外貌，而是一種超脫的氣質，好像縹緲的一絲青煙，下一秒就要消散於天地之間了。
顧舊有一雙很標志的、狹長的鳳眼。
“我不知道該怎麽稱呼您。”顧秋風從蒲團上站了起來，“是博士，還是前輩？”
顧舊說道：“隨你吧。”
顧秋風又問道：“您是故意在這個副本中等我嗎？”
顧舊搖了搖頭：“是起源為了削弱我的精神力，將我的魂魄塞了一絲在這個副本NPC身上，本來我是沒有意識的。”
顧秋風：“本來？”
“對，”顧舊那雙鳳眼沈靜地看著他，“你還記得那個木頭小人嗎？”
“我感知到了你的存在，所以分了一點意識塞進了那個木頭小人裏。”顧舊說道。
顧秋風張了張嘴，有點不知道說什麽好。
原來，顧舊從進入游戲的時候就在陪著他。
“那您，一路看著我走到這裏，究竟是為了什麽呢？”顧秋風忍不住問道。
顧舊嘆了口氣：“我沒有想到你會進入游戲，在我的設想裏你會如正常小孩一樣平平安安的長大，過完自己的一生。只是起源實力這些年來越來越強大，竟然已經深入影響到了現實裏。”
顧秋風說道：“但是我和陸驚鴻長得一樣。”
“啊，這個，”顧舊失笑道，“不要害怕，你們一點關系都沒有。這只是個意外，是……一個人做的，也許這個，謝新會知道得更多。”
顧秋風說道：“他沒進入游戲。”
“你居然是背著它進去的嗎？”顧舊道，“那幹得不錯。”
顧秋風說道：“我想知道有關我的一切。”
顧舊一時間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盯著他。
然後他問道：“你真的要知道嗎？”
顧秋風說道：“如果您不知道從哪裏講起，可以先告訴我X究竟是什麽。”
顧舊嘆了口氣：“X其實跟我一樣，一直在你的身邊。”
“它什麽時候存在的，誰也不知道。神淚有個猜想，也許X是所謂的造物主，只是主創造了人類之後，又創造了更新的物種，就是你在副本裏看到的那些鬼怪，主想用那些家夥再毀滅人類。創造、成長、發展，毀滅，其實都是自然規律。”顧舊說道，“但是這只是猜測。千萬年前的事情，誰知道呢？”
“在那之後，裏世界的發展越來越大，逐漸到了我們這一代。”
“我在一個副本裏撿到了一個小孩。為什麽會註意到這個小孩呢，因為我發覺他長得似乎很像我的隊友。我疑心是她的親緣，於是動用手段將他帶出來了副本。”
“然後我才發現，他是被怪物養大的怪物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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