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啼笑皆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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啼笑皆非

不知賀時崇到底讓他幫什麽忙。但是第二天,念及賀時崇今天在家,唐朗月早起下樓吃飯,卻發現沒有了葉驕的身影。

反而是賀時崇坐在主位,面前是熱氣騰騰擺著豆漿和小籠包。

“醒了?”

原木餐桌的蒸籠中還有水晶蒸餃、糯米燒賣和叉燒包,砂鍋中盛著薏米粥,青碧色的瓷碟中裝著紅油豆幹、虎皮鳳爪、幹炸銀魚等小菜,菜樣簡單卻用心,光是看著就熨帖了空蕩蕩的胃。

唐朗月這才註意到,搬進濱水別墅的幾天以來,自己還從未同賀時崇共進早餐,對方常常是神龍見首不見尾,自己名義上被他包養,但實際上別說上|床,連唯一一次親密接觸還是車裏那個充滿試探和挑釁的吻。

玉器手串尚且要把玩保養,但自己卻活像蹲在家裏的吉祥物。

唐朗月坐在賀時崇的右手邊,賀時崇親手為他盛了一碗粥。

有些意外,但唐朗月還是道:“謝謝。”

舀一勺嘗了嘗,溫度不涼不熱,入口軟糯絲滑,谷物的獨特氣息被徹底激發,粥中沒有特意放冰糖,卻能嘗到它自身的甜意。

簡簡單單的一鍋粥都如此不凡,唐朗月不由得懷疑,賀時崇在與不在,廚子居然還區別對待。

“再嘗嘗這個。”賀時崇又給他夾了一筷子幹炸銀魚。

唐朗月簡直受寵若驚,不知道賀時崇今天怎麽整個人畫風都變了。

銀魚入口,外酥裏嫩,椒鹽的香氣刺激了清晨遲鈍的味蕾,炸物更是刺激了多巴胺的分泌。

然而,唐朗月豈是那種會被溫柔表象迷惑的人。

更何況對象是賀時崇!

唐朗月放下勺子,挑了挑眉道:“你今天,想和我玩什麽花樣?”

上次是在自己身上畫畫,用的不知是什麽顏料,洗了好幾天,一層皮都要被搓掉了才全部褪去。

賀時崇又給唐朗月夾了一個水晶蒸餃,微笑道:“就不能是我突然想對你好點嗎?”

“那可真是……太好了。”

唐朗月咬了一口蒸餃,發現裏面是的餡料是龍蝦瑤柱和蟹黃,味道要鮮掉舌頭。

“想喝什麽?有豆漿、牛奶,還有果汁。”

賀時崇看上去真為扮演一個溫柔體貼的好男人形象付出了極大的努力,然而這張臉無論怎麽看都怎麽讓人覺得笑裏藏刀,十分貼合某些殺妻騙保的渣男形象。

唐朗月想了想,說:“我想喝可樂。”

說完還思考了一下,補充:“要無糖的,大早上就不攝入太多糖分了。”

終於,賀時崇臉上的完美笑容崩壞了一瞬。

一頓飯吃了半個多小時,唐朗月看賀時崇也放下了碗筷,才問起了一個一個問題。

“葉驕……怎麽不在?”

餐廳裏的空氣突然變得寂靜。

幾秒鐘後,賀時崇問:“怎麽突然提起他?”

此時他的表情還稱得上柔和。

唐朗月正色道:“他昨天和我約好今天打球。”

賀時崇的臉瞬間冷了下去,看了唐朗月幾秒,他突然發出一聲嗤笑,拎起靠在桌邊的拐杖敲了敲地板。

黑檀木敲擊地面,發出咚咚的兩聲悶響,吸引了唐朗月的註意。

“真可惜,要是換我陪你打,就沒那麽盡興了。”

賀時崇的聲音帶著嘲弄,目光狀似無意地掃過他那條殘腿。

唐朗月總是低估了賀時崇的敏感程度,無比後悔提起這個話題。

眼見一頓飯不歡而散,賀時崇眼神陰冷地掃了唐朗月一眼,看樣子要起身起身離開。

“他又不是沒地方住,天天賴在這裏礙了我的眼。”

唐朗月微微嘆了口氣,站了起來,心想這家夥陰晴不定,不比一個熊孩子好伺候。

凳子腿摩擦地面,發出刺耳的響聲。

賀時崇皺眉,但很快感到眼前一晃,甚至還沒有看清唐朗月的動作,懷中就多了個溫熱的軀體。

唐朗月正坐在他腿上,怕賀時崇給他推開,雙手環繞著賀時崇的脖子,那張美到能殺人的臉蛋湊到賀時崇面前,熱乎乎氣息也撒到了賀時崇臉上。

高挑的個子和可觀的肌肉含量讓他的體重註定不會太低,因此他整個人在賀時崇懷裏,讓人無法忽視,無法逃避,要調用全部的心神來應對。

“要不是你天天都不在家,天天都不來找我,我哪能去找那個小屁孩玩啊。”

唐朗月指尖若有似無地在賀時崇的大腿肌肉上游移。

“和你才不打網球呢。我們也可以試試別的運動……”

鴉羽般的睫毛半遮著深黑色的眼珠,賀時崇從他的眼瞳中,仿佛能看見自己無窮無盡的欲望。

喉結艱澀地滾動了一下,賀時崇咬住了這張喋喋不休的唇。

飯後甜點。

一大清早,壯年男人血氣方剛難免有些激動,唐朗月甚至都能清楚地感受到賀時崇的反應。

但他最終只是一路舔吻到唐朗月的脖頸,在上面留下了一個深深的牙印,疼得唐朗月痛嘶一聲。

唐朗月感覺自己被拖著屁股騰空抱起,賀時崇還因為低估了他的重量而踉蹌了一下。

唐朗月分神想讓一個跛子抱自己,會不會有點強人所難。但賀時崇很快就穩穩地,以一個公主抱的姿勢抱住了他。

賀時崇轉了半個圈,將唐朗月放在自己剛才坐的主位上。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唐朗月,緊抿薄唇,鏡片之下的眸子中某種仿佛有深不見底的黑霧在翻湧。

唐朗月被他看得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舔了舔自己被咬破的唇。

墨色的眸幽幽擡起,撞進賀時崇眼中。

賀時崇嗓音有些喑啞,似乎在壓抑忍耐著什麽:“遲早有一天,辦了你!”

然後,他就走了。

走了……

唐朗月呆呆怔怔地維持著原來的姿勢坐在椅子上,不可思議地看著賀時崇離去的背影。

【他是不是不行!】

【我想,大概不是。】

009的用詞十分謹慎。

【他一定是。】

唐朗月無比肯定,他絕不承認是自己的□□手段不夠高明。

【你認為是就是吧。】

009放棄掙紮。

【沒有關系,反正我也只當上面的,他那玩意也派不上用場。】

009瞳孔地震。

【不得不說,你是我見過膽子最大的宿主。】

賀時崇離開後,葉驍和葉驕沒有再來。

唐朗月以在家無聊為由外出,接送的車子停在自己面前時,才發現司機小王不見了。

新司機四十多歲,面容和藹,向唐朗月解釋小王離職,新工作由他接替。

一回生,二回熟,唐朗月對與“前夫”私會的流程已經很熟悉了。

只是賀時崇安排的老司機十分難纏,唐朗月費了一番功夫才躲開司機大叔的盯梢,偷偷見了李蒲星一面。

李蒲星此時已經換了一身行頭,棒球帽polo衫,戴上口罩頭一低,放在人群中誰也認不出來。

見到唐朗月,他的神色非常激動,“計劃執行成功!沈秋白這邊成了!”

唐朗月打開數值面板,果然看見世界修覆進度已經變為了40%。

但是他還是有些疑惑。

“這麽大的動作,難道不應該漲多一點嗎?及格線都沒到。”

李蒲星的笑容僵硬在臉上,笑得有些勉強。

“的確……出了點意外。”

他又急忙找補,“不過沒關系!很少有人能做到100%的完全修覆,我們只要保證主線劇情不跑偏即可。”

唐朗月歪了歪頭,笑著問道:“所以,發生了什麽?”

李蒲星長嘆一口氣,“我長話短說。”

無論是這個世界還是在原故事線中,葉驍和沈秋白都在一位京圈公子的生日晚宴相遇。

宴會名流雲集觥籌交錯,而葉驍一副紈絝公子哥模樣,穿著皮夾克牛仔褲就冒然闖入會場,一身反骨,桀驁不馴。

不過也情有可原,那位公子本就和他私交甚密,參加發小生日本就不必拘束。

也就是在這裏,葉驍見到了遙遙舉杯朝他微笑沈秋白,從此對這個冷感間又散發著一□□惑的男人一見難忘。

但沈秋白不同,他要在今晚,把自己以一種見不得光的形式高價拍賣出去。

他本就是來找金主的。

而他釣金主的方式也十分巧妙。

在宴會之前,他就早早鎖定了目標,選擇一位年輕多金的公子哥,既不會太委屈自己,也能達成目的,費了一番心思搞到入場券。

而宴會開始之後,他在葉驍視線觸之可及的角落獨酌,拒絕了所有有意邀請他的人物。

無論是優越的容貌還是不合群的作風,都很快引起了葉驍的註意。

就在葉驍感嘆這是一個冰美人之時,沈秋白擡頭,隔著攀談共飲的達官貴人們與葉驍對視。

舉杯,微笑,飲了一口酒,向葉驍走來……

一步一步,讓葉驍淪陷。

但這場宴會過後沒有幾天,賀時崇就向沈秋白遞出了橄欖枝。

那場宴會他也在場,他在二樓居高臨下地觀望著推杯換盞的人群,自然也看到了葉驍和沈秋白的互動。

賀時崇能給沈秋白提供的資源,遠不是現在的葉驍可比的。

況且葉驍要搶,也搶不過。

在唐朗月專攻賀時崇這頭時,李蒲星緊跟著沈秋白那邊的進度,做了一回愛神丘比特。

他反覆捧讀原世界劇情,發現原世界裏的主角攻受間的任何矛盾幾乎都可以用滾一回床單解決。

如果不行,那就滾兩回。

於是他花100積分重金購買了【下位催|情|劑】,偷偷給沈秋白的酒裏下了料。

誰知道葉驍那憨逼想吸引沈秋白的註意,竟然搶過那杯酒喝了!

之後,人民喜聞樂見的悲劇發生了。

該開菊花的被開了菊花,葉驍化身人性榨|汁|機纏了沈秋白一整夜,估計也給沈秋白開了眼界。

一步錯步步錯,這就註定了此次修覆任務,必定達不到100%的修覆成果。

唐朗月捂著胸口大喘氣,險些兩眼一黑暈過去。

……

司機大叔看見唐朗月去逛了一圈什麽也沒買,坐在一家奶茶店門口的長椅上仰頭看天,仿佛是從水彩畫裏走出來的憂郁美青年。

見司機來,唐朗月道:“叔,能給我買杯奶茶嗎?”

司機大叔道:“小唐啊,不是叔不給買,叔知道小王是怎麽被調走的。”

唐朗月嘆了口氣,最後還是坐在了汽車後座上。

他屁股還沒捂熱,手機就震動了一下。

被賀時崇包養後,他的聯絡人只有兩個,一個是助理Alex,一個是賀時崇。

他想當然地認為是Alex。

但當他拿起手機,看見消息後,手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

心裏咯噔一聲響。

對方的頭像是一幅唐朗月看不懂的抽象畫作,但備註的三個大字不得不讓唐朗月提起全部心神應對。

“你去哪裏了?”

發消息的不是Alex,是賀時崇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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