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櫻]梅子熟時煮酒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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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櫻]梅子熟時煮酒香
正式度過了春寒料峭，氣候開始回暖，最初的花苞盛開又落下，枝杈上漸漸結出了一顆顆小小的青梅。身量正拔節的少男少女們提著花籃赤著腳，三三兩兩穿過南賀川上新修建的木橋，像成群的活潑兔子般氣喘籲籲地跑過村裏鄰坊的小吃店、花店和玩具店。
“春野老師——”
“春野老師——”
清脆的童音響起，瑣碎錯雜的木屐聲啪嗒啪嗒掠過寂靜的醫療翼。粉發女子擡起頭，放下了手中正在修正病例的鋼筆：“怎麽了？”
跑進辦公室的是忍者學校二年級的學生花樹郁林子和久村奈奈，二人在查克拉控制和醫療忍術上成績特別突出，早在去年冬天就被如今的醫療部長春野櫻收為了弟子。
自兩年前綱手辭去火影一職，木葉醫療系統的重任就落在了五代目弟子兼六代目火影唯一的女學生春野櫻身上。加上她在四戰中救死扶傷的功勞，櫻的名字很快就在火之國民眾間傳開了。
“筱宮大人到了。”郁林子急切地插嘴。
“六代目大人召見。”久村奈奈咬了咬嘴唇。
春野櫻笑了笑，把褐發的小女孩拉到身前，摸了摸她們的腦袋：“別擔心啦，任務結束我就會回來的。”
“但是小悠沒有回來！”郁林子眼淚汪汪地大聲說，“還有奈奈的哥哥——”
“所以我才要去呀。”櫻微微點了點頭，“我會和大家一起回來的。”
小櫻站起身，把醫務室執勤的外套掛在了辦公室的衣架上，只穿了日常的粉色常服到了火影辦公室。近年來忍界越發安寧，從前只用於戰場和任務上的忍術漸漸進化成了方便普通民眾衣食住行的把式。
剛到火影辦公室，櫻就瞧見裏面立著一個衣著華貴又傲慢的家夥，她不快地皺了皺眉，旋即推開木門。
“好久不見，櫻小姐。”筱宮源禮節性地鞠了一躬。
“終於輪到我了嗎？”櫻深吸了一口氣，平靜地往前走了一步，“比我預料的還要快一些。”柳樹堪堪抽芽，竹子剛剛拔節，看來是等不到夏日祭了。
“小櫻。”卡卡西開口道，“你可以……”
“卡卡西老師，我已經是可以獨當一面的忍者了。”小櫻打斷話題，搖了搖頭，“相信我一回吧。”
大名府的馬車帶走了木葉的春天，春野櫻跟隨筱宮家離開的第二天，雲朵也變成了鉛灰色，嘩啦啦的雨珠鈍重地擊打在火影樓的窗戶上，樓下的孩子在街道上踩著水塘玩兒。卡卡西鋪開紙張試著給女學生寫信，檀木的香味鉆入鼻翼又隱入時間。
“梅子還沒有熟透，天氣的晴雨卻已經沒了變數……有時候，我會誤以為自己住在了初夏……”
馬車棲息在了火之國的驛站，同行的轎夫是許久未歸家的男人，停下來就一哄而散去尋自己的親人了。春野櫻撩開車簾，一眼望盡了繁華都城的橋畔花燈，人們會喜歡即將到來的時令，穿著漂亮的和服捧著蘋果糖，踩著木船看盡煙花。有那麽一瞬間，櫻恍惚間像是回到了兒時天真爛漫的時光，總是盼著盼著，想要如意郎君摘花飛葉於高臺長明之處，把一世的美夢送到她跟前。
“櫻小姐，”筱宮源禮節性地鞠了一躬，微微笑道，“到了。”原來車馬已經到了一處偏僻的庭院。
負責的春野醫生擺出了尋脈問診的架勢：“看來病了不少人。”為了防止病毒感染，櫻在周身附著了一層查克拉屏障，才跨過院門。
幾乎只是第六感的預兆，她的心臟漏了一拍。小櫻扭頭的瞬間，看到隱在筱宮源微長的鬢發下的，是一抹意味不明的暗笑。緊接著啪塔一聲落鎖，吱呀一連串的機關齊發，石階木板吊空，櫻只覺得身體仿佛穿過了幽深古井，落入了無人問津的地下。
*
“感知不到查克拉了！”辦公室的大門被火影預備役咋咋呼呼地踹開，鳴人上氣不接下氣地看著卡卡西，“卡卡西老師！出事了！我感知不到小櫻的查克拉了！”
砰——一陣煙霧散去，卡卡西沒有披火影袍，而是穿著慣常出任務的忍者服，地上是七歪八扭不省人事的暗部忍者。卡卡西手中紫電的藍光尚未褪去，鳴人下意識地想開啟仙人模式。
“鳴人！”卡卡西低聲按住了他，“已經結束了。”
“這些是什麽人？”鳴人收回查克拉問道。
“暗部中大名的內應。”卡卡西上前查看他們是否運用了易容術，隨後分析道，“木葉立國以來，每隔數年都會有幾十名忍者被派遣往火之國大名府，擔任「守護忍十二士」。”
“因為待遇更優，而且能在火之國最繁華的都城地段安居立業，他們中有不少人成為了大名的心腹。「守護」期滿，他們當然也會遵照約定回到木葉，成為暗部成員。只是……如果火影和大名交好也就罷了，若是交惡，這些人便是刺入木葉雄獅的銀針，讓我們日日不得安寢。”
“筱宮家執掌的大名府提出了擴張型戰略，希望三年內木葉能訓練出攻打雲隱的忍者部隊。”卡卡西閉上了眼睛，“但我拒絕了這個要求。和平才剛剛降臨，此時不可再興刀兵。櫻才剛剛與我斷聯，這些內應就立刻浮出水面了。”
“這麽說……”鳴人睜大了眼睛。
“是的，這才是櫻的上忍任務。”卡卡西溫和地笑了起來，“從筱宮家中解救「守護忍十二士」的成員笛口優、久村涼介和古川悠真。”
孩子們都長大了。當小櫻斬釘截鐵地說要接受這個任務的時候，卡卡西幾乎有一種錯覺，就算經歷了艱辛的四戰、無數次背井離鄉地執行任務，似乎她還是第七班時那個愛美又無憂無慮的小姑娘，身為老師，他依然渴望著用自己的羽翼庇佑可愛的雛鳥。
“鳴人。”經歷了多日的思考，他終於還是開口道，“既然這裏已經把內應全都抓出來了，那麽也是我們接應小櫻的時候了。”
*
地下很是平坦。小櫻花了一些功夫才讓眼睛適應了黑暗，她摸索著找到了一處屋子，裏面聚集著幾個女子，粗布麻衣，看著並不是富貴人家。
黑暗中一個女子拔下木制的發簪，顫聲道：“別……別過來！”
“噓——”小櫻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我不會傷害你們的。”
“璇子，不是他們，”另一個女人低聲道，“她看上去也是被抓來的。”
“……”沈默中有人發出了一個低啞的抽噎，“老師……櫻老師——嗚嗚……”
“小優，是你嗎？”小櫻側耳聽了片刻，穿著寬松裏衣的小姑娘一下抱了上來，上氣不接下氣道，“櫻老師，我以為再也看不到你了……”這是去年剛從忍校畢業的下忍笛口優，因為在醫療忍術上有些天賦，被安排進春野班執行過七八次D級任務。
“別哭了別哭了，”小櫻一邊柔聲安慰，一邊捧著小姑娘的臉，“你已經是一名忍者了，執行任務的時候要保護任務對象，你忘了嗎？”
“我沒忘！”笛口優抽抽噎噎地搖了搖頭，“我和涼介是負責保護圩大人的，但等寺井老師把我們領到屋子裏以後，他就消失了……接著涼介也不見了，筱宮……筱宮家要我寫信和媽媽斷絕關系！”
這次隨著前根部成員寺井出任務的笛口優、久村涼介和古川悠真三人，既不算天資卓著，也沒有足夠的戰鬥經驗，甚至連參加中忍考試的資格都止於“待定”二字。但無一例外的，這三個孩子家境殷實，父母也一直在忍者一行上對他們寄予厚望。這次的任務與其說是火影分配的，不如說是三家大人執意爭取的結果。
小櫻試圖聚集查克拉感知剩下的二人，但不知是氣流還是別的什麽原因，查克拉的走勢竟然頗為不順。“我也試過用查克拉離開這裏。”小優搖了搖頭，“但一直都不成功，甚至連簡單的分身術都做不到。”
基於幻術的磁場擾亂訓練也失敗了，櫻擡起頭望向黑洞洞的空間：“看來這裏有抑制查克拉聚集的磁場。”
“不是磁場，是「器」。”先前被叫做璇子的女人出聲道，“對不起，我們不知道那東西有這種作用。早知道……”
“不必抱歉。”櫻微笑著握緊了拳頭，“沒有查克拉我還有雙手，你們都是我的任務保護對象，我一定會把你們護在身後。”她想到了曾經的四戰戰場，天命之子畢竟寥寥，又有多少人敢妄談打敗宇智波斑呢？但這不是忍者聯軍放棄作戰的理由。醫療忍者是持續作戰的支柱，其他人都可以後退，但醫療忍者不能倒下！
畢竟，如果連嘗試都不去嘗試、盡力都不曾盡力的話，又怎麽會被勝利輕易眷顧呢？
地下暗無天日，幾乎很難推斷出時間，還有不少人因為受了不同程度的外傷行動不便。小櫻只能用隨身攜帶的少量藥品應急處理了一番，緊接著和被困在這裏的人們分析商量，花了一些時間才推斷出了筱宮家行動的大概時間。
最早被困住的是筱宮家的官婢，她們幾乎都與「器」相關，每個人負責「器」在一部分路段的運輸，所有的路程串聯起來以後，所有成批量的「器」——都通向了火之國與雷之國交界的鐵之國游廓！
“以普通忍者的行動速度，從木葉村到這裏大概需要五天。”小櫻在隨手畫出的地圖上略略盤算了一下，“依照「器」的影響，應該在我剛掉下來的時候就與卡卡西老師失聯了……如果再從這裏去游廓又需要兩天……”
“五天以後……”她沒有說下去，小櫻猛地意識到，來不及了，如果再等一周，屆時梅子熟透，就是夏日祭和煙花大會了！
“……原來如此。”她只覺得頭腦從未如此清晰，方才她一直困惑。筱宮家如此步步為營，甚至為了防止洩密，不惜將眾多女婢困在這裏，為何此刻卻把她丟下給她們留了一線生機？既不是最初說的“京都疫病肆虐”，也不是這些女婢急需救治、離一命嗚呼只差一步。
而是時間！
落下之前每一次與卡卡西聯系都是“一切如常”。就算對筱宮家的算盤有所察覺，沒有明確證據指向，火影的力量也會因為沒有具體打擊方向而無法施展拳腳，舉重若輕的力量像拳頭打在棉花上一樣憋屈，更遑論派遣調查的小隊裏如果混入了內奸，只會讓局面適得其反。
如今的木葉手握重兵，大名若是執意要出兵，火影有一百種辦法讓筱宮家在停戰書上簽字。但如果是雷之國的權貴在中立的鐵之國遇害……就算木葉要休戰，雷之國的大名也絕對不會同意！最糟的情況是，三番五次深陷兩國爭執漩渦的鐵之國，將不再為任何兩個忍村的和談提供條件和場合！
一旦火影優先向大名府派遣支援，就中了筱宮家的圈套，陷入被動了！
“不能等到五天之後，”小櫻一錘定音道，“能夠行動的五人一組，輪流值夜，下一位巡檢抵達之刻，就是我們突圍之時！由我開路，其他三到四人一組，必須一次性把所有傷患全部帶走！”筱宮家就要行動了！
*
“怎麽了，卡卡西老師？信號恢覆了？”鳴人停住了腳步，“有小櫻的消息了？”
“看來是真的。”忍犬帕克吸了吸鼻子，代替它的主人慢條斯理地回答道，“坐標定在了鐵之國。”
不可能。理智告訴卡卡西，從櫻的信號消失的地點到鐵之國根本不可能以人力的速度在一天一夜抵達。這就是說，鐵之國並不是小櫻身處的位置，而是她即將抵達的位置。這個地點太暧昧了，經歷了曾經五影會談的風波，如今入境鐵之國的忍者必須自願簽署禁用查克拉的協議。
小櫻為什麽選擇了這裏？
他想要開口讓鳴人再一次感知小櫻的位置，但腦海中沒來由地想起了臨別時小櫻如花般的笑靨：“相信我一回吧，老師。”
從此處抵達火之國大名府需要五日，而直接橫跨邊境抵達鐵之國則有只需三日的近道。小櫻這麽計劃，說明她一早就知道了木葉會有所行動，而且她並不希望木葉小隊將兵力集中到大名府，也許是因為她已經有了全身而退的底氣，也許是因為鐵之國的境況更迫在眉睫。
“按照信號行動，目標鐵之國！”
發布完這個命令，卡卡西幾乎有點恍惚了。在學生選擇獨擋一面的時候，一味的周全或許並不是她急需的，而對她策略的無條件信任才是櫻此時最需要他付出的愛。
鐵之國地處更北，但卻因為海風的影響，氣候更為濕潤。雨水澆灌下，植物的長勢也被鮮明地分為冬夏兩季。此節比木葉更為溫暖舒適，即將到來的夏日祭人聲鼎沸、繁花似錦，外鄉的貴客穿著質地優良的繡紋浴衣和服，聚集在明燈初升的街道上。
“看吶，花魁出街了！”卡卡西擡起頭的時候，遠遠瞧見粉色盤發的姑娘，頭頂著繁覆的金簪，著一身明黃底的櫻花和服，踩著高高的木屐走在游人避讓的街道上。他欲言又止，想要去詢問究竟發生了什麽，為何她們會出現在花街？筱宮家有沒有傷害到她，或者這三天她們究竟去了何處？
但只等櫻的步伐和著浩蕩的鐘聲降臨到他身前，悅耳又輕靈的鈴鐺聲打著叫耳朵都熟悉的節拍。所有的感官聚集起來，叫囂著，是她，絕對錯不了。擦身而過的姑娘露出幼時甜甜的笑靨，俏皮地沖卡卡西眨了眨眼睛，又吐了吐舌頭。
老師，等我回來。
“哼哼，你的學生現在是一個比一個有本事了。”帕克趴在卡卡西肩頭，用他的狗鼻子頂了頂喬裝的六代目火影的耳朵。
知道了。
卡卡西終於松了一口氣，他幾乎要忘記了，可愛的女學生是個擅長調配藥劑的醫忍，就算鐵之國境內無法使用查克拉叫他們束手束腳，櫻僅用各種各樣的藥劑也能調配出迷幻人的熏香。跟著花魁出街的隊伍裏有不少人看上去並不是久做這行的熟手，也就是說，櫻用迷魂香讓自己人混進了隊伍！一眼望去，卡卡西甚至看見了失蹤日久的笛口優和久村涼介，他們喬裝打扮，覆雜服裝遮蓋的裏衣裏，也不是沒有攜帶武器的樣子。
“她們要去哪裏啊我說？”鳴人兩手枕在腦袋後面，瞇起了眼睛，“不許用查克拉我都不方便感知了！”
“她們正走向筱宮家的燈會。”卡卡西鬼使神差地回答道，有那麽一瞬間他幾乎有些抱怨，為什麽心裏先記掛了任務，後記掛的櫻？為什麽如此後知後覺地意識到昔日孩子的長大，成熟且美麗、足以與他並肩，是獨當一面的大人了。
明黃的燈光渲染下，春野櫻緊緊盯著高臺之上掌燈的筱宮源，在這種場合出現的是竟然不是真正的大名筱宮圩，看來大名府也不是鐵板一塊。筱宮源的衣帶上錯落地掛著純白的羽毛，手中盒子裏有著小小的旋鈕。
“很高興在這樣的日子裏與大家同歡樂。”筱宮源低喑的聲線穿透了人聲鼎沸的隔膜，“現在向大家重新介紹一下自己，我就是接替了哥哥的新任大名，並將以火之國的名義，向昔日的仇敵——”
他用食指按下了旋鈕了。
寂靜。
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青年人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不知為何，四周的喧囂漸漸止息。
“你失敗了，不是嗎？”女子的聲音從臺下響起，“多日不見了，源大人。”她輕輕抽開了寬松和服的衣帶，裏面正是平日裏修身的勁裝。彈開的粉末四散而去，一下子解開了回環縈繞的迷魂香，還有……
“幻術·落櫻奈見之術·解！”
這裏不是明臺高築的夏日祭，這裏是被各式查克拉兵器包圍的武器庫！周圍也不是售賣吃食的小吃攤，而是全副武裝的武士團！
“怎……怎麽回事？！”沈眠於溫柔鄉的雷之國權貴猛然驚醒，“護駕！全都給我來護駕！”
繁亂的人群好一會才有序起來，護衛顯貴的士兵將矛頭指向了筱宮源。
“春野……櫻！”筱宮源咬牙切齒地再次拼命按動手中的旋鈕，但手指只是伸進了一個黏糊糊的東西裏，“啊啊啊啊啊啊！！蛞蝓！！走開——為什麽這裏會有蛞蝓！！！”但是他沒辦法脫身，蛞蝓的粘液把他定在了原地，猶如失去了雙臂的螳螂，只能徒勞地在眾目睽睽的怨恨下掙紮茍且。
“源大人，身為普通人，你或許理解了如何創造幻境，但你並不懂得真正的幻術。解開幻術並不需要查克拉，只需要「擾亂」便足夠了。”櫻靜靜地站在原地，一點點拆去了頭上的簪子，粉色的長發瀑布般垂至腰間，“手裏擁有「器」，能夠像真正的忍者那樣操控查克拉，遏制了木葉的雙手，並不代表你就有十足的把握勝利。你或許知道什麽是忍術，但你不懂得什麽是真正的「忍者」。”
“足夠忍耐，善於蟄伏，懷抱著遠大的理想和憧憬，不汲汲於富貴，不戚戚於貧賤。相比於個人的寵辱得失，更在乎火之國的未來，更在乎這一方水土中萬千生靈的明天。見過無數的悲歡離合，卻仍然願意相信自己後輩，相信未來。”
“不是所有人都會對大名給出的條件五體投地，我們更在乎整個忍界的和平與安寧。這才是，如今的火影存在的意義。”
春野櫻回過頭的時候，正對上了木葉小隊。鳴人笑嘻嘻地在身後向她招手：“小櫻！這次你也太帥了吧我說！”
“暗部的內奸已經全部伏法。”卡卡西接著小櫻的話頭說道，“筱宮一族的家事火影不便插手，但遵照眾忍村的最新公約，非法囚禁木葉忍者、試圖挑起忍界戰爭這兩條就需要源大人走一趟配合調查了。”
花魁儀仗隊裏的幾個下忍一哄而上，很快把筱宮的雙手縛在了身後。
“卡卡西老師。”小櫻從高臺之上跳下，順手拍了拍鳴人的肩膀。直到此刻，她才有機會正對著眼前銀發的男子，久違地滿足起來，“從今以後，我也是木葉上忍中的一員了。”
隨後，她在昔日的老師頰上蜻蜓點水般一吻：“歡迎收看演出，這是送給火影大人就任的禮物。”
“你可真是……”卡卡西溫柔地笑著，揉了揉女學生的發頂，“讓我受寵若驚。”
“畢竟啊……”小櫻久久地感嘆道，“已經太久沒有送給老師‘驚喜’了。”
煙花騰空的時候，夏日的祭奠如約進行。美麗的少年時光和年輕的心，絢爛盛大。隨著夏日的進行，梅子熟透，煮酒烹香。幼時渴望的浪漫如今已由自己贈與。光輝燦爛裏浮生若夢，許我一世芳華。
於這萬千花燈之下，於我成為大人之時。
這便是今夜最美的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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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野老師——”
“春野老師——”
清脆的童音響起，瑣碎錯雜的木屐聲啪嗒啪嗒掠過寂靜的醫療翼。粉發女子擡起頭，放下了手中正在修正病例的鋼筆：“怎麽了？”
跑進辦公室的是忍者學校二年級的學生花樹郁林子和久村奈奈，二人在查克拉控制和醫療忍術上成績特別突出，早在去年冬天就被如今的醫療部長春野櫻收為了弟子。
自兩年前綱手辭去火影一職，木葉醫療系統的重任就落在了五代目弟子兼六代目火影唯一的女學生春野櫻身上。加上她在四戰中救死扶傷的功勞，櫻的名字很快就在火之國民眾間傳開了。
“筱宮大人到了。”郁林子急切地插嘴。
“六代目大人召見。”久村奈奈咬了咬嘴唇。
春野櫻笑了笑，把褐發的小女孩拉到身前，摸了摸她們的腦袋：“別擔心啦，任務結束我就會回來的。”
“但是小悠沒有回來！”郁林子眼淚汪汪地大聲說，“還有奈奈的哥哥——”
“所以我才要去呀。”櫻微微點了點頭，“我會和大家一起回來的。”
小櫻站起身，把醫務室執勤的外套掛在了辦公室的衣架上，只穿了日常的粉色常服到了火影辦公室。近年來忍界越發安寧，從前只用於戰場和任務上的忍術漸漸進化成了方便普通民眾衣食住行的把式。
剛到火影辦公室，櫻就瞧見裏面立著一個衣著華貴又傲慢的家夥，她不快地皺了皺眉，旋即推開木門。
“好久不見，櫻小姐。”筱宮源禮節性地鞠了一躬。
“終於輪到我了嗎？”櫻深吸了一口氣，平靜地往前走了一步，“比我預料的還要快一些。”柳樹堪堪抽芽，竹子剛剛拔節，看來是等不到夏日祭了。
“小櫻。”卡卡西開口道，“你可以……”
“卡卡西老師，我已經是可以獨當一面的忍者了。”小櫻打斷話題，搖了搖頭，“相信我一回吧。”
大名府的馬車帶走了木葉的春天，春野櫻跟隨筱宮家離開的第二天，雲朵也變成了鉛灰色，嘩啦啦的雨珠鈍重地擊打在火影樓的窗戶上，樓下的孩子在街道上踩著水塘玩兒。卡卡西鋪開紙張試著給女學生寫信，檀木的香味鉆入鼻翼又隱入時間。
“梅子還沒有熟透，天氣的晴雨卻已經沒了變數……有時候，我會誤以為自己住在了初夏……”
馬車棲息在了火之國的驛站，同行的轎夫是許久未歸家的男人，停下來就一哄而散去尋自己的親人了。春野櫻撩開車簾，一眼望盡了繁華都城的橋畔花燈，人們會喜歡即將到來的時令，穿著漂亮的和服捧著蘋果糖，踩著木船看盡煙花。有那麽一瞬間，櫻恍惚間像是回到了兒時天真爛漫的時光，總是盼著盼著，想要如意郎君摘花飛葉於高臺長明之處，把一世的美夢送到她跟前。
“櫻小姐，”筱宮源禮節性地鞠了一躬，微微笑道，“到了。”原來車馬已經到了一處偏僻的庭院。
負責的春野醫生擺出了尋脈問診的架勢：“看來病了不少人。”為了防止病毒感染，櫻在周身附著了一層查克拉屏障，才跨過院門。
幾乎只是第六感的預兆，她的心臟漏了一拍。小櫻扭頭的瞬間，看到隱在筱宮源微長的鬢發下的，是一抹意味不明的暗笑。緊接著啪塔一聲落鎖，吱呀一連串的機關齊發，石階木板吊空，櫻只覺得身體仿佛穿過了幽深古井，落入了無人問津的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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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知不到查克拉了！”辦公室的大門被火影預備役咋咋呼呼地踹開，鳴人上氣不接下氣地看著卡卡西，“卡卡西老師！出事了！我感知不到小櫻的查克拉了！”
砰——一陣煙霧散去，卡卡西沒有披火影袍，而是穿著慣常出任務的忍者服，地上是七歪八扭不省人事的暗部忍者。卡卡西手中紫電的藍光尚未褪去，鳴人下意識地想開啟仙人模式。
“鳴人！”卡卡西低聲按住了他，“已經結束了。”
“這些是什麽人？”鳴人收回查克拉問道。
“暗部中大名的內應。”卡卡西上前查看他們是否運用了易容術，隨後分析道，“木葉立國以來，每隔數年都會有幾十名忍者被派遣往火之國大名府，擔任「守護忍十二士」。”
“因為待遇更優，而且能在火之國最繁華的都城地段安居立業，他們中有不少人成為了大名的心腹。「守護」期滿，他們當然也會遵照約定回到木葉，成為暗部成員。只是……如果火影和大名交好也就罷了，若是交惡，這些人便是刺入木葉雄獅的銀針，讓我們日日不得安寢。”
“筱宮家執掌的大名府提出了擴張型戰略，希望三年內木葉能訓練出攻打雲隱的忍者部隊。”卡卡西閉上了眼睛，“但我拒絕了這個要求。和平才剛剛降臨，此時不可再興刀兵。櫻才剛剛與我斷聯，這些內應就立刻浮出水面了。”
“這麽說……”鳴人睜大了眼睛。
“是的，這才是櫻的上忍任務。”卡卡西溫和地笑了起來，“從筱宮家中解救「守護忍十二士」的成員笛口優、久村涼介和古川悠真。”
孩子們都長大了。當小櫻斬釘截鐵地說要接受這個任務的時候，卡卡西幾乎有一種錯覺，就算經歷了艱辛的四戰、無數次背井離鄉地執行任務，似乎她還是第七班時那個愛美又無憂無慮的小姑娘，身為老師，他依然渴望著用自己的羽翼庇佑可愛的雛鳥。
“鳴人。”經歷了多日的思考，他終於還是開口道，“既然這裏已經把內應全都抓出來了，那麽也是我們接應小櫻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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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很是平坦。小櫻花了一些功夫才讓眼睛適應了黑暗，她摸索著找到了一處屋子，裏面聚集著幾個女子，粗布麻衣，看著並不是富貴人家。
黑暗中一個女子拔下木制的發簪，顫聲道：“別……別過來！”
“噓——”小櫻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我不會傷害你們的。”
“璇子，不是他們，”另一個女人低聲道，“她看上去也是被抓來的。”
“……”沈默中有人發出了一個低啞的抽噎，“老師……櫻老師——嗚嗚……”
“小優，是你嗎？”小櫻側耳聽了片刻，穿著寬松裏衣的小姑娘一下抱了上來，上氣不接下氣道，“櫻老師，我以為再也看不到你了……”這是去年剛從忍校畢業的下忍笛口優，因為在醫療忍術上有些天賦，被安排進春野班執行過七八次D級任務。
“別哭了別哭了，”小櫻一邊柔聲安慰，一邊捧著小姑娘的臉，“你已經是一名忍者了，執行任務的時候要保護任務對象，你忘了嗎？”
“我沒忘！”笛口優抽抽噎噎地搖了搖頭，“我和涼介是負責保護圩大人的，但等寺井老師把我們領到屋子裏以後，他就消失了……接著涼介也不見了，筱宮……筱宮家要我寫信和媽媽斷絕關系！”
這次隨著前根部成員寺井出任務的笛口優、久村涼介和古川悠真三人，既不算天資卓著，也沒有足夠的戰鬥經驗，甚至連參加中忍考試的資格都止於“待定”二字。但無一例外的，這三個孩子家境殷實，父母也一直在忍者一行上對他們寄予厚望。這次的任務與其說是火影分配的，不如說是三家大人執意爭取的結果。
小櫻試圖聚集查克拉感知剩下的二人，但不知是氣流還是別的什麽原因，查克拉的走勢竟然頗為不順。“我也試過用查克拉離開這裏。”小優搖了搖頭，“但一直都不成功，甚至連簡單的分身術都做不到。”
基於幻術的磁場擾亂訓練也失敗了，櫻擡起頭望向黑洞洞的空間：“看來這裏有抑制查克拉聚集的磁場。”
“不是磁場，是「器」。”先前被叫做璇子的女人出聲道，“對不起，我們不知道那東西有這種作用。早知道……”
“不必抱歉。”櫻微笑著握緊了拳頭，“沒有查克拉我還有雙手，你們都是我的任務保護對象，我一定會把你們護在身後。”她想到了曾經的四戰戰場，天命之子畢竟寥寥，又有多少人敢妄談打敗宇智波斑呢？但這不是忍者聯軍放棄作戰的理由。醫療忍者是持續作戰的支柱，其他人都可以後退，但醫療忍者不能倒下！
畢竟，如果連嘗試都不去嘗試、盡力都不曾盡力的話，又怎麽會被勝利輕易眷顧呢？
地下暗無天日，幾乎很難推斷出時間，還有不少人因為受了不同程度的外傷行動不便。小櫻只能用隨身攜帶的少量藥品應急處理了一番，緊接著和被困在這裏的人們分析商量，花了一些時間才推斷出了筱宮家行動的大概時間。
最早被困住的是筱宮家的官婢，她們幾乎都與「器」相關，每個人負責「器」在一部分路段的運輸，所有的路程串聯起來以後，所有成批量的「器」——都通向了火之國與雷之國交界的鐵之國游廓！
“以普通忍者的行動速度，從木葉村到這裏大概需要五天。”小櫻在隨手畫出的地圖上略略盤算了一下，“依照「器」的影響，應該在我剛掉下來的時候就與卡卡西老師失聯了……如果再從這裏去游廓又需要兩天……”
“五天以後……”她沒有說下去，小櫻猛地意識到，來不及了，如果再等一周，屆時梅子熟透，就是夏日祭和煙花大會了！
“……原來如此。”她只覺得頭腦從未如此清晰，方才她一直困惑。筱宮家如此步步為營，甚至為了防止洩密，不惜將眾多女婢困在這裏，為何此刻卻把她丟下給她們留了一線生機？既不是最初說的“京都疫病肆虐”，也不是這些女婢急需救治、離一命嗚呼只差一步。
而是時間！
落下之前每一次與卡卡西聯系都是“一切如常”。就算對筱宮家的算盤有所察覺，沒有明確證據指向，火影的力量也會因為沒有具體打擊方向而無法施展拳腳，舉重若輕的力量像拳頭打在棉花上一樣憋屈，更遑論派遣調查的小隊裏如果混入了內奸，只會讓局面適得其反。
如今的木葉手握重兵，大名若是執意要出兵，火影有一百種辦法讓筱宮家在停戰書上簽字。但如果是雷之國的權貴在中立的鐵之國遇害……就算木葉要休戰，雷之國的大名也絕對不會同意！最糟的情況是，三番五次深陷兩國爭執漩渦的鐵之國，將不再為任何兩個忍村的和談提供條件和場合！
一旦火影優先向大名府派遣支援，就中了筱宮家的圈套，陷入被動了！
“不能等到五天之後，”小櫻一錘定音道，“能夠行動的五人一組，輪流值夜，下一位巡檢抵達之刻，就是我們突圍之時！由我開路，其他三到四人一組，必須一次性把所有傷患全部帶走！”筱宮家就要行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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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了，卡卡西老師？信號恢覆了？”鳴人停住了腳步，“有小櫻的消息了？”
“看來是真的。”忍犬帕克吸了吸鼻子，代替它的主人慢條斯理地回答道，“坐標定在了鐵之國。”
不可能。理智告訴卡卡西，從櫻的信號消失的地點到鐵之國根本不可能以人力的速度在一天一夜抵達。這就是說，鐵之國並不是小櫻身處的位置，而是她即將抵達的位置。這個地點太暧昧了，經歷了曾經五影會談的風波，如今入境鐵之國的忍者必須自願簽署禁用查克拉的協議。
小櫻為什麽選擇了這裏？
他想要開口讓鳴人再一次感知小櫻的位置，但腦海中沒來由地想起了臨別時小櫻如花般的笑靨：“相信我一回吧，老師。”
從此處抵達火之國大名府需要五日，而直接橫跨邊境抵達鐵之國則有只需三日的近道。小櫻這麽計劃，說明她一早就知道了木葉會有所行動，而且她並不希望木葉小隊將兵力集中到大名府，也許是因為她已經有了全身而退的底氣，也許是因為鐵之國的境況更迫在眉睫。
“按照信號行動，目標鐵之國！”
發布完這個命令，卡卡西幾乎有點恍惚了。在學生選擇獨擋一面的時候，一味的周全或許並不是她急需的，而對她策略的無條件信任才是櫻此時最需要他付出的愛。
鐵之國地處更北，但卻因為海風的影響，氣候更為濕潤。雨水澆灌下，植物的長勢也被鮮明地分為冬夏兩季。此節比木葉更為溫暖舒適，即將到來的夏日祭人聲鼎沸、繁花似錦，外鄉的貴客穿著質地優良的繡紋浴衣和服，聚集在明燈初升的街道上。
“看吶，花魁出街了！”卡卡西擡起頭的時候，遠遠瞧見粉色盤發的姑娘，頭頂著繁覆的金簪，著一身明黃底的櫻花和服，踩著高高的木屐走在游人避讓的街道上。他欲言又止，想要去詢問究竟發生了什麽，為何她們會出現在花街？筱宮家有沒有傷害到她，或者這三天她們究竟去了何處？
但只等櫻的步伐和著浩蕩的鐘聲降臨到他身前，悅耳又輕靈的鈴鐺聲打著叫耳朵都熟悉的節拍。所有的感官聚集起來，叫囂著，是她，絕對錯不了。擦身而過的姑娘露出幼時甜甜的笑靨，俏皮地沖卡卡西眨了眨眼睛，又吐了吐舌頭。
老師，等我回來。
“哼哼，你的學生現在是一個比一個有本事了。”帕克趴在卡卡西肩頭，用他的狗鼻子頂了頂喬裝的六代目火影的耳朵。
知道了。
卡卡西終於松了一口氣，他幾乎要忘記了，可愛的女學生是個擅長調配藥劑的醫忍，就算鐵之國境內無法使用查克拉叫他們束手束腳，櫻僅用各種各樣的藥劑也能調配出迷幻人的熏香。跟著花魁出街的隊伍裏有不少人看上去並不是久做這行的熟手，也就是說，櫻用迷魂香讓自己人混進了隊伍！一眼望去，卡卡西甚至看見了失蹤日久的笛口優和久村涼介，他們喬裝打扮，覆雜服裝遮蓋的裏衣裏，也不是沒有攜帶武器的樣子。
“她們要去哪裏啊我說？”鳴人兩手枕在腦袋後面，瞇起了眼睛，“不許用查克拉我都不方便感知了！”
“她們正走向筱宮家的燈會。”卡卡西鬼使神差地回答道，有那麽一瞬間他幾乎有些抱怨，為什麽心裏先記掛了任務，後記掛的櫻？為什麽如此後知後覺地意識到昔日孩子的長大，成熟且美麗、足以與他並肩，是獨當一面的大人了。
明黃的燈光渲染下，春野櫻緊緊盯著高臺之上掌燈的筱宮源，在這種場合出現的是竟然不是真正的大名筱宮圩，看來大名府也不是鐵板一塊。筱宮源的衣帶上錯落地掛著純白的羽毛，手中盒子裏有著小小的旋鈕。
“很高興在這樣的日子裏與大家同歡樂。”筱宮源低喑的聲線穿透了人聲鼎沸的隔膜，“現在向大家重新介紹一下自己，我就是接替了哥哥的新任大名，並將以火之國的名義，向昔日的仇敵——”
他用食指按下了旋鈕了。
寂靜。
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青年人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不知為何，四周的喧囂漸漸止息。
“你失敗了，不是嗎？”女子的聲音從臺下響起，“多日不見了，源大人。”她輕輕抽開了寬松和服的衣帶，裏面正是平日裏修身的勁裝。彈開的粉末四散而去，一下子解開了回環縈繞的迷魂香，還有……
“幻術·落櫻奈見之術·解！”
這裏不是明臺高築的夏日祭，這裏是被各式查克拉兵器包圍的武器庫！周圍也不是售賣吃食的小吃攤，而是全副武裝的武士團！
“怎……怎麽回事？！”沈眠於溫柔鄉的雷之國權貴猛然驚醒，“護駕！全都給我來護駕！”
繁亂的人群好一會才有序起來，護衛顯貴的士兵將矛頭指向了筱宮源。
“春野……櫻！”筱宮源咬牙切齒地再次拼命按動手中的旋鈕，但手指只是伸進了一個黏糊糊的東西裏，“啊啊啊啊啊啊！！蛞蝓！！走開——為什麽這裏會有蛞蝓！！！”但是他沒辦法脫身，蛞蝓的粘液把他定在了原地，猶如失去了雙臂的螳螂，只能徒勞地在眾目睽睽的怨恨下掙紮茍且。
“源大人，身為普通人，你或許理解了如何創造幻境，但你並不懂得真正的幻術。解開幻術並不需要查克拉，只需要「擾亂」便足夠了。”櫻靜靜地站在原地，一點點拆去了頭上的簪子，粉色的長發瀑布般垂至腰間，“手裏擁有「器」，能夠像真正的忍者那樣操控查克拉，遏制了木葉的雙手，並不代表你就有十足的把握勝利。你或許知道什麽是忍術，但你不懂得什麽是真正的「忍者」。”
“足夠忍耐，善於蟄伏，懷抱著遠大的理想和憧憬，不汲汲於富貴，不戚戚於貧賤。相比於個人的寵辱得失，更在乎火之國的未來，更在乎這一方水土中萬千生靈的明天。見過無數的悲歡離合，卻仍然願意相信自己後輩，相信未來。”
“不是所有人都會對大名給出的條件五體投地，我們更在乎整個忍界的和平與安寧。這才是，如今的火影存在的意義。”
春野櫻回過頭的時候，正對上了木葉小隊。鳴人笑嘻嘻地在身後向她招手：“小櫻！這次你也太帥了吧我說！”
“暗部的內奸已經全部伏法。”卡卡西接著小櫻的話頭說道，“筱宮一族的家事火影不便插手，但遵照眾忍村的最新公約，非法囚禁木葉忍者、試圖挑起忍界戰爭這兩條就需要源大人走一趟配合調查了。”
花魁儀仗隊裏的幾個下忍一哄而上，很快把筱宮的雙手縛在了身後。
“卡卡西老師。”小櫻從高臺之上跳下，順手拍了拍鳴人的肩膀。直到此刻，她才有機會正對著眼前銀發的男子，久違地滿足起來，“從今以後，我也是木葉上忍中的一員了。”
隨後，她在昔日的老師頰上蜻蜓點水般一吻：“歡迎收看演出，這是送給火影大人就任的禮物。”
“你可真是……”卡卡西溫柔地笑著，揉了揉女學生的發頂，“讓我受寵若驚。”
“畢竟啊……”小櫻久久地感嘆道，“已經太久沒有送給老師‘驚喜’了。”
煙花騰空的時候，夏日的祭奠如約進行。美麗的少年時光和年輕的心，絢爛盛大。隨著夏日的進行，梅子熟透，煮酒烹香。幼時渴望的浪漫如今已由自己贈與。光輝燦爛裏浮生若夢，許我一世芳華。
於這萬千花燈之下，於我成為大人之時。
這便是今夜最美的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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