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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首的黑腹狼蛛等外面安靜了許久才從隔間出來, 廁所裏到處都是血跡,沒有一個蟲敢進來。

他趕緊去解綁在最裏面隔間門上的衣服,用盡力氣也解不開, 最終只能摸出點煙的打火機把衣服的一只袖子燒掉。

被燒壞的衣服落在地上,黑腹狼蛛雌蟲把它拎到水槽滅火, 被關在隔間裏的雌蟲們一窩蜂擠了出來。

每個蟲都捂著手腕低低地嚎叫。

“老大, 下次遇到高等雌蟲還是跑吧!”

“高等雌蟲我從沒交手過,太厲害了, 下次再也不敢了。”

所有蟲都抱在一起哭唧唧,有的蟲比較倒黴, 兩只手的手筋都被挑斷了。

那些只斷了一只的就比較精, 被挑了手筋就往旁邊閃,裝作喪失了戰鬥力的樣子直接被扔進隔間。

雌蟲老大呸了一口,“爺爺的,我就不信走到眼皮子底下的雄蟲還能跑掉。”

他立馬撥去一個電話,那邊很快就接通了。

“怎麽樣, 捉到雄蟲了嗎?”

“捉到個屁, 德溫,快告訴我他們去哪裏,老子今天一定要把這個雄蟲綁了!我要把他賣到最不見天日的地方, 遭萬蟲淩.辱。”

“你等一會兒, 我查查他的目的地。”

“多米尼克小鎮,馬上還有一趟車次,要去就滾快點兒, 別跟丟了。”

雌蟲老大氣憤地掛了電話, 掃視了手下一眼,“誰還能動的, 跟我去多米尼克小鎮。”

“動不了,老大,廢了。”其中一個手下晃著斷掉的手筋說。

雌蟲老大無奈道:“都滾去醫院,我叫多米尼克那邊的家夥們,你們放心,不讓你們白白受苦,等綁了那個雄蟲也有你們一份。”

眾雌蟲:“多謝老大!”

車廂裏,柏西諾非常嚴肅地說著起這個問題,“通常來說,他們是團夥作案,我估計這一帶都不怎麽安全。”

畢竟這裏太偏了,多米尼克小鎮就更不用說,他一個雄蟲跑去這些地方和找死差不多。

阿提摩把手放在潛行之輪的位置,沈聲道:“我在呢,不用擔心。”

柏西諾承認有被這句話感動到,立馬笑著說:“辛苦你了,你後背的傷口還好嗎,有沒有崩開?”

阿提摩搖搖頭,“沒有,只是幾個武力值渣渣雌蟲,沒有什麽威脅。”

柏西諾小聲感嘆一句:“還是高等雌蟲厲害,戰力甩他們幾條街。”

柏西諾看著馬吉的追蹤定位,喜道:“馬吉就在02號車廂,距離我們三個車廂。”

“下午三點多可以到達多米尼克小鎮,馬吉應該不會連夜趕去內爾利,畢竟從多米尼克通往內爾利的車只有上午一趟。”

阿提摩略微有一點嚴肅,“如果晚上在多米尼克小鎮過夜的話,你要當心,最好不要跟我分開,那群黑腹狼蛛一定不會輕易罷手。”

“我知道。”柏西諾應著,“我見得多了,比你更了解他們,晚上我會盡量找一個安全一點的地方,就是要辛苦你了,實在抱歉。”

阿提摩道:“不辛苦,合作夥伴。”

柏西諾笑笑,“是,夥伴,有夥伴真好。”不至於一個弱蟲勇闖天涯,尤其是一個被覬覦的弱雞雄蟲。

柏西諾覺得跟阿提摩搭檔真是一個明智的選擇,就算不為將來身份在所有政員面前暴露著想,就是當下也是非常安心的,就是有點辛苦他了。

看來在生活的小事上一定要多彌補他才行,該對他好的一定不能省著,必須得供著。

好好對阿提摩才能前途光明,長命百歲。

列車準點到達了多米尼克小鎮旁邊的車站,其實這裏只是叫多米尼克站點,真正距離多米尼克小鎮還有二十公裏,必須換乘下一種交通工具。

從車上下來時,柏西諾看見了馬吉和他同行的一個警雌,他們都是穿的便裝,不怎麽好辨認,柏西諾是盯著監控視頻看了許久才把他的特征記住。

他努力記牢了,以防看人的時候看花眼。

阿提摩把衣服上的帽子搭在了頭上,口罩也掛在了臉上,把自己嚴實地遮了起來。

柏西諾遠遠地跟著馬吉出站,看見馬吉和同事站在車站外面的路邊等車。

系統道:【主人,他剛剛訂了紅夢蘭旅店的房間,一共兩間,另一間的入住者叫阿弗麗爾】

“阿弗麗爾,那應該就是他的同事了,精神捕網,幫我也在那個旅店定一間房。”

【只要一間嗎?】

“是的,有什麽問題嗎?”

【沒有,你終於要和這個雌蟲睡一起了,主人,作為雄蟲這確實是你應該做的,沒必要扭扭捏捏】

“你看看有沒有一個房間兩張床的?”

【……沒有,這山裏能有個旅店就不錯了,還挑什麽床,怎麽,你嫌一張床不夠你們滾嗎】

“別瞎說,趕緊定,馬吉要走了。”

【搞定,豪華套間】

馬吉上了一輛私家車,柏西諾為了跟上他也在路邊攔了一輛私家車,兩輛車一前一後朝著旅店走去。

越往前走周圍的山就越高,這裏是個山區,想必內爾利那邊的山比這裏更高。

路上全是密密麻麻的樹,樹枝誇張地延伸到了大路上,車子都得從樹枝地下鉆過去。

枝丫刮得玻璃窗咯吱咯吱地響,聽得心裏一陣發緊。

司機開車有點野,在山路上跑得飛快,柏西諾實在受不了,於是給司機塞了兩個金令,“師傅,開慢點兒,我頭暈。”

司機收了金令,速度就慢下來了。

旅店就在附近,這些私家車也就跑跑附近這點路,他們是去不了內爾利的,因為去做內爾利還得先坐船,船只有上午才有的開。

不到十分鐘,他們就來到位於半山腰的紅夢蘭旅店了,馬吉他們的車剛停下不久,柏西諾他們的車也到了。

給了車費後,柏西諾和阿提摩走進旅店。

這個旅店連大堂都沒有,所謂的大堂只是一樓小小的一個房間,收銀臺的位置站了一個上了點年紀的雌蟲。

柏西諾故意放慢了腳步,等著馬吉辦完了入住手續他才上前,因為自己多次去過警署,說不定馬吉對他眼熟。不過柏西諾去警署的時候是沒見過馬吉的,因為他是後勤部的,柏西諾沒去過後勤部辦公的位置,就算當面遇上了,馬吉也不一定認識柏西諾。

柏西諾拿了證件去辦理入住,老雌蟲接過證件在機器上一刷,看都懶得看一眼,直接辦理了入住,阿提摩的證件他都沒要。

“頂樓。”老雌蟲說。

“走吧法裏斯。”

兩個蟲來到所謂的頂樓,其實也就是三樓,這個旅店總共才三樓,房間很少,就像是胡亂修了幾個房間用來接待車站的旅客的。

柏西諾拿著房卡一刷,門開了。

房間裏的燈猛然亮起來,一束彩光閃爍著晃進了他的眼睛,差點閃瞎了蟲眼。

“什麽東西!”柏西諾感到驚恐。

“統子,你訂的什麽房間?”

【豪華情侶套間啊,主人,嚶嚶嚶,喜歡嗎】

柏西諾:……喜歡你個頭。

一走進門,柏西諾就看見了懸在屋頂的圓球彩燈,仿佛KTV的氛圍燈,不斷地旋轉閃爍,什麽顏色都有。

他有些抱歉的朝阿提摩看去,“不好意思,訂的時候沒註意看,光顧著跟馬吉了,不行咱就換一間吧。”

阿提摩什麽都沒說,按了一下墻上的一個按鈕,炫彩的燈光停了下來,燈光定格在粉色。

柏西諾看了看燈光,又看了看阿提摩帽子下露出來的幾縷發絲,嗯,差不多的顏色,很搭配……

柏西諾看見床頭有個小臺燈,趕緊走過去把臺燈按亮,“晚上可以開臺燈,還好。”

柏西諾環視了房間一眼,驚得他差點心梗,床邊放了一個姿勢奇奇怪怪的人形沙發,也不知道要怎麽坐上去,或者該躺上去?

當他來到浴室的時候恨不得把眼睛扣出來,只見浴室不大的空間裏掛著一套鎖鏈,還有皮套,墻上掛著皮鞭。

“這個旅店的品味真是……”

柏西諾搖搖頭從浴室出來,看見阿提摩拉開了衣櫃門,正盯著裏面掛著的一套制服出神。

柏西諾:“呃……”

他忍不住問了句:“法裏斯,有這些東西在房間裏,你晚上會做惡夢嗎?”

低級雄蟲跟高等雌蟲玩情趣,高等雌蟲不得做一整年的惡夢,尤其是阿提摩這樣的雌蟲,如果不是流落到低等星球,估計這輩子都沒機會見到底層雄蟲。系統這一把操作把柏西諾整尷尬了。

阿提摩把衣櫃門合上,語氣很淡,“不會,我不會想這些,閣下放心。”

柏西諾:“嗯。”

柏西諾放下背包後開始監視馬吉和阿弗麗爾的行蹤,他們自從來到酒店後就沒移動了,估計是在休息。

系統忽然迅速閃了出來,他那模糊的五官看起來有些震驚:【主人,馬吉在和一個下議院政員聯絡】

“說什麽了?”

【那個政員你認識,阿布政員,他們沒說什麽,馬吉只是告訴了阿布他明天就可以到達內爾利了,阿布說好,交流就結束了】

“下次他們再聯絡的時候你可以給我轉聽語音嗎,我想知道他們為什麽要溝通這件事。”

馬吉是布蘭得利警署的小警員,怎麽認識泰羅拉議院的政員,認識就算了,報備行程是怎麽回事?

【可以,下次他們再溝通我就直接轉聽,讓主人親耳聽見】

這件事疑問太多,柏西諾覺得事情沒那麽簡單,竟開始和下議院政員牽扯上關系了。

柏西諾一邊留意著馬吉的行蹤,一邊抽空問阿提摩:“可以看看你的傷口嗎,我還是比較擔心,畢竟你跟十幾個雌蟲動手了。”

阿提摩頓了頓,索性直接脫下外套,接著開始解身前的襯衣紐扣。

在這樣的環境裏,阿提摩脫衣服的動作令柏西諾覺得更加尷尬,但是自己提出來要看的,總不能把話收回去。

阿提摩背對著柏西諾,半褪下了白色襯衣,這種略寬松的休閑襯衣做內搭會比較舒適,所以柏西諾普遍都是買的這類衣服。

此刻半松半垮的衣服褪到一半,正好露出後背被紗布包裹的傷口。

柏西諾把註意力放在傷口上,從外面看沒有血跡滲出,為了確認沒問題,他道:“我拆開紗布看看,如果有問題及時處理,總不至於拖到像之前那樣。”

阿提摩嗯了一聲,任由他弄。

柏西諾翻出包裏的醫用工具,用小剪刀剪開了紗布,拆到最後一層的時候紗布上出現了點點血跡。

有兩處還沒愈合得很好的位置滲出了星星點點的血液,幸好不嚴重。

“劇烈動作還是會碰到傷口,我們得更加小心一點,能不動手盡量不要動手。”

“把血水清理一下就沒事了,不用擔心。”

阿提摩沒出聲,等著柏西諾裹上新的紗布他才起身,他把潛行之輪取了出來,在手上比劃著,嘴裏道:“不動手那就開qiang.”

柏西諾不經意間瞥到了阿提摩此刻的眸子,那雙眼眸中有一股冷冷的肅殺之氣,如果不法分子此刻能看見一定會覺得膽寒。

柏西諾去前臺要了一張多米尼克小鎮的地圖,他拿著地圖回來。

“這種地方還是本地蟲手裏的地圖靠譜一點。”他指著一處河流,“你看,我們明天就是從這裏坐船,然後到達內爾利。”

從這張地圖上還能看到內爾利,雖然細節之處沒有標註得像多米尼克小鎮那麽清楚,但可以看見的是,內爾利周圍環山,它是一處山谷。

“這樣的地勢在萊納星太典型了,原始森林才是萊納星的本來面貌。”

阿提摩看著地圖,同意柏西諾的看法,“越是叢林深處,越危險。”

“是。”柏西諾道。

通過酒店門口的監控可以看見,馬吉幾個小時都沒出過房間,倒是阿弗麗爾還獨自去樓下吃了份晚餐。

這裏也算是一個小眾的旅游點,旅館放了一張餐牌在房間裏,柏西諾看了一眼,對上面某些特色菜品有點興趣,比如有一道:清泉山筍,還有野生漿果蛋糕。

阿提摩不是喜歡吃蛋糕嗎,正好給他點一份。

“法裏斯,去樓下吃個晚餐吧。”

阿提摩點點頭,跟著他下樓。

旅館一樓的露天院子裏就是旅客用餐的地方,不大的院子裏簡單擺了四五張桌子,頭頂有一個小小的遮陽棚。

柏西諾把菜單遞給阿提摩,“點你喜歡的,試試味道,往往山區的食物會帶來驚喜的口味。”

阿提摩看著菜單,“清泉山筍。”

“還有別的嗎?”

阿提摩搖搖頭,“沒了。”

“蛋糕呢,要不要試試?”

阿提摩:“可以。”

阿提摩對蛋糕並沒有多大的興趣,他覺得柏西諾的種族應該會喜歡吃甜食,看來判斷沒錯,柏西諾總是會買蛋糕吃,還會邀請自己一起吃。

菜上完了,後廚裏的一個雌蟲過來道:“蛋糕飯後才上,二位用餐愉快。”

柏西諾:“好的。”

柏西諾咬了一口清泉山筍,脆脆的口感,烹飪過程中沒放什麽重口味調料,他勉強點了點頭,“嗯,挺原汁原味的,你覺得呢?”

阿提摩也點點頭,“還行。”

柏西諾沒餓,只每樣菜嘗了一些,阿提摩倒是吃得多一點,但還是沒有清盤。

最後,後廚的雌蟲把兩個小蛋糕端出來了,每個不到巴掌大,奶油上面點綴了幾顆紅紅的小野果。

雌蟲道:“我們這裏的漿果都是零汙染,不需要經過培養艙,現摘現吃,嘗嘗合不合胃口,喜歡的話可以買,八十八一兩。”

柏西諾拿著勺子剛放到奶油上,就聽見雌蟲報漿果價格,他有些驚訝:“沒有經過培養艙的食材還能賣這個價,有檢驗報告嗎?”

“那肯定有啊。”雌蟲道,“你到漿果園裏去看,檢驗報告貼在那兒呢,我店裏也有,合格的食品,你盡管吃。”

柏西諾沒有再問,而是笑著道:“謝謝,我先嘗嘗,等會兒再決定買不買,你去忙吧,我們這裏沒有什麽需求了。”

雌蟲轉身走了,一走開幾步就翻了白眼,竟然還質疑他們的食材,沒見識的客人才這樣,吃慣了培養的,純天然的還挑起刺來了,可笑。

柏西諾用勺子舀了一顆紅色漿果,它只有花生米大小,看起來圓圓的,表面光滑。

倒不是他非要挑刺,實在是純天然的食物已經不適合蟲們食用了,這種宣傳他肯定要懷疑幾分的。

他問阿提摩,“你敢吃嗎?”

阿提摩舀起兩顆漿果就著奶油直接吃了下去,在嘴裏嚼了兩下後品嘗到一股酸甜的味道,主要還是甜味偏多。

“味道一般。”

阿提摩剛說完,唇齒間就蹦出一股淡淡的香味,原來嚼碎了那顆果子後會讓整個口腔留有一種奇異的果香。

他改口了:“比較特別,很適合做飯後甜點。”

聽到阿提摩這樣的評價,柏西諾覺得很稀奇,於是他也吃了一口,同樣品嘗到了那股香甜的味道。

“是有點特別,我還沒吃過會散發這種香味的果子。”

蛋糕柏西諾只吃了半個,阿提摩基本上吃完了,就剩下了蛋糕杯最地下的那層軟膏還留著。

柏西諾來到後廚,找到剛才那個雌蟲,“你好,我要買你們的漿果。”

“請問這個果子叫什麽名字?”

雌蟲得意地笑道:“怎麽樣,覺得不錯吧,這是紅夢蘭的果實,整個布蘭得利就只有我們這裏的山上有,你要買多少?”

柏西諾跟著雌蟲來到食材區,看見了被放在保鮮區的紅夢蘭果實,看那分量大概有三斤左右,很少。

柏西諾給出五個金令,“就要這麽多,你來稱吧。”

雌蟲接過金令開始稱漿果重量,他動作很快,好像生怕被顧客看見稱準了沒有。

柏西諾也懶得去計較,反正這種東西要不是阿提摩喜歡他也不會買,主要還是對這種食品不夠信任。

雌蟲將稱好的野果交給柏西諾,柏西諾拎著食品袋和阿提摩返回房間。

馬吉和阿弗麗爾的定位在各自的房間裏沒有移動過,監控裏也沒有他們出去的身影,現在時間不早了,他們應該會一直在房間待到明天早上。

柏西諾看了看時間,還有一個小時就要直播了,不知道現在還有不有必要避著阿提摩。

思忖片刻,柏西諾覺得還是避著比較好,沒有直接挑明的話將來阿提摩才能有更多的說辭向相關部門交代,這樣對彼此都好。

距離直播時間越來越近,柏西諾其實準備另開一個房間,等播完再來跟阿提摩匯合。

他正要這麽做,阿提摩就道:“你有事先忙,我在門口等。”

柏西諾都楞了一下,阿提摩就已經出去了,反手帶上了門。

這其實和挑明也沒什麽差別了,柏西諾無奈笑笑,或許阿提摩覺得待在房間裏會讓他不自在,所以才避出去。

也好,暫時就這樣吧,目前也想不到更好的辦法,如果真的有挑明那一天,大家再把話說開,至於挑明後面臨是否要交公的問題,就看阿提摩怎麽找借口了。

精神捕網懷疑阿提摩身上有某種和主星的聯系,一旦精神捕網的力量一對一施加在他身上,主星的政員可能會發現。這種猜測也不是沒有道理,畢竟他就是為主星執行任務的,任何情況都有可能,凡事保留一分底線比較好。

時間差不多了,柏西諾在房間開始直播,今天只能辛苦阿提摩了。

阿提摩半靠在門外的墻上,他從來到這裏時就開始留意,目前還沒有看到疑似黑腹狼蛛同夥的雌蟲,普通的旅客上上下下都不會特意把目光落在柏西諾身上。

這個小旅店目前來看大概率是安全的,過了今晚明天到內爾利才能看到具體情況,內爾利是否生產違禁藥,如果真的有,那布蘭得利的所有警署甚至泰羅拉的議院都要夜不能寐了。

阿提摩憂心忡忡,他親眼看見測驗儀器上的所有數值歸零,除了青蒙葙子還有什麽東西能讓數值全部作廢,一切檢驗的結果瞬間被推翻歸零。

阿提摩不是醫學領域的行家,也沒聽過能讓違禁藥成分測試歸零的東西,內爾利藏著的秘密他要親自摸清。

如果有違禁藥,一定要讓警方一網打盡,蟲星不能有這種東西的存在。

阿提摩靠在墻上,忽然覺得身子有些軟,眼皮無力地往下垂了垂。

他看著旅店的走廊,原本昏暗的燈光忽然變亮了,眼前冒出了五彩斑斕的泡泡,有拇指大的小人兒在泡泡上跳舞。

阿提摩立刻警惕起來,手放在了武器上。

周圍的世界變得絢麗,小人從泡泡上跳了下來,爬到了他肩上,又是唱歌又是跳舞,歡快得很。

阿提摩幾乎就要開qiang了,但身體卻無力地蹲了下來,眼皮徹底耷下,沒有力氣睜開。

柏西諾今天只播了半個小時,總不好讓阿提摩在門外等太久,他剛關掉直播間就跑來開門。

正準備叫阿提摩進來,就一眼看見倒在門口的阿提摩。

“法裏斯!”

柏西諾驚道,趕緊把阿提摩扶了進來,牢牢地鎖上房門。

“阿提摩?”

“精神捕網,怎麽回事?”

【嚶嚶,不知道,沒有敵人入侵】

柏西諾把阿提摩放在床上,忽然發現自己的腦袋一陣眩暈,但很快就恢覆正常。

下一秒,柏西諾看見了一排顏色各異的水母,它們漂浮在房間裏,還有一個在床上跳舞。

無數個小人兒從水母底下鉆了出來,它們一邊跳一邊尖叫著滿屋子亂竄。

柏西諾猛地甩了甩頭,眼花了?

房間的墻開始變成各種顏色,像是一個個彩虹漩渦,不停地旋轉。

這個世界怎麽了?

柏西諾腦子有一瞬間清醒,忽然想起這些小人兒有點像他以前吃蘑菇中毒的景象,那一瞬間恍然大悟了。

食物中毒……

柏西諾一頭倒在了床上,徹底昏了過去。

系統急得跳腳:【主人,主人!】

喊了幾聲,系統立馬監測柏西諾的生命體征,還好,沒有生命危險。

小人兒在阿提摩的腦子裏跳了幾個小時的舞,毒素終於消退了,中毒程度不算嚴重,不過雌蟲顯然對這種毒更敏感,發作得比較快。

阿提摩進入正常的睡眠狀態,迷迷糊糊間他感受到了一縷精神力的存在,好像就在身邊。

雌蟲對於精神力天生就沒有抵抗力,尤其是在這種不清醒的狀態下。

阿提摩朝那縷精神力靠近,終於擠到了柏西諾身邊,雖然只有一點點溢出的精神力,但阿提摩還是感覺很舒適。

他調整了一下姿勢,舒舒服服地蜷縮進柏西諾懷裏,這一夜,他無論是心理還是身體都舒暢極了。

食物中毒和精力透支讓柏西諾昏睡過去,在幻覺狀態下釋放出了少許精神力,他自己完全不知情。

阿提摩很久沒睡過這麽長時間的覺了,哪怕身體恢覆夠了腦子都還不想起來,繼續迷迷糊糊地睡著。

柏西諾是被幻覺嚇醒的,他感覺那群小人兒好像在腦子裏跳了一整夜,把他跳崩潰了。

柏西諾猛地睜開眼睛,看見了飛在他眼皮底下的粉色發絲,還有獨屬於阿提摩的味道。

他的目光往下一垂,瞧見阿提摩的腦袋埋在他的胸口,整個身體窩在柏西諾身前,看起來好像很舒服。

柏西諾:……

柏西諾小心翼翼地捧著阿提摩的頭,試圖把他的上半身放到床上。

可他剛挪了一下,阿提摩就睜開了眼睛。

兩雙眼睛四目相對,柏西諾迅速翻身爬起來逃下了床,“……我應該什麽都沒幹。”

阿提摩慢悠悠地爬起來,“哦,知道了。”

哦,知道了。就這麽平靜嗎?

【主人,過河還有最後一班船,可以出發了】

柏西諾趕緊收拾東西離開旅店,離開前他看了一眼那包紅夢蘭果實,只抓了一把放進背包裏,其他的留在旅店了。

在去坐船的路上,柏西諾反手就是一個舉報,把紅夢蘭旅店舉報到了食品監管局和旅游文化中心。

這個小旅店讓顧客食物中毒,一定要好好查一查,順便看看天價的野果是否真的有獲得食品監管局的認可。

通往乘船碼頭的道路很窄,附近也不是總能找到私家車去那邊,私家車普遍在車站那邊拉客,畢竟那裏旅客多。

願意載柏西諾他們的是一輛拉客的摩托車,雌蟲司機戴著一個自制的頭盔,有不有防護作用不知道,反正看起來像個擺設。

“去碼頭怎麽收費?”

“二十。”

柏西諾帶了些小面值的銀珠在包裏,當下就給了他二十個。

司機拍了拍後座:“上車。”

這種載客摩托坐兩個蟲有點擠,柏西諾讓阿提摩先上。

阿提摩直接跨了上去,坐上摩托後他的兩條腿還能悠閑得踩在地上,主要是腿長。

司機問了句:“坐好了嗎,山路不好走,抓穩。”

柏西諾坐在阿提摩後面,雙手反著抓住車尾,這樣就避免了圈住阿提摩。

摩托車出發了,在山間行駛,走到後半程時出現了泥路,路上還有許多碎石。

司機再次囑咐:“坐穩。”

車身越來越顛簸,柏西諾反手抓車尾的動作顯得有些吃力,車輪從一堆較大的石頭上壓過,車身直接跳了起來。

就在柏西諾身子往後倒的時候,阿提摩快速拉住他的雙臂暫時穩住了他的身型。

阿提摩小聲道:“坐好,抓穩。”

他拉著柏西諾的手臂圈在了自己腰上,並且用力地按了一把。

柏西諾被迫牢牢抓住阿提摩的衣服,手臂緊緊圈在他腰間。

過了最難走的這段路後,碼頭就在眼前了,摩托車在碼頭前停了下來。

“到了,還有最後一班船,你們搞快點兒。”

“多謝。”

柏西諾從車上下來,趕緊往碼頭趕去,他們順利買到了船票。

據系統監測,馬吉他們乘坐上一班船,已經快到內爾利了。

柏西諾和阿提摩剛登上船,船就開了。

從地圖上看,這條河就叫內爾利河,是環內爾利流到下游的。

坐船過去需要二十分鐘,這船開得慢,畢竟是最後一班,不會再回去接游客了。

這是一艘小船,總共載了十個蟲,阿提摩坐在船邊的位置,手往外一探就能摸到綠色的河水。

內爾利河流速很緩慢,河面仿佛湖泊一樣平靜,仔細看時才能看出河水的流向。

柏西諾沿著河面看向前方,前方五十米處的河道變窄了,他們並不是直接橫渡,需要沿河走一段到達方便上岸的碼頭。

河水是綠色的,無法判斷深淺的感覺。當船來到窄河道時,河水變黑了,只有這裏的水顏色不同。

一個背包旅客問:“這裏的水是不是最深,有多少米?”

船上有本地蟲,就坐在他旁邊,本地蟲道:“這裏最深,十年前探測過,兩百多米,現在可能更深了,沒有蟲再來測過,因為上次測的時候探測員死在了底下,連屍體都沒撈出來,深度數值還是他的潛水設備傳出來的。”

背包客驚道:“所以現在探測員的屍體還在下面,都沒有同伴給他撈出來嗎,多少有點沒職業素養了。”

本地蟲冷笑了一聲:“你以為想撈就能撈出來啊,這底下有古怪,有去無回,誰敢去,你敢去嗎?你們膽子大就去試試。”

船身正在經過這個狹窄的河道,阿提摩探出頭看著水面,水下呈黑色,仿佛深不見底,看不清下面的景象,如果真的有幾百米深,不是專業的潛水蟲是下不去的。

如果沒有特別的需求,從業者一般不會到這些地方去探險,太危險了。

阿提摩看著水面,很快船身經過了河道來到較為寬敞的地方,眼前的景象又開闊起來。

背包客環視了一圈船上的乘客,目光落在柏西諾和阿提摩身上,他屁顛屁顛地挪到柏西諾旁邊的位置上,笑著搭訕:“你們也是來旅游的嗎,為什麽選這種地方,這麽偏,還不通車。”

柏西諾看了他的打扮一眼,笑道:“你不也是來旅游的嗎,還問我。”

背包客嘿嘿一笑,“我是個石頭收藏家,喜歡收集各種各樣的石頭,聽說這裏的石頭形狀奇特,花紋又好看,所以特地來看看。”

他指著河流兩岸的石壁,“你看那些巖石,有黃的白的黑的,還有紅的,很稀奇,如果撿到一塊品相好的拿來雕刻,一定會很出品。”

說到雕刻,船上另一個蟲朝他看了過來,那個蟲背著一個大黑包,模樣看起來才二十歲左右,很是年輕,頭上有兩條黑色觸須,觸須根部有一小簇黑色絨毛。

他的目光一看過來,阿提摩就盯了過去,阿提摩淡淡地掃了他頭頂的觸須一眼,沒什麽興趣般地移開了目光。

柏西諾和背包客聊了起來,“很巧,我也是聽說這裏的石頭好看,過來瞧瞧,我不收藏石頭,也不是雕刻家,更不做石頭生意。”

背包客說:“兩個月前布蘭得利的一個建築工地上還采購了一批內爾利的石頭,聽說用來做裝飾非常漂亮。”

“你都沒見過怎麽知道有多漂亮?”

“我在網上看過照片,要不是那個建築工地後來出了事,我就直接過去看了,只是那裏現在管得嚴,不讓進。”

柏西諾好奇:“是布蘭得利哪個建築工地?”

“就是卡凱什街道義務教育學院附近,那裏在修一個軍用基地,那些石頭就被運進那裏去了。”

卡凱什街道義務教育學院?這不就是布萊恩就讀的學校,當時加拉赫的雌父就是在那附近做工,難道說那次大頭泥蜂雌蟲群爆發也和內爾利的石頭有關?

這件事一細想下去柏西諾就渾身發毛,內爾利這個地方註定是不可能無辜了。

下船的碼頭到了,船夫將船靠岸,乘客依次下船,背包客感覺柏西諾很親切,於是跟在了他後面走著。

另一個背著大黑包,長著和黑腹狼蛛一樣觸須的蟲也走在柏西諾旁邊。

阿提摩的目光忽略掉黑觸須蟲,直接鎖定背包客,頗為警惕地盯著他,但背包客卻絲毫不在意阿提摩的目光,他也沒怎麽察覺到阿提摩在盯著他,只一味地跟著柏西諾走。

背包客還興沖沖地問:“你打算先去哪兒,我們一起,一路上好歹有個伴兒,你是亞雌吧,看著像。”畢竟這麽久了他都沒感受到柏西諾的精神力,那就只有可能是亞雌了。

柏西諾點點頭,“是,我應該會先去比碧礦區,我對綠色的石頭比較感興趣。”

馬吉和阿弗麗爾已經在碧礦區了,他們這次難道想雕刻一對綠色的王蟲,這顏色要是放在警局門口倒是挺亮眼的。

阿提摩落後柏西諾一段距離,和那個黑觸須蟲走在了一排,黑觸須蟲多次打量阿提摩,對他戴著帽子和口罩這件事比較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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