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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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要應對這位擁有絕對長打實力的恐怖打者，阿信也不敢輕易調整各個位置守備員的站位，只能讓大家提高警惕原地不動。
不過他喊了個短暫的暫停後和澤村商量了一下，兩人一致覺得，用內角球來對決會稍微穩妥一些。
就算內角球也不行，他們還有一個秘密武器沒展示過呢。
特殊直球與力量的對決，第一球，是內角高球。
幾乎是貼著身體削進來的直球，宮崎下意識地瑟縮了下肩膀往後退了一步。
好快！站在打擊區看，澤村的球竟然有這麽快。而且，球就像是朝著我飛過來一樣會動，第一次看到這顆球的人，估計都會嚇一跳吧。
宮崎想了想，把球棒握短了幾分，以減少揮棒的距離。
第二球，腰帶位置的內角球，但因為看不到放球點抓不準出棒時機的緣故，宮崎出棒慢了一點，球被擠到飛向捕手身後打成了界外。
這個手感不算太重……倒也勉強能打出去，下一球一定可以！宮崎心想。
剛才那球打到了！幸好打出界外了……
已經見識過宮崎的全壘打能力，擔心再繼續用內角球糾纏，會被對方的球棒纏到硬拉出去，阿信果斷打出了今天首次出現的暗號。
澤村藏在手套裏的左手指尖變化了一下，耳邊能聽到陣陣心臟加速跳動的聲音。
宮崎前輩，這顆球是特地為你準備的！
自信的第三球，來了。
來了！這球很好打！擊球的時機不會錯！
在看清球路的瞬間，宮崎揮棒向前。可就在球棒即將接觸到高速飛來的棒球時，他震驚地看到球陡然向自己的胸口位置偏移了。
因為球發生變化時距離球棒太近，看清楚的瞬間，落在球棒最窄處不好施力的球已經順著擊球的力度飛了出去，根本來不及調整。這顆跑向投手的地滾球，最後被澤村迅速撿起投向一壘。
“Three out Change！”
出其不意將最難解決的打者淘汰出局，澤村興奮地在投手丘上又“喲西喲西喲西”了起來，然後……就被趕到的游擊手和二壘手兩位前輩一人提拎著一邊，把人給強行扛回了休息區。
作為臨時主裁判的原田就站在捕手身後，澤村投出的每一球他都看得清清楚楚。上一局那顆讓打者三上三下難以抓準擊球時機的直球已經讓他很驚喜了，沒想到，這個一年級的左投手，竟然還藏了顆很不錯的決勝球。
他意味深長地看了眼被高年級前輩們強行壓在休息區座椅上不能動彈的澤村，眼眸中露出了期待的神色。
今年夏天，作為松葉拼盡全力也要打進甲子園的主要戰力之一，小林監督應該會讓他上場的。
就讓我看看，你還能帶給我們什麽驚喜吧，澤村。
高年級的休息區，剛回來的宮崎瞬間被大家團團圍住。
性子急躁的橫山敦是第一個開口的，“剛剛那顆球是怎麽回事，宮崎？”
宮崎把帽子摘了下來，一邊脫著手套一邊回憶，“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應該是卡特球。”
“卡特球！”
三浦：“在打者面前突然轉彎的變化球，變化幅度比滑球小一點，但球速跟直球差不多。而且因為投球姿勢、揮臂的方式、以及手腕和手指的運用都和直球一樣，很容易讓打者誤以為是顆好打的直球被騙揮棒，然後打出地滾球被封殺出局。”
高橋的震驚已經沒辦法用言語來表達了，“這小子竟然還藏了顆卡特球沒用啊！”今年的一年級這麽厲害的嗎？
“卡特球已經有了，變化幅度更大一些的滑球，他該不是也會投吧？”
“澤村本就擅長投內角球，那顆仿佛轉進右打者打者胸口位置的內角高球很有氣勢，現在再加上這顆球路和球速和直球一樣，在本壘板前才陡然變換的卡特球，如果讓良平來配球，應該能戲耍不少打者。”實戰派的三浦已經開始聯想澤村的球在實際比賽中的作用了。
“看不到放球點讓人打不好的刁鉆內外角直球，還有和直球交叉使用，迷惑性很強的卡特球……”山下微笑著看向一旁的天野雅紀，“怎麽樣，感受到威脅了阿雅？”
天野雅紀拿上手套，把帽檐壓低了幾分，目光沒有絲毫的動搖。
“我不在乎ACE背號最後會給到誰，只要今年夏天能打進甲子園，讓我做什麽都願意。”踏出休息區後，他忽然扭頭朝大家微微一笑，“當然了，能作為ACE站在甲子園的黑土地上就更棒了~”
“雅紀/阿雅……”
“而且，你們是不是對那個一年級的初見濾鏡太重了！就那糟糕的守備能力，他甚至連牽制也不會做，我才不會輕易把ACE的背號讓給這樣的菜鳥呢！”
眾人：“額……雅紀，果然，你的性格就該是這樣的才對嘛！”
看著天野雅紀走向投手丘的背影，澎湃的鬥志源源不斷地從大家身體裏冒出來。
“不能輸給那家夥，我們可是答應了成瀨，要帶著他進甲子園的！”
第六局上半，第一個站上打席的是右外野手黑澤涼太。
他雖然看起高高瘦瘦的沒什麽力量，卻意外的擁有超強的臂力。
第二局的時候，宮崎一記打向右外野的長打被他精準接住。而後，他發動激光肩，一記及時的外野回傳二壘，驚險的將撲向二壘壘包的跑者封殺出局。
相比於他那讓人驚艷的強肩，他的打擊能力就有些糟糕了，基本全靠蒙。這樣的他面對狀態火熱的天野雅紀，自然是被毫不留情地三振出局。
不過，糟糕這種感受都是相互比較各自的下限，然後不斷刷新出來的。
一年級新生裏，論打擊的糟糕程度，他只能排倒數第二，倒數第一另有其人。
“啊哈哈哈哈！終於輪到鄙人上場了！大家看著我怎麽轟出一發大的！”
倒數第一扯著洪亮的嗓門，邁著豪邁的步伐站上了打擊區。
“請多指教！”
這位打擊的糟糕程度比黑澤略勝一籌的投手，態度彬彬有禮，語氣又中氣十足地先朝臨時裁判原田和捕手彎腰行禮。接著他瞪著菜刀眼、張著小雞嘴，在天雅紀氣勢驚人的投球下，以一種分分鐘讓人替他擔心會不會閃著腰的擰麻花姿勢用力揮動大棒，然後……
“吼呷！吼呷！！吼呷！！！”
氣勢豪邁的三下全部揮空，被光速三振出局。
懊惱不已的某位左投手，他抱著球棒一路嘟嘟囔囔地邁著六親不認的八字步走回了休息區，“可惡！每次都差一點點就打到了！不愧是二年級就能當上ACE的學長，那顆指叉球果然很厲害！”
天野（茫然）：就差一點點？這個一年級的國語學得這麽爛，是怎麽考上松葉的？我記得學校的偏差值還是比較高的吧？
捕手（疑惑臉）：指叉球？不不不，剛剛三顆全都是直球……
看到他豪邁揮棒姿勢的其他人：那個姿勢真的不會閃到腰嗎？而且，投手的打擊策略什麽時候變成用盡全力揮大棒了，拜托你又不是四棒！
第五局結束，一年級隊伍依舊沒能拿到第二分。
就在澤村怨念十足的一邊和阿信、秋雄解釋自己就差一厘米就打到球，一邊拿著手套往投手丘走時，原田擡手攔住了他們。
“今天就先到這裏吧，天色也不早了，你們……”
“納尼？！”澤村整個人仿佛被雷擊中，失去了原本的色彩，“可是班長，現在才打完五局而已，分差還沒到15分呢！”
新生隊伍其他人也都露出想繼續打下去的表情。
原田有些意外地看向澤村，“咦？沒想到你還知道這條規則。”
“班、班長！我看起來像是這麽笨的人嗎？打棒球的應該都知道吧！”
沈默是大家對某位新生最溫柔的愛護了。
不不不，你一看就是個不折不扣的笨蛋！連牽制和守備都不會的人，是怎麽好意思說出這種話的！
生怕自己控制不出說出什麽失禮的話來，原田連忙把話題拉了回來。
“今天是新生報到第一天，就不要太累了。訓練和比賽的量，後面保證管夠，今天大家就先回去好好休息吧。”
”分數就相差4分，難道學長是擔心被我們反超嗎？“
所有人的視線都轉向忽然開口的風間身上，原田也很意外，他怎麽也想不到，原本非常不情願幾乎是被他忽悠著上場的風間樹竟然會主動站出來想要比賽繼續下去。
“啊哈哈哈！風間同學，看不出來嘛，你也是個熱血少年！”澤村穿過人群走到風間樹身邊，頗為欣賞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被對方嫌棄地飛快避開。
盯著對方的眼睛看了幾秒鐘，原田習慣性地食指和中指抿在一起輕輕摩挲著思考，不喜歡輸嗎？
他好像找到攻克這位極具天賦卻對棒球興致平平的打者的方法了。
“你們都還想繼續打完九局比賽嗎？”
一年級們齊聲道：“是！”
沈默了片刻，原田點點頭，“我知道了。”
“不過，我有個條件。下一局，捕手換成加藤，你和澤村配合試試。”
在場的人都被他這個決定搞蒙了。
什麽？捕手換成加藤？可是，加藤他不是投手嗎？隊長他在搞什麽呀！
瞬間成為所有人關註焦點的加藤賢治不悅地皺緊了眉頭，他保持著完美的敬語，用最冷淡的語氣說出了拒絕的話。
“很抱歉，請容許我拒絕。我現在是位投手，只想做投手應該做的事。”
原田：“可你國中一年級剛加入清水源少棒隊時的位置，是捕手吧。到了二年級的夏天，你就忽然作為中繼投手偶爾出場救援，這是為什麽？”
加藤的唇線也緊抿了起來，“這是我的私事，請容許我保持沈默。”
原田：“你的目標是什麽？”
“什麽？”原田跳脫的問題讓加藤不解。
“你高中加入棒球部，和我們一起打棒球的目標是什麽？”
不知道這位隊長忽然提到這個是為什麽，加藤整理了一下措辭，回答道：“打進甲子園。應該說，每個打棒球的男生，高中畢業前的目標大概率都是這個。”
原田認同地點點頭，“沒錯，大家的目標都是甲子園。”
“前三局你站在投手丘上時，你和田中這對投捕搭檔的引導權，是掌握在你手上吧？我接下來要說的話可能會比較難聽，我先向你說聲抱歉。”
面對原田忽然的道歉，加藤只是緊皺著眉微微側身避開，沒說話。至於其他人，早就大腦宕機站在旁邊掛機了。
原田：“說實話，你投球的能力和澤村比起來，還是有一點差距的。面對先發隊員的正式打線，你能做到投三局只丟五分，你那過人的配球能力發揮了很關鍵的作用。”
“所以，我想了解一下你作為捕手的真正實力。”
“你不用急著立刻回答我，先聽我把話說完。”
“松葉的確十幾年來沒拿過一次長野縣優勝，但那都是過去式了。現在的松葉學園棒球部，目標是打進甲子園！我們所有人都是為了這個目標沒日沒夜辛苦訓練，即便流再多汗，流再多眼淚，也都默默地咬牙努力著。”
“我們有必須拼死一搏的理由。既然你打棒球的目標也是甲子園，你也想站上那個舞臺，我請求你能拿出真正的實力和比現在多千百倍的努力和我們一起試一次！”
“夢想是有重量和溫度的，沒有拼命伸手去嘗試，是不可能夠到夢想的。我希望這個夏天，我們松葉學園棒球部的大家，能一起努力，爭取過一個最長的夏天！”
最後一句話，原田是說給所有人聽的。球場上一片安靜，大家都被原田的話震撼得久久說不出話來。
這是怎樣一種感受？就像看見一只頂著淩冽寒風，試圖飛躍皚皚雪山的飛鳥。渺小，卻有突破極限的勇氣。
所有人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緊張地註視著人群中間站著的個子高挑的黑發男生。
空氣中彌漫著緊張而又凝重的氣氛，就在大家煎熬地以為時間過去一萬年時，加藤擡起了頭。
“我知道了。能讓我和投手先接會球熟悉一下感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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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應對這位擁有絕對長打實力的恐怖打者，阿信也不敢輕易調整各個位置守備員的站位，只能讓大家提高警惕原地不動。
不過他喊了個短暫的暫停後和澤村商量了一下，兩人一致覺得，用內角球來對決會稍微穩妥一些。
就算內角球也不行，他們還有一個秘密武器沒展示過呢。
特殊直球與力量的對決，第一球，是內角高球。
幾乎是貼著身體削進來的直球，宮崎下意識地瑟縮了下肩膀往後退了一步。
好快！站在打擊區看，澤村的球竟然有這麽快。而且，球就像是朝著我飛過來一樣會動，第一次看到這顆球的人，估計都會嚇一跳吧。
宮崎想了想，把球棒握短了幾分，以減少揮棒的距離。
第二球，腰帶位置的內角球，但因為看不到放球點抓不準出棒時機的緣故，宮崎出棒慢了一點，球被擠到飛向捕手身後打成了界外。
這個手感不算太重……倒也勉強能打出去，下一球一定可以！宮崎心想。
剛才那球打到了！幸好打出界外了……
已經見識過宮崎的全壘打能力，擔心再繼續用內角球糾纏，會被對方的球棒纏到硬拉出去，阿信果斷打出了今天首次出現的暗號。
澤村藏在手套裏的左手指尖變化了一下，耳邊能聽到陣陣心臟加速跳動的聲音。
宮崎前輩，這顆球是特地為你準備的！
自信的第三球，來了。
來了！這球很好打！擊球的時機不會錯！
在看清球路的瞬間，宮崎揮棒向前。可就在球棒即將接觸到高速飛來的棒球時，他震驚地看到球陡然向自己的胸口位置偏移了。
因為球發生變化時距離球棒太近，看清楚的瞬間，落在球棒最窄處不好施力的球已經順著擊球的力度飛了出去，根本來不及調整。這顆跑向投手的地滾球，最後被澤村迅速撿起投向一壘。
“Three out Change！”
出其不意將最難解決的打者淘汰出局，澤村興奮地在投手丘上又“喲西喲西喲西”了起來，然後……就被趕到的游擊手和二壘手兩位前輩一人提拎著一邊，把人給強行扛回了休息區。
作為臨時主裁判的原田就站在捕手身後，澤村投出的每一球他都看得清清楚楚。上一局那顆讓打者三上三下難以抓準擊球時機的直球已經讓他很驚喜了，沒想到，這個一年級的左投手，竟然還藏了顆很不錯的決勝球。
他意味深長地看了眼被高年級前輩們強行壓在休息區座椅上不能動彈的澤村，眼眸中露出了期待的神色。
今年夏天，作為松葉拼盡全力也要打進甲子園的主要戰力之一，小林監督應該會讓他上場的。
就讓我看看，你還能帶給我們什麽驚喜吧，澤村。
高年級的休息區，剛回來的宮崎瞬間被大家團團圍住。
性子急躁的橫山敦是第一個開口的，“剛剛那顆球是怎麽回事，宮崎？”
宮崎把帽子摘了下來，一邊脫著手套一邊回憶，“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應該是卡特球。”
“卡特球！”
三浦：“在打者面前突然轉彎的變化球，變化幅度比滑球小一點，但球速跟直球差不多。而且因為投球姿勢、揮臂的方式、以及手腕和手指的運用都和直球一樣，很容易讓打者誤以為是顆好打的直球被騙揮棒，然後打出地滾球被封殺出局。”
高橋的震驚已經沒辦法用言語來表達了，“這小子竟然還藏了顆卡特球沒用啊！”今年的一年級這麽厲害的嗎？
“卡特球已經有了，變化幅度更大一些的滑球，他該不是也會投吧？”
“澤村本就擅長投內角球，那顆仿佛轉進右打者打者胸口位置的內角高球很有氣勢，現在再加上這顆球路和球速和直球一樣，在本壘板前才陡然變換的卡特球，如果讓良平來配球，應該能戲耍不少打者。”實戰派的三浦已經開始聯想澤村的球在實際比賽中的作用了。
“看不到放球點讓人打不好的刁鉆內外角直球，還有和直球交叉使用，迷惑性很強的卡特球……”山下微笑著看向一旁的天野雅紀，“怎麽樣，感受到威脅了阿雅？”
天野雅紀拿上手套，把帽檐壓低了幾分，目光沒有絲毫的動搖。
“我不在乎ACE背號最後會給到誰，只要今年夏天能打進甲子園，讓我做什麽都願意。”踏出休息區後，他忽然扭頭朝大家微微一笑，“當然了，能作為ACE站在甲子園的黑土地上就更棒了~”
“雅紀/阿雅……”
“而且，你們是不是對那個一年級的初見濾鏡太重了！就那糟糕的守備能力，他甚至連牽制也不會做，我才不會輕易把ACE的背號讓給這樣的菜鳥呢！”
眾人：“額……雅紀，果然，你的性格就該是這樣的才對嘛！”
看著天野雅紀走向投手丘的背影，澎湃的鬥志源源不斷地從大家身體裏冒出來。
“不能輸給那家夥，我們可是答應了成瀨，要帶著他進甲子園的！”
第六局上半，第一個站上打席的是右外野手黑澤涼太。
他雖然看起高高瘦瘦的沒什麽力量，卻意外的擁有超強的臂力。
第二局的時候，宮崎一記打向右外野的長打被他精準接住。而後，他發動激光肩，一記及時的外野回傳二壘，驚險的將撲向二壘壘包的跑者封殺出局。
相比於他那讓人驚艷的強肩，他的打擊能力就有些糟糕了，基本全靠蒙。這樣的他面對狀態火熱的天野雅紀，自然是被毫不留情地三振出局。
不過，糟糕這種感受都是相互比較各自的下限，然後不斷刷新出來的。
一年級新生裏，論打擊的糟糕程度，他只能排倒數第二，倒數第一另有其人。
“啊哈哈哈哈！終於輪到鄙人上場了！大家看著我怎麽轟出一發大的！”
倒數第一扯著洪亮的嗓門，邁著豪邁的步伐站上了打擊區。
“請多指教！”
這位打擊的糟糕程度比黑澤略勝一籌的投手，態度彬彬有禮，語氣又中氣十足地先朝臨時裁判原田和捕手彎腰行禮。接著他瞪著菜刀眼、張著小雞嘴，在天雅紀氣勢驚人的投球下，以一種分分鐘讓人替他擔心會不會閃著腰的擰麻花姿勢用力揮動大棒，然後……
“吼呷！吼呷！！吼呷！！！”
氣勢豪邁的三下全部揮空，被光速三振出局。
懊惱不已的某位左投手，他抱著球棒一路嘟嘟囔囔地邁著六親不認的八字步走回了休息區，“可惡！每次都差一點點就打到了！不愧是二年級就能當上ACE的學長，那顆指叉球果然很厲害！”
天野（茫然）：就差一點點？這個一年級的國語學得這麽爛，是怎麽考上松葉的？我記得學校的偏差值還是比較高的吧？
捕手（疑惑臉）：指叉球？不不不，剛剛三顆全都是直球……
看到他豪邁揮棒姿勢的其他人：那個姿勢真的不會閃到腰嗎？而且，投手的打擊策略什麽時候變成用盡全力揮大棒了，拜托你又不是四棒！
第五局結束，一年級隊伍依舊沒能拿到第二分。
就在澤村怨念十足的一邊和阿信、秋雄解釋自己就差一厘米就打到球，一邊拿著手套往投手丘走時，原田擡手攔住了他們。
“今天就先到這裏吧，天色也不早了，你們……”
“納尼？！”澤村整個人仿佛被雷擊中，失去了原本的色彩，“可是班長，現在才打完五局而已，分差還沒到15分呢！”
新生隊伍其他人也都露出想繼續打下去的表情。
原田有些意外地看向澤村，“咦？沒想到你還知道這條規則。”
“班、班長！我看起來像是這麽笨的人嗎？打棒球的應該都知道吧！”
沈默是大家對某位新生最溫柔的愛護了。
不不不，你一看就是個不折不扣的笨蛋！連牽制和守備都不會的人，是怎麽好意思說出這種話的！
生怕自己控制不出說出什麽失禮的話來，原田連忙把話題拉了回來。
“今天是新生報到第一天，就不要太累了。訓練和比賽的量，後面保證管夠，今天大家就先回去好好休息吧。”
”分數就相差4分，難道學長是擔心被我們反超嗎？“
所有人的視線都轉向忽然開口的風間身上，原田也很意外，他怎麽也想不到，原本非常不情願幾乎是被他忽悠著上場的風間樹竟然會主動站出來想要比賽繼續下去。
“啊哈哈哈！風間同學，看不出來嘛，你也是個熱血少年！”澤村穿過人群走到風間樹身邊，頗為欣賞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被對方嫌棄地飛快避開。
盯著對方的眼睛看了幾秒鐘，原田習慣性地食指和中指抿在一起輕輕摩挲著思考，不喜歡輸嗎？
他好像找到攻克這位極具天賦卻對棒球興致平平的打者的方法了。
“你們都還想繼續打完九局比賽嗎？”
一年級們齊聲道：“是！”
沈默了片刻，原田點點頭，“我知道了。”
“不過，我有個條件。下一局，捕手換成加藤，你和澤村配合試試。”
在場的人都被他這個決定搞蒙了。
什麽？捕手換成加藤？可是，加藤他不是投手嗎？隊長他在搞什麽呀！
瞬間成為所有人關註焦點的加藤賢治不悅地皺緊了眉頭，他保持著完美的敬語，用最冷淡的語氣說出了拒絕的話。
“很抱歉，請容許我拒絕。我現在是位投手，只想做投手應該做的事。”
原田：“可你國中一年級剛加入清水源少棒隊時的位置，是捕手吧。到了二年級的夏天，你就忽然作為中繼投手偶爾出場救援，這是為什麽？”
加藤的唇線也緊抿了起來，“這是我的私事，請容許我保持沈默。”
原田：“你的目標是什麽？”
“什麽？”原田跳脫的問題讓加藤不解。
“你高中加入棒球部，和我們一起打棒球的目標是什麽？”
不知道這位隊長忽然提到這個是為什麽，加藤整理了一下措辭，回答道：“打進甲子園。應該說，每個打棒球的男生，高中畢業前的目標大概率都是這個。”
原田認同地點點頭，“沒錯，大家的目標都是甲子園。”
“前三局你站在投手丘上時，你和田中這對投捕搭檔的引導權，是掌握在你手上吧？我接下來要說的話可能會比較難聽，我先向你說聲抱歉。”
面對原田忽然的道歉，加藤只是緊皺著眉微微側身避開，沒說話。至於其他人，早就大腦宕機站在旁邊掛機了。
原田：“說實話，你投球的能力和澤村比起來，還是有一點差距的。面對先發隊員的正式打線，你能做到投三局只丟五分，你那過人的配球能力發揮了很關鍵的作用。”
“所以，我想了解一下你作為捕手的真正實力。”
“你不用急著立刻回答我，先聽我把話說完。”
“松葉的確十幾年來沒拿過一次長野縣優勝，但那都是過去式了。現在的松葉學園棒球部，目標是打進甲子園！我們所有人都是為了這個目標沒日沒夜辛苦訓練，即便流再多汗，流再多眼淚，也都默默地咬牙努力著。”
“我們有必須拼死一搏的理由。既然你打棒球的目標也是甲子園，你也想站上那個舞臺，我請求你能拿出真正的實力和比現在多千百倍的努力和我們一起試一次！”
“夢想是有重量和溫度的，沒有拼命伸手去嘗試，是不可能夠到夢想的。我希望這個夏天，我們松葉學園棒球部的大家，能一起努力，爭取過一個最長的夏天！”
最後一句話，原田是說給所有人聽的。球場上一片安靜，大家都被原田的話震撼得久久說不出話來。
這是怎樣一種感受？就像看見一只頂著淩冽寒風，試圖飛躍皚皚雪山的飛鳥。渺小，卻有突破極限的勇氣。
所有人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緊張地註視著人群中間站著的個子高挑的黑發男生。
空氣中彌漫著緊張而又凝重的氣氛，就在大家煎熬地以為時間過去一萬年時，加藤擡起了頭。
“我知道了。能讓我和投手先接會球熟悉一下感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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